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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醉月微眠-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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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能了,哎,做人是如此的无奈啊。我也微垂着眼,看着手中的奏折,淡淡道:“虽已认祖归宗,但毕竟不是嫡出,若是破例封为世子,总也得有个说服天下人的理由。”
当然,说服天下人那是说着好听,其实重点是说服灏王府的一干人,以及那些个动不动搬上老祖宗规矩的皇亲及大臣。
“这理你父王又岂会不知?”他抬眼看我,视线逼人。
那是当然的啦,云老头什么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这样一想,问题又来了,云老头明知不和规矩,怎么还上了这样一张欠揍的奏折?啊,细想了几分钟都没想明白,云老头的心思从来都是不可捉摸啊不可捉摸。
“丫头说这奏折朕当如何批复?”
我说皇爷爷,就算您不批复也没人敢说咋滴。不过老实说,世子不世子,倒可以先放段时间,咱也不急,只不过云风现在的官位,好歹也应该让他参与朝政啊。如是一想,我便坦然了,说起话来也有了底气:“月儿只是觉得以哥哥的才能任廷尉正一职,委实屈了点。就算初来修若,这几月的适应,也该是过了试用考察期。屈才,于个人而言是一种遗憾,于国家而言亦是一种浪费。”
有那么一刹那脑海中浮现的是“云风”两字,出口却还是自动换成了“哥哥”,俺现在的身份是言官,真是太不专业,太不专业了,555,自我反省一下。
“有人升,必得有人退,或有人降,又岂是想升就升的。”
老老头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啊,我虽任言官时间不长,但稍留个心眼便发现,修若早朝的那些个官员都是上了年纪有了多年工作经验的,也就是说他们在各自的位置上都呆了不少年头,有些估计还是元老中的元老呢,想挤掉其中的一个,特别是位高一点的,不容易啊。这和当初在龙曜拿下韩某某那一大家子人不一样,老老头执政几十年,修若日益强大,政局上来说从未出过什么大篓子,所以他根本不会为了云风将好好的一池静水拨乱。
“文臣武将,以宰相和大将军官位最高,皇爷爷或许可以考虑一下,设一个监察官?”有时候看中意一个人,要提拔他,不一定要用这种降一升一的方法,咱可以因岗招人,也可是因人设岗的嘛!再说这旮旯,除了现在龙曜的官僚制度改了革之外,其余国家还是老样子。呃,你问我啥叫老样子,就是我在龙曜那会子刚上朝时看到的机构,宰相啦,大将军啦,左右侍郎啦,啥啥啥的,从没说有个什么监督百官的机构或官员,全凭自觉啊。
“监察官?”若有所思的声音,却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哎,在这个传闻满天飞的时候表现自己的政治才能,照理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可为了亲爱的云风哥哥,我就豁出去了。
“所谓的监察官,准确来说,其实是个监察监督机构。最高官员为御史大夫,除协助宰相综理朝政之外,另一职责便是监察百官,不仅可劾奏不法的大臣,还可奉诏收缚或审讯有罪的官吏。而且但凡军国大计,皇上可以和宰相、大将军和御史大夫共同议决,群臣奏事须由御史大夫向上转达,皇上下诏,可先下御史,再达宰相、诸王等,所以御史大夫一职,除了协理朝政监察百官,亦可以牵制宰相。”当初在龙曜,我由于自己是个宰相——虽然是假冒的,所以楞是将这相对科学相对辩证相对合理的御史大夫这一职生生地扼杀在心中,可是如今为了哥哥,就全招供了吧,“御史大夫下属有御史中丞、侍御史等。亦可按实际情况重设下属官员,无非就是朝中与地方的区别,或者掌管职责的具体细分。月儿也是随口胡诌,作不得准,皇爷爷若是有兴趣,只怕心里早已比月儿更清楚明白了。”
“随口胡诌能说得这么头头是道?”他对御史大夫一职不置可否,看着我,那眼里的神色让人觉得好似能被看穿。
我一时也辩不得,讪讪笑道:“皇爷爷过奖了。”
“是个好主意,加上之前的科举六部等改革良策,丫头是如何有这些想法的?而且这些想法可行性强,似都经过了琢磨与试行,执行起来分外的顺利?”他说得又慢又轻,眼神却愈发的犀利起来。
哎,之前问及云相这些事时,我将所有问题都推给了云风,就知道那时候老老头虽然嘴里不说,心里肯定也是不相信的。现在更是不可能将这事推到云风头上了,不然不是变成哥哥想升官上位么?那现在怎么办?说自己想的,扯了点,说听来的,更扯,说哪本书上看到的,扯中之扯!
就在我皱眉苦思如何回答时,老老头又发话了:“看来不是传闻,而是确有其事。”
“皇爷爷……”呃,这话啥意思?难道绕啊绕的,又要绕回到什么风神国皇族后人的传闻上去了?OH MY GOD,难道这传闻还有些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难道外面广为流传的版本不是完整版的?
“此事朕再考虑一下,先往下看奏折吧。”老老头似不愿再多说,直接打发我去了。
我也没法,只得继续往下念奏折。也没啥特别的奏折,关注了一下前方的战报,又是捷报。我想这时候叶苍已经发现不妙了,也不知修若大军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还是传了捷报,而且貌似顺利得不得了,真是没天理。
回了醉月宫,想着是不是出宫去看看云风。想起昨天他跟着云老头进得宫来,又去见了老皇后,只怕今日奏折的事他一早就心里明白,却什么也没跟我说,难道是料到了现在的情况?哎,这个哥哥啊,总是啥也不肯跟我说,好象我就是一个纯粹吃白饭的。可是出宫又要去问老皇后,理由呢?昨天才见过,啥理由都不充分,罢了罢了。
提笔给云风写信,想让王安替我送去。不管云风知不知道,我跟他说一声总没错。云老头突然请旨册封云风为世子,那可不是一句好心或者抽风可以解释说明的,肯定有问题。坐在书桌上摊开纸,正待提笔写字,一旁夭夭却突然“兽性大发”,也不知是对这纸笔砚发生了兴趣还是咋的,一径往书桌上窜,扰得我写不了字。
正跟夭夭“斗智斗勇”的时候,王安来报,说是云老头来了。不速之客啊不速之客,我心里抱怨,却还是放下笔出门迎接。
“父王今日好兴致啊。”我对着迎面而来的人儿微一行礼道。
他也不说话,径直往里走,也没像上回那样,对夭夭别有提防之意,这回看到夭夭倒是坦然的紧。我本想忍着等夭夭将他扑倒再去安抚夭夭,转念一想这里虽是我的寝宫,但说到底还是人家的地盘,也就算了。乖乖地早他一步进屋安抚了夭夭,然后端茶倒水被迫献了回殷勤,就等着他老人家开口了。
“那份奏折,父皇如何说?”和云老头交流的唯一优点——开门见山。
我伸手也替自己倒了杯茶,淡淡道:“还在考虑,暂时搁着。”
“月儿看了,如何认为?”他端起茶杯,似细细端详着茶杯里的茶水,不喝一口。
“若父王此举没有后顾之忧,王府不会闹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月儿自是乐见其成。”我心里不免有些失笑,继续道,“不过父王的奏折倒是让月儿大感意外。是什么原因让父王将世子这么尊贵的身份与头衔交给哥哥,该不会是欣赏哥哥才能这么简单吧?”
说到“尊贵”两字的时候,我的声音直觉地走了音,听来似有讽意。他倒也不恼,依旧盯着茶杯,好象对这杯茶着了迷,声音低沉:“月儿该明白原因的。”
呵,这么看得起我?太高估我了吧,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就一个混吃骗喝盼望过有点小智慧有点小品味猪的生活的小白,哪能洞悉你们这些皇宫长大娃的复杂心理?不过听他一说,静坐下来细想一下最近发生的事,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听王安说,修若大军出征后不久,老老头某一天偶染风寒,大半月过去风寒不见好,反有愈加严重之势,到最后竟然卧病休朝。推算时间,修若大军出发的话,该是收到龙曜天青盟书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在龙曜,该是曦岚离开龙曜之后不多久,或恰是我被小白劫去的那段时间。说起来,我后来有听说寒星去年秋收闹了点天灾,其实不止一点,听说灾情还是满严重的,秋收的收成连该有的一半都达不到。说来寒星也倒霉,一边忙着天灾,一边叶苍与修若大军兵临边境才知大战在即,知大事不妙,慌忙派了使臣到天青龙曜求援,这一来一回时间不短,外加既知这场战事的玄机,天青龙曜大军出征的时间估计就比平常晚一些,行程也慢了些,而这一切,应该都发生在曦岚救我以及我昏迷的那近两月的时间。天青龙曜大军逼近叶苍边境的时候,那时叶苍与修若两路大军其实已经攻克了寒星几个城池,寒星本弱,又逢天灾,面对的又是强大的叶苍与修若,战事并没有悬念。叶苍派兵出征的时候虽也留了个心眼派大军驻守苍齐关,或者叶苍王在知道天青龙曜两国大军意欲侵犯本国边境,谈判谨守苍齐关之余,就算很慎重的意欲调回那出征伐寒星的大军,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也不少。而且叶苍王意欲调兵回朝的那个送旨的敕使已被修若半路拿下,又争取了不少时间。只怕现在在寒星,叶苍与修若的大军已过寒星国境一半,而叶苍与修若,八成也已经撕破脸面了。
忽然想起之前狐狸说的将寒星公主送给修若,以狐狸的狡猾性子,只怕利用了那寒星公主,在叶苍与修若行将结盟破裂之际,巧让叶苍与寒星冲突,互消双方力量,而修若借机借计以保存实力,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叶苍大军搬师回朝无望,寒星亦会兵力大损,白白便宜了修若,加快修若攻打寒星的步伐。哎,越想越有这个可能。
言归正传,以老老头现在的言行与表现,以及众人眼中老老头身体每况愈下实则不然的情况,当初老老头偶感风寒结果病情日日加重估计不是正常的自然现象,很有可能之中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玄机与奥秘?会是什么呢?我是不是可以按最最常见最最狗血的情节推论,会与太子伯伯和云老头有关么?若真如此,那么关于我身份的传言,会不会与眼前的人有关?我一直以为,知道那什么风神国皇族后人的传闻以及我身份的人只有天青王与曦岚,但纵观这一路,结合之前老老头在问及我龙曜以及狐狸时说的话,或许老老头云老头,甚至太子伯伯与狐狸都知道我的身份,包括云风。这样一来,当初狐狸任命云风为宰相、云月替兄出仕、狐狸明知这一切却不揭穿,以及后来我去天青时候云府的态度,狐狸的那一句“撇下云府,独与夜往”便可以理解了,其实早在我来这旮旯之前,有一些事,便已经上演。
而且我一早也怀疑这所谓的皇宫的秘密其实六国皆有,而且每个皇宫知晓的只是其中一部分,比如天青知晓的是本国与望月,或许六国皇宫秘密结合起来才是一个完整的秘密,而关于风神国皇族后人与天下形势相结合的这一传闻会不会是六国皇宫共知及互相连结的一部分?那样的话,云老头请旨云风为世子也好理解一些,若真是得一人得天下,在眼下皇上“病重”的时候,云风的身份得到提升与肯定无疑于他很有利。
而且,大家都知我和云风是同胞孪生,若传闻中的主角换成云风,亦算不得奇怪。这样能进能退,如果我不听话,说不定这传闻就转到云风身上了,可是不管是我,还是云风,于云老头来说都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在眼下这种时候。
当然,所有一切,都不过是我的推测而已,没人会给我明确的答案。
“那么父王现在需要月儿做些什么呢?”说来复杂,但这些想法在我脑海里却只是一刹那的事。
“父皇现在身体如何?”
“月儿非御医,不过依月儿看来,皇爷爷的身体与精神状态还不错。”我也没隐瞒,实话实话,老老头的身体虽然上朝是有点力不能及,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见。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眼神冷冽凌厉,似在琢磨打量我话的可信度。我坦然笑笑,问道:“父王下一步行动有什么需要月儿的地方?”
我知道云老头这样主动找上门来,绝不是为了问我老老头身体现状这么简单。
“月儿有这份心就行了。”他说完起身,也不打声招呼,直接往外走去。我起身送他出宫,想着他的这一句话,毫无疑问,这算是提早打了声招呼,想让我帮忙,却又不相信不把所有计划告诉我,怕只有临来时靠我自己的领悟能力了。不过云老头好象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到时候我若会错了意,会不会死得很惨?
转眼又是两天,却啥事也没发生。第三天的时候,老老头意外召见了云风,召见的时候还把我遣了出去。我在老老头的寝宫外晃荡了好半天,直到两腿发软,云风才从寝宫里出来,旁边跟着陈寿,我还来不及跟云风说些啥,陈寿便行礼道:“皇上在里边等着公主。”
眼神与云风的交会,双胞胎的心电感应完全失灵,汗。我跟着陈寿入内,便见老老头神色疲惫地靠躺在龙床上,微阖着眼,似在沉思。
“皇爷爷?”等了许久,他都不睁眼,不开口,我只得试探着先出声。
“知道朕找他来的原因么?”他依旧阖着眼,声音轻的似在呓语。
他?哥哥云风么?我抬眼看了眼床榻上的老老头,轻问道:“为了御史大夫的事?”
他不说话,轻点了点头。
“皇爷爷同意哥哥担任御史大夫了?”或许不止为了这事,刚才老老头和云风谈了这么久,或许还谈了那份奏折和世子的事。
“不正合丫头之意么?”他倏然睁眼,眼神矍烁。
我低头笑道:“月儿只是提个意见,而皇爷爷权衡之后决定采纳,说明月儿的意见不错。当然,哥哥连升三级自是一件开心的事。”
“过两天便是元宵了。”他眼里的神色莫明。
“元宵?”我轻声重复。这里也有元宵?来到这里近两年,过了两个春节,第一个春节是在若尘的那个小四合院里浑浑噩噩不知不觉地过了个年,这回是在苍齐关赶回修若的路上在马车里过了个年。
“是啊,正月十五元宵节。”
汗,时间倒是一模一样,那么风俗呢,也是闹花灯猜灯谜吃元宵啥的?时间过得真快,忆起以往在家里的所有大节小节,一家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而来到这里,似乎总是忙着来回四处奔波,从未关心过什么节日,亦失却了过节的那份心境。如今临近佳节,却要老老头提起才想起这事,这之中虽有回来时短事多的缘故,很重要的一点却是老老头“病重”,莫说元宵了,我刚回皇宫的时候恰是新年,或许老皇后没吩咐,大家只能干等着,谁也不敢闹腾,又或许老皇后一早就有了特别交待,所以整个皇宫就跟平常一样,丝毫没有逢年过节的热闹气氛。
“皇爷爷,修若元宵有何风俗么?”反正我是初来乍到,呆得时间又短,不知道这些很正常。
他也不疑有他,神色疲倦,又似有些难言的情绪包含在里面,意外地让人觉得有些孤寂与苍凉,声音迟缓如暮鼓道:“元宵是一家团聚吃团圆饭的日子。”
就光一家人吃团圆饭?没有别的节目,比如闹花灯啥的?我还以为一家吃团圆饭是除夕之夜的事,难道在修若,家宴是设在元宵?可是先撇开其他节目其他仪式,撇开一家人吃团圆饭是在元宵还是除夕,老老头现在可是“病重”得卧床不起、闲人近不得身啊,怎么出席团圆饭?他不参加的团圆饭,还算是团圆饭,或者说还会有团圆饭么?怪不得元宵将近,皇宫里静悄悄的,只怕大家都等着老老头的反应呢。
“那今年……”老老头你是参加还是不参加,这团圆饭是办还是不办,好歹吱个声啊。
“丫头觉得呢?”
“皇爷爷龙体抱恙,又逢大军出征,虽是风俗,但其实图的就是个团圆热闹。既如此,不如等皇爷爷龙体康复,再设家宴可好?”一边回答一边心虚,老老头现在的心理我可揣摩不出。
“这次可是丫头回修若认祖归宗以来第一次正式家宴。”
这倒是,认祖归宗、册封公主大典虽然庄严而隆重,该参加的人也统统来了,但毕竟不同于家宴——家宴是这皇宫里看起来最有亲情最像是平常人家的场合。而且云风也已认祖归宗,按理也是有一席位置的。不过老老头这话多少诡异了点,或许皇宫里的人都特别注重这些,可于我来说,不管家宴国宴啥啥宴,没我事情才好呢。
“皇爷爷您太疼月儿了,月儿只求皇爷爷身体尽早康复。”
他的眼睛明明看着我,焦距却又好象越过我,停留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良久之后,方叹息般说道:“元宵家宴照常,朕会尽量参加。朕累了,丫头也退下吧。”
我领命退下,摸着下巴,想着老老头刚才的神色与那番话,这事儿他跟我说干嘛?后宫事务向来由老皇后打理说了算,元宵家宴照常举行,老老头会出席参加,这话他应该告诉他的正牌老婆才是。
元宵家宴
在强大的责任感与使命感的推动下,我先去了中宫跟老皇后说了老老头的意思,回到醉月宫的时候已近傍晚。百无聊赖地喂着夭夭啃大骨头,自己却没有多少胃口。也不知前方的战事如何了,当然,不是指修若,修若叶苍出兵远早于龙曜天青,按时间来推算,就算寒星兵临城下才来求援,从天青和龙曜发兵的时候来看,必也是拖了不少时间的。或者整兵需要时间,或者天青大军越过龙曜边境需商谈妥当,反正理由多的是,我只知道待得天青与龙曜的大军到得苍齐关外的时候,叶苍与修若一路势如破竹,已至寒星近半国境。天灾粮荒又面对两军强敌,寒星的抵抗显得苍白无力许多,全国上下亦是人心惶惶。这段时间哪怕因着叶苍撤军这个问题缓了侵略的步伐,但端看老老头对战事的那份笃定,只怕顺取寒星,并不会是太出人意料的事。我所关心的,其实是叶苍那一边,清林如何了,还有曦岚,苍齐关虽已攻破,但叶苍强冠六国数百年,哪怕此番部分兵力在外,亦不可能轻易让人攻下。
比起战事的成功与否,我更担心的是清林和曦岚他们平安与否。所幸这场战事修若天青龙曜是真正的盟国,所以对于叶苍的战事,修若肯定会派探子仔细打探,如今修若既没有异常的举动,所以叶苍那边应该还算顺利。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想亲自求证一下。
是夜,待得大家都差不多歇息,我将夭夭安抚了半晌,方推开一扇窗户,取出之前清林送我的七彩琉璃镯,轻轻地吹响起来。
在夭夭腾身欲扑的同时,一个黑色身影已出现在了我身前,我喝住夭夭,打发了一早被我遣至外门,如今闻声跑到我房门外有些紧张地问我可是有事的衍儿退下,方示意夜风起身。
“夭夭,他是夜风,是保护我的人,以后看到他,要乖乖的,不可以这么紧张,知道么?”虽然我刚才跟夭夭说了很多遍,呆会有人来了不许闹腾,无奈这是夭夭的一种本能,夜风来了它还是老样子。记忆中,也只有看到曦岚和云风,夭夭才是安安静静的。曦岚是因为那时他身上的护魂,那么云风呢?仅是因为与我太过相像么?
夭夭听话地点了点头,我伸手顺了顺它头上的长金毛,它乖乖地在我脚边趴下。
“夜风,穆将军那边可还顺利?还有天元帅那边的情形如何?”夜风能如此得狐狸信任,在狐狸身边不短的时间,当初挖墙角的时候死狐狸还犹犹豫豫婆婆妈妈的,不仅是因为他武功好,话不多,而且很多时候,夜风做事很自觉,不需要每件事你面面提到,很多时候他会自觉地做好准备,在你开口问的时候,他已能给你答案,而又不会冒然行事。
“穆将军这边攻下苍州,现至兰州,天元帅经泉州、余州,如今已至安州。”他躬身垂首回话,声音平静。果然一早就将这一些我所关心我会关心的事打探了清清楚楚。
“其实最重要的是,他二人没事就行。”我松了口气,从两军行程看叶苍兵力的侧重点,似乎从始至终龙曜这边的正面交锋比较多,或者说龙曜的这条行军路线恰是叶苍的防御路线,所以清林这边会打得比较艰苦。而曦岚这边,从侧走苍州绕道苍州南上,这一路,确有一点点避重就轻的味道。当然,对于战争,其实没有哪一方会敷衍,会不慎重。所以曦岚这一路过去,亦不会简单。
两人一阵沉默,我心里乱哄哄的,又有些七上八下,考虑再三,终于问出了口:“大哥那边怎么样了?”
哎,不中用,不争气啊,死狐狸臭狐狸音信全无,我还这么惦着他干嘛?那厮受得了彼此不联系,我干嘛这么放不下他?
夜风也不说话,只伸手探怀,将一封信递到了我跟前。借着屋内的宫灯,信封上“浅浅吾妻”四字,赫然映入眼帘。我大怒,“啪”一声将信拍到桌子上,然后从梳妆台上翻箱倒柜的找到那颗奇大无比的夜明珠,跑回桌旁将夜明珠压在信封上,凑近细看,果然是狐狸的笔迹,果然有“吾妻”两字。
我伸手抽信,乒乓球大小圆润莹泽的夜明珠骨碌碌向一侧滚去,我眼也不飘一下,分外用力地将信封撕扯破,恰好让“浅浅”与“吾妻”分离,然后掏出里面的信纸,捏住一端,伸手一甩,心里则愤愤不平:臭狐狸你丫不是要大婚了嘛,还吾妻你个头!
“近期多变故,在皇宫切记小心自保。”
就这么两句话完结了,啥甜言蜜语略表相思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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