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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上下部+前传)-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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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说话的那个精瘦老者寻求赞同,“纪先生,你说呢?”
那纪先生吸了口旱烟,慢腾腾地开口:“天山派虽地处北疆,多年来不插手江湖事务,但现今的当家天山老怪坐镇天山二十余载,她功夫的深浅,二十年来都没人能够说出个一二,只因但凡与她交过手的人,即便不死,也是筋脉尽断,神智不清。
“中原武林人数虽众,精英也不少,但天山之上地形复杂,峭壁关隘易守难攻,加之现在天气酷寒,中原人士多不适应,老夫愚见,最终结局如何,难说得很哪。”他慢悠悠地说完,突然看了看年轻剑客,问,“文少侠,你有亲朋好友是凤来阁中人吧?”
年轻侠客点了点头:“我一位至交好友的确是在凤来阁中担任坛主,据我那位好友说,他们阁主待人最是和蔼可亲,阁中子弟无论地位尊卑,全都一视同仁,遇事也总是身先士卒,堪为表率,深得凤来阁上下的敬重爱戴。数月之前,我也曾因机缘巧合,得慕白先生的风采,其谈吐仪态,无不自然爽利,风姿更是清雅无双,实在令我辈艳羡钦佩。”
一直缩在火堆边缄口不言的那个青白脸色的汉子忽然抬了抬头,轻蔑地“哼”了一声:“清雅无双?那姓白的屠杀无辜之时,狠辣卑鄙的嘴脸,你没看到过罢了!”
年轻剑客有些不悦,皱了皱眉头说:“木前辈为何会出口伤人?难不成是看白先生年纪轻轻就声名显赫,心生不平么?”
“你这是何意?”青脸汉子蓦地坐直,提高了声音,“难道是说我木某人妒忌那姓白的么?”
年轻剑客见他动怒,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轻哼了一声:“到底是何意,木前辈自己心里最清楚。”
青脸汉子一掌拍在火盆边缘,怒极反笑:“我就算去妒忌一只狗一头猪,也不会去妒忌那个病夫!文少侠,你倾慕的那位白先生,可是个缠绵病榻的病鬼,这次来西域,别说击杀天山老怪,只怕自己先就病死了。”
年轻剑客也动了怒:“木前辈,你嘴巴也忒尖酸刻薄了吧,白先生可曾得罪过你?就算白先生身子一向不好,也不至于如你所说那样!”
青脸汉子冷哼一声:“得罪?那姓白的从未得罪过我,只是把我的……”他忽然打住,冷笑着转了话锋,“不会像我说的那样?你不知道吧,你的那位白先生,自凤来阁的人马从金陵启程起,就一直躲在一辆封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中,连面都不敢露,即便如此,那马车中还是成日咳嗽声不断,不会病死?我看他连一天两天都熬不过……”
“砰”的一声,一颗子弹擦着青脸汉子的额头飞过,在他发际处擦出一条血痕,余劲不消,直没入他身后的墙壁中。
我吹散枪口上的硝烟,站起来笑笑:“这位武林同道,那位少侠说得不错,嘴巴不要太尖酸刻薄了。”
看到我手上的火枪,年轻剑客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火枪!你是凤来双璧之一、白先生亲授的弟子凌姑娘?果真名不虚传!”
凤来双璧,难不成是说我和苏倩?原来我这么有名了啊。
我镇定地点头,面容依旧冷冽清肃,向着青脸汉子说道:“我不管你和我们阁主有什么冤仇过结,江湖人不是靠耍嘴皮子立足的,与其鬼鬼祟祟地尾随跟踪,只敢在别人背后咒骂几句出气,倒不如拔剑明刀明枪地去干,就算不敌而死,别人也会赞你一句有骨气。唯有你如今的猥琐嘴脸,最让我看不起!”
青脸汉子愣愣地看着我,我收起枪重新坐下,除了年轻剑客憧憬又向往的目光,围在火堆旁的其余几人也都把目光转到我身上,默默不语,各有所思。
我靠在墙上闭目休息,听到那几个人在沉寂了一会儿之后又渐渐开始说话,他们反复地说少林武当和七大剑派在前方吃了什么亏,折损了什么人,却绝口不再提凤来阁的事。
随着气氛的热烈,年轻剑客也忘记了刚刚的不快,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讨论,只有那个青脸汉子,我再没听到他说一句话。
这一夜很快过去,等到天亮的时候,狂风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天空中的鹅毛大雪依然无休无止地飘落,但也能勉强上路。
驿站中的大半人为了安全,依然留在小屋中等着雪停,我吃了自带的干粮,灌了满满一皮囊烫热的烈酒,就又匆匆上路了。
出玉门关之后,宏青在沿途的各个驿站里都给我留有标记,以便我循着标记追上他们。
我的皇后 我的皇后续 第21章
章节字数:6143 更新时间:070831 01:03
昨夜在那个驿站中问过驿官,看过了地图,才知道这地方已经接近哈密。
据宏青昨天用猎鹰传来的消息,他们一行人脚程不快,现在才刚到哈密,昨夜风雪那么大,他们估计也不会再赶路,我今天马不停蹄地赶上一天路,差不多下午就能追上他们。
主意打定,我不再爱惜马力,一路驱马狂奔。
等到中午,经过一片哈萨克牧民的营包之后,我突然在雪地里看到了新鲜的血迹和散落在雪地中的刀剑,再往前一些,又看到几个倒毙在地上的雪衣人,前方山包后的厮杀声也逐渐清晰起来,我连忙打马冲过去。
马脚下掠过的,不但有身份不明的雪衣人的尸体,也有凤来阁弟子的尸体。
我刚接近山包,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淡淡的声音:“小倩,留下一个活口。”
山包后的空地里,萧焕围着厚厚的白狐裘坐在一张木质的轮椅中,身后站着为他撑伞的石岩,他们身边是正在缠斗的凤来阁弟子和那些雪衣人,因为我突然冲出山口,除了正在酣斗的两方人马,其余人都把目光移了过来。
萧焕和石岩都愣了愣,就在这一瞬间,轮椅旁有个雪衣人瞅准机会,朝着萧焕猛地抛出了手中的长剑。
两人隔得太近,长剑虽然被石岩一掌击偏,剑尖还是划过萧焕的面颊,在他雪白的脸颊上留下一条细细的血痕。
子弹从我的枪管里呼啸而出,那个雪衣人的右肩中枪,雪衣上顿时一片鲜红,接着他腿弯处又中一枪,“扑通”一声匍匐在地。
我骑着马横冲直撞地穿过战场,在轮椅前跳下马,一脚踢在地上那个雪衣人的脑袋上:“不长眼睛的家伙,胆敢对阁主出手?破了相你赔得起么?”边说便转身低头,一把捏住轮椅上萧焕的下颌,扳过他的脸来看,“怎么样,会不会破相?”
纸伞下他不可置信似的皱紧双眉,深黑的瞳孔上像是蒙了一层迷雾:“苍苍?”
“看到了还用问?”我看他脸颊上那道伤口实在浅得厉害,估计用不了一天就会自动愈合,就用手指把伤口下的血迹擦掉,接着放开手抽出火枪,“砰砰”几枪击退逼上来的几个雪衣人,边打边对他说:“我的阁主,你好歹也顾及点我们凤来阁的颜面,你要是被敌人打伤,叫我们这些属下的脸往哪儿搁?”
身后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大雪无声地飘落在血腥弥漫的战场上,我的余光瞥到他身下那架轮椅的一角,有些刺目。
18。
那些雪衣人是埋伏在半路突然偷袭的,人数虽众,武功高的却没有几个。
凤来阁虽然在人数上没有优势,但这些人都是阁中的精英,仓促之间吃了些亏后,很快就扭转了战局。
我看苏倩宏青他们在敌群中进退自如,挺潇洒轻松,应该没有我插手的份儿,就收了枪,一脚踩住匍匐在轮椅前的那雪衣人的肩膀,准备等敌人退去后再审问他。
抱胸闲着没事干,我就对身后的萧焕说:“阁主啊,我路上见到一个好像跟你有仇的家伙,他跟别人说你一路咳嗽,说得你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一样。”
他应了一声,声音依旧淡淡的:“没有那么严重。”
我“噢”了一声:“看那家伙说话的样子,似乎他一路都尾随着咱们的队伍,应该是没本事光明正大地挑战,看你终于从总堂中走出来,防备不像平时那么严密,想借机向你复仇吧?”
他淡然地说:“这类人应该不少。”
“哎!”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想想你也不简单,只不过做了一年阁主,江湖中景仰你的人有之,妒忌排斥你的人有之,想要你脑袋的人就更多了,看着那些人的嘴脸,真是觉得精彩纷呈。”
“是吗?”他随口应着,顿了顿,问,“你怎么会来?”
“这叫什么话?”我懒懒回答,“咱们阁里连阁主都出动了,我还能躲在一边偷懒?”边说边回头冲他笑笑,“连这样重大的事都不想我参加,阁主不是这么不想看到我吧?”
他愣了愣,抬起头向我笑了笑,那双深瞳中的目光却异于寻常地涣散:“不是,只是以为你还在京城,有些意外。”
我点了点头,这才明白过来萧焕原来并不知道宏青把他们的行程告诉了我,这么说来宏青是背着萧焕偷偷给我传书的,我笑笑,转过头没有解释。
又仔细想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对,萧焕虽然给予属下完全的信任,但是以他体察事态的精细程度,不可能宏青动用猎鹰来回往返了那么多次,他却一点都不知道。
正想着的时候,苏倩他们已经把偷袭的雪衣人收拾得差不多了,收起兵刃围拢过来。
我看也是时候审问被我踩在脚下的那家伙了,就松开脚,朝着他肩头的伤口踢了一下:“混账,给本姑娘爬起来!”
那雪衣人不但没有爬起来,连动都没有动。
这家伙一开始被我踩在脚下时还在颤抖抽搐,刚刚却突然不动了,我还以为是他抵不过伤痛昏过去了,没想到一脚踢在伤口上都踢不醒。
我连忙蹲下来,揪住那雪衣人的衣服把他拉起来,他的脸从积雪中露出来,血管尽凸,肌肤是一片诡异的蓝绿色,我惊得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手腕突然被人捉住,萧焕一手撑着轮椅的扶手,微微倾身,另一只手紧紧地拉住我的手:“不要碰他的皮肤!”接着问,“他的脸是什么颜色的?”
我还有些恍惚,连忙回答:“蓝色的,不对,蓝色里带着点绿色,就好像孔雀翎毛的那种颜色。”
萧焕皱了皱眉:“孔雀散?”
“我们方才擒住的那几个,也都是这么迅速地毙了命,似乎这些人在来之前都在嘴里含了装有毒药的蜡丸,一旦被擒,就咬破蜡丸自尽。”宏青边收剑边走过来禀报。
“如此决绝,被俘之后宁肯死么?”萧焕的眉头锁得更紧,轻咳了几声,那双深瞳中突然射出了一抹光亮,“这不是天山派的人,往后的路途,多加防备。”
宏青拱手领命,众人都去重整行装准备上路。
我低头看了看萧焕仍握着我手腕的手,他的腕骨和指节都有些突出,修长消瘦,冰雪雕成的一样,再无其他颜色,就像他现在的脸色,冰雪一样素净洁白,却隐隐透着枯寂的气息。
似乎是觉察到了我在看他的手,萧焕有些恍然地把手放开,淡笑了笑:“不好意思,忘记了。”
就这么握着吧,握久一点也没有关系。
我懒洋洋地笑着站起来:“阁主太客气了。”
他笑笑,掩嘴轻咳了几声,没有再说话。
一边撑伞的石岩平平板板地插了一句:“风雪大,公子爷上车吧。”语气里还是带着对我的浓浓的敌意。
也就是这位石岩,别人都改口称萧焕“阁主”,唯独他说什么也不肯叫,叫不了“万岁爷”又不能叫“太子爷”,最后他自己折中找了这么个称呼。
我还没来得及出口调侃他几句,石岩已经飞快地把轮椅转了方向,推着萧焕走向停在一边的马车。
总算学聪明了,开始对我采取回避战术了?我笑笑,跟过去。
这辆马车还真像那青脸汉子说的一样,门窗顶棚全都用毛皮围了个严实,不过这马车远远看去就挺高大,就算围得严密,人在里面应该也不会觉得太过憋闷。
走近马车,看到马夫放在马车前轮处那个三层的上车用的简易小木梯,我总算明白一向以行动迅速闻名的凤来阁这次为什么会走得这么慢了,驾着这辆豪华高大程度不亚于出巡用的龙辇的马车,能走这么快已经算是神速了。
轮椅停在木梯前,石岩收了伞,看样子似乎是想抱萧焕上车,却被他摇手拒绝了,于是石岩就伸出一条手臂,萧焕扶住他的手臂,慢慢地起身,上台阶,再扶住车门,走入马车中。
我在一边抱胸看着,末了淡淡问石岩:“阁主不是还能走路嘛,为什么要坐轮椅?”
石岩很是不屑地瞥我一眼,径直跨上马车前他自己的马。
我翻翻白眼,从马车旁走过,去找我的马。
经过马车的时候,隐约听到里面传出的阵阵闷咳。
还是老样子啊,在人前就拼命忍着,只有到了没人的地方,才会稍稍放松。
我从车旁快步走过去。
马车缓缓地开动,其余人都骑马跟上。
仿佛在故意放慢速度,马车前石岩和宏青的马简直像在挪,我的马在狂奔了半日之后,忽然见我松了它的缰绳,几乎是在让它散步,也不嫌冰雪凉了,甩开蹄子跳得分外欢腾。
这么溜溜达达走了半个时辰左右,马车的皮帘掀开一条缝,两个字淡淡地丢了出来:“全速。”
石岩和宏青对视一眼,只好夹紧马肚,提高了速度,赶车的马夫也一鞭子抽在拉车的骏马屁股上。
骏马终于开始尽情奔驰,我们这一行人也不再像京郊那些踏雪寻梅的贵族一般晃晃荡荡,在茫茫雪原上疾速前进着。
也是我小看了那驾马车,这车一旦全速行进起来,不但不比普通马车慢,还要快上不少,几乎有千里骏马一半的脚程。
这样赶了一下午路之后,天色黑透时我们就到了一个维吾尔族人聚居的小城镇。
大家的午饭都是在马上就着水袋中的水咽干粮凑合着吃的,一到地方众人就马上下马冲进镇中的驿站,把所有的火炉和铁锅都包了,开始在沸水中煮随行带来的肉干火腿。
我动作没这些家伙快,拴好马出来的时候,所有的火炉边都坐满了人,苏倩和宏青估计是找驿官商量今晚的食宿问题去了,驿站门外只有石岩一个人站着,面有忧色地看着停在驿站门口的马车。
那车的车夫早就卸了马匹,跟着阁中的弟子凑热闹去了,萧焕却好像还没有下车的样子。
我走过去问:“怎么了?”
石岩回答得很简洁:“没动静。”说着,终于下定决心一样向车门走去,“我去看。”
我一把拦住他:“你去算什么,我是他妻子,我来。”
石岩一愣,我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快步走过去跳上马车,一掀皮帘钻了进去。
不出所料,最先入鼻的是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我深呼吸两口,然后打量了一下马车内的陈设。
全是被褥和皮毛,这是我的第一印象。这间看似宽敞的车厢里堆满了无数的皮裘和锦被,银狐、水貂、猞猁、云锦、蜀锦、四色锦……萧焕偏爱素淡的颜色,满车的皮裘锦被更细分不开,堆在一起像是一座棉绒山,就是看不到一点萧焕的影子。
车厢内没有天光,车壁上却有几盏固定的油灯,把车厢里照得十分明亮。我一头扎进棉绒山里,扯开几件被褥裘皮,才挖到了萧焕。
他正伏在一张小几上,紧闭着双眼,头下压着一张摊开的地图,一只手垂在小几旁,另一只手却持着一方手帕压在嘴唇上,正在昏睡。
这种别扭的睡姿保持久了,双腿一定会麻木的。我叹了口气,俯下身先把他的头抱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移开放在他腿上的小几,再拉来一张银狐皮铺好,小心地把他的身子放上去。
刚被我放平身子,似乎是一直蜷曲着的血脉突然畅通了,他的身子猛地一颤,闷咳声就从嘴里逸出,他皱着眉微微蜷了蜷身子,持帕的手下意识地紧紧按在了嘴唇上。
手帕上原本就有的暗红血晕飞速地扩大,他的身子随着咳嗽声剧烈地颤抖,我连忙抱起他的肩膀,让他稍稍坐直。
他坐起来后,移开手帕接连在衣襟上咳了几口血,才深吸了口气,张开眼睛,吃力地看向我:“小倩?”
“是我。”我有些生气,口气不自觉就硬了起来。
他又咳嗽了几声,勉强笑了笑:“抱歉……没有看仔细。”
我点点头,叹口气:“得了,我看那咒你死的家伙说得也不算多离谱,你比他描述的好不到哪里去。”
他笑了笑,似乎是内息凝滞,低咳了几声没有说话。
我动了动手臂,拉来两床棉被,垫在他背后让他靠得更舒服,边摆弄边淡淡笑了笑:“我说阁主,依你现在的状况,我如果真想要你的命,刚刚那会儿,你已经死了一百次了。”
他深吸着气,努力想要调匀内息,却还是咳出了两口紫黑的淤血。
我不敢再说什么,连忙托住他的身子,抚着他的胸口帮他归顺气息,看到他涌上淡淡血色的脸颊恢复了一贯的苍白,才松了口气:“郦先生呢?你病成这样,郦先生没有跟来吗?”
他挑起嘴角笑了笑,隔了一会儿才开口:“郦先生不肯让我来,后来我执意如此,他就……出走了。”
还不是让你气昏了头?我边想边撇了撇嘴,语气薄凉:“连郦先生都弃阁主而去了,这叫不叫众叛亲离?”
他愣了愣,一笑:“你怎么跟郦先生语气一样?郦先生负气出走的时候,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众叛亲离。”
说得这么轻松,居然一点都没有被揭到隐痛的样子。
我“哼”了一声:“我们英雄所见略同,只是那位老被人家叛离的人,可不要悲痛欲绝。”
他笑着轻咳了两声:“只要你们觉得如此很好,就可以了。”
他说这句话是真心的,和刚刚一直保持着的礼貌笑容不同,他的笑容没有一点作伪,他是真的这样认为的,只要我们觉得好,就可以了。
他自己的感受和看法,却怎么样都无所谓。
心里突然刺痛了一下,我把脸别开:“刚刚是和阁主说笑的。”
他轻轻“嗯”了一声,忽然问:“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我回忆了一下这个城镇的名字:“鄯善。”
他点点头,轻咳了几声:“离吐鲁番很近了。”
“离博格达峰也不远了。”我接上。
他点头,问:“大家都安顿好了吗?”
都这样了还闲操心,我翻翻白眼:“放心,他们哪个人都比你手脚灵便。”
他勉强一笑,皱起眉似乎在思索什么问题,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他们不会再让我们平安走下去了,只盼着今晚能够平安。”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想起他白天说过的话,就问:“唉,那个雪衣人自尽时,你说他不是天山派的人,那是哪派的人?”
没有回答,我一直扶着萧焕后背的那只手臂突然沉了沉,他的身子向后倾了倾,头无力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阁主?”我轻轻叫了一声,低头用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想扶他坐起来,手背上却突然滴上了一大片温热的液体。
我一愣,连忙扳起他的头,他的双目和薄唇都紧闭着,但是他苍白无色的双唇间却有大股暗红的血液涌出,悄无声息,却快得惊人。
我下意识地去捂他的嘴,血液迅速流过手心,从我的指缝中涌出,钻入我的袖管里,留下一路灼烧一样的痛感。
头颅里仿佛有个重锤在狠狠地敲打,什么都想不了,我紧紧搂住他的肩膀:“萧大哥!”
他的身子颤了颤,睫毛微微闪动,我像被惊醒一样,连忙松开手抓住他的肩膀晃着:“阁主?阁主?”
他慢慢张开眼睛,深瞳中的雾气更加浓重,他轻咳了一声便抿紧嘴唇,血却还是不断地从嘴角涌出来,蜿蜒流过他雪白的下颌,有种触目惊心的凄艳。
我再也看不下去,举起袖子帮他擦拭嘴角的血迹。
他闭上眼睛靠在棉被上调息了好一会儿,才张开眼睛向我笑了笑:“对不起……添麻烦了。”
他一开口说话,刚刚平息了一些的内息就又紊乱起来,接连咳嗽了几声,嘴角又涌出了鲜血。
我终于再也忍不住:“谁叫你来北疆的?看你自己半死不活的样子!你拖着这么个身子来,有什么用?”
他皱眉认真地凝视着我,咳嗽着笑了笑:“添麻烦了……我不来不行……这是旅途颠簸所致,休息一下……会好很多。”
我把脸别开:“你就打算这么一会儿昏死、一会儿咯血下去?有什么药没?”
我的皇后 我的皇后续 第22章
章节字数:5074 更新时间:070831 12:15
他迟疑了一下,咳嗽着:“车厢后的小格里……有药和水。”
我火气更大:“刚刚说那么多废话,你怎么不说?”
他怔了怔,咳嗽着没有说话。
我爬起来踢开裘皮和棉被,找到车厢后那只分成几格的小箱子,从中翻出几只瓷药瓶。
郦铭觞人是走了,但留下的药不但分量多,每只瓷瓶上还贴了纸条标明此种药丸每日每次的用量,估计是怕萧焕昏过去后别人不知道该怎么用药。
我把每种药丸按量取了,又在小箱中找到了一只用石棉和皮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瓷瓶,打开盖上的木塞,里面的水汽跑出来,居然还有些烫手。
我找了一只铜碗倒上半碗热水,过去把药丸和水都递到萧焕面前。
他迟疑地看看药丸,咳嗽着:“把药融在水里吧……我化不开药力。”
我点头依言做了,找来一只小勺子,把药丸全都放在铜碗里碾碎了融掉,看药汁太浓,又去添了些水。
我坐下来,伸臂揽住萧焕的肩膀,让他坐直,把药汁送到他嘴边。
萧焕虽然已经很久都不再埋怨药苦,但是这么一碗浓黑黏稠,气味刺鼻的药汁放到面前,他还是先皱了皱眉,才凑上来喝了一口。
药汁刚入喉,他身子就颤了颤,低头咳嗽着把一口药汁混着血全吐了出来。
我皱皱眉:“喝太快了吧?”边说边撩开脸上的乱发,把一口药汁含到嘴里,吻住他的嘴唇,用舌头一点点地把药汁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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