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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神相-麻衣世家-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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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的已经是目瞪口呆了!
这戏法只在古籍里出现过,据说现在已经绝了,可太虚竟似玩的一样!
而且看太虚的行状,这还不算完!
只见他伸手往外一张,又一抓,嘴里喝道:“日月精华,皆入我彀!开葫芦,借光来!”
那四五十个葫芦一个个开膛破肚似的打开,然后散发出异亮的光芒,像一团团火光似的,霎时间便照的整个观音殿通亮如昼!
众人都呆呆傻傻的看着,仿佛喝醉了酒,梦游了身,不知所以。
也只是一瞬,孟隆忽的捶胸大叫一声:“老祖万岁!”
“老祖万岁!”
“老祖万岁!”
“……”
他们都发了疯似的嚷了起来,一个个兴奋的红光满面,又叫又跳。
只太虚看了一眼地上,诧异道:“陈元方呢?”
“啊?”
“哎?”
众人纷纷回过神儿,脸色重又惊诧,太虚却是一眼看见了我歪在角落里,稍定了定神,狐疑道:“他能动了?”
阴阳子半死不活的喘着气,道:“老祖,我没听见他有动静,不过刚才好像有一阵风吹过,是不是他用的什么法术,把自己吹走了?”
“放屁!”
太虚轻蔑的骂了一句,道:“你是被他吓傻了!他有那么大本事,怎么不把我吹走?咦,这地上是什么东西?”
说着,太虚忽的俯身在地上捡起来一根黑黝黝的条状细物,凑到眼前观察,我早看的分明,那是——铁钉!
我心里猛地一阵狂喜,是老爸来了!
刚才打碎灯泡的暗器,都是老爸打出来的铁钉!
他既然来了,那就说明,陈家村安然无恙!
邵如昕的计划落空了!
太虚的计划也落空了!
但随即,我又黯然神伤,自己这副样子,又要拖累老爸了。
“先别这么想。这正是你莫大的机缘到了!”
突然间,那声音再次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一惊,心中立即应道:“我走火入魔弄的全身都瘫了,又有什么莫大的机缘?”
刚起了这个念头,忽然又想起之前元婴冒险出手,而这人见死不救的事情,心中不由得一阵光火和厌恶,暗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存着什么心?看笑话吗?”
说这话,我忍不住又去看地上元婴留下的痕迹,但是这一看,我脑海里轰然一声响,那些黑色沫子统统不见了!
除了木剑烧成的灰,血水浸透的沙子,灯泡碎落的渣子以及几根铁钉,再没有别的东西!
元婴彻底寂灭了?
我完全懵了!
恍恍惚惚中听见一个声音说道:“老祖,这铁钉不是寻常的铁钉,陈家当代家主陈弘道的独门暗器就是这铁钉!”
“哦?是陈弘道来了?刚才难道是他一直在捣鬼?我说呢,如果是陈天佑,怎么会不敢出来。”
太虚的声音骤然轻松了许多,道:“你们都说他只练功不练法术,精于一门,所以年纪轻轻就天下无敌了,我却不那么相信。不过他既然来了,那陈家村的布置应该是落空了。”
太虚失望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又朗声说:“陈弘道,既然来了,何不出来相见?你忍心看你儿子瘫死在这里吗!”

、第三三三章 魔高一丈'vip'

没有人回答太虚的话。
一片静寂。
空空的一个徒弟,两个中年和尚里的高个子,突然嚅嗫道:“老祖,那声音不像是陈弘道的……”
“你是清无吧?”太虚瞥了那和尚一眼,道:“你认得陈弘道?”
清无道:“离得不远,他来过这里。我能肯定,那说话的声音不是他的。不过,铁钉是他的独门暗器。”
太虚的脸颊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沉声道:“这么说,外面不是一个人,有陈弘道,还有另外一个高人……那一定是陈天佑!他不敢进来,是怕我了……”
忽然,一阵极其轻微的落地声悄悄响起,仿佛有人往地上撒了一小撮沙土似的。
我浑身无法动弹,精神全在六感,反而听得清晰,这似乎是脚步踏地的声音。
那声音并不是一宗,细听起来,间或略有不同,若真是脚步声,则肯定不止是一个人。
太虚像是也听到了些动静,一摆手,让众人都静默下来,他侧着脸,竖起耳朵凝神屏息收纳消息。
但那声音突然没了,就像是有人在说话,蓦的被一双有力的手掐死了脖子,戛然而止!
突然间,“嗤”的一声轻响乍起,突兀间又不知分成了几道,从四面八方,以天女散花的态势,流星划落的速度,擦着乌光,耀进光芒璀璨的殿内!
“暗器!”
“是铁钉!”
“陈弘道!”
“……”
众人嚷嚷着,觑着铁钉来势,纷纷躲避。
“哼!”
太虚却遇惊不惊,从鼻子里重重的发出一声不屑之音,双手箕张,在空中虚无的一笼,仿佛在摩挲什么东西似的,那些铁钉忽的转换方向,如被吸铁石吸附着,朝太虚聚拢。
“米粒之珠,也放光彩!”
太虚冷笑一声,双手已经攥满了铁钉,微微一张,铁钉纷纷落地,“叮叮当当”的乱响一片。
周兴道:“老祖,这铁钉是自后门、后窗打进来的。难得的是,从不同方位,以不同时间打出,却同时奔至。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手法,这暗器,除了陈弘道,再无第二人。陈天佑虽然也有这手法,但是他不用铁钉,他用石子!”
太虚道:“我当然知道陈天佑用的是石子,几十年前就那样!”
林惠仰着他那张看似老实的脸,道:“老祖,要不要我们出去?陈天佑、陈弘道爷俩就算再厉害,也不是咱们的对手!把他们也抓来!”
太虚盯着殿外狞笑一声,道:“出去?咱们在明,对头在暗,出去干嘛?先不忙。陈天佑只管捉迷藏,陈弘道又不露面,只打暗器,他们为的就是引蛇出洞。咱们出去了,他们好进来救人。所以,咱们与其变主动为被动,怎如在殿内安坐,守株待兔的好?“
李隽沉吟道:“这样固然是好。但是时间长了,拖到天明,对咱们不利。现在或许只有陈天佑、陈弘道爷俩,但是再等等,就不好说了。”
太虚幽幽道:“时间不会长的——去把陈元方弄过来,我挖他的眼珠子,看陈天佑、陈弘道进不进来!”
太虚话音刚落,又是“嗤”、“嗤”的破空之音响成一片,从四面八方呼啸而至。
太虚一边好整以暇不慌不忙的收接暗器,一边笑道:“怎么样?忍不住了吧?我看他能打多少!”
那铁钉仿佛无穷无尽似的,从门洞,从窗口,从上从下从左从右从前从后竟接连不断,机关枪似的毫不停歇!
我心中骤然起疑,按照老爸的性格,他不可能做这种无用功的,明明又伤不了太虚。按照老爸一贯的脾性,他早就冲进来了。
“你想不想恢复行动?”
与我心领神会的那声音突然再次响起,我心中一凛,道:“刚才掠进屋子里把我转移地方的人是不是你?”
那人道:“除了我,谁还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你老子也做不到!”
我心道:“元婴的碎片哪里去了?”
那人似乎是愣了一下,继而笑道:“好小子,有你的!这种危急关头了,还念着那祟物,不先管好自己。”
我不耐烦道:“你只管说他哪去了?”
那人道:“那祟物被我收了!放心,能给你弄好!”
我心中猛地一喜,浑身都似松了一口,道:“谢谢!一直没问你是谁?来此作甚?”
那人道:“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我再问你,想不想动?”
我道:“当然想,但走火入魔了,想动有那么容易吗?”
那人道:“只要你想动,就容易!”
我道:“你既然有这么大本事,直接把我弄走不就行了,我不明白你绕这么大弯子,究竟打的是什么注意。莫非你只能偷偷摸摸,不敢光明正大,其实是外强中干?”
那人道:“混小子,你激我也没用!说实话,太虚的本事虽然比我差那么一点点,但要真去拼个你死我活,我们也半斤八两!他心乱的时候,我还能偷偷溜进去搞鬼,但是要带着你这个半残一块走,就都走不了了!我跟你心领神会时断时续,就是怕被太虚发现!所以,你得自己动,别拖累我!先噤声了……”
说话声戛然而止,我的眼皮霍的一跳,看太虚时,只见他挥洒自如,洋洋得意,嘴里道:“陈弘道也不过如此嘛,这铁钉能起什么用?我也懒得接了,让他打完!”
说着,太虚竟真的袖手而立,而那些铁钉却一枚枚都往他前胸后背奔去,只是一挨他的身子,便似撞在了钢铁硬石上,响起刺耳的激荡之音,然后便即落地。
地上黑压压的落了一大片,足有几十斤重!
林惠嘿然笑道:“陈弘道怕是孤陋寡闻了,天理老祖五十多年前就能催花结果,剪草为马,隔空取物,刀枪不入!现在的道法,更是到了化境!”
众人谈笑风生,那铁钉至此突然停了!
仿佛是那打铁钉的人,听到林惠等人的讥讽,知道再打下去也无用,干脆就不打了。
“没了?”
太虚嘲弄的笑着,弹了弹衣袖,道:“黔驴技穷!孟隆,去,把陈元方弄过来!”
“是,老祖!”
孟隆刚应了一声,殿外突然轰响起一片“嗡嗡”的蜂鸣之音,狂风骤雨般,铺天盖地撞击着人的鼓膜。
紧接着,一股腥黄斑斓的风暴呼啸着卷了进来!
“胡蜂群!”
阴阳子惊恐的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蹿到了太虚的身后。
我呆呆地循声望去,确实是胡蜂!
比之前我在伏牛山中遭遇的胡蜂还要大!
每一只都像我的大拇指头一样,蜂肚又鼓又挺,尾针又长又粗,似乎有灵性似的,对我和被符纸封住的一竹毫不理睬,打殿门冲进来之后,便直奔太虚等人而去。
我略略一想,便猛然醒悟,这是老舅的大手笔!
大鸿岭的胡蜂场,养着三千万只这样的毒物呢!
且看太虚怎么处置?
我心中一阵欢喜,却见孟隆、周兴与那三个和尚都凝立不动,观瞻四周。林惠、李隽两人却大踏步迎了上来,在太虚身前一步站定,各自伸出左手,五指张开,手心翻出,斜对上空,右手都捏着三指诀,抵在身前,渊渟岳峙般发出气势来。
刹那间,但见两人袍袖鼓动,一股怪风平地而起,朝着胡蜂群迎头冲去,那胡蜂群被阻的陡然一滞,几乎打散。
林惠、李隽两人早朗声诵道:“红阳安镇,普告万方!岳渎真官,土地袛灵!左社右稷,不得妄僭!各安方位,备守壇庭!太上有命,抗拒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无声老母,结!”
似乎有一道无形的网,悄然间在林、李二人面前结起,那群胡蜂本来就被两人发气打乱,此时毫无章法地往前冲撞,既冲不过去,又变得仿佛无头苍蝇似的,浑浑噩噩,连毒气都忘了喷。
“这是白白送死啊。”
那声音在我脑海里陡然响起,我连忙道:“是不是我父亲和蒋家的人在外面?”
那人道:“不单单是他们,还有别的高手。但他们仍然没有把握冲进殿里,都在暗处躲着。我想你老子他们一是要摸清太虚等人的底细,二是要摸清被抓的人都被藏到哪里去了。我看见有老鼠四处乱窜,钻地打洞,嗯,这应该是蒋赫地的手笔。”
“蒋赫地?”
我愣了一下,随即想到这是我外祖父的名讳,心中当即道:“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
那人“唔”了一声,道:“那该是蒋明义小混蛋当家了……”
心领神会中,只见太虚手指着葫芦架,嘴里叨叨念诵:“浩精生法,氤氳凝天!雨曜澄澈,五纬交通!三光焕明,宝凝三宫!帝会九老,咽服骸丰!金华照景,日月身同!念道天理,万劫归宗!无声老母,起!”
葫芦架上四五十只葫芦,本自闪着异亮,被太虚如此鼓捣一番,那异亮光中腾然烁动,竟都熊起一团火焰!
而刹那间,满殿生香!
既浓烈,又香的古怪!

、第三三四章 鬼烟柳木'vip'

那香味仿佛有刺激、兴奋的作用,我嗅觉极灵,纳入鼻中后,恍惚间竟不由得精神一振!
但是以相味之术来断,似乎又非毒非药。
若真是毒的话,我这一身阴煞、阳罡的极气淤积五内,血脉全塞,也不知道能不能抵挡外毒的侵袭。
正自犹疑,却见太虚摆摆手,道:“林惠、李隽,把印封局撤了。”
“是!”
林惠与李隽相视颔首,一起收诀,异口同声喝道:“消!”
说来也怪,那群胡蜂忽然又仿佛恢复正常,找到了方向似的,嗡然乱响之中,都争先恐后的朝葫芦架飞去!
更诡异的是,这些胡蜂一拥而前,竟然全都飞到那灼灼而烧的火光里,都是一触之间,灰飞烟灭!
我惊诧地看着那些胡蜂,飞蛾般的前仆后继,撩拨的一众火焰一窜一窜,越烧越旺!
太虚笑谓众人道:“看见了没?这世上有无数痴心孽障,明知前方有火,仍然以身殉之!你们说可怪不可怪?执之一念啊,真是参悟了三千道果也想不明白的理儿……”
“放你老娘的屁!我日你祖宗!有种你给老子滚出来!你的徒子徒孙被我们抓了一大群,老子已经知道你的底细了!你还要不要他们了?不如咱们做个交易,你放了我们的人,我们放了你们的人!老不死的,你觉着怎样?”
一连串杂七杂八的骂声骤然划破夜空,破锣相击似的传进观音殿里来,我一听便知,这是老舅的声音。
太虚却听得一怔,询问似的望着众人,诧异道:“这,这声音是陈弘道?”
清无接口道:“不是!这是御灵蒋家家主蒋明义,最是赖皮粗俗的人!嗯,蒋明义还是陈弘道的大舅子!这些胡蜂定是出自他的庄园,眼见都着了老祖的道法,心疼了就开骂。不过,他说换人……”
太虚点点头,道:“我说呢,这声音的中气也不是很足嘛……这么说,除了陈天佑、陈弘道,还有别的人……人多势众而不敢入内,是在探我的底细?至于换人,咱们这里有陈元方,不换!”
沉吟着,太虚又朝我瞟了一眼,然后便走了过来。
我心中猛地一紧,太虚不等了,要亲自动手拿我,引老爸等人入彀!
眼见他堪堪经过殿后中门,突的一顿,似乎有所感应地往外瞥去,我的目光也随之而转——那晦暗的夜色中,一抹黑影骤然而起,无声无息无状无迹闪电般掠进殿来,只一念间,便到了太虚跟前!
太虚大吃一惊,急往后退,口里忍不住喝了声:“好快!”
那黑影看似裹成一团,分不清首尾,但抢进殿门,跟着太虚,仿佛迎风伸长,陡然间便立了起来,浑身上下罡气崩裂,劈手一掌“呼”的移向太虚!
太虚伸手也是一掌,两掌相交,半点声息也无,太虚却猛然间一个趔趄,狼狈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红如潮涨,嘴角的肌肉急速地抖了几抖!
那黑影却稳稳的站着,渊渟岳峙,耀眼的火光中,棱角分明的脸清晰无比,一双黑的望不见底的眸子,熠熠发亮,钉子般地瞟了太虚一眼,又回头看我。
老爸!
我几乎脱口而出,声刚起于喉间,一股气猛地塞住,憋了个满面发胀,也没喊出一丝儿音。
李隽、林惠、周兴、孟隆、清无等人先是愣在当场,继而又渐次醒悟过来,先是清无发一声喊:“是陈弘道!”紧接着周兴喝道:“围住他,让他有进无回!”
呼喝声中,七个还能动弹的人“嗖”的都围了上来,一字排开,站在太虚身后,个个虎视眈眈的看着老爸。
太虚盯着老爸,脸色略有些木然,嘴里道:“你就是陈弘道?”
老爸看着他,眼中轻蔑的神色一闪而逝,嘴唇连动都没动,只扭头看我,道:“你怎样?气息岔了?”
太虚的自尊心受到极大的挫伤,当即也“哼”了一声,道:“果然是一招鲜,吃遍天!你只练功夫,不习他技,修为真是惊人!陈天佑盛年时也不如你,我更不如你。但是在法术上,你就差太远了!我一眼就能看穿你,你浑身上下都没有参玄悟道、登堂入室的那股灵气!”
老爸兀自不吭声,见我不回答他的问题,情知是我的状况不妙,当下也不再耽误,两臂陡然抬起,速度极快极重,只一个动作,丈余开外的我便感受到一股威压,迫的我几乎透不过气!
塌山手!
“呼!”
清无身旁的另两个和尚,尚未反应过来,早被掌力扫中,登时暴起在空中,轰然撞在龙女石像上,只一顿,便又如风息之际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坠下,嘴里汩汩往外流血,身子已经变成木头,一动不动。
清无、林惠距离稍远,又见机的快,在老爸掌力吞吐时便开始奋力闪躲,饶是如此,也被塌山手余威波及,半边袖子烂的粉碎,各自虚垂着一条臂膀颤抖不已,眼见是不能用了。
与人交锋,招式快到极致,内气盛到极致,似李隽、周兴、林惠、清无级别的高手,根本来不及作法行术!
老爸一抬手便是九成力道,将众人的包围撕开一道口子,扭身便往我这边奔来!
“你狂妄!”
徒子徒孙在面前被伤,两个晕死,两个独臂,太虚惊骇之余,已然是怒气冲天,当即大喝一声,手掌一翻,他作法用的葫芦早亮了出来,葫芦盖砰然而开,尚未闻太虚口中念叨的咒语心法,但见那葫芦口里灰气腾腾,如烟似雾中,“嗖”的飞出一道乌光,流星赶月般袭向老爸脑后!
刹那间,满殿都是如朦似滞的瘴秽之气!
老爸听见风声不善,也不回头,身子一拧,斜刺里转了半圈,抬手就是一掌,迎着那乌光“呼”的拍出!
“迎风成龙!”
太虚大吼一声,那乌光轰然一声闷响,狮吼虎啸般令人悚然而惊,眨眼间,黑色烟瘴尽笼于此,隐隐约约中,一条水桶粗细的猩红色怪物陡然闪在半空,张开血盆大口,连手带胳膊的朝老爸吞去!
是那条蜈蚣!
吸了无数羊血羊精的蜈蚣!
也不知道太虚使了什么法术,竟将它变得如此之大!
老爸骤然间也是吃了一惊,手早已是闪电般收回,那蜈蚣还要上前狠咬,老爸只得腾跃而起,一个“纵扶摇”身法,凌驾在那蜈蚣之上,却早不能往我这边来,而是翻身回去。
太虚冷笑一声,也是一跃而起,趁着老爸前力已丧,后力未继之际,双手迭出,快的影影重重,只朝老爸上脑前胸下腹招呼。
老爸无处借力,硬飞踢双腿去挡,却禁不住太虚有备而去,只一交锋,便被震翻落地,身子还未稳当,那蜈蚣早已经扑了上去!
千钧一发,毛骨悚然!
我焦急的几乎晕厥过去,体内淤塞的气又重新膨胀开来,一时燥热,一时凄寒,真真是难受之极!
“嗷!”
清亮直通九重的吼声骤然迸发,整个观音殿都似乎颤了三颤!那蜈蚣浑身包裹着的烟瘴之气被这吼声冲散的干干净净,其身也从半空坠了下去!
“龙吟!哈哈,与陈天佑别后,六十年不闻此声!真个是骇破我辈肝胆!”
大笑声中,太虚手上已经多了一把纸符,白、青、黑、红、黄,五色杂陈,迎风抛落,无火自燃!太虚瞋目高呼:“星月偃息,鬼烟腾腾!”
刹那间,满殿流光溢彩,烟瘴重又大起,上下纵横,四方弥漫,浓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就连我,夜眼、慧眼、法眼,全都失效,以肉眼去看,可视距离也不出大殿前后。
那蜈蚣早已趁烟而起,在太虚的照应下,掠至老爸顶上两尺,勾着头,张开大口,恶狠狠地往下吞去!
只这令人心悸的眨眼间功夫,一道白影倏忽而至,裹着寒光,匹练似的卷向那蜈蚣!
围魏救赵!
若那蜈蚣咬中老爸,那白影便也能击中它!
蜈蚣却极富灵性似的,掉转身舍了老爸便走。
老爸往后急退,背靠着观音坐像挺身立定,那白影自半空落地,便站在老爸身旁,这一次生死逆转,已然是吓得我魂不附体。
太虚等人猝不及防,都去看那不速之客,我也打眼望去,一见之下,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是个通体皆白的人,一张圆圆的脸,除了两腮处各有一小片红外,再无半点血色!
白也白的不惨不透不亮,反而滋腻厚实的如同涂了一层白漆!
更奇的是,那脸上只有眼睛和眉毛,没有鼻子和嘴巴,头发不长不短,两鬓处不见有耳朵露出!
那一双幽幽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穿透烟瘴,盯着前方,混不似人眼!
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生气透露,却隐隐有股魂力外散。
好生熟悉的感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太虚也看呆了,那蜈蚣就盘在他的身旁不动,也望着那怪人。
蓦然间,李隽失声道:“老祖,这不是真人!”
林惠接口道:“是天南柳族的木偶!”

、第三三五章 风雨满殿'vip'

我也猛然想了起来,早在大何庄的时候,我和老爸、二叔、江灵就领教过柳族木偶的厉害!
只不过那次出现的木偶是柳族丢失的半成品,被风水道人偷走而用在歪处。
不意今夜又见,却从对头变成了援手。
太虚盯着那木偶,醒悟似的点了点头,道:“怪不得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气——柳族现今是谁当家?”
李隽道:“柳长青!柳族与陈家交好,这次援救陈家村的十八路高手中,就有柳族!柳族的死对头刀族,据说也来了……”
孟隆道:“刀族隶属暗宗,归晦极统御,至于柳族——咱们抓到的人中,并没有柳族弟子。”
“多承挂念!柳族柳长青、柳长荫在外恭候天理老祖!”
一道浑厚低沉的嗓音由外而内冲进滚滚翻腾的烟瘴之中,震得大殿嗡嗡作响,回声四起,仿佛到处都有人在说话。
太虚脸色一变,盯着老爸和那木偶,沉声道:“既然是柳族的傀儡术,就好办了。”
正说话间,只听“揉”、“揉”、“揉”的几声呼啸,数枚拳头大小的黑影从窗口、门洞里钻进烟瘴重重的大殿里,朝着大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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