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的青梅-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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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首的青梅》
作者：弦外无音
1
楔子　。。。
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遇见你
于我，仿佛等待一世
只为与你，此生相守
在我最美好的年华离开你
于我，可以独自怀念一生
只因为你，再无其他
————————————柯微随笔
看清楚推门而入的人，柯微不由自主怔愣，僵硬地靠在沙发角落一端，握着水晶杯的手微微颤抖。消失了四年的人，此刻，他毫发无伤，就那样安好地站在门边。
KTV的包厢里，班长领着曹敏跟一大圈儿的朋友轮番打着招呼。时间能够让人与人之间从熟悉变得生疏，却也会在久别重逢的时候莫名欣喜。终于轮到了柯微这里，率真的大男孩一半温柔一半天真的笑着，浅浅的梨涡忽闪忽闪。除开人大了一号，衣服大了一号，其他的仍然跟柯微记忆里的模样丝毫不差。
柯微的心扑腾扑腾跳得不受控制，若不是嘈杂的包厢里人声鼎沸，柯微怕是要失态了。不敢抬头，柯微沉思般静静地坐着，直到头顶传来那温润的嗓音。
“柯微，好久不见！”
柯微，好久不见？不咸不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声“好久不见”。呵，是好久不见了，是要用年、用天、用时还是用分秒来计算？只怕是久到时间都忘记去记载了吧。心思不甚细腻的柯微从来不去计较每一天，久而久之，也就不再矫情的去琢磨这么多年的度日如年。
柯微站起身，对上曹敏波澜不兴的眼，握紧了水晶杯强作镇定。灼灼的目光泄漏了心中的秘密，贪婪的想要将他的眉、他的眼、他的笑都镌刻在脑海里，占为己有。
诗经三百，无非是要传达年少时不曾说出口的爱恋。任时光匆匆，转瞬沧海，我依旧在这里，心心念念，矢志不渝。当浪迹天涯、厌倦漂泊的你终于重归故里，却迎来一句凉薄如斯的“好久不见”。逝去的年华不返，你亦谢幕离开。那么这些年，我的等待究竟为何？
柯微的嘴唇蠕动，话语积攒在舌尖，试了几次却总是串不成句，达不成意。该说什么？又该从哪儿说起？说不出口，说不出口，柯微最终只能人云亦云：“曹敏，好久不见！”
语落，水晶杯轻轻触碰，发出清脆的“叮”声。仰头的瞬间，让眼里氤氲的液体倒流。没有过多的停留，柯微看着曹敏继续朝下一个同学走去，平平淡淡的寒暄着。
左手覆盖在心脏处，那旺盛的搏动昭然若揭的显示出柯微此刻的激动。过去的四年里，早已习惯了如行尸走肉般无波无澜的生活，哪里还会有情绪上的波动？这心悸，这感觉，妙不可言。原来，在看到曹敏的一刹那，死而复生的是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几章因为情节的需要字数有点不稳定
故事展开之后自然就好了的
大大们包涵一下哈~~
2
相识　。。。
“同学，那个，帮我捡一下笔好吗？”柯微还记得第一次鼓起勇气去跟坐在自己身后的曹敏说话，便是选择了这看似不着痕迹实则漏洞百出的借口。
尚不明白情窦初开的小人儿，心中懵懵懂懂，却又不愿意装着一副陌不相识的样子。小小的女生在不懂矜持的年纪里大胆的率先伸出了橄榄枝。怯懦的人等待机会，勇敢的人创造机会，初生牛犊的柯微莽莽撞撞的就行动了，大有无知者无畏的架势。
柯微紧张地等待着曹敏的反应，忐忑而又不确定自己那小声的吐句是否传递到了对方的耳朵里。不是不知道他叫曹敏，开学第一天，柯微就在老师的花名册里熟记了这个名字，并且于以后很多个夜晚偷偷地写进日记本里，锁起，深藏。
然而，柯微在过去的日子里从来没有一次足以勇敢到去跟曹敏说话，哪怕一句。所以，“曹敏”这两个字在此时此刻绝不是上上之选。如果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去叫别人的名字，总感觉怪怪的。柯微不是怕丑，而是怕吓着了人家影响到第一印象。因此，哪怕是装她也得装出个样子来。思来想去，柯微觉得还是“同学”这个称呼比较妥当，不骄不躁，循序渐进。
曹敏眉毛轻轻一挑，抬头瞅了柯微一眼，又慢慢俯□子，秉着同学之间互帮互助的原则，将怎么也不可能“误掉”到自己座位下的笔捡起来递给一脸通红的小女生。曹敏脸上不动声色，一半温柔一半纯真的笑着对柯微说：“同学，给你！”
“同学”这个称呼在柯微和曹敏之间维持了好一阵子。一来二去，同学成了比较熟识的同学，前后座的两人经常凑在一起讨论习题，交流作业，在学习上共同进步；然后，比较熟识的同学渐渐开始分享一些与课堂和作业无关的事情，甚至包括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秘密。每天早上曹敏都比柯微先到教室，等到柯微来到自己的座位边，总会听到曹敏轻轻如呢喃的一声：柯微，早安！
再后来，不成熟的小男生会时不时发挥一下电视里学来的绅士风度，在大风大雨的天气里送小女生回家。年少的肩膀稍嫌稚嫩，却也义无反顾想要为身后的小女生撑起一片晴天。长此以往，终究发展为，在几乎看不出会有大风大雨的天气里，两个小人儿仍然一起结伴回家。其实这一切，早已与风无关，与雨甚远。
自行车承载着他们的欢笑，冰淇淋融化了不曾触碰的心房。从互不相识到形影不离，其实并不难。春来花开，秋至叶落，四季变迁之中，时光继续飞逝。
柯微是喜欢曹敏的，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不懂得怎样去表达心中那单纯的情感，只好趁着不经意间偷瞄身后的小男生，即使被抓个当场也不困窘，拙劣的借口张嘴就来，还自鸣得意地认为掩藏得天衣无缝。
曹敏总是再平常不过的看柯微一眼，然后便继续或看书或写作业。再不知羞的柯微偶尔还是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千年不变地做出俯下头的“沉思”状，不敢去探寻男孩的目光与表情，也就从来不曾发现男孩微扬的唇角和带笑的眉眼。
不记得是哪一天，大约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早上，柯微在自己家的巷子口遇见了曹敏。假模假样装酷的男孩仿佛在等人，而附近唯一让曹敏认识的人，只有柯微。
如常的恬淡，眼前的少年在晨光中安静依然。柯微没有料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曹敏，收起吃了一半的早餐，就着袖子擦了擦嘴边沾上的油渍，又似忽然察觉到动作太粗鲁般将手放了下来，背在身后，低下头，用脚尖蹭着地上的石头。
是这样恬静的少年，却做了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曹敏朝她走过来，柯微不解地望着他，曹敏的眼睛不自然地撇向别的地方。当柯微跟随他的目光张望时，声东击西的男孩已经牵起了她软软的手。
“柯微，以后，我送你上学吧。”
温柔一如晨光的嗓音，柔柔地穿过柯微的耳膜。怔愣再怔愣，柯微还来不及说话就已经感受到颊畔的温度。害怕自己的羞涩太明显，柯微低着头掩饰，嘴角其实早已经咧到了耳后，收都收不回来。
很久之后，久到柯微已经很习惯曹敏拉着她的手在校园里招摇过市，她仍旧清楚地记得那个早上，阳光倾泻在她和曹敏十指相扣的双手，自己的手心满是粘腻的薄汗，而身边的男生，刘海下蒙着一层细细的汗珠。
年少轻狂的时候呵，也不是不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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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颗心的距离一旦靠拢，甜蜜的感觉便会与日俱增。清楚彼此的心意之后，柯微很享受和曹敏独处的时光，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着他，守着他，不用明明在意，却要假装漠不关心，只能在暗处默默偷窥。
岁月静好，柯微和曹敏也似乎可以一直这样到老。他们的青涩记忆中，有太多美好的事物，连校园中的一棵树一株草，都有可能是他们幸福的印记。相依相偎，你侬我侬，曹敏宠溺着柯微的各种小脾气，柯微独享着曹敏的心疼与娇惯，日子在指缝中穿梭，一天又一天，两个小小的人儿如胶似漆，糖粘着豆，豆粘着糖。
在老师、家长、同学的眼中，柯微是个乖乖女，学习棒，聪明伶俐，毋须父母操心，和同学之间永远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不过分亲昵也没有太多的纠葛。她文静不失活泼，内敛不失朝气，成天眉眼带笑，一脸幸福的样子。曹敏同样是不外露的性子，进退有礼，温文尔雅，为人大度。两个人即使天天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在他人眼里，也只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没有人去八卦他们的纯洁与否。
初恋的种子已经悄悄萌芽，只在两个人的心中以蓬勃的生命力茁壮成长着，没有多余的人多余的事前来干扰。幸福来得顺理成章，谁曾想，他们的故事才仅仅是个开始，在最初的起点，没有谁可以一眼万年。
无怪乎人们总是感叹：年轻真好！而年轻之所以好，是因为年轻的人不足以了解这一生究竟有多长，以为执手便可以偕老。孰不知，君子之交，可以平淡一生；深仇大恨，可以挂怀一生；最不可能一生的，便是那甜腻心头的爱恋。
3
同学会　。。。
KTV的包厢里，班长无疑是这个班里活跃气氛的种子一号，无论是在以前还是现在，最积极最活跃的始终是这个领头羊。多年不见的老同学难得聚齐，跨越了时间，拉近了空间，忘却了曾有的分别，只在乎眼下的欢聚。
杯盘狼藉之后，席间横七竖八的仿佛还是那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大家碎碎的念叨着各自记忆犹新的糗事，回想当年，虽似前朝旧事恍如隔世，却也情真意切清晰如昨。多年的情谊，不是时间随随便便就能冲淡的。
还算清醒的柯微摇晃着手里的烈酒，琥珀色的水晶杯承载着相同色泽的液体，不知其本色为何。醉了或是没醉，柯微分不清楚，眼神稍稍有些迷离，冷眼旁观着包厢里的所有人，看其出丑，看其癫狂，独留自己隐在角落一隅。
此起彼伏的笑闹声不绝于耳，不知是谁将麦克风递到了柯微的手里。柯微低低如喃喃自语般唱着屏幕上播放的《美丽的神话》：紧紧久久与我牵绊，这副十指扣，等到来生再见回眸，再次的相守。苦苦痛痛爱的解救，愿与你同受，却连一句我爱你都不能说出口。
好听的男声适时响起，那温润如耳语的音质从音响里传出来，牵引着疼痛的心房。泪水滑落，难以自持，柯微轻轻侧头，让泪稀释在脸侧的抱枕里。曹敏的歌声还在继续，其他人已经开始起哄，口哨声、尖叫声、鼓掌声交织在小小的包厢里，热闹下的伤感，柯微一个人偷偷掩藏。
班长抢过曹敏手里的麦克风大声嚷嚷：“曹敏，柯微，好歹你俩也在我们班青梅竹马了小三年。这默契，啧啧啧，不得了啊！就凭这首歌，你俩也不能不来点儿表示，否则我们大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同志们，说说，咱要怎么撮合这‘小俩口’啊？”
又是一长串的哄笑声，在众人的嘘声中，曹敏端着一杯酒朝柯微走来。柯微不自觉的又低头45度，选择“沉思”。这么多年了，习惯没有丁点儿改变。
一双球鞋进入视线，柯微听见头顶传来曹敏的说话声，其他人已经安静了下来，个个都是一脸戏谑的等着看热闹。温润的嗓音以和谐的音律刺激着柯微的耳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今晚的一切对柯微来说都那么的不真实。
“大伙儿别糗我了！我和柯微三年前后座啊，她几乎都是以现在这个姿势对着我，头也不抬，眼也不瞅，一副小媳妇儿模样。当年我一直认为这个小女生可能是怕生，等彼此熟悉了就会好的。结果啊，她这一俯首就俯首了三年，那可真是三年如一日的不改啊！我和柯微以前就老被你们取笑，谁又知道，我和她纯得不能再纯了。行，大家既然想看个热闹，今儿个我和我的‘青梅’就在此交颈而饮，羡煞你们这些个孤家寡人！”
笑歪了一片等着看热闹的人，柯微也不好再坐着，缓缓起身，才平息不久的心率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加速。曹敏和柯微自是不会交颈而饮的，那样的动作太过亲密也太不合适，不过交杯酒是怎么也逃不了的。粗壮的手臂缠上细腻的皓腕，彼此气息相闻，就着杯子一口吞干烈酒。中国人的规矩，感情深，一口焖。
柯微要是以为这样就能逃脱那群猴崽子的捉弄，那也太小瞧这群猴精儿了。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众人再次齐声喊着，柯微一手端着水晶杯，若无其事；一手拽着裙侧，暗暗使劲。柯微怀念曹敏微凉的唇瓣，很多年。
曹敏慢慢收回交缠的手臂，笑着向大家半认真半打趣的说：“哥儿几个，放过我吧！真不是我不想偷香来着，这美女在眼前，柳下惠转世恐怕也坐不住。可要是在这儿快活了，回家我就得跪搓衣板咯，家里那位，凶着呢。”
不出所料，又是连绵不断的笑声。曹敏不知真假的几句话将气氛推至更高，也化解了他和柯微的“险境”。柯微坐回沙发上，心也从云端自由落体而下，摔在地上，狠狠地疼。
曹敏，几年不见，这油腔滑调倒是进步神速呢。
4
初吻　。。。
“柯微，你生气了吗？别跑啊，等等我。”曹敏上气不接下气地追着腿短却不乏运动细胞的柯微。柯微从教室出来的时候还只是快步走，曹敏一喊一追，柯微也不管不顾地使劲儿往前跑着，就是不理他。还没闹过别扭的两个孩子第一次在林荫道上追逐着，忽略了头顶的烈日，无视道旁的花朵。
男生的眼里只看得见前方的女生，女生的脑袋里却转着不知名的心思。一前一后追逐了一小会儿，不知是柯微故意放缓了脚步还是确实体力不支，曹敏几个大步便追上了她。不敢伸手去拽，曹敏只好绕到柯微身前将她拦住，柯微收势不及一下子撞在曹敏的怀里，鼻尖儿磕在了曹敏硬硬的胸膛上。
“唔——”柯微疼得差点儿飙泪，曹敏赶紧一手搂住她，一手帮她揉着微红的鼻尖儿。柯微拍开曹敏的手，负气地不让他碰。
“柯微，你别生气了！”曹敏双手搂着柯微，轻轻哄着，若有若无的气息喷洒在柯微的耳畔。
柯微嘟了嘟嘴，眼睛只盯着脚尖儿，不服气地说：“我没生气！”
曹敏温温的嗓音带了几分戏谑：“没生气的话你刚才那么卖力跑啥啊？又没人给你发奖状。”
柯微被曹敏这么一挖苦，顿时红了整个耳廓，愣是要绕过他，两只手也拼命去掰曹敏的手，就不给他抱，就不给。曹敏收紧双臂环着柯微，将她抱到不远处的墙角，寻得一处相对隐秘的空间。曹敏将柯微困在墙角里，省得她乱跑，轻轻地问：“到底怎么了？”
柯微没好气地说：“你自己知道！”
曹敏当然知道柯微是看见自己和别人一起写作业了。可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曹敏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平时除了做好老师交代的工作以外还时常辅导学习上有困难的同学。大家有什么不懂的难题都会来找他，这很平常，不是吗？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对，好吧，曹敏不得不说，他今天辅导的恰好是个女同学，又再恰好被柯微瞅见了。所以，柯微生气了！
“柯微，别生气了，同学之间互相答疑是常有的事啊。呵呵，我的柯微丫头不会因为这个就吃醋吧？不要这么小气么。”啧啧，这话说的，柯微觉得在曹敏眼里自己就是在使小性子。嘿嘿，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柯微暗暗打着小算盘，反正柯微要的是结果，至于这个过程么，一点都不重要。
嘟着嘴的柯微还是不说话，曹敏抬起她的下巴想看清她的表情。柯微拗了几下，没曹敏力气大。头虽然被抬起来了，柯微还是斜着眼看墙角的花花草草，就是不往曹敏这边看。
曹敏打量着柯微的表情，以为柯微真生气了，从来没有哄女孩儿经验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却也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瞎哄。
“柯微，别生气别生气，我带你去吃冰淇淋。”
柯微淡淡地说：“我真没生气，也不想吃冰淇淋，我想回家了，你松开我。”
曹敏这下给急大了，冰淇淋都没效了，这是真生气，接着哄，接着哄。可是曹敏想不出来该说些什么，就只知道环着柯微，一动不敢动。
“柯微，柯微，好柯微，我错了，你说怎么罚我都成，行不？只要你别不看着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下保证书，谈条件，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柯微心里悄悄一乐，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半点儿不露馅儿。这小丫头，心思够深沉的。她其实并没有生曹敏的气，曹敏的性子她摸得一清二楚，除了自己，别的女生他都不带多看一眼的。只不过为了心中小小的坏心思，柯微眼下必须佯装生气。
皱了皱眉，柯微貌似语气平淡地说：“我生什么气啊？你那是同学间互相答疑，常有的事儿么，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不是那小气的人儿。改天我也找你答疑哈，你别厚此薄彼就成。”
曹敏若是听不出柯微话里的讽刺，那也白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了。曹敏背上凉飕飕的，额上的汗珠就跟水似的往外冒。不得了，这都拿话堵自己了，曹敏想，柯微这回气得不轻哦，得哄，得赶快哄。
“柯微宝贝，亲亲宝贝，我以后就给你一个人答疑行不？我保证不让除你以外的异性接近我五米范围内，否则立马自卫防护，行不？”情况特殊，曹敏连这杀手锏都出来了，要曹敏这内敛的性子喊一声宝贝，那脖子根儿都得红透，现在也确实红透了。
柯微忍不住轻扬嘴角，眼睛看着曹敏的眼睛，轻轻而蛊惑地问：“真的？”
曹敏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嗯了一声。
“那你亲亲我……”
柯微的话让曹敏顿时僵死尴尬在当场。两个小人儿在一起这么久以来最多也就拉拉手，搂搂腰。曹敏不是不想亲柯微，也不是不敢，是不会啊。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又没有做“课前预习”，要是柯微的初吻被自己给毁了，自己怕是得哄好一阵子了。兀自挣扎着的曹敏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心里更是乱得没了主意。
柯微不是没有看见曹敏的尴尬，反而乐在其中。她不是开玩笑的，她是真的想亲曹敏了。柯微看着近在咫尺的嘴唇，情不自禁地就想尝尝他的滋味。这丫头早熟得吓人，可这方面按规矩也应该是男生主动吧？尽管，一开始就是柯微先找曹敏说话的，一开始就是柯微先引诱曹敏的，一开始就是柯微提出要曹敏亲她的……柯微不管，反正，反正她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曹敏看着柯微姣好的面庞，几颗小小的青春痘调皮地冒在额头上，不难看，还蛮可爱。皮肤白白嫩嫩的，透着江南女孩儿的娇柔。水灵灵的大眼睛此时正无辜地注视着自己。心随意动，曹敏俯下头，吮上那最让人着迷的红唇。虽然生涩，曹敏仍然小心翼翼，只用双唇去厮磨，去吸吮。柯微的唇软软的，曹敏的心跳乱了节拍，呼吸也渐渐不稳。
毒，从此盘根心底。
5
物是人非　。。。
柯微的思绪从过去回到眼前，熟悉的面孔已经褪去了往日的稚气，岁月在不知不觉中留下的痕迹，如若不是猛然察觉，还真是难以发现。
除了唱歌喝酒，游戏也是聚会必不可少的噱头。大家都是成年人，对于国王游戏、真心话大冒险这类八卦又幼稚的游戏已经没了兴致，不玩虚的，大家实打实，就是要喝酒或惩罚来助兴。
传统节目，击鼓传花。闲话不多说，传到谁手上谁就讲一件自己年少时的囧事，然后一口喝干杯子里的烈酒。柯微对于这类游戏兴趣缺缺，只当凑个人数。她不喜热闹，今天之所以来参加同学聚会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却没想到会有意外收获。有几个特别来劲儿的同学喊声也大，情绪也高，热热闹闹地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嘿，曹敏，是曹敏吧。哈哈哈，快快快，说个有趣儿的事哈，冷场了可要罚两杯。”班长跟曹敏的关系最铁，可这游戏场上无父子，越是关系好的越容易被翻老底儿。
“我真没什么好笑的事儿，这样，我喝两杯，喝两杯还不行吗？”曹敏也不含糊，喝酒特有范儿，仰头就是两杯下去。第一回让曹敏钻了空子，班长立马规定再不兴这样耍赖。
苍天有眼，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第二轮倒霉的竟然是班长自个儿，前头把话说得太满，这会儿收不回去咯。
“班长，说说啊，你当年在班里那可是先锋模范啊，有什么咱不知道的囧事也说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么。”
阴阳怪调的起哄，班长嘿嘿一笑站起来，全然不在意。
“说就说，怕什么，都是当年的事了，大不了说一句当时年少无知呗。”班长这一句出口，坐着的各位同学约好了一样全都静下来，翘首以盼。
“曹敏不说他的糗事，我这糗事他却脱不了关系，谁想得到，一个班长一个学习委员，能出那么大的洋相？更可气的是，倒霉的只有我一个人，曹敏那小子躲掉了。”咬牙切齿，班长一副恨死曹敏的表情，惹得大家更好奇了。
“大家还记得我们学校的银杏树吧？很大的那棵。某一天曹敏忽然拉着我说要去偷银杏果子，那时候教导处抓得特别严，我也不知道是被啥蒙了心，傻兮兮跟着他去了。那树太高，我和他合计着一个人爬上去用棍子敲，另一个人在底下捡。”
班长说到这里又瞥了曹敏一眼，似乎为自己当时的傻气遗憾至今，又像是对曹敏的馊主意恨之入骨。大家受不了他说了一半就停下来，嘟嘟囔囔催促着。
“他当时个子比我高，三两下就爬上了树，然后叫我去找根棍子给他。我屁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