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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翻御史大夫-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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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我心烦的时候惹我讨厌!”
“妳!”牛昭容怒不可遏,眼睛瞄见走出来的王丕:“王学士!你听听!这当真是要造反了!”
王丕与郡主并不熟悉,只知道这位郡主郁郁寡欢也不多话,便说:“这……公主也……”
“你也给我闭嘴!”郡主怒斥,恨恨地说:“我本以为你们有几分手腕,现在看来都是一票蠢驴!你们知不知道外朝没有人看得起你们?如果知道,就该低调行事,谦让小心,脚踏实地做事,不是这样忙不迭地要权要位要钱!尤其是你,王丕!你不要以为你在外面拿人钱财无人知晓!你若是还有半分知恩,就命你的家人不要四处去宣扬说陛下对你言听计从!你住的地方是北城,多少王公大臣都盯着你,只有你惟恐旁人不知,还得意洋洋地显摆!你们想和中书相公斗?你对他了解多少?大行去世、神皇内禅,这么多的事,弄个不好就是一场大乱,为什么神皇在这时候请他出山?为什么他的堂批无人反对?是敢怒不敢言?还是他没有任何能挑……”
“公主未免长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那李贞一所倚靠的,不过是神皇陛下和窦文场而已,说到底,他根本就是个不思进取、也不用进取的人。五姓出身、进士出身,这一辈子飞黄腾达平步青云,所以他当然很清楚怎样操弄朝廷的规则,也不想改变,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玩下去!”王叔闻打断郡主的话,阴沉而冷酷的声音里,带着更强大的骄傲:“我们要做的,就是要截断这些乱七八糟、往来反覆的规则,要像从前顺圣皇后那样,万事以诏敕为依归!不再是三省与陛下共天下的时代,只有陛下才是百官真正的主人!”
“你以为李国老会任你摆布?”
王叔闻森冷地一笑,眸中精光四射:“自然不会,所以我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必须要处处进逼,不成功也不要紧,但是,要一口气搅乱他的朝局!”
至此,郡主与崔宫正终于明白了王叔闻。
自始至终,他都是一个棋手。
然而,他此刻玩的棋却有自己的意志。
南陵水
一弯江水缓缓流过,满天如丝絮般的鱼鳞云被急风所驱,迅速地穿过南陵城外诸山。天光随着云影变换,落在早收的田地上,几只白鹭在田间寻找食物,一些孩子则在不远处的田沟中掏着田螺田鸡。
几乘马翩翩行过,直往山下的一处村落去。直至驰近,才能看见那村落与四散于乡间的民居不同,都是颇具规模的砖房,其中更有几间已是官舍规格,显见不是一般平民的聚居之地。
这几乘马来到一间中等人家门前,堂内有人出迎:“璇玑。”
“姑母。”虞璇玑下马来,手中提着那日虞十一娘的卷宗。
虞十一娘见她来,便命人说:“去!快去请四郎过来,命他来见表姊。”
那小婢面露为难,虞十一娘却一叠连声地催,只得不情愿地去了。虞璇玑入堂稍坐,拿出卷宗说:“姑母,这些卷宗我详读数遍,也与拙夫商量过,我们一致觉得,此事的关键还是在于四郎必须要是姑父之子、而非仅是姑母之子。姑母早已嫁为人妇,并不是独持门户的大女,姑母的资财则必须并入夫家,不能单独传与某一人。归根究柢,还是在于女子不能无夫而有子,若要有子,则四郎必须要是姑父养子,若要是养子,就必须与七郎分家产,但是姑母却又言道不需分财,只要将陪嫁归与四郎即可,如此,四郎就不是姑父之子。若要分财以确立四郎为姑父之子,则姑父已有亲子,无需过继,养子不能成立,可听还其宗,其母、其兄来讨,就该归还。而姑父所有的资财与姑母的赡养,就必须由七郎担负,与四郎无关。”
“怎么连妳也与那些昏头官一个鼻孔出气!”虞十一娘愤愤地说,她尖锐地说:“百姓之间,先有养子、后有亲子的事情比比皆是,却人人都能成立,为何我家就只能有一子?”
虞璇玑一叹,思量再三才说:“姑母,那是因为养子本家并未讨回啊!若非不得已,谁愿意将亲儿过继?既然亲儿能在别人家有口饭吃,又何必讨回?如今事主在于何大娘子,若是她不讨,自然万事俱休。”
“她?”虞十一娘咬牙说,声音微微地发颤,并非是怕,而是恨极:“她怎么会罢手?她恨不能一口将我咬死,怎么会罢手?”
“姑母……”
“侄女儿……有一种人,杀人不用刀的,走到这一步,她琢磨了多久?就是知道四郎是我活下去的原因,才要夺走,好逼死我……好叫我活着却比死了更痛苦,叫我眼睁睁看着亲养的孩儿避着我、躲着我,妳知道我有多苦吗?”虞十一娘颤抖着声音说。
虞璇玑心中虽然觉得难过,但是却很清楚地明白这样的『情』在法理上是站不住脚的,她垂首不语,等虞十一娘心情平复些,才说:“好不好,让我去跟何大娘子谈一谈?”
“谈?她连家门都不会让妳进去的,再说,如果能谈,也不致于如此,我当年曾经长跪相求,她却执意不肯,既然如此,妳又何必去?”虞十一娘眸光瞬间变得阴狠锐利,冷酷地说:“我想过了,她要我自己去死,我偏不,我就要活着,活着跟她打官司,要她一世都担心儿子会不会又回到我这里来!”
虞璇玑不语,只是默默收了东西:“姑母既然这样想,就是杀了我,我也帮不了忙了。”
“这是什么话!”虞十一娘厉声说,紧盯着虞璇玑:“妳现在是族中唯一的京官,还有李相公既做了虞家婿,妳们就应该出来主持族里的事!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
虽然明白这是各个家族中的惯例,虞璇玑却觉得听着非常刺耳:“夫妇虽是一体,但是我夫君又不姓虞,为什么一定搅和家族里的事?再说,事也有该管不该管的分别,姑母的状况明摆着是只能私了不宜公断,我只能做到为姑母去求那何大娘子,若是上官衙,就是容我们打到御前也站不住脚,但是姑母又不肯私了,那我还能怎么办呢?”
“妳为官不到三年,好的不学,倒把这推诿塞责学个十足十!”、“若有可为,我自然应该为姑母出力,若不能为,又能如何?”、“妳什么都没试,怎知不可为?”、“姑母倒是打到节度使那里,结果如何?律令就是如此,此事万不该闹上公堂,若是私了,即使四郎依然以何大官人为父,还是可以私下与姑母同住。既然闹上公堂,则父死听其母、长兄所愿,也就必须遵守了。”
说到这里,姑侄二人都动了肝火,一个怨对方不明己心、一个气对方不顾律令,正在僵局,那小婢跑回来:“夫人,四郎君来了。”
虞十一娘喜形于色,不久,一个身材瘦长的青年入堂来,一身灰色的丝麻袍子,看来十分文静,虞十一娘见他来,便温柔地喊了一声:“四儿。”
那四郎却微微拧眉一拜,低声说:“婶娘安好?”
“都好……”虞十一娘的表情依然温柔,目光却透出悲伤:“这是你璇玑表姊,小时候见过的。”
“表弟。”、“表姊。”……虞璇玑与四郎见过礼,虞璇玑说:“记得十几年前,你还在总角,怎么一转眼就是个堂堂男儿了?”
四郎淡淡一笑,应酬着说:“表姊却没什么变,只是更精神了些。”
“可有功名了?”虞璇玑问。
“正待后年攻取乡贡,在表姊面前实在没可说的。听得表姊登进士、举制科,有许多事倒要仰仗表姊指点一二。”四郎说,官宦人家,男问仕途女问夫家,所以欠身拱手:“前些日子闻表姊新婚,还未来得及恭喜呢。”
“也没什么,一桩新婚、两个旧人,凑合着过吧!”虞璇玑说。
四郎凑趣地笑了笑,又欠身说:“珠玑表姊的事也听说了,实在遗憾。我兄长他们言道,本来早就想过去吊谒,只是家有病人,怕带了秽气过去,对孩子不好,只得失礼了。”
又说了些话,四郎便要起身告辞,虞十一娘没有挽留,只是默默地望着他离去。虞璇玑在旁观察,只觉得那四郎的行止有些奇怪,若如虞十一娘所言,母子感情甚笃,为什么没有半分留恋之意?
四郎一走,虞十一娘如抽去主心骨一样,似乎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半晌才说:“为什么?她为什么把我的孩子变成这样?”
“姑母,七郎……在哪里?”虞璇玑问。
虞十一娘叹口气,命那小婢去喊七郎来。不久,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走进来,他环视堂中的瞬间,虞璇玑感觉这孩子机敏过人,若不好好教养,只恐走上歧途。虞十一娘却看也不看七郎一眼,淡淡地说:“这是虞官人,是我的侄女。”
“官人万福。”七郎十分乖巧地跪坐,左手在上,行了叩拜礼。
“小郎君快请起。”虞璇玑回了半礼,和善地说:“小郎君放学了吗?”
“是,正在房中温习。”
“学了些什么?”
“毛诗,放学前,先生还说了段史记的故事。”
这头刚说了些话,虞十一娘便对七郎说:“虞官人虽是女身,却是进士及第、制科登第,你要好好地学习。”
“谨尊夫人教诲。”七郎说。
“璇玑,四郎的事,妳再帮我想想办法。”虞十一娘淡淡地说。
虞璇玑看她神情阴郁,便说:“姑母,妳心绪不好,先休息吧。”
虞十一娘应了一声,便交代七郎招呼,自己回房去了。她一走,七郎脸上便露出一丝少年的天真来:“虞官人,妳住在西京吗?”
“论辈份,我是你的表姊,你叫我姊姊就好了。”
“姊姊!”
虞璇玑便与他说了西京的事,七郎听了十分向往,又问起皇宫、问起官员、问起外面的世界,虞璇玑一一答了,又问:“你想出去外面走走?”
“想!”七郎连忙说,看看旁边,压低声音说:“可是我最远也只到过县城,夫人不准我离开何家曲……姊姊,妳能不能跟夫人说,带我去西京?”
虞璇玑看着他,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时父亲就是带她到西京,也拘管得紧,她也常常望着天空,想像着外面的世界。虽然长大后自己来到外面,又怀念起幼时,但是那种期望远行的心情,倒是至今也难忘的。
“很可惜,我们暂时不会回西京。”
七郎垮下肩来,又追问:“那妳们要去哪里?”
“去安南。”
“安南!”七郎惊呼,眸子却闪闪发亮:“那不是很远吗?”
“是啊。”
“去做官吗?”
“嗯。”
“我可以去吗?”
虞璇玑失笑,寻常人听见安南都是避之惟恐不及,这孩子倒不一样?便故意吓他:“那里可是瘴疠之地,满地虫蛇,可怕得紧。”
“我不怕!我想去!姊姊,妳带我去好吗?”
虞璇玑心生一计,故意说:“你可是你父亲唯一的根苗,那可是个九死一生的地方,你若有好歹,我怎么向你父亲交代?”
“不碍事的!”七郎把头摇得跟搏浪鼓一样,又急又快地说:“不碍事的,夫人说了,这个家往后一定是四哥回来当家,有我没我不碍事的!姊姊,妳带我去安南吧!”
虞璇玑心中顿时洞如观火,又问:“傻孩子,你走了,你母亲怎么办?”
“我母亲吗?我阿爷去世后,夫人便说让我母亲改嫁,嫁到十里外的一个小村里,我去看过她,她很好。”
七郎兀自要求要与她同去,虞璇玑闹不过他,只能同意让他去虞家作客数日,命人去问了虞十一娘,也不反对,那七郎便欢天喜地回房间打包,虞璇玑藉口说要去逛逛,约了半个时辰后在三里亭外见。
虞璇玑偷偷来到隔壁那何大娘子一家的房子,命门上人把一张纸条传给四郎,也约他至三里亭见。
不一会儿,那四郎避开人出来:“表姊。”
虞璇玑背着手,站在亭下望着远处的青山:“四郎,姑母要你回家的事,你都知道吧?”
“表姊,我不愿意回去。”四郎非常坚定。
“为什么?”
四郎低着头,用脚尖画着地,低低地说:“婶娘确实将我视作亲生,宠我爱我,这些我都很清楚也很感激。但是自我懂事,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大伯母总是有了什么好吃的都要给我、每次都要多做衣衫给我?又为什么每次都要趁人没看见的时候偷偷抱我亲我?而大伯父若是看到她这样做,就要骂她?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大伯母从来就不愿意让我到叔父家、因为婶娘曾经养死了我的一个哥哥……我知道这不是婶娘的错,但是对于大伯母来说,她很怕我也跟哥哥一样死了,而婶娘却怕我向着大伯母、怕我离开她。表姊,妳知道夹在这两个母亲之间,有多难吗?因为她们都怕我离开,所以千方百计地扯我、拉我、夺我,婶娘夺我,还有一点原因是因为大伯父。近二十年这样的日子,我真的很累也很痛苦,表姊,我至今仍称她们是伯母、婶娘,那我真正的娘亲到底是谁?我又是谁?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去追求我自己的生活?”
虞璇玑恍然大悟,原来这孩子并不是对养母无情冷淡,而是对这两个母亲都感到痛苦厌烦却又放不下生养之恩,只好都冷淡了:“只是,你生母那里还有几个儿子,你为什么不选择留在姑母这边?”
“我若留着,七郎就什么都没有了。”四郎沉重地说,虞璇玑目光一跳,他幽幽地说:“这事我也知道,其实只要我与生母表示要留在婶娘家,生母应当会成全,大哥那边也不会有话。但是婶娘爱我逾恒,眼中完全无视七郎,如果我留在婶娘家,婶娘一定会想办法将所有的一切留给我。她早就做好准备,所以先把叔父的小妾改嫁,让七郎没有人能替他作主,七郎身体单薄,经不起挨饿受冻,若是我不在家、而婶娘有心,七郎不知会遭遇何种不幸。叔父自我幼时亲自教书识字,视若亲生,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他的独子受委屈?我这做兄长的,又岂能陷幼弟于危难?所以我必须走。”
虞璇玑心中惊骇,她并不知道姑母会是这样的人:“姑母……真的会对七郎不利吗?”
“我不希望看到这种事,但是……表姊,妳并不知道婶娘对于伯父的感情有多深……”四郎背着手,看着远处的坟茔:“但是,她是个恪守妇道的女人,所以她也很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我只知道,如果她常常看见我,那么伯父就会继续活在她心中。我觉得,这样对叔父来说,并不公平。对七郎来说,更不公平,他才应该是那个被婶娘呵护的孩子。”
虞璇玑垂下头,她想起了从前在李家的时候,她也曾经有过这样的心情,曾经远远地望着李元直的身影、曾经怨恨着自己不能嫁给心爱的人……
“四郎,我想我懂了她的心情……你的顾虑是正确的。”
“表姊,请妳务必劝婶娘打消上告的念头,好生抚养七郎。伯母重病,来日无多,我是不会离开她的。”
四郎郑重地嘱讬后,长揖而别,每一步,都走得沉重却坚定。
虞璇玑袖手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在同一条路上,七郎着包袱,踏着轻快的脚步,一路奔来……
※※※
“夫君。”
“嗯?”李千里应了一声,从水盆中抬起湿搭搭的脚擦乾。
完全没有意思要服侍他洗脚的虞璇玑,在被窝里卷成一个巨大的蛹,闷闷地说:“你说,阿乾阿坤长大了会不会也像四郎那样?”
“哪样?”李千里问,虞璇玑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他一边听着,一边穿上袜子,伸手捻去外面的油灯,来到床边:“这位夫人,妳把被子卷成这样,我睡哪里啊?”
“鹤鸭!帮你暖被窝还嫌?”
“手冷脚冷的,别冻死我。”李千里把她往里一滚,把自己这边的被子拉平,才掀起一角躺进去,才刚躺好,就有个手冷脚冷的生物贴上来:“这被窝有人躺过吗?怎么一点都不暖?”
“呸!人在福中不知福,这叫『郎君心虽冷,玉体暖更融』。”
“我依稀记得这两句诗似乎是说朱唇不是玉体。”
虞璇玑哼了一声,在被子下说:“今天朱唇休旬假,只有玉体,要不要随你。”
“玉体比朱唇用处大。”李千里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虞璇玑从被子里起身子,发现他闭着眼睛说:“怎么?朱唇不休假了?要工作也可以。”
“夫君,你干么不睁开眼睛说话?”虞璇玑狐疑地说。
“妳见过有人睡觉睁眼睛的吗?好了,赶快去叫朱唇来上工了。”李千里平静地说着有点诡异的话,虞璇玑伸手把他眼皮开:“我睡得好好的,拨我眼皮做什么!”
“你是不是怕睁开眼睛就会害羞说不出来?”
李千里一顿,微一眯眼睛:“说什么?”
“说:我家爱妻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当真是天下第一完美的身体,爱煞我也。”这次换虞璇玑脸不红气不喘了,随后一拍他的胸口:“来!说!”
李千里紧抿着嘴,唇线微微发抖,似乎是试图说话,最后还是放弃,番过身:“我要睡觉了。”
“那只要说:我想跟爱妻七日不出房门。”
李千里倒是非常爽快,还自己加了词说:“我想跟爱妻一起七日不出房门,最好家人通通消失不见,可以在山亭里……”
“哦!你闭眼睛了!”虞璇玑攀在他肩头,看见他果然把眼睛闭上才会说得出闺房私语来:“你闭上眼睛后,脑子里是不是都在想一些奇怪的事?”
“夫妇之道,合乎男女之情,人之所乐,莫乐于此,是为大乐,何足奇也?”李千里背出大乐赋中的句子来,还是闭着眼睛。
“所以我如果把你的眼睛蒙起来,你是不是可以背出大乐赋来?”
“那有何难?”李千里说,听见虞璇玑格格地笑着:“这笑声听起来真像个三流嫖客。”
“能够嫖到大都护也是个了不起的成就。”
“妳玩完从来没给我钱,不算嫖吧?”
“可以赊帐吗?”
也真亏他们不嫌恶心,唇枪舌战外加实战之后,李千里不无哀怨地说:“自从在西京道上分别之后,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吧?”
“差不多快半年了吧? 能够忍到除服,我想你前天晚上就该出手了,还多等了两天,真是辛苦你了。”虞璇玑靠在枕上,像是哄小孩那样摸着他的额头。
李千里好像不是很满意,嘀咕着说:“这些日子过得太安逸,武功倒是荒废了……”
“腰痛吗?”
“揉一下……”李千里默默翻过身,趴在枕上低声说:“年纪大了就是这样啦……”
虞璇玑哈哈大笑,顺手揉揉捏捏拍拍几下:“燕娘子说,你会『裴将军满堂势』啊?”
“会啊,怎么了?”
“什么时候舞一个给官人我看看?”
裴将军满堂势乃是国初的一套剑舞,自明皇帝之后就很少再出现过,虞璇玑也只闻其名,却没想到枕边人还有这套绝技,又听燕娘子说李千里早已不舞,所以才巴结一番之后相问,果然一试成功:“明天不行,明天舞剑铁定出事,后天再说。”
“对对对,明天叫人炖点补品给你吃,养足精神才好舞一回。”虞璇玑连忙附和,却又问:“不过……那裴将军是河东人,他的传人公孙大娘不知所终,公孙的弟子又听说入川了,你从哪里学的?”
“我伯祖的姬妾,袁阿婆。”李千里说。
半晌无话,虞璇玑推了推他:“然后呢?”
“就学了。”
“然后呢?”
“就会了。”
虞璇玑本来捏他一把,转念一想,又轻轻地问:“怎么了?”
“改天再说。”李千里闷闷地说,翻过身躺平:“睡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油灯渐弱,朦胧间,虞璇玑感觉有人把她稍稍挪动,眼睛睁开一条缝,在昏暗的灯光中,看见李千里侧身躺着,却伸手摸着悬在枕前的旧剑。她伸出手,轻轻贴在他背后,感觉他一僵,又将手环过他腰际,然后乾脆移到他枕上去:“你想起什么了?”
“一些小时候的事。”李千里感觉她贴在背后,女子柔软的身躯有一种温柔的包容,他也试着放松身子:“剑舞的事。”
“你说。”
“阿婆教我剑舞前,她说『这不是普通取悦于人的伎乐,你若不能认真学进骨子里,乾脆别学』,我后来才体会出来,阿婆的剑舞、公孙大娘的剑舞、裴将军的剑舞,是上一个时代的灵魂,我学了,但是我不知道有几分像?这套剑舞传到我手上,我却没有传人,再过几年,我可能也舞不动了……”李千里的头一沉,带着几分自责地说:“我在想,我是不是辜负了阿婆?”
虞璇玑没有说话,与李千里生活的时间一长,她感觉他慢慢不像当初认识的那个人,好像有个壳慢慢地龟裂,露出一个苦恼的男孩来。
李千里皱着眉,抬眼望着旧剑,突然眼前一暗,微凉的手盖住他的眼睛,有人在他耳边说:“我相信你对得起任何人。”
虞璇玑蹭了蹭他的脸,因为服丧所以很久没修的胡须长了,不像从前那么扎人,有点粗粗痒痒的,颇助情趣,只是……
“胡子长了,妳找不到嘴了吗?”
“闭嘴,我非把你的猪嘴咬肿了不可!”
李千里发出呼嗤呼嗤的笑声,听起来非常猥琐……不过虞璇玑笑起来其实也高级不到哪里去,只是三更半夜发出呼嗤呼嗤咯咯咯的声音,还是不免令人怀疑这对夫妻的闺房生活就是了。
大约是这个原因,数百年后,有那么一本小说《御史大夫真死相》把这二位的相识过程重新演绎一番,从见了第一面开始就迸发出热情四射的火花。那作者十分高才,移花接木了一曲山坡羊歌颂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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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这小官人有些儿怪样,走到罗帷,忽现了本相。本来是个黉宫里折桂的郎君,改换了章台内司花的主将。师友契,只觉得肉馨香;笔砚交,果然是有笔如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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