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重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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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前方的萧子涵看到战阵，兴奋不已，嘴唇里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呼哨，就这么从腰畔拔出长剑，向着下方的那个武功最高的劲装男子扑了下去。

身后的独孤灭天气急，连忙拔出长剑为萧子涵护阵，自己准备好的必杀一击也用不上了，这个冲动的小弟啊，自己说过他多少回要冷静点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成大器……

萧子涵脚尖轻轻地在屋檐上一点，整个人轻飘飘地升起三丈后，一缕剑光闪过，萧子涵的精气神已然完全集中到自己的这把剑上，进入了那人剑合一的极高境界，一招“流星追月”，夹杂着一道尖锐的风啸向着劲装男子头顶处刺了下去。而此时，那个劲装男子的厚背大砍刀，还嵌在一个杀手的胸膛中呢，他根本来不及抽刀或者躲闪来应付萧子涵的攻击。

瞬息间萧子涵的长剑剑尖，已然来到了劲装男子的眉心处，萧子涵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他这一招看起来很是仓促，实际上，他早已将劲装男子的几十个动作及他的动作可能造成的后果都算在了其中，才发现了这么一个极大的空洞，这必定是一记完美无缺的杀着。

毫厘无差的，所有人都以为劲装男子必死无疑了，远处已经有一些杀手在兴奋地大声呼喊“好！”了。

可是，就在那一瞬间，劲装男子的眼中，突兀地闪过了一丝凌厉的精光。

“妈的，给我开！”劲装男子一声狂嘶，他的体内，苦修了数十年而又一直凝攒着的内家罡气如锋锐的利剑一样，发出“飕飕”的破空之声，向着四周攒射开来，他周围突然爆发出一道可怕的罡气，在他三丈方圆内形成了一个杀戮的旋转飓风。

烟雨楼的杀手们闷哼一声，整个人被那宛若刀剑的内家罡气透体而过，好像一个个刺猬一样，鲜血四溢，再被罡气轰中，立刻像个千疮百孔的破布袋似的向外横飞起来，砸倒了身后的一大片杀手。

劲装男子厚背大砍刀上挂着的尸体，也被这凌厉的一击轰成了粉碎。萧子涵那凌厉无匹的剑势被这刚猛无俦的罡气一阻挡下，立刻慢了一点点，但，这却是可以要他命的一点点……

劲装男子好整以暇地望着萧子涵狰狞一笑，一声低沉的嘶吼从他嗓门里压出：“开山！”

“铮！”一缕清脆的刀鸣响彻天地，刀光闪处，在独孤灭天惊恐的眼神中，劲装男子那明晃晃的厚背大砍刀，由下向上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对准了萧子涵那还在微笑的脸庞。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劲装男子，早已将萧子涵的攻击的速度与方位在心里默默地计算好了，那一缕破绽更是他特意露出来的。

这一刀后发先至，已经准确地对准了萧子涵的唯一空门，刀意凝重，重剑无锋的刀意，更是隐隐然克制住了萧子涵那一往无前的刚猛，让萧子涵更是处于劣势。

眼看萧子涵那大好头颅，就要被这宛若鬼神劈出来的完美一刀劈成血淋淋的两半。很是突兀的，一柄三尺青锋鬼魅一样地出现，刃锋以一个精确的角度，反射着那火辣辣的太阳光，将一缕被反射的阳光照射在劲装男子那睁大的铜锣般的牛眼处。

“哎呀！”劲装男子只觉眼前突然间明晃晃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出于人类本能的护体反应，他仓促地收刀，刀锋破空，舞成了一道道防护自己的刀网。

一丝锋利的寒芒幽幽地在剑锋处闪现，独孤灭天看准了那仓促间布起来的刀网那老大的缝隙，青钢剑夹杂着凝稳的真元无声无息地划下，一剑将劲装男子的手臂从肩部齐齐削断。

“哐当”一声，劲装男子只觉得手上一轻，手中的厚背大砍刀连着断臂一起掉在了地上。

“噗！”萧子涵的长剑刚好刺到，仿佛铁丝穿豆腐一样，长剑轻而易举地刺穿了劲装男子的头颅，劲装男子一声闷哼，带着满脸惊惧，不解与不服的神情颓然地倒了下去。

萧子涵轻飘飘地落到地上，想起刚才那九死一生的场面，任凭他再怎么大大咧咧，也不由得心有余悸，右脚扬起，狠狠地一脚踢在了劲装男子的尸体上：“妈的，这小子还会耍奸计，大哥，幸好有你……”

右手一挥将长剑回鞘，独孤灭天苦笑地看着子涵那孩子一样稚气的举动，要不是刚才自己看到劲装男子挥刀的速度突然变慢，而且劲装男子周围的气劲收敛，很显然是在储力发招而自己急忙赶到救援的话，眼下倒在血泊中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兄弟了。

劲装男子一死，剩下的几个人失去了指挥，顿时章法都乱了，不一会儿就已尽数死在杀手们的乱剑之下。

匆匆赶到的阿三掀起其中一个来袭的敌人的面纱看了看，见是一个从来没有在江湖中露过脸的陌生面孔，阿三右手一挥：“哈哈，无名小卒，不值一提，兄弟们，把他们扔出外面的河里去。”

独孤灭天闻言一愣，随即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这些人组织有素，那个劲装男子，纯粹以武力来论的话，自己和萧子涵正面和他对抗还不是他十招之敌。

他们显然不是一些不长眼到这里来打秋风的盗贼，九成都是烟雨楼的对手的手下，被派来侦查烟雨楼的内部布局的，细细观察他们的话，少不得可以从他们身上得到一些对手的信息。

这个阿三，除了懂得阿谀奉承，拍金老大马屁之外一无是处，十足一个大草包。独孤灭天真是不明白，那个向来精明无比的金老大，为什么会如此信任这个阿三，可能，连一条狗都可能比他聪明吧……

阿三看到独孤灭天和萧子涵都站在哪里，好像丝毫没有听到他说话，独孤灭天的眼神中还满是讥讽的意味，不由得勃然大怒：“喂，就是你们两个，听到了没？快点过来，把尸体还有血迹等清理干净。”

独孤灭天理都懒得理这个没脑筋的大草包，拉住了满脸激愤就要反唇相讥的萧子涵，回身快速离开了。

第十四章　谢峰

今天，就是接到任务的第十五天，目标，是安宁县的巡捕头谢锋。

独孤灭天坐在客栈内，借着昏暗的油灯细细审视着手中的羊皮卷，仔细思考自己计划的每一个最为细微的部分，以及可能发生的所有事情，在这些情况下，自己应该怎么应变。

羊皮卷上密密麻麻地记满了谢锋的全部资料，这十四天来，独孤灭天一直易容潜伏在谢锋身边，仔细地研究着谢锋的一举一动，不仅仅他的武学家数，性格如何，武功有什么弱点，独孤灭天甚至连他什么时候上厕所，什么时候吃饭等都已经了解得详详细细了。

此刻的他，已然制定好了一个完美无缺的暗杀计划。

从独孤灭天所得知的资料来看，这个谢锋是一条老狐狸，一条精打细算，从来都不肯吃半点亏的老狐狸。

一般这种老狐狸都很怕死，这条老狐狸也不例外，无论在什么时候，他的身边最少都有十个全身甲胄的卫兵在保卫着他的安全。

但是，再精明的人也会有松懈的时候，独孤灭天再次看了一下自己记下来的谢锋十四天的每一个行动，对比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计划没有丝毫差错，完美无缺，在独孤灭天的眼中，这个谢锋，他死定了，甚至可以说，他现在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可是，独孤灭天眼里没有丝毫杀戮的快感与刺激，有的只是深深的悲哀。

十五天前，他不仅仅不认识谢锋这个人，甚至连谢锋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过，现在，却要无情地将他的性命夺走。

独孤灭天也是人，他不想杀人，一点也不想，可是他不能不杀，金老大的话，就是命令，没有人敢违抗。

独孤灭天也是人，所以，他也不能。

第二天，清晨……

并不是所有人都名副其实，就像谢锋一样，他从来都知道把自己的锋芒收得很好。

因为他知道，一个人锋芒毕露的话，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从而遭受到各方面不满的打击，可是，现在，却有点例外。

因为，今天是他每天必行一次的巡查时间，就像常人每天都要吃饭一样，谢锋有一个每天起来都要巡查一下自己的地盘的习惯，用来收集信息，以应付各种突发事件的发生。

早起的鸟儿有虫知，这句话就算不是真理，也必定是至理名言，最起码，谢锋是如此觉得。

他已经两次在早上发现某些江湖大盗未曾掩饰好的蛛丝马迹，就是这两次的功劳，已经足以让他得到了巡捕头这个肥差。

回过头，望了一下紧紧跟在他身后，满脸精干的三十六名手下，谢锋终究还是没能掩盖住他眼角的那一丝得意。

他知道后边三十六个人当中，最起码有三十名在心里诅咒着他的祖宗十八代，再老实敬业的人，如果每天早上早早就被头儿从温暖的被窝中拉出来去干活，而且还没有丁点功劳，没有一毫的薪水领的话，肯定都会有满腹怨言的。

但他们诅咒归诅咒，但对自己的命令却不敢有丝毫的违抗，能够让别人怨恨自己却依然要像灰孙子般巴结自己，谢锋觉得自己真的很有本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快。

自从他来到这个小城里后，小城里的治安立刻好了很多，不用说那些汪洋大盗，就连那些昼伏夜出的小毛贼与街上的小混混，都看不见几个了。

百姓们虽然不满这个巡捕头，因为他老是在清晨张扬跋扈地巡视大街，打扰了他们的熟睡，却也对这个巡捕头没有多大怨言。人家毕竟是在执行公务，而且，最起码，那些流氓无赖盗贼等都走光了。自己的平静生活也有了很大的保障，牺牲丁点睡眠，也是无可厚非。

蓦地，谢锋那极其痛快的心情消失了，因为他看到了前边宽阔的大街旁边，竟然躺着一个浑身生着疮疤，全身流满了脓血的肮脏乞丐。

这里是安宁县，也就是他的地盘，从他上任的那一刻起，就把所有的乞丐流氓混混都赶到了其他县城，因为他绝不能容忍这些废物一般的人物在他眼底下晃来晃去。

至于邻县的治安与那些流氓乞丐的安生，那已经不是谢锋要考虑的范畴了。

这边竟然出现了这么一个躺在大街上的乞丐，那不是摆明着在我谢锋的头上动土来了吗？

谢锋眼角都懒得看这种无能的废物一眼，走到那个乞丐身边便一记重脚踢过去：“臭乞丐，给我醒来，妈的，这不是你呆的地方，快给我滚开这里！”

谢锋这几年来的一帆风顺，早已让他忘记了，他的师父叮嘱他的那从来不要轻视任何人的教诲，哪怕对方只是一个看起来很邋遢的乞丐。

但，能爬到巡捕头这个位置，谢锋靠的，并不只是那两次的功劳，还有他的老成熟练的刀法，灵活的大脑与敏锐的反应。

他的眼角，突然捕捉到一丝尖锐的光芒，那是刀或剑等锋锐器物在太阳光下的闪光。

谢锋眼角一阵抽搐，右手已经握住了他的刀把，前几天在县太爷五十大寿，宴请城内所有知名人士，当时他在众人跟前表演的时候，他的刀甚至快到能够劈下在空中飞舞的苍蝇。

可是，生活并不是表演，那个乞丐也不是苍蝇。

谢锋的刀尚未拉出，那些满脸精干其实还是睡眼朦胧的捕快尚未反应过来。那个奄奄一息的乞丐，突然好像装上了弹簧似的，躺在地上的身子诡异地凭空弹了起来。乞丐在空中滴溜溜一个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后，一道辉煌到足以掩盖住所有光芒的剑光突然从那乞丐旋转着的身上旋出，不偏不倚，刚好横斩在谢锋的脖颈上。

“扑通”，谢锋的身躯犹如一根死木头般沉沉地倒在了地上，头颅则被这凌厉到可以断金切玉的一击砍得向天疾飞，“噗”，腥臭的鲜血喷泉一样从谢锋的脖颈处喷涌而出，刺鼻浓厚的血腥味，洒满了干净的街道，让这个安宁静谧的清晨染上了一丝血红色的阴霾。

望着空中飞舞的顶头上司谢锋那睁得老大滚圆，突出了眼眶的眼睛，狰狞恐怖的脸色，以及漫天飞洒的鲜血，一股阴冷森寒的寒气从三十六个捕快的心头升起，大腿都已经哆嗦了起来。

这是一个偏僻的小城，有点眼光的汪洋大盗都不会光顾这里。这些捕快，看过最可怕的场面，也就是牢狱里被抽得鲜血淋漓的囚犯，曾几何时看过这样整个脑袋都飞起来，鲜血还喷洒出了一丈多远的血腥场面？

一个完全陷入了恐慌的捕快回过神来，发出了“啊！”的一声惨嚎，都被眼前的状况逼得有点疯了，但，还有一些比较清醒的捕快也被他这一声惨嚎惊醒过来，大声呵斥着他，调整着其他人员的情绪，有点哆嗦却坚定地围住了那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冷冷地望了那些浑身都在打寒战的捕快一眼，乞丐嘴角那一抹邪邪的冷笑让有些捕快手抖得连刀都抽不出来，那个乞丐站定后双脚在地上一踏，“呼剌剌”，衣襟破空之声响起，在三十六个捕快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乞丐整个人旱地拔葱般飞起了三丈高，伸手接住了谢锋鲜血淋漓的头颅。

但，乞丐不过飞起了三丈而已，城墙都有五丈高，这个乞丐上升的劲头已然弱了，肯定是要再次落下来的，三十六个捕快互相盯了一眼，极有默契地拔出腰刀围成了一个圆圈，就等着那个乞丐掉下来的那一刻，让他来一个刀山火海似的万刀穿心。

力敌武功高强的可怕大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些捕快当然不会干，不过，趁你病要你命，痛打落水狗的事情，他们却早已是轻车熟路，对于这种近乎偷袭似的攻击，他们的眼光毒辣得远远比一个度量她的客人的腰包更为准确得多，要不然，以他们那下九流的武功，也不能在衙门这个危险的地方一直混到现在。

蓦地，乞丐身上再次闪出一道剑光，他左手拎着谢锋的血头颅，右手长剑在城墙上的石块缝隙间插入，在缝隙里头一借力，“呼呼”一阵衣襟破风之声响过，乞丐已然翻过了城墙了。

跃过城墙后，那个乞丐将谢锋那血淋淋的头颅放在了一个破布袋里后，对着郊外的清风拂柳，清淡舒心的景色发出了一声欢快的轻呼，乞丐的整个身子宛若一缕清风，飘飘渺渺地向前飘去，那速度快逾奔马，疾如流星，比刚才那蹩手蹩脚的动作快了何止十倍，瞬息间，乞丐已将身后的城墙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狂风卷起乞丐乱草似的头发，露出了独孤灭天那俊朗沉着的面孔，为了不让江湖中人注意到自己，独孤灭天特意打扮成一个肮脏的乞丐，行动间又极其谨慎的，连轻功都是蹩手蹩脚地好像一个三流高手一样，没有露出丝毫自己的真实武功。

独孤灭天有这个自信，哪怕是江湖中最为精明最擅长追捕的神捕傲苍风，也不可能从那些他特意留下困扰他们的蛛丝马迹上，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第十五章　他的弱点

那三十六个准备偷袭捡便宜的捕快睁圆了一双大眼，一个个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但他们都没有再动弹分毫，他们可没有这个本事飞得这么高。

就算能越过这段高墙，他们也不想再去追了，看到乞丐那血腥敏捷的手段，高来高去的身手，无疑，那个乞丐明显是一个他们不能匹敌的武林高手。

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为了捕快这么点微弱的薪水去干这种必死无疑的事情，何况，在衙门这个关系错综复杂的地方当了那么久的官差，这些捕快有哪个是笨蛋啊？

但，没有人再去看谢锋鲜血淋漓的身躯一眼，只要是有眼的人就知道，谢锋肯定已经没救了。

谢锋的为人，也不足以让这些捕快呼天抢地，如同死了老爹一样地痛哭流泣地扑到他身上哀悼。

他们只愁，回去时，要怎么去跟县老爷交代。

总不能说，堂堂的巡捕头，在三十六个捕快的守卫下，被一个路边躺着的乞丐砍掉了头颅，而且脑袋还被那个乞丐拿走了吧？

谢锋的头颈部仍然在汩汩流出鲜血，狰狞的血红色铺满了整条大街，已然有一些鲜血渗入了阴沟中，为终年黑漆漆的阴沟做出了一点染色的贡献。

但没有一个捕快去收拾一下他的尸体，他们还在琢磨着，怎么去应付县太爷呢，至于他的死讯，会有衙门的人去通知谢锋的家人的，不劳他们狗捉耗子，费那个闲心。

生前不在乎别人的人，死了，也肯定不会被人在乎。

独孤灭天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小重楼里，无边的黑暗笼着他，他那冷静淡漠的神情，更是为这个阴暗的小屋增添了一点沉郁的气息。

这里并没有点灯，只有在金老大的旁边，有一个价值万金的夜明珠在充当着油灯的角色，淡淡地发出一些没有温度的亮光。

每个杀手完成任务后，都要回到这里交他们的任务。

可是独孤灭天不明白，金老大为什么要把这栋只有他自己住的房子命名为小重楼，小重楼是另一个恐怖的杀手组织，或许名声没有烟雨楼那么响亮，可是它的武功及神秘之处，却远远超过了烟雨楼。

难道，这个神秘莫测的小重楼，其实就是烟雨楼的一个内部组织，在武林中打出的小重楼的名号，只是一个作为掩饰的幌子？

独孤灭天的脸上不动声色，眼珠子也没有转动分毫，可在他那的高度发达的大脑里，已经在高速运算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以及在这些可能性下，自己要怎么做才能保证自己兄弟的最大利益了。

烟雨楼让自己兄弟衣食无忧，还让他习得一身超凡脱俗的武功，但，独孤灭天并不会傻傻地，会因此而感激烟雨楼。

从小就在街头流lang的他，早已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没有人会好端端地给你天大的好处，这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烟雨楼养大他们，教习他们剑法，就是要他们为它卖命。这中间没有丝毫的感情，只有利益，你不服从烟雨楼就得死，这就是铁一样的现实。

而他能做的，要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全力，在烟雨楼这里为自己和萧子涵争取到更多的东西。

金老大还是往昔那样，安详地端着他那杯葡萄酒，不过他的眼神并没有停留在酒上，而是盯着独孤灭天，他的眼神有点奇怪，好像在思索着什么难懂的事情一样。

独孤灭天心里不由自主地一沉，他从来没有看过金老大有这么怪异的眼神，难道他发觉了自己的心思？不，没有可能的，他有这个自信，自己的表现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丝毫的不同，可是，为什么金老大他的眼神……

金老大一直用那种怪异的眼神打量着独孤灭天，良久，良久……

在独孤灭天的头上都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丝冷汗后，金老大才轻轻抿了一口葡萄酒，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淡淡地开口了：“七号，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你用了这么长时间，才将那个没用的废物谢锋干掉？”

紧张得暗中疯狂运转着体内真元，以便随时对金老大发出全力一击然后逃跑的独孤灭天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卸去了丹田内暗中汹涌着的内劲，在喧闹的瀑布下还有历经无数鏖战后淬炼而成的真元，灵动性与隐蔽性极强，足以让独孤灭天暗中全力运行功力却不让金老大发现。

原来，这个金老大刚才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啊。想来也是，以金老大谨慎多疑的性格，对独孤灭天这种在外面停留了这么久的事情，必定会有疑惑的。

当然，独孤灭天不会蠢到回答说，哎呀呀主上，我在外边积累经验想着怎么从烟雨楼内逃跑来着。聪明的他，早就已经想好了答案：“回主上，七号窃以为，无论任何任务，无论对手武功是高是低，都要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以最有利的形势下杀死对手，那样才能保证任务的安全性。”

“嗯，”金老大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换了一种很是轻松的语气：“也好，果真是万无一失，你考虑得很是周到，不枉我辛苦栽培你这么多年。”

好像不经意地提起，金老大漫不经心地开口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和你同一个时间领到任务的第九组九号可是与你截然相反，他十四天前已经回到烟雨楼了，哈哈，这个小子，他完成任务竟然只用了一天。”

独孤灭天心里猛地一滞，第九组九号？那不就是子涵了，自己不是千嘱咐万嘱咐他要小心谨慎了吗？怎么他竟然还是如此地莽撞。

金老大看着独孤灭天那原本古井不波的脸上出现的一丝丝异色，虽然那一丝异色一闪而逝，但金老大好像已经找到了他的答案，声音里也夹杂了一丝常人发现不了的满意：“嗯，辛苦你了，你先出去吧。好好的休息三天，三天过后，你再来这里领任务吧。”

独孤灭天向金老大鞠了一躬，回过身慢慢地走了出去，本来静如止水的心里，已然充满了对萧子涵的恼火。

由于萧子涵的莽撞而弄得心神大乱的独孤灭天，并没有看到金老大刚才看他的那种眼神。

那就像是一个嗜血的猛兽，发现了自己的猎物那致命的弱点般的，尖锐犀利而又带着丁点血腥的兴奋眼神。

第十六章　撼魂魔音

金老大那有点阴森森的眼神一直望着独孤灭天走远后，突然，他脸上的阴森神色瞬间瓦解，转而用一种很是调侃的语气，对着小重楼里的一个黑漆漆的角落开口了：“哎呀，老猫，你说我是不是太邪恶了，对着这么一个实力弱得根本毫无抵抗的年轻人，还用撼魂魔音激起他的怒火呢……嘿嘿，我跟你打赌一两银子，这个年轻人肯定会和自己的小弟打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