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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落恋人之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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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不学习,也不搞艺术,到头来一无是处。你现在能考上三本吗?咱们家里的孩子,一个赛一个聪明,都是重点毕业的。到你这里突然就什么都不是了。”
“如果雪朝没有休学,成绩一定也和营溪不相上下。你就是不肯努力。你和营溪在一起这么久,遇到问题可以多请教啊。虽然她比你小,但以她的水平足够辅导你了。”
我猛地坐起来,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扔给她一句话,“我无所谓。”
妈妈一脸诧异地望着我,关切地伸出手摸我头上的伤。我把脸别到一边,将她的手打了回去。
“你怎么了?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现在给苏小姐打电话。”
我愤怒地咬紧牙,大声说,“我没病。我不去医院。”
妈妈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板着脸地离开了。我听到房间的门重重关上的声音,不一会儿传出说话声。妈妈在和苏小姐聊天。
我展开手心里的一小片信纸,使劲抹平,竭力辨认上面残缺的字迹。
“关于雪朝。。。我不能说。。。”
作者有话要说:
、twenty six
“我和她在冷战。现在我还是一个人住。。。”
“So。。。How do you feel?”
“我还好。”
“你妈妈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我真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我沉默了,苏小姐的叹息声在电话里格外沉重。
“我这一段很忙,有几个病人快把我折磨得疯掉了。过几天来医院吧,我会给你留些好东西的。”

秋的意味愈来愈浓了,我能感到她无所不在我的身边。银杏黄了,金灿灿怪惹眼的。走在路上都会莫名觉得,在下一个拐角,一个围着火红围巾的女孩就会和你擦肩而过。直到她越过你的肩头,远远消失在路口,你才会惊觉,那就是秋天啊。
学校里也载着一棵高大的银杏树,一片片银杏叶好像一柄柄金扇,落叶总是簇簇而飞,萧萧而下。银杏树散发出的仙气和不似雕琢的模样总有着超脱自然却自然的美。途径这条小路,我总要抬眸仰望这个女神。
秋愈近,期考愈近。学校突然明令禁止烫发染发,所有学生一律黑直发,过肩不能超出五厘米。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学校所谓的规定都是为不学无术的学生量身定做的,这条界线优秀生早就站得远远的了。萧静和陈虞雁换过造型后简直脱胎换骨,只是萧静那股娃娃气还没有消失。
我不再去那个楼梯了,把更多的时间耗在教室里。一大张花白的卷子,我会做的题只有几道。我常常把所有卷子上会做的那些可怜的题目做完,然后埋头入睡。

有一日,心血来潮和同学一起去楼下扫落叶,发现地面铺了厚厚一层。脚下柔软不平的触觉让人恍惚,弄不清这季节的更替。
“今天值日啊?”有人拍拍我的肩膀,轻声问。
我甩甩头发,直起身来。
也许是生涩,周明书用手擦拭着脸颊,赧然一笑。“也没什么事。。。只是来。。打个招呼。”这些字磕磕绊绊地从他微微张开的嘴里跳出。
我温和地笑了笑,说,“那倒没什么。有件事我正想请教你。”
“什么事?。。。也值得请教我。”
“你觉得,你和营溪为什么没有在一起?”我不动声色地问。
他迟疑了,半天才开口,“大概是本来就不配吧。我们本来就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难道她和其他人会登对么?”
“也不能这么说。。。她曾告诉我,她和梁泽是有缘无份,只是朋友。”
我默默地注视着他,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总是有一种莫名的阴郁感。他踌躇着要离开。我总觉得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营溪和张昭群之间会是简简单单的缘分取舍么?

下楼梯时,不小心崴到了脚,只好一蹦一跳地下台阶。一个男孩踱着步子从身边走过去,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我惊讶地抬起头,那男孩的眼睛藏在眼镜后面,闪着光看不清楚。
“张昭群。。。”
他果断地转过身来,面带微笑地望着我。“你是不是李营溪的姐姐?”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便轻轻松松地笑了,脸上荡漾的笑容像一抹阳光。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我向下走了一步,淡淡地笑着。
他点点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的眼睛。
“既然你和营溪是恋人,你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他摇摇头,回答,“其实我们并没有如我所愿在一起,但她告诉我,我是她的恋人。我觉得我不清楚她的心思,她也是。”
“你爱她么?”
“我爱她。”
“那她呢?”我生怕他逃走了。
他开始向后退,慢慢地下了楼梯,又冲我莞尔一笑。
“我知道她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twenty seven
综合楼设在教学楼后面,富丽堂皇的内设和破旧的外表很有讽刺的意味。一般情况下学生不会进入这座大楼,只在偶尔路过时对它内在与外表的强大落差嘲笑一番。有时候课代表会来交付任务,或者有些人被找来查输资料。
走在这阴暗的大楼里,听着下一个拐角女教师的高跟鞋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难免有些不自在。我抱紧手里的资料,飞快地跑上楼梯。像我这样总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人被老师招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这扇金属门,办公室里只有两台电脑无声地运转着。我坐到电脑旁,打开文件夹。
桌面上一个蓝色的图标惹起了我的好奇心。
“淮高高三学生档案”
我微笑着双击图标。
我不是为了报复,不是为了恶作剧,我只想知道他是谁。
一页一页的资料闪过,大海捞针果真不易。我不得不时时提防着门外的脚步声。
“你怎么在这?”
我险些窒息,手指颤抖着关闭了网页。陈虞雁亭亭玉立,一只手扶住沉重的门,另一只手懒懒地搭在腰上。我轻轻吐出一口气,故作镇静地望向她。
“我来输资料。你来做什么?”
“看来我们要合作了。”她慢慢走过来,坐到另一台电脑前。
我再次双击图标,发现文件被上了锁。

风猛地扑过来,我一把关上窗户。暗紫色的天空中乌云滚动,云层中跳跃的闪电燎染了一朵又一朵。我把手掌贴在玻璃窗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天上瑰丽的奇景。雨滴重重地打在窗户上,流成一行行眼泪。这样暴怒的雨往往只会出现在夏天,降临在这样的秋夜里实属罕见。
我不忍心看着窗户被风雨这般欺负,就下了窗台,坐到那张小巧的床上。这房间异常阴冷潮湿,恐怖气氛酷似另一间。我咬住嘴唇,抱住双膝。
“好想见你。”
我躺倒在柔软的被子上,不敢闭上眼睛。
“好想见你。”
我动动冰凉的双脚,咬住拇指。
“好想见你。好想见你。好想见你。”
兀的,一张雪白的从内投出光芒的脸浮现在眼前,就好像Snow White一样。
我跳下床,从床下抽出那截绳梯。
心里突生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无论如何要到楼下一趟。

风吹得雨滴无处可逃,只有甩打在身上。我用力拽了拽绳梯,已经固定好了。我甚至不敢环顾四周的景象,就那么奋不顾身地投身这黑暗之中。
脚掌触碰到冰凉的台檐的时候,我几乎失去了视觉和听觉。直到一颗雨珠砸到我的额头,我才慢慢睁开眼睛。我几乎是跪在台檐上,想着屋里的人会不会看到我的影子。风似乎示弱了,雨点直直地落下来。我才发现自己几乎浑身湿透。
踌躇了好久,我终于下定决心进去。窗户没有锁,我艰难地推开了一半。还好风静雨止。当我穿过窗户,将自己僵硬的双脚放在窗台上时,竟完全没有害怕。我只是觉得有必须前往的理由。于是我屏住呼吸,掀开了窗帘。
我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房间中央站着的人吓了一跳。那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床前,苍白的脸上微弱地闪烁着一对星辰。连尖叫都被封锁在喉咙,我捂住胸口,刚刚强烈的心跳已经消失了。我几乎失去了心跳。
我看到灯面无表情地站在屋子中央,没有丝毫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twenty eight
我揉揉眼睛,柔和的灯光在墙上旋出一个晕云。现在是凌晨两点钟了,也许是三点钟,有什么关系呢。我咬住嘴唇,继续做题。台灯站在桌子上挺直了腰杆陪我夜战,我小小的影子被无限放大在墙上,像一个巨人佝偻着身躯,既沮丧又落魄。
灯消失了。
再也没有出现过。

深秋已至,初冬将临。
当我站在秋风萧瑟的校园里,满心惶恐地望着飘来飘去的落叶,我忽然发现灯不见了,无所寻踪。我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不知道他的邮箱,不知道他的家庭住址,不知道他所在班级,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我就这么满心茫然地望着高大的教学楼,霎时觉得它变得好大好大。
我再去敲楼下那户人家的门,却有意无意总是无人响应。那扇通往他们家的秘密窗户,也在不久后装上了不锈钢的护栏。我站在楼下遥望那两扇原本可爱的窗户,一个探着脑袋求爱,一个挂着冰冷的武装,好不奇怪。

那雪忽然就下了。稀稀落落的雪花安安静静地飘着,只将窗台盖了薄薄一层。我用手指勾起几片雪花,赶忙放进嘴巴里。没什么滋味,无味到竟有些苦涩了。我瞪大眼睛看着空气中慢慢绽开的雪花,想勾勒出灯的脸庞,却惊诧地说不出话来。我几乎忘了灯的模样了。
我害怕得流起泪来。
很快,我有了一个荒唐的补救方法,我只有努力学习,只有在期终测试拿到一个出人意料的好成绩,只有在冬学期结束的典礼上站上领奖台,才能让灯听到我的名字,才能让他记住我。
于是我那么欢天喜地地向老师请教问题,那么全神贯注地听老师讲课,那么不知疲倦地挑灯夜战。我甚至会很高兴看到一张接一张的白卷子,很高兴做完一套数学题。我常常在深夜里列下满满一张白纸的年级成绩划线,然后研究我和灯的位置。倘若我们的成绩相近,就有可能在下一次的考试中相遇。
可是有时候我从题海中挣扎出来,就会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心里盛得满满的喜悦。
我好像疯了。
我就是疯了。

人群杂乱不堪,我抱紧怀里厚厚的一摞书,跌跌撞撞地走出校门。营溪像一棵撒满光辉的月桂树一样从人群中凸显出来,我迈开步子走过去。她甜甜地笑着,接过我怀里的包裹。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看起来好憔悴。”
营溪淡淡地笑了笑,说,“你也是,头发怎么剪了?”
“学校统一认定的长度。”
我们都情不自禁却好不快乐地笑了。
我凝视着营溪的脸。我不知道这些日子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度过的。以前的日子,从她被标上优等生的标签,从雪朝离开她以后,这些日子我不知道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忍受的。
“李司泉。”
我们正欲离开,一个不速之客走了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拦住他,就看到他大大方方地朝营溪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王烨行。”

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月光一丝一缕地泻进屋里,在被子上欢快地跳舞。我就好像一个垂危的病人,眼睛一阖一闭,似乎眨一下就耗费了很大的力气。月光越流越快,越流越多,汇聚在床前。朦胧的睡梦中,我感觉到一个月光一样的男孩坐在床前。
我以为那是灯,慌张地坐起来。
“我不是他。”他冰冷的声音好像泛白的清晨树上的露水。
我拼命睁开眼睛,他反而伸手捂住我的眼睛。那手是温热的。我默默地抿住嘴唇,温热的泪水淌到脸颊上,落在脚踝上。
他突然开口,“你错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他便不见了。
从天而降的纷纷的玫瑰花瓣,只有红白二色。
作者有话要说:
、twenty nine
前往大厅的路上,我一直研究着辛辛苦苦列出的年级成绩划线。
“如果灯是中等生,我考到一千名就好了。万一他是中等偏下呢。。。不对不对,他看起来就是很优秀的那种。。。要是更优秀怎么办。。。”
人们像暗涌的潮水般滔滔不绝地流向大厅,他们嬉笑着,打闹着,或挥舞着或紧握着刚刚下发的成绩单。人群里显得过分安静的都是考场失利的学生和高考生,而其他人都在为华丽登场的寒假欢呼。还有一些孩子像我一样独坐在人群里,痛苦地咬住圆珠笔。但只有我,还苦苦思索着我和那个仍未知晓名字的陌生人的名次差。
诺大的空间里,充斥着无数挣扎的灵魂。他们痛苦,兴奋,难过,忧虑,紧张,他们每个人都不够快乐,都不断向上拉扯着自己笨重的身躯,似乎要冲出去。我呆呆地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校长先生庄严的鞠躬结束了开幕,主任和各级领导开始总结工作,表彰学习。
“祝贺李司泉同学在淮阳高中第38届高三冬学期期终测试中进步七百四十四名,特发此奖,以示鼓励,希望该生再接再励。高考金榜题名。”
每次听主任高声宣读表彰词的时候,我心里总颤颤的。这次又听到“金榜题名”,觉得好不是滋味。上台领奖时,我有些心不在焉,还想着名次差的事情。直到端端正正地站在领奖台上,我才觉得耳边麦克风里传出的声音很刺耳。我不知所措地弯下腰,仿佛全世界的荣耀和耻辱都背负在背上。
接下来我便想起了自己伟大的愿望。我慌乱地扫视了台下奇形怪状的人们,赶快垂下眼睑。他有没有听到我的名字,有没有想起我,有没有看我一眼,有没有为我鼓掌,有没有为我骄傲呢?
迎面吹来的风掀起了手中轻飘飘的奖状,这都是虚假的,因此它们能够随风飘走。我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我微笑着抬起头,松开了捧着奖状的手。看到那张闪着金光的白纸在空中飘荡的样子,我在心里笑得好开心。
这下你看到我了吧,记住我了吧。

教室空了。
我在操场上站到人走楼空。
属于我的课桌一声不响地靠着墙,和拥挤的教室里那些不堪重负的桌子一样。我走过去,轻轻摸着它粗糙的脸颊。可它是死的,不会依赖我。我仔细地整理做过的每一套题,每一本书,觉得这一切都好像一场不切实际的梦。我本来就打算把它当做南柯一梦的,不是么?
我一本一本地抽出课桌里的书,直到它腹中空空,再无所有。我低下头,看着干净的抽屉。一个小小的光点跳进眼中。我摸索着,指尖触到一个光滑的石头。我攥住它,好奇心命令我把它拿出来。
一颗小巧的石头躺在手心,那似曾相识的月白色让我激动不已。

“就是因为我不行,才让你扮作推销员去的。那个男孩没有见过你,说不定就开门了。你一定要帮我啊。”我紧蹙眉头,拉住苏的手。
她挑起眉毛,慢悠悠地说,“怎么看都像你在说梦话。。。你不会真的有臆想症吧?”
“这颗石头他一直别在衣领上。。。”
“搞不好这颗石头是你的,别在某个恋人的衣领上只是你的幻想。”
我一把抓住苏的手腕,用力把她扯下了车。
“你不相信我?我会向妈妈揭发你的。”
“我怎么会害怕你。。。”苏的脸上露出嘲笑的表情,幽幽地说,“不过,说不定我可以会会你的神秘恋人。”
作者有话要说:
、thirty
这小区的雪后景象让人感到陌生,楼下的晚樱像一个穿着睡衣的体弱多病的姑娘。昨天刚刚下过一场薄雪,天阴还来不及融化。苏火红的围巾在茫茫的白色中十分夺目,她远远地冲我笑。我绕到楼后,到她跟前去。
“现在还不行。”苏优雅地摇摇头,问道,“你那个妹妹是不是长发飘飘的?”
我疑惑地点点头。
苏吐出一口气,笑着解释道,“我在六楼看见她了。”
我咬咬嘴唇,一脸担忧地问,“她来这里做什么?”
“估计是怕你在她的房间撒野,回来全面检查一下。”
我们正说着,营溪忽然下来了。她眼神游离,似乎思索着什么。我和苏赶快藏进路边的小花园里。树叶上落下的碎雪打湿了我的头发,我索性把头发别到耳后。苏望着我,笑个不停。
“你成心的吧。。。”我讽刺道。

“就算没有成功,你可不要被戳穿了。”我叮嘱道。
苏一脸笑意地点点头。
我忍无可忍地瞪着她,她反而冲我嫣然一笑。我蹑手蹑脚地上了楼,伏在楼梯扶手上窥览苏的动作。
从高高在上的角度看,苏一头烂漫的卷发好像花藤一样。她叩响房门,端庄地站在门前。
门锁响了。我心生恐惧,这家人戒备心好强。苏撩起一绺搭在额前的头发,笑盈盈地等待主人开门。也许我和她都很紧张,很兴奋,也很期待发现与灯有关的秘密。
门开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从门缝间探出脑袋。
“你找谁啊?”

我不记得苏是怎样措辞的,她面带微笑地同那位和蔼可亲的老婆婆周旋,虽然那老婆婆看起来有些口齿不清。我第一次看到苏如此温柔如水的一面,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成功地进了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屋子。我在楼上惊得目瞪口呆,一是为那个陌生的婆婆,二是为苏的社交能力。
很快她便满面春风地出来了。
“也许我们费尽心机的伪装毫无作用,她丝毫不介意我进入她的家中。”
“我说的话她多半没有听懂,她说的我也没有听懂。我只是说为了选择适合的机器型号,要进屋子参观一下房间构造。她可能只听到这一句。她似乎对我没什么兴趣,只是不想劳烦而已。”
“家里除她以外没有人。整个屋子并没有特别之处。我在墙上看到一张全家福,只有四个人,包括那位老婆婆和一个男孩。你所谓的恋人不会是你的错觉吧?”
我蹙起眉头,又呆呆地望着苏。
苏用手支住脑袋,说,“说不定你看到的是照片上的男孩,就是你说的那个冷冰冰的孩子。你是看错了吧?”
虽然满腹疑惑,但毫无线索,我也无法知晓灯的去向。只好撇撇嘴,直起身子,准备离开。
“我请你吃点心吧。”苏笑着揽住我的肩头。“上次说好的。。。”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最后看一眼五楼的窗户。
一个纤瘦的男孩正站在玻璃窗前,泛着银光的护栏将他切成了好多部分。
作者有话要说:
、thirty one
清晨的空气中总沾染着湿气,昨夜的雪到现在还下个不停。几乎凝固在空中的雪花格外晶莹剔透,仿佛想要在空中逗留,最后百般不情愿地落到兄弟姐妹身上。我把厚厚的围巾拉到眼睛下面,眨眨被雪花打湿的睫毛。前面拐个弯儿,就到营溪家了。
昨晚我使尽浑身解数把苏叫来协助我,她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明天高三生就要返校了,今天是最后的机会。我太想念灯了。

营溪家所在的单元,一楼住着一个早生华发的老叔叔,我打算找他谈谈。至于苏,我请她伪装成职业医生到小区物业询问住户情况。为了真实,我特意嘱咐苏穿上她的白大褂。
由于物业管理分配,楼下的花园划为一楼住户所有。我悄悄走到楼下的小花园旁,那位头发斑驳的老叔叔正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被雪覆盖的花草。我装模作样地望着院里的樱桃树,初春的时候,我偶然看到这棵树抢先开了满树的白花。我等他发现我。
“你在看什么呢”他果然开口发问了。
我作出百般乖巧的样子回答,“我在看那棵樱桃树,今年夏天是不是结了很多樱桃啊?”
老叔叔笑了,脸上的皱纹挤到了一起。我在想,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他如此沧桑。“结了好多,就是青的太多。”他一字一句地解释。
我继续套近乎,“一楼有个花园真好啊,楼上连阳台都没有呢。”
他一边答应一边请我进去,我便迫不及待地跨了进去。他凝望着远处,我只好假装环顾四周。
“叔叔,你知不知道六楼住着一对姐妹啊?”
他茫然地回过头,想了想说,“是有一对吧。就在对面淮高读书。”
我不禁喜形于色,正打算问下去,手机却突然响了。
是妈妈。
“司泉,你现在马上回家。”
“不行,我有急事。”
“你必须回来。”
我还来不及找借口开脱,电话那头的答复就给了我一个必须回去的理由。
“你爸爸回来了。”

苏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握着方向盘说,“你还真是不幸,好容易有进展又失败了。”语气中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我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靠在车座上。
“要我陪你去吗?”苏轻声问。
我走下车,默许了。

当钥匙转动门锁的清脆响声把我敲醒,我用力拉开门走了进去。
妈妈端坐在沙发上,一脸疲倦地望着我们。我再三思索,还是走了过去。
“爸呢?”
她不说话,只是盯着地板上的花纹。
我有些哽咽,又问了一句,“爸呢?你不是说他回来了么?”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盯着地板上的花纹。
“你骗我。”
她依然不说话,只是盯着地板上的花纹。
我忽然觉得无话可说了,心上好像压了一块巨石,只好重重地呼吸,不自觉就泪染于睫。我回过头,瞪着苏。她脸上从未消失的笑容终于不见了。
“是你出卖了我。”我咬了咬嘴唇,“你竟然出卖我。”
她忽然如释重负地放下肩膀,微微阖起眼眸。“司泉,这梦早就醒了。把它当做一个美梦不好吗?你怎么能奢望美梦成真呢?”
“这不是个梦。我不能容忍自己就只是把它当做一个梦。”
“可是。。。他永远,永远也无法回来了。”苏微蹙眉头,说道,“那么美好的他,你怎么能够相信?”
我用手撑住墙,强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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