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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者无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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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是俺们学习的榜样!”
“叉!真牛B!!真牛掰!!”
“二公子!你能在独眼战神手下走百余招还全身以退!!虽败犹荣!是男人就要像你这样啊!!”
瀬玖忍不住道:“你们、难道没发现她的头发……”
有个懂事的把头盔给捡起来送过去。
淑芬就有点低调的沮丧,觉得输了比赛不能代父从军,夹在腋下,也不戴上。
新兵们又纷纷议论道:“怎么觉得这个一身泥土乱糟糟的旷野造型更能体现雄性的草莽之气啥的!真的汉子都要这样不拘小节!”
瀬玖简直无语了,养出这样的女儿他该骄傲咩?……
帝辇之上,匂王终于拍了三下手当做鼓掌,笑道:“果真是对骁勇善战的好‘父子’,皇兄你说觉得谁更厉害?”
昭康道:“舞枪弄棒的我看不太懂,然,从结果来看似乎是大将军赢了吧,姜还是老的辣。”
匂王道:“话是不错,不过该谁出征倒是个问题。”
瀬玖道:“不是说比武定输赢?”
匂王道:“是说比武来着,可是并没说输的去还是赢的去。”
昭康就打圆场道:“呵呵,这个问题我们回去再好好商议,总之今日朕心大悦啊,哈哈。。。”
结果回去后第二天宫里就下旨了,说让濑叔汾代父从军,瀬玖在家颐养天年……啥呀!瀬玖不禁仰天而问。
3、第 3 章 。。。
接完圣旨后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瀬玖有点动气,他这么大个将军,虽说退二线了,可是说让个P亲王说涮就给涮了,太不拿将军当干部了。故,想进宫找昭康匂王兄弟来评评理什么的。然,白旭梅不让,问一旁垂首侍立的淑芬是什么想法。
淑芬就照实说了,说知道家里的难处不忍心看她爹永定河边骨看道士伯伯春闺梦中人的,她哥人在江湖漂,能派上用场的怎么想也就只有她淑芬了。
淑芬诚恳道:“道士伯伯,反正我在家里闲着也没什么事情,就让我去吧,也算是你们没白养大我。”
白旭梅沉静地听着,想了想,道:“既然你意志这样坚定,圣旨也已经下了,去便去了,只不过你要记得,并不是因为你在家里没用处,而是因为我觉得把你关在这个府里委屈你了。好儿女志在四方,伯伯相信你出了这个门槛一定可以做出点事情来的。”
淑芬就有点隐忍地感动,没说什么。
白旭梅又对瀬玖道:“进宫还是要进的,不过不用逼皇帝他们改诏,逼宫是人臣大忌,你现在正是激流勇退,无谓争一时之气。”
瀬玖沉吟道:“也好,进宫至少当着圣上的面把淑芬的身份交代一番,省得日后落人口实。”
白旭梅道:“正是这个道理。”
晚些时候在饭桌上瀬玖公布了淑芬要离家从军的消息,最小的孩子濑慕白就咬着筷子欢喜道:“芬哥你要走了咩?什么时候回来呀?回来的时候要给小白带礼物呀!”她随蛋蛋叫“芬哥”。
白旭梅纠正道:“吃饭的时候不要咬筷头。”
慕白眨巴眼睛问自己生父:“那为什么呢?”
白旭梅道:“因为对你的牙齿不好。”
慕白道:“为什么会对牙齿不好?”
白旭梅道:“会让你的牙长得歪歪扭扭的,你刚刚掉的一颗牙齿就和咬筷头有关。”
慕白道:“可是白爹你说过小白的牙还会再长出来的呀。”
瀬玖道:“你白爹说不让咬筷头就不要咬了,听你白爹的话没错的。”
慕白道:“那为什么呢?”
白旭梅道:“今天的十万个为什么到此为止,回到我们刚刚的话题——你淑芬姐姐要出远门了,是为我们才去的,有什么祝福对姐姐说没?”
慕白想了想,跳下凳子走过去拉着淑芬的袖子道,“芬哥,我祝你平平安安早点回家。我看过一本书,说是很远很远的西方有一种小鸟,晚上对着美美的花唱歌,唱一晚上,第二天累死在花丛里,唱得可好听了,你要是到那里就替我听听那种鸟唱歌就好,你听到就是我听到了。你回家的时候不用给小白带很贵重的礼物了,省着点钱比较好,就随便抓两只那样的小鸟回来就好了。真的,不用给我花钱的,只要小鸟就好了。如果没有时间抓的话也没关系,小白知道芬哥是要去工作的,不是去玩的……那就抓一只吧,一只就够了。”
被这样粉妆玉砌的妹妹“懂事”地拜托着,谁都不忍心拒绝,何况顾家的淑芬,她承诺道:“只要有你说的那种鸟我一定试着给你多捉几只捎回来。”
慕白高兴地咧着豁牙的嘴笑了起来,又说了些吉利话。
只有蛋蛋非常安静地低着头,白旭梅道:“蛋蛋,怎么了?姐姐走了难过吗?”
蛋蛋就摇摇头仍旧不肯抬起。
淑芬就伸手摸了他的脑袋,道:“我走之后你就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了,要听话,好好学习,带好妹妹。”
蛋蛋就突然爬在饭桌上呜呜地哭起来,任怎么安慰都不肯停。等到哭得差不多终于抹着眼泪抬头的时候,两只眼睛已经哭肿了,哽咽道:“芬、芬哥、我舍不得你555……”
瀬玖就和白旭梅对视了一眼,很宽慰的样子,觉得这小女婿对女儿还真是挺依赖的,看来放淑芬出去锻炼一段时间,等回来蛋蛋也长得大一点,没准此时的兄弟情就转ZS了也说不定。
还是小慕白抿着嘴笑,剐着脸蛋羞他道:“蛋蛋,你都上了学堂的人了,居然还哭鼻子,真丢啊~~”
蛋蛋不好意思了,又借机哭一场。
最后还是淑芬牵着手送回他屋里,慕白跟在后面剐脸蛋追着跑了一阵,被奶娘牵回去。
蛋蛋晚上睡觉之前从床上拿起他从小的伙伴喵喵——一个布玩偶老虎,他都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就放在身边了,反正如果晚上不搂着啥的就有点睡不着。
喵喵显得很破旧了,洗了很多次,布都烂了,打满了补丁,大部分补丁都是淑芬帮着打的。
蛋蛋还记得喵喵第一次破碎的时候他伤心地哭个不停,淑芬见到了就拿出针线笸箩缝起来,蛋蛋就忘了哭泣,瞪着眼睛眨也不眨地在一旁看着。那时淑芬也是刚跟着奶娘学女红,手艺很不好——直到现在也没有多少——,封完之后皱皱巴巴的,然,总算是完整了,里面的棉花啥的也不再露出来了。
蛋蛋在灯下对着喵喵抽抽着鼻子难过道:“芬哥要走了,我会想念他的,喵喵你是不是也会想他的?——还好你会一直陪着我,要不然我一定伤心死了……”
晚上他就紧紧搂着喵喵睡过去了。
第三天早上,晨曦中,淑芬穿着金甲战袍,扛着方天戟,牵着她哥的那匹枣红马,趁着家人还未起身偷偷地出发了,她不想看到家人送别的场面,徒惹他们难过。玄武街头晨雾将散,回首望家园,作别一宅子的温情。
今日的离别,是为了明日的相聚,再见了,我的亲人们!
淑芬毅然翻身上马,嘚吧嘚吧地纵马奔走消失在无人街头……
4、第 4 章 。。。
在濑淑芬随大军开拔离开京师的同时,另有一人在这一天薄暮时分入京了,正是随父亲们外放任职在地方上过了六七年的蓝小山。此次回京乃是因为其父任职地发生了匪患,小山眼睛不好在那兵荒马乱之地颇让人不放心,家人便商量着把他送进京里寄居在伯父御史监台蓝政家里。
小山作别父亲及柳叔,只带着两个家仆并一个贴身小厮便一路北上舟车并行,直走了两个月方进入京师地界。
且说蓝小山那日弃舟登岸时,便有御史府打发了轿子并拉行李的车辆久候了。这蓝小山年幼时蓝政外放任职并不曾相处过,却常听得父亲说过,他伯父家与别家不同。他近日所闻的这几个三等仆役,言辞谈吐,已是不凡了,何况今至其家。因此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惟恐被人耻笑了他去。自上了轿,进入城中,又闻得纱窗外街市繁华,人烟阜盛,自与别处不同。又行了半日,不知转了几个弯,轿子终于停下,轿夫也纷纷撤下。后面体面的仆役们已都下了轿,赶上前来。另换了三四个衣帽周全十七八岁的小厮上来,复抬起轿子。众仆役步下围随至一垂花门前落下。众小厮退出,只留小山贴身的那个来打起轿帘,扶小山下轿。蓝小山扶着小厮的手,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当然这一切小山都是看不见的,他只能用听觉嗅觉第六感来捕捉周遭的环境变化,然,多年来的盲人生活使他习惯未知的不安,无论怎样都淡定着。
那几个丫头一见他们来了,便忙都笑迎上来,说:“刚才老太爷还念呢,可巧就来了。”于是三四人争着打起帘笼,一面听得人回话:“三八小公子到了。”小山在蓝氏一族大排行列第三十八,故,族内都亲切称他为小三八。
小山方进入房时,贴身小厮附耳道:“公子,两个人搀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太爷迎上来了。”小山便知是他多年不见的祖父,如今早已辞官颐养天年。方欲拜见时,早被他祖父一把搂入怀中,老泪纵横起来。当下地下侍立之人,无不掩面涕泣,小山失神的温润双眼也微微泛红。一时众人慢慢解劝住了,小山见拜见了祖父。当下一中年美妇上前道:“侄儿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这可就算到家了。”
祖父遂指与小山:“这是你大伯母。”正是御史之正妻王夫人。
蓝大夫人接下来便一一介绍到:“那位是你二伯母;这是你先敏大哥的媳妇敏大嫂子。”小山一一拜见过。蓝老太爷又说:“请少爷姑娘们来。今日远客才来,可以不必上学去了。”众人答应了一声,便去了两个。
小山忙起身迎上来见礼,互相厮认过,大家归了坐。丫鬟们斟上茶来。不过说些小山之父工作如何,匪患如何,一路上如何。不免蓝老太爷又伤感起来,因说:“我这些儿子们,从小最疼唯乃父,谁知偏他命运多舛,早年丧妻,又外放多年,而我这些孙儿中你本是最聪明懂事的,谁知你也……今见了你,我怎不伤心!”说着,拉了小山手,又呜咽起来。众人忙都宽慰解释,方略略止住。
众人见小山年方二九,其举止言谈不俗,眼睛虽然失明,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因问:“眼疾如何?常服何药,可有好转?”小山道:“从出事起到今日未断药,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皆不见效。如今只吃些深海鱼肝油养着。”大伯母道:“正好,我这里正配丸药呢。叫他们多配一料就是了。”
又道:“你伯父今日御史衙门三堂会审去了,再见罢。只是有一句话嘱咐你:你这几个兄弟姊妹倒都极好,以后或是偶一顽笑,都有尽让的。但我不放心的最是一件:我有一个孽根祸胎,是家里的‘混世魔王’,今日因庙里还愿去了,尚未回来,晚间你看见便知了。你只以后不要睬他,你这些兄弟姊妹都不敢沾惹他的。”
小山亦常听得父亲说过,伯父家的有个堂兄,顽劣异常,极恶读书,最喜在内帏厮混;先祖母又极溺爱,无人敢管。今见伯母如此说,便知说的是堂兄了。因陪笑道:“堂兄之事早有耳闻,据说是位十分倜傥的才子,我只叹自己眼疾不能一睹兄之风采。”
这伯母虽然嘴上数落儿子,然而听人夸奖又哪有不受用之理,当下对小山就十分待见。
席间又说了一番话,小山一一的都答应着。只见一个丫鬟来回:“晚膳时间到了。”
王夫人忙张罗着摆桌上菜,安设桌椅,又拉了小山在左边第一张椅上坐了,小山十分推让。祖父道:“你二伯母你嫂子们不在这里吃饭。你是客,原应如此坐的。”小山方告了座,坐了。旁边丫鬟执着拂尘、漱盂、巾帕。外间伺候之媳妇丫鬟虽多,却连一声咳嗽不闻。寂然饭毕,各有丫鬟用小茶盘捧上茶来,小厮附耳道:“公子,上茶了。”当日蓝小山父亲教导他以惜福养身,云饭后务待饭粒咽尽,过一时再吃茶,方不脾胃。今小山见了这里许多事情不合家中之式,接了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面有豫色。大伯母劝道:“这是漱口的茶,不碍事的。”耳听得水溅痰盂之声,小山也照样漱了口。盥手毕,又捧上茶来,这方是吃的茶。
一盏未尽,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丫鬟进来笑道:“田玉少爷来了!”丫鬟话未报完,已进来了一位年轻的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这一切小山自然也是看不见的,眼里波澜不惊,淡定如初。
只听这蓝田玉向祖父、母亲请了安,他母亲便:“还不过来见见你远到来的兄弟,今后就在咱们家住下,你莫要亏待了!”蓝田玉早已看见多了一个陌生青年,便料定是素未谋面的堂弟蓝小山,忙来作揖。厮见毕归坐,细看形容,之间这小山——闲静时如青山松柏,行动处似临海凭风。眼若秋水偏蒙翳,明察秋毫心不盲。
蓝田玉看罢,因笑道:“这个大兄弟我曾见过的。”
他母亲笑道:“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他?”
蓝田玉笑道:“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
蓝老太爷笑道:“更好,更好,若如此,更相和睦了。”
蓝田玉便走近小山身边坐下,又细细打量一番,因问:“听说你这眼睛是濑大将军家的公子给打坏的,可是真的?”
小山怔了怔,旋即微笑不语。
王夫人便可着劲地打了儿子一下,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蓝田玉摸了摸被打的地方,不满,又笑道:“我送兄弟一妙字,莫若‘瞽瞽’二字极妙。”
下面一个弟兄便问何出。蓝田玉道:“《说文》上有——瞽;目但有朕也;《书?尧典》传曰:“无目曰瞽。” ;《荀子?解蔽》也说——瞽者仰视而不见星。瞽者,瞎但是有眼珠……”
话未说完就被蓝老爷子一根拐杖打将出去。
王夫人脸上也挂不住骂道:“你个口没遮拦的夯货!看你爹晚上回来不扒了你的皮!”
小山虽脸上还淡淡笑着,然,心中终归十分落寞,他眼睛不好,又寄人篱下,家人远在战乱之地,自己苟且偷安于此,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不安和无奈。
蓝老爷子见最疼爱的孙儿露出如此无奈的笑容,心中酸楚,又无声地抹起眼泪。众人低头。 小山只带了两个人来:一个是自幼跟着的保父泰伯,一个是十来岁的小厮,亦是自幼随身的,名唤作长青。天色不早,又说了会话,遣散众人,又命王夫人亲自指挥着安顿好小山住舍,才算罢了。
小山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拜见昨晚加班晚归的伯父,相认一回自不必说。
然而,不知是什么人将蓝田玉昨日当面嘲讽小山睁眼瞎的话传到蓝大人耳朵里,惹得这耿直的大人不顾熬夜眼红提着棒子一脚踹开儿子贪睡的房门,夹枪带棒就把儿子堵揍在床上,打得蓝田玉此后七八天下不了床。
蓝大人固然是教训儿子不争气不会说话不会办事,然而,小山却成了这府上大公子遭毒打的祸根,被疼儿子的王夫人记恨,虽然有祖父袒护着,然,管家的却是当家主母,吃穿用度都要假她手,小山的日子并不太好过。
5、第 5 章 。。。
如此过了月余,小山便向祖父和伯父方面辞行,说是联系好了西山隆法寺去那里参禅礼佛一个阶段。
祖父自然舍不得,伯父也极力挽留,然而小山还是婉言谢绝,收拾行李,带上小厮并两个家仆投奔隆法寺而去。
那隆法寺的方丈慧清大师也算年轻有为,只不到五十岁就坐上方丈位置,常年国内外地开会,收入待遇各方面都相当不俗,然,贵在品行端方,不像有些时下的僧人外出坐四轮豪华马车,吃烧烤养女人生儿子,他秉承了佛门弟子戒律,不近女色,只在男色方面有点有限的享用,然,也不逾矩,想必圆寂之后在佛祖面前也说得过去。
小山投奔慧清也不算非亲非故,这大师乃是他继父柳某多年来的笔友,二人神交已久,如今搬进隆法寺,找那用不上的禅院租上一间暂且住下的面子还是有的。
小山入寺那天,正赶上法会,山门内外热闹非凡,贵族妇女冠盖云集的,甚至发生了某王妃和某重臣之妻争抢一个停车位而撕破脸皮大打出手的惨剧。
饶是如此,慧清大师还是百忙中抽空来关照小山,但见是位清雅的小公子,虽然盲着,然,异常不招人嫌恶,不愧是“那位大人”调教出来的孩子,故,心下喜爱,又不免为他的眼盲可惜。略说了几句大师施礼而去,小山也就在小厮长青的搀扶下用手摸着熟悉了番里外设施布局,做到闭着眼睛也走不丢了,方停下。
长青自去整理行李,两个仆役在打扫院落,小山独自一人坐在廊下,清风徐徐,篱笆外是一片婆娑作响的竹林,他忍不住拿起傍身的小棍子,一点点探索着走向竹林,站在林荫下倾耳细听了一阵。斑驳的光影落在他的身上脸上,仿佛可以触摸的温度,张开手把泄露下来的一点阳光放在手心里,一点点暖洋洋的稀薄质感。
站了一会,小山便又转身往回去了,手里的小棍子一点一点地探路。然,不巧的是,不知道是哪个下人把一担书方在石板小径上阻了小山前方去路,他却毫不知觉地犹自一点点向前,好在小棍子发挥了导盲犬的作用,让他及时探明了路障,平安绕过去罢了。
夜里,小山又叫长青准备好笔纸,拿镇纸方方正正地摆好了,也不用就这灯光,也不用眼睛看着,盲写起来:
父亲大人膝下……
不多时便一气呵成将自己暂居隆法寺一事报与家人,并说自己在这里很好,可以潜心佛法,每日听暮鼓晨钟也是美事一桩。
写好之后便揽袖搁笔,静坐在那里一时片刻等那墨迹晾干,便将信纸折成几折,塞入信封,交给小厮叮嘱他明日一早便寄出去。
第二日是个阴雨天,吃过早饭小厮下山去寄信,小山闭门听雨。
不多时忽听屋外仆役与陌生人语,稍许,仆役敲门道:“公子,有客路过此地求避雨,看着是位贵人哩。”
小山道:“来着是客,自然不可怠慢了,轩伯,将客人请进来,再去沏壶好茶来。”
“哎!”轩伯爽利应声而去。
门吱嘎而响,质地很好的鞋底塌在地上的声音,因为雨天的关系有点湿重的感觉,扑面而来的是一点点外面的雨气和陌生人的气味,细听门外还有三两仆役在廊下收伞抖雨。
小山扶桌站起来,得体微笑道:“贵客到来有失远迎,还请不要客气,在此处歇到雨停再走不迟。
那客人默然一会,方道:“如此叨扰公子了。”听声音乃是位清华贵公子,不知本人品貌如何。
小山又道:“客人请上座,在下眼睛不方便,有怠慢之处还请不要见怪。”
客人便依言走到床下椅子上坐下,不语。
小山便微笑点头,也自坐下,翻开书,摸索着。
半晌,客人缓声道:“刚刚公子说眼睛不大方便,现在可是在看书?”
小山道:“见笑了,谈不上看书,摸书而已。因我是从小落下的毛病,故而家中人为我想了这么个主意,用厚墨将书抄下来,待其干时便如浮雕般隆起,摸得多了依照形状大概地也能知道是个什么字。”
客人不语。半晌,又道:“那岂不是很不方便。”
小山笑道:“习惯了倒也还好,只是每次摸完书之后便要洗手,些微地麻烦些。”
恰这时轩伯送茶进来,小山招呼道:“客人且喝杯茶暖暖身子。”
客人道谢,举盏。
坐了半晌,那雨稍微小了些,客人起身道:“叨扰半日如今云雨稍霁也该离开了。”
小山就又扶桌起身,摸起身边的小棍子,点着走出来相送,道:“客气了,相逢便是缘,何况是在这礼佛之地。”
那客人却一时没有走动,小山便也顿住了脚,略有点不解。
客人又缓声道:“承蒙公子收留避雨,又以茶相待,不胜感激,日后相见定当图报。”
小山道:“客人言重了。”
客人终于带着自家的仆役离开这竹林里的小小禅院,走到篱笆门扉的位置他回头望,扶着小棍子的青年公子站在半扇门开的屋外,脸上被新映的彩虹照出点瑰色来。
小厮长青顶着雨送信归来,眼见禅院里出来一行几人,中间簇拥着一个俊美非凡的贵公子,站到一边诚惶诚恐地避让过去,一溜烟跑回禅房,忍不住问自家主子道:“刚才那位来访的是老爷的世交还是公子的朋友?好生气派!”
小山静静地仔细洗手,道:“谁也不是,只是路人而已。”
然而这个路人在几日后再次登堂入室,这次带着谢礼——京里最富盛名的盗香村糕点的大礼盒,乃是又好看又好吃的高档货,五两银子一盒,寻常小户人家是吃不起的,即便是大户人家也未必能拿着当零食吃的!里面内容很丰富,更有两块主打点心牛妃糕,珍贵非常!
小厮长青虽不是京师人士,不知道盗香村和牛妃糕的名头和政治影响力什么的,然,在蓝家做了几年,也算是见过些体面的小仆,心里也觉得是份大礼啥的,郑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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