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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前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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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凤道:“我明白,”他态度也变得很严肃,因为他忽然发现这位潇湘剑客实在是个很诚恳的君子。
魏于云道:“可是我们中竟有责任在身,总不能玩忽职守,紫禁城毕竟也不是可容江湖人来去自如的地方。”
陆小凤道:“这6点我也明白!”
魏子云道:“实不相瞒,我们今天这么样做,为的就是想要陆大侠明白这一点。”
丁敖终于又忍不住冷笑道:“现在陆大侠想必也已看出,要想在紫禁城里随意来去,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陆小凤也不能不承认。城下的刀斧生光,箭已在弦,城上的这四个人十余年前就已名动江湖,若是同时出手,天下绝没有任何人能挡得住他们的联手一击。“
魏子云道:“说来说去,我们只希望陆大侠能答应我们一件事。”
陆小凤道:“请吩咐。”
魏子云道:“我们只希望明天来的人不要太多,最好不要超过八伎!”
陆小凤终于明白他们的意思。他们想必已计算过,以大内的武卫之力,来的若只有八个人,纵然出了事,他们也有力量应付。
但陆小凤却不懂,“为什么这件事要我答应?我并不能替别人作主,更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来。”
魏子云道:“可是我们却希望陆大侠作主!”陆小凤更不懂。
魏子云不等他再问,已解释着道:“除了白云城主和西门吹雪外,其余的六个人,我们希望由陆大侠来负责挑选。”
陆小凤道:“你的意思是说,明天晚上,只有我指定的六个人,才能到这里来?”
魏子云道:“我打I正是这意思。”陆小凤笑了,苦笑。他忽然发现这位潇湘剑客虽然是个诚实君子,却也是条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来人若是由他来挑选,万一出了事,他当然更不能置身事外。
魏子云道:“这里有六条缎带,陆大侠认为谁能来,就给他一条,请他来的时候,系在身上!”
殷羡道:“这种缎带来自波斯,是大内珍藏,在月光下会变色生光,市面上绝难仿造。”
魏于云道:“我们已令人设法通知各地的武林朋友,让他们知道这件事I”
丁双冷冷道:“身上没有系这条缎带的人,无论是谁,只要敢擅人禁城一步,一律格杀勿论!”
魏子云已拿出了一柬缎带,双手捧过来,道:“此物就请陆大侠收下。”陆小凤看着这束闪闪发光的缎带,就像是看着一堆烫手的热山芋一样。他知道自己只要接下这束缎带,就不知道又要有多少麻烦惹上身。
魏子云当然也看得出他的意思,缓缓道:“陆大侠若不肯答应这件事,我们当然也不敢勉强,只不过……”
陆小凤道:“只不过怎么样?”
魏于云道:“只不过我们既有职责在身,为了大内的安全,就只好封闭禁城,请白云城主和西门吹雪易地而战了ao陆小凤道:”那么这责任就由我来负了,别人若要埋怨,也只会埋怨我。“
魏子云淡淡道:“所以我们还是请陆大侠多考虑考虑。”
陆小凤叹了口气,若笑道:“看来我好像并没有很多选择的余地?”
魏子云微笑不语。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喃喃道:“为什么这种能叫人烫掉手的热山芋,总是要抛给我呢?”
老实和尚忽然笑了笑,道:“因为你是陆小凤。”这理由就已足够了。
祟小凤将缎带搭在肩上,馒馒的走下城楼。城下的弓箭刀斧手忽然已走光,走得就像他们出现时一样干净利落。守卫禁城的军卒,当然都是久经训练的战士。
他们的武功虽不高,可是弯硬弓强,刀快斧利,再加上兵法的部署,无论什么样的武林高手遇见他们,都未必有把握能对付得了。何况,大内的护卫中,除了魏于云他们外,也一定还有不少好手。
“除了你选的六个人外,无论谁擅闯禁城,一律格杀勿论Jo陆小凤忽然问道:”和尚相不相信他们的话?“
老实和尚走在他的前面,已回过头:“什么话?”
陆小凤道:“和尚若没有缎带,明天晚上敢不敢入禁城?”
老实和尚笑了笑,道:“和尚虽没有胆子,可是和尚有带二正二,,陆小凤道:”你有带子?在哪里?“
老实和尚道:“在你身上。”
陆小凤也笑了,“我为什么一定要给你一根带子?”
老实和尚“因为我是个和尚,老老实实的和尚。”
陆小凤带着笑点了点头,道:“这理由好像也够好了。”
老实和尚道:“足够。”
陆小凤抽下根缎带,抛在他身上,道:“你最好换套衣裳。”
老实和尚道:“为什么?”
陆小凤道:“这根带子跟你的衣裳颜色不配。”
老实和尚道:“没关系,和尚不考究这些,何况这根带子还会变颜色!陆小凤淡淡道:”我只不过想提醒你,衣裳可以换,带子却换不得的。“
老实和尚又笑了,忽然道:“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瑶,你给了和尚这根带子,和尚也有样东西送给你。
陆小凤道:“什么东西”?老实和尚道:“一句话。”
陆小凤道:“我在听。”
老实和尚看看他,道:“看你印堂发暗,脸色如土,最好赶快找个地方去睡一觉,睡到明天晚上,否则……”
陆小凤道:“否则怎么样?”
老实和尚叹了口气,道:“死人身上就算有五根带子,也人不了禁城的。”
陆小凤道:“这是威胁?还是警告?”
老实和尚道:“这只不过是句老实话和尚说的都是老实话。”
老实和尚先走了,陆小凤忽然发现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也像是个太监一样。
和尚岂非本就跟太监差不多。
可是和尚还能偷偷摸摸的去膘姑娘J太监能有老婆,和尚为什么不能去膘姑娘?陆小凤叹了口气,决定不再事,他还有很多事要想。
木道人、顾青枫、古松居士、李燕北、花满楼、严人英、唐家兄弟、密宗喇嘛、圣母之水峰的神秘剑客,还有七大剑派的高手。
这些人一定都不愿错过明天晚上那一战的。缎带却只有五条,应该怎么分配才对?也许怎么分配都不对。
陆小凤又不禁叹了口气,喃喃道:“要不到缎带的人,倒的确很可能来要我的命,我好像真的应该一觉睡到明天晚上。
第六章 老实和尚
能一觉睡上二十多个时辰的,只有两种人有福气的人,有病的人。陆小凤既没有病,也没有这么好的福气。欧阳情却已昏睡了一天一夜。看到她的脸色,陆小凤更没法子去睡了。
十三姨也显得很忧虑,轻轻道:“从昨天到现在,她只醒过来一次,只说了一句话。”
陆小凤道:“什么话?”
十三姨勉强笑了笑,道:“她问我,你有没有吃她做的酥油泡螺?还要我问你,好不好吃?”
陆小凤的心在收缩。看见那一盘酥油泡螺还摆在桌上,他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个不知好歹的混蛋。
“一定好吃的。他也勉强作出笑脸,”我一定要把它全吃光。“
十三姨道:“这种东西冷了就不酥了,我再去替你炸—炸。”
陆小凤道:“不必,这是她亲手炸的,我就这么样吃。‘’十三姨叹口气,道:”你总算还有点良心。“
陆小凤坐尸来,一口就吃了两个,忽又问道:“李燕北呢。”
十三姨道:“走了。”
陆小凤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知道。十三姨笑得更勉强:☆他的家又不止这一个。‘’陆小凤只有自己用一个酥油泡螺塞住自己的嘴。他忽然发现在十三姨脸上高贵的脂粉下,也不知隐藏着多少泪痕?多少悲哀?一个女人,在一个月里,若有二十九个晚上都要独自度过,这种寂寞实在很难忍受。
可是她忍受了下来,因为她不能不忍受。这就是她的命运,大多数女人都有接受自己命运。在这方面,她们的确比男人强得多。他了解十三姨这种女人,却不了解欧阳情。
“有句话我本不该问的。陆小凤迟疑着道:”可是我又不能不问:“”你可以问:“陆小凤道:”你是欧阳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间中就不会有什么秘密,何况……“
十三姨替他说了下去,“何况我们是女人,女人之间更没有秘密ao陆小凤又勉强笑了笑,道:”所以她的私事,你很可能知道的不少!“
十三姨道:“你究竟想问什么事?”
陆小凤终于鼓足勇气,道:“我听公孙大娘说,她还是个处女,她究竟是不是?”
十三姨想也不想,立刻道:“她是的。”
陆小凤道:“她做的是那种事,怎么会还是个处女?”
十三姨冷笑道:“做那种事的,也有好女人,她不但是个好女人,而且还是很特殊的一个!”
陆小凤只有又用酥油泡螺塞住自己的嘴。现在他当然已看出,十三姨以前一定也是做这种事的。所以她们才是朋友。
像她们这种女人,一向都很少会和“良家妇女”交朋友的。这并不是因为她们看不起别人,而是因为她们生怕被别人看不起。
—碟酥油泡螺,已经被陆小凤吃光了,只要留下一个,他好像就会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十三姨看着他吃完,忽然问道:“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如此关心?她是不是处女,难道跟别人也有什么关系?”
陆小凤点了点头,迟疑着道:“四五个月以前,有一天我在路上遇见了老实和尚,他说他头一天晚上是跟欧阳……‘’这句话他却没有说完。他忽然倒了下去,人事不知。十三姨居然就这么样冷冷的看着他倒下去,脸上居然还露出…丝恶毒的微笑。
陆小凤实在还不了解女人,更不了解十三姨这种女人。
他只不过自己觉得自己很了解而已。
一个男人若是觉得自己很了解女人,无论他是谁,都一定会倒霉的。就连陆小凤也一样。
奇怪的是,有些人好像天生就幸运,就算倒霉,也倒不了多久。陆小凤显然就是这种人。他居然没有死。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非但四肢俱全,五官无恙,而且还躺在一张很舒服,很干净的床上。
屋子里也很干净,充满了菊花和桂子的香气,桌上已燃起了灯,窗外月光如水。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窗前,面对着窗外的秋月,一身白衣如雪。
“西门吹雪!”踏破了铁鞋都找不到的西门吹雪,怎么会忽然在这里出现了?陆小凤跳了起来。他居然还能跳起来,只不过两条腿还有点软软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
“好小子,你是从哪里窜出来的。”陆小凤赤着脚站在地上大叫:这些天来,你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西门吹雪冷冷道:“一个人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该这么样说话的。”
“救命恩人?”陆小凤又在叫,“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若不是我,你的人只怕也跟李燕北一样,被烧成了灰!”
陆小凤失声道:“李燕北已死了?”
西门吹雪道:“他的运气不如你,你好像天生就是个运气特别好的人。”
他终于回过头,凝视着陆小凤。他的脸色还是苍白而冷漠的,声音也还是那么冷,可是他的眼睛里,却已有了种温暖之意。一种只有在久别重逢的朋友眼睛里,才能找到的温暖。
陆小凤也在凝视着他,“最近你的运气看来也不坏。‘’西门吹雪道:”运气真正坏的,好像只有李燕北aU陆小凤道:“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西门吹雪点点头,道:“但我却不知道你是从几时开始,会信任那种女人的!”
陆小凤道:“哪种女人?”他又躺了下去,因为他忽然又觉到胃里很不舒服,“像欧阳情那种女人?”
西门吹雪道:“不是欧阳情。”
陆小凤道:“不是她?是十三姨?”
西门吹雪道:“酥油泡螺虽然是欧阳情做的,但下毒的却是十三姨。”
他看着陆小凤,目中仿佛露出笑意,“这消息是不是可以让你觉得舒服些?”
陆小凤的确已觉得舒服了很多,但却又不禁觉得奇怪:“你是从几时开始了解男女间这种感情的?”西门吹雪没有回答这句话,却又转过身,去看窗外的月色。月色温柔如水。
现在已是九月十四晚上了。
陆小凤沉思着,道:“我一定已睡了很久J”
西门吹雪道:“十三姨是个对迷药很内行的女人,她在那些酥油泡螺里下的药并不重!陆小凤道:”她知道若是重了,我就会发觉。“
西门吹雪道:“她也知道你一定会将那碟酥油泡螺全吃下去。”
陆小凤苦笑。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十三姨了解的当然更'多。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的?”陆小凤又问:“怎么会恰巧去救了我?”
西门吹雪道:“你倒下去的时候,我就在窗外看着。”
陆小凤道:“你就看着我倒下去!”
西门吹雪道:“我并不知道你会倒下去,也不知道那些酥'油泡螺里有毒!陆小凤道:”你本就是去找我的?“
西门吹雪道:“但我却不想让别人看见我,我本想等十三D姨走了后,再进去的,谁知你—‘倒下去,她就拔出了刀。”
陆小凤道:“李燕北也是死在那柄刀下的?”西门吹雪点点头陆小凤道:“你问过她?她说了实话?”
西门吹雪冷冷道:“在我面前,很少有人敢不说实话。”
无论谁都知道,西门吹雪若说要杀人时,绝不会是假话。他的手刚握住剑,十三姨就说了实话。
陆小凤叹息着,苦笑道:“我实在看不出她那样的女人,居然真的能下得了毒手。”
西门吹雪道:“你为什么不问我,她是为什么要下毒手的?”
陆小凤叹道:“我知道她是为什么,我还记得她说过的一句话西门吹雪道:”什么话?“
陆小凤道:“李燕北的女人,并不止她一个,她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这种日子她过不下去,却又没法子逃避,所以只有杀了李燕北。”他苦笑着又道:“她怕我追究李燕北的下落,所以才会对我下毒手。”
西门吹雪道:“你忘了一件事。”
陆小凤道:“什么事?”
西门吹雪道:“一张一百九十五万两的银票。”他冷笑着,又道:“若没有这张银票,她也不会下毒手,她也不敢!”可是—个像她那样的女人,身上若是有了一百九十五万两银子,天下就没有什么地方是她不能去的,也没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了。
“她杀了你后,本就准备带着那张银票走的,她甚至连包袱都已打好。”
陆小凤苦笑道一个人有了一百九十五万两银子后,当然也不必带很大的包袱。“
西门吹雪道:“你为什么不问我,她的下落如何?”
陆小凤道:“我还要问?”遇见了这种人,西门吹雪的剑下是从来也没有活口的。
“你想错了。西门吹雪淡淡道:”我并没有杀她。“
陆小凤吃惊的拾起头,“你没有杀她?为什么?”西门吹雪没有回答,也不必回答陆小凤自己也已知道了答案,“你这个人好像变了……而且变得不少!他凝视着西门吹雪,目中带着笑意,”你是怎么会变的?要改变你这个人并不容易。“
“你也没有变,”西门吹雪冷冷道:“该问的话你不问,却偏偏要问不该问的!”
陆小凤笑了,他不能不承认:“我的确有些事要问你。”
“你最好一件件的问。
“欧阳情呢?”
“就在这里,而且有人陪着。”
“是孙姑娘。”
“不是。”西门吹雪眼睛里又露出那种温暖愉快的表情:“是西门夫人。”
陆小凤喜动颜色,“恭喜,恭喜,恭喜……”他接连说了七八遍恭喜,他实在替西门吹雪高兴,也替孙秀青高兴。朋友们的幸福,永远就像是自己幸福—样。
陆小凤实在是个可爱的人。西门吹雪也不禁笑了。
他很少笑,可是他笑的时候,就像是春风吹过大地。
“你想不到我会成家?”
“我实在想不到,”陆小凤还在笑,“就连做梦也想不到。”
但是他已想到,这一定就是西门吹雪为什么会改变的原因。
西门吹雪微笑道:“你呢?你准备什么时候成家?”陆小凤的笑容立刻笼上了一阵阴影一是薛冰的影子,也是欧阳情的影子。
他立刻改变话题,“你怎么会到那里去找我的?”
“我知道你是李燕北的朋友,也知道他手下有几个亲信的人J”
“他们在你面前也不敢说谎?”
“绝不敢。”
“也不敢泄漏你的行踪?”
“是我去找他们的,”西门吹雪道:“没有人知道我伎在这田”
这正是陆小凤最想问的一件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西门吹雪道:“你为什么不出去看看?”
穿过精雅的花园,前面竟是间糕饼店,四开间的门面,门上雕着极精致的花纹,金宇招睡上写着三个斗大的宇,“合芳斋。”陆小凤看了两眼就回来,回来后还在笑。
“这是家字号很老的糕饼店,用的人却全是我以前的老家人。”西门吹雪面有得意之色,“你有没有想到我会做糕饼店的老板。”
“没有。”
西门吹雪微笑道:“所以你们就算找遍九城,也找不到我的。”
陆小凤承认,“就算打破我的头,我也找不到ao西门吹雪道:”你已知道我为何要这么样做?“
陆小凤笑道:“我知道,所以我不但要喝你的喜酒,还要等吃你的红蛋。”
西门吹雪的笑容中却也有了阴影,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我去找你,只因为我有件事要你替我做,”他为什么要改变话题?难道他不敢想得太远?难道他生怕自己等不到吃红蛋的那一天?陆小凤道:“不管你要我做什么事,都只管说,我欠你的情。”
“我要你明天陪我到紫禁城去。”西门吹雪的双手都已握紧,“我若不幸败了,我要你把我的尸体带回这里来。”
陆小凤笑得已勉强,道:“纵然败了,也并不一定非死不可的。”
西门吹雪道:“战败了,只有死!”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冷酷而骄傲,他可以接受死亡,却不能接受失败!陆小凤迟疑中巨司。
他本不愿在西门吹雪面前说出叶孤城的秘密,叶孤城也是他的朋友。
可是他纵然不说,这事实也不会改变,西门吹雪迟早总会知道。
“你绝不会败,”他终于说了出来。
“为什么?”
“因为叶孤城的伤势很不轻。”
西门吹雪动容道:“但是我听说他昨天还在春华楼重创了唐天容。”
陆小凤叹道:“唐天容不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道:“他受伤是真的?”
陆小凤道:“真的,”西门吹雪脸色变了。听到自己唯一的对手已受重伤,若是换了别人,一定会觉得自己很幸运,—定会很开心。但西门吹雪也不是别人他脸色非但变了,而且变得很惨,“若不是因为我,八月十五我们就已应该交过手,我说不定就已死在他的剑下,可是现在……”
“现在他已非死不可?”西门吹雪点了点头。
陆小凤道:“你不能不杀他。”
西门吹雪黯然道:“我不杀他,他也非死不可。”
陆小凤道:“可是……”
西门吹雪打断了他的话,道:“你也许还不了解我们这种人,我们可以死,却不能败。”
陆小凤终于忍不住长长叹息。他并不是不了解他们,他早已知道他们本是同一种人。一种你也许会不喜欢,却不能不佩服的人。一种已接近“神”的人。
无论是剑法,是棋琴,还是别的艺术,真正能达到绝顶颠峰的,一定是他们这种人。因为艺术这种事,本就是要一个人献出他自己全部生命的。
“可是你现在已变了!”陆小凤道:“我本来总认为你不是人,是一种半疯半痴的神,可是你现在却已有了人性。”
“也许我的确变了,所以叶孤城若没有受伤,我很可能不是他对手。”西门吹雪表情更沉重,“可是现在他却已没有胜我的机会,这实在很不公平。”
陆小凤道:“那么你想……”
西门吹雪道:“我想去找他。”
陆小凤道:“找到他又怎么样?”
西门吹雪冷笑道:“难道你认为我只会杀人?”陆小凤的眼睛亮了。他忽然想起西门吹雪好像也曾被唐门的毒药暗器所伤。可是西门吹雪到现在还活着。
“我带你去。”陆小凤又跳了起来,“这世上若还有一个人能治好叶孤城的伤,这个人6定就是你!”
荒郊,冷月。月已圆。冷清清公民妆照着阴森森的院厂,掸房里已燃起了灯。
“臼云城主会佐在这种地方?”
“他也跟你—佯,不愿别人找到他。”
“你是怎么找到的?”
“这里的和尚俗家姓胜,叫胜通。”
“是他带你来的?”
“我也做过好事,也救过人的。陆小凤微笑道:”你救了—个人后,水远也想不到他会在什么时候报答你,“这虽然并不是救人的最大乐趣,至少也是乐趣之—。
“叶兄,是我。”他开始敲门,“陆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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