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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逆风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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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在她的身上流连好一会儿才抬起来看向她的脸,发固然风情万种,修饰过的眉眼也当得起明艳照人的讲法,唇色更加热烈如火。
徐斯不晓得该如何反应,这一只娇艳蝴蝶欲振翅而飞。
但“蝴蝶”还有忧心,江湖走到徐斯跟前问:“这是前些年的旧款,会不会太过时了?”
徐斯挽起她的手,真心说:“怎么会?”她手指上带着CHANEL的山茶花戒指,一点细节都没有放过。他将她的手挽到自己的臂弯里,想,带到任何场合,她都会让聚光灯照耀过来。
事实上的确如此。
徐斯携江湖齐齐出席在丽思卡尔顿酒店宴会厅的晚宴,引起的瞩目绝对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们一进场便有人窃语:“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老江的女儿气势不减当年。”
也有人知晓些内幕的:“据说把个鞋厂搞得起死回生了,算不算虎父无犬女?”
当然也免不了闲言碎语:“还不是借到好风入青云?徐家的青年才俊春风正得意。”
江湖统统不放入耳内。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是非黑白,羡妒敬贬是这一出出折子戏交际场永不落幕的戏码。上场下场,有时是弹指一挥间的得失。其间冷暖只有自己心中清楚。
江湖的笑容得体,应酬得也得体,完全的宠辱不惊。这便是跟在江旗胜身边浸淫了这么多年的一面,她始终没有堕掉江旗胜千金的名头。徐斯想。
而她的目标明确,由他领着同方墨剑和大领导打了招呼。
方墨剑乍见这样的江湖,似有所感,连说:“老江必以你为骄傲。”讲完方觉在上司面前感慨颇过,又补充道,“但是你爸爸犯了错误,你要引以为戒,好好努力为民族品牌做贡献。”
江湖垂下眼睑,点头。听到这样的话,下意识想反驳想辩解,可是又是明白的,那些确是父亲曾经犯过的错。她不得不为父亲低下这个头。
还是徐斯来解的围:“舅舅的话小辈们都谨记,一定为四化建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头有记者闻风望向这里,他向她使个眼色,她知其意,朝记者点点头,对方得到鼓励,过来想要抢个民营企业年轻创业人和首长的交流心得的采访。
江湖别过方墨剑等,随着记者坐在僻静处答了一通场面话,末了还同记者又邀了个回国后的饭局。
待再次回到场内,却见徐斯正被另一位漂亮小姐截住讲话。江湖想,是不是要煞煞那边的风景呢?可这两日还要倚靠旧同学齐思甜把事情办好。
他们谈性颇浓,徐斯脸上露出好神气,看来话题很得他的心意。江湖干脆往布菲台拿了一份抹茶冰激凌,不巧的是回座的路上也被人截住了。
原来道路就是这么窄,冤家总能碰到头。
张文善用肩膀一挡就阻住了江湖的前路,一张明明清秀的面孔非要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而江湖向来是不会吃这一套。
她皱了眉,这样的场合,这位没有德行的同龄人应该不会放肆到当场乱来。
她是料对了,张文善不过见她光彩照人,又成瞩目焦点,竟然还同徐斯相携入场,心内郁结,想找个话头发泄发泄。这回将江湖拦住,皮笑肉不笑讲道:“我和徐斯老搭子了,老想最近他怎么不同我们耍乐了,原来另寻了乐子。江小姐,站在朋友立场要劝你一句,江湖生涯不太适合女性朋友,你的旧属刘军总说你还是当乖女比较合适,何必胡打海摔抛头露面的,江老板总给你留下保障的吧?”
江湖在踏入今日这样的场合那一刻,就能想到必定会有人做出如张文善一般的判断。那一整个过程,她却也是害怕着真的往这个方向堕落。
这是层尊严上的隐痛,她的骄傲中,必然还是捎带着这份隐痛的,但由张文善这么个专门落井下石拈花惹草的草包来揭,却是伤不了她的分毫。
江湖笑了笑,笑容妩媚,张文善观之竟失神。她满不在乎地说:“据我所知,徐先生一贯忙的很,哪里有乐子?刚才还向主席台那边的大领导做汇报。我倒忘了欢迎张先生加入我们这行制衣做鞋的,但这行里的精乖算计,不比一柄大刀手起刀落的生意这么爽快。刚才领导还再三告诫我,要我们年轻人创业需勤勉谨慎。我们共勉吧!”说完颔首离去,独留面色紫胀的张文善在当场。
但这么一停留,又不见了徐斯,齐思甜倒还在原地同几位领导攀谈。望见了她,持着香槟杯款款走过来。
她今日一身银色中裙,款式大方,态度也大方,倒不如她这般嚣张。
江湖用冰激凌杯同她碰杯:“我已经看到你们到了日本的通告节目,你非常出色,祝你成功。”
齐思甜礼貌地笑:“托福。鞋子我已经收到了,试了试确实舒适,希望芳汀女士会喜欢吧!”
江湖道:“她一定会喜欢,也会喜欢你的表演。”
齐思甜把眉毛一挑,想要说些什么,到底没说出来。江湖已自离去。
她在场内转了一周,碰到不少熟人寒暄,就是没有找见徐斯,心里渐有些不爽快起来,忽看到有人往门外聚去,也好奇趋前。
门口有两位酒店服务生正扶着捂着眼睛的张文善,向前来询问的酒店保安回答着什么,现场有人懂日语,马上就有一个段子流传开了,都说这位副食品集团的张先生在酒店男厕所跌了一跤,眼睛撞在了门框上头。
江湖琢磨,这等酒店的厕所里难道没有递手巾的小童服侍?哪会让客人遭这样的意外?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她随身的手机响了起来,徐斯言简意赅地吩咐:“来车库。”
江湖拎起裙摆,悄悄从边门溜了出去。
这一次来日本,徐斯租了一辆车解决交通便利,还是雷克萨斯,与他先前用过的是同款。江湖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车,才走到车门前,车门就被里头的人打开,她的手被里头的人伸手拽住,那只手的手指上似有乌青,她还没看个清楚,整个人就被拉着顺势坐进车里去。
门关上时,徐斯整个人也趋近过来,对住她的唇狠狠吻下去。他想撬开她的牙关,可她一时突然倔强,不肯就范,他就亲到她的脸颊上,她的脸颊扑了粉,触感并不好,他又移到她的脖颈处亲吻。
这处才细腻柔软,是他想念已久的。他一点一点吻下去,知道她在用手推拒他,但他不会再放开他,就这么一点一点吻到她的胸前,顺着她的心跳,膜拜一般地亲吻。
不轻不重的力道,足够让她的心跳开始紊乱,他的吻会随着她的心跳加重了力道,她怕那样的火热会在她的胸口烙出一个个永不磨灭的印记。她是这么害怕这样的印记,想要往后躲得,但他的双手紧紧扣着她的后背,就像是要箍紧了她,让她永远不能逃离。
江湖叹了口气,将手插入他的发内,终是抱住了他。
徐斯把头抬了起来,让她看清楚他眼中倒映着她,还盛着他明明白白的渴望。
他的唇贴到她的唇上说话:“让我吻你——好吗?”
他那副淡淡烟草气息也停留在她的唇齿之间,是那样的痒。也罢也罢,江湖的牙关松了开来,他的舌头触到了她的小虎牙,于是热情再度喷薄而出,搅动出她的热情。
她勾搂住他的颈,她的胸膛紧紧贴住他的胸膛,一样的狂烈的心跳,没完没了的唇舌交缠,全身的血液仿似腾腾岩浆缓流,把身体一处一处燃过,不知何处才是出口。也许根本不需要出口,只愿全身在欲海滔天里膨胀,这一刻这一秒,就此时间停止,瞬间成为永恒。
也许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也许只是很短的一个间隙,他们以为天地之间只剩下彼此。
江湖喘息时想,怎么最后会这样?怎么会是徐斯?一个吻就让她意乱情迷,几乎快要贪恋他的身体。一激灵,她电光火石般地回想到刚才齐思甜同他的亲昵片段,这刻他还这么如火如荼地同自己接吻。这煞风景的想法让她的热情一个折扣打下来,猛地就把徐斯推开去。
徐斯正在全情投入,不妨她这么大力地一推,一阵错愕,清醒过来先是瞧见她的唇膏花了,似足一只小花猫,指了指她的唇忍俊不禁。
江湖见他笑得如此促狭又开怀,赶忙掏出随身带的化妆镜,瞧见自己不但唇膏花了,雪白胸前更有无数红痕,真有一万分的狼狈,全部拜他所赐。她拿出湿纸巾把嘴上唇膏抹干净,但胸前的红痕是没有办法抹干净的,心头气恼更甚,将湿纸巾甩到他的身上。
徐斯不以为意,伸手拉住她的手。她看清楚他这只手的无名指和中指上头确有乌青。
他说:“我们去买件衣服逛逛夜市?”
江湖没有好气:“这边风景无数,我还有公事缠身,没心相奉陪老板赏风景了。”
徐斯佯装皱眉研判地看她:“你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刚才我不过和齐思甜敲定下季产品广告代言费的事情。”
江湖在肚子里说,此人素行不良,她又不是不知道。
他又说:“还说和我交往压力很大,明明压力很大的那个是我,新账老账三五不时被翻出来。”
江湖叫:“哪有三五不时?”
“这不就开始了?”他人又凑过来,“大小姐,你不会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吧?”
她叹气,伸手摩挲着他的脸,清楚自己真把感情投入给这么一个一开始她坚定认为不可信任的男人。至此投入之后,她又有了满心的苦恼:“我不知道。”
徐斯把额抵到她的额上。
直到这一刻,当这段感情真正开始的时候,她生出来的另一种彷徨和拘谨又让他不知道如何来说情话,他只想紧紧拥抱她。
江湖抓起他有乌青的指节,狠狠捏了一下。他呻吟一声,按住她的手:“干什么?”
她说:“我讨厌你,一开始就讨厌你。”
他反而笑眯眯地问:“什么时候开始讨厌我?说来听听。”
她指控:“从你不给我买麦当劳开始。”
他张大嘴“啊”了长长的一声:“原来那时候你就对我有意思了。”在她想要伸手掴他前,又堵住了她的唇,然后贴着她的唇说:“那时候你有多嚣张,现在还是一样嚣张。”
江湖推他:“我都快见不了人了,你还折腾我!”
徐斯流氓似地扫一眼她的胸脯:“这样的就算折腾啊?”
江湖一口咬到他的下嘴唇。
这时他们隔壁的车打了灯,缓缓驶出停车位,唬得江湖目瞪口呆。不知隔壁车主何时进的车,不知那位车主有没有看到他们刚才那出天雷地火。种种担心让江湖立刻用手掩住面孔。
徐斯只是笑,摸摸她的发,哄她像哄小孩子:“乖,我们去买衣服,然后去吃夜宵,刚才我可什么都没吃。”
徐斯先把车开去银座的Burberry,江湖遮着胸口死也不肯下来,徐斯二话不说脱了自己的西服遮到她身上,连拖带推把她拽进了店内。好在店员很专业,目不斜视,反而江湖做贼似的速速选了衬衫和长裤,又速速换好,连镜子也不照一下就催徐斯付账走人。
店员很贴心地为江湖把吊牌剪了,又把换下的小礼服叠好放进购物袋,双手递给江湖,最后九十度鞠躬送他们出门。
出得店门,徐斯问:“想吃什么?”
江湖看了看手机上头的时间,“都十点了。”她没忘记这些都难不倒徐斯,不过她有更好的主意,“去六本木买包子拿回酒店吃。”
徐斯问:“到你的房间吃?”
江湖闹个大红脸。
“你没订酒店?”
他用可怜巴巴的口气说:“我早上十一点才下飞机,马不停蹄租车办事儿,现在行李还在后备箱。”
江湖冲他脑门挥拳头,对他无可奈何,也知道他心存旖旎念头。然而讨厌的是,她也有旖旎念头,是因为在他乡见到他?还是因为刚才的那个过分激烈的吻?还是因为这段吹了很久的徐徐微风终至酿成了席卷全身的风暴?此时此刻,只看他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她竟马上就有一份难以形容的牵动在心头滋生,浑身过电一般地酥软。
太令人面红耳赤了。江湖偏过头没好意思接腔。
徐斯很自然地自进店内起就拖着江湖的手,现在还是拖着。他很不舍得放开江湖的手,自刚才那激烈一吻至此时此刻,他必须对自己承认,不论之前他经历过多少风月情债,但却从未有尝试过在心灵的顶端呼之欲出的跃动的感觉,瞬息之间可以没顶。
两人手拖手,站在霓虹闪耀、车水马龙的街口,没有讲话,都在理着心头的万千情绪。
“快去拿车。”江湖终于先开口说话。
徐斯才惊醒,去停车点把车开了过来,他不习惯日本的右驾驶位,开了好半天方抵达目的地,结果望着已经闭门谢客的老张馒头店大跌眼镜。
江湖拿出手机按照门口黑板上的号码打过去,有声音温柔的接线小姐接听,江湖用英文提问,对方也能应答,于是江湖点了蟹粉虾仁小笼、虾仁烧卖、酸辣汤、太白醉拉糕、醉鸡、炸猪排,还问有没有啤酒,对方答有朝日也有力波啤酒,江湖选了力波啤酒,约定一个小时以后送货到酒店。
徐斯哭笑不得,“老张馒头店?我还以为到了城隍庙。算你狠,跑日本吃小笼包。”
江湖扮个鬼脸,“我心是中国心,我爱吃中国馒头。”
他们回到酒店里歇息半刻,外卖就送到了,竟然多了一份牛肉粉丝汤。送货员用中文解释:“我们登记江小姐姓名时就猜测是同胞,果然是这样的。他乡遇老乡太让人高兴了,非常感谢惠顾。”
徐斯塞了小费给送货员。
江湖说:“真仔细,知道我们少点一人份的汤。”她接过徐斯递过来的小笼包,使劲地吃。
徐斯瞧她吃得香,非要抢她的小笼包,江湖用手挡住,“去去去,那边有虾仁烧卖。”可他就是同她抢着平分了小笼包,然后又要抢她爱吃的拉糕。幸亏他的手机及时响起来才作罢。
他起身走到窗边去接电话,江湖听到徐斯对那头说:“真够速度的,已经到了伊豆了啊?不,我们不去了……祝你们夫妻玩得开心。”
他收起手机,她正抬起脸,唇角还挂着小笼包的肉汁,眼睛盈盈望着他。
伊旦——天城山——都是往事,他没有代她决定去加入这个旅行。江湖无法不细细体味徐斯的这份体贴,她把小笼包全部推到他面前。
于是这顿夜宵两个人都吃撑了,还剩下最后一碟醉鸡。江湖把盘子推开,捂着肚子,“我实在吃不下了。”
徐斯让江湖先去洗澡,她躺着连脚指头都懒得动一动。他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先拿了衣服洗澡,出来后换了那套他穿过的黑色范思哲睡衣。
江湖已累得眯缝了眼昏昏欲睡,冷不防从眼缝中瞥到他这样熟悉的形象,一个激灵就醒过来,醒过来以后脸颊立时冒上了火辣辣的烫。她像火烧了猴子屁股一样从床上弹起来,抄了衣服钻进了浴室。
徐斯用过的浴室,绝对干净。地砖上、洗浴池内、盥洗盆里、镜子上、马桶上的水渍全部擦干。排风开着,卷筒纸被仔细地卷好了折口,用过的浴巾被整齐地挂在栏杆上,干净的浴巾被体贴地放在了洗浴池一边。
他真够爱干净的,她想,顺手拿起喷淋,上头尚留有水珠,银色的手柄微温,她想到是徐斯才用过的,脸上又如火如荼地烧起来。
把自己清洗了个干净,卸掉妆容后,江湖把镜子上的雾气擦干净,她看着镜子里毫无武装的自己。
双颊酡红得不成样子,不知是热水熏染的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江湖用双掌捂住脸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真变态,怎么就让他跟着登堂入室了?应该让他再去开一间房,不然是要出事情的。”又念及那一份存在心底的旖旎念头,她暗骂自己是在发痴发昏,太不够冷静了。
江湖吹干了头发,用一个冷静的表情走出卫生间,决定好好同徐斯商议商议现在下去再开一间房。可是徐斯已经躺在另一张单人床上睡着了,人微侧着,右手摆在被褥外头,拇指和食指上有老大两块乌青。
她走到他的床前,俯下身唤了两声。他没理她,连睫毛都不曾扇动一下。
他比她要冷静得多。
江湖吁了口气,理不清楚是放心还是有些难为情。她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写字台上吃剩下的一次性碗筷等杂物。徐斯没把这里一并收拾了,看来是真累得睡熟了。
于是江湖把一片狼藉全部清理好,按了服务铃找来客房服务收了垃圾,又推开窗透透气,过半刻关好窗拉好窗帘,摸出随身带的Anna sui的Sui Love往室内喷了一圈,把食物残留的香腻味道全部盖住。
躺在床上时,江湖对着自己笑着摇摇头,之前还暗暗咋舌徐斯有洁癖,自己不也是此道中人。她想着想着,眼皮渐渐沉重,扭灭了灯,拉了被子蒙了头,很快安然进入梦乡。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江湖清楚地在梦乡中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她不愿醒过来。
梦境里是温暖的,有成片的花海,全都是令箭荷花和海棠,在朗日清风下摇曳生辉,斑斓的色彩让她满心舒畅。
她徜徉其间,分花拂叶,看到花海那一头的人,就立定在那边,身披万丈阳光,向她伸开双手。她向那头飞奔过去。
“徐斯。”江湖喊。
有人在她身边说:“我在。”
江湖悠悠地睁开眼睛,床头灯被打开了,晕黄的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隔了床头柜的另一边,徐斯半坐起来,正侧身望着她。
江湖转过身来,也望着他。
徐斯问:“做梦了?”
“嗯。”
“梦到我了?”
“嗯。”
他伸右手在额头做了个童子军礼,“我很荣幸,大小姐。”
江湖又看到了他手指上的乌青。她问:“不是去打架了吧?”见他但笑不语,她扑哧一笑,心内明朗,用调皮口吻讲道,“张文善连架都打不过你,太菜了!他今晚得纠结死。”
一句话把徐斯逗笑了,极其开心。他也想逗她,问:“小屁孩,明天有假期不?”
江湖龇牙,“讨厌,谁是小屁孩?”她想了想,明日全体出差同事均有旅游节目,而她很想就偷这么一个懒,同徐斯在一起,于是就点点头。
“明天奖励你,带你去迪士尼。”
这是个绝好主意,而江湖绝没有想到,她笑呵呵地就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可惜隔了一座床头柜,徐斯遗憾不能就势吻上去。
第二天才微露晨光,徐斯就把江湖推醒。江湖一摸手机,才六点半,怨声载道着直赖床。
徐斯知道江湖偶尔会在一些重要事件上耍个小无赖,没想到她在早起上头也能耍个小无赖。他抱胸说:“要是不起来,咱们就干点别的事儿?”
江湖一下把被子掀到他脑袋上,翻身就下了床,跑进浴室洗漱。
徐斯知道她听懂了,乐呵呵靠在浴室门口,看着她强装不害羞,利利落落风风火火地刷牙,洗脸,化妆,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她是做什么事情都有效率的,但他很想她慢一些,不期然地想,看一辈子也是有意思的。
等到两人洗漱干净吃了早餐整理好行李,都换了休闲服运动鞋,把车开到东京迪士尼乐园门口,正好是园门大开的时刻。
徐斯把车停好,问江湖:“你爸以前带你来过吗?”
“去过美国和香港的。”
“玩了几天?”
“一天啊,他多忙呀!”
“那好,我们玩两天。”
江湖掏出手机看日历,“今天可不是休息日。”
徐斯说:“我给你订了后天的回程机票。”
那她还能说什么呢?这徐斯完全是有备而来的。
等进了园区,江湖再一次确定,徐斯确实是有备而来。他把他们的行李先寄存在乐园旁的迪士尼大使饭店,办理好入住手续。他还在异国他乡请了“黄牛”。专门有人不知用的什么法子打好了好几个项目的“快速通行证”等在园门口,还随手附送两份宣传小画册,一份是中文版公园地图,另一份是中文版的娱乐日程,详细介绍了游览当日所有游行和演出的时间、地点和路线。
虽然有违公平原则,但是太周到了。江湖情不自禁奖励徐斯一个吻。
他们随着人流涌进这快乐之园。
清晨的迪士尼乐园本来是座静默之城,阳光渐渐普照,好像魔法就要解开静默之城的封印,闸门一开,童话欢乐迎面开启,好像进入另一个世界,卡通人物满场飞奔迎客,园内瞬间就热闹非凡起来。
江湖的心情跟着热闹起来,想捉一只“小猪”来合影,可“小猪”为了逃避“大灰狼”跑得飞快,让她追了大半个广场,终于气喘吁吁揪住两只猪耳朵,让徐斯拍了好几张照。
她的精力可真是旺盛,昨晚明明睡得比他晚。但如果不这样精力旺盛,怕是根本走不到这一天。他一路给江湖拍了许多照,她表情俏皮,动作夸张,在他眼里,是只和满广场卡通人可爱得不相上下的娃娃。
江湖在沃特·迪士尼铜像前才终于肯站直了拍照,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她告诉徐斯,“我现在特别尊敬创造出一个王国的神。”
徐斯能够理解她的想法。
有一队旅行团走到他们身边停下来,巧的是都是中国人。团员准备和铜像合影,导游做介绍,“东京迪士尼对日本人意义非凡,一生中一定要去三次——小时候和父母去,谈恋爱就要带着女朋友去,结婚生子以后带着小孩去。”
江湖拖着徐斯往“太空山”跑,他说:“小时候我倒是没被爹妈带来玩一次,第二次来倒像是第三次来似的。”
江湖没听清楚,“什么?”
徐斯当然不会告诉她,只一路小跑跟着她到了“太空山”。他们竟然是第一车玩客,得到工作人员的特别祝福。
只是徐斯实在想不通江湖怎么就对这些危险系数高的游艺器那么感兴趣。好在这室内过山车的设计考虑到大多数游客的承受力,并不十分危险。
坐了过山车的江湖显然意犹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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