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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修成日记-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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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儿扶了郡主上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道:“我听说呢,他昨天出发去边境了,似乎西荒和我们又有战争了,真是烦呢?不过,据说这次很棘手呢,姐姐你知道骑大象的象人吗?我听人说呀,据说有五百头象人部队哦……他如果死了的话,姐姐,也算是为错儿报仇了……”
“他是生,是死,与我无关。”原本垂下的水瞳眨了眨,坦然地看向柳儿,“你说这话,是想要知道我心里还有他没有对吗?”
被识穿了。柳儿吐吐舌头。
郡主淡淡地弯出一抹浅淡的忧笑,她摇摇头,“他对我来说,现在什么都不是。我不恨他,也不在乎他。被人憎恨的感觉,我已经体会过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说要恨的话,我恨我自己……咳咳,咳……”暗淡处,喉咙泛起不适,她不由地咳嗽出声,柳儿见状,连忙拍抚着她咳弯的脊梁,想要她好受些。
四年前的砒霜,再加上早产的大失血,几乎要了她大半条命,能够活下来,简直是奇迹。砒霜的毒和大失血,已经让她的身体大不如前,即使她的外貌还是一样楚楚动人,可里面的却像塞了破烂的棉絮的傀儡。
郡主,就是四年前的珑髓。
她的脸无论怎么调养,始终苍白的毫无血色,白里泛出幽幽地青色,连双唇都是失了色彩的清粉色,身子冰凉,手脚更不用手了,即使是大热天里她还要穿上深秋的暖裳。
眉目之间隐藏了哀色,不过若是算命看相的人见了,多半会说“这位姑娘的额间有一层不详的黑气”。
“可是,难道你一直不见他吗?”
“恩,不见。至死,我都不想再见到他。”再见到他……呵呵,再勾起那些脆弱的往事吗?再看着自己曾经想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疯狂的样子吗?
错儿,娘,娘,错儿……呵,天不由人,命不由人,若是是仇恨是他们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那么……两条命,再加上她这个要死不活的活死人,旖儿的仇,对她的恨,百战应该都放下了吧?
就像她一般,不在乎,不在意,即使只隔了一层车帘,她也能无动于衷地与他共行了一程。
就这样,一个向西,一个向东,偶然的交汇,然后错过……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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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凉洲,眼前终于出现了青葱的绿色,再行了数十日,终于,宏伟的城墙,衣着华丽的行人,柳儿欣喜地不由拍手:“姐姐,到了,到了,我们到京城了。”
珑髓微微的颔首,马车径直朝五王府去了。
这段时间,她们暂时就住在五王府里,据宫里的人说,这个诰封也需要算上良辰吉日,说起来,应该十二日后的正午是吉时,就在这个时候为她诰封。
珑髓虽然明知于理不符,她依然希望能够继承“永昕”的封号。娘去了,永昕公主清婉也随娘陪葬了吗?不,如果说永昕两个字是尚书府的噩梦,那么就用这个噩梦去向尚书府的人要娘,要错儿的骨!
她去要永昕的棺和错儿的棺,比任何人都师出有名,她是娘的女儿,她是她孩子的娘,当她在昏迷中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抚着自己的肚皮,那隆起的肚皮,那里面让她觉得幸福的生命,变成平的。前后一天,她知道了永昕的死,第二天她失去了错儿。
她用尽生命固执地想要坚持下来的孩子……为什么,在哪个情况下会早产?
龙曦说:“你想要带他和你一起走,可作为母亲的本能却把她生了下来。”
龙曦说:“那是个女儿。”
正文 枯水
如果她没有这份本能就好了,在她的肚皮里,或许还能被龙曦救活,她的本能把孩子生了下来,她的本能却失去了最亲的两个人。
她要拿回她最亲的娘,和女儿的棺,她要带她们走,从此,三个人,三代人,不爱谁,不恨谁。她要她们离开害死她们的凶煞之地。
所以,她要诰封,她要娘的“永昕公主”这四个字。她要权利,她要能够让尚书府里的人无法动弹,只能听命的权利!
龙曦说,娘曾和太后做了个约定,皇家永远不准插手她和凌家的事。她是公主,但现在只是凌家的媳妇,为了爹,她宁愿放弃自己的权利。
而现在,她珑髓,要为娘拿回失去的权利。
痛恨吧,痛恨的是这份权利吧?二娘痛恨这娘以权利嫁给爹,所以二娘用权利来压制娘;百战痛恨娘掐死了旖儿,所以用力量折磨了她,最后,喝下了那碗盛了砒霜的参汤,让她的错儿,孤零零地去了……
进了五王府,柳儿就跟到家一般轻车熟路转到大厅,此时龙煌正与王儒意商议事情。
“小……”柳儿看到王儒意,立刻改口,“少爷,我们回来了。”她拉了面上覆上面纱的珑髓进来。
“欢迎回家。”龙煌站起来,俊美如玉的脸上暖起笑容,看着他的笑,珑髓也不禁觉得暖和起来,她唤道:“五殿下。”
“堂姐,你也叫我五殿下那就客气了。”龙煌笑道,吩咐身边的小纤上茶。
“这位是……”王儒意站起来,看着珑髓,她覆了面纱叫他看不清她是谁。
未等龙煌做答,珑髓就先行自己摘下了面纱,霎时,王儒意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眼前的人:“清婉?”
“不,二少爷,我是珑髓,不是清婉,清婉是我娘永昕公主的名字。”珑髓坦然地承认,“抱歉,以前瞒了你。”
“是百战妹妹的那个珑髓?”
“不只是他的妹妹,我还是他的妾,不过,现在都没关系,现在……”
“现在她回来是要继承永昕的公主之位。”龙煌代她做答。
“是吗?”有很多话,王儒意想要对她说,不过碍于龙煌在场他才不便开口。
珑髓心里也有话想问王儒意,便对龙煌道:“我可以和他单独聊聊吗?”
“自然。”龙煌点头,离开了大厅,同时也让身边侍侯的丫鬟们退了出去。有些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得了。
珑髓看到众人离去,这才道:“二少爷,我想知道,我娘……”
“在你失踪的当天,你娘也不见了。我有派人去找过,也想找你,但是找不到。后来我跟百战一起到了落城,就更没有办法联系到你。留在京城里的人等我回来时,才知道你娘已经……”
“你到了落城?”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到百战提过,身边也没有任何人说过,她知道听风到了,但是不知道他也到了落城。
“是。本想跟着百战到落城打听你的消息,不过一点都没有。”
珑髓蹙眉,以百战的性格,为什么他不告诉她王儒意也在军中?他让她在一个孤立无援的暗中浮沉,却不知道,百战只要告诉她,娘也不在了的话她一定会想办法救娘的。
也就是说,百战带走她的时候,把娘也一并带走了?那么他明知她最担心的是人是娘,还是隐瞒了下来?为什么不告诉她?
——百战把所有的消息全部封闭了。
珑髓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个事实。所以二娘才会告诉他,说娘死了。因为娘在二娘手里!他们母子……狼狈为奸?
是啊,是啊,是啊,狼狈为奸,母亲设计她娘,儿子负责整死她,后来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呵呵呵呵呵呵,百战!百战!!百战!!!
一开始就他们母子的计划吧。封闭一切的消息,让她以为娘安然无恙,时而的温柔,时而的冷酷,她就像个傻瓜一样被他玩弄在手里。看着她痛苦,看着她要生下他们之间的孩子,百战,你一定得意的笑吧?一定很得意吧?
“我曾有让人送信给你,你没有收到吗?”她想起自己曾让人送过信给他。
“信?没有。”王儒意摇头。
司琴没有送信出去??的确她怎么能相信百战的贴身丫鬟呢?
珑髓觉得脚下不稳,颓然地跌坐在椅上。从王儒意的话中,她能想到的就是百战和二娘设计了一切,设计要她们母子的命。他说孩子是个畸胎,果然也是……也是他折磨她的方法啊。
“婉儿,你没事吧?”看着她更加苍白的脸,王儒意走到她面前,用手捧起她的冰冷的脸颊,“你安然就好,婉儿,你回来了就好。”
珑髓握着椅子的手关节发白。她让自己心死,不去在乎百战,当他是空气,但是,想到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她的心好寒。她说过,她不相信娘会掐死旖儿,可他信,于是用三条命去陪葬,而这个份陪葬,或许从她十四岁的时候就开始了。
葬了心,葬了命,葬了那份人的感情。
“二少爷。”珑髓强打起精神,将悲伤压抑在心中,她不会让丝毫的悲伤流露出去,因为以前她流露太多了,“不管怎么样,二少爷我都谢谢你。谢谢。”
“我想要的不是你的谢。”王儒意断然,“四年前,你答应过的我的事呢?”
“那是一时糊涂。二少爷,我不配。”四年前的那夜,她差点将自己给了他,不过,还好没有,不然她就毁了这个人了。
“没有配不配。我一直在找你,我一直在等你。”王儒意着急。
“二少爷,你说过红颜祸水,可惜,我这潭水已经枯了。”她站起来,毅然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是啊,她是枯了的水,枯了,枯了,枯了……
正文 珑髓公主
边境
西侯正急得团团转,坐在那儿愁眉苦脸,焦灼地踱来踱去。外面一阵马蹄,一扯帘子,百战进了大营帐。
他把头上压着他布头一除,三两步走西候面前:“山险路窄,易守难攻。”
之前的平原战上,西军并没有所谓的五百象人,打退以后,西军逃进山里,他找来山水图,仔细研究。发现兵败的西军只是借山川水险的复杂地势,据守险关叠嶂。如果追,西军可以将前面的路堵死,或半路设伏攻击后军,或滚木礌石,或把热油浇下。
东西两侯的大军来到山下扎了中心大寨,百战对于正欲追击的西候道:“现在先不急着上山,我先带几名射手去探山,你在山下休息并做好明日攻山的准备。同时炮架好安排妥当,具体的等我探山回来在商量对策。”
而后,百战便带了十来名爬山快手,穿了夜行衣上了山。
一路走来,他发现这一带山势陡峭,四周都是峭壁,怪石嶙峋。他看着这群山的样子,看这这么狭窄的道路,几尊炮是难以上山,即使攻了上来,兵士也无法扎营,更别提战斗了,只能挺着脖子被打。
而西军扎营的寨子,想要靠近是万万不能,视目所观,只有一条软梯可以通过,可每次只能走十来人,而不走软梯的话根本不要想靠近扎营的寨子。
火炮不能少,箭的射程又太近,而士兵又没有办法靠近寨子,颇为头疼啊。
回到大营,他才会说出:“山险路窄,易守难攻。”
“翻过数座大山,便可进如西荒的国境,到时候人都跑了,这个仗还叫什么仗?除非……”
百战在路上就一直在想,西军逃进这山里不是没有到底,是要反攻和逃跑,这山都是好屏障,他道:“趁其不备,一举攻下。“
“我也是这个意思。耗在外面的人吃马喂,而且,如果能拿下西荒,补充壮丁,陛下以后能拿下北国也不成问题。”
能与天朝抗衡,而且一直只处于休养生息的北国虽然一直按兵不动,不过如果自己国家的兵力充足,即使他日有了战事,也不需畏惧。况且西荒也好,也是依着我是北国的驸马爷而耀武扬威。
两位主帅意见一致,决定后天天明起兵攻山。
翌日夜里,月白风清,黑夜拥抱了山谷,一色黑衣着装的军士带了武器,一人两个,共提了数个笼子上山,那笼子里吱吱怪叫。
既然西荒有所谓的象人,自然……
百战走在前面,看了一眼手中的笼子,我们也有所谓的猴兵。
这可是白天里耗了一天抓来的猴呢。
数目约有五十来只。
到了西军驻扎的寨子外面,兵士把笼子里的猴子放了出来,用浸了油的草绳绑在猴子身上,用火点燃猴子身上长长的草绳,两手一纵,将猴纵向西荒军的寨子。
西荒大军的营寨都是用树皮搭成的,这些背上着了火的猴跳到顶上,顿时营房中火焰四起。一边西荒的军士呼号着抓猴,但这一呼,猴儿更紧,乱跳乱窜,引得火势四起,转眼间就烧成了一片火海。
此时候,攻山的战号响起,所有的天朝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赢得了战争。
虽然也有西军逃脱,不过总得说来,是让人满意的结果。
及时,东西两侯回京。
——————————
从郡主变成了公主。
本连这郡主的名号也是通过龙曦才获得的。她的身体的一半极至的高贵,一般极至的低贱,连珑髓自己都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一口应允了。
“朕和太后当时一并承诺过你娘,她嫁给凌行宸,就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嫁过去,朕和太后不能干预她在凌家的所有事。甚至……”
珑髓捧着手中暗红色紫檀木雕刻的锦盒,里面是一张娘要皇帝和太后写下的承诺。
太后奶奶只有当今皇上,和她娘两个儿女,皇上嫡亲的妹,那是捧在手心里的宝,可皇上和太后都拗不过永昕的固执,写下了她手中的一纸承诺。
皇上说,永昕,永昕,昕,郎明之始,希望她是永远地日升时的太阳。然而……
皇家承诺的事必须要做到,因此,一纸承诺交到了珑髓手中。她是永昕的女人,她没有承诺过不能干预娘的事,她是唯一能违背娘心中的誓言的人。
她,即使于礼不和,也继承了永昕的称号。现在的永昕公主是她珑髓。
回到曾经属于娘的别苑,牌匾已经改成了黑底金字“公主府”。
公主府啊,她不过是飘渺的灵魂,她的心是清清亮亮的河水,静静地流,慢慢地淌,犹如从黑暗漫长的狭道里走到出口一样。她得到她想要的权利,即使自己还有那一半的戏子血,谁也不能再在她的面前侮辱她。
谁也不能,包括百战,也不能。
“柳儿。”珑髓将锦盒放在佛堂中的三个灵位前,一个写着“慈母永昕公主之灵位”,一个写着“爱女错儿之灵位”,还有一个上面没有雕字,不过总有一日,她会在上面刻下自己的名字,只是,她的灵位上应该写什么比较好呢?自己写给自己的灵位啊……
“姐姐?”柳儿过来。
“准备一下,明日,我要去尚书府……迎回我娘,还有错儿。”看着黑色的牌位,看着上面的名字,一个她的娘,一个她的儿,她早已伤心地肝肠寸断,泪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一股枯涩的咸味。
“可是,姐姐才册封为公主不足半月,而且明日去,即使起坟也要挑个吉时。”
“没关系。”她深深地凝望着牌外,“娘,错儿……还是想有我在你们身边吧?对吗?”
正文 尚书府
天还没有亮透,珑髓便出发了。她今天的行动之前早已告诉过皇上,皇上也表示凌家的家事,他们不会出面,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凌家的家事。皇帝的唯一要求是:不可闹出人命!
当然,她不是去要打要杀,她是去要回自己的母亲、自己女儿的骸骨,还有……
轿子里的珑髓垂下眼帘,心中有一股必须要撑起来的冷傲,一步一步的逼进尚书府,逼进她曾经所谓的家,一声声地脚步,她不要再摇尾乞恋,现在,她是以娘的身份出现在尚书府里的各位面前。
“姐姐,到了。”柳儿掀起轿帘,珑髓从软轿里出来,眼前的朱色大红门依然紧闭,看来,都还在熟睡之中恩。
“敲门。”
柳儿领了命令,跑上台阶,把了门环对着大门几声狠力地敲响。
“谁呀?大清早,天都没亮呢?”门房开了一条缝隙,探了眼睛瞧瞧,哟,这不得了,几十人的长队,全是银甲武士,这、这、这是来做什么?
“还不快开门,竟把公主挡在门外?”
“公、公主?”门房脚软。
“告诉你们大人,永昕公主珑髓,要见他!还有他的夫人!”珑髓轻迈步伐,走到大门前,不管门房只留了一条缝,她说完后,对身后的命令到:“他们若再不开门,便把门给我推开!”
“大、大、大小姐…………”门房惊了,赶紧在侍卫来推门前把门开了,也对一边的另一个门房说,“赶快去通知夫人,说、说大、大小姐……回来了……”
见门开了,柳儿扶了珑髓进门,身后的侍卫左右护卫和一名丫鬟跟在她们身后进了尚书府,剩下的分列在大门两旁,威武的气势让人侧目。
不需要任何人带领,珑髓和柳儿等四人直接来到大堂,这一次,她没有再呆呆地站在厅堂的中央,连个位置都不敢做,她径直走到上首,落座,等待着二娘,还有她那所谓的爹的到来。
“嘻嘻。”柳儿站在她身后,突然捂住笑了出来。
“怎么?”她不明白。
“想到刚才门房还有沿路的仆役吓得脚软的样子,姐姐,你不觉得好笑吗?”
“呵。”珑髓收起方才的犀利,想起来,以前的她,因为没有权利,所以才能人操纵,而自己拥有的权利……如柳儿所说的,方才门房和仆役的样子,是啊,是拥有了权利,听到她公主的名号还是因为死掉的大小姐突然出现呢?她思索一下,“权利是个好东西,不然怎么可以随意地践踏他人呢?我刚才也有不对的地方,竟然对门房发火……”
“姐姐,变深沉了不好。”柳儿在她身边打趣道,“那可会早生华发的。”
与此同时,二娘听到丫鬟们说“永昕公主珑髓要见她!”,珑髓?永昕,你还真是冤魂不散,你一个人的感情害了尚书府多少人,现在人都死了,还要女儿找上门来?
而另一边,鎏纹也一直生活在京中,听闻说珑髓到了,她顾不得正在睡觉的孩子,当即便把四岁的儿子唤醒,拉了就朝大厅去。珑髓这个时候会跑到尚书府来,而且还有侍卫护送,她到底要赶什么?还好这个时候百战不在,总之,她不能让百战和珑髓见面。
几人匆匆地来到厅堂,只见一袭红裳的美丽女子高坐在上首,她苍白地泛青的皮肤映衬着死寂如冰的冷眸,犹如一尊毫无生气的娃娃,但是散发的冷凝气势却又足以让人不禁寒蝉。
这个,是珑髓?
鎏纹也好,二娘也好,看着眼前高贵的女子,以及她面无表情无形散发出来的冷傲,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柳儿大声呵道:“见了永昕公主还不下跪?”
下跪?给永昕下跪?
下跪?给她珑髓下跪?
“珑髓,你什么地方找来的戏服?公主?”鎏纹毫不客气地嘲笑。
二娘则做出一副讨好的嘴脸,想要上前拉她:“髓儿,你看你回来了,你不知道娘多高兴,四娘没见,你好吗……”
正要靠近珑髓时,两个侍卫截断了她的去路:“大胆,竟敢对公主不敬!”
“尚书夫人,鎏纹夫人,看来你们久居于室,连本宫被封为了公主也不知道。无妨,这次本宫可以原谅你们的失礼,若有下次,别怪本宫翻脸无情。”珑髓挥开侍卫,站在她面前的两个人,一个害死她娘的凶手,一个害死她女儿凶手。
看到跟在鎏纹身边的小男孩,珑髓心中揪痛,想过千遍万遍,孩子在她记忆中成长,而现在看到和错儿同岁的男孩,那种思念更甚至。
鎏纹,你的一碗含了砒霜的参汤,害死了我的错儿,为什么你还可以有自己的相公,有自己的孩子,享受天伦之乐?
一阵气息上冲,她心口难受,不由掩了胸口咳嗽不停:“咳,咳咳咳……”
“姐姐。来人,快点把药拿过来。”柳儿着急了,边赶紧拍抚了她的后背,跟着来的丫鬟忙从篮子里取了汤药给珑髓。
咳得连心肺都要咳出来一般,她勉强压了咳喘,将汤药饮下,这才压制住了翻腾的咳感。
二娘和鎏纹看着她痛苦咳嗽的模样,无动于衷。柳儿见了,对身边的侍卫说,“让她们跪下。”
两名侍卫走过,强按了鎏纹和二娘,将她们硬生生地押来跪下。看到自己的娘受了折磨,小男孩立刻张嘴号啕大哭起来。柳儿又欲叫侍卫将孩子的哭声掩了,珑髓直接吩咐叫来丫鬟把小男孩带下去。
一见到要带离开娘,小男孩挣扎地更厉害,反而是鎏纹平静,对自己的儿子说:“娘马上就回来。”
可是,这个阿姨好凶,好可怕,脸都白得跟鬼一样……怎么办,怎么办?突然,他想到了爹?
对,爹就不怕鬼,他要去找爹,要爹来收拾这个恶鬼。
正文 再会
珑髓眸光一扫,冷问:“尚书大人呢?”
“他不在。”二娘也硬了声音,被人强迫按来跪下,还是她曾经最鄙视的人,这分屈辱她怎么受得了。再说自己的男人也……永昕,我恨你!
“不在的话,我希望尚书夫人也能做主。”她瞳眸微微眯起,凄暗的光芒流转,“我来是为我娘,还有我孩子移棺的,相信尚书夫人不会反对将你眼中钉的棺木从凌家的祖坟移走吧?”
“髓儿,你娘怎么说也是凌家的人,她死后本就该葬在凌家,怎么是说移就移呢?”二娘的反对反而让珑髓心声疑惑。照理来说,二娘应该是欣然同意她移走娘的棺才对,此时竟然用这个借口搪塞,难道,其中有什么?
“尚书夫人,不知道你还记得这几句话吗?”珑髓冷冷笑道,轻启粉唇,念道:“永昕死了。娘不就该安下心来了吗?战儿,我听说你和那贱人连孩子都有了?快七个月了吧?娘,那可不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一字一句,珑髓盯着尚书夫人的那张保养得体的脸,边念边笑痕更深,每一日,她都念着这些话,一字一句,深入骨髓,这些话,是她在窗外听到的,是二娘和百战之间的对话。
果然尚书夫人的脸色时青时白,当说的永昕怎么死的时候,她断然打断了珑髓:“住口!”
“那么现在尚书夫人不会反对我将我娘,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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