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的青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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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这才知道，原来今天是柯微的生日，难怪她今天看上去是经过精心打扮才出门的，顾茗还真是疼女儿。看着眼前神色平静的柯微，苏远不禁想，一个对外界没有意识的人，是否会记得自己出生的日子呢？
柯微是幸福的，即使她不记得，也有一大帮的人替她记着。苏远觉得自己很幸运，柯微，这是我陪你度过的第一个生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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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环绕，河水轻淌，各种鸟鸣不绝于耳。叽叽喳喳闹个不停，你方唱罢我登场。密林丛生，遮天蔽日，不过数十米，却又重见阳光，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苏远带着柯微来到老房子后头的山上，这里有一座吊桥，悬于两崖之间。吊桥已经很旧了，还是最原始的木板和麻绳制成的，不长，最多不过三十米。简简单单捆绑而成，没有过多花哨的修饰。
“柯微，我奶奶说，过生日的时候让人驮着过一处‘天险’，以后的日子就会顺顺遂遂，平平安安。我小时候就是我奶奶驮着过了这个吊桥，长这么大都是健健康康的。”
苏远搂着柯微，替她清除脚边的大石头和枯树枝，护着柯微的头和手，怕她被过长的粗毛叶子割伤。
靠近吊桥，桥下水流湍急，两岸岩石陡峭。出自本能的，柯微往后退了退，有些害怕。
“柯微，你是相信我的吧？”苏远看着柯微的眼睛，即使得不到答案他也不在意。
“我背你过去，不要怕，过去了，以后你就会一辈子无灾无祸、逢凶化吉了。”
苏远蹲□子背起柯微，柯微害怕，双手紧紧地搂着苏远的脖子。苏远一步一步走得稳稳当当，嘴里念念有词：“吊桥高，水流急，我背柯微过天梯。不求名不求利，只求健康好身体；不求官不求财，只求平安福气在；各路神灵多保佑，保佑柯微远烦忧……”
这是小时候奶奶教苏远的儿歌，没想到苏远还能记得。年幼的苏少怕只当是好玩拿来念的，却不知在多年以后会背着心爱的人重温儿时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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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顾茗要让柯微早点回家，所以苏远并没有留在老太太家吃晚饭，而是开车送柯微。李淑媛心里当然是不舒坦的，好不容易把儿子叫回家，板凳都没坐热又跑了。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没良心的王八犊子！
顾茗在柯微的公寓楼下等着，苏远的车通过小区门口的安检，缓缓驶了过来。把车停好，苏远还看见了另一个人——曹敏。他仍旧坐在轮椅上，不过苏远听哥哥说了，曹敏的脚已经大有起色。
“苏医生，麻烦你亲自送柯微回来，真是不好意思。”顾茗拉着柯微，感激地向苏远道谢。
苏远随和地笑着说：“阿姨，别这么说，今天是柯微的生日，寿星最大。”
“咦？柯微，你头上的发卡呢？弄丢了？”顾茗摸着柯微的头发，早上明明戴稳了的。
苏远不自在地别过脸，没有搭话。手插在口袋里握着手机，指尖摩挲着某个被他强行扣留的东西。
曹敏推着轮椅过来，朝苏远点头笑了笑，握住柯微的一只手。柯微看见是他，脸上立即绽放出一抹明媚的笑容，连阳光都显得暗淡了几分。
这个笑，感染了曹敏，却刺痛了苏远。在苏远面前，柯微会哭，会面无表情，却从来没有笑过。
“苏医生，一起上楼吃个便饭吧。”顾茗热情地做出邀请。
苏远故意忽视柯微被曹敏握着的手，装的跟没事儿人似的。
“谢谢阿姨，我还有事，改天吧。”
顾茗也没有勉强，又道了声谢，领着曹敏和柯微上楼了。
苏远坐在车里，一直看着那两个人十指相扣的手，心里就像是揣着二十五只小老鼠——百爪挠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点击那么多~
收藏和评论也要跟上跟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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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小间谍　。。。
自从出事之后，柯微一直都没回学校。虽然学校采取对外保密的态度，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和柯微一起去支教的老师那么多，大家对她的事或多或少都有着猜测。
谣言不胫而走，学校的态度越隐晦，这猜测的版本就越精彩。
有人说，柯微同情当地的娃娃学习条件艰苦，上不起学，也没有老师愿意去那种穷旮旯教书。所以柯微决定奉献自己的一生，只为把山里的娃娃教育成人。
也有人说，柯微在支教期间碰上了情投意合之人，两人一见钟情，共许白头。于是柯微放弃了大城市里的优渥生活，跟着心爱的人留在大山里，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成为现世的一段美满姻缘。
还有人说，柯微在牛儿村犯了村规，那是个十分封建落后的地方，没有法律可言，一切的处置都是依照村民沿袭的老传统。柯微就是被他们给软禁起来了……
一时间，学校里人心惶惶。谣言的威力果然不容小窥。
苏杭在学校里也听了不少关于柯微的事，不过他在奶奶家见过柯微，对于某些不靠谱的谣言也就不会过多理会。但小孩子家就是好奇心重，苏杭对许老师的事蛮好奇，就想着去苏远那里打听打听。
下午一放学，苏杭就直奔苏远的窝，结果却扑了个空。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苏杭这颗好奇心的力量也不可小视，打了个车去医院，他今天一定要堵到人！
走进医院，苏杭先看见的人不是苏远，倒是柯微。苏杭有了重大发现，许老师竟然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
苏杭看到的人正是曹敏。曹敏知道柯微也是在这家医院治病，但因为平时他忙着复健，柯微也要接受治疗，两个人很难见上一面。曹敏此时还不知道，之所以很难和柯微见面，完全是因为苏远。
今天很凑巧，曹敏从复健室出来竟然发现柯微一个人站在门口，仿佛是在等他。曹敏本来打算送柯微回苏远的办公室，结果听护士说苏远在开会，大概要两个小时。怕没有人照顾柯微，曹敏就把柯微带到了自己的病房，正好慰籍连日来的相思之苦。
柯微被曹敏搂在怀里，两人一同坐在病床上。苏杭看见那个男人给许老师喂巧克力，许老师笑得很开心，男人用手摸许老师的脸，然后就……少儿不宜了。
苏杭脑子里震惊得一片空白。
那个男人是谁？许老师的男朋友？莫非就是谣言传的那个情投意合？那小叔叔怎么办？
苏远今天有个会议，看了看表，都已经延时一个钟头了。可惜会议的主角不是苏莫荀，否则苏远早就走人了。自家哥哥不会跟他计较的，换做别人就不好说了。所以苏远耐着性子坐在这儿，心里却惦记着柯微。
苏杭跑到苏远办公室找人，护士叫他坐着等，说是小叔叔在开会。想到刚才的所见，苏杭的心乱成一团毛线。他本是想过来告诉苏远的，可现在却不确定了。小叔叔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吧？他那么喜欢许老师，肯定会受不了的。会不会……
越想越害怕，苏杭还在无限幻想中，苏远已经推门进来了。
“唉？苏杭，你怎么过来了？”苏远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子上，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开会要穿得很正式，他最烦这个。
“额……我……”苏杭吱吱唔唔，半天找不到理由。
“舌头出毛病了？我看看。”
苏远走过来，苏杭赶忙摆手：“没，没有。我就是……我……”
苏远奇怪的看着苏杭，脸色忽然转阴：“不是又闯什么祸让我给你擦屁股去吧？”苏远太了解这个侄子了，只要是有求于他，那舌头就跟被猫儿叼走了一样，说话不顺溜。
“我才没闯祸呢！”苏杭不服气。
“那是考试没考好？”苏远能想到的也就这么多了，学生么，还不就是打架、旷课、考试不及格，能有什么大事儿？
“不是不是不是！”苏小皇帝彻底被激怒了，鄙视我可以，鄙视我的脑袋就不行！
苏远抱着双臂靠坐在沙发上，看苏杭能有什么话好说。
“我来……我来叫你上我家吃饭，我妈说给你做好吃的。”苏杭开始瞎掰。
“吃饭打个电话就行了，干嘛叫你亲自来？”这么明显的破绽，苏杭也想糊弄过去？
“我这不是顺路么？”
苏杭说完就起身来拉苏远，几天不见，这小子的力气长得真快。苏远被苏杭硬拖着出了医院大门，连柯微都没顾得上。这也正是苏杭打的主意，他可不想小叔叔看见许老师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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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见苏远过来，床上的柯微已经有些累了。曹敏看着心疼，将柯微手上的书收了起来。
“柯微宝贝，要不先睡一会儿吧，待会儿苏医生来了我叫你。”
曹敏伸手去脱柯微的外套，柯微也闹着脱他的病号服，她最近生龙活虎了不少，曹敏的腿还不方便，真有点儿镇不住她。
“柯微宝贝，别闹，好好休息。”将柯微的外套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曹敏替她拉好被子，又低下头整理自己的衣服。这小丫头乱绷乱扯的，扣子都被她扯坏了。
柯微人是躺着了，眼睛却不闭上，眨巴眨巴望着曹敏。曹敏俯下头去亲亲她的额头，柯微的双手就缠上他的脖子，不让他起身。曹敏没办法，只好伸手去挠她的痒，这是柯微的致命弱点，曹敏一出手，柯微就蜷缩成一团了。
床上的两个人闹得正欢，门外却突然进来了个人——沈贝。
曹敏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尴尬，柯微看到他的样子也不闹了，显得有几分紧张。曹敏缓了缓脸色，温柔地抚摸着柯微的头发：“柯微宝贝，闭上眼睛。”柯微没有照做，曹敏又将手掌覆在她的眼睛上，柯微才乖乖睡下。
沈贝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喝，对于屋里两人的互动视若无睹。曹敏替柯微拉好被子，自己坐在床上，抬头看着沈贝。
“沈贝，柯微她现在生病，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句，曹敏的嘴不受控制，自有意识地在动。
“她是病人，我不跟她计较。同样，你也是病人，我也不跟你计较。”沈贝像说绕口令一样，就看曹敏是否听得懂了。
“柯微现在就是个小孩子，她……离不开我。”
“那以后呢？她好了呢？”
“……”
每次沈贝都有这个能耐，一两句话就让气压变得极低，没有人能打破僵局。现在这个也是病人，那个也是病人，最不好受的其实是她这个没生病的人。同情弱者是吧？如果曹敏仅仅是出于同情才做这些，沈贝丁点儿都不会跟他计较。
可是，骗谁啊？他是出于同情吗？
作者有话要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54
重返牛儿村　。。。
正当警察对柯微的案子一筹莫展的时候，公安局忽然来了个报案的人，又或者说，是个自首的人。
此人叫瘪三儿，是个没名字的混混，大家就都这么叫他。
据瘪三儿说，柯微是被他扔在山凹凹里的。人家给他钱，让他帮个忙，他见到钱脑子就不灵光了，也没想着犯法不犯法。前些天看见有警察在村子里查这个事儿，胆小的他琢磨了几天跑来自首了，想要争取宽大处理。钱跟命比起来，还是命重要些。
顾茗无意中向苏远提起有人报案的事儿，苏远为了进一步了解柯微的病因，就提出陪顾茗一起去一趟公安局。
瘪三儿的信息大多数都是没用的，他不晓得给他钱的是什么人，但肯定不是他们村里的，因为他们村里的人他都认识。能确定的是犯罪分子不止一个人，但跟瘪三儿接触的只有一个，不知道他们住哪儿，见面都是约了地点碰头，那人帽檐儿压得很低，看不清长相。
犯罪分子把东西交给瘪三儿的时候用麻袋装着，没告诉他那里头是个人。瘪三儿好奇，在山凹凹里把麻袋打开了，哪知道刚巧有人路过，他害怕，撒腿就跑，后来的事儿就都不知道了。
说起来，瘪三儿也算做了件好事。若不是他打开麻袋，恐怕路过的村民也不会注意这里面是个人，还留着一口气儿。
“唉，警察同志，我这算功劳啵？算吧，我这是戴罪立功吧？”瘪三儿一个劲儿在旁边对着警察讨好卖乖，想为自己减轻刑罚。
苏远越听越来气，拳头攥得咯吱咯吱作响，瘪三儿往警察同志身边靠了靠，生怕被揍。
瘪三儿的话让苏远想到了一个治疗柯微的办法，他征得顾茗的同意，带着柯微去了牛儿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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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开着车，苏远的心情复杂得厉害。他其实是在冒险，去牛儿村有可能让柯微重新振作起来，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但一个不小心，也可能让她二度遭受刺激，永远好不了。这无疑是在赌，是赌就会有输赢，苏远肩负的，是柯微的一辈子。
还没到牛儿村，天已经黑了，似乎还下起了雨，吸取上次进山的教训，苏远决定今晚就在小镇上找个地方过夜，明天白天再进山。
淋了雨，苏远和柯微的身上都有些湿。在浴室里放了热水，苏远走到柯微身边，脸上微微有些发热。
“柯微，我要帮你洗澡，反正，反正我们都那样了，应该没什么吧……”如同对着上帝祷告一般，苏远说完抱起柯微往浴室走。
热气氤氲，柯微的脸色润红，苏远一颗一颗解着她的衣服扣子，手明显在颤抖。当脱完柯微所有的衣服时，苏远的心不是在悸动，而是在愤怒。
柯微全身都遍布着被藤条抽打过的印记，虽然已经很淡，仍然可以想象出她当初是被多么血腥与残忍的对待。伤痕重叠，显然不是一次暴力的结果。那深深浅浅的印记，就像是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苏远的心窝上，嗜血地折磨着他。
苏远的泪就这么无声无息淌了下来，滚烫地滑落唇边。他抱起柯微，轻轻地将她放进浴缸里，温柔地清洗着。眼睛被泪水模糊得看不清楚，苏远也不去管，只是仔仔细细替柯微擦洗着。
难怪柯微一听见“沙沙”声就发抖，一看见扫帚就害怕，那些个畜生，苏远发誓绝不放过他们！
帮柯微洗完澡擦干头发，苏远毫不避讳地将柯微的脏衣服拿来洗，包括内衣。他没有洗过女孩子的东西，虽然生涩，但是不别扭，心里满满的都是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柯微坐在被窝里看电视，其实就是电视自个儿在那儿放，她坐在床上盯着电视一动不动。苏远打理干净自己，也窝进被子里，伸出手臂搂着柯微。
两个人身上都是一样的肥皂味道，柯微没有带睡衣，苏远也只穿着短裤。苏少的意志力一到柯微这里就聊胜于无，更别提现在几乎是“坦诚相见”。一开始只是搂着看电视，渐渐地某个人就开始不规矩了。
苏远的手在柯微的身上游移，柯微不安地动了动，苏远更加往上贴。没有碍事的衣服阻隔，两个人肌肤相亲，体温都有些偏高。
苏远一个翻身将扭动的柯微压在身下，唇在她敏感的耳后轻啄。如今的柯微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在苏远的身下无辜地眨着双眼，脸上是迷惑与不解。
“柯微，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你。”
苏远吻上柯微的唇，轻轻地喟叹了一声，开始慢慢厮磨。柯微只觉得热，再就是难受，说不出来的感觉。苏远的唇似有一股魔力，让她本来就混沌的大脑更加雾蒙蒙一片。苏远的手，抚摸过她每一处敏感的地带，越来越大胆，越来越放肆。
柯微咬着唇，眼睛亮晶晶的像要眨出水来。苏远一直在取悦她，讨好她，直到她完全准备好。是这样熟悉的感觉，苏远比上一次更加疯狂，似乎要靠这股力量支撑着自己。
他想她，他怕丢了她，他更怕，她，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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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进山，村长带着不少相亲出来迎接，孩子们知道许老师来了，都高兴得一路跟着过来。
苏远牵着柯微，远远的就看见一大群人往他们这边走，孩子们已经哇哇叫着抢先拥了上来。
“许老师，许老师……”大家争先恐后地吵嚷着，把柯微围了起来。
柯微一脸的木然，什么表情都没有。苏远小小有些失落，看来，来到这里也没什么大的进展。
苏远叫孩子们去学校等着，自己带着柯微先回他们以前住的小房子里放行李。
孩子们集中在教室前面的小块儿空地上，看见柯微和苏远过来，一个孩子带头背诵起课文来，其他的孩子也纷纷响应。
“你是昂首高吭的雄鸡，唤醒拂晓的沉默；你是冲天腾飞的巨龙，叱咤时代的风云；你是威风凛凛的雄狮，舞动神州的雄风；你是人类智慧的起源，点燃文明的星火。你有一个神圣的名字，那就是中国！那就是中国啊，我的祖国，我深深爱恋的祖国……”
声音响彻整个牛儿村，这是最纯真的稚子在向他们敬爱的老师表达着心里的感激与爱戴。
苏远紧紧握着柯微的手，他替柯微，接受了这份“礼物”，更加为柯微感到骄傲，为他的女孩感到自豪。
作者有话要说：苏少也是我的亲娃~~
我把自己虐哭了……
←戳一戳哇~~
55
蛛丝马迹　。。。
油倒入锅里，混合着残余的水滴，顿时溅出了锅。
苏远一时缩手不及，手臂上被油渍烫得一阵灼热。一条冰凉的手帕覆盖在伤处，一瞬间，苏远整个人僵硬了。难以置信地转过身，苏远看着眼前的面孔，心又跌回了地面。
“王婶，是你啊。”
王婶帮苏远擦了擦灼伤的手臂：“一看你就是没做过这些事的人，难为你了。”
接过苏远手里的锅铲，王婶有条不紊的倒油、放菜、翻炒。
“呵呵，什么事都可以学的么，我也不能让柯微跟着我光吃馒头啊，她不爱吃那个。”
苏远跟王婶已经很熟了，她是村长的老婆，牛儿村的人对他和柯微都很和善。
“你坐着去吧，我来弄。桌子上是我拿来的水果，昨天我家那个去镇上买的，已经洗过了。”
一看王婶就是多年的家庭主妇，本来就没什么材料，她却能在二十分钟内弄好了两菜一汤，味道也尚可。
苏远端着碗先喂柯微吃饭，自己还没顾得上。
“小苏啊，许丫头这个病，能治好吗？”王婶心善，对待苏远和柯微就像自己的亲儿子和亲闺女一个样儿，几个月前还好好的人，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谁见了心里都不好过啊。
“嗯，能治，她一定会好的。”苏远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都是这么说，信念这个东西，别人不能毁灭，自己更不能放弃。
“哎，她还这么年轻，没有结婚生娃娃，如果治不好，这辈子怕就没有盼头了。”王婶摸了摸柯微的头发，柯微只是细细地嚼着青菜，体会不到任何怜悯与同情。
“没关系，我守着她过一辈子。”苏远稚气地笑了笑，一点也不觉得那样的一辈子有多么艰难。
“小苏啊，许丫头能碰上你，真是上辈子修足了福气哟。”
苏远没接话，给柯微舀了一勺汤递到她嘴边。苏远记得，柯微每次饭前总是要先喝汤的。
“其实，我大概知道许丫头是在哪儿出的事。”王婶状似自言自语，声音也比刚才小了一点儿。
苏远一听王婶这个话，手上都忘记了要动作。汤勺离柯微还有一小段距离，柯微倒是自己移了过来，一口含进了嘴里。结果被烫到了，“噗——”的一口吐了出来。
苏远吓坏了，给柯微倒了一杯水，哄着她喝下去。柯微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委屈了，王婶看着这一双小儿女，心里柔软了许多。
“王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诉我好吗？”苏远放下杯子，替柯微擦了擦嘴扶着她坐到床上去，自己搬了她刚刚坐的小板凳挪到王婶的旁边。
王婶叹了口气，说：“许丫头走的那天，我家那个将她送出了村口，这一路上她都是安全的。我就寻思着，她一定是在邻村碰上的坏人。我们这里穷，很多光棍儿都没能娶上媳妇儿，人家姑娘也不愿意到这地方来。所以很多人贩子就做起了这档生意，我也听说过不少，有的姑娘跑了，有的姑娘没跑掉就从了，还有的……再没听说过了……”
不需要再细说，苏远当然明白王婶的意思，柯微就差点……苏远心里的怒气已经越积越多，压抑不住了。柯微的苦绝不会白受，不整得那些王八羔子半死不活蹲监狱，他苏远绝不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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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带着柯微走遍了牛儿村每一个熟悉的角落：她曾经上课的讲台，她曾经提水的井边，她帮着乡亲们除草的菜地，她和他一起散步的树林……
坐在山坡上，苏远将柯微搂在怀里，看着牛儿悠闲地吃草。
“柯微，其实牛儿村挺好的是不是？这里的人都很淳朴，这里的井水又甜又干净，嗯，最重要的是，这里只有我，没有曹敏。”
苏远什么时候都还记着自己的情敌呢，他就想一辈子把柯微藏在身边，在牛儿村也好，不吃肉也没关系，牛儿村的牛不就一辈子不吃肉么。
柯微的头发被风轻轻吹起，眼中点点闪亮，只是苏远太专心，没有留意到。
“柯微，听孙奶奶说，在牛儿村的孩子都会取个小名儿，忒俗，这样孩子好养活。你说，以后咱俩的孩子叫什么？”苏远期待地看着柯微，柯微只是在他怀里安静地坐着，有几丝头发吹到了嘴里，苏远伸出手轻轻地帮她拨开，又低头迅速地在她唇瓣上点了一下。
“如果是个女孩，我可舍不得取个傻逼的小名儿给她，不然别说委屈了她，我都觉得委屈。如果是女儿，就叫苏妞妞吧，甜甜的很可爱。如果是儿子就随便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