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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官经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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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庙求了串儿咒珠子来,据说是安魂的,总归有点儿用,对了,妹子,你那个咋办?”经年想了想,也把“尸五爷”推到石板后,对着提御史道,“就这么点路,叫你家主子走过来得啦,难不成还要太子殿下去给他请安?”
那提御史尚未开口,就听一个低沉沙哑声音传过来,“岂敢岂敢,太子是何等尊贵。”同玄影的嘶哑不一样,这个声音并不难听,甚至相当悦耳,只是带着一种压抑,听着像耳外被覆了层膜。
紧接着二条人影出现在雾中,缓缓接近,看着看着由模糊变清晰,后面的那个人蓬头垢面,被头发挡着看不见脸,一身脏破的衣裳拖拖挂挂,比乞丐更像乞丐。而前面那个人身着黑色战甲,行步稳健,火红的披风在身后浮荡,左肩上的凤头银身金眸,一条赤红舌焰喷在勾喙 外,虽然被头盔遮住面容,但这神武战甲却只为一人所有。
殿下轻轻按下玄影横挡在前的手臂,缓缓踱步上前,严肃的神情倏尔起了变化,先嗤的一声笑起来,接着仰头闭眼,叹道,“你就是主子么?没想到……真没想到……居然连你都搅和进来了!”
那人抬手卸下头盔夹在腰侧,灰白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大大小小的伤疤零星纵横在脸上,为本是俊朗的面容多添了几分狰狞。只见他甩了甩头,将垂在眼前的散发甩到肩后,笑道,“难道皇兄以为我只够格在战场上逞凶斗狠?”
此人正是三皇子鸱(chi)鸢,殿下欲除之而后快的元天师所拥之人,骁勇善战,号称“吞龙将军”。他与殿下一个在战场上,一个在宫墙中,离多聚少,虽为兄弟,交情却甚浅。
殿下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头发,正是由于长年在外征战,屡遭生死难关才累得少年白头,毕竟血脉相连,竟不忍看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垂眼望向地面,虚声道,“三弟莫误会,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鸱鸢扯动一边嘴角,似笑非笑道,“皇兄别跟我口是心非了,朝中不是人人都说我名为皇子实则一介蛮夫,满肚子草包只配耍刀弄剑!”
殿下听闻过此类私语,只当是一群吃饱闲着没事干的人瞎放屁,没料到他会耿耿于怀,直道,“那些下流之辈的闲言碎语,你又何必在意?”
鸱鸢仰天怪笑一阵,低下头恶狠狠的瞪着他,凶神恶煞般的样子与先前判若两人,“不在意?不在意!?你们这些满腹经纶,风度翩翩的高雅公子怎么会了解我的心情?你懂吗?你懂吗!?”他用力把头盔砸在地上,一手胡乱擦抹脸面,一手拼命拉扯头发,“看看我这样子!?看看我这副鬼样子!!!啊——!!!”他撕心裂肺地狂吼,双手一齐用劲,硬生生楸下一撮头发,抓破皮肤。
殿下被骇得后退几步,玄影和诸葛守怕他癫狂之下会出手伤人,一个抽刀,一个抽剑,栖身挡上前。
他弯腰粗喘,过了会儿直起身子,神情又恢复成面带微笑,鲜血从眼下被抓破的伤口中流出来,顺着右边脸颊滑落,他也不急着止血,仿佛受伤的人不是自己,任由血珠子颗颗滴落在黑甲上。他来回扫视护在前面的两个人,后透过间隙望向殿下,下巴一抬, “皇兄,少了这些帮手就一事无成么?叫他们退下,你我单对单,你敢是不敢?”
殿下没被他挑动,只迈了半步上前,“不敢,无人相助,我的确什么也做不成。”鸱鸢闻言畅声大笑,边笑边道,“你看看,你看看!父皇,除了我之外,你的儿子们个个都是孬种!能承你位的,唯我一人!你悔得不迟,悔得不迟啊!!哈哈哈哈哈……”待他笑完,殿下才问,“你这话……又是何意?”
鸱鸢抖开披风,从胸甲内掏出金帛黄卷展开,一字一顿地念道,“长皇子义王听诏,天地大成,王威当雄,咨尔凤子,历位无功,今废位留封,改立三皇子鸱鸢为太子,钦此——”
最后两字拖着长长的尾音在上方回荡,殿下身子一歪,差点站不稳脚跟,亏得卢怀任伸手扶了一把才没当众出丑。
鸱鸢见他受打击自是大快,不卷圣旨,手一扬,直接抛到殿下身上,“好好看清楚,看看印章是真是假,别说我假传圣旨诓你!”口气甚是狂妄。
殿下俊颜惨白,抖着手把挂在肩上的金帛拿下来捧在手上反反复复地看,看了多少遍,面上就变换了多少副表情,从不敢置信到愁容满面到无奈叹息,最后闭上眼睛低低说了声,“儿臣领旨。”慢慢卷起圣旨揣入怀中,抬起头,眼中竟不见晦暗,反似带着另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不避不让地直视自己的兄弟。
鸱鸢被他的目光盯得全身不自在,狠狠地道,“怎么?你不服吗!?”
“既领了旨,不能不服。”殿下的脸色仍然发白,语调却是平平淡淡,好似被废了太子对他而言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我曾说过,三弟镇内乱讨外敌,屡建奇功,就算日后被立为太子也是无可厚非。”鸱鸢冷笑连连,嘲讽道,“这是你的真心话?别笑死人了!想借此展现你宽大的胸襟还是见风使舵,逢迎巴结?”殿下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道,“我虽从未想过让出太子一位,却也曾自卑处处及不上你,比起碌碌无为的挂名太子,常胜将军的名号更叫人钦羡。”鸱鸢哼了一声,并不搭腔。
殿下环顾四周,只觉外面是阳光灿烂,这里头却是阴沉昏暗。他将近来遇上的事在脑中过了一回,所有的疑问浮上来,却依然不得解,但以往,不管是南岭上的将军府,还是风花谷,都没有半个能说会道的活人,而这一处却不同,于是他沉思半晌,小心翼翼地问道,“三弟,你为何会在这儿?”南境战事已了,他的确是回了宫里,但这拆建挖坑的事,需要动用一个皇子……甚至是新立的太子来监工吗?
鸱鸢算到他会这么问,“我向父皇请命宣旨,自然要在此处等你。”殿下道,“你知道我们会打这条路走?”鸱鸢哼笑道,“南下进京只有两条路可走,你们夜宿镇外民宅,怎么看都不像要绕远路啊!”殿下一惊,正要开口,他却代为接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们夜宿民宅?哼哼……先是州县府借马,接着讨通行令强过万福桥,不走郊僻,行事张扬,一个翩翩佳公子,一个蒙面护卫,一个俊俏书生,还跟个带僵尸的奶娃子,走到哪里不引人注目?这镇里镇外多的是我的耳目,有心留意,还怕掌握不到你们的动向吗?”
殿下一愣,心想这确实是自己疏忽了,此趟出来表面上看只是为了寻人,寻着了便带回宫,虽怕路上会遭人暗算,但他们不是在逃难,人多事杂有时反倒是种掩护,不明白的是,三弟为何刻意打探他们的行踪?如果要宣读圣旨,等他回宫也一样能做,却又为何引他们来此?疑云重重,他竟不知道要从何问起。
见他低头不语,鸱鸢背过身往回走,越过身后那人时轻轻说了一句什么话,就见那原本如木雕般一动不动的怪人突地飞窜出来,绕过殿下直接朝经年冲去。经年早有防备,侧身闪过,那怪人转而扑向“尸五爷”,被经年拽住后襟,弯身一个过肩摔,摔了出去。他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落地时,脚尖一蹬,又飞扑上前。
玄影和诸葛守护着殿下往旁让开,那怪人只攻向经年和“尸五爷”,对其他人视若无睹,他张牙舞爪,也没什么招式,手抓上去就张口咬下来,除了多一具身子,还真和风花谷的人头没两样。
殿下怒问鸱鸢,“你这是做什么!?”鸱鸢闲闲地回道,“提御史不是说了吗,奉旨缉拿穆御官,皇兄,你还是呆着别动,免得受鱼池之殃。”殿下道,“你且住手!我会带穆御官回朝面……”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不必了!”鸱鸢手一招,就见提御史从袖口中掏出另一宗黄卷,展开念道,“皇帝诏曰,御尸官穆经年玩忽职守,擅盗御尸,私逃出宫,其罪当诛,传三府六督,携令追捕,立地处决,凡抗令者,格杀勿论!”并出示通杀令牌。
殿下如遭五雷轰顶,全身一震,僵立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瞥眼见卢怀任加入战局,心下焦虑万分,对玄影道,“你去助穆御官一臂之力。”却听他拒道,“玄影只保殿下和诸葛大人安危。”也就是说除了他们,别人的死活跟他无关。
殿下深知玄影为人处事的方式,此刻他虽被削了太子之位却性命无忧,父皇要拿的是穆御官,一出手便成了抗旨,下属犯法,主子也会跟着受累,玄影自是不敢轻举妄动。
诸葛守见他畏缩,挺剑欲相助上前,他打小在道观长大,不懂宫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只素来与殿下交好,见他莫名被废了位心头本就窝火,那三皇子却还咄咄逼人,说动手就动手,那股蛮横劲儿他是怎么也看不过去,一路结伴,一同患难,他见识虽少,却也懂得情义二字,见朋友受欺岂能袖手旁观,高叫一声“我来了”,就要冲过去,可还没跑两步就被玄影拽了回来,他挣脱不开,急得一头是汗。
鸱鸢冷冷地提醒他,“诸葛,就算你是贤臣相的独子,若抗旨也是死路一条,你想断了诸葛家的香火么?”诸葛守回道,“这不劳您操心!爹告诉我,有生就有死,不怕死就怕活得窝囊,若我今天弃友人于不顾,当了缩头乌龟,在这里拣了命,回去也要给他老人家活活打死!”鸱鸢反问,“你要朋友情谊,就不顾君臣之礼了吗?”诸葛守张口就道,“君有理臣自当遵从,君无德不如不做皇帝!”自从兴建庙观之事被搬上朝议,宫里就闹得人心大乱,参折反对的朝臣贬的贬,罢的罢,三兴府总提督因拒不动工便以抗旨罪拿进大牢,贤臣相为其求情,竟被遣送出境,名为养老,实则是要他远离朝政,空悬一个名头。为求一己长生,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纵妖孽横行,伤子民性命,这样的皇帝,不要也罢。
他语出惊人,别说殿下,挠是经年,也给吓得不轻,一个闪神,差点被那怪人抓到,好在卢怀任及时拉她避开。
鸱鸢瞟了他一眼,没对他的出言不逊作任何反应,继续朝坑洞那方走去,提大人紧随其后。
殿下见经年,卢怀任二人始终徒手相搏,都不使唤行头,经年也不用剑,与那怪人缠斗得极为吃力,心一横,从怀里掏出圣旨当场撕裂。如今的皇帝不过是具傀儡,他本不想大动干戈,暗里除掉元天师,顺理成章的继任帝位,也少遭人非议。在被立为太子之前他已潜心专力,暗里造势,拉拢高官贵臣,自有一批死忠追随,三皇子在外手握兵权,在内有元天师力承,两方相争,谁顶太子头衔,谁就占上风。但一步失守却不等同于全盘皆输,满朝文武对一臣专宠都是敢怒不敢言,见风两边倒的墙头草只会攀权富贵,谁得势就做谁的狗腿,不值费心。三皇子暴戾恣睢,苛虐兵士,虽打胜战,却失人心,此番改立,定要招人口舌,难服众意。没有元天师惑言,他自有法子让父皇废改立太子的黄卷。只见他拉住玄影的手,咬牙道,“皇位,丢不得!”
替心符(下)
玄影曾立誓以主为天,终生不变,方才拒绝相助经年是怕殿下受累,但他却撕了皇旨,自断后路,玄影知他心意已绝,以退为进,自己也没得选择,飞身而起,不往经年那方,反倒直入雾中,挥刀朝鸱鸢的后心劈去。 一道黑影窜过来挡在他背后,玄影见那东西竟是具无头人身,断颈处十字交叉,封了两条符咒,他稍一顿手,举上左臂,双手交握,一刀下去,沿断颈中央到胯裆处,将那无头身砍成两半,符纸撕裂,两半个身子像被劈开的柴禾般,侧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儿便不动了。
玄影斩了人身,弓步上前,拦腰横扫,鸱鸢后跃避开,又连退数步,这时,从后面窜来数具无头人身将玄影团团围住,原本在聚在坑里的黑影也“嗖嗖嗖”地相继跃出来,蜂拥上前。出了雾来仔细一瞧,全都是些无头身,有的穿着武袍,有的穿着道衣,有的穿着官服,个个衣衫残破,沾满了血渍和污泥,脖颈断面被封上符纸,百来数齐跳上前,一部分朝玄影围来,一部分跳向殿下和诸葛守,剩下的全冲着经年,卢怀任那方逼近。
玄影杀出重围,急奔回去,与诸葛守护着殿下退到入口处。经年见他们过来,挥掌将纠缠不休的怪人推了出去,迎上前拉殿下到石板后,与其他三人围成小半圈,玄影和卢怀任靠石板口左右,背心相对,经年和诸葛守站在中间,一个挨着一个,不留一丝空隙。只听经年偏头道,“殿下,你先出去!”殿下却不肯从,“我们一起走!”经年摇头道,“只怕我们都出去会有人不乐意,到时揭了石板的符咒,放这些怪物出去撒野,咱们就成罪人了!”
鸱鸢冷哼一声,“穆御官,你倒是清醒得很,只要你愿意归还御尸再自刎谢罪,我可以不追究其他人的过错,就连诸葛出言不逊,皇兄撕破圣旨……都可以当作没看见,你意下如何?”
经年“呸”地吐了口唾沫,对卢怀任道,“卢大哥,陈木爷派不上用场,要么你和他一道出去,要么叫他出去!”卢怀任知道在这生死关头,留个不能用的行头在身边有多危险,当下回身换符,差道,“仁兄,你且退下,在见光处等我!”陈木反身跳开。经年又对殿下道,“跟着去,外面那些侍卫不敢为难你,别让他们对卢大哥的行头出手!”见他不动,厉声喝道,“还不快出去!你在旁只会缚手缚脚,真想让大家为你丧命吗!?”
殿下被她的疾言厉色震慑住,与她目光相对,只觉从里头射出两道寒芒,自有一股威势,竟不自禁的感到恐怖,但心头稍作思量,便知经年所言非虚,此时此刻,多一个他就是多一个累赘,只好硬着头皮掉脸往外面绕出去。
诸葛守笑道,“贫道老早就藏在肚子里的话可叫你全说了!”取八卦盘聚火焰,一上来就使出三式大焰火龙,挥动右手,一条火舌蜿蜒而出,连穿数具人身。
经年逗他,“道爷,就不怕再晕呀?”诸葛守朝她挑挑眉梢,“你看着就是。”自风花谷后,他白天赶路时默背道家心法,修吐呐之气,夜间打坐入眠,连日下来,竟而功力大增,使出火龙也不如以前那么费力,能撑多久他不敢妄下定论,至少不会像上次那般轻易失去知觉。
经年见他自信满满的样子,登时放松不少,指着上下跳动的人身,“我说怎么有头没身子呢?原来全搬这儿了,咱当时要数个数就好了,来这对对号儿。”又对诸葛守道,“你来瞧瞧,看它们到底算哪一类的?”诸葛守拿阴阳眼望过去,讶然低呼,“有……有魂……每一个都有……是僵尸!”经年看向那些人身断颈处的符纸,接道,“是僵尸,还是有主的僵尸!”能同时控制这么多具尸体,主人一定是个了不得的家伙。她看向尸群后的鸱鸢,提御史搬了张椅子服侍他坐下,既没动手也没动口,他是怎么使唤这些行头的?对了,他曾对那怪人说过什么话,难道那怪人也是死的不成?经年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与那怪人交手之时能感到自他口鼻间喷吐出来的热气,分明就是一个活人,所以才迟迟不出灵蛇剑。
群尸直逼而来,诸葛守挺剑冲入其中,一条龙鞭舞得嗡嗡作响,盘旋回绕,忽长忽短,既能克敌又能防身。玄影也腾身跃去,在离他不远处横斩竖劈。
经年叫道,“别弄得支离破碎啊,差不多七八块就成了,主要是下了颈上的咒纸!”偏头对卢怀任道,“卢大哥,是僵尸倒好办,没陈木爷在,你一人能不能换符?”卢怀任道,“嘿,哪个尸官儿不得靠自个儿弄第一个行头,倒是你……”忧心忡忡地瞟了眼“尸五爷”,“你家这个,要不要也出去候着呢?”
经年摇摇头,转身踱步往回走,“卢大哥,你先帮我抵挡一阵。”走到石板后,先伸手摸了摸“尸五爷”的脸,接着掀开符纸,见他木然如初,似乎没被阴气所影响,心下仍是忐忑不安。圣旨明令要收去五爷,不管是圣上本意还是元天师从中作梗,都可见对这所谓“御尸”的执著,她不敢叫五爷离开,在自己视线所及之外,万一发生了什么事,她无法应变,若是留在这儿,这般站着不动却也是危险,敌众我寡,经年不能一直堵在这口子处,行动受限乃临敌之大忌。她估量出这里头的阴气重归重却远不及风花谷深处的浓厚,符咒的效力在风花谷中尚未全失,没理由到了这里就不起作用,若真制不住五爷,大不了再渡回阳气。
经年指触下唇,心口怦怦直跳,从怀中掏出红笔换了符字,咽了咽口水,小声道,“五爷,又要麻烦您了。”
“尸五爷”顿了会儿,微一偏头,闪出石板外,经年大喜,叫了声,“五爷!先将那怪人扳倒!”他便朝左前方跃出。此时卢怀任正与那怪人缠在一起,已自不敌,眼角瞥见“尸五爷”冲来,当即退身,靠在石壁上喘息。 “尸五爷”还未动手,那怪人已越过去迎面直扑经年,他抢上两步,至那人身后,倾身擒拿,捉住小臂往后一扭,交在背面,右手扣紧两腕腕骨,腾一手出来按在颈后,双肩往下一沉,那怪人承力不住,被压得跪在地上,犟着身子拼命挣扎,但五爷何等手劲,若不是经年改符面令其留手,此刻早已将他颈骨捏断,这会儿哪怕使出浑身解数也逃不出五爷的手掌心。
卢怀任歇了片刻,见这边无需自己多费力,从怀里掏了一把符咒握在手中,加入与尸群的混战,只见他先是揭下封在尸颈上的双符,再夹一咒纸于之间对准其胸口戳刺送入,如此一先一后,双手交替,很快便换了十来道符。
再说那怪人被制住后,经年走过来,伸手拨开披散在他脸前的乱发,那怪人想咬上去,却苦于被钳住后颈无法抬头,只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经年见他眼神混浊,却不似死人那般泛着鱼白,并拢食指和中指,闭眼凝神,指腹贴在耳下三寸处,顺着气脉流向往下平移,经由颈侧,锁骨,腋下,绕至胸口,双眼骤张,摊开手掌在周围按了按,屈指抓破那处衣料,见左胸心口被开了一处拳头大小的□,洞口皮肉腐烂,血凝成块,显然不是新伤。受了这致命一击,换作常人早就一命呜呼,但这怪人不仅没死,还活蹦乱跳能伤人,真是奇了!
经年收回手,弯身往□里看去,一只眼珠逐渐变白,窥到半陷在心脏里的物事,骇然变色,直起身子看向尸群后的鸱鸢,拳头紧握于腿侧,喝问,“你给他种了什么咒?”眼瞳又缓缓由白变棕,如同在白纸上着色般。
鸱鸢自是将这一番变色的过程看在眼中,面上乍现一丝错愕,旋即隐去,从座椅上站起身来,踱了几步上前,撇嘴一笑,“你可听过替心符?”
经年愣了一下,觉得这“替心符”三字似曾在某本书中见过,却印象甚浅,想必不是什么正经符术,但外家偏门她知道得也不少,独这三字,只知其名不得内法。
鸱鸢见她不作声,接着道,“你没听过?那你该知道活体埋符之术吧,那不是你们的看家本领么?”当时经年在梅岭镇收服灵蛇便用的那套招式,此刻从他口中说出来却不得不叫人生疑,三皇子说白了就是个武将,怎会这般清楚符咒奇术?正当困惑之际,又听他道,“这和活体埋符是同样道理,只不过那咒只缚肉身,这替心符却专操人心魂!”
经年顿有所悟,操纵活人乃魔邪禁术,记得操魂法始创于天魔教,此教派于五百年前被当政者天祖圣太皇兴兵剿灭,虽火焚万卷禁咒书册,在此凤关领土之上算是灭了迹,但仍有小部分被潜逃余党带出境外,时隔已久,难保不会流传回来,想来这“替心符”便是由操魂术衍变而来。
她伸手欲掏进□中拽出符纸,不料鸱鸢喝止在前,“慢着!你想叫傅将军立毙于此么?”
经年手一抖,停在洞前,“傅将军?傅将军……”来回默念数遍,南城东门外,荒山顶坡上,将军府邸,井下墓穴,两副空棺,诸多场景如几轴画卷齐展在脑海中,她看向那怪人,脱口直呼,“镇南将军傅知宣!?”此名一唤,玄影,诸葛守皆为震惊,那日在南岭将军府中未寻见的人竟然出现在这里。
鸱鸢负手昂头,在原地来回踱步,边踱边道,“这符深入心门,一旦抽出,被中者必死无疑!” 经年冷笑一声,反问道,“抽不抽出来有何不同?他这样子会比死好受么?”鸱鸢“啧啧啧”诈了几下舌,“傅将军与皇兄交情甚好,你弄死他就不怕皇兄伤心吗?不如咱们打个商量,你以一命换将军一命,怎样?”
经年“咯咯”笑起来,回道,“你当我傻子么?他活着也就是具行尸走肉,谁会拿自己的命换条活尸?殿下那边,我自会去赔个不是!”说罢手臂一伸一缩,疾如闪电,再收回来时,指尖已夹了一张被血浸透的符纸。那怪人喷了一大口血,头耷拉至胸前,再也使不了半分力。
“尸五爷”放手,经年一把抱住瘫软的身子,拖到石板后平放在地上,轻轻撩顺乱发,抚下半睁的眼睛,掏出一张安魂符贴于□之上,怔怔地看着那竖起的眉头一寸寸展平,咧开的血口一分分闭上,狰狞的面容变得祥和,胸口的起伏也逐渐平缓,终至咽下最后一口气。她看过无数生死相交,酸甜苦辣各般心情掺杂在一起,最后融成一种麻木,鼻子虽然酸酸的却掉不出半滴眼泪。
她这一番动作花了半柱香的工夫,此间不断有无头尸窜过来,都被“尸五爷”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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