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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手打至番外)-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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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说话,这儿难得有人来,先下来吧,要不要我帮忙?”
我虽然还不明情况,但是总是待在这网里总是步行道,听他这样一说,立刻手脚并用的跳了下来,立在洞底张望四下,只见这地底深处竟然平整光滑,四壁修缮整齐,左手边长长的一条通道曲折幽深,不知道向何处,竟像是进了一个地下宫殿。
我迟疑的问他:“这位……这位大叔,你是住在这里的吗?”
“大叔?”他怪叫一声,抱着脸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来,“我看上去这么老了?”
我默。
大叔,你头发都灰了,难道还要我教你哥哥?我刚想到这里,就听他说:“我看你也不大,叫我一声贺大哥就好了,我不介意。”
我当场石化,张口结舌地看着他,想怎么竟有人这么……这么为老不尊,没想到他已经做出更加为老不尊的表示,伸手就来拉我,“走吧走吧,这人难得有客人来,我招待你吃顿好的。”
我立刻拒绝,猛地缩回手,连头带手一起摇,“不要不要,我还要会树洞里去,我在等人。”
他哈哈笑起来,“等人等到树洞里?这上头是这儿的出入口,我正想出去透口气,一拉闸就掉下你来了。”说着将我的手腕又抓紧了些,突然目光一动,“怎么你有这样极寒的体质,胎里带的吗?”说着手指就移到我的脉门上,脸上表情微变,最后点头,“不错,不错,有人替你疏通过寒气郁结之处,否则你定然活不过十六。”
这人出现的地方诡异,
又说话神神叨叨的,古怪到极点,我心里已有些害怕,只想着如何才能从他身边逃开,忽然听他这样说,顿时震惊,害怕都忘记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幼时为了这娘胎里带的毛病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也让父皇不知怒杀了多少宫中御医。后来季风带我出宫,将我交到成为手中才得以医治,但成为医我之前,大费周章地寻找解决之道,又对我的身体调理良久才敢下刀。没想到此人单靠搭脉便能说中一切,又让我怎能不觉惊异。
“如何,被我说中了吧?”他得意的看着我笑。
我愣愣地盯着他,这个人能用全针解穴,能搭脉洞悉我的身体,如此医术神通,他还让我i叫他贺大哥……
我猛的张眼,“你是圣手贺南?”
他原本得意扬扬的笑容僵住了,立刻皱起了眉头,满脸烦恼,“怎么我都住到这儿了还有人认识我,你不会是那些人派来找我的吧?我不去了啊,再也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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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圣手贺南
1
贺南所说的话我完全不能明白,我也不知道莫离要找这人做什么,但既然我已经遇见了他,虽然希望渺茫,虽然成功的机会不大,但我仍是希望,自己能够帮上一点忙,让莫离知道他在哪里,更重要的是,让他知道我在哪里。
我抓住那张大网表示自己不愿离开的决心,又跟他解释,“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过我……我大哥知道你,他很想见你。”
“你叫什么名字?你大哥是干什么的?”他脸上烦恼,嘴里唠叨,但显然对我并没有什么害怕戒备之意,听我开口,立刻反问了一句。
也是,以他的医术,一塔脉便知道我是个武功不济的,根本不值得防备。
我原想报出莫离的名字,话到嘴边又迟疑了,想了想才说,“我叫平安,我大哥……是卖马的。”
“卖马的?”贺南有些无趣,但立刻又追问,“他怎么会知道我?找我干什么?”
我忽然觉得自己在跟一个小孩子讲话,近者想起青风,远者想起我小侄子天恒,前者让我难受,后者让我思念,一时心绪错杂,都忘了要回答他。
贺南像是个几百年没说过话的,难得抓到一个能眼他一问一答的人又怎肯放过?等不到我回答,又伸手过来抓着我再问。
“你说话啊。”
我一惊回神,一边往回抽手一边说话:“我大哥说是为了我,可我也不太清楚。”
“为了你?”贺南两眼一亮,“你身上还有什么疑难杂症吗?”说着手指又移到我的脉门上。
他的眼神坦荡如婴儿,做出这样的动作也是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竟让我的反应慢了半拍,手腕再一次被他抓了个正着。
我怒从心头起,刚想一巴掌拍过去,却听他忽然咦了一声,接着寒光一闪,我拍出的左手指尖刺痛,再看竟是被他用针刺出了血来。
我叫了一声。贺南将我放开,将沾血的针尖放到鼻端嗅了嗅,又用小指尖抹过那滴鲜血放到舌尖,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最后一龇牙。
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流汗了,冷汗。原想踹飞他的脚也软了,他抬头看着我,脸上嬉笑之色收起,双目发亮地道。
“原来是这个东西。”
他语焉不详,但我又怎会不明白,心一寒,双手已经按住了自己的心口。
他盯着我再问:“平安,你体内可是曾被人植入某种异物?”
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有这种事,你会庆城山的功夫,身上却带着只有圣火教祭司才有的东西。”
我身子一僵,“你知道圣火教祭司?”
他当然地点头,“此物原只存于上古奇书之中,后被圣火教第一代祭司所得,自此被该教历代供奉,偶尔也拿出来用,但此物不祥,被种入之人,多半死于非命,也算一种血祭。”
死于非命……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立刻觉得此人不单可怕,更加可恨,不知有多想一脚踹上去。但是我身陷此处,不知机关何在又无法上去,有求于人的时候只好收敛,强压着揍他的冲动说话:“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大哥还在上面等我,我要上去。”
他终于从自言自语中回神,拿正眼看我,表情难得严肃。我看他有突然正常的倾向,立刻满怀期待地望着他,等他开口。
贺南与我对视,然后板起脸,吐出两个字来。
“不行。”
我捋袖子。好吧,有些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两只圆眼睛瞪着我的一举一动,“你想干吗?”
我直白地,“让我上去,否则我揍你。”
他叉腰看我,“你敢,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能够救被身种此物之人,你不要命了?”
我怔住,突有走路踢到宝的感觉,并不惊喜,反觉虚幻。
“你说什么?”
他继续叉腰,表情之嚣张,就差没有仰天长笑三声以证明自己的得意,“你别装了,你那个什么大哥要找我,难道不是为了这事?非祭司之身承载此物,结局非死即残,是谁对你下的手?是谁找上你这个倒霉蛋的?算你命大,找到我了。”
他笑声还未完我就扑上去了,揪住他的衣领子,鼻子几乎要凑到他的鼻尖上,“你会治这个?那还有一个人呢!怎么救?”
纵云快若闪电,我这一下情急,贺南又怎能避开?但我话音刚落,他不及回答,黝黯树洞中突然亮起一团火光,那是一支燃烧的火把,流星般坠落,点亮所经过的每一处,紧接着是一阵劲风扑面,贺南一声惊噫尚未出口,我已经被人后脖领子一把抓了扔将出去,而那阵风已经到了我身前,鞭影翻飞,对着贺南一连攻出十几招,我只觉得眼前缭乱,再一眨眼,身子已经被人接住,而贺南却被逼在角落里,整个人都贴在洞壁上,脖子被长鞭紧紧缠住,两只眼睛睁得铜铃大,全不敢再动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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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接住我的人是桑扎,树洞顶端又垂下几条绳索,有数人攀绳索而下,都是那牧场里的人,跳下地时见到我个个大呼小叫。
桑扎将我放到地上,用汉语说话:“小兄弟,你怎么会掉进这里,我们在草原上找你找得都要疯了。”
最后一个跳下来的是伊丽,上来一把拉住我,激动得两眼泛水花,“平安小弟,可把你找到了!要是因为我们的事儿丢了你,可叫我们怎么对得起莫大哥。”
贺南的脖子被长鞭缠住,这长鞭就是之前伊丽为莫离准备的,虽及不上他用惯的那条内藏金丝索的神物,但也是用牛皮交缠而成,乌沉沉的结实无比,这位圣手先生武功不济,被勒住的时间一长,呼吸困难,脸色发紫,但竟然啰嗦不减,听完桑扎与伊丽的话之后立刻挣扎着龇牙咧嘴地道:“什么小兄弟,她是个姑娘。”
“姑娘?”伊丽叫起来,“他分明是个男孩。”
贺南在这种时候还要答疑,叽里估噜地道:“这种骨骼身型,一眼就看出是女孩子了,她连喉结都没有,你们怎么看人的?”
伊丽回头,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来,直愣愣地盯着我瞧,看得我又想掩胸。
这目光,委实伤自尊……
我避开她的目光,走到莫离身边去。他并未回头看我,只说,“平安,到后头去。”声音比以往更加嘶哑。
我混江湖久了,越来越知道含蓄的意义,虽然有满肚子的话要对他说,但见身边围满了人就咽回去了,抓着他的袖子凑到耳边,压低了声音还要一手盖着嘴。
“这个人有用。”
我与他凑得近,他耳边的头发摩擦过我的嘴唇,我吐出的热气拢在手掌中,唇上烫了,是他耳边的皮肤,突然滚烫,倒让我吃了一惊。
那热度突然远离,是他一转头,瞪着我:“走开!”
我被吓到,但是更让我吓到的是他的脸色。地洞里光线模糊,但他的脸在这样模糊的光线中也是惨白如月。我看清之后便是一惊,脱口问他:“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他反问我,语气却是肯定的。我明白问他问不出任何结果,立刻转移目标抓住旁边一人,“我大哥是不是受伤了?你快说!”
那汉子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蒙语,我几乎又要尖叫起来,幸好伊丽明白我在说什么,在旁边轻轻地道:“莫大哥没有受伤,计划很顺利,那些骑兵都被我们堵在谷里了,只是莫大哥来找你的时候,突然不舒服,不能行动,又不要我们扶,把我们吓坏了,过了一会儿才好。”
我之前坠落时惊恐过度,总以为自己要死了,现在听伊丽这样一说,再看他的惨淡脸色,不用说,一定是因为我的关系。
莫离与我在一起之后,这样的情况越来越频繁,我想到贺南所说的,此物不祥,所种之人大多死于非命这句,不由心惊肉跳,立刻再次伸手去抓他的衣袖,“我没事,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有些不舒服,现在已经好了。”
莫离微哼了一声,“真不能留你单独一刻。”接着便回过头去,不再看我,背对众人道,“场主,可否先带平安上去,我要与此人单独谈谈。”
“你要跟我谈什么?哎,别走啊,平安,我们刚才说的那事儿你还没跟你大哥说呢,平安,平安。”贺南仍在不知死活地唠唠叨叨,就连那些听不懂汉语的蒙人都对他露出怜悯的表情,我略有些无语,想老天果然是公平的,一个人若在某一方面有了过人的天赋,那其他方面,真是令人欷殻В钊遂'啊。
“还是你们先上去吧,我想跟我大哥在一起。”我态度坚决地拒绝伊丽伸过来的手。莫离又回眸看了我一眼。贺南虽然医术通神,但武功稀松平常到极点,心急火燎也不敢乱动,只哀哀叫道:“对对,你得留下,否则我们怎么能……”
这人说话语意不详夹缠不清,我听得怒从心头起,又怕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不由大吼一声:“闭嘴!”
我说迟了,他已经说不出话来,脖子里的长鞭不知何时一紧,他话多吐气快进气少,这时只来得及两手抓住鞭子,两眼猛地白多黑少。
我见莫离面无表情,但周身森森冷气四散,心里叫一声不好,怕他当场绞杀了这个传说中唯一能够解决那两只虫子的人,立刻出手死死拖住他的手臂,“别杀,别杀,是这人救了我。”又赶紧回头清场,催着伊丽他们走,“你们先上去,我有话要单独跟我大哥说。”
莫离瞪我一眼,大概有许多话要问,但再没有让其他人听见的意思,只说:“场主,既然如此,多谢你们助我寻获平安,我们还有些私事要处理,不如就先行别过,你们先上去吧。”
伊丽欲言又止,桑扎左右看看我与莫离,脸上露出些了然的神色来,一把拉住女儿的手道:“好,大恩不言谢,我们先上去,就在山后等着你们。”说完立刻带着那几个人沿绳而上。这些人都是常年在草原上骑马射狼的汉子,身手矫健。伊丽被父亲抓住,挣脱不能,只能跟着上去了,但一路时不时回头望我们,目色切切,隐约露出点哀怨来,也不知是怨我没有告诉她我不是个男人,还是怨莫离对她的热情没有半点回应。
终于地洞里只剩下三个人,我对桑扎的话莫名,“等我们?我们还要跟他们一起走吗?”
“让他们等着,我还用得着他们。”莫离道。
我哦了一声,不知道莫离要用他们干什么,但是那些牧人生性热情,又受了他这样的帮助,在没有回报他之前,多半是不肯离去的。
贺南哀叫:“平安,人都走光了,你大哥还要拿鞭子缠住我到什么时候?我都要没气了。”
我说完那句话之后莫离稍松了一点鞭子,贺南终于能够喘气,但第一口气就用来说话了,他脖子被缠,满脸愁苦,却仍不放弃唠叨,说话时龇牙咧嘴,表情精彩,我顿时失笑,拉拉莫离的衣袖说“他就是贺南。”
莫离冰雪交加的目色中终于露出些讶异之色,仔细看了被他缠得跟一只死兔子似的贺南一眼,冷脸道:“如何证明?”
贺南抖抖袖子,将一直藏在袍袖中的左手露出来,我在微弱的火光中一眼瞥过,并不觉异样,但再仔细看一眼,突然两眼睁大。
这个男人,竟然有六根手指头!
莫离两眼微眯,“圣者六指,肉白骨,活死人。”
贺南这不经夸的居然得意地笑出声来,可惜脖子还被缠着,笑声短促断续,更像是挣扎喘气的声音,又坚持着道:“这小姑娘快死了,我能救她。”
我瞪他,心里呸呸两声,莫离听完这句话之后立刻眼色暗沉,正是风暴来临的前兆。
我怕莫离震怒之下再对他突施辣手,没想到刷的一声微响,那长鞭已经离开贺南的脖子,贺南脖间突然失去绑缚,空气大股涌入,立刻抱着脖子呛咳起来,手指缝里红痕狰狞,果然是差一点就被勒死了。
我同情地看着他,心讲,让你乱说话。
耳边有声音,却是莫离,嘶哑地,“救她,你有什么条件?”
啊?这下轮到我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久久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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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地洞连着长长的通道,贺南带着我们往里走。通道两边也覆盖着毛竹片,一路走过感觉阴湿,贺南说我快死了,我初听时难免震动,但不一会儿便平静下来,反正这些年我时不时被人说要死要死,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只要能够与他在一起,关于自己的生死问题,反倒不太放在心上。
地道幽暗,莫离一起步便将我的手抓住,不知是怕我走失,还是对我的状况百出终于投降,行走间两人衣摆相交,他手掌温暖,我渐觉欢喜,到最后嘴角竟带出笑来,傻乎乎的那种。
贺南是个话痨,但莫离沉默时压迫感强大,那黑森森的鞭子的阴影又多半仍在他头顶盘旋那样,竟让他一路不敢吭气,只是时不时回头看我们,眼里千言万语,看得出来压抑得多辛苦。
通道尽头居然有亮光,接近之后才发现是一条地缝一般的狭窄出口。贺南低头钻了出去,我急着跟上,却被莫离一把拨到身后,只好跟在他身后进去。
等我迈出地道外,整个人便被面前的景象震惊了。
原来那地道连通的是一个地下山谷,四边山壁深深,顶上一线天光明媚,照落谷底,更显此谷深邃无比。
谷底有溪流平地,几乎可以同时入数千人,地上长满了奇异植物,在朦胧光线下颜色妖冶,美不胜收,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动物穿梭其间,各个形状怪异,根本叫不出名字。
“不错吧。”贺南咧嘴笑,“我四十岁前整日的天南地北地游荡,之后偶然发现此处,爱煞此地清净,并有无数珍稀药革动物,便定居在此。这十几年间,也只被人找到过两次。”
我好奇,“除了我们还有别人进来过?是谁?”
贺南面露痛苦之色,“别提了,唉,那次真是九死一生,九死一生哪。”
我白他一眼,心想还不是因为你武功太菜,多花点时间习武多好,绝世武功比什么都好用。
谷内有一小片空地,塔出小小的一间木屋来,贺南带我们小心翼翼地穿过花草往那里走。我见身边一株红花鲜艳欲滴,花蕊嫩黄,美不胜收,御花园里也没见过的美物,忍不住低头想凑近了仔细看一眼,贺南惊叫:“别碰!那是我的美人醉,碰一下起码要睡上十天。”
我还未抬头,身子已经被莫离拖开老远,接着又瞪我一眼,“跟好!”
我叹口气,想起嬷嬷了。
莫离啊莫离,你离我心中绝世高手的形象,真是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木屋里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一床一桌一椅,地上倒是铺着厚厚的地垫与毯子,充满异域风情,贺南说它们是他偶尔上草原溜达时别人送的,我立刻想起桑扎的话。
“你在草原上救过人?”
他立刻露出受侮辱的表情,“当然!医者父母心。”
……是后妈的心吧?
“那这些是他们为了谢谢你才送的吧?”我摸摸身下柔软的羊毛毯,上面颜色鲜艳,图案美丽,边角还绣了一颗小小的红心。
我发现新大陆那样指着它,“看,人家好爱你。”
贺南居然脸红了,一把拖过那条毯子,胡乱折起来塞进角落里,“别胡说,你大哥才好爱你。”
这句话说完,屋子里就冷了,我们俩一起回头,看到莫离闪着寒光的眼睛,“你们在干什么?”
完了,高手生气了,我们俩一起没用地咽了咽口水,转过身去,四只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坐好。
“贺先生,你说平安命不久矣,可否细说。”莫离开口,居然客气了,叫他贺先生。
贺南对莫离很有些忌惮,说话前都要看一眼他收在腰间的黑色长鞭,回答也迅速许多,不像跟我说话时那么夹缠不清。
“她体内被人种了锁魂虫,此虫乃上古奇物,后被圣火教所得,代代由祭司用血肉供奉相传,如果她不是圣火教祭司的话,得此物必定死于非命。”
自遇见丹桂之后,我每次听到祭司这个词便觉敏感,此时更是,不由自主再瞪贺南一眼,很想叫他闭嘴,况且皇兄说了,那是不离不弃,与锁魂虫有什么关系,若不是我知道不能让他们知道此物来历,几乎就要跳起来反驳他了。
莫离却沉默,面沉似水,显然对他所说的话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我见气氛不对,身上忽有些发寒,手指像是自己有意识,慢慢靠近他,最后按在他的覆在地毯上的衣袖边,他的手一动,却没有翻掌推开我,也没有低头看过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贺南见我脸色难看,终于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来,得意扬扬地站起身来,从上往下地看着我说话:“不过既然你们遇见了我,那就没事了,我能救她。”
“怎么救?”莫离沉声。
“自是将锁魂虫从她体内引出来。”
我猛惊,抱住胸口跳起来,“不行,它不是一个的,还有另一个,你把它拿走了,那个人怎么办?”
贺南两条眉毛弯弯拱起,“原来你不但知道它有两条,还知道他们是生死相连的。”
我心里叫一声不好,再看莫离,他果然面色微变,目光如电,直射入贺南的眼中,“此话何解?”
贺南抱肘得意,“不知道了吧?锁魂虫黑白相依,分种两人体内,白虫为主,黑虫为辅,白虫之主若是死了,黑虫必定破宿主之心而出,其人死状奇惨。”
莫离低头,沉默良久,木屋中气氛压抑,隐隐有风雨骤来之势,让聒噪的贺南都打着寒战开始噤声。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他如此沉默,胸口忽然有轻缓的疼痛感,双手动了动,很想抱他一下。
他仿佛有预知能力,在我还未做出任何动作的时候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目光深且长。
然后他开口,说:“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他眼中的光芒复杂难懂,但越是让人看不懂的东西越带来压迫感,我还未思考便本能地退了一步,心里大概醒悟过来,他应该是为了我早知此事却从未对他提过而生气,立刻没用地结巴道:“那个,其实,我也是猜的。”
我一直记得他在山上所说的那句话。
他说:“平安,我最恨被骗。”
“猜得那么准!”贺南那白痴惊叹了一声。我脑血上涌,立刻忘了他是世上唯一能救我的人,一脚就踹了过去。
一阵劲风将我们俩分开,莫离站起来,负手对贺南道:“你说下去。”
贺南已经被吓得跳到屋子角落里,回答不知有多迅速,“古书上曾有记载,黑白双虫相依而生,若入人体,其宿主自然生死相连,若是单独引出白虫,黑虫当依白虫生死而定,总之要紧的是那两条虫,而不是两个人。其实类似的情况还有一些,例如传说中只生长在极寒之地的双生雪貘,虽然体型比较大,但是相依而生的习性是一样的,还有只有在沙漠中才能见到的……”
“闭嘴!”我与莫离的声音同时响起,我摸着鼻子看他,心想我俩难得也心有灵犀了一回。
莫离额角青筋隐现,握着鞭柄的手背也是,压着声音道:“说重点。”
贺南看了一眼鞭子,咽了口口水,点头,“只要锁魂白虫不死,那个身带黑虫之人也不会死的。”
我略定下心来,又忍不住咬牙切齿,“为什么要把两条虫分置两人体内,这是谁想出来的阴招?”
贺南瞥我一眼,“自然是圣火教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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