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我的皇后(上下部+前传)-第3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归无常慢慢地说着:“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常有人借助鬼神的传说,在人心浮动的民众中建立起各种教派,依靠这些教派组织武装力量,建立起小范围的割据政权。前朝的开国皇帝就是借‘明教’之力,最终夺得了天下。
“但这只是民众在无力对抗乱世洪流的席卷时无奈而仓促的举措。在乱世中兴起的那些教派,通常都是匆忙地建立,匆忙地扩充力量,然后便很快消失。
“灵碧教却不同,灵碧教是在大武建国伊始,百废待兴、政治清明之时就创立,上百年来作为一个观察者默默存在于江湖之中,无声地关注着大武帝国的兴衰变乱,只等待着有一天,当庞大的帝国变成徒有其表的将倾之厦,再一击而出,彻底摧毁帝国政权的统治,就像一只猎豹在暗夜的角落中静静地等待着捕获猎物。”
听到最后这个比喻,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归无常继续说:“灵碧教在太宗皇帝德昌十一年创立,在那之前一年,太宗皇帝的懿真圣淳皇后失踪了。在史书里,懿真圣淳皇后从来没有失踪过,史书上的记载是,德昌十年,懿真圣淳皇后莫氏薨。”
我几乎忘了呼吸:“你的意思是……”
“你猜得不错,”归无常的笑容淡到近乎虚无,“灵碧教的创教教主阮灵碧,真名叫做莫风,是太宗皇帝的皇后。”
灯芯燃烧的“噼啪”声在静夜中听起来分外清晰,我和萧千清都没有说话。
“太宗皇帝给萧氏的后任皇帝留下的话中,并没有提到莫皇后为何会离宫出走,并建立了灵碧教。”归无常接着讲下去,“太宗皇帝只是告诫后辈帝王,只要大武还未亡国,一不得动用兵力围剿灵碧教,二不准故意抑制灵碧教势力的发展,三不能以任何理由危及灵碧教当任教主的人身安全。

 
我的皇后 我的皇后续 第19章
章节字数:3050 更新时间:070831 00:51
“自古以来,没有一个王朝不是盛极而衰,而一个王朝由积弊日深到病入膏肓,无不是要经过一个长久而缓慢的过程;一个王朝由病入膏肓到彻底覆亡,又必然会伴有残酷的斗争和剧烈的动荡,在这段时间内,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太宗皇帝和莫皇后不希望大武覆亡时也出现这种局面,所以他们之间有一个约定,灵碧教在大武国祚绵长、国力兴盛之时,并不干预帝国的政事,只作为一个门派在江湖上立足。但在这期间,灵碧教会时时关注着帝国各个方面的状况,官僚、民生、赋税、商贸。如果有一天,一旦灵碧教的当任教主认为帝国已经开始衰败,并且这种衰败已然无可挽回,灵碧教就会倾尽全教之力,不惜一切代价,加速帝国的灭亡。”归无常挑起嘴角,“灵碧教现任的教主是落墨,她认为,大武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需要迅速颠覆这个帝国。”
四周一片死寂,时间似乎已经停止流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猛地开口:“怎么能这么说?照这么说,一个病得很重、注定会死的人,就应该马上一剑把他杀了?”
归无常笑了笑:“也许把一个沉疴难治的人尽快杀死,使他少受些苦楚,也是对他的仁慈。”
“胡说八道!”我气愤地说。
“这件事有些不合常理啊!”萧千清边蹙眉思索边说,“莫皇后和太宗皇帝是夫妻,如果让莫皇后来判定大武是否真的到了灭亡边缘,莫皇后一定不会说谎。但如果灵碧教后辈的教主中有对萧氏心存怨恨,或者唯恐天下不乱的危险分子,就算大武没有到快要覆灭的时候,她们也会说大武就要灭亡了,倾全教之力来颠覆这个帝国。而大武的皇帝信守太宗皇帝的律条,又不能奈她何,这时灵碧教的存在,不是反而添乱坏事吗?”
“这点莫皇后也曾想到。灵碧教历任的教主,必须是与当朝皇帝有很深的羁绊,并且不妒恨偏隘,不会因私废公,有着远见卓识的女子。只有这样的女子,才绝对不会乱下结论,掀起乱世的腥风血雨,也绝对会自始至终尽职尽责,忠于职守。”归无常笑了笑,“简直像是对萧氏的讽刺一样,至今为止,除焕儿外,大武历代十个帝王,与此相对的灵碧教十任教主,有四个都曾位居六宫之首,做过皇后。”
我皱了皱眉:“这又算什么烂规矩,反正我是不会去做灵碧教的教主的。”
归无常一笑:“怎么?小姑娘,不愿做?你可是早就被落墨选定为下任教主了。王风是萧氏帝王的象征,杨柳风是灵碧教教主的信物,你的杨柳风就是落墨托你师父交给你的。”
我哼了一声:“她选不选是她的事,我做不做她管不着,我最讨厌别人安排我做这个做那个。”
归无常呵呵笑了起来,烛光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更像萧焕了,我不敢盯着他的脸多看,便转过头问:“你们呢?陈教主离开皇宫,这么对你,是有原因的吧?”
归无常沉默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说道:“焕儿身上带有天下至寒的奇毒冰雪情劫,是因为母亲体内有毒,才会转到他体内的。你知道冰雪情劫的毒是怎么下到人身上的吗?不是做成药喂进去,也不是下在血液中,这种毒,是把人放入天山顶上一个冰雪混合的水池中浸泡三天三夜。
“那个水池中,聚集的是历经万年而不消不凝的奇寒之水,比千年寒冰的寒意更甚,人在那个池水里,不会被冻僵,也不会被冻死,一直都保持着可怕的清醒,一丝一毫也不会错过地体会着那种刻骨的寒意。当一个人在池水中浸泡满三天三夜,那种寒冷就会深入骨髓,从此后,一生都会如影随形地伴着你,消磨你的精神,侵蚀你的肉体,直至死亡。”
归无常说着,笑了笑:“我就是把落墨丢在那个水池里三天三夜,那时她正怀着焕儿。”
“你怎么能这样?当时你在干吗?”我听得身上发冷,话里就忍不住带了些责备。
“我在和另一个女人欢好。”归无常淡淡一笑,抬眼看向虚无的远方,“三天三夜,我一直在和另一个女人欢好。”
我忽然觉得他这样的神情有些似曾相识,连忙摇了摇脑袋:“哼,怪不得,她这么对你还算是客气的!要是我,早一枪毙了你!”
他淡笑着点头:“我也觉得,她这么对我,真是太客气了。”
他们这对夫妻让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叹了口气。
归无常在说完这些之后,突然转向萧千清:“你也不要再听命于落墨了,她说不准哪天真会杀了你的。”
萧千清一直在一旁认真地听着,这时微微笑了笑:“我本就不打算再听命于她,那时候起兵夺权,一来是听她的命令,二来是我自己也觉得这个主意不坏。”
我有些惊讶:“你起兵夺权,是陈教主的命令?”
他懒懒笑了笑:“要不然我还懒得跑这趟京城呢。”
我翻翻白眼,想想这还真是萧千清的作风,他要真不乐意了,就算等在这边的是无数人做梦都不敢想的皇位,他也很可能看都不看一眼。
说完了话,归无常像是有些疲惫了一样,用手支住了头:“夜深了,小姑娘,我们改日再谈吧,我先走了。”
他说着,起身就要走,我连忙站起来:“我也要回宫,和你一起走吧。”边说边站起来,向萧千清说,“我先回去了,你也赶紧睡下吧,明天还有早朝呢。”
萧千清笑着点头,我转身追上慢悠悠向外走去的归无常。
17
归无常走得不快,我三步两步就赶上了他,问:“这么晚了,你要到哪儿去?出宫吗?”
“也许。”归无常不置可否,依旧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你其实很累了吧?流了那么多血,毒还在体内没有清除。”我跟在后面说。
“嗯?你看得出来?”归无常依然不回答,笑着说。
“当然看得出来,”我叹了口气,“你们父子一个脾气,很累或不舒服的时候从来不会直说,总是胡乱找个理由往没人的地方躲。”
归无常笑了笑:“你很了解焕儿嘛。”
我“嗯”了一声,说:“夜这么深了,你身上又有伤,就别出宫了,和我一起回储秀宫吧,我让小山收拾个房间给你休息。”
归无常随口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紫禁城宫禁之后不准点灯,我和他并肩走在黑漆漆的甬道中,小心避开巡查的侍卫。
走了一会儿,我说:“其实我还有件事情想问你,那天你把他带出紫禁城,你们两个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归无常一笑:“这个问题关系到他为什么不回宫找你,反倒去江湖上做了凤来阁的阁主,对不对?不容易啊,小姑娘,忍到现在才问。”
我轻咳了一声:“你爱说不说。”
他呵呵笑了起来:“好,好,我说,反正这事你从焕儿嘴里是问不出来的,那么就只有我来告诉你了。”
我哼了一声。
归无常笑完,说起来:“那天焕儿服下极乐香,想逼出体内残存的内力,但其时他内伤极重,等极乐香的药力过去之后,内力反噬,必然会伤重而死。我两掌击向他的气海和膻中,为的就是击散他体内流窜的内力,让内力不至于反噬心脉,好暂时保住他的性命。
“焕儿跌下台阶后,萧千清拼死受我一掌,抱着你逃出紫禁城。我也把焕儿带出了紫禁城,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用了十几日,才把他救醒。”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储秀宫门外,归无常站住脚步:“他醒来之后,我把我所知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包括他母亲的计划。
“要知道落墨是江湖人,江湖上的事情是不能用朝廷的力量来解决的,所以我让焕儿选,是留在江湖上想办法阻止落墨,还是散去毕身功力,保住性命暂时安稳地活下去。”
散去毕身的功力?借着储秀宫门口风灯的微弱灯光,我抬头去看归无常。

 
我的皇后 我的皇后续 第20章
章节字数:6214 更新时间:070831 00:57
那张和萧焕一模一样的脸上正挂着某种类似悲悯的笑容:“有一个方法可以保住焕儿的性命,让他不至于病重身亡,铭觞说他救不了焕儿的性命,是因为焕儿不肯用这个方法。这方法就是,强行散去他全身的功力。
“焕儿体内的寒毒是从母亲体内带来的,正因为是从母体中带来,所以焕儿的体质比普通人更能经受寒毒的侵蚀。焕儿自三岁起,便开始修习萧氏朱雀支的内功。萧氏朱雀支的内功为火性,至阳至烈,威猛刚劲而暴虐焦躁,稍有疏忽就会堕入旁道,练功不成,反而会危及自身。是以萧氏子弟在修习本家内功之时,往往会佐以一种阴寒的内功修炼,用以消解本家内功中的躁烈之气。焕儿天生体质极寒,不用再修炼别的内功,自身体质自然而然就能抵消过烈的内功,所以他修习上一年,往往抵得上别人修习两三年,若单以功力高深而论,焕儿如今只怕已经和我不相上下。
“然而,也正是这日益精深的内功成了威胁他性命的最大隐患。焕儿的体质极寒,而他修习的内功极炎烈。打个比方,如果是一只盛过冰水的瓷杯,突然把它丢入火盆中,会怎么样?”
“那会……”我仔细回忆日常见过的情景,“会炸开吧,很冰的杯子如果在火上烧的话,一般都会炸裂的。”
“是啊。”归无常淡淡地笑笑,“焕儿现在就是这么一只火盆里的冰杯子,炸不炸裂,只是早晚的事。”
我把手握在一起放在身前,点了点头。
“所以我才会让他选,是去阻止落墨,还是散去功力。”归无常笑了笑,“他选了不散去功力,去阻止落墨。”
我牵动嘴角勉强笑了笑:“就知道他会选这个。”
“也许让他这么选,是逼他选择去阻止落墨,”归无常又是一笑,“因为能让落墨改变主意的,全天下也只有焕儿一人了。”
“那你呢?”我脱口而出,说完了有些后悔,不过还是问,“你不行吗?”
“我不行啊。”归无常没有一丝意外,依旧浅笑着,“我在很久之前就问过落墨,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一切就能结束,落墨回答说不会。”
“那就不能杀了那个教主吗?她死了一切不就结束了?”话一出口我又开始后悔。
归无常果然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我,摇摇头:“太宗皇帝留下的律令,不准萧氏后代子孙伤害灵碧教的教主。”
“噢,”我点头,“只是因为太宗皇帝的律令吗?如果没有这个律令呢?”我今天真是有些奇怪了,怎么一直追问这种问题。
“如果没有?”归无常把头轻轻侧开,昏暗的风灯下他的脸苍白而平静,“不会,我不能伤害落墨,就算我死了,也不能。”
空洞的夜风从身边呜呜吹过,我有些恍然地接上去:“咱们刚才是说到哪里了?说只有萧大哥才能阻止他的母亲?他要怎么做呢?”
归无常淡淡地笑:“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焕儿要怎么做是焕儿的事,你可以去问他。”他顿了顿,“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场较量中,焕儿一定没有给自己留活路,他是抱着必死之心去的。”
我轻轻点头,转头去看黑沉沉的夜色,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我还有别的问题,那次你为什么要把我掳到库莫尔的大营中,还射了我一箭?”
“如果没有那次山海关之行,你和焕儿会怎么样?”归无常不答,反而发问。
“还不是老样子。”我顿了顿说,“还是会互相猜忌提防吧,也许时间越久,误会越深,彼此之间的隔阂会更大。”
“那不就好了?”归无常笑笑,“我特地安排这么一场好戏,让你们患难见真情,不好?”
“一点都不好!”我恨得牙痒痒,“你就不怕那一箭射重了,真的把我射死了?那家伙差一点就把命送在库莫尔的大营里了!”
“命数嘛,七分靠人,三分靠天,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哪。”归无常闲闲的,说得无比轻松。
我被他气得简直没话说:“我总算知道郦先生为什么叫你们是天下第一莫名其妙的夫妻了,我看你们是绝配!”
归无常哈哈一笑,突然说起来:“小姑娘,你嘴上说得挺硬,手下得也狠,但其实你还没对焕儿忘情,只是在生他的气吧?”
我猛地抬头瞪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啊,这个嘛,”他笑得有些揶揄,“刚才你一直在叫焕儿萧大哥。”
我一下被噎住,恶狠狠地盯着宫门口的风灯,深吸一口气,突然开口:“那个笨蛋!白痴!死脑筋!头号闷葫芦!以为他自己演得很像是不是?明明就是想躲着我,明明就是害怕自己会拖累我,明明就是怕他死了之后我会伤心,明明就像写在脸上那么简单,明明说话都不敢看我的眼睛,明明就连傻子都能看出他在假装,以为我比傻子还笨吗?还是以为我还没有一个傻子了解他?那么丢人现眼的演技就想骗过我,还把自己装得那么贪婪嫉妒小心眼?他心里巴不得我把他忘得干干净净才好吧,这样他就能心安理得地去赴死!我都快要被他气死了,气死了!”
越骂越来气,索性骂到底:“混账!没想过他自己也是人吗?这么快就把自己当成无欲无求的死人?不爱惜身体还不算,连什么都不爱惜了!怎么能那么轻贱自己!气死了!气死了!”
归无常在一边哈哈大笑:“知道,知道了,你快被他气死了,所以才一定要打他一枪出出气?”
我“哼”了一声,挥挥拳头:“那是,我一口气憋了那么久,不好好教训他一顿,我就要先被他气死了!混账!混账!”
归无常笑着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了,他也是个混账。”
我扬眉一笑,看到高举到眼前的拳头,我就是用这只手握着他教会我使用的火枪,把一颗子弹射入了他的胸膛的。
我笑了笑,放下手:“归无常,其实那天打伤了他之后,我又把打空的火枪重新装满了子弹。现在想想,当时幸亏他隐瞒了自己的伤势,如果那一刻,他让我看到了他胸前的伤口,或是他的脸上出现了哪怕一丁点儿痛苦的神色,我只怕就会马上举起枪,把子弹全都打进自己的脑袋里。
“我那时真是疯了,满脑子都在想要是他真的死了的话,是被我这双手杀死的,那么这次我应该可以和他一起去了吧?既然活着不能在一起,那么死了的话,总算能够在一起了吧?”我笑了笑,“归无常,我快疯了吧?简直像一个地道的疯子!”
一片寂静,归无常没有回答。
我挥着手笑了:“其实那次只是想出气,我也认真想过了,既然他希望我忘了他,他希望能够在走的时候少一些牵挂,那么我就努力装成已经忘了他的样子,至少要装得比他好,不要让他看出破绽。如果他觉得这样会好一些,那么就让他这么觉得吧。”我笑了起来,“看吧,我这事做得可是比他漂亮多了。”
归无常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拉拉他的袖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愉悦一些:“都站在门口说了这么半天了,咱们快点进去吧,你也好休息一下。”
归无常点点头,却并没有移动脚步。
“你不想留在紫禁城里,还是想出宫对吧?今天就勉为其难,算是为了我留下来吧。”我冲他笑了笑,“你们父子长得这么像,看着你,我总觉得就像在看着他一样,而且,在你面前不用假装,就让我多看你一会儿,怎么样?”
归无常看着我,笑了笑,点点头,总算肯跟着我移动脚步,走了两步,他忽然开口:“对不起,先辈们种下的祸根,却要你们来承担。”
我轻笑着:“我知道,即便这个帝国在别人的眼中已经注定会走向灭亡,你们还是要去挽救它,只不过挽救这个帝国,却要放弃他的生命。”我笑着摇摇头,“这样想真是讨厌,好像一切都是命一样,很不舒服。”
归无常笑了笑,和我一起进了门之后却又突然说了句:“这次天山派挑战中原武林的行为,一定是落墨授意的,她要在天山下要了焕儿的命。”
我一下子愣住:“那么她是一定要萧大哥到天山去了?”
归无常点头:“只要焕儿不去,天山下的争斗一定没有结束的一天。落墨已经没多少耐心了,她要把焕儿引出金陵,在形势险恶的天山下杀了他。”
我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归无常笑了笑:“如果焕儿真的去了天山,你怎么办?”
“当然是跟着去了。”我回答得毫不犹豫。
归无常笑笑,没再说话。
进到宫中叫来小山,安排归无常休息后,回到寝宫,我一头扎进被褥间睡熟,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归无常已经不辞而别了。
余下的几天,就是忙碌着准备大葬的各项事宜,但是不等事情安排出个眉目,宏青就从金陵带来了消息:凤来阁的人马在前方情况危急,萧焕已经带着阁中剩余的精英,赶往天山去了。
收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天,天气很冷,滴水成冰,厚厚的乌云从北方的天际直压而来,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就要来了。
连对萧千清说一声抱歉都来不及,我就带着他给我准备的指南针、地图、冻伤药,还有一件猞猁裘披风上了路。
出京师,过阴山,自玉门关入疆,我沿着狭长的丝绸之路赶往天山,迎面是凛冽如刀的塞外寒风和粉蝶般飞扑的大雪。
从我出京的第二天起,雪就下了起来,先是零星的雪粒子,时断时续,接着就是鹅毛一般的大雪。等到第四天黄昏,漫天的风雪像是疯了一样,盘旋呼啸着从大地上席卷而过,沿途携起地面的积雪,横扑向茫茫的大漠。
马匹在暴风雪中举步维艰,马前五步之外就是白茫茫的一片。细小的盐粒一样的雪末从领口和袍底灌进衣服中,风帽的边缘拍打在额头上,像是刀割一样。
我在这样的大雪中跋涉了半个时辰,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一处驿站,看到风雪中的那座石屋,我总算松了口气。
把马拴到马厩里,来到驿站供旅客休息的小屋,生了炭火的小屋中挤满了躲避风雪的旅人,我走进去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就算是故意低声敛气,因为披在身上的那领猞猁裘太过华贵,我还是被人多看了几眼。这地方地处边疆,又是江湖侠士们活跃的地段,形形色色的人很多,屋里的旅客们并不太惊讶,看了我几眼之后,就又围成一小堆一小堆地聊天。
大风雪中这一隅宁静温暖的处所,让人油然生出亲近信任之感,这些旅客的话都很多。
离我较远的那几个围在一起的人头带毡帽,脚穿马靴,高鼻深目,看样子似乎是过往的西域客商。离我较近的这些却是中原人士的打扮,他们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的,是近来武林中最受关注的大事—中原武林联合围剿西域天山派的战况。
火堆前背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宽剑的剑客拨了拨炭火,说:“依几位来看,这次中原武林和天山派,哪方胜算大些?”
他身边那位持着烟袋锅的精瘦老者深吸了一口烟,缓缓说:“谁知道呢!”
老者对面是位白净脸皮的年轻剑客,他当下接道:“凤来阁阁主白先生不是已经率众抵达西域了吗?要天山派缴械投降,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年轻剑客身边那个虬髯汉子微微冷笑了一声:“白迟帆?他又不是天神天将。少林武当七大剑派,再加上凤来阁的小半人马,气势汹汹地开到西域来,被困在博格达峰下三月有余,人力折损不算,就连天山老怪的一根毛都没有逮到。如今白迟帆来了,天山老怪就会束手就擒不成?”
年轻剑客脸上有些涨红:“傅大侠,我又没说白先生是天神天将,也没说他一到,天山老怪就会束手就擒,我只是说白先生到了的话,胜算会大一些。”他边说边向先前说话的那个精瘦老者寻求赞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