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的青梅-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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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要犹豫地戳吧
62
夜的寂寥　。。。
走在街上，迎面的风吹乱了柯微的发，却吹不干她脸颊的泪。
苏远没有跟着出来，甚至，他坐在靠椅上根本就没有动。在看到苏远眼中晶莹的光亮时，柯微很狼狈地逃走了。她不敢，也不想看到这个男人的眼泪，有些东西，不是不好，只是，你要不起。
已经很晚了，路上几乎没有人。柯微并不害怕，一个人默默地走着，就想一直这么走下去，不管是去哪里。
偶尔有车子从身边经过，柯微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应该还有公交车。要坐吗？柯微站在公交车站牌下面仍然没有确定答案。缓缓驶来一辆车，看号码，并不经过自己家附近，但柯微仍旧上了车，投币后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
公交车开了停，停了开，一站一站，有些人上车又有些人下车，就跟人生一样。生命中总会遇到一些人，而每个人身边的位置只有这么多，有人进来就必定意味着有人要出局，就看你如何去选择，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没有谁能够永远拥有。
不知道坐了多久，车上除了司机和柯微，已经没有了其他人。
“小姑娘，已经是终点站了。”司机大叔好心地提醒，柯微这才猛然意识到公交车进了总站，司机大叔正准备下车。
一块钱坐了这么远，真划算哈。柯微还有心情自娱自乐，可惜不怎么成功，最多算得上是苦中作乐吧。
夜里漆黑一片，柯微循着光走，也不去注意辨别方向。
没想到这个车站附近竟然是一所职业高中，十分简陋的大门，没有镶金的招牌，简简单单一块木板上漆了几个大字——XX职业学校。大概是风吹日晒的缘故，字迹稍稍有些褪色了。
没有门卫，柯微径直走了进去。现在是晚自习的时间，教室里稀稀落落坐了为数不多的学生。年轻的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下面的学生却没多大的心思专心听讲。
柯微在教室后面找了个座位坐下，前面座位上的男生手里拿着教科书，下面却“别有洞天”，看那封面应该是金老的某本武侠；右边的一对儿小情侣将一张小纸条传来传去，看那两人的神情就能想象得到字里行间的甜蜜；还有个更嚣张的，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竟然呼呼大睡。讲台上的老师全然不在乎自己的授课是否成为“催眠曲”，激情不减，着实可敬。
柯微倒是听得聚精会神，高中的生活离她已经十分遥远了，那时候的她，还有曹敏，幸福地过着每一天。他们上课从来不传纸条，柯微总是规规矩矩将手背在身后，然后不规矩地与曹敏从座位下伸过来的手握在一起，节节课如此。
听了大半堂课，柯微起身悄悄离开，空空荡荡的校园里可以嗅到夏天的味道。一批一批的学生将青春留下，带着成长离开，只有这校园，年年矗立在这城市的一角，以相同的姿态淡看不一样的人。
“曹敏，我想吃冰淇淋……”
“曹敏，你让我踩在肩上摘那树上的果子吧……”
“曹敏，我们去操场散步吧……”
“曹敏，我跑不动了……”
“曹敏，你骑车跟蜗牛一样……”
明明是不一样的校园，柯微却仿佛看到了自己和曹敏的影子，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自己还真是爱撒娇呢。曹敏总是一味地惯着自己，宠着自己。他就是坏，宠出自己一身娇气，如今，再也不习惯被别人宠了。
离那个职业学校似乎很远了，柯微不知道这是哪儿，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没有人，没有车，整个路上黑漆漆的只有她一个人形单影只。
越向前越心惊，柯微犹豫着要不要往回走。前方的路上忽然出现几个绿色的亮点，幽幽的有些吓人。柯微还来不及想那是什么，就听到络绎不绝的狗吠声，随着声音的逼近，初步估计大概有五六只之多。
柯微脱掉高跟鞋转身就跑，可两条腿怎么敌得过四条腿？狗几乎就在身后，柯微用手里的高跟鞋去打，最后连鞋都丢了。
那些狗约摸只在一定的范围内活动，见柯微跑远了，就只站在原处吠，不再追赶。安全摆脱群狗追赶的柯微狼狈地坐在路边上，脚丫子脏兮兮的，头发也凌乱风中，怎么看都跟人民教师搭不上边儿。
委屈的柯微坐在路边开始嚎啕大哭，哭声中透着无奈，透着疲惫，透着孤单。
包里的手机在震动，柯微拿出来，看着屏幕上闪动的两个字，心里的悲伤再也无法掩饰。按下通话键，不自觉的呼唤已经从嘴里溢出：“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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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自行车后座的柯微晃荡着脚丫子，手紧紧地搂着爸爸的腰。
许文肃像小时候逗她一样，明明路上没有人没有车，却也时不时按响铃铛，清脆如山泉的声音只携着欢乐，没有悲伤。小时候的柯微每次听到铃铛的声音都“咯咯咯”直笑，抓着爸爸的袖子叫他再按再按，不停地按。
柯微坐的第一辆自行车就是他爸爸许文肃的，老旧的二八款式，不好看却很实用。爸爸的背似乎能为自己遮去任何风雨，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给予自己最大的包容。而第二个，便是曹敏，年轻的肩膀不如爸爸这般结实，却也莫名让人安心。
许文肃来市里办点事儿，晚上想着顺路看看柯微，结果一打电话却听到女儿哭得凄凄惨惨的呼唤声。这样偏僻的地方，连个过路的人都没有，看着一身颓然的女儿，许文肃的心生生的抽得疼。
“柯微，爸爸带你回家。”
向来独立的女儿趴在自己的肩头泣不成声，那所有的伤，所有的悲，隐忍如膨胀的气球，再也承受不了半点压力。捧在手心里疼了一辈子的宝贝，让她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漂泊。懂事的柯微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一副傻姑娘的模样。而现在，许文肃只想将柯微藏回自己的羽翼，为她遮出一方晴天。
佝偻着背，柯微望着爸爸脑后的白发怔怔发呆。原来，父母已经不再年轻了，二十多年过去，柯微眼中并没有被岁月所侵蚀的父母也在悄悄地老去。
细想这些年，哪一次不是最寂寞的时候想到家？最狼狈的时候逃回家？最无助的时候投奔家？
“爸，我回家陪你和妈妈好不好？”柯微在许文肃背后轻轻开口。
许文肃轻轻地喘着气，脚下的自行车踩得有些吃力。
“只要你愿意，我和你妈什么都好。”
将头靠在父亲的背上，柯微干涸的眼泪又顺着脸颊滑下，沾湿了爸爸的衬衫。
“爸爸，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不要霸王么~~
留个脚印再走也行啊
咋都是挥一挥衣袖的主儿呢？
←顺便支持新文
63
守望幸福　。。。
柯微今天早上醒得很早，定在七点的闹钟都还没响。躺在床上磨蹭了很久，柯微捂着被子想事情。
从大学毕业到如今，差不多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柯微真真实实经历着每一件事情，接触着每一个人。原来生活，真的需要自己慢慢去体会才能有所收获。可是，这样的征途真的很累，柯微乏了，想休息了。
似乎柯微这学期是校长办公室的常客，算起来这已经是她重新回到工作岗位后的第三次了，而显然，每一次都不是什么好事。云校长很意外柯微会主动来找他，不过也巧，他刚好有点事要跟柯微谈。
握着茶杯，上好的碧螺春，柯微不懂茶，只是喜欢闻这茶的香味。
“云校长，我今天来是想交接一下工作，下学期我不打算再教书了。”柯微的话淡淡的没有添加任何多余的语气，云校长从她的表情里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果真是虎父无犬女，那股子镇定劲儿如出一辙。
“许老师，是因为前段时间的事吗？那个已经过去了，你不必再去费神。”云校长猜测柯微大概是因为谣言的诋毁而影响了工作积极性。
“不是的云校长，是我个人的原因。”柯微坚持着。
云校长走到柯微身边坐下，语重心长地跟她说：“许老师，教师这个职业本来就不是个轻松的工作。人类灵魂的工程师，错一步会影响很多人的一辈子。所以我们不得不重视教职工的素质监督工作。你是个好老师，我们并没有相信那些毫无根据的谣言，只是慎重起见罢了。”
柯微点了点头，宽容地不去介意这件事。
“许老师啊，我知道这件事让你一时半会儿不去想可能有点难。最近总校会派来一些领导进行听课调研，有意向招一个老师去总校培训，以后可能留在那边工作。上海那地方要比这里好得多，发展前途更大。学校这次想重点培养你和沈老师，你要是走的话会错过了难得的机会哟。”
柯微从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校长给的个人信息表。她是要走的，可是她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为什么偏偏要跟沈贝较量一下呢？因为曹敏吗？呵呵，谁知道呢？柯微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至少让她证明一次，她并不比任何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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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部的调研定在一个星期之后，这一周柯微忙着备课和查阅资料，没有时间去医院看曹敏。
工作结束差不多晚上九点才到家，柯微站在公寓楼下，望着黑漆漆的窗户发呆。
“柯微宝贝。”曹敏的声音从树荫下传来，柯微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是太想他了吧？揉了揉眼，真的有人在那儿，是曹敏。
鼻头一阵发酸，柯微冲过去扑进曹敏的怀里，曹敏松开腋下的双拐，牢牢地接住了她。还是这个肩膀，瘦削的少年已经有了厚实的胸膛，这里，可有柯微的一方晴天？
即使曹敏的腿已经能够勉强站立，柯微仍然怕累着他，住在二楼的柯微头一回使用楼道里的电梯。
打开门，摸索着开关按亮客厅里的灯，柯微小心翼翼扶着曹敏坐在沙发上，随后又跑到厨房去给他倒水。曹敏看着忙个不停的柯微，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
客厅里的气氛十分融洽，柯微坐在曹敏的对面看着他，似乎就这样一辈子也好。
曹敏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向柯微伸出手：“过来，柯微宝贝！”顺从地依偎过去，曹敏抱着柯微，手抚上她的发。
“怎么这么久不去看我啊？都不想我么？”曹敏的声音里带了小小的怨念，柯微勾起唇角，开心地笑了。
曹敏被她的笑弄得不好意思，俯下头咬了一下柯微的唇瓣，柯微捏着他的脸往两边扯，两个人跟孩子似的。
“最近学校有个调研，我在准备上课的资料。”柯微静静地靠在曹敏的怀里，两只手把玩着曹敏的手指。
“是要上公开课吗？考验你这个小小的老师是否合格？”曹敏腾出另一只手抚了抚柯微的头发，亲昵地吻了吻她的发顶。
“不是，是总校要来挑一个年轻老师培养。”
动作顿了顿，曹敏不动声色的问：“总校？你是说上海？”
柯微点点头，并没有意识到曹敏的语气变化。
“你想去总校？”曹敏收回了被柯微握着的手，柯微抬眼看他，不明白怎么回事。
“你要去上海？”曹敏紧紧地盯着她，脸色有几分落寞。
柯微的手臂搂上曹敏的脖子，粉唇迎了上去，在曹敏的唇上轻轻摩挲，似有若无地触碰。曹敏被挑起了渴望，不满足于蜻蜓点水的触碰，左手使力将柯微按在沙发靠背上，唇跟着印了上去。
一吻完毕，柯微大口地喘着气，曹敏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没有要去上海，只是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而已。”柯微的话让曹敏稍稍放心，柯微忽然转移了话题，“你的腿已经好很多了。”曹敏笑了笑，拉着柯微的手没有说话。
柯微起身去浴室端了盆热水：“来，泡个脚吧。你在楼下站了那么久，肯定累了。”不容曹敏拒绝，柯微卷起了曹敏的裤管，很自然地脱下他的袜子给他洗脚。
曹敏的眼泪一时间冲动而下，累了一天的柯微首先想到的是他，甚至愿意亲手帮他洗脚，这样的幸福，他从17岁就开始盼望了呀。
轻轻地给曹敏按摩，柯微时不时抬头对着曹敏憨笑，还恶作剧地挠曹敏的脚板心，曹敏经不住痒，柯微却玩心大起，盆子里的水溅湿了一地。
洗完脚，柯微想着曹敏还要回去，又默默地给他穿袜子和鞋子。
曹敏感受到了柯微的失落，她刚刚还闪闪发亮的眼里已经褪去了那一抹光泽。看着柯微慢慢吞吞地给自己穿鞋袜，曹敏一把拉起柯微搂在怀里，柯微的两只手缠在曹敏的腰上，搂得死紧。
这一晚，曹敏没有回家，这一晚，曹敏和柯微共枕而眠。
躺在曹敏的怀里，柯微觉得不真实，听着他的心跳，抚摸着他的背，柯微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曹敏，曹敏，曹敏……”
曹敏也不厌烦，柯微每叫一声，曹敏就回答一声，两个人也不聊天也不做别的什么，只是静静地搂在一起，傻兮兮地一叫一答，让这么旖旎的夜晚悄然而无邪地度过。
夜深，情重。
作者有话要说：深夜更文~
谢谢小米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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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风波又起　。。。
一大早，柯微先给曹敏拦了个出租车回家，自己再匆匆忙忙去赶公交车。
在学校门口意外地碰到了苏杭，柯微以为他会躲着自己，没想到苏杭却主动跟她打招呼。
“许老师，早上好！”
柯微露出和蔼的笑容：“早上好！”
苏杭见柯微肩上背着挎包，手上还抱着一堆资料，便好心地提出帮忙。
“许老师，你最近怎么都不上我家去玩了？”苏杭边走边找话题跟柯微聊天。
柯微略略犹豫了下，想了个好一点的理由：“老师最近工作有点忙，累的跟骡子一样，哪有功夫偷闲哦。”轻松的语气成功骗过了小孩子。
大人之间发生的事不要牵扯到小孩子身上，云校长有句话说得很对，老师的一言一行会影响学生很多，甚至根深蒂固一辈子。
“许老师，什么是教师调研啊？”苏杭看见手里的资料上印着几个醒目的大字，好奇地问柯微。
“你们要考试，老师们也是要考试的啊。只不过你们的成绩以试卷分数衡量，我们的可就复杂多了。”柯微一副老大难的表情。
苏杭忍不住笑她：“你都叫难了，这学校也没几个老师能过关的。没事，垫底的人多了，摔着也不疼。”柯微敲了一下苏杭的脑袋，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办公室。
沈贝今天到得比较早，眼睛下深深的眼袋明显得吓人。看见柯微和苏杭走进来，沈贝什么也没说，只是忙于整理手中的资料。
“许老师，等过一阵子有空了去我家吃饭吧，我叫我妈给你做好吃的。”柯微不自觉露出一个苦笑，并没有答应他。
苏杭走后，办公室只剩下沈贝和柯微。以前两个人至少还是君子之交一般相处，现在即使同处一个办公室都似乎透着不和谐。
“许老师还真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啊，谣言越是闹得凶，你就越是不避嫌呐。”沈贝悠悠地开口，语气怎么听怎么让人不舒服。
“避嫌倒是不用，只不过今天只有你一个人看到，如果校长那儿又得到了消息，那么这个好事者很明显知道是谁了。”柯微也不示弱，尤其是在沈贝面前。
早上的事儿似乎就那么过去了，谁知道一天还没过完，这麻烦又上门了。
这一次本来牵扯不上柯微，是清洁工阿姨看到一个男孩子鬼鬼祟祟扔了个黑色塑料袋到垃圾桶里，阿姨好奇地捡了出来，结果发现是沈贝老师的调研课资料。阿姨好心给沈贝送回去，却在半路上遇到了云校长，这事儿自然就不可能小事化无了，只会变得小题大做。
照说这么大个学校，要查一个只看见背影的男生还真是不容易。可这没影儿的事儿依然有人传得绘声绘色，就跟自己亲眼瞅见的一样。而这谣言中的主角又正巧是前阵子“师生恋”的主角之一——苏杭，这刚熄了火的锅又开始冒泡儿了。
校长找苏杭去问话，在食堂闻讯的柯微以为苏杭惹了什么麻烦，匆匆赶了过去。
苏杭站在办公室中间，办公室里除了校长还有沈贝，三个人此时都沉默着。柯微敲了敲门，得到校长的许可后才走进去。
“校长，发生了什么事？”柯微只知道苏杭被校长叫来，并不了解其中的缘由。
“你们班的苏杭同学擅自拿老师的教学资料。”云校长的语气透着威严，没有了一贯的和蔼可亲。
柯微难以置信，苏杭根本不是表面上那种坏孩子，再说，他拿那玩意儿干嘛？
“苏杭，有这回事吗？”柯微直接问当事人。苏杭委屈地看着柯微，咬着唇不说话。
苏杭被校长叫来问这个事，他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态度，云校长却一次一次地问，一定要从他自己的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校长，这件事还是要查清楚的吧，别冤枉了孩子。”柯微不是护短，如果苏杭真的犯了错，她必定不会包庇，但如果遭了冤枉，她这个做老师的第一个不答应。
“你以为我没有证据会叫他来？”云校长看着柯微，眼里闪着凌厉的光。
“那您直接把证据拿出来让他心服口服，干嘛还要逼问呢？”柯微拉着苏杭坐在校长办公室一边的椅子上，正对着另一边的沈贝。
“清洁工阿姨虽然只看到了一个男生的背影，但那孩子穿了一双纯天蓝色的鞋，你看看苏杭的脚上！”柯微低头，苏杭的脚往里缩了缩，而这个反应让在坐其他三个人都理解为“心虚”。
柯微的心“咯噔”了一下，不好的预感猛然袭来。
“云校长，仅凭一双鞋也不能说明什么。”柯微还在强撑。
云校长直直地看进柯微的眼里：“这双鞋的价格不是一般家庭买得起的。”
柯微知道苏杭在家很得宠，穿的用的都是顶好的东西，学校里还真没几个能比得上他。
“任何事都讲求确凿的证据，孩子没有错就不能逼供。”
柯微带着苏杭离开了校长办公室，沈贝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只是冷眼旁观，仿佛这件事跟她没有丝毫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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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将苏杭带回教室，柯微领着他来到了学校的音乐室，不是音乐课时间，这里一般没有人。
“说实话吧。”柯微气呼呼地坐下，不拿正眼看苏杭。
苏杭低着头不说话，打算沉默到底。
“别装了小祖宗，你那点花花肠子瞒得过谁啊？”柯微已经确定这事儿就是苏杭干的，保准没给他乱扣帽子，在校长室不拆穿他是给他留点面子。
“是我干的。”苏杭终于开了口，言简意赅，没有任何悔意。
“为什么要这么做？”柯微反倒不生气了，只要能撬开他的嘴，就有办法收拾他。
“不为什么，看她不顺眼。”这种语气，又是苏远那里学来的吧。
“能让你苏杭看顺眼的怕是没几个吧？”听出柯微语气里的嘲讽，苏杭又不作声了。
苏杭是跟着苏远一块儿混大的，苏远有的毛病苏杭全都有，经过岁月的洗礼，苏远学会了收敛，但苏杭还是个小孩子，做任何事都不会考虑后果。所以柯微没有料到，这件事并没有表面上这般简单。
此刻，仅仅只是个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点，点，点
65
求不得，放不下　。。。
不得不说，学校的规章制度没什么新意，从“请家长”这一手段便可见一斑。
苏杭的妈妈周玲再一次来到了学校，在校长室待了大概两个小时，苏杭妈一出来就去教室里找苏杭。
这一次苏杭妈是真的生气了，偷鸡摸狗的事儿都干，这孩子现在不教训，将来还得了啊？
“苏杭，你妈妈找你。”班里有同学叫苏杭，苏杭知道该来的终归要来，倒是没有表现出一点儿畏缩，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
“去把书包收拾一下，跟我回家。”苏杭妈没有一句废话，她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歇斯底里，严格的教育并不是打和骂，对于苏杭，这些都不能真正让他认识到错误。
“妈，我还要上课呢。”苏杭站在原地不动。
“你是来学校上课的吗？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学校管不了你，我这个当妈的来管。”
柯微正好路过，准备去教室里看看学生的自习情况。瞥见苏杭妈和苏杭站在教室不远处，似乎是在争吵，柯微心里大概清楚是为了苏杭的事。作为老师，她应该跟苏杭妈谈谈。
“苏妈妈。”柯微率先打招呼，苏杭妈见到她只是点了点头，态度显得有些冷淡。
“许老师来得正好，我想给苏杭请个长假，这段时间他就不来学校了。”
柯微皱起眉头：“苏妈妈，这件事没有那么严重的，沈老师并没有追究什么，小孩子不懂事，教育一下是应该，但也不能耽误了他的学业啊。”
苏杭妈让苏杭进教室去收拾东西，自己单独和柯微谈。
“学业耽误了倒是不要紧，我就是怕他没有及时悬崖勒马，以后走不上正途了。许老师，我本对你十分敬重，可是我的儿子在你手里，却越来越不听话了。”
这个指责就重了，柯微担不起。
“没有及时制止苏杭的错误行为是我的过失，可是苏妈妈，教育也是会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的，您未免对您的儿子太过严苛。”
苏杭妈冷笑了一下：“子不孝，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许老师失了职，我们做家长的前来协助，还反到被你数落。难道让我们对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等着他一条道走到黑吗？”
柯微不想跟苏妈妈争吵，苏妈妈以前对她那么好，现在却陌生得如同不认识。
“苏妈妈，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喜欢你们家，也喜欢苏杭，我会照顾好他的。”
苏杭妈叹了口气，面色也柔和了些，但说出口的话仍然凉薄。
“许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