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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正妻-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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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知道了,你做得很好。”
“我们走。”明珏冷哼两声,带着下人朝梅隐居走去。
紫竹快步追上明珏,压低声音说:“九小姐,奴婢只把银钱契约拿到了梅隐居,衣服首饰和日常使用物品都没来得及拿,苏嬷嬷倒是都收拾好了。
明珏想了想,说:“回萧家宅院。”
就这样离开也不能割断跟萧家的牵扯,名不正、言不顺,若萧老太等人反咬一口,她可能就要背上逃奴的罪名,到时候想全身而退就更难了。只要把银钱契约拿到梅隐居存放,有了立足的根本,她就不担心萧老太等人使手段。今天连手都动了,还有什么可怕?她要继续留在萧家的宅院,跟她们玩斗到底。
“紫竹,你带两个人去梅隐居归整收拾,让朱艳随身伺候,一会儿我再去看多多。”明珏想了想,又吩咐道:“岳芽儿,去告诉你娘,让她和常东兴今晚再把棚室检查一遍,确保无疏漏,明天一早我再重新检查验收。”
“是,九小姐。”
夕阳半沉,暮色渐染,彩霞漫天飞舞,温凉的风拂来清香舒爽的气息。
围观的人群散去,憎恨权贵、无奈命运的叹息声尚在。苍茫的夜色笼罩乡间,原野一片寂静,归鸦的鸣叫声划过空旷乡野,平添诸多几许凄凉。
明珏带着下人朝萧家宅院走去,守门的婆子和护卫小厮看向她们的目光很复杂,却不敢阻拦。明珏主仆也不理会,直接进了大门,向小院走去。
“关门,上绑,家法处置。”
看到萧怀逸倒背着手站在院子里,一脸沉冷森凉,再听到他这句话,明珏真吓了一跳。萧攀带几个护卫从厢房里拉出三个婆子,押到萧怀逸面前,一脚踹倒她们,跪在萧怀逸脚下。婆子们的嘴被塞住了,呜呜咽咽求饶,满脸惊恐。
“掌嘴,几个恶奴一起处理。”
用鞋底子掌嘴是明珏发明的,抡圆膀子使劲打,能挨过二三十下的人不多。当她看到萧攀手里掌嘴的工具时,浑身一哆嗦,心想还是萧怀逸狠。
萧攀手里拿着三块一尺长、三寸宽、半寸厚的木板,木板一端缠有布条,另一端布满密密麻麻小钉子。打人的人握着缠有布条的一端,用布满小钉子的一端打人的脸。一板子下去,脸上就扎出许多细小的洞,鲜血从小洞里汩汩流出。
看到掌嘴的板子,几个婆子满眼恐慌,跪地磕头,她们嘴里都塞着布团,求饶声含浑不清。每人挨了两板子之后,护卫就扯出她们嘴里的布团,任由她们声嘶力竭地哀求告饶哭喊,凄惨的声音穿透宅院,响彻旷野。
这三人有两个是守门的婆子,还有一个明珏没见过,想必都是小白氏、平氏及温顺侯府安插的眼线,触及萧怀逸的利益,他还能让她们好受吗?
萧怀逸打她们,却说成是在打明珏主仆,这倒给明珏提了醒。看到婆子血流满面,明珏的牙齿都在打颤,这板子要是打在她脸上,估计她这辈子就完蛋了。
不用下人动手,明珏就一溜小跑给萧怀逸搬来椅子,又亲自给他泡茶,只差给他捶背揉肩了。她全程殷勤服务,脸上的笑容比狗腿子还生动柔媚几分。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小院的木门被重力砸响,急切的声音满含哀求,“侯爷、侯爷,快开门,老太太没事,老太太不怪她,求你饶了明珏,饶了她……”
萧怀迦真是个傻孩子,他还以为挨打的真是明珏呢。明珏暗自摇头,她为刚才的事一直恼恨萧怀迦,此时满腔怨恼慢慢消逝,化做一声叹息。
萧怀逸扫了明珏一眼,明珏讪讪一笑,看着几乎要被敲透的木门,无奈轻叹。
“还不明白吗?笨女人。”萧怀逸低声问。
“明白了,我聪明着呢。”
明珏冲凝梅和绽梅使了眼色,两个丫头会意,忙揉着眼睛低垂着头跪到萧怀逸脚下。她让贺妈妈和田妈妈进屋,又冲另外几个下人挥了挥手,下人会意点头。她踩了两脚血,装模作样倒在地上,几个下人低嚎抽泣着把她拉起来,扶她进屋。
这时,小院的门打开了,门外不只有萧怀迦,还有许多来探查消息和看热闹的人。众人看到的场景是明珏被拖进屋里,早已不醒人事,地上蹭出两道血痕。
两个丫头跪在地上,低声饮泣,磕头如捣蒜,听到萧怀逸说话就浑身颤栗不已。地上扔着掌嘴的板子,三个婆子面目全非,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青蓝的夜色笼罩,血腥气弥散,血淋淋的一幕令来人不由悚然怔立。
“明珏,明珏”,萧怀迦满脸惊急,向正房跑去。
“站住。”萧怀逸一声呵令,就有两个护卫拦住的萧怀迦。
“侯爷,你……明珏她……”
“本侯自有分寸,她死不了。”萧怀逸转向门口的人,冷哼一声,说:“想看热闹就进来,别堵在门口。萧攀,把板子收起来,说不定马上又要用。
门口的人听到萧怀逸这句话,短时间愣神之后,顿作鸟兽散。萧怀逸微微冷笑,清凉的笑脸在阳春之夜格外森冷惊悚,令人不寒而栗。
萧怀逸拍了拍萧怀迦的肩膀,说:“皇上明天先到行宫,我还要回去检查安防。你去老太太跟前伺候吧!宅院的事情还需你约束,明天还要伴驾,早点休息。”
“你不去看看老太太吗?”问出这句话,萧怀迦就后悔了,脸庞微露讪色。
“我不想让老太太病得太重。”萧怀逸微微一笑,指了指大门,“你回去吧!”
萧怀迦走了几步,又回头说:“一会儿我来送药。”
“不用,”萧怀逸拒绝得很干脆,又吩咐萧攀,“从今晚开始,院门锁闭,每天供应两餐,不许任何人出入,违者格杀论,直到乐农节结束。”
“是,侯爷。”
“侯爷,你、你去看绚哥儿,他也受了些伤。”
萧怀逸沉下脸,问:“谁带他来的?家法处置,萧攀,回府后提醒我。”
“侯爷,我……”萧怀迦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傻子一样,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不管他说什么,萧怀逸的答复都令他很不自在,好像他完全处于弱势一样。
“走吧!我一会儿也要走。”
萧登带护卫把三个婆子拖出去,扔进马车,让人把她们送进庄子晒粮。几个打水清理院内的血迹,收拾完毕,又组织护卫到小院周围巡逻。
萧怀迦到萧老太床前省问,说了萧怀逸处理明珏主仆的事。之前,惨叫哀嚎在宅院上空回响时,萧老太就得到了明珏被责打的消息,心中暗自快慰。
萧老太被明珏撕打抓挠了几下,身上根本就没有伤重,只是心里憋了一口恶气,堵得心里难受。看到萧怀迦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确定明珏挨打是真,心里舒畅了一些。她对明珏心生畏惧,也暗下决心要重惩明珏,但不是现在。
明珏让凝梅假扮她,同凝梅娘和贺妈妈两人留在小院。其余几人跟她一起乔装改扮,带好贵重和随身物品,由萧攀几人护送,从角门离开,去了梅隐居。
梅隐居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宅院,象她原来住的小院那样的院落和抱厦有七八座。中间有一座主院,是两进的结构,足够她们主仆居住了。时间仓促,紫竹只简单准备了铺盖极使用物品,其它东西要等到采农节之后置买了。
明珏要到了这座宅院的结构图,等乐农节之后,她想重新修缮装饰。再从矿井的奴隶中挑几房家人过来,以后这座宅院就是她的大本营了。
“多多醒了吗?”
“一直醒着呢,来了这里觉得新鲜,更不睡了,侯爷来了,正跟他说话呢。”
萧怀逸先她们主仆一步离开宅院,明珏以为他回行宫巡查了,没想到他来看多多。今天萧怀逸虚张声势,帮了她的大忙,再对他狗腿一些也不亏。
正院的主屋共有五间,中间是一间大厅,后面还有暖阁和花厅。最东边一间做了明珏的卧房,上夜的丫头住外面,西边两间留给苏嬷嬷、田妈妈和多多。
“娘,娘,我想你了。”
多多见明珏进来,从萧怀逸身上蹦下来,扑到明珏怀里,咧着嘴就要哭。明珏抱着他,拍着他的背,询问情况,神情姿态真象当了娘的人一样。
“还疼吗?”
“疼,头疼,胳膊疼,腿也疼。”
明珏暗自咬牙,多多为什么挨打?当时情况怎么样?她还没细问。萧怀迦说是几个孩子打架,多多身上的伤根本就不是孩子打的,那帮狗腿子竟然对一个孩子下毒手。若不是明天过乐农节,她还有大事要忙,她决不会放过萧家那些人。
“好好吃药,过两天就不疼了,听话。”
“娘,我听话,吃水蒸蛋就不疼了,嬷嬷不让我吃,不心疼我。”
苏嬷嬷被多多告了一状,不气反笑,“这小东西学会告状了,怎么没让你吃呀?都给你做两碗了,你再吃就积食了,一会儿喝点粥,等明天再吃。
多多竖起一根手指,冲明珏晃了晃,噘着嘴说:“娘,一碗水蒸蛋只有一个鸡蛋,我才吃两个,还饿呢,鸡蛋又不贵,才一文钱一个,都不让吃饱。
“鸡蛋是发性的东西,你身上有伤,不能多吃。”明珏把多多放到床上,查看了他头上的伤口,说:“你乖乖听话,过几天娘给你做草莓蛋糕。”
“娘,我听话,我要吃草莓蛋糕,还要过几天?”
“乐农节之后,等娘闲下来。”
“娘永远不会闲下来,整天忙得团团转,吃草莓蛋糕脑袋就不疼了。”
“好,那你听话,一会儿先喝粥。”
多多点点头,“娘,爹也没吃饭呢。”
萧怀逸躲在暗处的灯影里,注视这对年龄只有几岁之差的母子,感受母慈子乐、其乐融融的氛围,心里泛起暖意。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且能越超血缘,这就是缘份。他忽然感觉自己很羡慕多多,有些东西也是他奢求多时的。
“哎哟,天都这么晚了,摆饭吧!侯爷也一起吃,还在招待外面的侍卫。”
“朱嫂子和钱金媳妇正准备呢,马上就好,这一折腾耽误的时间太长了。”
明珏点点头,端来一碟点心递给萧怀逸,自己拿了一块就出去了。她让人叫来福伯,询问船娘和西城郡仆人的安置情况,得知一切妥当才放下心。她又叫来丫头吩咐了几件小事,再回到主屋,饭已经摆好了,就等她呢。
饭摆在外厅,明珏和萧怀逸面对面做在软榻上,多多偎在明珏身上,让明珏照顾。苏嬷嬷和田妈妈陪他们一起吃,厅内只留了两个丫头伺候。
“看到多多倒在血里,连气都没了,真把我吓坏了,没想到还能醒过来。
萧怀逸夹了青菜放进多多碗里,说:“跟你娘说说为什么,让她长长见识。”
“嘻嘻嘻嘻……”多多嘻笑吃饭,也不说话。
明珏松了口气,“多多,你头上的伤是谁打的?我明天找他算账,为你报仇。”
多多放下碗,靠在明珏身上,撒娇说:“娘,不报仇,不算账。”
“到底是谁打的你?为什么不算账、不报仇?”
“是我打的,我打我的脑袋。”
除了萧怀逸,屋里屋外的人都震惊了。当时有几个孩子在场,还有萧家的小厮,打成一团,谁也没注意,跟在多多身边的丫头都说不清是谁打的。
“你为什么往自己头上砸这么大的血洞?你傻了?”
多多拉着明珏的手指,嚅嗫着说:“我、我不打,就、就被那些人打死了。”
明珏皱眉长叹,多多只是一个孩子,不到逼不得已,能把自己的脑袋砸个血洞吗?用伤害自己的方式震慑别人,她无法评断多多是弱是强,只觉得心疼。
萧怀逸冲明珏投来安慰的眼神,又转向多多,说:“多多,以后不许再用,你功夫练得太差,又不会解救,若不是我帮你解,你就真醒不过来了。
“知道了,爹,多多听话。”
“什么功夫?”
“龟息术的一种,刺激自己的身体,最好刺激头部,一感觉到疼就闭气。练这种功夫的人都要先学会解,多多根本不知道解,就敢用,胆子也太大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功夫?你们到底说什么呢?”
“娘,就是装死,不是乱七八糟,是逃命的功夫。”
明珏重重放下碗,气得紧皱眉头,她又气又急,差点吐血,原来这孩子在装死。难怪萧怀逸不着急,在多多肩胛骨上摸了几下,多多就醒过来了。
“娘,不生气,多多听话,再也不装死了。”多多扯着明珏的手指轻晃,“娘,我不装死,他们就打死我了,是胖哥哥先打我的,那个哥哥还打了胖哥哥。”
多多所说的胖哥哥就是敏绚,白夫人把敏绚教得脑袋里缺根弦,洪姨娘又把他养得肥头大耳,整个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相貌、性情一点都不象萧怀逸。
打敏绚的人一定是敏纯,白夫人的亲孙子还真继承了白夫人的“优点”,小小年纪心思阴狠歹毒。他趁几个孩子打成一团对敏绚出手,敏绚万一有不测,还能顺理成章嫁祸。多多趁乱装死,反而帮了敏绚,想必这些萧怀逸都很清楚。
打架的原因就是萧家几个小小姐看到多多吃草莓,觉得新鲜,也想吃。明珏交待张山保不卖给萧家的人,几个小女孩吃不到草莓,委屈了。敏绚等几个男孩就跟多多起了争执,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他们跟多多动了手。不知是谁竟然让小厮打多,越打越乱,看到敏绚受了伤。多多才砸破自己的头装死的。
苏嬷嬷给多多添了半碗粥,笑叹说:“这孩子真是人小鬼大,可了不得。
明珏看着萧怀逸,问:“你知道敏绚也受伤了吗?”
“知道。”
萧怀逸眼底闪过失望,语气平缓,神情淡漠,好像敏绚根本就不是他儿子一样。相比之下,他反而更紧张多多,想必他跟敏绚也没有多少父子感情。
“你也知道他怎么伤的,为什么不管呢?”
“能管一时,不能管一世,他都十岁了,一直长不大,什么都不懂。我象他这么大时,跋涉几千里,把我亲妹送到西南秋家,然后就跟我父亲上了战场。”
明珏很想安慰萧怀逸说虎父无犬子,可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这样的马屁拍得太干涩无味,有失她溜须拍马的水准,语不惊人死不休才是她的特色。
“别生气、别失望,你就当他是别人的儿子,管你叫爹,便宜不占白不占。”
“哦,我还纳闷呢,多多管你叫娘,看你很高兴,原来这是占便宜的事。
明珏无话可说,以沉默的方式反抗,紧闭双唇,象受惊的河蚌一样。好吧!乌鸦落在猪身上,只看到别人黑了,没看到自己黑,我是乌鸦,你是猪。
“娘,我还想吃……”
“九小姐,不好了,着火了。”紫竹慌慌张张跑进来,连礼数都顾不上了。
“哪着火了?”
他们登上后花园的假山,看到萧家的宅院里起了火,正在扑救,梅隐居和萧家的宅院是斜对角,站在假山上,能清楚看到着火的是她们那座小院。
明珏狠狠一抓,正抓到萧怀逸的胳膊,就重重捏住了,反正她也不疼。小院里有三个下人,祈祷她们平安无事,无论她们怎么样,她都不会让这把火白点。
“猜到是谁做的吗?”萧怀逸掰开她的手指,微笑着问。
“不会是萧老太,但不知是有人帮她还是有人要嫁祸她。”
“聪明。”萧怀逸拍了拍明珏的肩,又说:“时候不早,我要回去了,明天还有事。我把梁成留给你,他手下有四个人,功夫都不错,一会儿就回来了。”
送走萧怀逸,明珏一直站在假山,看着宅院的方向,目光幽沉森凉。想置她于死地的人不外乎那么几个,不管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梁成和护卫把三个下人带回梅隐居,只是凝梅娘受些伤,贺妈妈和凝梅都没事。明珏松了一口气,这笔帐她一定要算,连本带利,明天就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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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侯门深怨 第一百一十章 轮番上阵
清晨,浮云薄淡,细雨霏霏,清凉温和的气息扑面弥散。
明珏主仆吃过早饭,更衣换妆,带齐雨具,各自出门,按分工和计划行事。
刚走过石桥,雨就停了,清风吹破云层,朝阳冉冉东升,妩媚柔妙的霞光跃动泼洒。茎间春花、枝头芽叶清新如许,水露凝聚,风过之处,雨珠洒落。
春雨贵如油,这场雨来得也是时候,压抑阳春浮躁,为乐农节凭添几分韵致。
狗子跑过来,看清明珏主仆,顿时挠着头怔了神。她们的衣衫服饰狗子认识,又是从梅隐居出来的,狗子能确定是明珏等人,可她们的脸却变样。
尤其是明珏,一身淡花素色的缎面衣裙,头戴银簪珠钿,不及以往柔媚华美,却也素净淡雅。可她脸上那红一块、黄一块的斑点实在是有损美感,让人一看就不由犯怵生厌。就算她的五官再吸引人,看到她脸上的斑点也会对她喜而远之。
这是明珏用草莓汁和姜汁配的染料,故意涂在脸上,用来破坏她这张柔媚娇嫩的小脸的,免得被好色之徒盯上,惹来麻烦。不只是她,她的丫头们也都集体扮丑,脸上染色斑涂胎记画吊梢眉,总之想丑比想美办法要多的多。
“你们、你们是……”
明珏皱眉一笑,说:“是我们,有什么消息?”
狗子拍了拍胸口,还好他自幼见惯他那位疯娘的打扮,才没被她们吓到,“呵呵,主、主子,那边来了好多人,正在丈量麦田对面的荒地,要搭棚子呢。”
“太好了。”明珏大笑几声,“狗子,去叫岳嫂子和常东兴赶紧来棚室,凝菊,你通知船娘和仆人全部就位,其余人兵分两部,去林地和棚室做准备。”
“是,九小姐。”
皇上要挖第一锨土,娘娘要洒第一把种的地方就在麦田对面。青茫沃野,一望无垠,他们能看不到麦田青青、黄花灿灿、桃花灼灼、清河荡荡吗?
人都会被美景吸引,不用特意去引导,这些长时间关在笼子里的贵人们就会过来。青黄不接的时节,棚室里果树丰硕,保证让他们一看就错不开眼球。为迎接他们,明珏可谓花费了一番心思,只希望能有打吧的银子回报。
明珏让岳芽儿和绽兰两个小丫头随身跟着她,有事及时传报。她又最后检查了林地和棚室两处的设施和准备,一切妥当,才松了口气。
主仆三人沿着青石小路来到萧家宅院外面,看到被烧毁的小院,明珏心里阵阵酸楚。如果她昨晚仍留在小院,就是死不了,也会受伤。
她是恋旧的人,在小座小院住了八个月,早已产生熟悉的感情,里面还有她们没来得及收拾搬走的物品,就这样付之一炬,令人心痛可惜。
回想这段日子的酸甜苦辣,她禁不住眼眶酸涩,鼻涌热流。过往是用来回忆的,总如负累一般,过往也是用来淡忘的,卸掉包袱才能轻装前行。一把火烧掉了庄子思过这八个月的记忆,让她重新开始,就象她拥有新的生命一样。
昨晚小院起了火,梁成把凝梅三人救出来,曾向萧老太禀报说是奉萧怀逸的命令把她们主仆送到连云山脚下的庄子,继续思过。萧家在连云山脚下有两座庄子,萧怀逸让人把她们主仆送到皇上新赐给他的庄子,连萧老太都不能干涉。以后她就不怕被骚扰,可以静心痛快地过自己的日子、走自己的路了。
萧老太因被明珏掌嘴而憋屈苦闷,恨不得把明珏生吞活剥,却不便动手,只能强忍怒气。小院里这把火谁都能看出是有人故意放的,就为烧死明珏主仆。萧老太成了第一嫌疑人,更加憋闷,萧怀逸怎么安顿明珏主仆,她也无话可说了。
“九小姐,这把火是谁放的?是不是老太太?”
明珏高深一笑,说:“只有放火的人才知道。”
这把火看上去想要她的命,却于无形中替她烧毁了她过往的岁月和记忆,让她以新的身份重活,她应该感谢放火的人,阴差阳错,却帮了她的大忙。
前世,她喜欢看破案节目,因为猜中过几次结果,曾一度认为自己有神探柯南的智慧和潜质。谁是阴谋的最大获益者,谁就是阴谋的策划者,这句话几乎成为堪破阴谋的定律,可有时候并不准。有时候,有些人会利用别人制造的阴谋为自己服务,从而成为阴谋的最大受益者,可此人并不是阴谋制造者。
听凝梅说,放火者在房顶上揭了瓦片,从最东边她的卧室开始,往房间里倒煤油,然后丢进火种。火很快着起来,而且因为有煤油,火也不容易扑灭。
要说放这把火的幕后主谋,首当其冲者就是萧怀逸,当然萧怀逸不是想害死她,而是想帮她。还能趁机嫁祸萧老太,让萧老太浑身是嘴说不清,跳进黄河洗不清。为了把戏演得真实,提前不告诉她,又第一时间派手下去救人。
第二就是温家了,确切地说就是温玉娥指使手下的死士干的。温显宗现在忙着伺候皇上过乐农节,估计顾不上对付明珏,又忌惮萧怀逸,不敢轻易动手。
温玉娥就不同了,她在庄子养伤,闲着无事,为了一个估计都没见过她的男人就敢对亲姐姐下毒手,对付明珏这个得罪过她且不安份弃妇,更会不择手段。她也想谋害明珏,从而讨好萧老太,取代其姐,嫁给萧怀逸做一品侯夫人。
既然温玉娥要挑战,明珏不会退缩,只能应战了。温玉娥要害温玉嫦,她不防给这对姐妹相残的“嫦娥”加把火,让事情变得更激烈。五皇子居然想打她的主意,要用十名美人和萧怀逸换人,这回就要让他知道她是不能任人打主意的。
毁掉亲姐,温玉娥就能嫁入萧家吗?一个自私狭隘、偏执疯狂又阴险狠毒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家族利益,什么是顾全大局。温玉嫦的名声毁了,影响的是温氏家族乃至于五皇子和温贤妃,温玉娥还能取代其姐出嫁吗?
明珏思虑片刻,吩咐道:“岳芽儿,去取笔墨纸砚。”
岳芽儿取来笔墨纸砚,明珏让她拿到棚室一侧的木屋,略加思索,提笔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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