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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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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李扬发现怀中有异,低头一看,那一轴长长的诡画,居然开始颤动,像是要挣脱而出。
马丹龙伸出手示意我们保持安静,他眼中闪出光芒:“有反应了。”




、第六十五章 出入阴间

有什么反应?莫不是鬼有反应了?
马丹龙冲铜锁招手:“把纸钱拿出来。”
铜锁卸下大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沓沓厚厚实实的冥币和纸钱,马丹龙让我们一人拿一点,边走边撒。
纸钱纷纷扬扬,漫天飘舞。楼道、走廊里,凡是我们走过的路,都落满了冥币。马丹龙又取出一个黑色类似摇铃一样的东西,一边走一边摇,声音清脆,叮咚作响,在漆黑的楼道里传出多远去。
这东西我见过,给关风超度的唐装师傅手里当时就拿了这么一个。我问马丹龙这是什么,马丹龙道:“这是魂铃,乃通灵之物,专门摇给阴魂听的,非阳间之物。铃声一响,能引导孤魂野鬼。我现在摇动,是为了它们不来骚扰。”
我似懂非懂,跟在他后面,一直上到四楼。我看到一条漆黑的走廊,两边都是房间。房间没有大门,露着黑漆漆的大洞,从里面往外吹着阴风,温度特别低。马丹龙摇铃走在前面,我背着李大民紧跟其后,他们三个在后面不停向空中扔着纸钱。
远路无轻担。就算李大民不沉,可爬了四层楼,我胳膊也有点发酸,累的满头是汗,呼哧带喘。就在实在咬不住牙的时候,马丹龙在走廊倒数第二间房门外停了下来。
比较奇怪的是,这间房子不像其他房间,居然还有大门在,半掩半虚,缝隙里黑森森的,没有光。
借着手电光亮,看到房门上写着门牌号“48”,可能指的是四楼第八个房间吧。最后那个“8”估计写的时候,涂料沾多了,“8”数字最下面圆圈处,抹出了一条痕印。
马丹龙顺手开门走了进去,我背着李大民跟在后面,就在一脚踏进门里,一脚在外时,忽然想起一件事,一时间我惊呆当场,跟傻了一样。
李扬在后面推推我:“你咋了?”
我声音苦涩,对着门牌号说:“老李,你看看这个数字,想到什么没有?”
李扬用手电照了照:“48啊,怎么了?”话音刚落,他“啊”的一声,也惊住了。马丹龙回头看我们:“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我们曾经在古画上见过这个数字!画里道观的后院,院子脚门上,写着“48”,写法和这间房门上的一模一样。当时我们就在猜测,这个数字会不会是李大民留下的。
说到李大民,这小子的尸首还在我后面背着呢。当时我说不出什么滋味,全身像电流窜过,汗毛根根竖立,如果不是强烈的意志力,说不定我就把李大民扔出去了。
我们把这事和马丹龙说了,马丹龙表情很平静,只是“哦”了一声,掐了掐指:“李君入画一去数日,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铜锁说:“李大民不会已经成仙了吧?”
马丹龙摇摇头:“如果他成仙,这幅画就会毁掉。用现代科学的语言来解释,成仙乃逆天而行,需要吸收大量能量,这幅画的生机神韵会全部吸收一空,化为齑粉,灰飞烟灭。此画仍在,可见李大民还没有成功。”
“上次我就是在这里,给他魂魄引入画中的。唉。”马丹龙叹口气:“来吧,开始布置。”
屋子里面积很大,空空荡荡,入眼处全是大火烧过黑漆漆的颜色。窗户用一些破纸壳子贴上,勉强能挡住外面凛冽的寒风。
根据马丹龙的吩咐,我们开始布置作法的东西。首先是两面镜子,大概一米多高,在屋子中间背靠背倾斜放置。我和李大民分坐在两面镜子前。围绕着我们,马丹龙用蜡烛,布置出一个道家结界,整个呈不规则的环形,其间还放着很多黄色的符箓。
马丹龙又让李扬取出四盏白色的小灯笼,挂在门前。用打火机点上,灯笼里的火光幽幽燃起,黑暗中像是升到半空的孔明灯。
灯笼外面还用篆书写着大大的“魂”字,看起来诡谲阴森,这种气氛甚至比真鬼出现还要吓人。
马丹龙吩咐铜锁,蹲在房门外的走廊上用火盆烧纸钱,这些纸钱是烧给这栋楼里孤魂野鬼的,态度必须恭敬,不能起戏谑之心。否则被阴物缠上,不死也得扒层皮。
铜锁苦着脸,硬着头皮到外面烧纸去了。
马丹龙又亲手在房间墙根底下,摆下一个神龛供位。原来他供的神仙不是别人,正是鬼王钟馗。这尊钟馗大概半米来高,做的色彩艳丽、活灵活现。他虬髯怒目,手持宝剑,横过头顶,金鸡**站在地上。那架势明显要斩灭恶鬼,横扫阴间。
布置好这一切,就等十一点子时了,现在还有点时间。大家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压抑。李扬不放过任何搜寻素材的时机,和马丹龙套磁,问他为什么能穿越阴阳两界,阴间到底是什么样的。
马丹龙说,人鬼殊途,有许多事不能告诉你们,也没法说。为什么呢,跟活人谈死后的世界,就好像与夏虫语冰,虽然我尽力描述冬天是什么样的,可还是完全超越夏天虫子的认知和想象。再说我也不是什么文学大师,我的语言根本描述不出冬天该有的样子。
李扬不死心,继续追问。
马丹龙笑:“要不这样吧,下次我再到阴间寻人,你跟我去。”
李扬咽了下口水:“去就去。”
“去了能不能回来,我就不负责喽。”马丹龙笑得很鬼。
马丹龙这人一看就是江湖老油条,笑眯眯的,一肚子心眼。李扬什么都问不出,就让马丹龙讲个自己经历的故事。
马丹龙想了想说:“看你这么好奇,我就讲一个吧。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有进入阴间的能力。”
那年马丹龙十八岁,他是东北人,生长在白山黑水之间,从小在农村长大。他们村子盛产山楂,而且道路方便,虽说是乡下,却非常殷实,家家户户都过着好日子。
马丹龙当时还是大小伙子,辍学在家,跟着老爹老妈一起种地。他们家邻居,住着个小寡妇,二十啷当岁,男人早些年上山打石头炸死了,自己一直寡居。这小寡妇,模样不算好看,脸上有胎记,但架不住正值妙龄,身段婀娜,出来进去屁股一扭一扭的,着实惹出不少闲话。
马丹龙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经常扒墙头往寡妇家偷看,虽说什么都看不着,可也觉得刺激无比。
这天,出事了。
这天正赶上镇子大集,爹妈都去赶集了,留着马丹龙自己在家。正睡的香,听到院外“哐哐”有人砸门,他揉揉惺忪的眼,迷迷糊糊走出屋子。来到院子,忽然发现不对劲,现在应该是阳光明媚的上午,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天空低垂,变成了灰蒙阴暗的黄昏,天空上密布着铅灰色的云层,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他也没多想,可能是要下雨了吧。大门还在“哐哐”响着,他喊着“来了,来了”。趿拉着鞋过去开了门。门外雾气蒙蒙的,以前的村路居然看不到了,像是升起很重的雾霾。大门前站了三个人,最前面的就是邻居家小寡妇,后面那两个都是成年男人,穿着黑色西服,板板正正的,看起来不怎么舒服。这两个男人藏在雾里,面目不清,只能依稀看到人影。
小寡妇看见他,羞红了脸,喃喃说:“小龙,能不能帮嫂子一个忙?”
马丹龙年轻气盛,浑身热流直窜,表示没问题。
小寡妇说,我要去个远路,可走得太累,你能不能背我一段。
这要求实在是怪异,试想想,一个女人突然敲你家门,要你背她,怎么说都不合常理。可马丹龙也不知是精虫上脑,还是睡迷糊根本没清醒,一口答应,还觉得占了天大的便宜。他经常下地干活,年轻时候也是个小牛犊子,背个女人不成问题。他把门关好,鞋子蹬上,蹲在地上道:“嫂子,上来吧。”
那小寡妇也不客气,直接上到他的背上。马丹龙两只手从后面搂住女人的屁股,顿时身体也有了反应,咽下口水问:“嫂子,怎么个走法?”
小寡妇指着雾中的两个人道:“跟着他们走。”
那两个西服怪客也不说话,转身就往雾霾深处走,马丹龙背着女人跟在后面。
马丹龙一边走一边跟寡妇唠嗑问她去哪。
女人道,别着急,一会儿就到了。
这一走,路始终没个尽头,四周没有任何建筑,举目一望,无边的荒凉,入眼是一片黑黄色。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路边竟然出现一道界碑,马丹龙当时第一反应是,老子真他娘能走,都走到邻县去了。可定睛一看,这碑后面鼓起个土包,不像界碑像墓碑。他有些发懵,倒不是害怕,就是觉得不对劲,在他记忆里,这一片地域,没有这么古怪的地方。
他看到那两个穿西服的男人已经跨过界碑,在那一边的黄雾中站立,明显是等着他们两个过去。
他忽然听到身后小寡妇嘤嘤哭泣。马丹龙也没回头,边走边说:“嫂子,你哭啥啊?”
小寡妇还在哭,而且吧,从她身上飘出一股不知什么味,辣眼腥臭。小寡妇抽泣道:“马上要见到俺男人了,俺激动的呗。”
马丹龙打了个激灵,抬头一看,在两个西服男人的中间,影影绰绰又多出一个男人的影子,非常模糊,看不清五官相貌。马丹龙又惊又惧,这才想起小寡妇的男人已经死了,怎么现在又会出现,莫不是那道界碑相隔的是阴阳两界?
他一回头,发现自己已跨过界碑,浑身阴冷,他大叫一声:“你死便死了,怎来欺我?!”说着,把后背的小寡妇往地上重重一摔,不摔还好,只听“咔嚓”一声,后背上落下来的竟然是一块红色的棺材板子,摔了个稀烂……
“然后呢?”我们听的屏住呼吸追问。马丹龙这老小子讲故事确实有一套,绘声绘色。
马丹龙说:“然后我就醒了,发现自己还在屋里睡觉。赶紧跑出场院,就听到许多人喊,冯寡妇自杀啦。我跑过去凑热闹,看见从邻家大门里抬出一具盖着白被单的尸首,正是小寡妇,一打听原来是喝了农药死的。她喝农药的味道,正是我背她时候,从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怪味。这还不是邪的,更邪门的是,我们那时候村里没施行火葬,一水土葬,她出殡的时候,抬棺的小伙子因为没看路,一脚踩空,导致整个棺材落在地上摔个粉碎,而那棺材正是红色的……”
我听得汗毛耸立,这马丹龙胆子实在太大,要换成我,早他妈吓瘫了。
李扬问:“然后你就能出入阴间了?”




、第六十六章 入画

马丹龙点点头:“就从那时起,我就有了入阴的能力。但要掌握这个技能,还是因为后来拜了个东南亚的老师。”他有些走神,揉揉前额说:“你们就别打听了。十一点了吧?我要作法。你们两个把画展开。“他指了指李扬和铜锁。
他们两个按照吩咐把那轴诡画完全展开。烟波浩渺的山水图,完全展现在众人面前。
说来也怪,此画一开,屋内似乎起了一阵风,房门上挂着的四个白色灯笼前后摆动,灯火闪烁不明。
马丹龙走了两圈,眉头紧皱,似乎发现哪不对劲。我心咯噔一声,可别出什么幺蛾子。
他忽然看向秦丹:“闺女,能不能报个八字?”
秦丹道:“不好意思,不能。”
马丹龙也没动怒,只是一直瞅着她。秦丹道:“八字关乎一个人的时运,我不会随便向不信任的人透漏的,不好意思。”
马丹龙点点头:“我就问一句话,希望你老实回答,你是不是童子命?”
秦丹神色晦暗:“是的。”
马丹龙道:“难怪。闺女,不好意思,请你出这间屋子,站到外面走廊上。”
铜锁急了:“马师傅,你不是说外面有孤魂野鬼吗,她一个女孩子……”
马丹龙摆摆手:“别看这幅画最是邪门,但它本身也是非常厉害的辟邪驱鬼之物,能吸收锁住亡魂,脏东西也是有灵气的,断不会靠近。此画一开,方圆十米内绝对是百邪莫侵。这闺女在门口站着,不会出任何问题。”
秦丹咬了咬下唇,转身就走。
李扬低声道:“马师傅,为什么一定要赶她出去?”
马丹龙叹口气:“这闺女阴气太重,天煞孤星。她和林霞正好是两个极端,林霞是受尽别人磨难,而她是克尽和自己亲近的人。这闺女和此画都是极阴的存在,同性排斥,怕到时候出现什么不可预测的意外。”
我偷眼看看走廊里秦丹的身影,暗暗倒吸冷气,难道她未婚夫意外身亡,是她克的?这念头实在残忍,可以说是一个女孩子最大的诅咒,那就是老百姓说的“扫把星”。我不禁想起女神王雪,她也说自己是不详的人,谁碰她谁倒霉。怎么漂亮的女孩子都犯这个病,难道说真是红颜薄命?
马丹龙拍拍我:“一会儿我作法的时候,你要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排除杂念,凝神观想。”
“什么是观想?”我问。
马丹龙道:“就是不用眼睛看,用心体悟。把镜子里的自己,牢牢刻在脑子里。”
我也稀里糊涂,又不敢继续问。
马丹龙深吸一口气,开始围着蜡烛阵转圈。他边走边低声吟唱一首歌。这首歌的歌词不清,曲调抑扬起伏,歪歪扭扭,很像是福建两广那边的方言。一边唱歌,他一边摇动魂铃。
清脆的铃声伴着古怪的歌声,在黑暗的房间中飘荡。
我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渐渐模糊起来。也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镜子里的自己,特别陌生,就像是面对面坐了个陌生人。
这让我想起,谢师傅作法时引李大民上身的情景。那虽然还是我的身体,可是灵魂却换了另外一个人,这种感觉极为的毛骨悚然,非亲历者不能体会。
镜子里的我,完全成为一团黑糊糊的影子,他盘膝而坐,周身散发阴森的能量,我不敢再看,闭上了眼睛。
就算这样,镜子里的那个人依然刻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铃声在耳边忽近忽远,飘飘渺渺。恍惚中,我竟好像在一片漆黑的山林里走着夜路。再回头时,我看见画中阴阳观后院的那棵巨大的古树。
我知道自己已经进了画里。
现在的位置是在道观后院出来上山的路,我依稀记得这条山间小径的方向,它蜿蜒细长,依附山崖之上,尽头消失在白雾缭绕的山中。这里有个问题很有意思,在外面看画的时候,细节上还是能看出画上的时间,应该是白天,因为众景物清晰可见。而此时此地,我却身处黑漆漆的深夜里,举目眺望,四周是藏伏在黑暗中如怪兽般延绵的山林,夜风起时,还能听见远处几声凄厉的乌鸦叫。
前后看看,面临一个两难的抉择。是顺着这条小径上山呢,还是原路返回进道观呢?这里实在太黑,我踮着脚去看,道观里也黑压压的,没有光亮,想来也没什么人。突然间我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彭大哥还在道观里画画吗?这个问题越想越是费解,魂魄入画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马丹龙和谢师傅又是摆结界又是摇铃的作法,才让我和李大民进入画中。那彭大哥是怎么进到画里的?
此时就我一人,越想越是毛骨悚然,不禁抚摸双肩,闷头顺着这条路开始往山上走。
有种预感,我入画的地点落在这条山径上,或许有天意在吧。莫不如,就按着天意走吧。
我拼命回忆着,观画时这座大山是什么样。它很高,道观只不过在其半山腰,山高处,云雾缭绕,森森然,巍巍然,颇有出尘的仙气。
当时我们几个还在猜测,李大民留下了后院脚门的数字,会不会顺着山路进了大山,或许他就在山中修行也说不定。
这条路很长很陡,我在深夜中走了很长时间,可并不觉得累。山风很清凉,吹着十分舒服,拂过皮肤,竟然让我有些回到童年的感觉。
不知不觉走进一片密林,这里树木很多,最大特点是这些树很直很高,每一棵大概都在十几米,树干无叶,密密麻麻的树叶都集中在树冠的部位,像是一把把柄儿很长的大伞。这些“伞”同气连枝,接连一片,遮天蔽日,看起来沧桑萧森,不知长了多少年。
树丛里冒着滚滚黑烟,雾气蒸腾的,就像拍鬼片一样。
不知不觉我已经身处其中,再想走回头路,又鼓不起勇气,只能硬着头皮前行。走着走着,来到一处悬崖前,出现一个硕大的山洞。
我有种感觉,山洞里肯定藏着什么,或许李大民在里面也说不准。
我摸了摸身上,手电筒也不知哪去了,摸了半天,只摸出个打火机。擦亮后,燃起一小蓬火苗,漆黑的洞口前,简直连萤火之光都算不上。
我抱着肩膀在外面转悠两圈,这个洞又黑又深,真***吓人。本来我是不想进去的,可是考虑到李大民,又不愿放弃任何一条线索。咬咬牙,罢了,死就死吧。
我举着打火机,摸索洞壁,缓缓前行。洞很高很大,借着微弱的火光,我依稀看到洞壁上似乎画着什么。
那是一幅古代画作。画上白云如海,层层翻卷,一个穿着古代汉服,长须髯髯的男子,骑在一只白鹤上,穿云而过。远处巨大的宫殿,在云海中若隐若现,灵动飘渺,整个一个仙界。
壁画特别大,占据了整整一面洞壁。每个人物都是原大的,色彩艳丽,栩栩如生,火光下,跟***真人一模一样。
不看这壁画还好,一看我就傻了,盯着那个长须男子目瞪口呆。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大民。壁画上的他,满面勘悟的笑容,略微仰头,看着远方宫阙,飘飘欲仙,还真有点神仙的意思。
妈的,这咋回事?这壁画是他画的?这小子别说画画,写字都像狗爬似的,一点美术细胞都没有,他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
壁画延绵,一直延伸到洞的最深处,我举着打火机,边走边看,身体控制不住的抖,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整理一下思绪,这洞壁上的画应该是倒叙,靠近洞口成仙的那一幕是最后一张,往洞深处方向的画叙述的是成仙前的事。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我看到李大民在地狱中受到种种酷刑!
有拔舌刑,李大民跪在地上,头平着搁在石头上,伸出舌头,两个小鬼用老虎钳子往外拽。李大民嘴下面流着一滩血,五官疼得扭曲,表情活灵活现。最要命的是,壁画用的是写实风格,像大照片一样贴在洞壁上,看得我几乎要吐了。
还有炮烙刑,李大民赤身**绑在一根赤红的铜柱上,几个小鬼在下面烧着炭火,还用扇子猛扇,火苗滋滋乱窜,李大民烤的外焦里嫩,我似乎都能闻到肉烤熟的味儿。
后面刑法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索性灭了打火机,眼不见为净,摸着洞壁,蹒跚前行。
这些壁画的意思,我似乎有些明白了,经过地狱种种非人折磨,最后李大民羽化成仙,苦尽甘来,骑着白鹤直入仙界。
成仙就非得经过炼狱、尸解这样的过程吗?这样的仙还有什么意思?李大民包括先前那个罗凤,都透着一股邪劲儿,与其如此为仙,还不如好好过人的日子。
我脑子乱糟糟的,也不知走了多远,脚下碰到一块石头,“格楞楞”作响,黑暗的深处忽然一个声音传出:“谁?”
一听这个声儿,我眼泪差点没飙出来,妈的,李大民!
我大吼:“李大民吗,你个***,我是你爷爷刘洋,马来隔壁的。”说着,我就要点打火机。
李大民像是知道我的动作,他的声音很焦急:“别开。”
我愣住了,旋即大怒:“**的,你闹神闹鬼什么?为了找你,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吗,好几次都差点死得过的。”
李大民的声音:“奇怪,我让你找我了吗?”
我一时语塞,李大民确实没让人找过他,而且还好几次留下口信,不让任何人来寻他。
我气急败坏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失踪后家里都快疯了。我能不找你吗?”
黑暗中传来他嘎嘎怪笑:“这就是人的通病。没征求他人意见,妄测他人之心,还以为自己做的事都是为了别人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这句话简直就是人类最诛心之论。你凭什么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看是你自己自私罢了。”
我哑口无言。这样的道理根本没人说过,听起来倒还挺像那么回事。就算这样吧,可他也太不通人情了。我不好过,你他妈也别想好。他越不让我开打火机,我越开。
我“嘭”一声,点燃了打火机,举起来照过去。
黑暗中显露出李大民苍白的脸,我也仅仅能看到他的脸,他根本没身子?!这个念头吓得我倒退两步,他,他不会只剩下一颗人头了吧?
李大民被突如而来的光线刺着了眼,偏偏头,眼睛眯了起来。我更加确定,他只剩下一颗人头。如果是正常人,受到强光照射,第一反应应该是伸出手来遮挡,而他的表现却好像根本没有手一样。
他叹口气,呵呵无奈地笑:“老刘啊老刘,你还是那么个德性。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大怒:“**的,你个驴操的,现在马上跟我走!”
说着就要上前,李大民大叫:“不要!”




、第六十七章 脱胎换骨

他越这么说,我越好奇。不让看,我非得看不可。等走近了,才发现事情有异。在我和李大民之间,隔了一层厚厚的黑色石头堆。这堆石头把洞的去路封得死死的,石头上距离地面一人多高的位置开了个电视大小的洞,从洞口看过去,我只能看到李大民的头。
我趴在洞口往里看,里面黑不隆冬,不点亮打火机什么也看不见。
黑暗中,只有我的喘息,李大民却极为安静,一点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如果不是刚才看见了他,我甚至怀疑里面是不是压根就没人。
我缩回头,擦亮打火机,递进洞口去照,里面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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