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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翻御史大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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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尚书眼风一瞄附近,见大家都看过来,毕竟御史台跟吏部放在一起通常代表着大扫除,尚书不欲把事搞大,笑着一让“有件不大不小的事要与台主商量,同行、同行。”
尚书与李千里并肩而行,试探地问“不知台主欲拣何人为副手?”
“尚书有什么人选吗?”李千里也试探地问。
“台主真爱说笑,台主的副手岂是吏部可说三道四的?实在是陛下奇怪怎么尚不见台主的荐章,遣我来问问,若有需要提供名单,自然吏部也当协助。”吏部尚书微笑着说,他算是三品大员中最常跟李千里打交道的人。
李千里摸了摸下巴,侧脸问“尚书有听说谁想来御史台的吗?”
“听说刑部张侍郎心慕御史台已久,他前日还说想拜会台主,他与台主见过面了吗?”吏部尚书淡淡地问,事实上,张侍郎除了自愿之外,最重要的是,他是太子的隐藏班底,从吏部的角度,放一个太子的人进御史台探探水温,如果可以缓和太子跟御史大夫的恶劣关系,也不是坏事。
李千里薄唇轻动,凤目中带着一丝不明笑意“哦?尚书是说留直张吗?”
“正是……”吏部尚书一看他的表情,就暗叫不妙,不动声色地问“张侍郎工作勤恳认真,一旬总有五六天自请留直工作,年年考绩特等,不是很合御史台的风格吗?”
“工作勤恳认真确实是御史台的作风,不过御史台从来是准时入朝视事、下朝回家,就是我自己,一旬也只按规定留直一日,尚书可知其因为何?”李千里停下脚步,难得认真地正视着吏部尚书。
吏部尚书也觉得惊讶,难得御史大夫会主动分享治署心得“愿闻其详。”
“我十六岁入御史台为官,虽不比尚书历十余任官的资历,但是长年在御史台中观察百官,发现身体再强健、能力再好的人,一日也只能做五个时辰的事。今日超时、隔日精神不济,就只能工作三四个时辰,若是连着几日工作超过五个时辰,必体力不支、精神涣散,长期下来,熬不了几年就精神错乱、衰老病弱。因此,御史台公务虽繁,三院日会、大会分配工作绝不让台官过度负荷,约以工作四个时辰为度,我自己亦严守此际,不以超时、超前为尚,每日也必睡足四个时辰以留存体力……”
李千里不厌其烦地分析着,平滑得不见一丝细纹的眉眼,悠悠望向远处的御史台,意味深长地说“统领部属该使其尽力而不损力,留直张一旬留直这么多日,说明他办事不力,无法有效利用时间,如此,不堪承担中丞之责。又或者有意示人以能吏、干吏形象,如此,沽名钓誉为御史大忌,决不能用。若能准时完成工作,却又留直,则必将时间移做无谓之用,又当追缴留直之加俸,此为千里拙见,还望尚书指教。”
这……御史台官是很尽力没错,但是你确定没损力吗?在你身边就不知道多费力……吏部尚书偷偷地想,不过他倒是真的保养得不错……又偷偷瞄了一眼李千里还看得见发线的额头。
“台主这番论述,倒是前所未闻,受教了受教了。”吏部尚书拱手,又把话题扯回来“留直张是唯一自愿的非台官,这么说,台主是要从台中自选了?”
李千里本以为苦口婆心地这番用人论,可以扭转吏部考功时那种谁工时长、谁看起来认真就是好的评断法,好使吏部考绩能以实绩为导向,却是对牛谈琴,吏部尚书根本无意与他讨论用人,只想竭力平衡官署间的各种势力……他在心中苦笑,这本就是朝廷官署中根深蒂固的观念,就是他自己,也不想听别人对御史台指手画脚……
于是他挑了挑眉,将手一让,继续往前走,恢复御史台主那一贯的傲慢态度“我手中有几个人选,台官自然有,也有几个不是,再过个几日就能底定,不让吏部为难就是。”
“有劳有劳。”吏部尚书拱手作揖,既然有了底,自然没必要再多说,恰好来到尚书省附近,便说“告辞了。”
李千里也一拱手,目送吏部尚书离去。总是犀利的目光,在看向偌大的尚书省时,竟有一丝无力……
“台主?”今天轮到要带御史队的朝长刘侍御在后面唤了一声。
“唔?”
“吏部颟顸无能,请台主命,我轰他一轰。”
李千里带着队往前走,沉默良久才说“不轰。”
“为何?”
“整个尚书省都是如此,轰吏部顶多让尚书走路,下一个还是一样。”
“难道坐视铨选人才的吏部继续胡涂下去?”
“倒不如说,难道坐视朝廷继续胡涂下去?”李千里阴郁地说,刘侍御心头一跳,李千里看了他一眼,刘侍御便知道不能再问下去。望着李千里依然昂首阔步的背影,长他六岁的刘侍御突然觉得,也许自己以往对他的认识是错的,一直以为,李千里四任京官都在御史台、两任外官也都兼着御史衔,不过是即将掌管御史台多年的大夫而已,但是此时,这个领着御史台站在高处制衡百官的台主,却透出了另一种倾向。
御史队伍回到台中,刘侍御也回到自己的公房,他的公房正对着后面的柏树林,光天化日下,乌鸦一只也不见,柏树林中只有其它鸟类的啼叫声。
关起窗户,刘侍御忽然觉得,柏树上的乌鸦白日看不见、也不大啼叫,但是日暮时分,所有的鸟类都寂静无声,只有乌鸦群聚而至,难听的叫声,似乎在提醒什么不祥的事,却也因此,使人警觉不祥。
也许,御史就是栖息在梁国这棵大树上的乌鸦。
那么,眼下的梁国,是日正当中?还是日落西山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纯属搞笑……不知道这样小千千有没有比较可口一点
那首诗是李百药的《妾薄命》,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找来一看,记得是唐初的诗,还带着六朝的粉味
过新年
经过了一个多月,梁国的女皇登基六十大庆终于开跑,首先是除夕日暮,击钲三百响后,原本应当在此时出皇城、沿着城中上百条街衢边走边喊“金吾宵禁、民莫夜行”的左右金吾卫军,此时只站在皇城下,而朱雀门楼上则站着左右金吾卫大将军,齐声一令“诸军入禁。”
“诺!”左右金吾卫上至将军下至步卒一诺,分成左右两队退入皇城,关起含光、安上二门。片刻后,四位将军奔上门楼,齐声说“告大将,左/右金吾卫军已入禁中,无一遗漏。”
此时,二位大将军问清人数、核对无误后,方才回过头向着门楼下齐声大喊“陛下特旨,金吾弛禁,官民同乐!”
二位大将军一喊完,门楼下的百姓欢声雷动,天门街右方的砖石城根下,“呼“地一声窜出大片火花,不是失火,是一群西市胡商带来的百戏团以百人喷龙火的壮观场面抢眼球,火光一现,又听见琵琶胡琴羌笛羯鼓齐鸣,一百个头戴五彩狮子面具、身穿彩衣的人随着音乐且歌且舞,正是一首《五方狮子舞》,热闹非凡。不愧是精于商道的胡商,只见他们抢足了风头,旁边早已摆好的摊位上,胡商与商妇拉开嗓门大声促销,引得人人都探头来看。
“来来来!上好的波斯锦!肆主不在,家里没大人随便卖啊!”
“上等的水精杯,不用什么欲饮琵琶马上催!买回家随便喝!”
“油亮油亮的于阗玉,公子,买一个给小娘子!什么?这种价钱都不买,肆主捶心肝,看在公子这么有男人味的份上,再给你八折价,还不买,肆主去撞豆腐啦!”
“娘子不在娘子不在,卖完了老胡麻要带小花娘回老家!”
胡商们的吆喝非常惊悚,不断打破东市商人们一唱三叹、韵律十足的叫卖声,惹得东市商人侧目而视。西京什么不多,闲人最多,虽是除夕团圆日,但是大家早就听说今天是岁末大出清的日子,连饭都不吃,赶紧携家带眷地跑来。
“娘……我要买这个。”一个孩子指着胡商摊子上的一个小物件。
“买什么买!就知道买!”正焦急着找不到绸缎摊的母亲使劲一拽,把孩子拽走……
“娘子,买个金梳背给妳好不好?”少年公子挑了个镶珠金梳背起来,微笑着对新婚妻子说。
“男人就是不会买东西,这是包金的,不值钱,去那间。”小娘子摇头,笑着对丈夫说,这……就是因为不值钱才买给妳啊……公子心中暗道,我还要存钱去找平康坊的刘娃呢……
在西京一众准备要疯狂采购的男女老少中,一个青年官人无奈地牵着马夹在左边的大肚富商跟右边的豪乳大婶中间,他的手举得高高的,就怕不小心碰到什么地方……在这种地方,其实满容易遭刺的,还好下朝的时候记得在衣服里套了件波斯锁子甲……不过长剑应该要收起来才对,要不然那大婶一直误会他的某个部位不安分,那大肚富商早看见大婶对这官人目送秋波、晕生双颊,哈哈大笑说“郎君,你也好这味的?”
谁跟你好这味……真是冤枉死人,这位尴尬窘迫、手足无措的官人,不是旁人,正是看官们早已看得有些腻烦的御史大夫李千里本人。
原来他今日早就该回家,临出御史台时却被太上皇派来的中使叫住,赐了什么口脂面药,顺便还传了太上皇的口喻“千唷!别拿脸不当脸,面药要每天记得擦,才不长斑,口脂想起来就记得点,这次还给你特别做了蔷薇香的,看我多疼你。以上上皇口喻。”
“上皇隆恩,微臣铭记在心。”李千里接下赐物,一脸阴沉“多谢中使,烦请中使代我转告上皇:大男人擦面药擦得一脸上粉似的,能看吗?还一嘴蔷薇味,是要给谁吃!你把御史威仪放在哪里!以上字句,务必一字不漏。”
“这……台主请稍待,上皇命下官务必将台主回话转告于他。”中使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大内高手,一脸冷静地走到御史台外“回禀上皇,御史台主谢过上皇恩泽,并要微臣代为转述其言:大男人擦面药擦得一脸上粉似的,能看吗?还一嘴蔷薇味,是要给谁吃!你把御史威仪放在哪里!以上是台主回话。”
明明就在台外,是干什么要叫个内侍传话?李千里正在考虑要不要直接走人,却见那中使走回来,用一张平板的脸与平板的语调说“李台主,上皇传语:旷男火气大是早知道的,却不知你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蔷薇口脂是女人最喜欢的东西,擦在嘴上搂过女人说『心肝,来,我帮妳上口脂』,然后做个嘴放倒,这种稀松平常的技巧,你不会不知道吧?咦?难道你活到三十七岁还是童男子?不解人生乐趣,可怜哪!以上上皇口喻。”
李千里半边脸都在抽搐,岁末除夕之日一个人过就已经很不爽了,还要被臭老头奚落,接过旨后正待再回敬几句,中使却说“上皇还说,若是台主想追出来,就对台主说:我可不想被臣下殴打,先走了,新年快乐。以上上皇口喻。”
孬种臭老头!李千里气不打一处来,眼见着这一耽搁,已经快到了击钲的时辰,看来无法走含光门了,他只好将口脂面药放进怀中,回到台中摘下帕头、换下紫袍玉带,披上护身轻甲,穿上皮袍、系好长剑。再用青缎带束额,正中一枚绕金丝白玉托,看来像个十六卫中的上级将领。换了衣裳,这才把官服打成包袱提在手里,出了御史台往左走,过御史台推事院,到推事院后的马院里去牵马,再从皇城西南的顺义门出去,那里是右金吾卫的管区,随时都开着小门,然后再穿过天门街回到东城的自宅去。
却没想到,这一绕路、一耽搁,到天门街时已是人山人海无可回避,好在改装完毕,不似穿着紫袍过街那么招摇,只是挤在人群中还是非常难受,而且旁边的这两位同路人,实在叫人不敢恭维……又走了半刻钟,几乎还在原地,不远处那个胡商第二十五次说他卖完这批货要卷款潜逃,李千里无奈至极,他的座骑更不耐烦,直往他头上喷气,他只好拍拍座骑“风魄,回去给你吃大麦。”
好不容易前方路况变好,似乎是狮子舞退场,路变得稍稍畅通了些,李千里连忙满口借光、告罪地拉着风魄离开富商跟大婶的视线,虽然走不了二十步又被塞住,但是这回旁边就没那么拥挤了……
天气虽然偏冷,但是刚才被那阵龙火一烧,空气中有种焦臭,加上人群的汗味、食物味与各种味道混在一起,闻起来并不舒服。李千里皱皱鼻子,偏过头去,一阵淡淡的青木香从鼻间掠过,稍纵即逝,他低头看去,旁边是一个男装女子,头戴着浑脱帽,穿一件镶狐毛的白袍,手中拿一根簇新的马鞭,正探头在人群间搜寻,像在找人。右边人群缓慢地推过来,把那缕青木香又送来,李千里感觉右臂似乎碰到什么软软的东西,连忙把手抬高,以免失礼。
『匡啷』两声,从李千里怀中有东西掉到地上,正落在那女子脚边,女子低头去看,是一个金盒子,在黑压压的脚边特别明显,但是两人都被人群夹得动弹不得,遑论俯身去拾,李千里正在为难处,那女子把马鞭往地上一勾一挑,那个盒子便被挑了起来,她手一翻一接,正把盒子接了起来,就手一看,是个线刻孔雀镶钿镏金盒,手心大小,甚是精致,赞了一声“好作工,哪里买的?”
李千里听这声音,便想闪人,无奈人潮拥挤,避无可避,那女子在他身前,只见她侧过身将东西递给他,目光在瞄到他身上皮袍时一闪,抬起头来“是你?”
虞岫嵬……李千里心中有个声音轻轻地说,他伸手接过盒子,金属做的盒子本无温度,此时却带着他怀中与她手中的温热,他将盒子收入怀中,感觉那微弱的温暖紧贴着胸膛,才若无其事地说“有劳小娘子。”
“是你在曲江边上整我的!”
虞璇玑瞪大了眼睛,指着他喊。人潮压过来,把她往右挤,她与他中间挤入了一个老人,她想扯住李千里身上那件松绿袍子,纤细的指尖却只能勉强擦过他胸前。
她奋力在人群中挣扎,横眉竖眼,气急败坏,粉色的唇瓣微张,在灯火阑珊中,隐约可见她唇上一抹温润的亮光,是擦了什么味道的口脂呢?蔷薇吗?
“喂!你怎么不说话!可恶!滚开让我过去!”
李千里不答,只是微笑,不过这次他感觉到自己唇上明显的弯度。
虞璇玑还在努力伸长手想扯住他,他却没有伸手拉她一把,她离他越来越远,突然心念一动,他从怀中取出那盒蔷薇口脂,往虞璇玑处一抛,正好落在她张开的掌心上,虞璇玑下意识地一收,小金盒大概是刚才落地时碰凹了一小块,却比刚才在她手中还要温暖,她抬头想找那个穿松绿袍子的混帐『假鬼』,却见他依然带着一抹讨厌的微笑,用那有气无力的声音说“口脂送与小娘子点唇。”
“欸!你不会是想毒死我吧!”虞璇玑大喊,『假鬼』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没入人群中。
“死鬼!喂!死鬼!你给我死过来!”
虞璇玑嘶吼着,引得行人都侧目相视,旁边的老人捂住耳朵抗议“小娘子,骂街哪!妳看,郎君都被妳吓走了!”
“什么郎君!就是个死鬼!”虞璇玑怒目而视。
“小情人吵嘴……”一个大婶偏过头去跟丈夫说。
“吓死人了,嗓门这么大。”那位丈夫说。
虞璇玑忿忿地瞪了那对夫妻一眼,不想再被误会,只好住嘴,收回手来,此时才想起『假鬼』丢过来的小金盒,突然又想起翟叔前两天说的另一个鬼故事,说有个被主母冤枉窃物而被打死的小婢,就附身在那个饰品上,有人拿起饰品,就会听见小婢叫那人的名字,然后吐出长长的舌头……
“虞璇玑……”
“呜哇!人不是我杀的!别来找我!”
虞璇玑惨叫一声,紧紧抓住旁边那位大婶,等到李寄兰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分开众人找到她时,只见她像只壁虎似地抱着大婶的手臂瑟瑟发抖,李寄兰对身边的柳飞卿说“这笨蛋一定又是想到什么鬼故事,自己吓自己了。”
等到李寄兰与柳飞卿随便念些不知所云的句子充作符咒,然后把她解救下来、又与大婶赔礼后,才把虞璇玑带走。虞璇玑自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引来李柳二人的取笑“笑什么!都是那死鬼!小八呢?”
“给他家堂房玄叔祖崔老相公拜年去了。”柳飞卿道,小八的清河崔氏与李千里的陇西李氏、范阳卢氏、太原王氏与荥阳郑氏并列梁国第一流名门,人称五姓,名满天下,自然也是谤满天下,原因很简单,树大必有枯枝、人多必有白痴,五姓门第昌隆,只要报出家门就高人好大一等,子孙除了为官与入山隐居外,几乎没有第三种出路,在这种情况下,也就难免有些不肖子孙了。
“欸,金盒拿来我看看。”李寄兰伸手。
“对对对,妳先看,妳是道长不怕鬼。”
虞璇玑双手奉上,柳飞卿也从旁探头来看,那镏金盒打磨得又亮又平、光可鉴人,上面是工匠用粗针一一刻打出来的孔雀纹,只见那一双孔雀毛羽分明,身下的缠枝葡萄藤、飞卷的雀屏乃至脖子上的飘带都栩栩如生,有种西域风格,围绕着孔雀的圆圈用葡萄藤装饰,圆圆的葡萄则以螺钿镶嵌,相当精致。柳飞卿看了,连连咋舌“这金盒价值不菲啊,那死鬼一定是个有钱人。”
“里头是什么?”李寄兰左看右看,简直爱不释手。
“死鬼说是口脂。”
李寄兰双手一分,不过金盒刚才被撞凹了一小处,接缝处有点变形,她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它打开,一阵浓郁的花香扑鼻,就着附近的灯火一看,是一盒淡红色的膏状口脂,用手一沾,不稠不黏,擦在手背上涂开,很是滋润,是上等的口脂。柳飞卿则注意到打开的盒盖上用墨写着『一两三分』,还画着不认识的花押。
虞璇玑看见李寄兰的模样,知她喜欢这个小金盒,便说“妳喜欢就送妳吧?横竖也是不用钱买的,人家是借花献佛,我借口脂献仙子。”
李寄兰一惊,这金盒在西市金银器作里,可以卖到五六贯,抵得上一个下级官员一个月的收入,她本想推辞,却见虞璇玑似乎不是很想看到这个小金盒,也不知怎么回事,就笑着说“这东西不便宜,不是要我以身相许吧?”
“分文不取。”虞璇玑破颜一笑,连连拱手“我那间小庙,供不起李姑姑这位天仙哪!”
柳飞卿冷眼旁观,隐约感觉到虞璇玑似乎不只是她自称的南陵布衣,金盒这般名贵精致,即使轻财傲世如李寄兰,也不免面露喜爱之情,她却随意转手,也不像刻意摆阔,似乎那个金盒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三人并肩走过朱雀门街,都是一派热闹景象,坊街附近,只见胡姬们跨着高头大马、狎邪女驾着果下马、仕女则乘着牛车翩翩而来,服上加遥У氖咳擞虢跻禄母簧坦箅校卜追状映瞪稀⒙砩舷吕矗宄扇航岚槎校褂屑父鲆豢淳椭朗峭豕拥艿男『ⅲ镌诟咦橱詈诘睦ヂ嘏缟希朔艿囟盼魍S蓁嵬熳爬罴睦际直郏肓汕渌邓敌πΓ慌级阃酚ι膊恢雷约河α耸裁础
眼见满城京都繁华,与十五年前几乎没有两样……然而,她已不是当年那个满怀期待与羞涩的少女。那时,她喜孜孜地挑了玉佩、带挎、波斯弯刀要带回凤翔赠与李四公子;那时,她信了他的话,他说“尔如蒲草、我为盘石,此心此情,必不相负”……
那时,她好傻好天真……txt全本小说最全的网站。。  。。 
昏黄的灯光迷了眼,她迷蒙的目光掠过人群与栉比鳞次的楼阁檐角,浑然不知今夕何夕。恍惚间,她好像还没经历这十五年的物换星移、人事全非;恍惚间,她挽着的不是与她一样历经沧桑的李寄兰,是只长她一岁的姊姊珠玑;恍惚间,充作护花使者的不是柳飞卿,是疼她怜她的父亲虞赓……
恍惚间,她的视线扫过一抹松绿……
“死鬼……”她低声说,李寄兰没有听见,而她睁大了眼睛,看见那死鬼牵着那匹黑马走进亲仁坊,随即翻身上马离去,那个背影、那个骑马的样子,异常熟悉,难道这死鬼早就认识她?
不会吧?没印象见过这个人哪!虞璇玑此时努力思索着见过的人脸,却一个也想不起来,却听柳飞卿高声招呼“老刘!老韩!你们也来?”
虞璇玑抬头,只见七八个同年迎面走来,都是上次在天门街上跟在柳飞卿身边维护过她的,虽然后来不是人人都来探望,但是久历冷暖人间的她,早已不在意这些小动作,只见那被称作老刘的中年士子笑着说“恭喜妳这小鱼游过龙门啦!”
“游过是游过了,前头不但有大浪还有滟澦堆呢!”虞璇玑摇摇头说,众人会心一笑。
虞通鱼,虞璇玑虽在一般女子中算是年长,但是在一干进士中却还算小辈,上次被御史大夫讽为杂鱼,于是大家私下都叫她小鱼。那滟澦堆则是梁河瞿塘峡中一块怪石,四周漩涡奇诡,最难行船,传说滟澦堆上写着“冲我来”,若舵手把得住舵、又有胆量将船直驶往滟澦堆,快要撞上的时候就会因为漩涡的关系转了方向安然度过,若是千方百计想闪过,反而会被漩涡裹卷撞上怪石,用来比喻何人,看官应当知之。
“小鱼的这块滟澦堆可比瞿塘那块恶得多,听说『滟澦堆』要亲试亲策妳?”须发花白的士子老韩捻须微笑。
“是啊,礼部前几天送信给我,让我考试当天去礼部贡院时,直接报虞璇玑就可以。”虞璇玑说,众人闻言一片道喜,因为考试当天还有些搜身检查的手续,十分麻烦,虞璇玑却摇头苦笑“礼部那位令史好心给我透露消息,说御史大夫知道我被礼部下符单召,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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