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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首的青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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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沈贝挺喜欢柯微，柯微应聘那天没有处处防备，坦诚而自然的交流在沈贝的心里流下了很好的印象，所以沈贝不像其他人客气地叫她“许老师”，而是直接唤她柯微。
“我还有点东西没弄完，过一会儿再走。”柯微在心里腹诽，要不是你和曹敏，我难道不想按时下班吗？
“那我先走了，别太辛苦，再见！”
很平常的同事之间都会如此寒暄吧，柯微却提不起热情去应对沈贝。一开始不知道她是曹敏的未婚妻时还挺好，知道了便看哪儿都不顺眼。柯微在别的方面可以大度，唯独对沈贝不行，她不喜欢沈贝，一点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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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柯微抬头，出乎她意料之外，来人竟然是苏杭。没来由的，柯微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嘁，真没出息啊，有什么好害怕的？柯微不是害怕，而是调整到备战状态，虽然这小子上次是服服帖帖了，可谁晓得他会不会哪天又抽风反弹呢？
柯微愣愣地盯着苏杭没有说话，苏杭站在门边不知所措，进去还是不进去，这是个问题。这老师怎么也不给个指示啊？
“苏杭，怎么还没回家啊？”终于有反应的小老师像问幼儿园的小朋友怎么还在路上玩泥巴一样，声音稍显乖甜，柯微清了清喉咙掩饰。
“老师，我有几个问题不懂，看你还没走，过来请教一下。打扰您了吗？”柯微真是冤枉苏杭了，他虽然调皮，但人品很好，男儿一诺千金，绝不搞背后的小动作。
“拿过来我看看。”柯微心里一暖，毕竟只是个孩子啊，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怎么可以带有偏见对待他呢？柯微暗暗怪自己有辱师德。
柯微对待自己的工作是一丝不苟的，她耐心地给苏杭讲解，较难的地方讲得极慢，还举了一些苏杭能够理解的例子。苏杭认真地听，时而茅塞顿开，时而微微蹙眉，看得出来很用心。男孩儿的眉眼分明，眼眸中闪动着全神贯注的光，此刻认真的样子阳光而帅气。
把笔记本上的问题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再三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疑惑，柯微收起纸笔准备回家。
“许老师，我想……”苏杭拿着书本欲言又止，似乎很难开口。
“有什么话就说吧，没关系的。”柯微边收拾边笑着说，已经进入教师这个角色，柯微的态度十分亲和。
“您如果每天不急着回家的话，能不能给我补习一下，我的英语落下得太多，学起来有点吃力……”
要说柯微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能把一个好孩子教得更好并不稀奇，但若能把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拉回正轨甚至培养成才，那才是值得敬佩的。苏杭这孩子自己起了这样的心思，实属难得。
“嗯，那你每天不急着回家？”柯微考虑得比较周全，孩子还未成年，家长那方面不能忽视。
苏杭很轻松地回答：“不急，我跟家里人说说，每天晚一个小时回去就行了。对了，老师，您的补课费怎么算？”
年轻的柯微功利心还不强，对事业抱着满腔的热忱，钱这个东西，够花就好。柯微一个人开销不大，父母那边也不是她的负担。给孩子补补课是一个老师分内的工作，又不靠着那几个钱买米下锅。
柯微补习之前就对苏杭说，对待英语要像对待恋人一样，爱它不要多，每天一点点。这是柯微的大学老师总结的经验，旨在说明学英语是一项长期工程，不可能一蹴而就，短期见效。但只要坚持，爱人的回报定是同等的。柯微忽略了自己学生的年纪，苏杭听到这句话，颊边有不自在的晕红。懵懂的少年没想到老师会这么直接，一时适应不了。
苏杭虽然以前爱使坏，但这孩子的毅力倒是不错，脑子也灵活。每天跟着柯微在办公室里做习题，背单词，从来没有半点抱怨，反倒是蛮主动积极的。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苏杭知道这个道理。
每天都晚一个多小时才回家，柯微便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沈贝和曹敏一起回家的场景。看不见也好，柯微对自己说，看不见心就不烦了，随便他们怎么亲亲我我如胶似漆。她这算不算自己骗自己呢？怕只怕，在这个世上，欺人容易，自欺难。
13
国庆节风波 。。。
柯微为什么会选择当老师呢？
家庭渊源是影响因素之一，柯微的爸爸许文肃是小学语文老师，读书人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令人肃然起敬。柯微从小就是在书香门第的光环中长大的，对教师这个职业有着与生俱来的偏爱。而另一个原因就俗了，雷打不动的寒暑假啊，还有哪个行业能与之媲美呢？除了寒暑假，其他的假期也会有特殊待遇，总而言之，老师的福利绝对不低。
十一国庆节，学校组织全体教职工出去秋游，美其名曰：亲近大自然。其实就是为了省钱。往年五一劳动节、十一国庆节的时候，教师们都是要求去旅游景点放松的，什么北京故宫啊，云南大理啊，广西桂林啊……
今年，小气巴拉的学校打着“亲近大自然”的旗号，纠集了全体教师和职工，找了个本市的小山头，跟小时候玩家家酒一样进行野炊。哎，不知道这拨下来的福利又用到哪儿去了。
集体活动允许带家属，沈贝就把曹敏也带上了，多日不见，小俩口越发亲密了。柯微看得酸水儿直冒，心里不停讽刺：整天粘着，也不腻味，哼！
柯微以前老跟曹敏说：“你别粘着我！”可是曹敏才不听她的，她越这么说，曹敏就越挨着她坐，搂着她亲，半推半就的，柯微也就不拦着了。曹敏每次都很小人地笑她：“别装了，你这不也挺喜欢我粘着你的么？”
现在曹敏不粘她了，改粘人家沈贝了，柯微心里又受不了。哎，不然怎么说，口是心非是女人的专长，你永远搞不懂她脑袋里在想什么。
沈贝邀请柯微跟自己一组，柯微虽然不待见她，但她记挂着曹敏呢，更记挂着曹敏的竹筒饭呢。
曹敏今天特地带了几根粗竹子，打算蒸竹筒饭。以前柯微跟曹敏去野外玩儿的时候弄过，很香很好吃，打那以后柯微再也没有机会吃到了。所以，即使心里再看不得这对鸳鸯，柯微还是进组了。
哼，我家曹敏凭什么弄饭给你吃，只有我可以吃，我要把饭都吃光，一点都不给你。柯微心里狠狠地想，还自动自发把曹敏打上了她家的标签，真不知道这丫头脑袋里塞了什么，完全无视不想看见的人不想知道的事，只活在自己的逻辑里。沈贝在柯微的眼里完全就是个绊脚的石头，踢得越远越好。
曹敏在削竹子的时候，柯微在淘米；曹敏在灌米的时候，柯微在生火。柯微觉得自己跟曹敏那就是“你耕田来我织布，夫妻二人把家护”。至于沈贝在干什么，柯微完全漠视，她才没看见沈贝给曹敏端水给曹敏擦汗呢！
曹敏的手艺比起当年更加炉火纯青，竹子焖出来的饭清香扑鼻，这一组的人都吃得很开心。饭后，曹敏跟沈贝往树林子里散步去了，柯微一会儿看看流水，一会儿看看浮云，最终熬不过自己心里的欲念，沿着曹敏和沈贝的方向尾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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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微不知道自己这样跟着算什么，但她又立刻开导自己：路是大家的，又不是他俩的，凭什么他们能走我不能走？有了这个理由，柯微于是正大光明地跟踪着。
一路走来都没有看见曹敏和沈贝，柯微知道他们肯定在自己前面，路只有一条，不会错的。脚下一个不留神，柯微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掉进了一个颇深的大坑。
“啊——”本能地尖叫出声，然后是沉闷的“扑——”声，柯微没觉得哪儿不对劲，抬眼向四周看，发现洞里还有其他人，沈贝和曹敏。沈贝似乎是崴到了脚，曹敏坐在地上将沈贝搂在怀里。
“呀，柯微，你也掉下来了！”沈贝惊奇地说。
柯微不自在地点点头，觉得她沈贝真是多此一问，没掉下来现在能坐在这儿吗？若是要来追问自己为什么也会掉下来，那是很愚蠢的，跟踪陪着掉坑，傻得一比啊！
曹敏看了看柯微，问她伤哪儿了没有。柯微动动这儿又动动那儿，摇了摇头。
“我们怎么出去啊？”沈贝看着曹敏，心里没了主意。脚上传来一阵连着一阵的痛楚，感觉很不舒服。曹敏安抚地拍着沈贝，叫她不用担心。
柯微倒是出奇的安静，可以跟曹敏这样靠近地待在一起，又不必费心地去找理由，名正言顺，多好啊！如果没有沈贝，那就更完美了。其实柯微可以自动忽略沈贝的，她一直都比较以自我为中心，唯心地发挥她的意念。
天色渐渐暗下来，还是没有人过来寻找他们。除了柯微，谁也没有留意曹敏和沈贝是往树林子里走的，大伙儿肯定不知道他们在这儿。
曹敏看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对柯微说：“柯微，你帮我照顾一下沈贝好不好，我自己试试能不能爬上去叫人。”
本来曹敏是可以爬上去的，但是沈贝伤了脚，曹敏不放心把沈贝一个人留在这儿，就只好等人来救了。可是现在都这么晚了，要来人早就来了，除了自救，别无他法。
柯微看着曹敏，轻轻地说了声好，然后挪过去，接替曹敏将沈贝搂着。
曹敏拍了拍沈贝的头，一半温柔一半天真的说：“宝贝，我很快就回来，别怕。”
转身拽着壁上的杂草往上爬，壁上的一些碎石头被曹敏的脚蹭了下来，他滑下来好几次还是没能成功。
柯微看不下去，扶着沈贝靠坐在石壁上，走到曹敏身边说：“你踩我肩膀上吧！”
曹敏一下子被柯微说愣了，但是想想也只能这样，不然没法儿爬上去。柯微蹲下来，让曹敏踩在自己肩膀上，一个大男人的重量足以压垮她，但柯微还是慢慢扶着石壁站了起来，咬牙将曹敏送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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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微宝贝，我替你摘吧，那么高，摔着了怎么办？”小小的少年语气里满是担心。
“不要，我要自己摘。”一块一块垒着砖头，柯微的目标是树上那朵不晓得名字的花。
“咱再找找，说不定别的地方还有呢，没必要一定要这朵吧？”曹敏转移柯微的注意力。
“我已经在学校遛达一个星期了，就只有这一朵，再不摘，过几天就枯死了。有花堪折只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爸爸教的，就是说趁花没凋谢之前就要采摘。”柯微头也不抬，专心垒着砖头，嘴里的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要是让许文肃知道自己的一时兴起让小女儿这般胡闹，定会扼腕不已。
“那这样吧，你踩我肩上，我不信任这堆砖头。”曹敏跑过去一脚就将柯微辛辛苦苦垒的砖头给踢垮了。
“曹敏，你——”柯微气得两手叉腰，狠狠瞪着他。
曹敏蹲□子，示意柯微踩上来，柯微小心翼翼扶着墙壁，肉肉的小腿在打颤。柯微此时一百多斤，曹敏也就比她重了那么十几斤，真是难为他了……
“曹敏，看，这花漂亮吗？”
曹敏搂着怀里的娇娃娃，鼻尖在柯微的鼻尖上蹭着，“比你漂亮多了！”
柯微也不气恼，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还没等曹敏有所察觉，柯微的额头就磕在了曹敏的鼻尖儿上，足足疼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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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敏上去后寻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可以救援的工具。跑回坑边，曹敏对着柯微说：“柯微，可能你们得多在底下待一会儿，我去找人救援。”
“嗯，好。”柯微抬头望着曹敏，眼睛里盛满信任，“你自己也要小心。”
曹敏朝她笑了笑，“等我回来。”
14
沈贝其人 。。。
天完全黑了下来，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头顶的天空闪烁着数不清的星星，有的大有的小。林子里时不时会传来鸟儿扑腾翅膀的声音，伴随着夏虫的鸣叫。柯微想，若此时她搂着的不是沈贝而是曹敏该多好啊？
曹敏走了很久还不见回来，沈贝的脚一直在疼，忍得难受，她断断续续地哼哼唧唧，柯微一手搂着沈贝，一手在她腿上轻轻地揉。
“柯微，我累了，想睡一下。”沈贝忽然开口，在寂静的林子里即使是小声地说话也听得分外清楚。
柯微本来想回答“好”，可她忽然想到电视里演的都是这么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柯微也暂时放下对沈贝的成见，没话找话地跟沈贝说，分散她的注意力，防止她睡着。
“沈贝，别睡别睡，你跟我说说话吧，我一个人害怕。”柯微确实害怕，但要换在平时，打死她也不会向敌人服软。此刻只是权宜之计，柯微这么替自己开脱着。
沈贝已经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说什么呢？”
柯微纠结地琢磨这个问题，她和沈贝又不熟，没什么共同话题，眼下要仓促地想出一个来，真不容易。柯微还有点小小的怨怼，干嘛要我想，你沈贝干嘛不想？
鉴于沈贝的脚伤着，柯微暂时泛滥一下同情心，不跟她一般见识。得挑个自己有兴趣又能保证持续时间长的话题，柯微的脑袋飞速运转，却只闪过一串串英语单词……
“要不，说说你和曹敏怎么在一起的吧？”不知道为什么，柯微脱口而出的是这个答案。她其实并不想八卦沈贝和曹敏之间的事，更不想去了解沈贝和曹敏究竟有多相爱。甚至，柯微恨不得沈贝和曹敏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罗曼史，就是硬凑在一块儿的，跟郎情妾意八竿子打不着。
难得的，一向爽朗大气的沈贝眉眼娇羞，脸上微微有些红晕。柯微的心理活动又开始活跃了：沈贝你睡吧睡吧，还是睡着了好，千万别说，我啥也不想听……
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哪能想收回就收回的呢？沈贝已经开始回忆了，不知道是脚疼的原因还是回忆如沙，细细碾磨才有感觉，沈贝说得不紧不慢，而她这样的语气，像极了一个刽子手，一刀一刀，在柯微的心坎里生生割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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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贝第一次碰见曹敏是在C城的新华书店，经典爱情上演的十大场所之一。偶然的邂逅并没有造就金庸笔下的一见钟情，从一而终，白头偕老。事实上，初次相遇，只有沈贝遇见了曹敏，而曹敏并没有看到她。
沈贝记得，那时的曹敏靠在一排书架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已经被他全然抛在脑后。清秀的容颜，温柔的眉眼，如晨曦般给人干净清新而又温暖的感觉。沈贝并不像花痴的女生一样哈帅哥，她更实际，重内远甚于外。但她对曹敏的印象极好，尽管此时的她对这个男生还一无所知。
那整整一个下午，沈贝在书店里没有看进去一个字，脑子里被曹敏的身影挤得满满的。总是想抬头去寻找，却又觉得不够矜持，毕竟自己是个女孩子。似乎曹敏从小就是招女孩子偷窥的料，柯微如此，沈贝也不例外。
书店里人很多，但大多是来挑书的，挑完结账就走，鲜少有逗留很久的。书店的老板确实动了心思，整个书店里除了数不清的书架，没有一个可供坐下歇息的地方，这正是提防那些个白看书的人。可曹敏站在那里一站就是一下午，直到暮色四合，手里的书翻阅完毕放回原处，两手空空的走出书店。沈贝很肯定，这个男孩子跟别人不一样。
沈贝猜测曹敏应该会经常来书店看书，一个不买书的人，光顾书店的概率要比买书回家看的人大很多。没有别的途径，沈贝只好守株待兔。那段时间她没事儿就往新华书店跑，老板和服务员几乎都认得她了，来书店不买书也不看书，不知道要干嘛，可疑至极。
功夫不负有心人，沈贝这样的执着终于让她堵截到曹敏几次，并渐渐从中总结出了规律。每逢周一、三、五这三天，曹敏出现的几率很高，而周末就得碰运气了。
该出手时就出手，目的明确行动迅速的沈贝抛却了娇羞，终于在某一个下午昂首阔步斗志昂扬地向曹敏走过去。
新华书店里书本的摆放十分人性化，小说类别靠下，而犹以言情小说最下，几乎所有的小女生都是蹲在地上津津有味地看。齐目位置一般陈列各类参考书和畅销书籍，普遍满足男女老少各种要求，这既是方便读者，又能间接提高书店的盈利。至于书架的顶层通常是些大辞典、新华字典、牛津高阶词典等需求量与翻阅量都很小的书。
沈贝鼓起勇气走到曹敏身边，小小地调整了一下呼吸，假装平静地对曹敏说：“同学，麻烦你帮我拿一下最上排的词典行吗？”
沈贝想了很多种搭讪的借口，一一筛选之后留下了这一个。书店里的词典摆放位置高，对于女生来说确实够不着，只要男生伸出援助之手，沈贝就有信心继续。
女生心里的小九九何其多，所以说，单纯的女人真的不多了。沈贝自己也承认不是个单纯的女生，她一向不撒空网，一旦出手，箭无虚发。
可惜曹敏不上道，或者说，不解温柔。他埋头书本里淡淡地吐出一句：“叫服务员吧！”
沈贝直接僵死在当场。
出师不利的沈贝在寝室养精蓄锐了几天，总结教训，吸取经验，打算再接再厉。女生一旦开始行动了，便如那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更何况像沈贝这样的个性，只会越挫越勇。
据沈贝自己说，倒追曹敏的时候，什么没脸没皮的事儿都干了，也不觉得丢脸，当时一颗红心向着他，别的就没时间想了，先占领了这个山头再说。当时也是年纪小，若是换到如今，肯定是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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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敏是被沈贝倒追的啊……柯微听到这里，心里稍稍舒坦了点儿。她就是小心眼，当年虽然是曹敏先向她表白的，可柯微的心里一直清楚，如果不是自己主动引诱，曹敏才不会搭理自己呢。她一直猜测沈贝和曹敏是怎么开始的，究竟是谁主动。生怕她的曹敏对别的女生动了心。
刚舒坦一小会儿，柯微的矛盾劲儿又上来了。虽然说不是曹敏先追的沈贝，可他终究没有坚持立场，被人家给拿下了。这一点让柯微很不爽，在心里骂了曹敏九九八十一遍：真没出息，一点儿定力都没有，耳根子怎么这么软咯？
沈贝还在絮絮叨叨的时候，柯微已经走神很久了。两个算得上是情敌的人依靠在一起，都在盼着那个心上的人早点回来，带自己离开。柯微的眼皮越来越沉，沈贝的话已经听不太清，柯微的记忆只模模糊糊停留在沈贝的“后来……”
15
遗失的温柔 。。。
醒来的时候，柯微是在医院里。她讨厌白色，但眼前的医院病房里几乎入目皆白。空气里满是那股让人窒息的味道，令她的胃隐隐抽搐。
回想那晚曹敏找人来援救的时候，沈贝熟睡在柯微的怀里，而柯微由于胃痛发作，疼晕了。好好的十一长假，无端就白白浪费在了医院，着实不划算。
“叩叩——”敲门声响起，不用回头看柯微也知道是曹敏。举目无亲的柯微在本市就只有曹敏这么一个“亲人”，除了同学，连私交甚好的朋友都没有一个。这下进了医院，柯微连个送饭的人都找不到，真凄凉。
曹敏走到柯微床前，柯微转过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嘴唇上少了红润的色泽，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憔悴。
“柯微，吃饭吧！”曹敏拿了两个饭盒，其中一个是给柯微的，而另一个是给沈贝的。沈贝的脚崴了，住在医院五楼，柯微住三楼。曹敏每天负责给两人送饭，先到柯微这里，再上楼去沈贝那里。
柯微撑起身子坐起来，曹敏体贴地将枕头垫在她身后，为她调整好舒服的姿势。两人有一瞬间靠得很近，柯微甚至能看清曹敏短短的胡茬，估计是早上没来得及刮。没有接过曹敏手上的饭盒，柯微坐在床上莫名其妙的生气。
“怎么又是骨头汤？我不要喝。”柯微这纯属找茬。病了就是娇气，必须撒一撒。
“你的胃不好，医生建议多吃流食，硬的东西会伤胃。沈贝的脚伤了，医生建议骨头汤有利于伤口愈合，我就给你们俩都熬了些。”曹敏好脾气地解释。
哪知道这一解释只会火上浇油，柯微心里斤斤计较得很。沈贝伤了脚才需要喝骨头汤，自己伤的胃凑什么热闹。柯微感觉自己就像是搭着伙在人家家里蹭上一口饭，跟叫花子一样。她才不稀罕呢，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大不了饿死！死脑筋的柯微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揣着自己的凄凉在那儿装悲伤，望着窗外不搭理曹敏。
“柯微，先将就吃点吧，晚上我再给你弄点别的行吗？”好歹是三年同窗啊，曹敏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柯微转过头盯着眼前的曹敏看。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他在乎的那个女子如今正在另一间病房里等着他，而他，怕也是想匆匆打发了自己好去看他的宝贝吧。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变得脆弱，柯微的嗓子里跟灌了铅一样堵，难受得想哭。
“我要你喂我……”稍稍带了点鼻音，声音低低的，但足够曹敏听清楚。
“啊？”曹敏被吓着了。
“不然我就不吃了。”倔脾气一上来，谁也拗不过她。柯微不敢看曹敏的表情，他一定会认为自己很轻浮吧？他已经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曹敏皱着眉打量柯微，此刻的她面容苍白，脸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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