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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翻御史大夫-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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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尚书的背影已经变成小小的一个点,但是李千里知道,韦尚书与公主是貌合神离,都是外有爱宠,只不带回家惹厌,因为公主仗着尚书的财势、尚书傍着公主的人脉,你好我好大家好,双方各取所需,说是情份也有情份,只是不算是夫妻,倒算是盟友。
但是,韦尚书之言若成真,就不止是驸马之位了……
若真有那一日,他会舍了虞璇玑,去登那一人之下的位子吗?
授新官
“这里是察院公房,一位里行与两位正员三人一间,本来女官大多分在一起,但是这样办公不便,所以也就各自打散了……”一个青衫官员,捧着个六七个月身孕的肚子,娇滴滴地说。
虞璇玑跟在后面走上陡峭的楼梯,神经绷得死紧,就怕眼前这位身怀六甲的岑主簿一个脚滑摔下来,好不容易从察院公厅走上二楼的公房,只见窄小的长廊两边房门边都悬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某某道监察御史某某某等字样,岑主簿敲了敲最前面一间的房门,探头进去“小张大张老张,这是虞里行。”
“在下虞璇玑。”
虞璇玑跟着探头进去,却见那公房中满地字纸,三个青衫官员分据北东西三面,卷宗卷轴高得像是一震就要活埋人似的,那三人闻言,同时抬头往门边看去,同时说“知道了。”,然后就低下头去继续办公,岑主簿也不多说,径自关了门。
“呃……岑主簿,他们是?”
“他们三个是一家人,都是清河张氏,个性也一样,不爱说话不过一言九鼎,老张是大张不出五服同庚叔,大张是小张的不出五服堂房兄,小张是里行,老张大张是正员,老张管陇右道、大张管关内道。”岑主簿一头说,又敲敲对面的房门说“这是剑南道与岭南道监察房,正员是元监察与秦监察,眼下都不在家,只有李里行在。”
“进来乜。”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传来。
“李里行,这是虞里行。”
“在下虞璇玑。”虞璇玑再次拱手。
“哦?台主的新徒儿乜,妳好啊。”李里行随意地扬了扬手,虞璇玑稍稍一看,却见只他的座位附近混乱,其它两个空位都整整齐齐的,而那李里行一边处理公事,旁边还放着一个茶壶,不时对着壶嘴喝上两口“嗝!”
虞璇玑见李里行脸色泛红又打酒嗝,便问“御史台办公可以喝酒的吗?”
“当然不行……”岑主簿低声说,关了房门才回答“他是台中一块千年牛皮,连太后祭日都照喝,台主问他『公为官,奈何不守法,而违犯若是!』,寻常人早跪地求饶,他却说『饮酒法所不禁,况下官饮药酒,强身健体也!』总之打死不认错,瞎扯一大篇歪理,台主最后也只得申斥一顿了事,横竖他喝酒也不误事,就随他去了。”
接着,又逐一去了河东、河北、山南、江南等四道的两个监察房,有些人如关内道邵监察已见过,但是大多还是不曾见过,有些人是久闻其名却不在,像郭供奉的同年岭南道秦监察就被派到南照国传旨去了,岑主簿最后才把虞璇玑领到她所属的河南道、淮南道监察房去“就是这儿了。”
虞璇玑点点头,稍一平衣襟,岑主簿敲敲门,里面一个平和的声音传出“请进。”
岑主簿开门进去,拱手说“柳监察,这位是新来的虞里行。”
“在下虞璇玑。”虞璇玑连忙跟着进去拱手施礼,抬头一看,却见房中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位正在整理文书,团脸笑咪咪地看着虞璇玑。另外两人一在北首、一在东首,东首那人一张容长脸,虽带着笑意,眼目炯炯有神,看来十分精明,北首发声那人面容清瘦,竟有几分像柳飞卿。
“岑主簿,虞里行就交给我们吧。虞里行,请上前来。”北首那人说,声音平缓低沉,很是令人安心,岑主簿拱手退去,虞璇玑走到他面前正坐拱手见礼,那人回礼后说“在下河东柳子元,现任河南道监察御史,这位是中山刘梦得,管淮南道,西边这位是太原乔麟芝,原为里行,即将转任陕州司马。”
虞璇玑越听越惊讶,柳子元与刘梦得是三榜以前的进士,算来还比郭供奉早了一榜,两人又同登制举,同以文章古朴、诗文秀美名闻天下,却没想到竟都被李千里收在御史台,于是双手平举“在下越州虞璇玑,蒙台主辟召,忝任里行,还望各位先行多多指教。”
柳刘乔三人相视一眼,刘梦得笑着说“虞里行且宽心,台主昨日已找某等去公房交代一番,命某等务必好生指导。”
“这……”对不起,混帐老师给你们添麻烦了……虞璇玑很想这么说,不过她不知道李千里到底在御史台中是个什么样子,只怕随便一说,引起不必要的揣测,只得苦笑。
而那刘梦得倒也不在意,继续说“某等本订明日离京往河南淮南,因台主特别吩咐,故推迟半月,待得虞里行诸事上手,某等才好放心出去,乔里行会再晚五日离京,确定没问题后才算交接完成。”
“有劳诸位。”虞璇玑郑重一躬身。
“既是共事,我们也多不称官衔,里行与正员也算不得上司属僚,台中一向是不在意的,昨日台主已将妳的履历给我们看过,子元与妳同庚,我虚长妳一岁,麟芝稍长二三春,我们平素都称名字而已,妳也就别拘礼了。”
“既如此,梦得兄,我就僭越了。”虞璇玑拱手与三位前辈一一见礼,接着,乔麟芝将她引到自己位置旁边,一一教导她文件该如何归档、如何报帐、如何撰写台内的奏状等等。
原来,天下十道各有一名监察,而五名里行则长驻京师,处理两位监察转来的各种代办事务,从核销帐目、撰写报告、探查京城动静、调阅相关档案、汇报上司、接应监察……等等,总之是各种大事小事都要帮着收尾,甚至监察在外面惹事被节度使扣押,要赶去救人的也是里行……
“哎呀,话说三十年前张监察托书请里行寄些银钱过来支应,里行路过剑南山区,被洗劫一空,只得沿路乞讨到剑南,张监察见状连忙为他安顿后,里行从澡间出来,拿出一串黄澄澄的金通宝交给张监察……”
“恶……麟芝你可以不要说这个故事吗?恶心死了。”柳子元皱着脸说。
“每次你一讲,我就觉得很有画面……”刘梦得抖了一下。
“不过这位里行不是被洗劫一空吗?哪来的金通宝给张监察?”虞璇玑不解地问。
乔麟芝就等这句话,正要讲时,柳子元嚷起来“璇玑妳不要问!他讲出来会非常恶心!”
“这……可是我不听完会很难受……”
“对嘛!怎么可以不听完!”乔麟芝附和着说。
柳子元叹口气,皱着脸说“总之,人身上还有些地方可以藏东西不会被发现,妳自己去想哪里最安全就对了,别问了!拜托!”
虞璇玑愣了片刻,想通后也恶寒了一下,乔麟芝看她表情,便笑得异常开心,又活灵活现地说起御史台中的各种掌故,听得虞璇玑忍俊不禁“麟芝兄,若照你这么说,御史台这么欢乐,我那师尊怎么成日板着个脸呢?”
柳刘乔三人闻言,又相视一眼,柳子元苦笑着说“璇玑呀,台主也是不得不端起架子来呀!”
“我虽为门生,但是对座师所知不多,愿闻其详。”虞璇玑认真请教。
熟悉御史台掌故的乔麟芝此时却看了柳子元一眼,柳子元便说“陇西李氏盘根错节,光是任官的十三房嫡系,起码有两三千,更别说什么表兄表弟堂姑夫表姨丈……台主虽是陇西成纪房嫡系出身,但是在整个李氏家族中还算是小辈,上头层层迭迭压着成千上百个长者,要避开这些人情主持台务十分不易,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台主当年掌台时只三十岁,资历不足也是一大硬伤,因此不能如上任台主那样与人为善,否则人人都以为他年轻好欺负,再说台主一向在台中任官,早结了不少梁子,遂一横到底了。”
虞璇玑默然,她自己不是名门大族,当年嫁的临潭李氏也不是士族大姓,而是三代将门小姓,因此她虽知李千里是五姓男子,却没想过出身原来也会带给他困扰,她原先以为,五姓中人都是些活的神主牌位、眼睛长在头顶上、背祖先的名字比叫儿孙还要亲切、只要不是五姓都是人渣不值得交往、只要是五姓就算是个人渣也维护到底……却没想过身为五姓官吏的难处,尤其是监督百官的御史大夫,出身低了人不服、出身高了又有人情羁绊,确实是有许多不得不为。
不过,柳子元是如何知道五姓内幕的呢?虞璇玑看向他,他似乎会意,便说“家母出身卢氏,我自幼便常在外祖家出入,多少明白五姓中事。”
虞璇玑点点头,河东柳氏与闻喜裴氏、汾阴薛氏合称河东三姓,与京兆韦杜、弘农杨氏并列关中六郡姓,仅次于山东五姓与皇族兰陵萧氏,但是十二姓中的柳杨二族近年人丁寥落、时运不济,歌谣说『河东柳,往日青青能在否?弘农杨,几时方得越宫墙?』,可见得即使声名卓着如十二姓,也免不得有个兴衰荣枯,何况她孤身一人直闯宦海?越想越觉得这条当官的路实实地步步难行步步行,不求有功,但求能无过无灾着上一领绯衫荣退也就是了。
乔麟芝见她不语,眼睛一转,笑嘻嘻地说“出身如何也没什么,毕竟授官以后的事,家族中人还比不上座师同年来得可靠,妳眼下有台主为座师,已是登上了一座靠山,山有多高跟着爬多高也就是了。”
“麟芝说得不错,授官前讲究出身,授官后讲究师门,妳已是得了个开门彩,跟定了台主,料无大碍。”刘梦得也跟着说。
虞璇玑拱手一揖,微笑着说“多谢三位先行……真真是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都说是乐哉新相知,不如择日到平康坊中痛饮一回,好生聊个畅快如何?”
“果然是个酒豪,择日不如撞日,要没事就今日吧!我也是酒瘾发了好几日了。”柳子元笑着看看刘乔二人,都点头,猛地想起什么“啊……忘了与妳说,飞卿是我堂侄,不如邀了他一起吧?”
“当然好,不过……”虞璇玑抿嘴一笑,打趣着说“我称子元为兄,飞卿可不是得称我一声姑母了?”
“别是称婶母都没差,平白赚了个大侄子,多好啊!”刘梦得大笑着说,柳子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乔麟芝凑近虞璇玑,低声说“子元几年前丧偶,如今没个正夫人,只有外室,他家太夫人看不上那女人,不许娶进门。”
虞璇玑喔了一声,勉强说笑了几句,便借口出去取水,离了公房,站在长廊上,两旁公房隐隐传出人声,她呼出一口气,这三个同僚看来都很好相处,不知是不是李千里特别安排的?她回首看向长廊底的窗户,可以看见大夫、中丞与台院所在的主楼,从察院、殿院再到台院,走过去不过须臾,升上去却至少要耗费个二三十年,近在咫尺却远如天涯,她又想起韦尚书交代的话,不禁紧皱了眉头,她一个菜鸟御史,连方位都才刚知道,如何当得韦尚书的托付呢?
※※
对于清官来说,送往迎来并不是个贬词,而是官宦生活中一个极其重要的部份,几乎是一授官就注定至少半世的漂泊,一任三年后,或待选三五年不等、或往幕府任职,而后或在京或出外,即使能够钻营到较好、较近的美职,也没有人能够一直在京直到死亡。一得告身后,随即整装,必须在数日之内到驿站报到,由驿站安排往下走,一日或三驿或五驿,妻妾子女家人亲戚,多则数十少则十数,一路上瞻前顾后十分不易,此时便看出主妇的重要。
大部分的官家女子自幼便跟着父母东奔西走,因此随夫赴任并不困难,该打包该质卖该打点的东西全都一应俱全,出发前发出信函联络沿途亲友,拜托亲友介绍些名流给丈夫做面子通人脉。有些士族女子或待在老家或者父亲退隐不出,未经宦游,遇上第一次随夫赴任,简直慌了手脚,拖泥带水的,也不知该带什么不该带什么,一路上平白花了许多冤枉钱,夫妻因此失和的也不在少数。
夫人的存在如此重要,因此,对有心官高爵显的官人来说,娶个出身华族、能干善交际的夫人可说是当官的第一要事。而嫁女的官人,也是精挑细选,务必拣个前景看好的女婿,翁婿舅婿互相提拔,也是常有的事。开国之初一位功臣中年丧妻,武皇帝特别给他安排了一位弘农杨家的老姑娘,结果姜是老得辣,这位老姑娘不但帮夫运特强,后来给丈夫生了三个女儿,其中一位便是后来名声赫赫的顺圣武皇后,而后这两家互相帮衬,又从中出了明皇帝的一后一妃,权势熏天,有歌谣为证『生男埋没随百草,生女方能耀门楣,君不见,垂帘天下四十载,执掌乾坤是娥眉。君不见,十王宅内杨花落,裂土封侯凭一妃』。总而言之,娶得好夫人、做得高官、生得后妃、当得国丈,此生也就不白来了……
虞璇玑坐在帐中,听着身旁男官人们大侃特侃娶妻的各种讲究,与身边的萧玉环、李寄兰对看了一眼,自聚成一团聊天喝酒。
“萧妹妹,集贤殿都做些什么呀?”李寄兰问。
“还不就是把书归类,有年代久远的拿出来重抄,给学士打下手准备讲学材料,无趣得很,唯一的乐趣是能走街串巷听八卦……我真想早日离京去地方玩玩。”萧玉环嘟着嘴说。
“听到什么八卦?”虞璇玑完全错过重点。
“很多种耶,姊姊要听哪一类的?”
李寄兰从旁插话,认真地说“我要听爱恨情仇纠葛缠绵的。”
“这类最多了,李姊姊要听谁的八卦?”萧玉环熟门熟路地说,似乎短短几日已经建立了小道消息资料库,李寄兰随便说了个名字,是个曾经追求她的官人,现任翰林待诏,萧玉环哦了一声说“我昨日才听见他的消息,听说他最近跟东宫谭主簿终于在一起了,整个东宫都知道,只瞒着他夫人。”
“谭主簿……玉台宴上见过的女试二届进士?”虞璇玑问。
“是啊。”
“谭主簿记得相貌不差呀?怎么会跟那王待诏在一起?”
李寄兰兴致勃勃,连忙追问“听妳这么说,是做王待诏的外室?”
“是……”萧玉环点头,揉揉额头,似乎很受不了地说“听说还是太子做的大媒,太子说王待诏高才,配个年纪还大些的寒门夫人是委屈了,谭主簿是寡妇,年纪也四十余岁,正好配得王待诏。”
“我当年在苏州遇他时,我二十出头,他已经四十好几了,眼下只怕有六十了吧?”李寄兰眼睛瞪得老大。
“六十三……”萧玉环蔫蔫地说。
虞璇玑与李寄兰对看一眼,掩口偷笑,李寄兰低声说“老夫少妻,王待诏是蜡烛两头烧,辛苦啊……”
虞璇玑却搔搔头,略想了想“谭主簿倒也愿意?”
“太子都发话了,不愿意还能怎么样?”萧玉环似乎很不开心地说。
“这倒真应了那句笑话『一番新气象,两个旧东西』……”李寄兰有些刻薄地笑着说,觑了萧玉环一眼“萧妹妹,太子自去牵红线,妳不开心什么呀?”
“怕在东宫待久了,哪天也被太子牵了个老男人?”虞璇玑猜测着问,果不其然,看见萧玉环低头不语,她猜萧玉环对柳飞卿有意,只是柳李二人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她也没问过,萧玉环与李寄兰今日第一次见面,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对方跟柳飞卿的关系,她夹在中间倒替她们两个尴尬。
李寄兰毫无心眼,大剌剌地说“那就赶快找个看得顺眼的不就得了?妹妹妳这么年轻,要嫁人还不容易?”
哪壶不开提哪壶……虞璇玑连忙跳出来圆场“呃……要找个顺眼又不计较玉环是官人的男人,也不容易啊……”
“哪里不容易啊?同榜的男进士不是二十个吗?适龄的也有十几个吧?小八不错,出身又是五姓,配上萧妹妹刚好。”李寄兰一扫旁边那群官人说。
糟了糟了,怎么越讲越往柳飞卿去了……虞璇玑比这两位当事人还要紧张,干笑着说“玉环还年轻,慢慢来不急啊……”
“什么不急?太子要哪天抽风,又发现哪个亲信缺夫人,把萧妹妹夹去配了怎么办哪?还是赶紧找个人好!要不妳们那位状头吧?人长得挺俊的,要胸有胸要腰有腰,是个床上良伴,嫁他吧!”李寄兰看向白用晦,白用晦正好看来,被那像是挑猪肉似的犀利目光吓了一跳。
虞璇玑正寻思着怎么把话引开,却听得萧玉环蚊子叫似地说“我喜欢的又不是白兄……”
我知道妳喜欢谁但是拜托别说啊!虞璇玑如临大敌,正待把话转开,却见李寄兰兴味盎然地凑过去“是谁是谁?”
萧玉环兀自羞红了脸,李寄兰逗着她,她兀自扭着衣角半晌不语,虞璇玑在旁也是手心攥着一把汗,却听萧玉环小小声地说“说了可不能笑话我……”
如果我笑了是不是可以不要说?虞璇玑正准备干笑两声,李寄兰却横了她一眼,推心置腹地说“我们当然不会笑话啦,说嘛说嘛。”
“我……”萧玉环嗫嚅着说,我知道妳喜欢飞卿但是拜托妳不要在寄兰面前说出来呀我会很难作人的……虞璇玑转开头装作帮忙注意有没有人偷听,实则在心中抱头,却听萧玉环一字一顿地说“我……我喜欢……的是……”
咦?谁?是柳的尾音没说完吗?虞璇玑回头看向萧玉环“妹妹,妳说的是……谁?”
“唉……我就知道姊姊妳一定会觉得我很奇怪……我也觉得我喜欢上他很奇怪呀……”萧玉环把衣衫下襬扭得皱巴巴,懊恼地拧着拳在腿上捶“讨厌讨厌,西京这么多人,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他……我是不是得了眼疾还是什么奇怪的病……”
“慢着慢着。”虞璇玑把萧玉环的手压住,不解地问“妳刚刚说喜欢谁?”
萧玉环呜了一声,双手蒙脸不语,没遮到的耳根跟脖子都红了,李寄兰在一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了半晌,凑到虞璇玑耳边说了个名字,才抿着嘴说“我说呀,萧妹妹不是凡品哪!不过这座大冰山也要妹妹这种纯情少女的一腔热情才能溶化,妹妹,妳只管去告白吧!我挺妳。”
“真的不奇怪吗?”萧玉环放下手,看着李寄兰。
“不奇怪啊,有王待诏谭主簿在前,妳跟他也不算奇怪啦!”李寄兰格格直笑。
萧玉环怀疑地看着李寄兰,又转向虞璇玑,低声问“璇玑姊姊说呢?我真的没病吗?”
废话,当然有病啊!妳一个好好的黄花大闺女要没病怎么可能看上这个披着人皮的混帐狗官哪?虞璇玑非常努力地压抑住即将爆发的真心话,和蔼地微笑着“妳看上了就没差啦!”
“那我是不是该找个时间跟他告白?”
李寄兰在旁简直笑到肚子疼,虞璇玑望着那一脸认真看向自己的萧玉环,却不忍心拂她的意“呃……这么快告白好吗?”
“是姊姊上次考试时跟我说了,喜欢谁就打铁趁热,要就要不要别浪费时间,不是这样的吗?”萧玉环瞪大了一双圆滚滚的眼睛。
虞璇玑紧绷的嘴角终于不争气地弯了弯,强自咬住下唇“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妳眼下冲过去,不怕被打回来?”
“不怕,我都想好说词了,我就说是姊姊妳先跟我说,喜欢谁就直接告白省得在那里猜心,所以我就来了……”萧玉环左右一看,见没人偷听她说话,便把腹稿说来,结果不只李寄兰笑到流泪,虞璇玑也忍不住大笑出声,萧玉环嘟着嘴说“笑什么嘛!讨厌!”
虞璇玑正要答话,却听得上首发话要敬酒送行,连忙跟着起身敬酒,只见柳白崔三人捧着酒盏过来,一一敬了,走到虞璇玑面前,白用晦有些寂寞地笑了笑说“还来不及与虞兄把酒言欢就要分别,实在可惜。”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虞璇玑心知自己与白用晦是那种只能较量不能交心的人,因为他们的文风、政见都十分相像,但是白用晦的名利心又比她更大些,若她稍逊色,他会看在同年之谊拉一把,像他们在期集院时,有时共同出席些筵席,她不懂或一时反应不来的,他会帮忙圆过去,但是会表现出是他帮了一把的样子。可是她若在哪方面比他表现得好,他便舍弃在那处发展,以免被比下去,像白用晦听说本也有意与李千里订下香火情份,可是一知她被李千里主动收为弟子后,便不再提起拜师之事。
看着白用晦,虞璇玑也觉得有些怅然,她很希望在官场上能有一个势均力敌的人能互相扶持,本来以为会是这位状头,但是他很显然不会是那个能一起走完官宦生涯的挚友。
即使如此,有个似友似敌的同年,也好过孤零零的一个人,于是虞璇玑笑着说“我说我们认识也整半年了,虞兄愚兄的,直把我说笨了,干脆点称名字行不行哪?”
白用晦难得地笑了,一推酒盏“既如此,我就直称璇玑了。”
“用晦。”虞璇玑一饮而尽,亮了杯底,真心地说“此去不知何日再见,千万保重。”
“在朝也不容易,多多小心。”白用晦发自内心地说。
虞璇玑笑着点头,他便往萧玉环处敬酒,柳飞卿拿了酒壶为她斟上酒“还需要跟啰唆那些保重身体之类的客套话吗?”
“你想听吗?”虞璇玑反问。
李寄兰也拿起酒盏,淡淡一笑“不如吟首诗作别吧?”
“联句?”虞璇玑问。
柳飞卿点头,看看帐外天色,起句道“斗酒灞陵上。”
“秋风叶落时。”李寄兰睫毛一敛。
虞璇玑接句,不舍地说“飞鸿还顾影……”
“几时是归期?”柳飞卿收句,这不是他第一次离京,却是他第一次以官员的身份赴任,在这将近一年的相处中,虞李二人已是他相当重要的朋友,此番离别,只怕也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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