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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点翠-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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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秀,醒来了,他仿佛半梦半醒。黑暗中,花树下,涛声依旧,一地狼藉,这一刻分明不是在做梦。他依偎在哥哥金城锦温暖的怀中,绵软得抬不起头来,只觉得昏昏沉沉魂飞魄散,恍如隔世,他不知身在何方。
不是梦!迷茫,困惑,百感交集,金城秀艰难地追问金城锦,他那撕心裂肺的哭喊,俨如一声声哀号:“锦,我的哥哥,为什么不是梦?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面如冰雪,金城锦一言不发,他和他同样的绵软,同样的迷茫,同样的痛心疾首,同样的抬不起头来,他是没有男儿的阳刚血性。
金城秀越来越气息微弱,仍然奋不顾身,他对他深情呼唤:“金城,金城,我们锦绣的金城。”良久,金城锦仿佛从噩梦惊醒,忽而朗声说道:“一国之君,下令不抵抗。不能够抵抗,因为分明打不过的嘛。孤军奋战,血流成河,古镇金城就要灭亡,贵族们的富贵荣华,顷刻之间就要灰飞烟灭,仿佛缤纷的落英。我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臣子,凡事遵命行事,如此这般身不由己。不抵抗,才可以换来和平。”
不抵抗,可以换来和平?!话音未落,古镇卫士的“头头”,金城锦大人的额头上面呀,悄无声息渗出一片冷汗珠子,一颗颗令人难堪地闪闪发亮,瞬间照亮那些雪花一般破碎飘散在风中的谎言。
第五十五章 零落成泥
殷红如血的火光,映照在他那张厚皮包骨的老脸上,淋漓的冷汗珠子一如雨滴晶莹闪亮,“滴滴答答”纷纷滴落,汗水润湿白色的衣裳,他看似坠落翠湖的落水者。蜻蜓冥界的老茶人哟,浑身上下瑟瑟颤抖,魂不附体的临终人,活像一件爬满水蒸气的霉烂家具。
不抵抗,可以换来和平!?古镇金城的结局,悲壮而且出乎意料,让人不胜唏嘘。茶客瞠目结舌,他死死盯住他,内心深处万分惊愕,究竟无言以对。吊床上,锦被下,金城秀老人自始至终绵软得抬不起头来,只是一声声呢喃,紧接着一声声叹息,沐浴温暖春光,他的灵魂瑟缩在回忆的“冰天雪地”。时过境迁,手足情深,他仍然竭力为他的哥哥金城锦开脱,并且试图为其粉饰过错,他晓得他的过错不可饶恕。
沉默良久,老茶人如梦方醒,由衷地对他的茶客说道:“事实上,并不是不抵抗,我哥哥他呀,真的不是不想抵抗。实在是因为,没有能力抵抗。古镇金城的百姓,世世代代安享太平盛世,他们不曾听说过战争这回事儿,他们从来没有操练、演习过刀剑。有些刀剑,甚至从未出鞘,他们拿什么来抵抗?笑话,这是一个一笑就痛的笑话,是不是?事实较之笑话本身,更加可笑百倍,也更加沉痛百倍。男子汉囡囡哟,确确实实不是不抵抗。唉,不抵抗,古镇金城的少将军,他决定不战而降。这是一个十分明智的决定,因为他事实上,仅仅只是一个空架子的少将军嘛。以后发生的事情慢慢变成回忆,频频倒影在梦中,金城的历史宛若浮光掠影,他们的故事化作悲伤的诗句,在水乡古镇传唱,并不难以想象。一切情同落花流水,背弃责任,背信弃义,背叛亲人,亲人直面豺狼。”往事述说到这儿,老人家的情绪忽然变得激愤难平,他用力挥舞双臂,声嘶力竭地吼叫,直至耗尽体力,再度瘫软在白色吊床的锦被深处,依旧在哀怨地呢喃呻吟。
囡囡先生僵直呆立,刹那间手脚冰凉,如同坠落千年冰窖,如同深陷漆漆长夜,好半天,他才呻吟一般吐出两个字,说:“屠城。”火塘子殷实的木柴,肩并肩排列齐整,它们活像整装待发的卫兵,一个个挺胸抬头,忠心耿耿守护火焰旺盛的生命力。滚烫的水蒸气,依附一股子稀薄的炊烟,白花花袅袅升腾,静悄悄蔓延开去。小木屋的天花板下方,灰蒙蒙的烟雾悠悠飘浮,云朵一般层层叠叠积聚在一起,白茫茫一片,荡漾着朦胧而又恍惚的悲情。
丰柴,旺火,扎扎实实维护的一壶水,忽地滚开了,壶嘴犹如仰天长鸣,迸发一声声令人心悸的嘶叫:“呜呼?呜呼?”闻声而动,年轻的茶客慌忙跳起来,奋勇地把滚烫的陶土茶壶,从火塘子上匆忙撤离,他把它小心搁到地板上,他那奋不顾身的派头好似要救火。惊魂未定,他一心惦记苦难深重的老茶人,于是他匆忙回身,料不到刚巧迎面撞见金城秀老人。但见他,神采飞扬宛若新生,他正用双臂牢牢攀附吊床的白色藤索,笔挺并且昂然地站立在他面前。白衣翩翩的老人家,看似轻盈的身子骨儿活像洁白藤萝,在淡淡烟雾笼罩下颤悠悠晃动。眼前这一幕多么令人惊骇,大男人囡囡愣在那儿完全不知所措,他震惊得几乎要忘记呼吸。
老茶人的黑色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他死死盯住他的年轻茶客,牙关紧咬,喘息未定,他得意而且骄傲,他一言不发嘲弄了一个年轻人。万万敌不过他的嚣张,老实人囡囡索性不战而降,温驯地垂手站立,他竖起耳朵听候主人家的吩咐。然而,更加令他措手不及的事情随之而来,老茶人突然之间浑身绵软,即刻瘫倒在地板上,他活脱就是一片随风飘零的干枯落叶。他如此这般软绵绵、沉甸甸的状态,仿佛漫天飞舞的珍贵茶叶,虽然引人痛惜,却根本让人无从收拾,他的茶客对此束手无策。
“水开了,水终于烧开了,也是时候了,咱们泡茶吧。茶!赶快泡茶,迟了可就来不及,火候到啦。”粗糙的地板上,金城秀老人颤巍巍小心蜷缩,颤巍巍地挣扎,他那魂飞天外的躯壳脆弱而又衰败,他旁若无人喃喃自语。
老茶人晚景凄凉,囡囡慌忙俯身抱住他,痛惜地把老人家轻手轻脚抱起来,他在他温暖的怀抱仿佛一个囡囡。金城秀泪如雨下,他软绵绵顺势依偎在他怀中,他仿佛患有软骨病,身子骨儿越来越冰凉僵硬,依旧在瑟瑟发抖。他就这样紧紧搂抱他,他感觉他仿佛一具没有生气的空心壳子,临终的老人身轻若鸿毛,冰冷俨如霜雪。
囡囡无奈地望着他,他把他小心翼翼放回吊床里面,弯腰拾起地上雪白的锦被,他替他盖好,仔仔细细裹严实。老人的神情像个孩童,他双手捧住小木匣子瑟瑟颤抖,冷汗一如雨下,依旧执着地唠叨,他一心一意想要“泡茶”。茶客琢磨:他真的仿佛一个“老小孩”呀,正如他的“花神胡湖”所言。
“泡茶?好的、好的,我们马上泡茶。那么,请您稍微等一下,我让我的‘老娘舅’亲自为您泡茶。他是人间点翠茶局的主人,关于泡茶这类事情,他可是很在行呢。泡茶的质量,世界一流啊,誉满幸福小镇。”他细语柔声,加倍小心地安慰老茶人,他那样子像极了是在哄骗小孩子,他扭脸望向门外的娘舅。
他的那个“宝贝娘舅”呀,此刻正盘脚端坐在湖畔的木台上,声色不动。面对即将离别的临终人,他竟然稳如泰山?自始至终,他都仿佛隔世一般的无动于衷。明摆着,他存心袖手旁观。看“老娘舅”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模样,外甥囡囡不得不咽了一口唾沫,他真是好生奇怪。他非得把娘舅他老人家,毕恭毕敬请进小木屋里来不可,不仅仅为的是请他泡茶,眼下这般活受罪的好事情,好歹两个人彼此分担,才算公平嘛。
“站住,不要去!”他厉声吼叫:“不要理睬你的娘舅,由他去吧。囡囡,你的‘老娘舅’他也是一个茶人,一天到晚,惦记着我的好茶叶呢。哼,统统都可以送给他。每一片叶子,每一滴茶汤,每一缕馨香,甚至每一个茶具,他都可以拿走,我保证他会如愿以偿的,是不是?啊哟,那么现在嘛,请你千万、千万不要离开我,要紧的是,听我说!什么也别干,不要胡乱猜测,答案我将为你和盘托出。你,金城囡囡,便是一杯绝色好茶。现在水烧开了,万事俱备,你就是那命定之中蜻蜓冥界的贵宾。哈哈,因为这是老天爷,在几百年以前定下的大事情。天从人愿,自古以来,天无绝人之路,你懂吗?”
金城秀仿佛瞬间读到人家的一段思想,及时有效地阻止他的茶客擅自离开。一边说,一边伸出苍老枯槁的双手,竟然铁钳子似的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子,囡囡挣脱不能,他不禁猜想:这分明是一具拼死抵抗的脆弱灵魂,最后一次的死命抓握吧?
混浊的老泪,忽然倾泻而下,那些扑簌簌的坠落声,轻柔而又细碎,却犹如警钟的轰鸣,一声声重重撞击在旁观者的心坎上。老人深陷回忆,难以解脱的巨大悲痛,令他感同身受,他痛惜地望着他,无力拯救,无以援手,因而倍感愧疚。
同时,他不得不暗暗担心他自己的命运。这位神志不清的“老人精”,莫非真有某种神通法术,他不会是当真要把他泡成一杯茶吧?难道说,娘舅他当真舍得,拿他这个宝贝外甥的性命,换得蜻蜓点翠的故事大结局?再或者,“老娘舅”他呀,琢磨着要拿他这位可爱外甥的身子骨儿,换得传说中可以至人千年沉睡不醒的蜻蜓红茶?唉呀,泥足深陷,这一切如坠梦境。为了一个茶的梦,他的娘舅预备“大义灭亲”?呵呵,总不至于的吧。
老人家气若游丝,依旧垂死挣扎,依旧拼死抵抗,就在囡囡低下头,认真盘算心思的时候,他反反复复扭捏瘫软的身子骨儿,居然从锦被的包裹当中虫子一般慢吞吞地爬出来。老茶人昂首挺胸,竭尽全力伸展双臂,猛禽似的向着他迎面猛扑,他一把紧紧抱住囡囡,努力贴近他的脸孔,然后耳语一般向他低声说道:“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就是金、城、锦。”
金城锦?!没错。他不是金城秀,尽管他恨不能成为金城秀。他是囚禁在蜻蜓冥界的金城锦。
闻讯大惊失色,刹那间如堕烟海,大男人囡囡竭尽全力故作矜持,挺直腰杆子,他试图充当英雄好汗。其实呢,他的手心里老早捏了一把冷汗。头昏眼花,他此刻感觉他自己呀,脆弱得仿佛是个“囡囡”啦。囡囡他尽量平和地望着他,平平静静倾听临终老人最后的陈述。他发现,这位自称是“金城锦”的老人,仿佛瞬间还魂,他又像是重获新生,原本惨白皎皎的面孔,浮起一抹深色的红晕,映照火光微微闪烁。
老茶人宛若突然染上一场气势汹汹的寒热,大汗淋漓,瑟瑟颤抖,他大口、大口喘粗气,死命抓住小木匣子,同时冲着他的茶客尖声叫嚷:“那天,离家两年的我接到家书,从京都匆匆忙忙赶回家,探望我的好兄弟。宿命哪,谁能料到,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根本措手不及。”
第五十六章 比翼双飞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无限哀怨,无限温柔,一曲细腻婉约的深情歌唱,悠扬荡漾在水木清华的锦绣园林。呀?铅华洗尽,空灵飘逸,歌声竟然天籁神曲一般牵动寸心柔肠,明明是不经意间听到的,却为何宛若如约而至?无缘无故,一些深藏心底的记忆碎片,刹那间隐约浮现,往昔的美梦被逐一唤醒,它们仿佛白色透明的影子,扑腾着翅膀频频撞击在他心坎上,播撒星星点点的暖意。乌衣戎装的少将军金城锦,心弦被悄然触动,身不由己他停下匆匆的脚步。
春风吹拂花树林,他误以为“淅沥”的回音是雨声,在他不曾觉察的时候,他的眼中浮起一汪晶莹。透过朦胧泪眼,他茫茫然望着她,萍水相逢,他和她的遇见仅仅只是不期而遇,他们的邂逅恐怕是天意使然吧。春光明媚,春色撩人,这个与他萍水相逢的人便是金城虹,洁白的花树下,她专心致志低头抚琴,此刻她并不曾遇见他,尽管他已然神不守舍。
沐浴黄昏玫瑰色的霞光,她随心所欲拨弄琴弦,一下,一下,再一下的轻轻拨动,心之湖涟漪悠悠荡漾。“叮叮咚咚”地弹拨,她和着乐音“咿呀呀咿”地低吟、哼唱,琴声撩人,歌声醉心,乐曲俨如深藏一条活生生的音乐之魂。抚琴怀春的妙龄女郎,玉立亭亭,姿态婀娜,宝蓝色丝绸的及地长裙,隐约裸露白皙的肩背和双臂,十分随意地挽起碧绿的长纱巾,奏乐歌唱的女子容颜姣好,她超凡脱俗宛如诗画。彼此之间花树相隔,金城锦伫足凝望,如坠梦境,恍惚间魂牵梦萦,他竟是怅然自失得轻飘飘起来。向来从容不迫的人,料不到也会惊艳,她的出现让他措手不及。
池水亮晶晶的反光,一如星光闪烁,映照女郎乌黑油亮的长发。不远处,风过竹林“沙沙”响,暖暖的春风轻拂她的面庞,长长的秀发微微飘逸,失神呆望她,金城锦的一颗心随之绵软,悠悠飘荡在风中。一瞬间,他不知身在何方?他仿佛灵魂出壳,他在梦中无翼而翔,孤苦伶仃坠落在漆黑一团,并且无边无际的寒夜路上,她的身影俨如远方暖意融融的灯火,她在他心上频频闪亮,频频诱惑他的魂灵,他却自以为得偿夙愿。
心驰神往,他不知不觉地移动脚步,在路上他情同魂飞天外,他不由得浮想联翩,他仿佛独自行走在白日梦境,孤身一人饱览梦中春天的湖光山色,馨香袭人,恍然惊梦,他发现已经走近那位抚琴歌唱的女郎。束手就擒,正当他考虑抽身离开的时刻,料不到女郎忽然转身,难道他们彼此心有灵犀?她静静地望着他,那么样脉脉含深情,她令他欲罢不能并且倍感困惑。如此这般深情款款的默默凝望啊,犹如一股暖流十分突然地涌入心田,他迎面遭遇袭击,他的心房立时春意盎然,他心心念念向往他毕生不曾遇见过的春天。
呵,娇柔美艳,国色天香,倾城倾国的美丽容颜。万分地惊喜,同时他也怅然若失,他顿感相见恨晚,他是一见钟情了。怦然心动,她仿佛是他在梦中见到过的“那个人”,心仪己久,操心牵挂,偶然的一次遇见情同如约而至,他认定她是“花神”。
彼此深情凝望,他们越挨越近,而他的一颗心却仿佛尚在路上,走走歇歇,起伏不定,紧要关头反倒是他迟疑不决。她展开赤裸的手臂宛若张开翅膀,肌肤雪白而又嫩滑,她轻轻搂抱他,她紧贴他的额头,她和他深情相拥,轻轻一吻如同蜻蜓点水,彼此的心为之颤动,他们忘情地交融环抱,蜜意柔情一如山水相依。金城锦呀,他自始至终丝毫也不抵抗,邂逅了“春天”,他宁愿不战而降。
不是不抵抗,实在是没有能力抵抗,正如他从此以后度过的无数寂寞长夜,辗转反侧时候,痛彻心脾的感悟。自古冤家路窄,有情人必然为情所困,未必终成眷属。何为百年一遇的有缘人?这便是了。她一笑,他就失魂。她一悲,他就落魄。她若悲喜交集,他就失魂又落魄。前世亏欠的一笔旧帐,直至今生都不曾清算干净。宿命的悲剧,如此而已,旁人看作一场滑稽戏,唯有当局者痴迷不悟,悲情往往一笑就疼。那天春暖花开的锦绣花园,点点滴滴的记忆永存心底,温暖如春的回忆挥之不去,他的心从此高悬,不上也不下,他的情霎时被她挥霍一空。
见他失神伫立,沉默不语,她轻轻拉扯他的衣袖,发嗲,扭捏,摇动,依偎,然后她娇滴滴、假惺惺地哭泣,她存心同他嬉戏。她双手环抱他的脖子,依偎在他怀抱,女郎在他耳边好一阵莺声燕语,她对他“淅淅沥沥”地呢喃述说:“嗯,嗯,你怎么才回来呀?咦,你穿制服真好看。来吧,人家都等不及了,人家等累了么,快来呀。”说着,她拽住他的衣袖,她领着他慢慢向前走。
“哦。”金城锦仍在梦中辗转,雾里看花,身随心动,他倒也老实乖巧,索性低下头慢慢吞吞跟着她向前走。一路上,他宛若腾云驾雾的一般绵软又恍惚,不曾察觉花树成荫的曲径,已然走到尽头。
见他温驯依从,他那木呆呆的模样煞是可爱,她自然不依不饶乘胜追击,仿佛是咄咄逼人,她依偎在他身旁,轻摇他的胳膊进一步要挟他。她继续同他撒娇,柔声细语:“你坏嘛,你真坏死了。泡茶?还说很快回来,都去了那么久。言而无信,存心冷落人家,人家以后都不要再理睬你啦。秀秀哟,我的秀秀?”
秀秀?金城秀!啊呀,错失?!金城锦闻听此言顿时惊醒,他可真不愿意醒来。他傻愣愣地望着她,几度欲言又止,他心中真正欲哭无声。慌作一团,并且后退连连,他匆忙选择逃避冷酷的现实。他在春色满园的锦绣花园,意外邂逅春天,春天瞬间使他重获新生,然而春天并不属于他,他命中注定将要和春天擦肩而过,春天对于他仅仅只是一个梦。多么沮丧,万分懊恼,他顿感惶恐无助,确实是有一刻,他试图拒绝这个美丽的误会。他情愿将错就错,如果可以他宁肯选择“补天”,他意识到无能为力,他仿佛是在风雪之夜独自启程远行。
咦,他为了什么要闪身躲开?金城虹看着他,她不明白。洁白的花雨纷纷扬扬,“淅淅沥沥”飘落在他们身旁,金城锦木偶人似的,站在雨中望着别人的“春天”,他束手束脚无可奈何,其实他是束手就擒,他恨不能被“绵绵春雨”活生生埋葬。幸好,一场令人难堪而且难忘的误会,究竟自然化解,他对此不必做出解释,因为他的弟弟金城秀,正好端了茶盘,拐过一丛花树林疾步向他们走来。
金城秀来的刚巧,他活脱一场及时雨。“哥哥?您终于回来啦。你可想死我了呢,我的好哥哥。”看到亲爱的兄长,金城秀满心欢喜。他春风满面,奉茶,敬爱,恭恭敬敬,他对兄长一往情深。
面前的金城兄弟,眉、眼、身材,竟然一般无二的相像哪?荒唐,太荒唐。她想到自己刚才一番**,好不温柔亲昵,顿时惊慌得花容失色。束手无策,她此刻同样是束手就擒。无影无形的囚笼,从天而降,恶意地束缚一双迷失的魂灵。缘分哪,对于他们,却是命定的有缘无分,从此后花前月下,注定永无宁日,悲歌一曲起伏缠绵,直到生命的尽头。
金城锦昏昏沉沉,恍惚,迷茫,他顺从地从弟弟手中接下一盏青花的茶具,古镇金城未来的一场惨剧,已然在这一刻注定。手捧馨香的花茶,心系同样馨香的春色,他感觉绵软无力得身心飘飘然,他索性闭上眼睛,奋勇地将滚烫的茶汤,一饮而尽。茶的馨香悠悠荡漾,团团包围他犹如兵临城下,春天频频诱惑人心,他失神呆望手中的茶具,心里面空荡荡的,他疑心是茶水将他的魂灵一饮而尽。
身心交瘁,动弹不得,他任凭金城秀亲亲热热搂住他的脖子,他在他怀中柔声撒娇道:“哥哥,我的好哥哥,给您一个惊喜呀,我已经成家了。这是虹,金城虹,我的‘小娇妻’,她从南方古城远道而来。虹?这位就是锦,金城锦。忘记告诉你,他其实是我的孪生兄长,从小到大,我们都不分彼此,如影随形,我们形影不离。哦,虹有些害羞呢,她很怕陌生的。哥哥请不要在意,彼此都是一家人嘛。一家人,心连心,请不要客气。”
金城虹羞红了脸,此刻无力回避,亦是无可奈何。金城秀天真无邪,金城锦怅然若失,她的心如花飘零,纷纷扬扬洒落在金城兄弟之间,灵魂仿佛“零落成泥”,她对此无力再挣扎。舍不得伤害手足情深的好兄弟,一塌糊涂的困境,倒不如装聋作哑,难得糊涂显然是上策。暗自思忖,她马上强打精神,奋勇振作起来,她艰难地同这么个“陌生人”友好寒暄,她对他彬彬有礼,小声说道:“锦?哥哥?见到您,真是好呀。”
“好呀?”金城锦茫然不知所措,感觉如同丢失了一件再也找不回来的要紧东西,他只得偷偷轻叹一口气。金城锦和金城虹,两个人艰难相望,两颗心如隔万水千山,彼此再也无言以对,默默聆听花树林“沙沙”的歌唱,心随所动。他和她,从此后,双双相处在同一片屋檐下,时时刻刻守望同一片锦绣的园林,朝朝暮暮共同疼爱同一个男人金城秀,两颗心却是各自飞散在海角天边。
金城锦哀叹,如此命薄,如此缘浅,自甘坠落在漆漆长夜,深深沉醉梦不醒,并且孤芳自赏。人生如梦又如戏,世事如棋局局新,他命定的悲剧丝毫不稀奇,只是他为情所困。一见钟情,瞬间诀别,情真意切,情何以堪,毕生的牵挂与眷恋,注定永无止境。一颗落难的心,最是悲凉,背负了爱的重任,起起落落飞翔,漂泊在路上,等同于光荣抵达彼岸。怎么会是这样呢?这分明便是命运的残酷捉弄,自古从来,人命,天定,无处申冤哪。他恍惚间顿悟,心已碎,梦已醒,怅恨入骨,妒火中烧,他是欲海汪洋之中泥足深陷的落难人,前途命运,一塌糊涂得无可救药。
风过竹林“沙沙”响,竹影摇荡,姿态婀娜。皎洁月华照耀下,水木清华的锦绣园林,落英缤纷,漫天飞舞。雪白、雪白的花瓣雨,迎着春风高高飘飞,纷纷扬扬洒落在池塘,惊动了一池春水,春水涟漪微澜,层层叠叠久久荡漾。那些轻柔细碎的水声,飞扬在广阔苍穹,余音缭绕荡漾在梦中,同样惊心动魄。
花前,月下,温柔乡里,春心一如池水荡漾。在一张雪白藤索的吊床深处,他和她双双包裹一床洁白的锦被,紧紧相拥,深深依恋,“咿呀呀咿”地娇声哼唱,如痴如醉,他们醉死梦生。柔软的丝绸锦被,俨如蜻蜓的翅膀,小心翼翼包藏有情人健康美好的身躯。爱的激情,仿佛春日泥土中茁壮成长的秧苗,在锦被中扭动挣扎顽强抵抗。两颗心,热切地渴望靠近光明,宛若插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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