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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上下部+前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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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开杀戒的事,阁主一般都会亲自出手。”
“遇到大开杀戒的事,就会亲自出手?”我看着苏倩风轻云淡的神情,突然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抱着萧焕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我咬了咬牙,问:“他是在跟什么人交手的时候受的伤?”
“峨嵋掌门惊情,”苏倩冷哼了一声,“名门大派的掌门,使起卑劣的手段来,一点也不比下三滥的小贼差。那日惊情登门拜访,说要和阁主公平决斗,以求化解峨嵋和凤来阁以往的过节。阁主答应之后,惊情不知从什么地方得知阁主的体质极为畏寒,居然用注满寒气的冰针偷袭阁主,不过她也终究没讨得好处,被阁主强行散去满身功力,只怕没有三年是恢复不了了。”
“妈的,混账,哪天派兵剿了她的破山头,看她还敢乱动萧大哥!”我气得头都昏了。
苏倩淡看我一眼:“如果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我讪讪地住嘴。是啊,武林人本来就是剿不完的,剿完了这帮,还有那帮人站出来,所以武林中的事也不是用剿就能解决的,朝廷的介入只会越弄越乱。
低头看到我不自觉握成拳头的手,生平第一次,我开始痛恨起这双手的无力,如果我的武功能有苏倩那么高的话,我至少可以多为他做点什么吧。
汤山果然很快就到了,行宫就在山东,雕梁画栋,树木掩映,占据了最好的几处泉眼。
进入行宫方圆十里之内,就有亲兵上来拦截,我东翻西找,总算摸出了皇后印信来给他看。
那亲兵将信将疑,差点把我当冒充皇后的钦犯拿了,我揪住他耳朵叫他去找指挥使过来,这指挥使还算识人,连忙把我们恭迎进去。我嘱咐他不要走漏我在这里的消息,苏倩打发跟来的几个帮众回金陵通知众人阁主有事在外,几天后才能回去,我们就在这个行宫里住了下来。
到了行宫之后,我们把萧焕从马车里移到床上,他依然还是昏迷不醒。
我差了亲兵赶快就近去通知御前侍卫蛊行营的人,然后尽量把那些药丸喂箫焕吃下去,握着他的手一分一分地挨着。幸亏我们上午刚到行宫,下午就有两骑快马也匆匆赶到了。
郦铭觞和班方远满面风尘地走进屋来,郦铭觞只知道我慌着把他找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还悠闲地弹弹肩上的灰,笑眯眯地就想把随身的药箱放下休息:“小姑娘,风风火火地把我们都找来干什么?”
我顾不上跟他说话,拽住他的袖子就把他往内室拉。郦铭觞起初还摇头晃脑,进了内室,还没走到床前,就突然甩开我的手,丈余的距离,他人影一闪就跨了过去,连药箱都来不及放,他的手已经搭上了萧焕的脉搏,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终于放松下来,他摇摇头,吁了一口气。
我小心地凑过去问:“怎么样?”
郦铭觞眼睛都不抬:“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在我手里就死不了。”说着,他捏着萧焕寸关的手突然发力,昏迷中的萧焕眉头一蹙,等他抬起手的时候,那条苍白的手臂上已经多了几道青紫的淤痕。
郦铭觞冷哼一声:“诈死也就罢了,居然连我都敢瞒,还拖着这么一副身子骨回来,当真是胆大包天。”
未来几天萧焕的药都会很苦吧,很苦,极苦,非常苦……
我想起另一件事,乐呵呵地问郦铭觞:“郦先生,萧大哥这次还要不要像上次那样,那个啥……扒光了衣服……蒸那个……”
郦铭觞瞥了我一眼:“这次这小子身子太虚,蒸那个会死人的。”
“噢。”我极度失望地叹了口气,居然听到不远处也有人在微叹,抬头看到窗边站着的苏倩,她一直守在屋里,我和郦铭觞进来得急,都没有注意到她。
看到我们注意到了她,苏倩大方地走过来,向郦铭觞拱了拱手:“这位就是银针医神郦前辈吧。晚辈苏倩,现今是阁主座下张月堂堂主。”
“阁主?”郦铭觞皱眉。
我连忙解释:“萧大哥现在的化名是白迟帆,凤来阁的阁主。”
郦铭觞“哦”了一声,上下打量苏倩:“你是天山老怪的……”他突然顿住,摇了摇头说,“你能反出天山派,跟着这小子,很好。”
苏倩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郦铭觞也不再开口,又把手指搭在了萧焕的寸关上,我还从没见他把脉把得这么认真过,把过第一次还要再把第二次。
郦铭觞脸上表情凝重,十分投入,我就拉苏倩悄声退了出去。
不但把脉谨慎,这次郦铭觞采取救治措施时也十分谨慎,药方改了又改,针灸活血时也出了满头大汗。
郦铭觞用金针封住了萧焕的穴道,因此一直到第三日,萧焕才彻底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已经在行宫之中躺了三天,神色有些无奈,但也没说什么。
中午过后下起了细雨,天气阴寒起来,我去看萧焕的被褥够不够抵御湿寒。
推门进去,他却已经下床坐在桌案前了,手里拿着几封这两天从凤来阁总堂送过来的书信。
我心里有气,连忙跑过去把粥放在桌子上,埋怨道:“你怎么就下床了?”
他笑笑,却看着我问:“你手臂上的伤怎么样了?”
“哦,那个啊,差不多了。”我这才想起来,这两天早把伤口的事忘了,虽然那天被郦铭觞看到裂开出血的伤口,被他狠狠骂了一顿,但是后来包扎得好,上的药也好,早就不怎么疼了。
他听了,伸出手来把我的手拉过去,翻开袖子看到渗着血点的绷带,脸色就沉了下来:“告诉过你手臂不要用力,到现在伤口都还没合上!”
我打哈哈:“我身体这么好,这点小伤算什么,流点血不打紧。”
“气血亏损的弊端,非要到年纪大了才能显出来,不要年轻时自恃身强力壮就不留意。”他真的有些生气了,咳嗽了几声接着说,“那次在山海关,你也是这样吧,胸前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就下地乱走。”
我不敢反驳,吐了吐舌头:“老了再说老了的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
他皱紧了眉头:“不准搪塞,你听我说,往后一定要自己小心。”
我微微愣了一下,他的口气居然十分严厉郑重。
我轻轻“嗯”了一声,这时恰好门外有喧闹声传来,苏倩堵在门口:“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咦,你问我们是谁?我们都是那个……嗯,皇亲国戚啊,你又是谁?”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笑接住话头。
这个声音,是荧!
我连忙冲到门口打开门,门外并排站着满身水汽的荧和宏青。荧见了我十分高兴,马上就挽住了我的胳膊,嘴巴甜甜的:“嫂子。”
我吓了一跳,一边的宏青赞许地看看她,才向我行礼:“皇后娘娘。”看来荧这样称呼我,该是宏青教她的。
我抱抱荧:“好,嫂子很高兴。”突然想起屋内的萧焕,连忙挡在门口,“不准再给你哥哥下毒了,不准你杀他。”
荧狡黠一笑:“嫂子你说什么?我那个皇帝哥哥不是早就死了半年了,尸首都在奉先殿放着呢,我还怎么杀他?”
我愣了愣:“你不杀他了?”
荧“扑哧”一笑,似乎不屑于再跟我多说,拉我向屋里边走边叫:“哥哥,你醒着?”
萧焕看到她,竟然也有些高兴,坐过来点了点头:“我醒着。”
我彻底晕了,叉腰看着他们:“你们这对兄妹,还真奇怪。”
荧瞥我一眼:“算了,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跟你多说也是枉然。”
几天不见,说话也会学大人一样老气横秋了,都是宏青带坏的,我气哼哼地瞪她一眼,想起来问:“对了,你哥哥手上的极乐香,是不是你配给他的?”
荧无辜地摇摇头:“不是我,我一直都没见他,大概是他自己配的。”
我惊诧地看向萧焕:“你怎么会配那个?”
萧焕还没回答,荧就接过去说:“你不知道?我的本领全是哥哥教的,极乐香虽然是我配出来的,但是他见过一次,大概就能猜出是什么配方了。”她说完摇头叹气,“就说了,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跟你多说也是枉然。”
我脸上有些抽筋,只得保持沉默。不是我知道的太少,是你们这对兄妹的关系实在太诡异。
宏青跟进来站在屋中,向我笑了笑说:“皇后娘娘,和我们一同来的,还有辅政王千岁。”
我愣了一下,向门口看去,青玉阶上的那人一袭白衣,正把手上的油纸伞合上,微笑着转过头来,素颜清如莲萼,这一笑,恍若隔世。
“萧千清。”我叫了一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萧千清把伞递给一旁的侍从,似笑非笑:“噢?皇后娘娘问得好奇怪,我不能来么?”
我连忙摇头:“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
萧千清从我身边走过,进房遥遥地向萧焕打招呼:“皇上,许久不见了。”
萧焕也客气地向他点头:“许久不见,楚王安可?”
“如皇上所见,虽不是多好,但也还过得去。”萧千清淡淡回答,“我可不比皇上啊,潇潇洒洒,半年前说走就走,半点音信都不留,弄得我还真以为皇上殡天,悲痛忧戚,简直不能自已。”
萧焕口气更淡:“是嘛,让楚王操心了。”
他们两个一说上话,屋内顿时冷了几分,我都觉得脊背发凉,连忙拉萧千清到桌子边坐下,招呼人给他端茶,殷勤地搅糨糊:“萧千清是从京城赶来的吧?看你风尘仆仆的,要不要吩咐人安排一下,到温泉里泡个澡解解乏?”
手突然被握住了,萧千清笑得慵懒,像极了一只心怀鬼胎的猫:“苍苍,要不要也来一起洗?”
我耳朵一阵发烫,连忙甩掉他的手跳开:“你说什么?”边说边偷偷瞥了瞥萧焕,他垂着眼睛,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啊,忘了这是在皇上面前呢,”萧千清懒洋洋地笑着,“皇后娘娘当然不会答应了。”
我把目光从萧焕身上收回来,低头“嗯”了一声,房间里有一瞬间的寂静。
进房后一直拉着荧站在一边的宏青突然走到床前单膝跪下:“卑职斗胆,想请万岁爷移驾到门外。”
萧焕点了点头,扶着桌子站起来,我连忙拿了外衣给他披到肩上,扶着他的胳膊。
他没有推辞,扶着我的手走到外面,突然在台阶前站住,不说话。
房门外的台阶下,居然密密麻麻跪了一院子玄裳的御前侍卫,小院中挤不下,人就一直跪到了小院外的道路上。
宏青也走下台阶,和最前面的石岩、班方远跪成一排。
长剑出鞘的锵然声响起,单膝跪地的御前侍卫们突然抽出长剑,石岩、班方远、宏青双手托剑举到头顶,其余的人以剑拄地。
“淮阴四世家第十一代传人,石岩、李宏青、班方远及其眷属,谨以此身,宣誓效忠江北萧氏朱雀支第十一代家主,盛世辅弼,危乱护持,烈焰不熄,生死不离。”
几十人齐声念诵的声音在雨雾中低沉地回响,余音久久不消。
萧焕胸口起伏了几下,才开口:“你们这是干什么?”
宏青低头回答:“卑职们自进入御前侍卫两营起,宣誓效忠的就不单单是大武的皇帝,也不单单是能给卑职们爵位俸禄的人,而是萧氏朱雀支的家主,只要萧氏朱雀支一脉尚存,卑职们就要护卫到底,不然生愧对天地,死后也无颜面对祖宗先灵。
“半年前的宫变中,卑职们听从太后娘娘的命令,曾对万岁爷拔剑相向,如果此举伤了万岁爷的心,万岁爷大可以不接受卑职们的宣誓,卑职们也当依例自刎谢罪。”
萧焕静了一下,开口:“你们先起来。”
台阶下一片沉默,萧焕蹙了蹙眉,转头对石岩说:“石岩,你让他们先起来。”
“我常想,那天万岁爷为何不杀了我?”石岩破天荒地没有听从萧焕的命令,一个字一个字地哑着嗓子说,“胆敢对万岁爷拔剑,我本就万死莫赎。如果万岁爷一定不肯破剑立约,石岩今日也唯有一死。”
“你们!”萧焕大约是有些急了,胸口起伏,轻咳了几声。
宏青头也不抬地继续说:“请万岁爷再次信任我们。”
“皇上就成全他们吧,”萧千清在一边凉凉地插话,“这些人一听说皇上在这里,抛下职务就跑过来了,我说要削了他们的爵,他们说削就削,真正是……”
“那是自然,我们服侍的是萧氏朱雀支,又不是旁支,既然知道了万岁爷在这里,怎能再呆在别人身边?”宏青不假思索地接口。
萧千清冷笑两声,抱胸转过脸去,不再接话。
萧焕终于平定了气息,却头也不回地扶着我的手臂转身,声音也是冷的:“你们爱如何就如何。”
我的皇后 我的皇后续 第12章
章节字数:6204 更新时间:070827 02:22
寒光一闪,跪在最前的石岩竟然停也不停,回剑向颈上抹去。
眼前青影闪过,我手上一空,萧焕身形如电,险险地用手抓住了剑刃,硬生生止住剑势,就算如此,剑刃还是在石岩脖子上划下了一道血痕。
萧焕脸色苍白,猛地咳出了一口鲜血,他目光变幻,一字一句地道:“你们也来逼我么?”
“萧大哥!”我慌忙跑下台阶,抱住他的身子。
石岩身子颤抖,愣愣地看着萧焕吐在地上的那口鲜血,这个钢铁一样的汉子眼中也浮起了一层水光,他深深地低下了头,低哑的声音发着抖:“石岩……不敢。”
我抱着萧焕,感觉到怀抱里他的身子在不住地颤抖,连忙打圆场:“既然石统领他们已经来了,也跪了这么久,不妨就和他们破剑立约一次,至于誓约立下之后,留不留他们在凤来阁,咱们可以再商量嘛。”说着,我丢了个眼神过去,宏青会意,马上接口说:“我们也不一定非要留在凤来阁,只要万岁爷还认我们这些人,还肯相信我们,就算是原谅了我们那次的作为……要不然,万岁爷就是在责怪我们背叛不忠,那我们除了一死,别无他选。”
萧焕沉默着,目光看向跪在面前的黑压压的人群,过了很久,才放开握着石岩剑刃的手,慢慢地开口:“我没有丝毫责怪你们的意思,我接受你们的立誓,不过在破剑之后,你们可以留在凤来阁,也可以回朝廷去。”他顿了顿,接着说,“江湖人所能走的,只有一条铁血的路,希望你们能考虑清楚。”
他说完,向石岩笑了笑,有些无奈地点头:“把剑举起来吧。”
石岩一愣,猛地抬起头,眼圈已经红了,颤抖着声音大声道:“是!”双手把剑举过头顶。
萧焕把手指捏成个剑诀,凝住真气,以手代剑,就要向石岩手中的长剑上划去。
半空中闪过一道青色的光芒,萧千清把手中的东西远远地抛向萧焕,笑着:“接住。”
萧焕伸手接住,微微愣了愣,那是宫乱过后萧千清在养心殿中找到的王风,之后一直被他随身带着,今天又抛还给了萧焕。
“别太勉强了,用这个划吧。”萧千清倚在廊边的木柱上,淡淡地说,“既然御前侍卫两营都不肯奉我为主,我还留着这柄剑干什么?”他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况且,杨柳风不是已经断了吗?”
我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就接过宏青递过来的雨伞,撑起来给萧焕遮雨。
萧焕握住王风,也不再多话,拔剑出来,手起剑落,就在石岩剑上刻下了一道剑痕。
宏青和班方远依次跪过来,让萧焕在自己的佩剑上刻下剑痕。
御前侍卫两营向萧氏朱雀支当代家主宣誓的凭证就是这刻在随身佩剑上的剑痕。
萧氏朱雀支的每代新主在登基之前,都要先接受御前侍卫两营的宣誓。
其时,御前侍卫们单膝跪在新主面前宣誓,新主如果表示愿意信任这些御前侍卫,就用王风在他们的佩剑上刻下一剑刻痕,这就是所谓的“破剑立约”。刻痕之后,新主会给予被破剑者完全的信任,被破剑者也就得以侍奉新主。但是如果新主表示不信任某人的话,就不会在他的剑上刻痕,未被刻痕的这人只有横剑自刎谢罪。
这个仪式我虽然听说过,但因为仪式本身庄重神秘,历代都是在极秘密的情况下进行,别说外官,就是内监都不容易看到,仪式的过程也是从不外传的机密,没想到今天居然让我见识到了。
原来宣誓是淮阴四世家向萧氏朱雀支家主的起誓,怪不得御前侍卫两营能在帝国的官僚体系之外特立独行,他们只是萧氏朱雀支的家臣,而不是国臣。
三位统领的剑被刻好后,余下的御前侍卫也都依次过来领受刻痕。
我擎着伞跟在萧焕身边,看他刻完所有的剑痕之后,收剑在手,脸色也缓和了些,笑着向宏青说:“用破剑立约的规律来逼我,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吧?”
宏青脸上红了红,呵呵笑笑说:“请万岁爷降罪。”
萧焕笑了笑,却低下头轻咳了几声。
宏青连忙说:“万岁爷还是赶快回房休息吧。”
我抬起头,看到旁边站在雨中的那些御前侍卫都是一脸担忧,就捧起他被石岩的剑刃划伤的手说:“你手上的伤口也不浅,还要包扎,我们还是快回房吧。”
萧焕轻轻点了点头,只走出了一步就顿了顿,放在我手上的力量也加重了些。
身后石岩悄无声息地过来:“万岁爷累了?”
萧焕笑了笑,也不隐瞒:“有些。”
石岩俯身把萧焕拦腰抱起,就向内室走去。
这还是自山海关之后,我第二次看到男人抱男人,不过石岩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都比库莫尔自然熟练得太多了。
我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石岩抱萧焕抱得如此熟练是出于什么原因,身后就传来萧千清的一声冷笑。
我转头瞪他,这才发现他是靠着柱子站的,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廊外,瑟瑟的冷雨几乎把他整个身子都打湿了,清澈的水滴不断从他的发梢和衣袖间滴落。
我连忙走过去用手里的伞为他遮住落雨,埋怨:“你干什么?站得这么靠外,也不怕淋了雨伤风。”
他抬头甩甩湿发,淡然一笑:“我可没那么容易生病,这满院子的人不都淋雨了,也不会有几个人伤风吧?”
我叹了口气:“也是,一般人不会这么容易生病,我紧张惯了。”
他紧挨着我的手握住伞柄,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是啊,紧张到除了他,眼里再也没有其他人。”
我愣了愣,他用有些冰冷的手托住了我的面颊:“不过,你能在最后看到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我没有再挣开他的手,我的脸正对着他的脸,那张容颜如玉雪一般寂静冷然,冰雪正中的浅黛色眼眸,沉寂犹如万古玄冰。
为什么,为什么他说很高兴的时候,脸上却没有一丝欢愉?
时间仿佛静止了,他忽然展颜笑了,低头附到我的耳边,声音带着丝水汽:“不要这么一副要哭的样子,我会心疼的。”
我是一副要哭的样子吗?刚才那个瞬间,为什么我会感到那么尖锐的刺痛?那种刺痛又是从谁的心里传到了我的心里?
雨声淅沥,他的声音依旧是轻的:“为什么不能来我这里呢?苍苍,我也喜欢你。”
他放开我,转身走开。
回廊尽头那个白色的身影无声地消失,我低头摸了摸自己被水汽浸湿的冰凉的脸颊。
萧千清说,他喜欢我。
我早该知道了吧?从什么时候起,他除非气急,否则都不再叫我皇后娘娘;从什么时候起,他看我的目光中已经有了太多的波澜。
脸是冰凉的,心底似乎也是冰凉的,这个男人给的爱,等触摸到的时候,居然是一片冰凉。
11。
萧焕的意思是打算立刻就回凤来阁,郦铭觞却说什么也不让他走。
萧焕看起来脾气好,其实是个说一不二的主,郦铭觞居然比他还拧,两个人吵了好几架。那天我听到动静来到门口,就听见郦铭觞在里面气急败坏的:“好!这口血是我气得你吐的,哪天你一命归西了,也是我气的!”
说着就怒气冲冲地甩门出来,脸色简直发青,连看也不看我一眼,背着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连忙进到屋里,看到萧焕按着胸口坐在床上,一张脸比被单还白,手中的蓝手帕上一片暗红。
我赶快走过去问:“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下?”
他轻轻摇了摇头,咳嗽了几声,靠在床头。
“郦先生是为了你好。”我不知道说什么,就坐在床沿上说了这么一句。
他顿了顿,也笑了:“我知道。”
“知道了你还跟他吵架?”我笑着,“也不看你现在的样子能不能让人放心,动不动就动气吐血,我要是郦先生,我也绝对不放你走。”
他顿了一下,轻咳了两声之后笑了笑:“近万名弟子在那边等着,怎么能放心得下。”说着停了停,又咳嗽了几声,“上次若不是我太纵容厉惜言,钟家也不会出事。”
我沉默了一下,觉得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就笑了笑:“紧急事务他们自然会送信来请你处理吧,你在这里多休息几天也不是什么坏事,把身体操劳坏了,往后凤来阁可就真的没人管了。”
他笑着轻叹了一声:“就算我想走,哪里走得了。”
我也笑了:“是啊,把郦先生逼急了,他就直接一掌把你劈晕了。”说着想到来行宫时就是把他弄晕带来的,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
劝萧焕休息之后,我从房间里出来,满行宫找荧,最后终于在荷塘边柳树的树荫下找到了和宏青在一起的荧。
两个人坐在草地上,荧躺在宏青的腿上,宏青则折了根柳枝拿在手上晃啊晃的,一派悠闲。
我走到他们身前,拍了拍宏青的肩膀笑:“很舒服啊。”
宏青抬头看我笑了笑:“皇后娘娘。”
荧胡乱地摆摆手算是冲我打了个招呼,依然躺在宏青的腿上,懒懒地不起身。
我笑笑,挨着他们也在草地上坐了,就问:“荧,你和归无常很熟对不对?”
她咯咯地笑,张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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