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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理枝-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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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想到今日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来见蔓尘,他经兴奋地彻夜未眠。

是的,他虽是皇帝却也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就像他明明知道蔓尘是被人冤枉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却不能为他说上一句话;就像他明明想见他,想的全身每一块骨骼都在叫嚣。可是他却只能在西牧王提出要求时才能找到来见他的理由,只因为他是皇帝啊,他不得不有诸多顾及。

明日西牧王一走这件事就再也瞒不下去了,可他不会让他有事的,一定不会!

车门被打开,盛装的人儿缓缓走进来。

康晨松抬首向那日思夜想的人儿盈盈一笑,“你怎么瘦了许多,可是那般奴才们伺候的不用心?”

蔓尘愣了片刻,这才低眉垂首道:“没有,只是没什么胃口!”

康晨松淡淡一笑,带着几分无奈的忧伤道,“你可是还在怪朕?可那一日那么多人看着,真不得不那样做!”

“我明白!”蔓尘一拢额前的发,自嘲道:“我不也是百口莫辩,陛下那样做并没有错。”顿了顿他又道,“只要您肯信我就好!”

康晨松伸手将他拉进怀里他在他耳边轻道,“朕自然信你!蔓儿,朕如何能不信你!”

蔓尘只觉得眼睛微微一热,忙侧过头去不敢叫他看到自己此时的脆弱。他所等的,其实也就是他这一句话啊!

“那么枫……王爷他也不可能会背叛您的!”

康晨松紧紧抓着他的手眼睛却不再看他,也不再言。

蔓尘见他这般不又紧张了几分,“我与王爷早已断了私情!”

康晨松无声而笑,他转回首看着蔓尘,一如那日悲哀和怜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抹怜悯其实是留给他自己的。

“蔓儿,你何苦再来骗我?若是你们早已断了私情,那么那日在御花园他为何还要擒着你质问你心里活着的到底是谁?那日,你看着他和华阳走在一起又为何会露出那样悲伤的表情?就连我在你门外站了一夜你都不知道。蔓儿,你到底是在骗谁?!”

“松……”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伤了他,可不想他却已经看得这样清楚。

康晨松微微侧开头道:“过去的事情朕不想再提,蔓儿你一次次叫朕失望,这一次就按着朕的意思来吧!”

蔓尘心中狠狠一窒,那一刻他从康晨松的话里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他表现得太过平静,给人一种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压抑感。

蔓尘想要再解释,他应该阻止康晨松的,只觉这样告诉他。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銮车就稳稳的停了下来,太监尖细的声音高唱到,“陛下驾到!换后娘娘驾到!”

康晨松整整龙袍向蔓尘伸出手,似陈述又似保证道,“蔓儿,你始终都是我康月王朝的皇后!”

康晨松牵着蔓尘的手走到众人面前,看着整整齐齐的跪在脚下的人,那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优越感直教人痴迷。

是啊,他是那皇后高高在上。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能轻易向那些想要陷害他的人低头!

彭禄之是彭怀宇的父亲,他本只是普通的五品侍郎,却不知祖坟冒了什么青烟。先是出了一个昭媛,然后又有了一个如此争气的儿子。

眼见儿子娶了异国公主已是极其风光,而今连皇上和皇后都来参加儿子的婚礼,当真是几世才修来的福气。

以主翁自居的彭父忙迎上前到,“承蒙陛下和娘娘在百忙中还能抽出时间来参加大儿跟公主的婚礼,臣深感皇恩浩荡!”

康晨松道,“怀宇乃我朝三品大员,为朕的左膀右臂。何况还是与西牧公主的和亲,朕如何能不来!”话说得很明白,朕和皇后今天来冲的是你儿子和儿媳的面子,跟你半点关系也无!

康晨松早就跟蔓尘说过这人,跟彭怀宇的精明能干相比他这个父亲实在是中庸的可以,偏偏又不思进取贪图享乐,不知痛了多少篓子。要不是顾着彭怀宇和余昭媛的面子早就该被康晨松赶回家种地去了。

彭父油光光的面容笑得有些尴尬,正巧彭怀宇携了昭筝过来下拜道,“臣亦叩谢陛下荣恩!”

昭筝却没有这么多礼节,三步两步凑到蔓尘跟前道,“颜哥哥果然来了,您看筝儿穿中原的嫁衣好看吗?”

蔓尘颔首道,“今日的筝儿最是漂亮!”

昭筝闻言欢天喜地的挽了彭怀宇的手道,“怀郎,你看颜哥哥也在夸我呢!”

彭怀宇眉眼低垂,并不回话,只是让开一步道,“请陛下和娘娘进府上坐!”

蔓尘与彭怀宇擦肩而过时突然轻道,“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怀宇,你从来都是聪明人,我祝你幸福!”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光芒万丈的二人身上时,无人注意到今日的新郎官却悄悄的捂住了胸口。满目山河空念远……你果然早就知晓!

本来走在前面的昭筝突然转过头来,笑嘻嘻的挽住他的手道,“怀郎,我们一块进去吧!”

从未说出口的爱慕在这一刻悄然逝去,而他只能用零点另一面的时间去缅怀。只因为他爱上的人离他如此遥远,他连说爱他的资格都没有。

凤凰枝头,犹如天高!

回去的路上康晨松问蔓尘,“你从何时发现的?”

蔓尘道,“怀宇从来都不会掩藏自己的感情,这样的安排是最好!”

康晨松请揽住他道,“我们都不会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掩藏自己的感情,我不会。蔓儿,你也不会!”

蔓尘心上一惊,慌忙拉住康晨松的衣袖道,“你不要伤他,松我求你,枫他对你忠心耿耿,他不可能会背叛你的。你不想我见他,我再也不见他就是!”

康晨松怜惜地拂过他慌张的表情,“蔓儿,我从未见过你如此慌张的表情。你说你心里已经没有他了,你在骗谁?”

“我……”蔓尘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他却突然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任何说服自己、说服他的借口。

康晨松自嘲的一笑,俯身在他唇上印上温柔的一吻,轻叹道“蔓儿,朕不会叫你有事,也不能叫你有事。可是,弑君是死罪,必然要有人站出来来承担责任的!你可能明白朕的苦衷?”

连理枝 第一百六十二章 无尘

无尘殿居于冷宫附近,残砖断瓦、乱草丛生,其实也与冷宫相差无几。

这是康晨枫十三岁参军以前所居的地方,在这里,他的母妃任人欺辱、在这里,他亲眼看着母妃惨死、也是在这里,皇兄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告诉他——男子汉,不要哭!

他参军七年、他隐忍七年,父皇驾崩他以大将军的身份驱军入关,看着当年迫害母妃之人一个个惨死他无比畅快。

皇兄登位,他更是衷心辅佐。他知道皇兄对他的声望和权力心怀芥蒂,于是他处处谦和恭顺、恪守君礼、疏远朝臣。他知道皇兄迟早有一日会收回兵权,因为他根本就信不过他。可当那一日真的到来时,他还是难过的难以加复。

不过还好,还好他身边还有绿儿,他的绿草。

可当他出生入死拼死赶回来时得到的却是绿草永远离开他的消息,一次次的绝望,他以为他的绿草已经死了。可他还是忍不住将他和皇兄的宠妃看做一体,事实上他们确实是一个人啊。

可他背叛不了他的皇兄,而蔓尘也无法去伤害他视若亲姐的人。

于是,他们虽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他还记得少年清澈如水的眸子满目悲切的模样,他说,枫,原来我们注定是无缘!

是啊,原来我们注定无缘!

无尘殿的门年久失修,被人一推就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这个时候似乎还不到吃饭的时间。

康晨枫抬首往门口看去,门打开的瞬间带起细微的尘土,在阳光下细细的飞舞。康晨枫有一瞬间的茫然,好似又回到了那一日。

“看到朕你好像很惊讶?”

康晨枫这才微微回眸,起身行礼道,“臣弟见过皇兄!”

依旧是标准的君臣之礼,不论他地位如何他依然恪守从未僭越。

康晨松目光微微闪烁,他不是不明白这些年里康晨枫的谦和恭顺,可他就是不可自制的嫉妒他。嫉妒他毫不费力地答出了父皇的四道难题而得到父皇的称赞、嫉妒他征战南北被世人称颂、嫉妒他……可以获得蔓尘的真心。

而他,他幼时就不得不扮作平庸,知道父皇驾崩他都没有得到父皇的一句赞赏。他贵为帝王登上大宝时却有更多人认为他这皇位是靠别人施舍得来的,不论他有多努力,人们看到的只有永定圣王战场上的辉煌。就连自己深爱的人,眼睛和心里都只有他!他与他私奔、他与他即使分开也对对方念念不忘,而他在他们面前好像从来都只是一个局外人一般。

他嫉妒几欲的发狂。

可是刚刚打开门的那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伏在珍嫔尸体上痛哭失声的孩子,恍惚间,他的心竟然有丝酥酥麻麻的痛意。

“西牧王明日一早就会返回西牧!”弑君一事就再也瞒不住了!

康晨枫一愣,低声道,“臣弟没有……”

“真知道你不会!”康晨松静静道,“蔓儿也不会,若要杀朕你们有的是机会!可是……”

帝王顿了顿,满目痛惜和无奈,“这一次你们却谁也逃不开干系,你可知这次陷害你们的人是谁?”

————————

“竟然是她!”上桐宫中蔓尘将小楼刚刚送来的消息尽数烧掉,清澈的眸子染上了浓重的哀伤,竟是所有答案中他最不愿相信的答案。

小楼将圆圆的脑袋放在蔓尘膝上轻轻蹭了蹭,小美人,你怎么又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我好心疼啊。

—————————

“华阳?怎么可能是她?”康晨枫难信的摇头,在他印象中那是个温婉的女子。更何况她尘情如姐弟,她怎么可能会害蔓尘?

康晨松冷冷道,“朕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但是仅是她频繁出入上桐宫这一点就会让你们有口难辩。而且从你书房搜出来的那两封谋反的信来看看,除了她还能有谁可以轻松接近你的书房?”

康晨枫一时讶然,在他书房里放着的都是军要,就算他不在家时,常年也有两个侍卫轮流看守,而华阳却在他在时多次进去帮他端茶送水,因为华阳每次都不久留,所以他也并未在意。

顿了顿康晨松才继续道,“朕还要提醒你一点!华阳来自昌源,她的身份本就敏感,也许我们可以说成是昌源国的离间之计。可真却不得不顾及蔓儿,他本身就是昌源国的皇子,如果让这件事败露,蔓儿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所以朕才会说你们谁也逃脱不了干系!”

那个清澈冷到的少年,如果事情败露他将是必死无疑……

康晨枫呆滞了片刻才勉强道,“我知道了,那皇兄的意思是什么?”

破败的宫殿里两兄弟静静相望。

他的意思……

康晨松倾情闭上眼睛,他不敢去看他,也不能去看他。

“朕不想让他有事,也不能!”

不想、也不能!

他何尝不是这样想,他们都一样爱那个人,爱到连为他死都甘愿!

“皇兄个意思,臣弟明白了!”

上桐宫里,芷蓉坐立难安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小楼则半眯着眼睛守在门口。屋里的纱帐一层层放下来,从外面看进来只会是以为皇后娘娘又半卧在里屋的软塌上看书了。可若是有人进屋细看,很容易就能发现卧在上面的根本不是皇后,而是上桐宫里的小太监多葛。可又有几个人敢越过守在门口的大老虎,不要命的往里头细瞧。

多葛捧着书躺在蔓尘常坐的地方吓得牙齿都打颤,“芷蓉姐姐,娘娘可什么时候回来啊?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可都是死罪啊!”

芷蓉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道,“想死啊,要是被人听到了可怎么办?娘娘说天黑之前就会回来,只要你装像点就不会被发现的!”

多个强忍住发都慢慢翻过一页道,“姐姐,你看我学得像吗?”

芷蓉看着小太监穿上蔓尘的衣服坐在蔓尘的位子上装成蔓尘,一时没忍住笑道,“像,像极了!”

多葛一时也忘了紧张,抓抓脸道,“姐姐逗我开心呢。不过娘娘平时对咱们这样好,就算真为娘娘去死也没什么。真希望娘娘这次出宫能一切顺利!”

芷蓉道,“你能有这份心啊,娘娘就算没白疼你一场。娘娘这样聪明,什么样的难关都挺过来了,这一次也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连理枝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失心

永定圣王府里如此大,亭台楼阁、花池水榭,她身为王妃哪里都可以去,就连存放军机要务的书房有王爷在的情况下侍卫都不会阻拦她进去为她的夫君送上一杯参茶。

可是,如此大的王府却有两处是她去不得的。一处是西厢,一处是梅园。

而这两处却偏偏是王爷去的最多的地方,而她就像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站在局外看着他一回府就走进那她怎样都接触不到的地方。

伺候她的冬梅说是因为原先住在府里地绿草公子畏寒,所以西厢暖阁一直是公子跟王爷同住的地方。

她还说每到荣冬梅园的花都会开的极美、而夏天时又枝繁叶茂满园荫郁,王爷一有空时就会陪公子赏花、乘凉。

她无法想象那时会是怎样的光景,因为她从未进过西厢暖阁,也从未见过梅园的胜景。她不知道那里会有怎样的格局和摆设,她看不到那傲雪寒梅的冷艳,也感受不到夏日荫郁的清凉。关于那里的一切,她只能道听途说。

还好她有足够的身份和时间。

一开始她小心翼翼的告诉管家,“我想要一间于西厢暖阁一模一样的房间。”

于是她得到了,她半卧在软榻上想想着王会用怎样深情温柔的语气唤她,“华儿,我的妻!”

可是他却还是不能满足,她又对管家说,“我还要一个跟梅园一模一样的花园!”

于是那一年的冬季她果然站在了一片花海之中。漫天漫地的冰雪之中,寒梅却竞相绽放。他站在花海之间幻想着王爷会为她折下最高处却开得最灿烂的花枝。

夏天转瞬即逝,站在满园荫郁之中她又忍不住幻想。树下他烧上一壶茶品茗,而她含笑为他抚琴,偶然抬首视线相撞到一处,情意绵绵。

永定圣王府里有两个暖阁、两个梅园。一个承载着记忆,不愿被人打扰、被人触碰。一个承载了希望,却是一腔痴情无人回应。

蔓尘到时华阳正在梅园,现在正值冬夏交换之季,园里没有夏荫郁郁、也没有香花似锦,萧条的枝桠伸展在渐沉的夕阳里。华阳一身淡青色的素服站在其中,悲苍难鸣。

“小隐……”蔓尘站在她身后,他头一次发现他们的距离已经这么遥远了。

华阳的身子轻轻一颤,随即转过身来,沉静的眼睛淡漠的看着他道,“我不是小隐,淋池宫那个痴傻的小隐在你将她抛下时就死了。活下来的是华阳,是永定圣王妃!”

蔓尘一时漠然,她静了许久终是轻声叹道,“那是我以为将你留下对你是最好的安排。”

华阳冷笑一声,“你总是有你的道理,可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想法?你以为这样是对我好,可我却受尽打骂和虐待。我以为你死了,可你却偏偏活得好好的。你在康乐位高权重受尽宠爱,与你的辉煌相比这些年里我活得猪狗不如。刚见你时我就在想,为什么你还活着?如果你死了,那么我会怀念你的,怀念那个跟我一同生活在淋池宫的蔓儿。可你活着,比任何时候都好,你让我感觉当年的自己就像被你舍弃一般。”

华阳眼中迸发怨毒的恨意,她转过身面向梅林继续道,“这里真是萧条啊,可我却最喜欢这个季节的梅园,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她见蔓尘不答便又道,“”那是因为,所有季节里只有这个时候这里才没有你的影子。我恨你!你不止拥有荣华富贵和帝王的宠爱,你还占据着我丈夫的心!你让我如此痛苦我也不愿让你好过,于是我去求王爷,我求他给我一个孩子,以慰藉我在府中的孤苦伶仃。王爷总是心软,他耐不住我的哀求重视答应了,可只有在我极力扮成你时他对我才会有欲望。不过,我还是成功饿了,果然如我所想,当你得知我有孕时你掩饰的再完美也藏不住你的失落和苦痛,看到那样的你我无比畅快。我知道你厌恶青色,因为你当够了你师父的替身。而我偏偏要穿上青衣,除了为我那死去的孩儿,我也当够了你的替身!

“你说什么?”蔓尘满目震惊地看着她。

“哈哈!”华阳笑得悲切苍凉,她转过头来看着他一字字道,“我的孩子没了,我求来的让你痛苦的孩子没了。你可满意了?”

“怎么会?”蔓尘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他见过华阳对那孩子珍视的程度,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怎么不会?”华阳怨恨的看着他道,“你以男子之身凌驾于后宫之上,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后宫里恨毒了你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动不得你就拿我和我腹中的孩儿下手。皇宫一向以方砖铺路,可为何偏偏通往你宫中的那条路上参杂了长满青苔的鹅卵石?我的孩子没了,我好怕,可我不敢跟任何说。你早就想到会有那一日对不对?所以你才会每日让我入宫。你果然是好毒的心肠!”

蔓尘确实想起华阳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当时他还让人给她送去几株雪莲助她养胎,却不想……

“你恨毒了我,可为何还要陷害王爷谋反?”

夕阳最后一丝光辉沉了下去,华阳眼中怨毒的恨意渐渐化成悲哀的凄凉,“我以为那只是普通的情信,我只想让皇帝看到你的不忠,我没想到心中还暗藏杀机。我只想害你!我不知道,不知道!”

蔓尘上前,一把抓住情绪濒临崩溃的华阳道,“信是谁给你的?”

谁给的?

她只记得那人说过,你现在很痛苦吧?我教你个法子,永远出去皇后的法子!

“我不知道!”华阳无力地摇头,她就像一缕残破的幽魂,将满腔恨意抒发出来后他已经精疲力尽。

“仔细想!”蔓尘用力的摇晃她,“你不想救枫吗?只有你能救他,给你信的人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

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有人向她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萧情!

“萧情?”她痴痴的重复。

黑暗中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莹润如满月,他的姿容比之女子还要更胜几分。

他笑,“是,我是来帮你等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盟友,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抓住了他的手。

“我们会合作得很愉快的!”

他笑着松开她刚刚抓稳的手,然后她才发现他已经带着他走到悬崖边上。随着他的手松开,她狠狠地摔了下去。

万劫不复!

“娘娘!”王管家从旁走出来静静地站着。

蔓尘将黑色斗篷的帽子盖在头上遮住了大半边脸,他最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华阳缓缓道,“王菲受刺激过大患了失心疯,扶她下去休息吧!”

王管家怜悯的看了一眼仿佛已经失去魂魄的华阳扶手道,“是!”

帽檐的遮掩下似水的星眸闪过一丝沉痛冷凝的光泽。

他还记得华阳对他说,不,我变了!

是啊,他还妄想一切如初。

原来早在他不知不觉中物已是人非!

连理枝 第一百六十四章 漆夜

今天在上桐宫守门的侍卫觉得有些奇怪,他们的精神总是毫无预兆的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而且也没有任何事发生,所以他们也就没放在心上。

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站好上桐的大门就缓缓打开,皇后一身清简的墨绿色长袍,随意却出人意料的优雅高贵。

“娘娘!”虽然蔓尘犯了事,可至少他还是康乐国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蔓尘清澈如水的眸子漠然的看着他们,他淡淡道,“我要见陛下!”

不是请求,也不是命令,只是淡淡的陈述。有些人,即使他再落魄也总能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人不自觉的对他臣服。

而蔓尘偏偏就是这种人,他的高贵气质叫人无从反驳。

侍卫毕恭毕敬的道,“请娘娘稍等,容臣通报陛下。”

蔓尘没有再多说什么,大门在侍卫面前重新被关上。

那侍卫摸摸鼻子向他的伙伴道,“怎么不知不觉就答应了,但愿陛下不会把我给轰出来。”

他的同伴失笑道,“好了,不要再油嘴滑舌了。就今天早上陛下对娘娘的态度来看,往后结果如何还不知道呢。你忘了上次我们随陛下去把娘娘和王爷追回来的那次了……”

侍卫忙一把捂住同伴的嘴小心翼翼的往四周看了看才呵斥道,“你不要命了,竟敢说出来。现在一想起那一村子的死人我还毛骨悚然呢。”

他往大门又看了一眼才俯在同伴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咱们这为皇后娘娘,实在邪门得很。你说陛下不会也被下了什么咒吧?”

同伴不轻不重的给了他一肘子道,“还说我不要命了,这些话是我们能乱说的吗?好了,别贫了,你赶紧去回陛下吧!”

侍卫挥了挥手道,“这些话我也就跟你说说。那你一个人好好看着,我先去了!”

同伴忍不住一脚道踹上去道,“还用你说,赶紧去吧你!”

片刻之后视为一个人回来了,他向同伴摇了摇头,硬着头皮敲门进去给蔓尘回话。

“他不肯见我?”带着盘龙戒的左右轻揉着鬓角,蔓尘随口问道。

不知为什么,侍卫就是不敢看他,以为的低着头回话道,“陛下说他政务繁忙,实在没有时间来见娘娘。陛下还嘱咐娘娘早些休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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