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忘情录-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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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短刀，因为那个时候朕已经接近山顶，而在那山尖之上，有一名女子依托着明月正在翩翩起舞，这场面，朕错愕中呆住了。
侍卫见到有人，也放慢了脚步，张口喝道：“你是谁家的姑娘？”那女子没有接口，混不在意的自顾舞蹈。朕慢慢靠近舞者，很普通的装束、说不上美丽的面容、满足而又骄傲的目光，起手抬足时衣袂与秀发一同舞动~~~朕有宫廷舞者无数，在朕的面前，有谁能够表现出真正舞者的傲气？朕从来观舞，都是麻木的在消遣时光，那一夜，朕算是第一次明白了舞蹈的含义，美，美的无以形容。
朕将生死也置之度外，寻了块石头坐下，又低声喝令侍卫噤声，当然，他还听不听朕的话，朕却没有考虑。
女孩子真是大方，旁若无人舒展肢体，或如鹤形、或如鹰飞、一时颦眉、一时笑颜，朕双手托着下巴，神思被勾引去了鹤舞鹰飞的场景，如此安详、如此的超然物外。
蜀山之中最多神鬼传说，有人月夜起舞，搞不懂女孩子的来历，侍卫没敢对朕动手，他站在朕的身旁，朕无心管他，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表情，想来，不会太好看。
朕不想让她停下，只希望可以永无止境的看她跳舞，但是，她还是停了下来，朕由不得轻轻的叹息一声，由真实的梦境进入梦境一般的真实，朕~~~很失落。
“你是皇上么？你身边的人有心杀你，你不知道么？哦，你是知道的，若不然，你也不可能来到这里看到我的舞蹈~~~呵呵，你不赶紧逃命，一直盯着我，我很丑的。”朕永远也忘不了她对朕说的每一句话，不管是第一句还是最后一句，也不管是闲话还是要紧的话，朕~~~就算是死，也要把她刻在心头。”
郑腾飞还小，皇上这番心思，他可以理解的不足一半，他没有经历过彷徨，也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绝望，他体会不到贵为国主的皇上郁闷中出宫，而后在生死之间曾有过的心路历程，他只知道，在绝境中最容易倾泻感情，他却搞不懂这又是因为什么。
皇上的双眼已经潮湿，自认的刻骨铭心的东西，当失去之后，那回忆，能不让人蕴满泪水？
皇上平静一下思绪，接道：“朕回过头，身后的侍卫如木雕石刻一般姿势僵硬，朕点点头，朕是作威作福惯了，侍卫明显没了生命，朕却责怪她应该留下活口，其实说完之后，朕就后悔了，没道理责怪她的。她是好脾气，没有生气，却说“皇上想要伤害更多的人么？我看就算了吧，我听过很多的宫廷秘闻，谁对谁错到底是说不清，有人为保命、有人为上位，人心这东西，搞不懂什么时候就会发生改变，皇上若是一个劲儿的杀戮，什么时候才是终点？”。这道理不需要她来告诉朕，而且她的这话问题也很大，无为而治也是需要条件的，这条件应该是永远也达不到。但是当时，朕却心有感触，这种话，朕从来没有听第二个人说过，尤其是在那样一个明月星辰的山尖，这种话说出来，想要恬静的心，朕对她的话深以为然。
看出朕的同意，她很高兴，便又和朕说些大道理，朕其实已经无心听她的大道理，不过，她那认真的表情，让朕感觉如此的可爱，朕随口应和，她不停口的不亦乐乎，她还真是像极了一个孩子，一个自以为是的大孩子，这样的性情，朕只在一个人的身上见过，那就是安国公主，都是率性又长不大的女孩子。
她自顾说了一会儿话，可能无人对谈，她感觉没趣，就跟朕告辞，朕难得舒展胸怀，怎能放她走？说朕不尊重也好、说朕耍无赖也罢，总之在朕这里，不存在男女之防，朕上前去拉她的手，她大概没有想到朕会如此大胆，明显愣了一下，就她愣的这一下，朕攥住了她的手。
朕不要倾国倾城、朕不要美轮美奂，朕只要真诚、朕只要毫无掩饰的真诚，她，就是朕所需要的一个女人。朕知道她的身份特殊，无影无形之间可以杀人于无知无觉，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但是，就算她是妖、甚至是妖兽，朕当时拿定了主意，一定要让她陪在朕的身旁。朕生而为人，顶天立地，凡在天地间的一切，没有朕的禁忌。
她不笨，她的脸红了，月光下，她红红的脸庞反照了月光，朕的眼花了，她脸庞之上，淡淡的红光氤氲。她不是个强势的女人，她与安国公主到底是不同，她没有接触过权势，或许她从来也没有接触过太多的人，她很紧张，紧张的想要流泪。朕很心疼，但是朕想要让她陪在身旁，也只有一个办法，尘世间最猥琐的办法，朕~~~扑了上去。
一夕梦长，朕得到了她，她却一直在流泪，她的不知所措，是如此的显而易见，朕很想问她为什么不反抗，但是朕很怕，若是朕问出了这句话，她~~~会不会选择离开？朕终于没问，不止没问这件事，所有有关她的事情，朕一概不问，时至今日，朕依然是毫不知情。”
皇上不会再说后面的事情，不需要再说，接下来舞妃就跟着皇上进宫了，郑腾飞对于后面的事情，已经是知道了。
皇上舒了一口气，接道：“娃娃，她的死，是朕心头的一块罪石，它压迫着朕，让朕寝食难安。娃娃，有件事你说对了，把她的魂魄留在宫中，是朕的主意，朕这一生，唯有这一个心爱的女人，转世投胎，也要与她在来世再结连理，不过，前皇后并非是朕下的手，个中原委，朕还没有查出来，曾经出现在前皇后殿中的人影，始终是找不出眉目，而如今朕要你查案，你又说对了，朕虽然精力不济，但是太子的所作所为瞒不过朕，结党营私，若是让太子登基，朝堂上的倾轧将会是史无前例的，国家的动荡势不可免，朕的归去，却不能扔给天下黎民一场灾祸。”
郑腾飞忽然接口：“皇上，草民心中一直有个疑惑，现在刚刚明白过来，刺杀草民的园丁老头，好像是皇上安排的，那么园丁老头的家人出现在胭脂坊~~~皇上，您和四皇子~~~嘿嘿，皇上，您要考验四皇子，却怎么把草民~~~嘿嘿，草民问一句，那园丁老头服下的药丸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三十一章——少不更事
更新时间201274　19：27：54　　字数：2799

　“那药丸是朕让布阵的修士弄出来的，具体的作用~~~娃娃，你已经见识到了。胭脂坊这件事，是朕在考验静宁王，他去找你，是经过了朕的同意的，而他养下的蜀之武者，也早已经上过密折，他是为了自保，朕可以体谅。”皇上不再隐瞒，话语很直接。
郑腾飞苦笑着点点头：“皇上，四皇子的表现，您觉得能满意么？”
皇上皱眉摇着头：“还不行，做事不够严谨，他在第一时间去找你，这本身就是问题，他太沉不住气。江山，朕恐怕不能交给他。不过~~~不把江山给他，朕还有选择么？娃娃，朕跟你说的话已经太多了，这些事不是你可以明白的，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回家去了，把你姐姐也带走，宫廷政变一触即发，能躲的远远的，未尝不是幸福。”
郑腾飞问道：“皇上，胭脂坊中不止有蜀人，其他人的存在，您也知道么？”皇上一愣：“还有什么人？”郑腾飞道：“有些事情草民没有告诉公主，想来皇上是无从得知的，当时草民带着侍卫冲击胭脂坊，先期逃掉的已经有人，那些人速度快的离谱，侍卫们快马加鞭也望尘莫及，以此想来，那些人非修士莫属。而四皇子沉不住气，八成是与此有关，后来草民被一个女子掳去，那女子同样是修士，再后来草民被烧伤，就是那女修士进宫下的手。皇上，人不可貌相，四皇子~~~皇上小看他了。”
皇上闭上了眼，他事前并没有通知要让四皇子配合，皇上并非考验郑腾飞，真正的目标是四皇子，园丁老头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老头的家人就更不用说了，而把老头的家人放进胭脂坊，是秘密进行的，做这件事的人相当可靠，绝对是皇上安插在四皇子身边的一枚相当保险的棋子，可是，这枚棋子居然也搞不来真正有用的消息，那么，是四皇子做事极其稳妥？还是那棋子出了问题？这就需要皇上认真的考虑考虑。
“皇上，四皇子有几句话说的挺好，草民转述一下。”郑腾飞借着皇上沉思的工夫，将四皇子的治国方略说了出来。
皇上的思路被打断，听罢，摇头道：“这些东西算不得什么，朕的每个孩子都可以说个头头是道。娃娃，你热心于让四皇子继位，你是有私心的，你和他讲了什么条件朕不管，这件事，你不用再说了，朕心中有数，你~~~娃娃，你很不简单，女修士居然烧不死你，朕又看走了眼。”顿一下，接道：“娃娃，舞妃的事情你可以继续查下去，不过，宫中已经失去了查案的条件，前皇后殿中的人影，估计早已经离开了京城，朕唯一知道的，那是个男子，而前皇后离世的太仓促，朕得不到进一步的线索~~~娃娃，当初朕一时心动召你破案，或许~~~这件事是朕这一生数一数二的正确决定。娃娃，朕无法给你什么，朕的性命不会太久，朕死后，一切的凭证信物都是会作废的，所以，娃娃，你会不会继续查案，全都在你的心里。”
郑腾飞很聪明，前后结合着想了一下，皇上不中意太子，太子继位的机会小之又小，皇上又曾言除了四皇子，无人可以传位，现在又说了让自己继续查案，各种苗头都说明，皇上一定是会把皇位交到四皇子手上，只不过皇上为求稳妥，不肯明说。这就算郑腾飞达到了这一趟的目的，当然，并不是他说服的皇上，而是皇上早已经拿定了主意的。
郑腾飞跪安告退，没什么可纠缠的了。但是当他到了门边，皇上却又招手让他返回，皇上盯着郑腾飞，喃喃一般说道：“朕暗中已经作出了安排，继承皇位的人，会逐步掌握实权~~~娃娃，朕有一个布置，现今的皇后是太子的生母，想要~~~就必须扳倒皇后，这不需要你操心，娃娃，朕只问你，你觉得安国公主如何？”郑腾飞知道政权的更迭一定会流血，皇上将园丁老头行刺的事情安排在桃园，苗头是对准了皇后的，这一点郑腾飞先前已经提过，皇上会不会据此做些文章，这个管不了，只是现在皇上提起安国公主，他是什么意思？
“皇上，安国公主很好，正像是皇上说过的，没有心机，活泼洒脱。”郑腾飞明白皇上要对皇后下手，他也知道安国公主的生母同样是皇后，可是在他的想法之中，无知的安国公主似乎不应该被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皇上对安国公主的宠爱，人尽皆知，他难道没有办法保住安国公主么？
“朕如果把安国公主下嫁给你，你能够承担责任么？你或许会受些皮肉之苦，不过朕可以保证，绝不会伤害你的性命。”皇上的话语很沉，没有就此住口，郑腾飞还太嫩，有必要为他解释：“娃娃，不要以为远走高飞是保命的唯一方法，很多时候，造成伤害才是最稳妥的方法，凭你的聪明，朕的心意瞒不过你，可是你少不更事，天下的大事，你是搞不明白的，皇权更迭，受到牵扯的人多半没有好下场，皇后的倒台，她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要因此而遭到连累，有句话说得好，树倒猢狲散，皇后一旦~~~太子当然是被波及的第一个目标，其他人~~~安国公主也不能独善其身，不过有了你就不一样，一个人的罪过，朕有办法分担到你们两个人的身上，死罪，可以破解成牢狱之灾，挨打受罚免不了，性命却无忧。多说一句，你的家人也会陷在其中，但是~~~都没有性命之忧。”
公主的眼泪此时干了没有？不久前公主的探访，那双泪眼此时还在郑腾飞的眼前晃动，眼中的关切，如此的情真意切~~~时间再向前推一点，同乘共骑的惬意，翻来滚去的危机，两个人的感情已是在不知不觉之中滋生出来，让郑腾飞为安国公主受些皮肉之苦，郑腾飞不会推辞，但是，当事情关系到父母家人~~~父亲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忽然之间一群官兵涌进府邸，那种惶恐与焦急，老父亲郑志学是不是可以承受？若是因此有个三长两短，这罪责，用生命够不够抵偿？
“皇上，草民不能将麻烦送给父母，如果皇上可以将麻烦控制在草民这里，草民愿意为公主分担。”皇上说过了公主是死罪，郑腾飞同样不能眼睁睁看着公主走向灭亡，所以退而求其次，巴望着可以两全其美。
“娃娃，你知道朕即将失去的是什么么？朕的十八个儿子，在这场浩劫之中最起码半数无法苟活，娃娃，你告诉朕，朕的心，是铁石做的么？朕又是为了什么要牺牲自己的儿子？朕难道比老虎还要凶残么？娃娃，朕真的不想去理睬夺位的争夺，朕死后，由着他们去争斗，朕眼不见为净，难道不是强于一次次的痛苦？朕若是如你一般的退缩，那么天下，又有谁来摆正？朕说过，会保住你父母的性命，朕既然说的出口，就一定可以做的到，对于此，你不用担心。”皇上有点激动，说出的话失去了分寸，这也怪不到他，虎毒不食子，对于后代的痛爱，是皇上仅剩下的家庭的概念，临到老，这一点概念也要亲手毁掉，换成谁，谁能心如止水？
郑腾飞心里很乱，皇上一方面要尽可能的保全后代，另一方面又要保证朝廷的平稳，也就是说皇上一方面是个凡人，另一方面却又要超越凡人，这种事情，几乎是无法做到的，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逃避是最好也是最终的选择。
郑腾飞还能说什么？这样的一个皇帝，有没有一点的理由可以选择不信任？“皇上，希望您说到做到，草民~~~愿意与安国公主订立婚约。”
郑腾飞这句话说出口，等待他的，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命运呢？当他把自己放置在皇权争夺的风口浪尖，皇上的承诺，真的可以如此脑热的信任么？即将混乱的局面，皇上凭着一己之力，可以控制得住么？与此相关的所有人，真的是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么？谁知道呢~~~


第三十二章——亦喜亦忧
更新时间201275　19：47：30　　字数：2642

　从安和殿出来，郑腾飞的精神有些恍惚，皇上给的评语不错，他如今少不更事，让他利用聪明才智破个案子还行，碰上真正的大事，他阅历不够。
郑腾飞夜雨之中慢慢走回梅香院，肚子的疼痛浑然忘却，精神的怅然让心中不爽。进到屋中，换了睡衣，躺在床上，宫女都退出了，油灯也吹熄，屋子里暗乎乎的不见外物，唯有屋外的雨声，哗哗啦啦、滴滴嗒嗒好似是打在心头。
还是赶紧的返回汴州去，与安国公主订立婚约，这宫中就不方便继续住下去，姐姐大概是明天早上会回来，好像也没什么东西需要收拾~~~郑腾飞忽而叹了一口气，京城之行，他被迫长大了。
想好了行程，郑腾飞慢慢的入梦，这一觉睡醒，郑嘉宝已经坐在椅子上。
“姐姐来了，咱们回去吧。”前因后果都不用说了。
郑嘉宝点点头：“我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你呢，伤势怎么样？能不能赶路？”郑腾飞起床，胡乱的收拾一下，打个包裹，斜挎在肩头，哈哈一笑：“伤势不重，没什么问题。”一顿，问道：“姐姐，你拿到银子没有？”郑嘉宝撇了弟弟一眼：“拿到了，五万两，你别跟我要，我收着，回去还要交给父亲。”郑腾飞心里有点苦，多出了四万两，皇上还真够大方，脸上却是笑容：“拿到就好，走了。”
出得宫门，早先陪伴郑嘉宝进京的郑府护从与丫鬟都已经先期返回汴州，此时等在宫门外的是朝廷安排的车马，没有随从，只一个驾车的车把式。姐弟二人上车，郑腾飞伸个懒腰：“姐姐，夜里没睡好，我再睡一会儿，有什么事情就叫我。”郑嘉宝应了，由着弟弟睡觉。
不知多久，郑嘉宝拍醒郑腾飞，附耳低声：“腾飞，我觉得道路不对，你去问问。”郑腾飞一激灵，打开车帘，应该还是官道，仍在下雨，辨不出方向。郑腾飞退回去，轻声问姐姐：“怎么不对了？”郑嘉宝道：“刚才经过一个驿站，我对那个驿站没有印象，同样是官道~~~”不用再听了，郑腾飞掀开车帘，问一身蓑衣的车把式：“老兄，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车把式呵呵一笑：“大人说什么话？当然是汴州。哈哈，大人是不是觉得道路不对，是这样的，听人说另一条道路被雨水给埋了，有些地方走不通，咱们走这边，远是远了一点，路上却不用停留。”郑腾飞喝道：“谁让你自作主张？你问过谁了？给我回去，走另一条道路。”
车把式勒住马，回头陪笑道：“大人，那边的道路真的走不成，你要回去，咱就回去，不过~~~”郑腾飞打断道：“你回去就行了，别的不用说，路上若有耽搁，不关你的事。”车把式点头，又说道：“咱们走小路插到那条路上就是了。”郑腾飞哼一声：“走什么小路，给我原路返回，我不着急回去。”
车把式只能是答应，调转马车，走上回路。
安国公主早晨醒来，梳洗打扮一番，心中挂着郑腾飞，却先要去给母后请安，寥寥几句话，公主从素心苑出来，引了丫鬟向梅香院去，到得梅香院，一把大锁锁住院门，公主一皱眉，径向怀泽殿去。
今日皇上退朝较晚，此时还没有来到怀泽殿，公主便在怀泽殿中收拾着几案上的奏折，她倒也收拾过几次奏折，不过从来也没有看过任何一篇奏折的内容，只今日摊开放在几案上的一篇奏折，公主想要不看也做不到，更何况那奏折开篇第一句话就提到了郑腾飞，这让公主抵挡不住诱惑，站在几案前，慢慢的看了起来。
奏折上的内容是针对郑腾飞年少为官的，其实朝廷里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皇上做出的决定，明知道无可更改，但是大臣们不说不做，显见的不作为，这篇奏折也是如此，激昂慷慨的陈词，不过是走个过场，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至于后续如何，管不着了。
公主不笨，朝廷上的规则她也可以明白一二，看罢一笑置之，不以为意。便此时皇上回来了，这皇上勤于政务，早朝相当的早，此时回来，已经算是退朝较晚的了。
请安见礼，皇上坐在几案后面，公主在皇上面前随便惯了，径直问道：“父皇，郑大人回家去了么？”皇上翻看着奏折，点点头：“昨天晚上他来见朕，陪朕说了一会儿话，交了官职，此时已经在路上了。丫头，你的差事也做完了，以后不用再冒险，朕可不希望乖女儿出了什么意外。”安国公主吐着舌头一笑：“父皇，郑大人的姐姐呢？女儿找她玩去。”皇上慈爱的望着安国公主：“朕放他们姐弟俩个一同回家去了，你找不到她的。”皇上说到此处，放下手中奏折，含笑道：“说件正事，昨日夜间腾飞向朕求亲，说是看上了一位公主，朕合计着这小子已经在朕这里得了不少便宜，哦，朕赐了他五万两纹银，别的~~~朕的女儿，岂能让他带走？所以~~~”安国公主听闻郑腾飞求亲，脸庞已自红了，羞意蕴满了双眼，但听到皇上后一句话，公主那羞意变作了失望，她没说什么，身为公主，婚姻之事从来都是国家大事，这是不能自己做主的。
皇上笑盈盈望着安国公主：“女儿，你好像有点失望，怎么，你看上那小子了么？”公主一笑，似乎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父皇不要取笑女儿了，女儿大了，也懂事了，女儿只想陪在父皇的身边，女儿怎么会看上别人呢？”皇上点点头：“好，乖，这两天很多奏折是针对腾飞的，朕不能继续让他留在宫里，这是朕让他回家的主要原因。嘿嘿，朕昨夜念着腾飞聪明伶俐，算是可造之材，原答应他问一问公主的意思，现在看来，他是彻底没戏了。”
皇上这大喘气，弄得安国公主措手不及，拒绝的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还怎么再收回来？安国公主咬咬嘴唇，带着埋怨望一眼皇上，开口道：“父皇，大臣们很多时候是敷衍了事，郑大人年纪小，做官是不大合适的，大臣们对此有点声音，是职责所在、不说不行，不过~~~若说他们真心想要让皇上罢免郑大人，估计是作不得数的。女儿觉得，郑大人查案还行，年纪小正好可以在宫中行走，确实是父皇所选的最佳人选，父皇不如把他再召回来，如果半途而废的话，总是不大好的。”
公主是在绕弯子，如果可以把郑腾飞弄回来，不怕今后没有机会。皇上当然明白女儿的心思，哈哈大笑：“乖女儿，不枉了父皇疼爱你一场，告诉你，朕昨夜已经答应了腾飞的求亲，今日故意要试你一下，如果你不满意，朕就取了那小子的人头，免得朕落一个言而无信的坏名声，现在看来，朕的公主还是挺满意的，好了，朕马上下诏，他老郑家这就算是一步登天了。”
安国公主呀了一声，抬起小拳头，试了几下没敢打在皇上的肩头，用力甩下拳头，抱怨道：“坏爸爸，专门耍弄女儿，不理你了。”说着话急退，小跑着蹿出了怀泽殿，殿中皇上哈哈的笑声一直在响。
公主红着脸走下台阶，心中却是喜悦，不知怎么的想到应该跪安，便又折回，不敢进殿，在大门一侧探头向里面看，也不敢耽搁，挥一下手：“父皇，女儿晚上再向父皇请安。”说罢转身就跑。
只是，这一次公主却钉在了台阶上，父皇哈哈的笑声、满脸的笑容，他，为什么两行泪水~~~公主忽而热泪盈眶，一眨眼，泪水忽的就涌了出来~~~


第三十三章——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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