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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上下部+前传)-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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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省通衢,千帆竞流。
武昌城的繁华,丝毫不逊于江浙鱼米之乡。
武昌城最负盛名的浴场沐玉泉,位置最好,最为豪华的一间浴室,在半个时辰前,被两个年轻人包了去。
浓郁的檀香在水池的热雾中蒸腾,熏得人昏昏欲睡。
脸上搭着热巾,靠在青玉的池壁上,徐来只觉得通体舒泰,懒懒的就要睡着。
倚在池壁那侧的萧焕闭目养神,也像快要睡着了。
对比这几日的惊心动魄的拼杀,如今真是再惬意不过。
饱暖而思淫欲,徐来摇头晃脑,已经想到了东湖畔的萋芳楼,红衣的舞娘,多情的歌女。
心思刚动,就有一缕清香,隔着温热的湿巾,杂在檀香中幽幽飘了过来。
大片的热水突然扑上面颊,呛了两口水抬起头来,徐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给萧焕按着脑袋浸到了浴池里。
面巾早就从脸上掉落,一只微凉的手间不容发,捂上他的口鼻,萧焕的声音略显急促:“别吸气!”
接着不用他吩咐,徐来早就一把操过浴巾,占了水回身横扫,灌满劲力的长巾招展如旗。只听簌簌轻响,长巾上已经兜满暗器。
徐来改挥为推,一篷暗器原封不动,射回窗外,立刻有几声惨叫响起。
来敌没有几个人,也不再恋战,立刻败退而走,只是好好的浴室,如今却是一片狼藉。
“混帐!连洗澡都来搅爷的兴致!”怒气冲天的骂了,徐来这才感觉到一旁的萧焕用带些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连忙低头,这才发现——刚才用浴巾挡了暗器,所以此刻下身正光着。
连忙“扑通”一声坐在浴池里,也不管水花四溅,徐来难得的红了一张俊挺的脸。
顶着尴尬打量萧焕,这才看到他的指间留着一片触目的焦黑,连忙开口询问:“怎么了?”
“香料烧过的痕迹罢了。”不在意的放下手,萧焕整了整垂在胸前的黑发,“来人用了唐门的烟丝醉软,幸亏桌上有味檀香,勉强可以拿来克制,要不然我们就只有醉死在浴池里了。”
想起方才隐约闻到的淡香,徐来心有余悸的点头:“唐门让人可以闻香发醉,全身麻痹而死的烟丝醉软……我可不想死这的么窝囊。”马上就问,“怎么?现在那个唐门的遗后,是跟上咱们了?”
“可不是一个……”摇了摇头,萧焕一面用手指梳理肩侧的头发,一面侧头说,“一个人的话,怎么用得着青彩釉联络同门?”
想到他们发现唐门弟子踪迹的经过,徐来点头:“的确,把这一层忘了……”他突然停下来,瞧着萧焕笑起来,“萧兄,我今天才发现,你这样风情,可以去和萋芳楼的花魁小仙姑娘抢风头了……”
萧焕也没生气的样子,淡淡笑了笑:“是吗?改天闲了,说不准真去试一下。”边说,边把理顺的黑发在胸前松松挽住,走出浴池拿起衣架上唯一完好的那件浴袍披上,还有礼的向浴池中的徐来躬身一笑,“徐兄慢慢沐浴,在下先出去了。”
徐来愣愣的看着他施施然出了浴室,然后看了看地上那件被暗器戳的千疮百孔的浴巾,和衣架上那件少了半个身子,同样破破烂烂的浴袍……徒劳的向门外喊:“萧兄别走,萧兄!萧兄……你等等……”
在浴室里泡了一刻钟,然后被闻讯赶来追捕闹事者的衙役撞到光身子的尴尬样子,又让衙役堵在浴池中审问了足足有一柱香之久,徐来才总算有了一衣遮体,一路小跑的回到在浴场中开的客房……
他堂堂灵碧教光明圣堂左堂主的面子啊……他堂堂风流少侠的名声啊……
进到房间里,萧焕早就换好了一身干爽的青衣,头发虽然半湿,但用缎带系了垂在肩头,也别有一番潇洒俊逸的风度,看到他狼狈的回来,嘴角挂着很有些刺目的笑容:“徐兄用了好久啊。”
毕竟自己语出轻薄在先,徐来不好回嘴,沮丧的一屁股坐在宽大的锦床上,也不说换上衣服,用手支了被折腾得有些混胀的脑袋:“一般,一般……”
还正说着,眼前冒出一杯热气腾腾的药茶。
“解烟丝醉软的余毒,”萧焕笑着,又加了一句,“还添了些预防伤寒的药。”
伸手接过杯子,暖暖的温度透过瓷杯传到手心,徐来一口气把里面的药水喝完,看着手中的空杯,冷不防开口:“刚才在浴池里,发觉到烟丝醉软,你是先按下我的头,才自己摒住呼吸的?”
微愣了一下,萧焕也没回答,笑笑:“头还晕不晕?现在好点了?”
“你这个人哪……”有一下没一下晃着手中的杯子,徐来懒懒的:“总是把身边的所有人和事,看得都比你自己重要……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被养大的……连烟火味都快养没了。”
静了一下,萧焕笑:“也不算很过分吧……”
“是,是,一点都不过分,再过分点你就直接升仙了……”徐来用一只手托头,还是懒洋洋的,“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来跟着你?我想这样一个都快不食人间烟火的半仙,我再不来看着他,这可怎么办啊?”
忍不住笑起来,萧焕俯身夺了他手中的茶杯:“我看你中毒不浅吧,连醉话都说出来了!”
徐来也哈哈笑了起来,还在强辨:“不是醉话,绝对不是醉话!全是实话!”
“好了,我懂,是实话。”萧焕笑着把茶杯收到桌上,接着扶着桌沿坐下。隔了一会儿,他低下手摊开手,看了看手指间那片不能洗去的焦痕,像是自言自语的:“怎么就没有烟火气了,这不明明是烟火么?”
可能是听到了他的话,床上半依着的徐来“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我的皇后 前传:天之苍苍 天之苍苍17
章节字数:3523 更新时间:071121 22:42
钟丰琰觉得自己已经过了相信一些东西的年纪。
每一个年轻侠士挂在嘴边上的正义公理,每一个投身江湖的少年子弟所深信不疑的兄弟义气,在他的眼里已经越来越像一个笑话。
所以,当盐帮三当家魏西辰的死讯传到他耳中那天,他也只是略微的沉默了一下,然后熟练的在来人的眼中端出一幅悲痛欲绝的面容:“魏当家义薄云天,如今英年早逝,真是我武林之痛啊。”
来人连忙感谢,捧出丧帖礼貌一番。
收下丧帖,送走了前来报丧的盐帮弟子。悲伤的面具一带就立刻褪去,作为漕运大帮十二连环坞的帮主,这天钟丰琰照旧处理帮内的事物,下午察看账目,晚间还到花楼中请几个州府官员喝了一顿花酒。
夜里回家,有些微醺的走在自家的庭院中,钟丰琰恍惚的听到有人在叫,声音很耳熟:“小三!”
他发愣的回过头去问跟在身边的亲信:“你听到有人说话了么?”
惊讶的忘着他,亲信马上回答:“没有,帮主。”
“小三!小三!”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清亮而年轻,带着戏谑的笑,亲密的叫那个人,重现着一段早就被忘却的记忆:“小三!又在偷喝大哥的女儿红,小心我去告诉大哥啊,有你好受!”
钟丰琰终于慢慢记起,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是他自己的,是年轻时候的他自己。
是那个相信所有的正义都将被弘扬,所有的罪恶都将被清除,有一个义兄和一个义弟,深信不疑的认为自己可以随时为兄弟洒尽一腔热血的那个年轻的他。
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前?后来的铁掌大侠严瞬开,十二连环坞的帮主钟丰琰,还有盐帮的三当家魏西辰,曾经是义结金兰,相约来闯荡江湖的异姓兄弟。
不怎么响亮的打了一个酒嗝,钟丰琰无声的笑了起来。
那天,跟在十二连环坞龙头帮主钟丰琰身边的亲信,讶异的看着自家帮主在发了一阵愣之后,忽然笑得弯下腰去,只是尚且带着一丝来不及收拾的怅然的笑脸,在灯光下看来,居然透着些悲凉。
这一天,是德佑七年的八月初九,盐帮三当家魏西辰死去的第七天。
这一天,未归山庄的温昱闲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打败,另一则传奇带来的另一拨江湖潮涌即将来临。
这一天,滇北的一座古城中,美丽优雅的灵碧教教主陈落墨,用轻淡的口吻念了一首旧诗,然后下令自己教中的光明圣堂和间柳堂,去取那个叫做萧云从的年轻的性命。
在很多人没有预料到的时刻,风云早已无声聚涌。
德佑七年十月初三,京郊凌府别院吹戈小筑。
“收官!”兴致很高的落下最后一枚棋子,一身棕袍的清癯中年人合掌笑着:“猜猜我赢你了多少子?”
白衣的丽人略带沮丧的推了棋盘,索性耍赖:“不数了……总归我赢不过你就是!”
中年人笑着,也真的不再去官子,闲闲的拈了一粒棋子敲着棋盘:“说起来也有几年没见了吧,怎么突然到我这里来了?”
抬腕支了头,白衣丽人一举手一投足间,无不是优雅雍容:“左右教里也没什么事。怎么,利大哥不想见我?”
中年人笑了起来:“你这是在挤兑我不是?我是怕你无事不登三宝殿!”
白衣丽人也掩嘴笑了,打趣的说:“这么说我要是真无事,难道就不敢登你这个三宝殿了啊?”
给她逗得一阵笑,隔了一会儿,中年人抬头看着天际的浮云,手间的棋子,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面前的紫檀木棋盘,在清脆的撞击声中开口:“落墨,你难道真要置焕儿于死地?”
没料到突然听到这样一句话,白衣丽人僵了一下,才浅笑着开口:“我怎么没听你叫过他焕儿,你不都一直叫他‘龙椅上的那个人’么?”
“再怎么说,这孩子出生以后,第一个抱他的人是我。”中年人说着,眯了眼,似乎已经沉浸到往日的回忆中:“真是从没见过这么乖巧的孩子啊,不哭也不闹,只是用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睛看着你……”
沉默了一下,白衣丽人从桌前起身,话声中,已经带上了淡淡的冷冽:“你不用在想着用这种话激我了,如果心软的话,七年前我就软了。”
像是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中年人没有接着往下说,只是极轻的叹息了一声,淡淡的:“落墨,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肩膀只颤了一下,白衣丽人的声音冷然:“谁让他也是咱们睿宗陛下的儿子?”
中年人也不再说话,幽静的园子里顷刻间只剩下秋虫的低鸣。
白衣丽人手腕伸向腰间,一抖腕,手中已经握住了一柄软剑。柔韧的剑身,雪亮的剑面,反射出奇异的浅绿,随风微微摇曳,宛如一支刚抽出嫩枝的柳条。
把软剑轻放在石桌上,白衣丽人开口:“请利大哥把这柄杨柳风转交到那个小姑娘手中。”她微微顿了一下,接着说,“至于怎么促成接下来的事,相信利大哥自有主张。”
“杨柳枝,芳菲节……所恨年年赠离别……”喃喃的念着剑身上的铭文,中年人用指肚抚过光滑一如少女肌肤的剑身。
这柄摇曳生姿的名剑上,银钩铁划的铭文,写的偏偏是这么悲切的情诗。
“看来,你是下定决心了。”淡淡笑了笑,中年人把手指从剑身上抬开,“如你所愿,落墨,无论如何,我会促成那个结局。”
得到了保证,白衣丽人轻笑起来,侧身一福:“那落墨就写过利大哥了。”又婉丽一笑,“那么落墨先告辞了。”
微微颔首,注视着她清丽的身影消失在花木的掩映中,中年人终于低下头看着桌上的长剑,在嘴角扯出一丝微苦的笑容,喃喃自语:“从不心软么?希望你真的不曾后悔过,落墨。”
杨柳风,传说中能够克制帝王之剑王风的唯一利刃,在辗转流传了数代之后,躺在了他的面前。
微微的笑了起来,首辅府最得力的幕僚,被属下称为‘利先生’的棕衣中年人握住三尺软剑,中指弹上剑脊,铮然有声。
起身握剑横劈,内力到处,青锋疏忽挺直,剑光急风过处,落叶枯黄翻飞,零落满地。
“所恨年年赠别离。”雪亮的剑光映着中年人的脸,映出了那张清癯的脸上隐含的悲凉,“这么多年了,还是赠别离……”
他起身把剑收在手中,走出小院。招手叫过一个站在门外的文士模样的青年:“远江,你去给冼血送信,叫他带着大小姐留在江南,不必回来了。”
拱手答应,儒雅的青年笑了笑:“先生,先前不是要罗先生尽快把小姐带回来么?”
“尽快带回来,是怕跟那个人纠葛太深,如今是惟恐纠葛不深……”回答着属下的疑问,中年人微眯上幽深的眼眸:“纠葛不深……怎么会成孽缘?”
笑着沉默了一下,被称为“远江”的青年文士又笑笑:“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不再跟他说话,中年人负手走开,他的很急,直到走得远了,还能看到握在他手上的长剑,雪亮而莹绿的淡薄光芒。
“杨柳风啊……”很轻的说了,一身白衣的青年淡淡一笑,俊逸的长眉微微挑起,“原来是孽缘。”
说完,也跟上中年人的步伐,消失在深秋的花园中。
挽出的刀光逼退最后一个敌人,徐来颇有些无可奈何:“我说,对付你的人怎么痴傻见长了?这几天尽派来些杂兵,闭着眼睛都能打发,我都快打瞌睡了!能不能来点有意思的?”
“大概是看派高手来也不怎么奏效,所以才拖住咱们的精力,以图后事。”轻甩手中的王风,萧焕把剑重新拢到袖中,随口答了。
“有种了面对面明刀明枪,最烦这种阴损招数!”为这几天不断捣乱的宵小头疼,徐来忍不住破口骂。
“的确让人心烦,”萧焕正拢着手低头若有所思,突然开口,“我好像想到,如何能让这帮人不再烦人……”
“当真?”徐来立刻兴奋起来,“那还不赶紧?我不是怕打架,我就怕打无聊的架!”
“说不准吧,试一试。”说着,萧焕抬头看徐来,“要麻烦徐兄去查一个事了。”
徐来痛快点头:“你啰嗦什么?还不赶快说是什么事?”
给他说的笑了起来,萧焕也点头:“好,马上告诉你……”
细细的说出心中的疑惑和打算,看着徐来皱眉认真倾听,萧焕的唇边也不自觉露出了一丝带着暖意的淡笑:身为一个并不见得有多深交情的朋友,徐来本可以置身之外,就算在伸手略略相助之后再退出,也没有什么不妥。然而他却留了下来,不管什么危险艰难,都留下来真心帮他,从未退缩。就连刚才的埋怨,恐怕也不是真的不耐烦,而是担心自己身子不好,被那些人拖累到,才假装的吧。
说完了该说的话,笑了笑,萧焕看着徐来的眼睛:“徐兄,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是我今生之幸。”
被他说的一愣,徐来随即皱起浓黑的长眉,眼角却还是有一丝赧然露了出来:“这话彼此明白就好了,说出来挺不好意思的。”
这次是萧焕听了他的话后,“哧”的一声,笑出来。
 
我的皇后 前传:天之苍苍 天之苍苍18
章节字数:5022 更新时间:071124 19:09
用客气而不失威严的目光扫过站在面前的这个年轻人,钟丰琰淡淡的开口:“少侠贵姓?”
依他的身份,当然不用每天接见这些毫无名气的江湖后进,只是这个笑得温文的年轻人,一刻钟之前,用了两招就卸下了十二连环坞十二个坞主中武功最高的封坞主手中的长刀,才让钟丰琰有了见一见他的兴趣。
不过十二连环坞的十二个坞主司职本来就是主持商贸,武功都不是长项,仓促之间败在别人手中,也不是什么值得惊异的大事。
又是一个妄想一战成名的热血青年,心中这么想着,钟丰琰还是决定先问清楚这个年轻人的来历,以防他是武林名门之后。
“我姓萧。”温和淡然的笑着,那个年轻人的乌黑双眸沉静如水,看向钟丰琰:“草字萧。”
为他并没有说那些“免贵”“不敢”的客套话而有些不满,钟丰琰暗暗皱了眉,把心中的各派名家比较一下,只想到萧是国姓,记不起来有什么萧姓的名侠,口气冷淡下来:“那么萧少侠仓促造访,所为何事?”
“为了九年前的一桩旧事。”依然笑着,年轻人清淡的声音也没有多少起伏,“我想冒昧来问一下钟帮主,当年严瞬开、魏西辰,还有钟帮主三位,在京城槐水街的李府,做过什么?”
宛若滚雷从头顶响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钟丰琰按住了椅背,一字一顿:“你是谁?”
九年前那件隐秘的事,自从过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提及。
深埋于黑暗中的交易,无辜者的鲜血,第一次杀人后的心悸惊慌,统统都被埋藏在了时光的最深处,不再被人触碰。
全身的骨骼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钟丰琰用尽全身力气,瞪住眼前的年轻人:“你……是……谁?”
明澈的黑眸中浮上一丝了然,年轻人沉静的目光中多了些淡淡的悲悯:“德纶十七年五月二十一,时任内阁首辅的建极殿大学士李驿暴病身亡,在李阁老去世那晚,三位是否在李府中?”
冷汗一滴滴滑过脸颊,太阳穴中鼓跳如雷,视野正中那个年轻人的身影却清晰的一如九年前那晚在自己眼前铺洒的月光。
是他们杀了那个清瘦矍铄的老学士。
三个有野心的年轻人,躲藏在李府的花圃中,趁着浓黑的夜色,跳出阴影,抓住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
干脆利落的分筋错骨手,开山掌迅疾得拍向老学士的后脑和胸口。
连一声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瘦弱的老人从他们手中脱出,抽搐着倒在地上。
德纶朝最德高望重的老臣就这样死在自己家的花园中,第二天赶来的太医也只得出了阁老死于中风的结论。
九年过去了,当年那个雇佣他们杀人的元凶早已有了不同于当日的势力,九年之后,像当初那个人许诺过的一样,他们分别功成名就,有了梦寐以求的地位和权势。
九年之中,他不是没再杀过人,然而那晚指尖下老人的身躯抽搐的触感,却再也不能被忘记。
从他们亲手杀害了那个无辜的老人之后,罪孽就开始累积,层层深重,无法停止。
牢牢锁住眼前的年轻人挺拔的青色身影,钟丰琰像是终于明白了一些那个姓氏的意义,几乎是艰涩的,他慢慢开口:“你是……皇家的人?”
沉默了一下算是默认,年轻人才再次开口:“我今天前来,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得到钟帮主亲口承认,李阁老,到底是不是死于三位之手?”
这样的问法,已经证明他有八九分确定了钟丰琰他们兄弟三人,就是当年杀害李驿的凶手。
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惨淡的笑起来,钟丰琰点头:“是,李阁老是我们三个人杀的。”
对面又沉默了一下,似乎年轻人也被这个早已确定的消息一时震住。隔了一会儿,他才接着问:“那么指使你们的人……”
“还用我说么?”惨然的笑着,钟丰琰靠回椅中合上双眼,“当年情况,李阁老如果去世,对谁最有利?”
这次年轻人沉默了,良久都没有再说话。
李阁老去世,内阁首辅空缺,最有可能获利的,是内阁的另外两位辅臣——内阁次辅凌雪峰,文华殿大学士幸羽。而最接近首辅之位,最终也确实接替李驿成为内阁首辅的,是如今的帝国第一臣凌雪峰。
清冷的漕帮会堂中,钟丰琰独自坐着,目光透过深广的大堂,看向遥远的天际。
那个年轻人已经走了,就像他说的那样,等问过了当年的事,就礼貌的告辞出去,再没有说别的话。
所以现在诺大的会堂,空空荡荡的听得到风声的回音。
有一个帮众匆匆自会堂门前走过去,看到大堂正中坐着的自家帮主,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帮主的身子似乎有些佝偻,完全没有平日精干的劲头,像是突然老了很多。
犹豫了一下,那个帮众还是慑于帮主的威严,低头从堂下走了过去,没有停住脚步。
武昌城外的留云客栈内。
徐来先是抓着桌上倒满竹叶青的酒杯,一口气喝干,才吁了一口气,对着桌子对面的萧焕开口:“你说的没错,魏西辰临死前不久杀掉的那个关在盐帮私狱里的犯人,身份有些古怪。我差人查了,查到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已经失踪了数年的铁掌大侠严瞬开。”
点了点头,萧焕笑笑:“多谢你教中的兄弟。”
“反正他们帮你也算帮我了,我是不想再跟那些小喽罗拖下去了。”摆手说了,徐来随口又问:“你那边怎么样了?”
静了一下,萧焕才又笑了笑:“钟丰琰已经承认了,人是他们受人指使杀的。”
从魏西辰和盐帮私狱里那个人的突然死亡,怀疑到他们背后应该隐藏着什么秘密,又从魏西辰、钟丰琰和严瞬开之间并不为很多人知道的义兄弟关系,以及他们从九年前开始,一路顺畅的发迹史……综合这些蛛丝马迹,怀疑到他们可能和九年前的一桩旧案有关。接着一面让徐来去盐帮验证想法,自己却大胆的独闯十二连环坞,出其不意的一击,果然从钟丰琰口中问出了当年的实情。
这一连串的推断行动,干脆漂亮。
只是眼前的这个人脸上见不到一丝该有喜色,反倒是一直以来那层隐约的苍白,又重了一些。
放下手中的茶碗,徐来看了看萧焕:“那么我们现在手中就有一枚棋子,可以要挟凌首辅了?”这次调查行动,怀疑的对象是谁,萧焕全都如实地告诉了徐来。况且这一路下来,萧焕从未刻意隐瞒什么,徐来也早猜到了一直以来追杀他们的,是现在权倾天下的凌首辅,所以脱口就说了出来。
点头笑了笑,萧焕轻咳了一声,接着说:“用这个威胁凌先生,应该能遏制他的行动。”
“谁让你碰巧就撞到了魏西辰杀人,”看了他一眼,徐来挺轻松的吹口哨,“我们的运气好。”
又笑了笑,萧焕却又轻咳了几声,没有说话,把手中握着的酒杯送到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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