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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神相-麻衣世家-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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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问题随即又有了,谁会在奎子身上种下这邪术?
伤他的那个变尸?
变尸也会法术?
我有些惊疑不定了,也开始有些茫然,莫非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根本就不是变尸伤了奎子,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山术高手!
可一个山术高手无端端去害奎子干什么?
相奎子的气,非赤非白非青非紫非黄非黑,只是再寻常普通不过的人而已,会有山术高手去害他?
况且,奎子脸颊上那些透明粘稠的液体,我用法眼看的仔细,显然是祟物所留,还有那个鬼爪印痕,清清楚楚!
再者,如果是个山术高手在追杀奎子,那么翻越那个机井房的窗台肯定是不在话下,又怎么会让奎子留下半口气苟延残**?
我越想越复杂,越想越难解释,只得先放下。转而去想别的问题,不管是变尸还是高人在害奎子,他身上的邪气是毫无疑问的存在着的,而且是来自于邪术,那么这究竟是什么邪术?术脚又在哪儿?
我启着灵眼以奎子为中心,四处观望,想找出一些破绽,但最终确是失望了。
这个术仿佛就是完美而独立的存在在奎子身上的,毫无破绽。
在我沉吟的这档口,郑军强已经问奎子了两次“你叫唐奎是吧”,奎子都神不守舍,也不点头,也不回答。
“哎,你怎么回事?”小赵用笔捅了捅奎子,道:“我们老大问你话呢!”
奎子这才如梦方醒似的看了看小赵,又看了看郑军强,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弱声弱气道:“我是唐奎。”
郑军强“嗯”了一声,道:“我是镇派出所的郑所长,早上接到报案,说村外机井废房里发现了一具男尸,也就是你,但现在你缓过来了,这是好事。只是我有几个问题想要你回答,你不要紧张,要好好配合,我是为了你好。”
奎子点了点头。
郑军强道:“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奎子一呆,嚅嗫道:“我,我……我出门了,随便走走。”
郑军强眉头一皱,道:“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荒郊野地里的机井废弃房里?”
奎子的瞳孔猛然紧缩,脸上登时涌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小疙瘩,鼻孔微张,传出的气息也粗重起来!
我见势不妙,立即上前将小赵推开,对奎子温声说道:“奎子别怕,现在是白天,而且我就在这里,没人能伤到你!”
“你?”奎子痴痴呆呆的看了我一眼,目光依旧是游离的状态。
奎子娘连忙道:“奎子,就是这位小师傅把你给救醒了!他是陈家村的神相!有他在,你啥都别怕!”
“你救了我?”奎子的紧张神情稍稍平静了一些,目光似乎也收回来了。
“对,是我。”我道:“奎子,不用害怕,我能把你给救活,就没人再能害你。但是我又不得不警告你,你的体内还残存着一股邪气!这邪气如果不除掉,你迟早还是个死!”
“啊?”奎子连同奎子爹妈的脸色都是大变,远处探头探脑的乡民们也都大气也不敢出,只郑军强和小赵以为我危言耸听,不以为意。
奎子呆了片刻,忽然神经质似的晃着脑袋道:“我不,我不要,我不要死!”
“奎子你听着!”我沉声道:“实话告诉你,我能除去你体内的那股邪气!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你要老老实实交待清楚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我弄不清楚底细,想救也救不了你!”
奎子兀自摇头,嘴里喃喃道:“我不信……我不信……”
奎子娘见状,嘴巴一咧,眼圈一红,又开始掉金豆子了。
我与江灵面面相觑,小赵嘟囔着道:“老大,我看这货材是被吓破胆了!问不出个什么情况。”
郑军强却拿眼看我,我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奎子被吓破胆是事实,不信任我们也是事实,须得用什么办法让他晓得我有手段!
想到这里,我心念一动,轩辕宝鉴是最能辟邪吸祟的宝物,让奎子接触一下,说不定也有好处。于是我便拿了出来,捧到奎子跟前,镜面朝着他,道:“奎子,这是我的一个法器,叫做灵镜,你照照自己,看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奎子将目光呆滞的投向镜面,猛然间,他浑身一抖,双目圆睁,两只手扒拉着嘶声叫道:“鬼!鬼!有鬼!”
我悴不及防,被奎子那歇斯底里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连忙把轩辕宝鉴拿了回来,去看那镜面,但见黄灿灿的映着我的脸,哪里有什么鬼?
“元方,你搞什么把戏?”郑军强脸色惨白着,有些不满的埋怨我,他刚才也被奎子吓得不轻。
我正要说话,奎子却猛然往前一扑,双手扒在我身上,叫道:“师傅,师傅,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
“好,好,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我一边从奎子的双手中挣扎出来,一边暗想,看来有时候吓吓人也不是什么坏事。只不过,刚才奎子到底从镜子里看见什么东西了呢?
“师傅,夜黑我没干啥坏事。”奎子道:“约摸八九点,我喝罢了汤,在家闲着没事儿,就想出去溜达溜达。也不知道是天黑还是天冷,我在村儿里兜了一圈,也没见着几个人,快十点了吧,我就想回来,这时候,我看见了一个女人。”
正主来了!
奎子是个二十多岁的单身汉,说是晚上吃过饭出去溜达打发时间,其实就是想看女人。
小赵飞快的记着,郑军强听得眼皮眨都不眨,奎子梦呓似的继续叙说着:“我见是个身穿一身白的苗条女人,就停了一会儿,想看看是谁家的女人,她和我打了个照面,人家说要想俏一身孝,真是说着了!那女人我看的清爽,齐齐整整、漂漂亮亮的,三十郎当岁,面熟的很,猛然间却又想不出来是谁。”
我心中暗道:“一身孝,恐怕是一身丧服!”
奎子继续道:“她从我跟前过的时候,身上可香,本来都走过去了,又扭头朝我笑了笑,也没说话,可我觉着魂儿都丢了。我看见她不往村子里走,却是往廖天地里去,也不知怎么的,我就也厮跟在她后面了。”
说到这里,奎子目光一亮,幽幽的看了我一眼,我道:“听着呢,你继续说,说完。”
奎子道:“师傅,你知道那个女人是个什么吗?”
我一愣,随即淡淡道:“她不是人。”
“嗐!”
里屋门外挤着的一干乡邻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郑军强闷哼了一声,奎子却道:“对,对,师傅您说着了,她不是人!她不是人呀!”
奎子的眼神怪怪的,道:“我跟着她,走啊走,本来夜里就黑,我心里又想着别的事儿,就没仔细瞅她,实际上她走路的样子就跟活人不一样!”
我道:“是不是几乎不会打弯?身体很机械?”
“对,对!”
奎子呐呐道:“像个木偶……走着走着,她忽然停住,扭头就抱住我做了个嘴儿,我,我又是怕又是高兴,就慌着去搂她,也往她脸上凑,可那时候离得太近了,我猛然看清楚她的脸,一下子就想起来她是谁了!”
奎子直勾勾的看着我,看的我浑身发毛,他几乎一字一顿道:“她是大路李挖沙子的李朝先的媳妇儿彩霞!
短暂的沉默,屋子里静的针落可闻。
“哎呀我的亲娘嘞!”人群里忽然一声惊叫,随即就像是炸了窝似的,乱叫乱嚷起来。
小赵惊在当场,转眼又看看郑军强,道:“老大,这,这还记不记?”
郑军强道:“记个屁!听他说完!”
奎子咽了口唾沫,道:“我知道彩霞已经死了,棺材都摆到李家大院里了,所以我当时吓得浑身发软,我是遇着鬼了!我,我记得老人说唾沫能吓鬼,就慌里慌张的朝她啐了一口,她也不说话也没吓跑,反而把我的胳膊攥得更紧!我拼死挣扎开来就跑。她就在后面跟,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这才看见她不灵便,是一跳一跳的。我跑到机井房,实在是没劲儿了,就从窗户口爬了进去。彩霞跟到那里,跳不过去,就扒拉着窗台,使劲儿把脸往里面伸,脸色又青又黑,眼珠子瞪得的差乎冒出来,牙也变长了,**抻的像吊死鬼,口水一滴一滴往下掉,流了我一脸,就这么着直勾勾守到快天明才离开,我强提着的气儿一松,就睡过去了……”
“老大,我们回来了!李朝先的媳妇死了,还在棺材里,没跑!”

、第三七零章 邪不伤身'vip'

众人听得正自惊悚,外面突如其来一声喊,吓得人人缩脖子。
我早听见有脚步声自外而入,但听见这话,还是有些惊异,回头看时,只见小楚和东子一起挤进屋子里,狐疑道:“老大,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怎么一个个都怪模怪样的?”
“哦,哦,没什么……”郑军强晃了一下神,道:“你们回来了啊……哎,小楚,你刚才说什么?”
小楚是个白白净净、瘦瘦高高、长相清秀的年轻小伙,他走到窗前,瞥了一眼目光还有些呆滞的奎子,道:“咦!这小子福大命大,还真没死——老大,我和东子刚才去李朝先家里了,他媳妇儿叫做彩霞的,确实是去世了,棺材也在灵堂里摆着,但是却不像唐老孬说的那么邪乎,没有诈尸,更没有跑,就是尸体的颜色挺正的,看上去好好的……”
“不是!”
小楚还没说完,奎子却猛地尖叫一声,吓得小楚一哆嗦,茫然道:“不是什么?”
奎子瞪着小楚,道:“你说的不对,彩霞真的诈尸了!”
东子道:“胡说!”
郑军强却道:“你们确定那个叫彩霞的女人尸体还在棺材里?”
小楚道:“确定!我和东子亲眼看见的。”
东子道:“人家根本不让我们开棺验尸,好端端的干什么呀?李家的老婆婆死拽硬扯的,看,扣子都弄掉一颗……我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好话说了一箩筐才开了棺材验看了尸体。带我们去李朝先家的几个乡邻也看了,他们都说那就是彩霞。”
小楚道:“所以我们才这么晚回来,看了看尸体还在,李朝先说了不少难听话。老大,正应该把唐老孬的嘴给撕烂了,你说好端端的编排人家干什么?不是没事找事嘛……”
奎子又嚷道:“彩霞诈了!诈了!不,不,是变成鬼了!对,是鬼……”
小楚和东子面面相觑,小楚问郑军强道:“老大,这个小子是怎么回事?怎么神神叨叨的?”
郑军强沉声道:“他说昨天夜里在村子里闲逛,遇见了彩霞,是彩霞一路追他,把他给逼到了野地里的机井废弃房中,困了一夜,差点死掉。”
“嘶……”
小楚倒抽一口冷气,脸色微微有些变了,东子也唏嘘道:“老大,大白天的你也不能吓人啊。再说,你也信这话?”
小楚盯着奎子,道:“我看这小子神色不正,八成是神经病!”
“你才是神经病!”奎子愤愤骂道,朝小楚怒目而视,奎子娘赶紧攮了他一把。
小赵却低声道:“可如果不是这样,唐奎又为什么会跑到机井房里,又差点死在那里?”
小楚觑着奎子,道:“那问他啊!别让他说瞎话,让他老实交代!”
“我没说瞎话!”奎子怒道:“你们不信我的话,你们,你们就等着吧!肯定还会出事的!”
“嘁!”小楚不屑的冷笑起来。
奎子转向我道:“师傅,您信不信我的话?”
我盯着他的眼睛,道:“我信。”对于奎子这种普通人来说,我以慧眼相其目中神采,足以判断出他所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但东子却朝我撇了撇嘴,嘟囔道:“这也是个神经病……”那声音虽然不大,却也不小,他是故意让我听见的。
我也不恼,只微微一笑罢了。
奎子抓住我的手,眼巴巴的道:“师傅,您刚才说我身上有啥子邪气,要是不除掉,还保不住命,我现在啥都对您说了,您到底能救我不?”
他这么一说,奎子娘又开始抹泪,我道:“只要你说的话是真的,救你的命,我有九成九的把握!”
“俺说的真的是真的!”奎子急了,我连忙摆摆手,道:“你不用说了,我信你。现在,谁能给我引路,带我去李朝先家里?”
没人吭声,我回头去看那些瞧热闹的乡民,只见他们一个个都畏畏缩缩的,目光闪烁,显然都不想出头。
人,真是一群极其趋利避害的自私动物!
糟鼻子老头见我盯着他看,倒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师傅,不是我们不帮忙。奎子的话我也信,那彩霞就是个尸魅,俺可都是平头小老百姓,不像您有镜子法宝,还会法术,这俊妮子还会造什么回魂汤,万一我们去了,被那彩霞咬一口,挠一下,那怎么得了?”
“就是,就是……”众人立即附和。
奎子爹有些恼怒,大声道:“小师傅,俺带你去!俺也晓得李朝先的家园在哪儿!”
“不用了,小楚,东子,你们带路!”郑军强一直默不作声,此时此刻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众人都静了下来,小楚和东子也都吃惊,我却松了一口气,郑军强如果不吐这个口,让我和江灵单独去处理,万一发生什么事情,也不好收拾。有他这个派出所所长在,很多人、很多事情都可以弹压的下去了。
小楚和东子还有些愣神,郑军强道:“快走!我要亲自去看看!”
小楚迟疑道:“老大,你不信我和东子?您过去难道还要再开一次棺?这样不好吧?”
郑军强板着脸道:“哪恁多废话!无风不起浪,唐老孬和唐奎都说那个彩霞有问题,那就真的有点问题,只不过我想肯定不是诈尸,可能是另有隐情!这个隐情是什么,你们知道?到时候如果真的有事,是你们担责任还是我担?”
这番话说的冠冕堂皇,我听了都服气,小楚和东子自然是连连点头,当先出去。
郑军强却道:“小楚你留下吧,让东子一个人跟我去了就行,你和小赵在这里好好看着。”
小楚“嗯”了一声,郑军强便往外走,我和江灵连忙跟上,走出屋门的时候,郑军强回头对迟迟艾艾的乡民道:“你们都各回各家去,别跟着攒乱了!”
郑军强和东子走在前面,我和江灵跟在后面,一路无话,郑军强也不回头看我们,直到进入大路李村,临到李朝先家里时,郑军强才停住了脚步,回问我道:“元方,你说真的有那东西吗?”
我笑道:“圣人还说六合之外,存而不论呢。有没有,去查清楚不就都知道了?”
“嗯。”郑军强点了点头道:“你爸爸是知道我的,我们在部队时,有时候做训练,半夜里背尸上山,也在乱坟岗里睡过。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我道:“正儿八经埋进地里的尸体,哪能说诈就诈?就算是有什么脏东西,遇见一群血气方刚的军人,也躲得远远了。”
“呵呵,说的听起来还真有点头头是道……”东子冷笑不止,道:“就是这家了!到了!”
一个可以用庞大来形容的院子就矗立在眼前,农村的宅基房地一般都不小,一户人家一处独院,只要是个男人,又有村集体的正规户口,那就能分到宅基地,能盖自己的房子,而且在自己的宅基地上,想盖成什么房子就盖成什么房子,只要你有钱,能造能花。所以,农村里儿子多的户,如果不分家,那院子横着能有七八丈宽,入里也有五六丈深,并不足为奇。
李朝先是大路李第一富户,独门独户坐落在村子最北头,背靠坡地,前临河水,东西开阔,楼房巍峨,一溜白石灰粉砌出来的墙垣,耸立近乎一丈来高,上面还圈着铁丝网,嵌着玻璃片,人还走不到院门,就能听见院子里沸反盈天的狼狗狂吠声。
铁铸的大红钉子门是紧闭着的,我们一边打量,一边缓步走到近前,郑军强朝东子努了努嘴,东子便要去拉铁门上的狮鼻环,我却早听见一阵脚步声夹杂在狗吠声中紧凑而来。
东子的手刚拉住铁环,门便吱呀一声,开了,却只露出一个缝,有个男人伸出头来,面色不善,冷冷的瞧了瞧我们,东子尴尬的笑了笑,缩回手,指了指郑军强,对那人道:“李朝先,这是我们老大,郑所长,他来看看。”
原来这人便是李朝先!
我也不看他的面相,直启灵眼,朝其华盖瞥去。
一股灰腾腾的烟尘几乎从泥丸而起,过华盖直冲印堂,其中间杂着一丝极细微的不清不纯紫气,象征着此人乃是尘世中略略豪富之辈,这也并无异样。
但,就在这股“烟尘”即将散去的时候,一抹黑气突然又包裹上来,仿佛笼着那股“烟尘”,风卷残云也似的消失了!
邪气!
果然有异!
此邪还与奎子那邪气不同,奎子的邪气在其自身本气之内,已经伤身伤神;李朝先的邪气在其自身本气之外,虽然厉害,却还未伤其人。
但这种情况却更诡异!
有邪气缠身却不伤其身,那是什么缘故?
李朝先已经挪出来大半个身子,愠怒道:“你们刚才不是看过了吗!验过了吗!还没看够!所长,所长是多大的官?一个所长就能一遍遍消遣我李朝先?”
我上前一步,朗声道:“不是消遣你,而是救你!”

、第三七一章 孽债孽还'vip'

郑军强一句话还没说,就被李朝先连讽刺带挖苦恶心了一番,脸上当时就有些挂不住。
我怕他一个忍耐不住上去和李朝先硬碰硬,那就坏了事,一个大村寨的首富、举镇闻名的沙场老板,没有一些路子和底子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就出头说了那么一句话,一来是提醒李朝先,二来是给郑军强消消气。
却不料李朝先怒气冲冲地跳出来,指着我道:“你又是啥个东西!老子用不着他消遣,倒用得着你救?”
郑军强勃然变色道:“李朝先,你狂什么!你是谁的老子?”
“嘿嘿……”李朝先冷笑不止道:“拾钱的见过,还没见过拾骂的,怎么着,郑大所长非要把屎盆子往自己脸上扣?”
“你!”郑军强的脸颊肌肉猛然一阵抽搐,两眼在刹那间变得通红。
东子连忙劝道:“李大哥,别恼,别恼,我们真是为了您好呐!不是消遣,不是消遣……”
李朝先指着我道:“就这么个毛还没扎齐的货,口口声声的救我,他救的着我吗?”
江灵也恼了,道:“姓李的,你别不知道好歹!这是陈家村来的相士!他爷爷是陈汉生老爷子!”
李朝先神情一呆,脸色竟有些温和起来,他打眼上上下下的看了我几遍,“唔”了一声,道:“是神算陈的孙男,眉眼儿确实上是有那么一点点像。那你知不知道我?”
我呆了一呆,摇头道:“不好意思,我看您有些面生。您跟我爷爷有交情?”
李朝先回望着他的大院子道:“恁爷爷给我看过宅子,我这片宅基地就是恁爷给选的,还有房子的座向,朝向,主屋、配房也请恁爷看过。”
我听李朝先这么说,便道:“原来如此,我爷爷轻易不替人相宅的。嗯,这么一说,咱们也算是世交了。我爷爷给您选的地方,看的宅子不错吧?”
“不错。”李朝先淡然的笑道:“这不,这几年我越来越发了,人家说那啥日进斗金,腰缠万贯的暴发户就是说我。”
我也笑道:“那您该信服我爷爷的本事吧,也能知道我爷爷没有害您吧?”
“信服。”李朝先道:“他当然也没有害我。”
“那就好。”我道:“我是跟我爷爷学的本事,今天来也不会害你。实话对你说,你真的有点小麻烦,只要你相信我,我能帮你除厄。”
李朝先突然古怪的瞥了我一眼,道:“恁爷有本事,也不害人,是个好的,你也是个好的……”
我暗觉这话越说越有门,但看李朝先的神色却越来越怪,正觉诧异,便听他口风一转,道:“不过恁爷还差半锨煤,不够火候,你又是跟他学的本事,岁数这么小,火候差的就更远了,一句话,我不信你。你们都走吧。”
说着,李朝先就往家里走,我愣了一下,又很快回过神来,喊道:“等一下!李先生,请您把话说清楚!您没见过我,可以说我的本事不行,但是我爷爷给您相宅,您今日成了大富翁,怎么还说我爷爷还差,差点火候?”
李朝先回过头,眯了眯眼,又勾回来几步,站到我面前,一开口满嘴蒜味,道:“恁爷看宅子光看财,不看平安!我是发了,可到今天,我死了俩媳妇儿了!知道不?”
“啊?”我倒是没料到李朝先会说出这话来,连忙去看他的面相,但见他双眉微微逆生,鱼尾深陷,奸门之处斜纹横生,杂乱无章里恰恰又长着一颗绿豆大小的黑痣,若按《义山公录》来说,乃是正儿八经的“克妻相”!
但是他的眉毛逆的诡异,那黑痣又生的奇怪,仿佛是强按上去似的,滴溜溜的长在斜纹中,不细看,还真看不见。
他的两眼之下,泪堂处不但黯淡无光,还深深凹陷,坑洞似的,这又是典型的“克子相”!
克妻……还克子女?
若是爷爷当年真的跟这个李朝先有交往,还替他看过宅子,那么应该也能看出他是克妻相,难道就没有出一言两语提醒?这不似爷爷的作风。
沉吟着,我忽然间又瞥见李朝先的眉心处隐隐有股白色的印痕映着日光一闪而逝,那纹路却斜向下直冲嘴角,两唇交接之处都往下撇,左侧角落似乎还有破损,连着下颌,稍带破相。
我暗自沉吟,这李朝先眉心处的白色印痕应着今时今日时令,并非死兆,却是肃杀之意,那杀意过鼻翼绕髭须径冲嘴角,正是破了此处宫相,我几乎可以断定李朝先身上有命案缠身,而且还不是一个人的命案!
但这些命案又非谋杀,乃是意外,否则李朝先的嘴角处也不会有破损。
而且此处宫应奴仆,李朝先家有沙场,手下工人很多,所以我几乎也可以料定,他身上的人命官司是应在他手下的那些工人身上。
看破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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