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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剑立云沙-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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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曦朝恒川历三百四十七年元日,紫曦宫太庙,女帝与帝君率文武百官祭祀玉氏历代帝王,之后行太子册立大典。不足百日的小皇子晖,静静地靠在女帝怀中,大张着那双点点金芒烁烁其华的眼睛,好奇地瞪视着眼前的一切。百官口称吾皇万岁,太子千岁,帝君千岁,俯伏叩首。
  
  大曦立国三百后,玉氏与贺兰氏之子被立为太子,人心大定。玉氏与曦部落古老氏族的恩怨终于在女帝一朝了结。大司马姜子良望着这个曾孙辈的小太子,心中感慨老泪滚落,唯望瑶川泰定,风调雨顺、国富民安。
  
  忠顺王玉融站在三公身后,凝视着玉心怀中那个小小的婴孩,陷入沉思。他是女帝一朝唯一封王之人。按大曦律法,他被封为郡王,位在亲王与三公之下,与国公并为从一品。从一品?可笑!
  
  叶凤奇是他极其信赖与倚重的人,没有叶凤奇,就没有他的一切。他惊诧于这个男人的才华、手段与心机,对他推崇备至言出计从。他本不欲离开南方自己的势力范围,但凤奇说,他来,他不仅保他无虞,还将助他位九五之尊。他信他,他来了,可这个男人却死了。他那样的人,居然会死。
  
  不过,叶凤奇也预料到自己恐遭不测,但他自信满满地言道:“凤奇即便身死,也必将助公登上帝位。”
  
  他说,这个女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屠戮贺兰氏三族,而贺兰昀绝不会容她,世家大族必然会共同讨伐她。届时,玉氏只有他这一支了,天下必然会以他为尊,他必会君临天下。之后,他务要杀了这个女人。
  
  可这回,叶凤奇算错了,大错特错。他们都看错了这个女人。玉心,不像凤奇所说的那样,对祁家的小子不能忘情。祁风在丹江断崖上苦苦等候,她呢,没有递来只言片语。她不但不杀贺兰氏,还册立贺兰昀为帝君。帝君一出,众氏族大家的心都安了。如今,她刚刚生下小皇子,就立刻将他册封为太子。玉熠是谁的孩子已不重要了。祁风死与活,也不重要了。看看太子的那双眼,那就是贺兰氏的后人。有玉晖在,他玉融再也无望称帝了。
  
  如今自己被困在羽城不得自由,世家对他恭敬有加,却越来越敬而远之。他被看得死死的,无法作为。放弃么?玉融平和地笑着,男子汉大丈夫,岂可轻易言败呢?南方那四郡皆富庶大郡,地势险要、兵强马壮,且叶凤奇在那里苦心经营多年,那些握有兵权的将领,皆与贺兰牧这一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自会拥立他。南天关易守难攻,他有天险可依,怕她作甚?她是玉氏嫡传子孙又怎样?不过一个女流之辈而已。就算他不能一统瑶川,偏安南方,建立他自己的皇朝,也未为不可。他怎么才能回去呢?
  
  喜迎新春又册立太子,帝于太恒殿大摆筵宴,君臣同庆,三日才竟。
  
  玉心早已疲累不堪,回到麟德宫的寝殿中就瘫软在卧榻上,看着贺兰昀,咕哝道:“当皇帝一点也不好,我一点也不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
  
  贺兰昀笑着上前,本想好好安慰她一番,谁知女子冕服未褪就眼皮沉沉呼呼睡去。男人命人打了水来,亲自为她沐浴更衣,之后将她揽入怀中。女人安然地睡在男人的臂弯中,呼吸平稳神情安详。贺兰昀半张着眼,望着碧霞祥云麒麟降瑞的彩绘藻井,嘴角轻扬,金芒内蕴的眸子映着宫灯的红色光影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他从来没有想到,此生会如此圆满。
  
  他还清楚地记得六年前,十四岁的玉心决然地跳下断崖,将他抛在身后。那种心痛,那种绝望,萦绕在他心头始终挥之不去。
  
  他生命中,有三个人先后弃他而去。他的母亲,记忆中永远美丽温柔、端庄善良、风华绝代的女子,于她最美好的韶光里香消玉损。他心痛,为此一直怨恨他的父亲。直到多年后,他才朦胧地悟出,父亲与母亲之间,原本不是谁负了谁,原本从最初,就是一场错误的交集。可他呢,何其无辜。母亲,就这么忍心抛下小小的他。
  
  在他痛失亲母的岁月中,还好,有灵儿相伴。他六岁时,灵儿来到他身边,那一年她八岁,她在他身边整整六年。可谁能想到,六年相守的深情,抵不过一朝权贵的诱惑。在众目睽睽之下,她选择了孝王拓跋光,追寻她的富贵去了。若那时他已被册封为世子,灵儿可会离开?他被人轻贱、被人背叛,心,自此深凉。这些低贱的奴儿,根本不配他抬举。从那时起,玉面阎罗的称呼,在王府内不胫而走。
  
  灵儿离开一年后,玉心来了。她有什么好,他真的说不清。面黄肌瘦病恹恹的样子,他院中任何一个小丫鬟都比白净。也许是夕阳下不经意地回眸,捕捉到的她眼中的那抹翠,如惊鸿掠影,令他惊艳。也许是秋风瑟残照里那不应属于小小的她的悲凉与沧桑,触动了他的某根心弦。他命蓝禾买下了她,收进院子,好好探究。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子,为何眼中有着道不尽的怆然?
  
  他很快就发现,她真的与众不同。她从不曲意巴结他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她更不会谄媚奉承刻意讨好他这个主子。她总是躲着他,即使迎面遇上,也深深低垂着头不看他。他看得出来,这些行止不是装的,他堂堂贺兰家的嫡子,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漠然视之。她身上有一股傲气,可她凭什么?曾经,在勘破她身分后,他以为这种骄傲源自她高贵的血统。直到她登基称帝后,他才明白,她的骄傲是出于尊严。她自尊自爱,为奴时不自轻自贱,称帝后,不骄矜狂傲,对他更是敬重有加。可惜那时,他不懂她。
  
  但她的好,他很早就看出来了。聪慧敏学心灵手巧自不必说,那性子中的温存体贴淡泊恬谧更是无人能及。他喜静,常常坐在书房中整日不出。她伴在他身旁,不言不语端茶送水伺候笔墨终日静默。他习武,风雪无阻,旁的丫头都暗自皱眉叫苦,她不到五更早早起床服侍他更衣洗漱,无论严冬酷暑,跟随在他身边。
  
  他练武穿的衣装常常撕破,往日都是扔了的。谁知她捡回来一双巧手一针针一线线绣上一朵朵红梅、一片片竹叶、一条条忍冬纹,便如新衣。她当然不是绣给他的,他扔了的衣服,即使破了,也是好的。她缝补如新,偷偷拿给她大哥阿勇。一日被他撞见,他恼了,把衣服收了回来。不仅从此穿在身上,以后衣服破了都要她绣。她有些不高兴,他就赏阿勇几件新衣,她立刻就开心了。她补过的那些衣袍,即使她离开了他,他也常穿着。直到不合身了,也舍不得丢掉,命燕儿好好收着。
  
  她跟在他身边久了,他的书房竟成了她的天地。即使他不在,她也会到书房去,在案头的五彩琉璃瓶中插上几枝还挂着露水的花儿。之后,就会静静地蜷在角落里看书。院中别的女孩子闲话家常打发岁月,她则将他书房中的藏书一本本细细读来。他回来若不见她到跟前伺候,有两个地方必能找到她。一是书房,一是翠波湖畔。
  
  翠波湖畔,早知她会遇见祁风,也许他会禁足她去。可是,那样的话,她会更讨厌他。
  
  不自由,毋宁死。这句话,刻在了他心上。
  
  当即将被朝廷册封为郡王的祁风来向他要人时,他大怒。那时,少女对他而言,早已非同一般。他有心回绝,却又恼少女私下交结祁风。他告诫过她的,她居然敢置若罔闻。在他心中,他不信玉心会和灵儿一样看重荣华富贵。但,他不是也曾以为灵儿不是这样的人么?
  
  祁风所许下的富贵,是任何一个奴婢想都不敢想的。可女孩子脆生生地道:“我不希罕。”
  
  他那一颗久被暗夜冷风侵袭的心,忽然洒进了一束阳光。这个女孩子,是可以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的人。原以为,这样的女人只能在古书中传说里寻,却不想他有幸遇到了。他心狂喜,只想把她留住,永远留在身边。却不想,她如掌中沙,他越是攥紧,反而流失得越快。他强收了她,结果却把她推向了祁风。
  
  玉心必然会离开他,祁家未遭变故,她也会离开他。如果那样,她可还会向鹤山行?她可还会遇见叶凤奇和修衍?她可还会在弘城醉东风楼下冒冒失失地撞到他身前,欢喜地拉起他的手,亲热地喊他——修衍?
  
  这,就是机缘。这,就是天意。
  
  如果那时,他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她就不会走。她心中有他,她说她一直想着他。若果如此,一切都会不同,三个人都不会痛。只是,没有如果。那时,他给不了她,谁也给不了她。而祁家事发,祁风成了戴罪之身亡命天涯,她毫不犹豫地跟着他,弃他而去。她想要自由,想要平等,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别的她都不在乎。
  
  他去追她,他知道,她若是走了,他便永远失去她了。可现在想想,当日他若是把她抓回来了呢?贺兰昀忽然打了个冷战,那他必然会折断她的翅膀。如此,他和她真的走到了绝地。男人愣愣地看着怀中的女子,那双明慧的金眸竟现出了丝丝迷茫。原来,那时,她唯有离开这一条路可走。原来,他必须去追寻她,踏着她的足迹向前,一点一点,懂得她的心,费尽心力,挽回她。
  
  贺兰昀搂紧女人,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地叹息。他也曾想放弃的,当他看到她和祁风相依相随情深意切时,他真的想放手了。可他又担心祁家是为害玉氏的罪魁祸首。他怕她会受伤,他想护在她身边,等一切尘埃落定,是去是留再做定夺。谁知,不是祁家,是他贺兰家。他抱着她在羽山中穿梭,感受到她深切的恐惧,忽然悟出周泽不可能是祁旭,一块巨石压上心头,他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谁,会那么恨玉氏、那么恨祁家、那么处心积虑地将他们置于死地?
  
  他前面是一条绝路,可他唯有向前。
  
  玉心若仍是阿旸的心性,瑶川大地又将有一场血光之灾。他不是不怕的,不知真相揭开后,她究竟会怎么做?他不会让她夷他三族,若真如此,他和她唯有刀剑相向。拿下她,囚禁她,迷了她的心智,让她成为傀儡,迫她生下他们的孩子,立为太子,安定世家大族的心……。因为他不想她死,所以玉融不能称帝。那么,这就是唯一的路,一条满载着伤和痛、辜负与背叛、仇恨与毁灭的路。一条绝路。若走上这条路,今世来生,他和她再无可能。他是那么痛,到底是谁负了谁,再也说不清了。
  
  或许,待他们的孩子年长一些,他会放了她,假称女帝驾崩,让她出宫、归隐山林。他舍不得她痛,可无论怎样,都是痛和伤。
  
  她走进麟德宫的大殿,平静地看着他。他让她过来,她乖乖地坐到他身边。他等着她动手,等着她负他。可她呢,一杯一杯地灌下茶水,神情越来越迷茫。原来,她也在等着他出手,等着他负她。若他负了她,她就有理由恨他。可她根本没想反抗,她坐在那里,脸色苍白惶遽,等着束手就擒。
  
  她和阿旸不同,她心中有善,她不会毁灭一切,他没有看错她。杀叶凤奇,只是逼不得已。她为了祁风痛,却不会辜负他,再不会弃他而去。
  
  如今,三年过去了,他们的孩子也终于出世了。那日她来御书房找他,对他说出心里的话,他便知此生无憾了。她放下了过去,真的放下了,纵使有怀念,有伤感,她也不会纠结在其中,而忽视眼前的人了。
  
  太子册立,瑶川当定。玉融,不能再姑息了,那四郡已成割据之势,必当攻伐使之臣服。这样,她就再也不会怕了。
  
  “好兰心。”男人轻轻唤着,抱着女子同入梦乡。
  



锦瑟华年谁与度 十

作者有话要说:“此评论超过24小时,暂被屏蔽!”
唉,神马意思?
                        
  麟德宫的庑殿顶上,红衣少年头枕碧瓦脚踏蚩尾,定定地望着沉黯的苍穹,已经发了半天呆了。北风猎猎,衣袖鼓动,寒气袭人,可少年不以为意。他夜夜在此相守,从春到夏,从秋到冬,把那个女人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如今,还算圆满吧。哥哥,可开心?
  
  他重受郎中令,执掌御林军,白天他呼呼大睡,夜深了就在紫曦宫中闲逛。后廷他常到三个宫走动。麟德宫自不必说,那两人在殿中云雨,他在飞檐上听得有滋有味。只要他不揭瓦偷看,哥哥也就忍了。玉心是一定不知道的,不然她见他哪抬得起头来?哈哈,早羞死了。而后,夜静更深,那两人相偎而眠,他自觉无趣,便往别处去。
  
  有时他到朝露宫小坐片刻。高祖圣武皇帝时,这里是冷宫,只住过一个妃子,贺兰青青。其实,青青也没住多久,圣武皇帝废了她,并没杀她,可当她听说哥哥那一支族人皆被屠后,就一头撞在了丹陛的汉白玉栏杆上。青青是女将出身,性情刚烈,她用尽全力焉能不死?当场就魂归地府。
  
  他来朝露宫,就坐在丹陛上青青自戕的地方,想着青青。想着想着,泪就下来了。原本此生,他只哭过一次,就是爹娘死的时候。以后,无论再怎么痛怎么苦他都不曾落泪。可如今,在这朝露宫,他来一次就痛一次。
  
  还是去春华宫吧。悠悠在那里度过了她的后半生,芳华寂寞空断送。可是看看这个臭女人把春华宫糟踏成什么样子了?秋实园,狗屁。里面鸡鸭乱飞,兔子乱窜,尤其是那些猪仔哼哼唧唧的臭不可闻。他娘的,据说女人还曾高高兴兴抱着猪仔晒太阳呢。成何体统?这里可曾是悠悠和青青的寝宫啊。哥哥就由着她,不闻不问。晚上他抱着她不臭么?
  
  红衣少年绕着秋实园转了一圈,就到春华宫寝殿前的玉阶上坐定,想着悠悠和青青。
  
  前世她们是姐妹,今生,他们是兄弟。
  
  悠悠是青青的族姐,实际上不过比青青早出生了几天。她们是好姐妹,感情深厚。悠悠皎皎如月,青青浓艳似火,一双女将绝代双姝,被誉为曦部落贺兰家的并蒂奇葩。她们都爱上了那个翠目重瞳的烈烈男子,只是悠悠比青青命好,独得玉旸的眷顾,成了玉旸的大妻。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曦部落里,哪个男人只有一个女人?青青一心要嫁,谁能拦得住?悠悠是不愿意她嫁的,那时,她以为悠悠是怕她来争宠。她就笑:“姐姐,我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你的阿旸,一定要嫁,你是拦不住的。你是他的大妻,在他心中最重,没人能争得过你。你不要这么小气,只分他一点点眷宠给妹妹就好。”
  
  悠悠静静地看着她,轻叹一声:“做他的女人,就要学会守着寂寞度日,青青,你不是这样的女子。”
  
  青青向来率性,敢爱敢恨:“我是怎样的女子我最清楚。我爱慕他,就要追随在他身边。我知道,他不可能是我一个人的夫君,无碍,我愿意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独守空房我也愿意,为他守候,我心甘情愿。妹妹不贪心。”
  
  不贪心么?一个女人哪有不贪心的。没有得到时,是一回事。得到了一点点,就会想得到更多。人人都是如此,青青焉能免俗?
  
  悠悠拦不住她,只能由她,她欢欢喜喜地嫁了过来。只是这分欢喜能维持多久?新婚之夜的一次垂怜后,要经过多少个夜晚他才会来眷顾她一次?原来这就是悠悠所说的守着寂寞度日。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未嫁时,她羡慕悠悠,而此时,变成了妒。她妒嫉悠悠,即使她们是好姐妹,她也深深地妒嫉她。因为从月缺到月圆,多少个夜晚,都是悠悠伴在玉旸身边。她无法不妒,无法不伤心。可她们是好姐妹,真的情深。她只能藏起痛,学会守住寂寞。好在她是女将,厮杀疆场,可以让她不用总想着那个男人。这样,日子也好过些。可是,江山一统,那个男人建立了大曦皇朝,成为瑶川大地千古一帝。她们都入了后宫,重重宫墙,隔断了一切。深宫中的女人,除了盼望帝王的临*幸,还能盼望什么?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变心。他那样巍巍若玉山、岩岩凌青霄、顶天立地的男儿会变心?登基大典上,他立了东郡望族祁家的女儿为后,悠悠位列其次成了贵妃。贵妃?每日都要到淑德殿向皇后拜服请安。狗屁,那就是个妾!她呢?封了个华妃。这些,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们是姐妹,那时东西六宫还没有全部建成,她们一起入住春华宫。她看着悠悠,询问为什么会这样?
  
  悠悠那么迷茫,那么痛心,良久才道:“祁皇后为阿旸生了个儿子,而我跟随他这么多年竟无所出。”
  
  就为了这个么?真是这样么?
  
  悠悠那么痛,那么痛,因为被爱过,所以才会痛得更深。青青妒过,可现在,她不妒了,她为她痛,为她难过。她知道自己在那个男人心中的分量,早想明白了。她是心甘情愿的,自找的,活该,不是么?悠悠劝过她,是真心为了她好。只是那时,是她不知好歹,罔负了悠悠一片心。如今,她只希望,悠悠能怀上玉旸的孩子,挽回帝王的心。
  
  苍天垂怜啊,悠悠真的怀上了。她永远记得当太医确认贵妃有了身孕后,悠悠脸上现出的母性的光彩,比融融春晖还要绚烂和煦。她又有些妒,而更多的是开心,为悠悠开心,比悠悠还开心,这是贺兰家和玉氏的后人啊,贺兰家盼了多少年啊。当初,玉旸还没有打下江山时就说过,将来要让他和悠悠的儿子君临天下。她都记得呢。而悠悠,不在意这些,她在意的只是能为她深爱的人生个孩子。
  
  祁皇后派淑德殿的女官前来慰问,送了许多滋补珍品,悠悠含笑谢纳。圣武帝驾临春华宫,深深地看着她,悠悠也对他深情凝视。本以为,自此悠悠可重获帝王恩宠。她真的替悠悠欢喜。
  
  谁知那日麟德宫御膳房送来一碗燕窝羹,宫人口称陛下御赐。悠悠欣喜地吃下,却不想,入夜没多久,就腹中剧痛。不等太医入宫,孩子就掉了。悠悠无助的眸光、惨白的脸、伤痛的泪,让她怒火中烧。她直奔淑德殿。那祁氏贱人日日在麟德宫伴驾,必是她做了手脚,借君王之手害了悠悠。
  
  她直闯进淑德殿宫门,被众宫人拦在了大殿前的月台上。祁皇后挺着凸显的腰身走出殿门,问她鲁莽行事所来为何?
  
  她怒极,大吼一声“贱人”,推开众宫人,上前就是一记耳光。她眼睁睁地看着祁皇后身子不稳退后数步滚下了玉阶。顷刻间,华丽的水蓝羽缎宫裙下,一滩殷红的血。
  
  闯祸了,她闯下大祸了。她知道,她完了,没人能救她。青青咬着牙,瞪着祁芊雪,她害了悠悠的孩子,理应她的孩子来偿。她伤了皇后,她陪她一命就是,她做了,她认。她不后悔,她不怕。
  
  她从没见过那个男人的雷霆怒火,他举剑要来杀她,被郎中令姜腾冒死拦住。
  
  她被打入冷宫,千名金麒卫在朝露宫四周戍守。外面的消息她一点不知。悠悠怎样了?祁皇后怎样了?他会把她怎样?谁说她不悔,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可是,太晚了。
  
  一滴泪自眼角滑落,长云仰望穹苍,叹了一声。傻瓜,一群傻瓜,都被那个男人骗了。
  
  青青终日嘶声大喊,她心有不服,要见圣武皇帝。那个男人真来了。
  
  “我没有罪!”青青怒吼,“她害了悠悠的孩子!她害了悠悠的孩子!她不配做大曦朝的皇后!她不配母仪天下!”
  
  “不是她!”玉旸冷冷地看着她,“贺兰青青,你太不知检点,太放肆。你真以为你出自贺兰家,朕就不敢动你?你贺兰家依仗军功骄矜狂妄,横行得太久了。”
  
  言罢,玉旸霍地转身离去。看着他决绝的背影,青青愣住。什么意思?不是她,是谁?贺兰家横行得太久?他待怎样?
  
  青青性烈如火,也慧黠过人。到了此时,她全明白了。傻瓜,一群傻瓜。
  
  秦长云满脸是泪,胡乱地用手抹着。他没有禁得住黑水玉灵台的蛊惑,上前探问了前生。前尘如梦,心痛如绞。那天,在碧霞山浓荫遮蔽的小路上,他真想掐死她。
  
  他是真的想掐死她。他走在她身旁,攥紧了双拳,关节咯咯直响。他盯着她如羊脂浸润的颈子,心里想着,拧断它,让她一腔热血喷在自己身上,那一定是畅快淋漓的感觉吧?
  
  而后,他咬牙切齿,在心中痛骂贺兰昀。他逼自己立下毒誓,一定是因他先参悟出了自己的前身。而他担心那镜花台还会现身,所以未雨绸缪。这个男人心机太深,可恶可恨。他之所以敢让女人来,是他早知师尊会到。而他让他跟来,是怕女人去找祁风。叶凤奇早就张网以待,女人去找祁风,哪怕仅仅只为见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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