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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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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哥顿时瞪圆了眼,站起来就给我个大嘴巴:“草,跟谁说话呢,有没有点家教?”
宁哥这人身上还真有点江湖匪气,一瞪眼珠子相当吓人,我捂着脸不说话了。
粉强坐在那里,冷冷地说:“我没让她这么干,她自己做的,和我没关系。”
他的态度高傲冷酷,懒洋洋说着儒雅的闽南话,像唱歌一样好听。
卢雯似乎听到了这边的争吵,害羞地说:“刘洋,你别和偶吧吵架,我不高兴啦。只要偶吧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我心里一股气顿时泄了,觉得自己就是扯淡。捂着火辣辣的脸坐到卢雯身边,卢雯居然还在笑:“刘洋,我上学的时候谁都看不起我。我上课坐在最后一排,天天在书桌下面用手机上网,查偶吧的信息。我可喜欢偶吧了,一天不看就觉得活着没意思,没意思。”
她声音渐渐低沉下来,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双眼:“刘洋,我看不见,是不是眼睛瞎了?”
我不忍再去看她,什么也没说。
休息了一会儿,宁哥招呼粉强站起来,两个人大大咧咧往前走。我和哑巴女孩搀起卢雯,跟在后面。
宁哥冷嘲热讽:“刚才不是挺有志气挺能耐的吗,现在怎么又跟我们走了,有本事自己找路去,煞笔。”
我忍着气,低着头,胸膛里又快炸了。
走了一会儿,路边出现一幢古式庙宇,十分败落,油漆都掉了,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在庙旁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流过。宁哥和粉强蹲在小溪旁,用手捧着凉水洗了洗脸,又喝了几口,宁哥大叫:“爽啊,爽啊。”
我拉着卢雯也到了岸边,卢雯伸出手慢慢摸到了水,她正要撩水洗脸让我给制止住了,我没有治疗烫伤的经验,下意识觉得不能用水这么洗,很容易感染。
宁哥和粉强洗了脸,走进庙里,我们跟在后面。
这座庙外面看规模不大,走进去才发现另有天地。从正门进去,是大大的正殿,神龛上空空的,没有供奉什么神像。供桌蒙了一层灰尘,房梁上结着蜘蛛网,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
我们看到在墙角放着一尊残缺的石像,大概半米来高,形象是个行脚的僧人。石像做的非常逼真,僧人拿着禅杖似乎正在赶路,脑袋没了半拉,周身蒙尘,更有一种古朴的沧桑感。
我们几个人各找地方坐下,气氛有些尴尬,谁和谁也不说话。
卢雯半靠在一根殿柱上,嘴里喃喃喊着:偶吧,偶吧。粉强十分厌恶,调过脸看别处。我感觉卢雯的状态不对劲,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我的心像落进了深水,一个劲往下沉。卢雯还是感染了,她发烧了。这荒郊野外的,受这么重的伤,得不到及时医治肯定会死人的。
我想了想,咬着牙走到宁哥身前:“宁哥,卢雯发烧了。”
宁哥眯缝着眼睡觉,看都不看我。
我知道根本指望不上他,就去看粉强。粉强倒是没有装睡,而是压根就不理我。他看我们的眼神很轻蔑,好像我们全是傻叉,根本没资格和他对话。
我叹了口气,坐回卢雯身边。卢雯躺在那里不住地呻吟,嘴唇都干裂了,这个难受劲看得让人心酸。我在庙里走了一圈,捡了个破碗,来到外面小溪旁,洗干净之后打了点水回来。扶着卢雯坐直,慢慢往她嘴里倒了点水。
卢雯轻轻舒了一口气,微微笑着:“谢谢你偶吧。”
我咯噔一下,急忙说:“我不是你的偶吧。”
“你是的,就是。浩强偶吧,我的好老公。”卢雯说着。
我深深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坐到一边。她已经烧得没有理智了,我心里很难受,闭上眼假寐。昏昏沉沉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忽然听到宁哥笑着说:“雯雯啊,我是你的偶吧,叫偶吧。”
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看到卢雯跪在地上,裤子已经没了。宁哥正在从后面上她,老汉推车,一边干一边笑:“快叫偶吧,我是你的好偶吧。”
粉强坐在旁边笑,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滑稽的一幕。
卢雯的脸成了烂肉,无法目睹,可是笑声却是发自真心:“偶吧,你好厉害,你是我的好偶吧。”
宁哥哈哈大笑,话锋一转:“我不是你的偶吧,我是你的爸爸。”他腆着肚子加快速度:“叫爸爸。”
卢雯蜷手蜷脚,声音颤抖:“爸爸,你别碰我,我是你女儿啊。爸爸,你饶了我吧,奶奶快回来了,我求求你了爸爸,我是你的女儿啊。”
她叫的情真意切,就像真的爸爸来了一样。我似乎一下明白了,卢雯以前肯定被她爸爸骚扰过。
宁哥从后面揪着她的头发:“乖女儿,爸爸疼你。”
卢雯哭了:“爸爸,奶奶快回来了,你别碰我,爸爸。”
那尊残缺的行脚僧人就矗立在那里,静静看着庙殿上发生的这荒谬一幕。
看着宁哥这个样子,我一下就炸了,脑子一片空白,就一个念头,把他弄死!
我冲过去,一拳揍在他的脸上,宁哥正全神贯注干那事,根本没想到会被猝然一击,整个人给打飞了,摔在地上。
宁哥躺在那一激灵,喷了。他恼羞成怒想站起来,可裤子脱了落在脚踝,十分不方便,便低头想把裤子提起来。我哪能让他穿裤子,豁出去了,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过去又是一拳。
宁哥就是气势吓人,其实武力值也一般。打的他倒退几步,摔在供桌上,那破桌子本来就瘸腿,这么一撞顿时散了架,激起一片灰尘。
我坐在他身上,来回扇大嘴巴。我眼睛已经红了,脑子嗡嗡响,周围发生什么根本不知道。正打着,突然头像裂开一样的疼,我惨叫一声摔在地上。宁哥满脸是血,手里拿着一块破碎的桌子腿,正打在我的头上。
他这人确实彪悍,裤子索性不穿了!直接脱掉,光着屁股拿着桌子腿,发出狼嚎一样的声音奔过来和我拼命。




、第二十三章 我未生时谁是我

我被他这股气势吓蒙了。谁也不是散打黑带,普通老百姓打仗凭的可不就是一股猛劲嘛,谁猛谁不要命谁就能占上峰。宁哥此时双眼血红,扮相彪悍,我这一瞬间就痿了,多少有点为刚才冲动后悔,现在骑虎难下。
我没勇气和他面对面死杠,只好在庙殿上围着柱子和他转圈。宁哥抓不到我,恼怒异常,气得头顶冒白烟,他是抓着什么就扔什么,对着我猛打。跑了两圈,他气喘吁吁。这人是江湖大哥,平常肯定不事劳作,体能差劲,尤其刚才还射过一管,现在更是跟病猫一样。我看他累得那熊样,顿时停下来,藏在一根柱子后面探头出去:“来啊,来啊,打不着。”
宁哥把手里的桌子腿朝我扔过来,我一躲,摔在地上。宁哥没有追我,阴着脸走回大殿中间,一把揪住卢雯的头发,在地上拖。
我一下急了,忘了这茬,宁哥这是攻人之必救,他让我自己乖乖出来。
卢雯疼得挣扎:“轻点,轻点。”
宁哥骂道:“我是你的偶吧,偶吧让你做事你就乖乖听着。”
宁哥半拽半拖,把卢雯拽到墙角。我紧紧盯着他,不知他想做什么。宁哥飞起一脚踹在那尊蒙尘的行脚僧人上,石像应声倒地,“啪”一声摔个粉碎,灰尘飞起,满地碎片。
宁哥从地上捡起一个带着锐角的石头碎片,把尖端对准卢雯手腕的动脉就要割下去。我实在忍不住,从柱子后面绕出来,大吼一声:“住手!”
宁哥松开卢雯的头发,卢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能看到胸口微微起伏,还有些呼吸。
宁哥一只脚踩着卢雯的头,一手拿着锐利的石头,眯缝着眼看我。
我快步走了过去:“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死。”
他这个“死”字尾音还没说完,我一个前纵跳过去,把他扑倒在地。现在这种局势我还是很清楚的,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没有中间道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就这么拼了。
我们摔在地上,突然我看到宁哥的胳膊洇出一大片血迹,原来地上这么多石头碎片,茬子很多,他的胳膊被一块石头插出了血。
宁哥暴狂,手里抓住石头碎片猛击我的太阳穴。我狠狠把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掐在他的脖子上,这时候就是搏命,力气出乎意料的大。宁哥脖子上的绵软让我忽然有了一种征服和杀戮的**,看着他有些发紫的脸庞,我根本停不下来,心想老子就杀人了,杀人也挺有意思。
宁哥被我掐得非常难受,在地上拼命挣扎。庙里本来就脏,此时更是搅的灰尘四起。我眯缝着眼什么也不管了,就一个念头,杀了他!
就在这时,忽然我后背挨了重重一击。这宁哥真行,可能也是逼急眼了,他的腿竟然伸展到一个极为困难诡异的角度,从后面用膝盖顶了我一下。
这一下不算太重,但也把我从他身上顶了下去。宁哥躺在地上,没有马上爬起来,大口喘着气,手里的石头也掉落了。那石头碎片正落在我的眼前,我看到石头上写着两个字“善信”。
可能“善信”是这尊石像僧人的法号。还没来得及多想,宁哥已经站起来,随手抓起什么东西朝我打过来,我爬起来就跑。大殿里,粉强悠闲地翘着二郎腿,颇有兴趣地看着眼前一幕,谁死谁活和他一点关系没有,他就当看戏了。
我一激灵,心里涌起不好的感觉,这粉强一旦插手,肯定帮着宁哥。两人对付我一个,那不跟玩一样。我要落宁哥手里,他能活活折磨死我。
也是情急之中,根本容不得细细考虑,我下意识就往后殿跑。宁哥撒开脚丫子,就追了过来。
没想到这处庙宇修建的规模如此之大,前后一共三重大殿,我们从前殿一前一后跑到了第二层深殿。
两殿相隔的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庭院,有回廊有月亮门,满地生着杂草,非常荒凉。我顺着回廊七扭八扭把宁哥甩开,很快来到第二重大殿前。
大殿门口是两扇红色的木头大门,此时紧紧关闭。月色惨淡,我抬起头,看到门楣上挂着一块木头匾额,上面隐隐写着一句话。我没来得及细看,一把推开了殿门。
还好,殿门没有上锁,应声而开。里面漆黑一团,借着月光,勉强能看到殿里隐隐有很多人影,或坐或站。我吓了一跳,揉揉眼仔细看,这些人影一动不动,似乎是雕塑。
我心头涌起很异样的感觉,再次抬起头,重新去看大殿上的匾额。这次看清了,匾额上用很漂亮的隶书写着几个黑字:我未生时谁是我。
宁哥这时嚎叫着跑了过来。我赶紧钻进大殿,先避其锋芒再说。
走进去我才看得仔细,大殿的格局有点像古代的厅堂。主位放着太师椅,左右两列放着一排檀木客椅,椅子和椅子中间由茶桌相隔,上面还似模似样放着茶碗。屋子里还陈着几列红木的古董架子,只是上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墙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有横幅有竖幅,只是年代久远,蒙着厚厚的灰尘,也看不太真切。
屋子里果然有很多人物雕像,每张椅子上都坐着一人,他们神态各异,甚至身上的服饰都不一样。有员外服,有清朝官服,有山民麻衣,甚至还有个人穿着近代老式的中山装。这一屋子少说能有十几个雕像,大小和真人无异,甚至脸上表情都栩栩如生,这大晚上的,看起来和真人没什么两样。
这里又诡异又阴森,我来不及细看,宁哥已经追到了。我左右瞧瞧,一撅屁股钻进主案下面,案子上铺着拖地的桌布,正好把我挡住。
我刚藏好,宁哥就进了大门,他拿着石头,满身血污,大声狂喊:“刘洋,给我滚出来,别在那装死狗。你给我滚出来!”
我蜷缩在角落里,偷偷撩起一条缝隙往外偷窥。
宁哥哈哈狞笑:“你不出来是吧?我把卢雯那婊子拖到这里,我一刀一刀把她肉割掉,我看你能不能忍得住。”
我捂住嘴,拼命忍着,先看看再说。
宁哥喊了几声没有反应,看着满殿假人,暴怒异常,一脚踹在一个雕像身上。那雕像穿着清朝官服,留着长髯,显得飘飘欲仙。
宁哥这一脚上去,居然出现了一幕奇景,雕像七分五裂,碎裂的碎片,竟然全部都飘了起来。我看得目不转睛,映着清冷的月光,我恍然大悟,组成这尊雕像的竟然是一些飞蛾。在宁哥一击之下,这些蛾子飞散开来,看上去人物雕像就像平地幻化,由整化零,无影无踪。
大殿里不知从哪发出一阵嗡嗡的怪声,可能是那些飞蛾振翅的声音吧,嗡嗡声音似乎在说着什么,我挠挠耳朵,可能是幻听。隐隐约约听到那声音说:宁十三世,生前翰林编修,阳寿四十有二。
宁哥呆呆站起那里,揉揉头,脸上呈现出极度痛苦的神色。
继而,他又显得非常暴躁,一拳打向另一尊雕像。那尊雕像穿着粗糙的麻衣,被他这么一击,顿时化成无数黑色的飞蛾,逐渐飞散。
随即那嗡嗡的声音又传来:宁六世,生前山民,阳寿七十。
宁哥狞笑,狂躁非常,对着这些雕像连踢带打,每一击都会让雕像毁灭,化成无数的飞蛾消散。而每尊雕像消失,那嗡嗡的声音就不断响起,什么宁二世、宁八世的,说的好像是这些雕像的生平。
随着宁哥的击打,雕像越来越少,我心头涌起一个非常古怪的念头:这宁一世是什么样的人,那么在他之前有没有宁零世呢,宁一世是怎么诞生的?
打着打着,宁哥就来到主位太师椅前,对着坐在主位上的人就是一拳。我藏的这个角度,能看到主位上这尊雕像的侧脸,说来奇怪,看着它竟然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这一拳下去,主位上的人化成飞蛾消散,嗡嗡声音响起:宁今世,叶戴宁,生前能通阴,未逝。
那些飞蛾并没有飞走,而是遍布在大殿上空,密密麻麻一大片,看上去像是末世的花瓣。蛾子每一次振翅,都会弹落粉尘颗粒,一只两只倒也罢了,成千上万一大群,那粉尘像下雨一样,从上面落下来。
我躲在主案下面还好,宁哥站在外面,被粉尘落了一头一身,整个人全身都是黑粉,他“啊啊”狂叫,形状极为可怖。
宁哥完全癫狂,像疯了一样,把大殿里的东西砸的乱七八糟。我看得这个揪心,他越走越近,朝着我藏身的地方就过来了。
我本来还有侥幸心理,以为他不能关注主案。谁知他走到案子前,猛地一揪桌布,只听哗啦啦一声声脆响,茶碗全都摔在地上,打个粉碎。我也完全暴露了出来。
那些粉尘似乎能刺激人的情绪,宁哥此时就像条疯狗似的,双眼血红,直直地瞪着我。一俯身,一把抄住我的前心,力气极大,把我从桌子底下拖了出来。
这次我是真怕了,感觉他好像变了个人,完全丧失了理智。
宁哥把我踩在脚底下,我握住他的脚踝根本扳不动,就像生铁焊上了。他哪来这么大力气?宁哥踩着我,伸手拿起一根烛台。
这根烛台又长又细,是铜制的,下面还有个十分厚实的底座。宁哥倒拿烛台,高高扬起,底座对准我的脑袋,狠狠砸了下来。




、第二十四章 宁哥的怪举动

眼见得命悬一线,我也是急眼了,迸发出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我抓住宁哥的脚踝猛地一拽,他站立不稳,踉跄了一下,那烛台的底座就砸在离我脑袋不到十厘米的地方。火星四溅,青砖石地面生生砸出个小坑。
我冷汗都下来了,刚才要不是激出一股牛劲,现在脑袋早就砸碎了。我不敢再和他耗下去,翻身爬起来,手和脚都软了,好不容易要跑,裤腿却被拉住。宁哥摔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裤子,嘴里发出狼嚎的声音,声嘶力竭,对着我不断咆哮。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歇斯底里到这种程度,真是太吓人了。我在强烈恐惧中,也是急眼了,猛地一拽,只听“嘶啦”一声,右腿的裤子从膝盖以下被生生撕掉,露出我全是毛的小腿。我也顾不得许多,往后面一路狂奔。
穿过这第二重大殿,后面又是个庭院。这个庭院比前面的更加荒凉,杂草长得快有一米高了,天空昏暗,不见星月,像是罩了一层大罩子。庭院里弥漫着渐浓的薄雾,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周围一片死寂,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十分阴森。在庭院的深处,隐隐露出一栋诡异的庙宇,这就是第三重大殿。
我穿过杂草,一边跑一边心惊肉跳。一方面是身后有宁哥在追杀,另一方面这里的气氛实在古怪,乱草深院古代庙宇,行走在这里就像是走进了一场似真似幻的噩梦。
我情不自禁用手掐了一下大腿,疼,不是梦。不是梦,就意味着无法醒来,就得继续跑下去。
我穿过庭院,来到了第三重大殿前。到了近前才发现,这重大殿居然没有大门。从门口看进去,里面漆黑一团,阴森森的看不见尽头,非常恐怖。
我听到院子里响起狼一样的声音,回头去看,只见宁哥光着身子,他把上衣也脱了,全身都是黑色的蛾子粉尘,手里拿着长长的烛台,像兽一样朝着我就杀了过来。
看到他这样,我头皮发麻,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我来不及细想,赶紧钻进大殿。里面实在太黑,不过黑点好,适合我藏身。我像瞎子一样,在里面乱走乱摸,凭直觉大殿的面积应该不是很大,因为有一种狭窄压抑的感觉。我走两步就会碰到什么东西,用手又摸不出个样子。我是一路撞一路走,也不知走到什么地方,这时一声长嚎,宁哥杀到了门口。
我不敢发出声音,门口还有些光亮,隐隐看到他黑黑的身影站在那里,没有进来。他的身形就像是皮影戏里的剪影,看不到五官和表情。我实在无法揣摩他为什么站在那里,他似乎在迟疑,他害怕什么?
好半天,宁哥终于动了,他走进大殿。一进来,他黑黑的身影立刻融进漆黑的环境里再也不见。
现在眼睛已经派不上用场了,我小心翼翼摸着地面,往角落里缩。一边动一边侧耳细听。确实能听出宁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似乎很远又似乎就在近前,这种感觉实在太折磨人了。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大气都不敢喘,后脖子冒凉风。
等了一会儿,忽然脚步声消失了。说实话,就是因为太紧张,我压根就无法确定脚步声什么时候消失,怎么消失的,就像突然之间,宁哥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大殿里失踪了。
我全身汗毛直竖,蹲在地上,紧紧抱着双腿,牙齿拼命打架。现在想走也走不了,谁知道他在哪猫着呢。宁哥肯定是藏哪了,静等我现身,这就是一场心理战,耗吧,看谁先挺不住。
这时,大殿不远处忽然亮起一团光,这团光幽幽渺渺,就像是坟地里的鬼火。我大气不敢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火光是宁哥手里烛台发出来的。我这才恍然,他手里有烛台有打火机,完全可以照明。
幽幽火光下宁哥的脸映得有些绿,只能看到他脸部的中央,身体其它部分都隐在深深的黑暗里。宁哥举着烛台,开始在大殿里转悠,他也没个方向,就是凭直觉在找我藏身的位置。
我吓得不敢发出声音,心跳成了一个,目不转睛看着他。
宁哥转着转着,走到一个地方,突然停下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他慢慢举起烛台,把火光递了过去。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站在那个地方,而照的什么完全看不见。
那一瞬间我突然头皮像炸了一样,突然诞生一个极为荒诞的念头,他不会是看到另外一个我了吧?这个大殿里,还有一个我也藏在这里,让宁哥发现了。
宁哥有些疑惑,又有些惶恐,脸上表情变化不停。我屏住呼吸,看得也是奇怪非常。从他的姿势判断,他看到的这东西应该和他平高,就在对面,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忽然脑子一激灵,和他平高!莫不是这里又藏了什么雕像?
宁哥看了一会儿,缓缓举起烛台,一直伸到自己头顶,然后他慢慢抬起头,往上看。
这一系列举动真把我看懵了,我喉头窜动,实在想不出他要干什么,难道天花板上还藏着什么东西?
宁哥仰着脖子举着烛台,保持这个姿势好半天,一直在抬头看着。
他终于收回动作,开始四处走动,他走到一处,便点亮一盏灯笼。我这才发现,原来这座大殿四周悬挂着许多灯笼,有白色的有红色的,外面蒙着浸过油的灯罩,光线柔和朦胧,飘飘在殿中,犹如一盏盏飞在黑暗夜空的孔明灯。
随着灯笼越亮越多,整座大殿也亮堂起来。我藏在一根殿柱后面,小心翼翼探头出去窥视,终于看明白刚才宁哥在看什么了。
这座大殿修得非常奇怪,四面八方居然全是镜子!镜子镶嵌在落地镜框里,每一个都有成人那么高矮,映的满殿皆是宁哥行走的身形人影。
刚才,他就是站在一面镜子面前。可问题又来了,他在镜子里能看到什么?无非就是他自己呗,难道他看自己也害怕?
我满腹疑惑,看着宁哥在大殿角落里搬来一把破椅子。这椅子不知放了多少年,烂得不成样子,椅子腿还一高一矮,上面全是灰。我纳闷地看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宁哥把椅子放在他刚才站过的地方,把烛台放到一边,然后小心翼翼踩了上去,看这个架势他似乎要去拿天花板上的什么东西。
我这胃口让他吊得高高的,觉得他现在全神贯注干事情,应该注意不到我。我小心翼翼从柱子后面钻出来,弓着腰一溜小跑换了个隐蔽角落,终于看清楚他要做什么了。
在大殿的上方悬着一面金字木匾,蒙着厚厚的灰尘,看不清写的什么字。在这块木匾前面有一座悬空的金色莲花台,这座莲花台能有脸盆那么大,可能是用铜做的。上面繁复的莲花瓣层层叠叠,每一瓣都做的精巧玲珑,巧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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