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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妃-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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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一开始开出六百两来,夕鸢含笑道实在太贵了些,何况没有中人在这儿,也不好贸然下订。老板便同她说可以商量,又打发了个伙计去将中人请来,笑着与夕鸢坐下闲聊,只说自己这铺子当真是值得这价码的。

夕鸢只含笑不语,她心里价位大约是四百五十两左右,她看这老板口风也并不太严的样子,心想大约是有落价的余地,只等着那中人来了说和说和。

有趣的是,进屋的中人与方才那间铺子里的竟是同一位,见了夕鸢先是一怔,而后两人忍不住都是一笑。这人兴许也是瞧着夕鸢算是老主顾了,便说和的格外卖力,最后老板又让了一百五十两,四百五十两转给了夕鸢。

这出来一日,办成了最要紧的两样大事,夕鸢着实是万万没有想到。且这两家铺子都算是带了家具装修的,也不用再费心拾掇,只将老旧的摆设换成新的,再准备好师傅伙计,即日便可开工了。

夕鸢与云谨满心欢喜,急着回去告诉染香这件喜事,谁知刚走到宅院外头,夕鸢便觉得右眼皮突的一跳,下意识的用手摁了摁。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在大门外右眼忽然跳动,难道是有什么灾祸临门?

正这样想着,推门一走进去,夕鸢便愣在了原地,忽然明白了刚才眼皮是为何而跳。

方才的喜悦心情一下停滞,四下的温度仿佛都低了几分。

看着眼前的熟悉身影,夕鸢忽然觉得口舌有些微微发干,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虽然说,她是想先斩后奏,但是……也不用这么快就让她奏吧?而且居然还追上门来,等着她奏……

楚离站在院落中的影壁前,颀长身姿,翩然如玉,同走之前并无什么分别。他抬眼瞧着夕鸢,语气是一贯的冷冷淡淡,听不出喜怒来,“动作倒很利落,啊?”

这一声上扬,听得夕鸢心头咯噔一声,她干干笑道,“也不算特别快,刚好有合适的房子,就搬过来了。”

楚离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片刻之后,冷冷的轻哼一声。

夕鸢兀自哀叹,坏了,生气了。

唉,她这师父,不仅傲娇又任性,时不时还要发发脾气,折磨一下徒弟的小心脏……

 第九十四章 本王的女人谁敢碰!(小高潮)【。97XS。NET手打VIP】

楚离一言不发的走进屋里,夕鸢见状便只好跟在后面,进屋之后一应人都没有跟来,也不知是被楚离的气势吓得还是……

呜,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也不想跟来啊。

进了正屋后楚离走到桌旁坐下,夕鸢却仍旧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楚离扬起俊朗的眉,随手一指面前的座位,“坐罢。”

这……本末倒置了吧?好像她才是主人家啊。

楚离没有一上来就大发雷霆,也没有开门见山的问她为何不辞而别,他如此闲适淡定,从容不迫,可眼中时不时闪过的锐利锋芒,都在昭示着他的心情绝不像表现出来的这样平和。

夕鸢觉得自己就像案板上的五花肉,楚离现在平静的审视其实就是在考虑,考虑先割下哪一块来才好。

坐下之后,两人面面相觑,夕鸢清了清嗓子,小声道,“师父今日刚回京?”

楚离点了点头,清亮的眸子斜斜扫了她一眼,“为何不等我回来再走?”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楚离声音中的愠怒之意仿佛并不很多,如此一来胆子也就大了些,老老实实道,“一是恰好有宅子,怕这会儿不定下就错过了。二是怕与你说了,又走不成,所以就先搬了出来。”

“为何这么急着走?”

夕鸢端起茶杯握在手里,轻轻抿了一口,低声道,“我也不能总赖在你那儿不走,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既然要在苏州一直住下去,那买宅子、独立,这都是迟早的事。我不想留到你回来,也是不知道该怎么道别。当初离京的时候,我便谁都没有去见,辞别总是太伤感了些,还不如等尘埃落定,再去分说。”

楚离神态清冷,一袭青丝以一根黑色锦绳高高束起,显得五官轮廓愈加分明。屋里没开窗子,房门又不知何时让他用内力关上了,光线虽暗,却独见他一双剪瞳宛如秋水,直挺鼻梁下的薄唇微抿,仿佛在思索什么。

屋里静默一瞬,而后又听楚离缓缓开口道,“听老陈家里的说,你在府里住着的时候,姑妈曾喊你去过一次?”

夕鸢不知他怎么话锋突然一转,便点了点头道,“是有这么一件事儿,当时陈嫂子也跟着一起去了,萧夫人留我用了饭,然后便回来了。”

楚离的目光落在她的眸中,带着几分深意,话音一针见血,“她是不是同你说了什么?”

夕鸢一愣,下意识的摇头,“没说什么啊,就是话了话家常,拉了拉长短,我还问了她铺子的选址问题,她也很亲切的告诉了我。”

楚离深深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股近乎有些妖异的感觉,唇瓣轻轻一动,“还敢欺师?”

“……真的也没说什么啊,而且连那两位爱慕者都没出现,谈话氛围还是挺不错的。”夕鸢的声音在楚离的目光注视下越来越低,到最后实在是受不住他这种无声的逼供,“真的没说什么,就是……她好像很担心你的终身大事,然后对咱们俩的关系,似乎也有些误会。”

楚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也没太将这事放在心上,“所以你就吓得卷铺盖跑了?从前没看出你是这样胆怯之人,对付七和庄那人的魄力都到哪儿去了?”

夕鸢看了他一眼,小声辩驳,“那怎么能一样,现在这么多人误会了,我再住下去,对你的影响也不好啊。要是你有了心仪的女子,结果人家听说还有我这么一号人和你住在一个屋檐下,人家要怎么想呢?”

她说着说着,就觉得底气足了些,越发的理直气壮起来,“何况我不走,你那些爱慕者只怕三天两头就要过来说三道四,到时候误会的人就要越来越多,事情不就更难收拾了?”

楚离一道目光扫过来,即刻就将她的底气消去了大半,而他之后的话就更是——

“现在才几个人知道,也值当你害怕?再说了,他们误会,又有什么打紧?”

夕鸢惊的险些咬了舌头,“怎么不打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离扬起眉毛,还不待开口夕鸢便反应过来,连忙改口,“师父的话太过深奥,徒儿愚钝,听的不明白。”

他神情自若,为自己斟了杯茶,白玉般修长的手指握着淡青色的瓷杯显得格外好看,“世人言语,不过是他们自己的揣测罢了,若每句都要去在意,岂不是白白虚耗自己的光阴?你是心性豁达之人,这些个劳什子虚文,为何又要去理会呢?”

夕鸢怔了怔,忍不住叹下一口气来,“可是他们总是这样揣测,又自作主张将你我看作是……我也怕给你增添困扰,我搬出来是对你我都好,流言自然也可以不攻自破。”

楚离抬手微微摆了摆,即便在这样的初冬,他穿的也并不厚实,衣衫飘逸,如一片清风。“有些时候,不必活的太过计较,有些事也不必太过较真,顺心而行,才能活的洒脱,活的自在。何况你放才又说什么怕耽误了我,这种无聊之事更不必想了。”

他说罢之后,站起身来,伸手在夕鸢鬓边轻轻抚了一下,眼神语气,竟隐约有几分温柔之意。

“你既然已经搬了出来,那就住在这儿罢,至于我姑妈说的话……罢了,这些事言之尚早,我先回了。”

楚离转身离去,却留下呆愣愣的夕鸢,半晌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什么叫言之尚早?

他又为什么会做出摸自己头发这样亲近的举动?

楚离的心思她从来都是猜不透的,这次他没有发火,临走竟还这样温柔,让夕鸢实在是一点都猜不透他的用意。

只是,楚离似乎也没与她有丝毫见外之意,虽然她搬了出来,楚离却还是时常过来与她用膳,得空的时候,用完膳再与她到后院,点拨点拨她的功夫。

夕鸢偶尔会十分好奇的问他,“师父这次留在苏州,打算做些什么?”

只是通常都不会得到什么正面回答,楚离似乎也当真空闲的很,白日里还会与她一同去铺子,打点摆设,察看招上来的工人。

夕鸢在心底默默的想,他这样毫不避讳的和自己一起抛头露面,跟自己还留在楚府住着,哪有什么分别啊!

楚离性情不羁,大约是真的不在意这些罢……夕鸢叹了口气,只能想着清者自清,好在她心里其实也并不十分在意那些流言。起码她搬出来后,萧夫人没再派人找过她,而萧远山和萧红袖,也一直再没打过照面。

日子过的平稳清净,香皂铺子和酒楼也已经陆续开张,夕鸢对目前的生活状态,还是十分满意的。

香皂铺子有云谨照看,夕鸢便主要经营着酒楼,一开始想将中国各地的特色菜式都汇集一堂,谁知却实在不好找厨子。杭帮菜的厨子倒是找来了,加上这酒楼本身是川菜馆,先前的大厨也留了下来。夕鸢便想着先主要做这两样菜色也好,等烤鸭的大吊炉一打好,便可将特色菜的招牌打出来了。

吊炉是夕鸢自己画好了图样,请工人打造的,她将这炉子安置在一楼的一角。这时候还没有玻璃那种稀罕东西,要她去造玻璃也太难为了她点,便将四下用透亮的水晶封固。这样在料理烤鸭的时候,宾客便能够看见,也算是图个新鲜。

烤鸭算是店里的招牌菜,主要就是炉子和火候以及酱料,炉子她没想藏着掖着,也知道往后名气大了必定会有别家酒楼抄袭模仿。所以握住火候和酱料就格外关键,绝不能让厨子偷学了带出去。

既然要找知根知底的,那还不如找身旁最能取信之人,夕鸢将这事儿与王富一说,他先是愣愣,而后下意识推辞道,“我可从没做厨子,只怕做不好,砸了小姐的买卖。小姐还是另找旁人罢,我去看个铺子,或者搬货的,干啥都行。”

夕鸢掩唇笑道,“哪有什么不会的,我好好的教你,教上一两次就会了。”

王富仍是推辞,“我比旁人都要愚钝,只怕小姐教来教去我还是不能明白,到时候岂不让小姐更加生气,还白费了力气,还是找旁人罢。”

夕鸢见他这样没有信心,便轻轻叹了口气,放缓声音语重心长道,“这道菜是酒楼的招牌,我交给别人去做,心里总是觉得不大放心。你和云谨、染香,都是一起从京里跟着我出来的,除了你们,我还能去信谁?”

王富闻言,嘴唇抖了两下,扑通一声跪下道,“我从前做下大错之事,幸而得见小姐才保住性命,早早我就许过誓的,这条命这辈子就是小姐的。如今小姐又肯将如此重要之事交托给我,王富虽愚笨了些,也必定会用心去学,绝不辜负了小姐的一番信任!”

夕鸢忙伸手扶他起来,只见他起身之际腰间的如意结流苏坠子悠悠轻晃,不禁笑意更浓,“你这条命是你自己的,怎么能平白送了给我,更何况,你如今应该是为你自己活着,也为你珍视之人活着。”

王富“啊”了一声,微黑的脸上泛出几分红意来,却也没有辩驳。

“染香是个好姑娘,也难得你们二人投缘,如意千千结,君心似我心。这信物都送了,好日子还能远么?”夕鸢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温然道,“从前的事,你若想告诉她,那就找个合适的时候说了。染香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就算一时气恼,也不会不依不饶。若她真的不再理你,只管来找我就是,我替你们两人说和。”

如此一来,连烤鸭师傅也齐备了,这会儿又恰好快到冬至了,夕鸢便想等着等过完了这个大节,再将烤鸭一举推出,必定能大获全胜。

只是到了冬至之日,夕鸢却不能在酒楼中筹备明日之事,只因楚离刚过午后便递来了话儿,让她去楚府用晚膳。

冬至对于古人而言,似乎一直都极为重要,不能轻易糊弄过去。从前在王府的时候,那冬至过的也是热闹非凡,阖宫欢庆。夕鸢倒不是讶异这儿也如此重视冬至,只是她没想到楚离竟然也有过节的兴致。

或许他是觉得,自己独身一人在苏州,只有两名侍婢和一个小厮,并无一个至亲家人陪伴,到了这样的佳节之日,会倍感孤寂罢。

夕鸢自然不在意这个,不过一来是觉得她不去楚离也不会答应,二来也是想着有人一起过节并无坏处,便欣然允下,快到傍晚之时带着云谨去了楚府。至于染香就留着与王富待在家中,看守院子。

到了门外的时候便瞧见了陈嫂子在那儿等着,穿着新裁的裙褂,满脸喜气,迎上来笑道,“我还一早想着,说这冬至节应该请小姐来府中一起过,谁知少爷竟比我还快一步,早早的打发了人过去请呢。”

夕鸢笑盈盈道,“我是想着,你们南方过冬至和北边儿不同,看看这苏州的惯例也好,就过来叨扰了。”

陈嫂子忙笑着说哪里会,引着夕鸢几人走进院子后,又说云谨就由她来招待,楚离已经在小厅里等着了。

看了又是一顿两人饭菜,夕鸢含笑颔首,丫鬟掀起那前厅的帘子,她便顺势进去,只觉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她边解斗篷边忍不住笑道,“这屋里好暖和,从来都见你穿的单薄,原来也会畏寒么?”

楚离淡淡道,“我并不畏寒,且穿的太暖会让人产生慵懒怠懈之感,所以我才一贯都穿的单薄些。”

“那你这又是……?”

他抬眸一顿,缓声说道,“你不是十分怕冷么?”

夕鸢闻言一愣,脱口道,“谁说我怕冷的?”

“去年冬日,见你总是抱着手炉,难道还不是怕冷。”楚离有意无意的扫了她一眼,见手上空无一物,“苏州的冬天没有京城那样寒凉,不过潮气大,你又不适此地气候,还是当心为好。”

诶?这是怎么了,忽然一下子这么体贴。

好吧,虽然说他从前也还是挺细致关怀的,但是说出这种关怀言语,还真是极不多见。

但是……

“你什么时候见我拿手炉来着?”夕鸢蹙眉思索,似乎见他的时候自己没拿过手炉啊。

楚离漫不经心的敲了敲桌沿,“日子久了,我也早就忘了。”

应该不会是正面遇上,否则自己不至于没有印象,难道是楚离看到了自己,自己却没看到他?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要紧事,反正他从来都神出鬼没,在房顶屋檐飞来飞去,自己看不见他也算是常理罢。

夕鸢抿唇一笑,在楚离对面坐下,“倒也还好,比较想象中要好适应很多,从前听说南方冬日容易在手上生出冻疮,心里还忐忑的不行,其实也没有那样吓人。”

楚离微微颔首,语气悠远,“不管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久了就习惯了。”

苏州过冬至的习俗和北方不同,北方是吃饺子,这儿则是食汤圆。菜色都只能算陪衬,汤圆才是重头戏。听说今晚这汤圆里头,还有许多是陈嫂子的手艺,好吃倒是好吃,只是这糯米做的东西,吃的多了胃口也不好消化。故而夕鸢尝了几个小的,算是试了新鲜,便不再动了。

“马上……就要到年关了。”楚离晃着手中的酒中,似是自语一般,却又抬眸看着夕鸢,“你有何打算?”

过年?

也许是从小就没有感受到什么亲情的缘故,她对这种节日的概念,总是分外淡漠。去年在端亲王府过的虽然热闹,却也因操办的事情太多,反而没太浓的喜悦之情。如今在这儿,是她新生活开展后的第一个春节,似乎……应该好好过一下。

她忽然想到,楚离也是从小就没了父母,虽然有萧夫人照顾,可他对那一双表兄妹看起来又爱搭不理的,估计从小就不算太要好。况且依他的心性,大约也不肯在萧府过年罢。

或许他从前的春节,过的与自己一样孤单也说不定。

“还没想好,不过新宅院似乎过春的时候要多放几挂鞭炮,去去邪气。至于其他的年货,还真是一直没顾上置办,这些事我不擅长,回去还要与云谨染香她们交代才行。染香喜欢热闹,让她去准备年货,只怕她要乐翻了天的。”夕鸢微微一笑,又反问道,“师父预备怎么过节?”

“倒也没怎么想过,从来都是管家会安排张罗。到了三十夜晚,你过来便是。”

啧啧,听这话说的……根本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摆明了现在就是通知她的。不过夕鸢对楚离这般语气倒也习惯,他要是客客气气,那她才要毛骨悚然呢。她点点头应了下来,“也好,人多热闹些,到时候买些烟花爆竹在院子里放,霹雳巴拉的响上一通,上一年的晦气事儿便都没了。”

“没想到你还相信这些。”

“不是相信这些,而是过年不就图个喜庆吉利么?”夕鸢一哂,随口说道,“我小的时候,最怕过年,旁人越是热闹,我心里便越是不自在。总觉得到了过年的时候,别人都是喜气洋洋,合家欢聚,只有我孤孤单单……后来长大了,反倒变得不大在意这些,只是习惯成自然,年年都要过,图个吉利热闹就是了。”

楚离微微颔首,声音不高不低,悠悠荡荡宛如秋风一般,朗然之中带着几分不经意的落寞,“我以前从未过过这样的节日,冬至也好,新岁也罢。对我而言,那些日子都没什么意义,与寻常的日子并无分别。”

果然与自己猜想的差不多,夕鸢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那怎么今年就肯过了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楚离在抬眸之际,她竟隐约觉得他的眼底漫开几分温柔笑意,与平时那稍纵即逝的笑容不同,这回仿佛当真是从心底笑出来的。

他的声音仍旧不高,清清淡淡,却不带寒意,“你说呢?”

夕鸢怔了怔,她隐约有些明白了楚离的意思,只是有些不大确定。

他的意思是说,因为今年有她陪他过节么?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在楚离的心里,也是有了一席之地分量的人。夕鸢想到这点,不禁觉得胸口有些泛起暖意,从楚离最开始冷淡肃杀,到如今月下灯前温柔低语的一句话,他们终于……算是朋友了罢?

如此一来,胃口似乎也更开了些,只是刚才汤圆已经填饱了肚子,这会儿若再吃菜也有些勉强,倒是可以喝点小酒……夕鸢见楚离一直自斟自饮,便有些按捺不住,眨了眨眼含笑问道,“今天过节,我能不能也讨点酒喝?”

楚离看了她一眼,随手将酒壶递上,口中却又说了一句,“你一个女孩子,喝酒吃饭的模样都斯文些。”

夕鸢蹙起眉头,她什么时候不斯文了?只不过是不像古代女子那样喝口水都用袖子挡着罢了,接过酒壶她也顺嘴回道,“我哪里不斯文了,这才是真性情,那样遮遮掩掩一堆规矩,都是敷衍外人的。”

谁知楚离对她这句话倒仿佛颇为受用,微微一哂,眼底似有流光溢彩,一闪而过,却璀璨夺目。

她曾经在心里默默的给这几个男子的容貌排过顺位,后来发现根本没法比较出一个高低来,因为这几人全然不是一种摸样做派。楚离的性情明显是孤高轻傲那一条路线的,而他的容貌,夕鸢觉得更多可以用漂亮二字来形容,但绝对没有半分女气或是柔弱,反而有一种非比寻常的俊朗味道。

难怪萧远山和萧红袖兄妹二人都抓住楚离松不开手呢,他确实是那种让人看过一眼便难以忽略的人,再加上身上本身散发的一股子冷傲气质,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就让人越忍不住靠上前去。

今晚楚离心情仿佛格外的好,又喝了许多酒水下去,算算也该微醺了。夕鸢自己也喝了些酒,胆子渐大,便不禁又想到了一直压在心底的那件事情。这个疑惑不问清楚,她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事放不下去,便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师父,有件事儿我一直很想问你,不知道师父能不能据实相告?”

楚离抬眸看着她,微微颔首,“问罢。”

啊,有戏有戏,平时自己这么问了他多半都是丢过来一句别多话,或是谁准你打听师父的事这一类的话,如今竟许她发问,可见今晚确实与平日不同。夕鸢受了鼓舞,便语气更加利索,一口气将疑惑问出,“师父你的仇人,害死你父母那人,到底是谁?他……和顾家,是不是有些关系?”

好了!可算是问出口了。

然而,问出来之后,夕鸢觉得心口不但没有松下气来,反而更紧张了些。

楚离的目光沉稳如旧,落在她如水灵动的眼睛上,过了片刻又将目光挪到一旁,看着她殷红的唇瓣道,“你很想知道这件事?”

夕鸢抿唇点了点头,“说实话,是很想知道,因为我记得,咱们头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对我……似乎是很不喜欢的,周身的杀气连我都感觉的到。倘若以前没有过节,又无往来,你为什么会对我含有那么重的杀意呢?所以,我猜……”

“所以你猜,我的仇人和顾府脱不开干系,甚至……”楚离眸光沉下几分,显得有些深不可测,“甚至怀疑,就是你顾家下的毒手,是不是?”

夕鸢听他问的开门见山,垂首咬了咬下唇,轻轻点头,“我确实不止一次这样想过,这些事情我本也可以装作糊涂,反正与我也没什么干系。只是你对我的种种照顾,都让我觉得,有必要将这事情弄明白。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只想问个清楚,成么?”

外头或许是起了风,夕鸢听到窗棂被轻轻拍击的声音,却显得屋里愈发安静。楚离面无殊色,看不出是怒是喜,夕鸢也不加催促,只是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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