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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正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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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明珏犹豫片刻,还是弯腰拣起剪刀,放到一旁。不去拣剪刀,极力否认剪刀不是她放的,那不是不打自招吗?或者辩解不知道剪刀是哪里来的,话外之音是有人要陷害她,那也是扯淡,萧怀逸用脚趾头思考都不会相信她。
准备圆房,下人肯定要检查床铺,铺喜被喜褥,没扔上一些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之类的吉祥物,却蹦出一把剪子。那把剪子准备做什么用,不言而喻。真追究起来,不是给下人们找罪受吗?还不如一人做事一人当呢。
所以,明珏又把剪子拿起来,放到腿上,等于承认这把剪子是她准备的。
萧怀逸看着明珏手里的剪刀,沉下脸,眼底的光芒比剪刀的刃面还清冷几分。他长吁一口气,挪到屏风前,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心底涌起很不平衡的感觉,甚至有些气恼,原来圆房不是明珏的意思,而是苏嬷嬷一厢情愿。
他突然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他的妾室为他望穿秋水、望断青春,而他却在这里浪费宝贵的时间。他想转身就走,从此冷落明珏,任她在侯门深宅自生自灭。
可是,他又觉得心里有一个难解的结,令他很不舒服。生在名门旺族,身份高贵的公子哥,自幼呼奴唤婢,被女人宠着,骨子里早已形成根深蒂固的自恋。他们习惯女人匍匐脚下,献媚讨好,为他争风吃醋,难以忍受被女人冷落无视。
萧怀逸也一样,不管是他名媒正娶的女人,还是自路神仙以各种借口塞给他的女人,都惟他之命是从,不敢令他有半点不快。明珏拒绝圆房,还藏了一把剪刀,难道防备他用强吗?他要真用强,这小女人是不是真敢给他咔嚓了。
洛家获罪,她来萧家避难,又是他的妻子,做夫妻之事不是很正常吗?她怎么敢有这种想法?她一直不抬头,是害羞还是厌愤他?萧怀逸越想越气。多年磨砺,萧怀逸有自己的做事风格,那是稳胜不败,永远留有余地。
卧房里很安静,氛陷入沉闷的尴尬,空气好像凝固一样。萧怀逸转到屏风外面,倒背着手慢腾腾挪动脚步,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明珏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心里打起了鼓,额头上渗出冷汗,眼角的余光偷偷跟着他转。
“唉!怎么会这样?”萧怀逸低声自问,明珏却听得很清楚。
“什么?”
萧怀逸没回答,他盯着窗户一侧的墙角,眼睛一动不动,身体慢慢收紧。明珏莫名其妙,警惕的目光从萧怀逸身上移向墙角,眼底闪现疑虑。
这座小院很旧,房子建成有几十年了,若是文明时代的豆腐渣工程,早成危房了。多年阳光照射、雨水浸透、潮气侵蚀,墙角上的砖灰层层剥落,砖缝清晰,墙上贴着油纸,刷了厚厚一层红漆,仍能隐约看到因受潮而产生的痕迹。
明珏自醒来也在这间卧房住了十来天了,房间陈旧、装饰朴素,她却没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她的目光落到墙角上,睁大眼睛看,萧怀逸和墙角都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她问了几声,萧怀逸也不答话,只是他的身体越来越发紧。
他究竟在看什么?或者他看到了什么?象他这种久经沙场的人,什么事物能令他周身散发出如此紧张震惊的气息?连同房间的气氛也渐渐变得恐怖了。
这座小院太旧了,听说洛明珏搬进来之前,这里只断断续续住过些下等的仆人,她们搬进来才有了人气。明珏蜷缩身体,不禁心慌,常年无人居住的房间很诡异,难道这房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萧怀逸开了阴阳眼,能看到。
窗外夜色弥漫,薄薄的青云游移,一轮浅月时隐时现,月辉暗淡。窗户上糊的鲜亮的茜色窗纱也变成了沉闷的紫红色,令人感觉很压抑。两只红烛光团缩小,光芒变得沉暗了许多,飘飘缈缈的倒影映在墙角上,随着烛光跳动。
“你究竟在看什么?”
“别说话,小心看、用心听。”萧怀逸声音低沉幽缓,好像来自地狱般森凉。
明珏心里一颤,身体不由哆嗦了一下,浑身的汗毛都起立了,冷汗慢慢渗透全身。她瞪大眼睛看着墙角,昏黄的烛光下,茜色窗纱倒映在墙角,微微浮动着紫糊糊的红,油纸上的红漆在潮痕、砖缝的衬托下,欲显幽暗。
发现萧怀逸身体的身体轻抖,明珏的心好像被一只手捂着,压抑得透不过气来。她双手紧紧握住剪刀,刀尖向下,压在大腿上,好像藏了一把压轴的暗器。
“快看,好多血,好多人,好多残肢断臂,你看到了吗?”
萧怀逸依旧看着墙角,好像在自言自语,又象是问明珏,他声音发颤,低沉嘶哑,森冷阴寒,带着令人窒息的恐怖在房间里弥散。
“哪、哪里?”
“在我眼里。”
“我、我没……”
明珏看向墙角,茜红色的窗纱、暗红色的油纸在昏暗跳动的烛光中越看越象血,而且是那种流出时间较长,几乎干涸的血,透出令人作呕腥气和血光。
恐惧和悲伤的气息最容易传染和曼延,明珏经历过生死,敢跟阎王爷称兄道弟。此时,她并没看到墙上有血、有人、有残肢断臂,浑身就被冷汗浸透,牙齿也打起了哆嗦。原因就是杀人无数的萧怀逸很害怕,令他害怕的东西肯定很恐怖。
“哇——”许久,萧怀逸突然发出一声怪音,身体一动,好像要逃跑一样。
明珏全身的神经绷得很紧,好像已经绷到极限,听到萧怀逸惊呼,又见他想跑,她全身一震,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想跑到萧怀逸前面。
“啊——啊——”明珏接连发出的两声尖叫在小院上空回荡。
苏嬷嬷和几个婆子丫头坐到花树下面闲话,萧怀逸的惊呼她们隐约听到,明珏的尖叫她们都听得很清楚了。丫头们都低垂着头,羞红了脸,婆子们互相挤眉弄眼,表情暖昧。苏嬷嬷全身放松,脸上笑纹绽开,发出大功告成的惊叹。
这二奶奶也真是年幼不懂事,第一次行房肯定疼,但也不至于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哪!恨不得让萧府的人都知道她在……这样也好,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事,不怕人知道,不过,以后要好好教她懂得女人要矜持,苏嬷嬷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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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七十一章 男人的心计
白色灯笼裤染上大片血红,血顺着裤管流下来,滴到地上,蹭到床上。明珏双手捂着右腿的腿根部位,疼得呲牙咧嘴,皱巴巴的小脸上流满眼泪。萧怀逸一手扶着屏风,徽微弯着腰,身体轻颤,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卑鄙、无耻、阴险……”明珏低声哽咽,恨不得把萧怀逸抓过来咬上几口。
原来,在萧怀逸发出惊呼,准备逃跑时,明珏慌里慌张从床上跳起来,想跑到他前面,可她忘记自己手里还紧握着剪子。她跳起来时,剪子正好扎向右腿的大腿根。她第一声尖叫是因为恐惧,第二声尖叫是因为剪子扎破了大腿。
现在她明白了,墙上什么都没有,萧怀逸想吓唬她,就是算计好她会自残。
“你这张嘴,除了咬人就是骂人,哼!何必骂得这么难听,我不追问你为什么藏剪刀,只想让你明白什么是自食其果。”萧怀逸扔给明珏一只小瓷瓶,双手搭在屏风上,表情无辜又无奈,“这是上好金创药,涂上第二天就能结痂。”
“你故意的,墙上什么都没有,没有血、没有人……”
“我没说墙上有什么呀!你问我在哪里,我回答说‘在我眼里’,那是我经常看到的情景。好久不跟人开这种玩笑了,乐乐就过去了。”
“你高兴了,我、我……要是扎到心脏,我就没命了,你拿人命开玩笑吗?”
“我早已计算好,你手里剪刀不扎到小腹上,就会扎到腿上,离心脏远着呢,根本不可能伤及性命,别这么大惊小怪,这么小的伤口算什么?”
“你不疼,扎你腿上试试。”
“扎我腿上试试,呵呵,我身上的伤疤比你的头发还多。”
“你一介武夫,当然不怕,怕就是懦夫。”明珏扁着嘴低声抽咽。
她腿上的伤口大概有一寸长,不是很深,涂上金创药还在往外浸血。伤口清清凉凉的,有点微麻,倒不象刚才那么疼了,可她的心开始疼。
“手里的刀要刺向别人,刺向自己的才是懦夫,当然,你不算。做事和对敌一样,要纵观全局,这是谋划的策略,学着点。”萧怀逸边说边往外走。
“呜呜……该死。”
明珏边哭边砸枕头,好像那只软枕是萧怀逸的脑袋,任她揉来捏去,砸圆捶扁。可仔细想萧怀逸似乎没错,第一没骗她,是她自己害怕,第二没伤她,她是自伤,还送了她一瓶金创药,给她讲了一堆大道理,她连恨他都不能理直气壮。
苏嬷嬷听到明珏哭,很担心,忙到外厅侦察情况,看到萧怀逸从卧房出来,神态正常,她松了一口气,忙问:“侯爷、二奶奶这是……”
“她葵水突然来了,不能圆房,很伤心,正哭呢,去劝劝她吧!”萧怀逸抬高声音,语气中透出遗憾,好像怕别人不知道明珏关键时候掉链子一样。
“不是前几天刚完吗?怎么又来了?”苏嬷嬷坐到门槛上,垂头丧气。
明珏捶着枕头咬牙切齿,“你‘大姨妈’才来了呢,可恶,呜呜……”
事到如今,她有苦难言,只能承认“大姨妈”又来照顾她的生意了。丝菊和风兰进来帮她换衣服,收拾床铺,轻声宽慰她。紫竹找出卫生用品,陪她去净房。到了净房门口,明珏拿着衣服和卫生用品进去,把她关到了门外。
她又往伤口上涂了一层药,用丝帕绑住,换好衣服,把卫生用具塞进杂物箱里。洗完手脸,又涂了一层香蜜,坐在净房里,对着镜子发呆。
别人穿越,她也穿越,别人不管穿来时多么糟糕,都长袖善舞,能混得风生水起。她穿来时本尊的境遇也不好,现在让她混到举步维艰,处处为难。
每一个成功的奥特曼背后都有几只默默挨打的小怪兽,换言之,每个成功的穿越女背后都有几个默默奉献的大美男。这是穿越公理,可到她这里就不灵了,其实也不是不灵,只是恰恰相反,谁让她点背呢?
别的穿越者得老天垂爱,跟奥特曼平级,背后当然有挨打的小怪兽和奉献的大美男。而她一不小心就跟小怪兽平级了,成了挨打的小怪兽和被戏弄者。且别说那堆女人令她心力憔悴,就说她碰到的几个极品男人,哪个也不是好相与的。
萧怀迁被她搞定,成了蓝颜同盟军,这是她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唯一值得欣慰的事。萧怀达是个提不起来的贱货,不把他划在人的范围之内,不说也罢。醒亲惊马,遇到一棵小白树,她没占到便宜,也没吃亏,心里稍稍平衡。
萧怀迦是神仙般的人物,那洗练飘逸的性情、云淡风轻的气质,连她这久在草中行的人都被迷惑了,没想到却是贼心烂肝的腹黑货。她那便宜老公萧怀逸,堂堂一品侯,威风八面的人物,却那么小气阴险,略施小把戏就把她害得那么惨。
还有那个男扮女装的小乔,不知是何许身份,到目前为止,这是唯一被她戏弄的男人。她忽然觉得很想念小乔,人需要比较,还是手下败将可爱些。
“二奶奶、二奶奶,您……”
“我没事,还活着呢。”
“要吃晚饭了,苏嬷嬷让奴婢喊您。”
“知道了,马上出去。”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明珏冲镜子狠狠挥拳,tmd,贼老天,姐怒了。
从净房出来,穿过暖阁,她闻到酒菜的香气从花厅传来,长吸一口气,心里舒服了很多。民以食为天,有饭吃,还想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她向花厅走去,听到萧怀逸的说话声,吃了一惊,恨恨怔立在门口。萧怀逸坐在软榻上,桌子上摆着丰盛的酒菜,他边吃边喝,兴趣盎然。
地上摆着两张方几,也都摆满酒菜,苏嬷嬷和田妈妈对坐在一张方几旁,两个护卫坐在另一张方几旁,陪萧怀逸吃饭,几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什么食不言、寝不语,都是扯淡。萧怀逸对面的位置空着,明珏要出去,被紫竹拉住了。
“二奶奶,您葵水来了,苏嬷嬷不让您见侯爷,怕侯爷觉得晦气。”
“那他还不走?”
“侯爷不走是宠二奶奶,虽说不让二奶奶做陪,奴才们陪着也体面呀!”
明珏隔着竹帘恨恨瞪了萧怀逸一眼,问:“我在哪吃饭?”
“苏嬷嬷让奴婢把您的吃食端到卧房的外间了。”
软榻的小桌上摆着一碗能照见人的清粥,一碟芝麻扮青菜,一碟醋泡萝卜条,还有两个袖珍形小花卷。明珏愣愣地看着小桌上的吃食,已经麻木到没有任何想法了。她早就饿了,又跟萧怀逸折腾了一场,还负了伤,晚饭就让她吃这个。
紫竹见明珏一脸委屈,忙说:“苏嬷嬷埋怨贺妈妈太宠您,来葵水要忌油腻荤腥,她还说您葵水不正常,就是因为第一次没忌口,这些吃食是她特意为你准备的。侯爷说岳嫂子泡的萝卜条很爽口,说您气性太大,让您多吃些,顺顺气。”
明珏扁了扁嘴,没说话,拿起筷子插住小花卷,一口就吞到了嘴里,用力咀嚼,咯咯有声。她嘴里吃的是花卷,心里想的却是萧怀逸的脑袋。
“二奶奶,您喝口粥,慢点吃。”
丝菊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有鱼有肉,还有两碗香米饭。明珏很高兴,又心生犹疑,这是给她端来的吗?苏嬷嬷很较真,难道良心发现了?
“这是给二奶奶的吗?”紫竹指着托盘问。
“不是,红烧鲜鲤是侯爷赏我的,佛手炖牛腩是侯爷赏风兰的。我们还要在花厅伺候,先把饭菜端回来,一会儿再吃,免得让碧竹看见又叽歪。紫竹姐姐,岳嫂子给你留了鸡丁炒青蒿,岳芽儿让你去端,顺便训训碧竹,她又再瞎说呢。”
“我这就去,她敢瞎说我撕烂她的嘴。”
紫竹年纪较大,萧怀逸来了,她一直回避,苏嬷嬷只留风兰和丝菊两个小丫头伺候。碧竹、翠丝等人总想往前凑,苏嬷嬷不给她们机会就说长道短
明珏消灭了两个花卷和一碟芝麻青菜,瞪着清粥和醋泡萝卜条发呆。丝菊把她们的饭菜放到软榻另一侧的小桌上,与明珏隔着一架炕屏,还在饭菜上盖了一层白纱。她边收拾边跟明珏讲萧怀逸的言行趣事,听得明珏一个头有两个大。
“二奶奶,奴婢先出去伺候,这菜……”
“放心吧!我不会偷吃的,我帮你们看着。”
“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苏嬷嬷说……呵呵,紫竹姐姐就回来了。”
丝菊被说中心事,憨憨一笑,快步出去了。明珏闻着鱼肉的香味,看着那碗清粥,心里窝了一团火。大凡主子赏奴才吃食,都是吃过以后才赏,丝菊端来的菜明显没动过。萧怀逸为什么不等他吃完就赏丫头饭菜,目的不言而喻。
她早就嚷嚷饿得没力气了,又被戏弄了一场,受伤流血,按道理应该得到补偿。可是,萧怀逸说她葵水来了,苏嬷嬷就把她的晚饭换成一滴油腥都没有的清粥小菜。他们大鱼大肉,又吃又喝,还赏丫头好饭菜,不就为馋她吗?
她拒绝圆房,又露出一把用意明了的剪刀,萧怀逸不高兴,大可以拂袖而去。现在,他不但没走,还留下来与仆从一屋吃饭,有说有笑。在外人看来,萧怀逸确实很宠她,连行房之前来了葵水这样的晦气事都不计较。
以苏嬷嬷为首的忠心下人对萧怀逸感激泣零,侯爷大肚能容,真是千载难逢的良人首选。可那血是葵水吗?萧怀逸不说,她更不能说,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实情只有天知、地知、鬼神知,他俩知,可是,被耍戏捉弄的人是她呀!
明珏的肚子又开始抗议,她揉了揉小腹,端起那碗清粥,一口饮尽,连气都没喘。她夹起萝卜条,咬得咔咔响,就当萝卜条是萧怀逸的手指头,一口一根,片刻功夫,就把萝卜条吃完了。她伏在软榻上,欲哭无泪,越想越气愤。
“卑鄙小人,腹黑禽兽,跟这种男人有法过日子吗?”
夜色退去,东方泛白,浅粉色的霞光晕染薄淡的云层,柔和绚烂。
咕噜噜的腹鸣声传来,明珏头埋进软枕,一手搂着肚子,一手扯着薄被在床上翻滚。腹鸣声吵得她心烦,又饿得难受,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干脆起床。
大腿上的伤不疼了,伤口结了一层薄痂,周围有点红肿。她愤愤诅咒了某人,又在伤口上涂了一层金创药,用白纱缠好,才开始穿衣服。
时进卯初,粗使婆子在院里洒扫收拾,偶尔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房里伺候的下人也开始起床洗漱。明珏见紫竹正在榻上撒迷怔,就轻手轻脚溜进了净房。
明珏从净房出来,碰到苏嬷嬷,忙笑着迎上去,说:“嬷嬷,我的葵水完了。”
葵水都完了,早饭总不能再让她吃稀粥小菜吧!她现在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苏嬷嬷好像看穿了明珏的心事,眼中透出怀疑,问:“干净了吗?”
“当然干净了,不信你去看我扔掉的手纸,一点都没有。”
有才怪呢,葵水根本没有去而复返,都是萧怀逸勾结“大姨妈”陷害她。
“干净了就好,侯爷的事还没办完,明天老太太又请客,这两天侯爷肯定不能回边关。一会儿老奴去找侯爷,今晚务必圆房,不能再拖了。”
明珏面无表情,怔怔看了苏嬷嬷片刻,忽然咧了一下嘴,双手捂住肚子,“葵、葵水又来了。”说完,没等苏嬷嬷反映过来,她就一溜烟向净房跑去。
前有狼、后在虎,进退无路,左右为难。明珏对着镜子,小脸皱成一团,欲哭无泪。葵水干净了就要圆房,不干净就要吃稀粥小菜,这是什么日子呀?她揪了一团手纸,狠狠蹂躏了一番,下定决心,宁愿吃稀粥小菜,也不被禽兽压。
“二奶奶,奴婢伺候您洗漱。”
“进来吧!”明珏长吁一口气,扯着嘴角做了一个搞怪的笑容。
洗漱完毕,化妆梳头,苏嬷嬷拿来一套衣服,亲自伺候她穿衣。一件玫红色缎面绣大朵牡丹滚金边交领褙子,一条鹅黄色洒花绣边长裙,连中衣都是鲜艳的藕荷色。她是续弦,不能穿正红,玫红色比正红还要亮丽乍眼几分。
“二奶奶,杨姨娘来请安了。”
“就杨姨娘一人吗?”苏嬷嬷的语气很不满。
昨天,萧怀逸从崇禧堂出来,就被苏嬷嬷带到小院安排圆房,又在小院用餐,呆到戌时三刻才走,直接回了书房,也没去荣威院找他那一堆“娘”们。
虽说他没跟明珏圆房,但在小院呆了这么长时间,足见他对明珏的重视和宠爱。不论是主子还是奴才,在深宅大院讨生活,都懂得擦亮眼睛,把握风向。按正常估计,六个姨娘和一群姑娘们都应该过来请安,也早该给她们立规矩了。
“雪姨娘的丫头在外面,说雪姨娘中了暑气,不能来伺候二奶奶,让她来请罪。门口的婆子传话进来,说丽姨娘和陈姨娘也带着姑娘们往这边来了。”
明珏不由头大,看到这堆“娘”们,她就烦不胜烦。六个姨娘,她都知道姓名来历,能对号入座,也算混了个脸熟。那些姑娘们,除了投靠洪姨娘、卖主求荣的翠黛,至今她能记住的也没有几个。不是也记忆力差,这几十号人,比一个合并式加强排人都多,而且个个脂浓粉厚、花枝招展,哪能分得清谁是谁?
“洪姨娘和周姨娘呢?”
风兰站在门口眨了眨眼,明珏会意,这位高级情报员肯定有最新消息报告。
明珏冲风兰招了招手,“到暖阁去,外面风凉露重,请杨姨娘到花厅坐。”
苏嬷嬷、田妈妈和紫竹都跟着去了暖阁,听风兰的最新消息,帮着出主意。
“昨晚侯爷回了书房,洪姨娘和绚哥儿就让婆子抬着去了书房,跪到书房门口要求见侯爷。跪了很久侯爷都不见,最后让护卫把她们母子打发走了。
洪姨娘刚走,周姨娘又去了书房,跪在门口哭诉二奶奶打掉了她的孩子,侯爷直接让两个粗使婆子把她拖走了。亥时三刻,杨姨娘去了,侯爷让她进去了,昨晚她在书房伺候。洪姨娘听说后气急攻心,伤没好,又病了,周姨娘也病了。”
明珏耸肩冷笑,“百生像,真精彩。”
苏嬷嬷也跟着冷笑,“这杨姨娘真是个人物,看她平时不言不语的。”
“她这么早跑来请安,就是想在二奶奶面前卖弄。”
“有什么好卖弄的?”明珏撇了撇嘴,萧怀逸就是跟一头母猪xxoo,都跟她没半根毛线的关系,在她面前卖弄个球,她才不吃味呢。
可笑的是周姨娘,竟然跟萧怀逸说是明珏打掉了她的孩子,萧怀逸用下半身考虑都不会相信是明珏所为,她竟然还跪到门口哭诉,不被拖走才怪。
萧怀逸远在边关,平北侯府内院风吹草动他都了如指掌,这其中杨姨娘功不可没,所以萧怀逸要奖励她。杨姨娘是秋氏奶娘梁嬷嬷的外孙女,自幼伺候萧怀逸,忠心可嘉,多年积聚的情份不是其他“娘”们可以比的。
“回二奶奶,丽姨娘、陈姨娘和几位姑娘来请安了。”
“知道了,请她们到厅里。”
“二奶奶,几位姨娘要伺候您用早餐呢。”
明珏别有用意的目光投向苏嬷嬷,有妾室伺候她用早餐,苏嬷嬷还能让她吃稀粥小菜吗?洗漱完毕,她喝了一杯养胃的红茶,紫竹又给她泼了一碗红枣茶面,造反许久的五脏六腑刚刚被镇压下去,听说要吃饭,又开始折腾了。
“用餐就不用她们伺候了,二奶奶喜日来了,正保养身体呢。”
苏嬷嬷的话说得很明白了,今天的早餐照旧,多说无益,反对无效。明珏也不想做无用功,她也知道苏嬷嬷没半点私心,一心一意为她好。忠于她的丫头也是苏嬷嬷一手调教出来的,对她忠心耿耿,对苏嬷嬷更是惟命是从。
“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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