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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东升-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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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凝视着他。鲁柏特面带歉意地笑了一笑,随即将长剑插回剑鞘。
「抱歉,城堡总管阁下。」
「喔,不必管我。」城堡总管说着,拄着拐杖,一跛一跛地走入大殿。「毕竟,我只是个仆人。其他人都不在乎我,为什么你该有所不同?我是说,我只是那个单枪匹马找出并且摧毁阻挡人们进入南翼屏障的人。但是有人听我的话吗?我告诉他们离南翼远一点,我告诉他们那里面并不安全,但是有人听吗?他们全都一个德行。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一定会精神崩溃的。」
「有人惹火你了吗,城堡总管阁下?」鲁柏特客气地道。
「哈!」城堡总管苦涩地道。「惹火我?我有什么好火的?我不过就是被半数的皇家侍卫从床上拉起来,一路带到议会大殿!结果一到了那里,竟然又跑出来一个我这辈子见过额头最低的粗人,告诉我,我被授予带领皇家成员进入南翼的尊荣,即刻行动。没有说个请字,也不问我介不介意。」城堡总管肩膀下沉,满脸倦容,疲态尽露。他非常懂得展现疲态,因为他最近时常处于精疲力竭的状况。「谁也不在乎打从难民进驻之后,我就一刻也没有休息过。谁也不在乎我跑遍城堡里的每条走廊,四处找寻空间安置他们,只因为国王一直改变主意。现在他要我带领他进入远古军械库,凌晨时分,正常人都在呼呼大睡的时候!国王老了,如果你问我的话。再过不久,他连上厕所都会要人帮忙了。」
鲁柏特笑嘻嘻地听着城堡总管大声抱怨,很高兴知道世界上依然存在着不变的事物。
「现在,城堡总管阁下,」鲁柏特终于趁着城堡总管慢下来时,插嘴说道。「你不打算告诉我你的脚怎么了?」
「我的脚?」城堡总管茫然地看着他,然后目光移动到手中拄着的那根橡木拐杖。「喔,这玩意呀。茱莉雅和我发现几头恶魔躲在南翼里。不过不用担心,它们已经不在了。」
他没有多说其他细节,鲁柏特也不打算多问。他不认为自己真的想要知道。
「我根本连向我祖父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城堡总管埋怨道。「倒不是说我们有很多话好说,但是……」
「你祖父?」鲁柏特问。
「大魔法师。」城堡总管道。「我大概有二十年没有见过他了。」
鲁柏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于是转过身去,看见哈瑞德和国王走入大殿中。城堡总管发出不满的哼声,故意偏过头去不看他们。鲁柏特和国王交换一个理解的眼色。
「有人惹火你吗,城堡总管阁下?」国王礼貌地问道。
「哈!」城堡总管说道。
「鲁柏特,」国王问。「城堡总管在气什么?」
「我不是在生气!」
「那我们还等什么?」哈瑞德道。「南翼近在眼前。」
「先等一等,」鲁柏特道。「就我们几个人?没有侍卫护送?根据城堡总管的说法,南翼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
「你可以不要去,」哈瑞德道。「如果你担心的话……」
「我是为了国王的安全着想。」鲁柏特道。
「你当然是。」哈瑞德道。
「够了!」国王大声说道。「鲁柏特,我们不带侍卫,是因为如果议会怀疑我们进入军械库的目的,就可能会试图阻止我们。我们没有时间镇压另一场政变。」
「那等我们带着剑回来之后呢?」鲁柏特问。「议会不会喜欢遭受欺瞒的。」
「你说得一点也没错。」城堡总管喃喃说道。
「我们已经谈过这件事了,城堡总管阁下。」国王语气坚决地道。「你已经同意帮忙。」
「再说,」哈瑞德道。「等我们取得地狱神兵,就不必在乎议会怎么想了。」
「这些晚点再来讨论。」国王道。「黎明即将到来,我们却还没进入远古军械库。城堡总管阁下,可以请你……」
「喔,没有问题。」城堡总管不太情愿地说道。「我想,既然我已经来了,我们最好快点出发。这是我的错。我太不懂得拒绝别人,这就是我的问题。我老是任由他人利用我的好个性。」城堡总管一边抱怨一边带领众人离开大殿,进入南翼中。哈瑞德和国王紧跟在他身后,鲁柏特则是手握剑柄小心殿后。他眼观六路,缓缓地跟随队伍在阴暗的走廊上前进,在发现一切看来都如此……正常之后,他突然感到有点失望。他听过许多跟南翼有关的歌谣和传说,满心以为将会面对什么可怕的威胁。鲁柏特不禁苦笑,他早该知道歌谣和传说中的错误比正确要来得多。尽管如此,南翼依然透露诡异……一种令他不安的诡异氛围。鲁柏特在入口大厅的时候就已感受到这种诡异的氛围了,现在越是深入南翼,空洞的走廊上那股风雨欲来的感觉就越甚,仿佛有什么事即将发生,或者已经发生,某样还没有结束的事……一阵冷风吹过鲁柏特的后颈,他立刻用力摇头。现在不是疑神疑鬼的时候。接着一个想法进入脑海,于是他加快脚步,来到城堡总管身边。
「城堡总管阁下,既然城堡已经人满为患,为什么南翼依然空无一人?我们不能教难民进驻南翼吗?」
「没人愿意住在这里。」城堡总管小声说道。「三十二年前,南翼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至今依然在此地回荡不去。在地板下,在墙壁中,在空气里,一种邪恶之气,当年的事尚未完结,即使在这么多年后依然纠缠不清。石墙都记得。你也感觉得到,对不对,鲁柏特?只要进入南翼,所有人都可以感觉出来。第一批安置进来的难民不到几小时就逃出来了,其他人撑的时间更短。到最后,我们放弃了,任由南翼继续废置。不管躲在里面的是什么东西,总之,都不希望他人打扰。」
鲁柏特吞了口口水。「所以南翼之中完全没人?」
「除了你那些恶心的朋友之外。」哈瑞德道。
「啊,是的,」城堡总管道。「我都把它们忘了。哥布林住在这里,殿下。它们似乎住得非常高兴,丝毫不受影响。它们要不就是一点也不迷信,不然就是感觉特别迟钝。」
鲁柏特微笑。「听起来就像它们。」
「说得没错。」黑暗中传出深沉的声音。「欢迎归来,鲁柏特王子。」
鲁柏特的队伍立刻停止前进,眼看着哥布林族长步入阴暗的火光下,身后跟着五十多名手下。它们身穿盔甲,手里持有匕首、短剑,以及斧头。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僵在原地,接着哥布林同时朝向鲁柏特跪倒,就连族长也迅速低头然后抬起,看起来似乎像是在鞠躬。鲁柏特环顾四周,脸上逐渐浮现一股笑容。充分的食物和较好的生活环境,使得哥布林身上长出许多肌肉,容貌也不似先前那般消瘦。更重要的是,从它们握持武器的姿势看来,大部分哥布林都已经成为经验老到的战士。整体而言,它们与第一次在纠结森林遇见鲁柏特时已大不相同。他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向它们鞠躬致敬才对。
「起来。」他终于开口,难掩语气中的那股暖意。「你们现在都是战士了。」
「这个嘛,它们很努力。」哥布林族长说着,以十分不屑的神情瞪向正自地上爬起的哥布林。「很高兴再见到你,殿下。他们说你已经死了,但是我们并不相信,一个都不相信。」
「谢谢。」鲁柏特道。「和朋友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哈瑞德窃笑一声。「我一点也不惊讶你会跟哥布林交朋友,鲁柏特。不过话说回来,除了你,谁会想要和这种东西有任何关系,你说是吗?」
哥布林族长随手比划,附近六名哥布林立刻抓起哈瑞德,将他整个身体倒立举起。哈瑞德气急败坏,连忙想要拔剑,不过,在最小只的哥布林拿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之后,立刻停止动作。
「只要你说一句话,」最小只的哥布林开心地道。「我们就为你剥下他的皮,鲁柏特王子。喜欢的话,点个头也行,我们并不挑剔。我们对死法并不讲究。又或许你希望把他煮成一锅炖肉?只要生一堆火,我们就可以对他做出许多非常残忍的事。」
「我一点也不怀疑。」鲁柏特道。「不幸的是,我们需要哈瑞德活着,暂时如此。放开他,我相信他不敢再乱讲话了。」
「我们可不可以先抓他去撞一撞墙?」最小只的哥布林哀求道。
「晚点再说。」鲁柏特道。
哥布林将哈瑞德往地上一丢,然后不情愿地走到一旁,嘴里发出失望的声音。哈瑞德坐起身来,恶狠狠地瞪向四周。他伸手想要拔剑,不过在发现五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哥布林都在看他之后立刻僵住。哈瑞德决定不去理会它们。他站起身来,开始重建自己受伤的自尊。
约翰王看着鲁柏特和哥布林族长轻声交谈。一开始,国王还对哥布林敬畏儿子的态度感到有趣,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在这种近乎荒谬的崇拜下隐藏着一种真正的敬意。它们出席议会许久,从来不曾向国王鞠躬行礼。如果有人要求它们这样做的话,这些恶心的家伙多半会当场哈哈大笑。但它们向鲁柏特伏首鞠躬,就像那些自无尽长夜中与他一起回归的侍卫一样。只要听过他们在营房里谈论的那些故事,任何人都会将鲁柏特视为传奇英雄。就连第一勇士的报告也强烈推崇鲁柏特过人的勇气,以及战斗技巧。就连第一勇士……约翰王皱起眉头,拉扯胡须。他必须慎重思考这件事。鲁柏特终于开始显露成为战士,以及英雄的特质,而这……是非常危险的事。
「我得走了。」鲁柏特对哥布林族长道。「我们在赶时间。你们知道,我们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出城迎战恶魔吗?」
「当然。」哥布林族长大声说道。「我们会与你并肩作战。我们依然记得恶魔如何蹂躏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家人。它们趁夜来袭,没有月亮的夜晚。它们先杀小孩,再杀女人,只有我们这些当场转身就逃的人能够逃过一劫。当时我们不懂得战斗、仇恨或是报复,但是短短的几个月里我们已经学到许多。听说人类懂得如何忘记,鲁柏特王子。或许有一天,你能够教导我们该怎样忘记这一切。我们需要忘记太多东西了,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做。鲜血及死亡一直占据着我们的视线,垂死的惨叫也始终在耳中不停回荡。」
「截至目前为止,我们所学到的都是屠杀恶魔的技巧。暂时而言,这样就够了。如果无法获得心灵宁静,那就为逝去的家人复仇吧。或许我们也可以学会勇敢,因为我们没得选择。」
鲁柏特伸出手掌,哥布林族长立刻用力伸掌交握。
「我们会让你感到骄傲的,鲁柏特王子。」
「我已经很骄傲了。」鲁柏特道。「已经很骄傲了。」
哥布林族长很快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入阴影中,当场消失不见。几秒钟内,剩下的哥布林全部跟着离开走廊,与来时一样无声地遁入黑暗。鲁柏特察觉自己眼眶潮湿,于是很快地眨了眨眼,直到感动之情完全淡去,然后才转身面对其他人。国王以奇怪的目光凝视着他,但没有多说什么。哈瑞德一边抚平衣服上的绉褶,一边努力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城堡总管靠在远方的墙壁上,抬头看向天花板,神情不耐地轻跺脚尖。
「可以走了吗?」他将目光自天花板上移开,语气冰冷地问道。「这段谈话非常有趣,可惜不能帮助我们抵达军械库。」
「等一下,城堡总管阁下,」国王道。「你找到可以避开消失的塔楼的路了吗?」
「外行人,」城堡总管道。「真是一群外行人。我当然找到避开塔楼的路了。这是我的工作,记得吗?这就是我被人从床上抓下来带路的原因呀。现在跟我走,拜托,跟紧一点。我要担心的事已经够多了,不想浪费时间寻找脱队的人。」
「当然,城堡总管阁下。」国王安抚他道。
城堡总管低声抱怨几句,一拐一拐地沿着走廊前进,片刻后,其他人都跟了上去。鲁柏特再度殿后,一边皱起眉头思索着城堡总管的言语。所谓消失的塔楼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定要避开那座塔?说起这个,城堡总管之前提到的恶魔是如何进入南翼的?鲁柏特严肃地摇了摇头。一如往常,有太多事情没有人告知他。很显然茱莉雅重新找回南翼时发生了很多事,不过话说回来,只要和茱莉雅扯上关系的事绝不可能简单到哪里去。鲁柏特想到这里,忍不住露出微笑,然后强迫自己转移思绪。想到茱莉雅实在太难受了。
深入南翼后,光源逐渐变少,而且相隔越来越远。小走廊变成大走廊,然后又经过几座厅堂,来到一座圆顶大殿,穿越一条仿佛没有止境的阶梯,最后终于抵达远古军械库。城堡总管打开军械库大门的锁,后退一步,让国王率先进入,但大家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人举步移动。鲁柏特看着军械库大门,感觉皮肤上起满鸡皮疙瘩,但又不是出于恐惧或是敬畏,而是混杂了两种情绪之后的一种感觉。将近十四个世代以来,远古军械库一直都是森林王国的国王搜藏武器的宝库。这扇门后藏有所有历史上与传说中的强力武器,所有英雄、大坏蛋,以及王国的敌人曾经持用的着名利刃。而也就在这扇门后的阴影中,三把地狱神兵静静地躺在里面:碎石者,火焰光,以及魔狼克星。
鲁柏特看向国王,只见他依然没有进入军械库的打算。他的神情坚毅,似乎沉醉在过去中,王冠下方的额头上渗出清晰的汗珠。鲁柏特迅速转向哈瑞德,但他哥哥的沉着面具冷冷地挂在脸上,除了充满耐性的神情外没有透露丝毫情绪。或许是出于鲁柏特的想象,但他似乎从哈瑞德的眼中看出饥渴的光芒。鲁柏特看回军械库大门,接着迎向前去,推开左手边的门扉。木门毫无窒碍地向后退开,尽管多年不曾使用,古老的门轴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城堡总管随即拿起火把照明,跟着鲁柏特王子进入森林国王的军械库。
军械库大厅向后延展,边际消失在火光照耀的范围外。在他身前与左右两侧摆满许多久闻大名,但从来不曾想过能够亲眼目睹的神兵利器。鲁柏特缓缓沿着狭窄的中央走道前进。长剑、巨斧,以及钉锤骄傲地挂在墙壁和武器架上,装饰华丽的金属剑鞘和皮套,依然在军械库的魔法保护中维持完美的状态。挂在一块黄铜雕板下方的,是著名的阔剑「律法制定者」,一把曾由连续七任森林国王持用的佩剑,一直到剑刃满布缺口,锋芒尽掩之后才收入军械库。不远处摆有一把名唤「叛徒」的银剑,为恶名昭彰的星光公爵短暂篡位期间所使用的武器。还有其他更多……更多……在一阵突如其来的历史洪流之中,鲁柏特缓缓走向大殿的后方。森林王国的历史比大多数人所了解或是记得的还要古老许多。
不少武器架上空无一物,只因陈列其上的武器此刻正被用于防御城堡。留下的长剑大部分都是历经沧桑,只能用在历史教学和加冕仪式上。尽管如此,这里依然藏有数千、数万把武器,静静躺在武器架上,等待有一天能再度为了森林王国而战。鲁柏特认得其中一些武器,但是大部分的武器都已经遭历史遗忘。鲁柏特不只一次发现自己愣愣地凝视着某把无名长剑,好奇这把谜样的剑刃之后,隐藏着怎样的英勇事迹或是悲惨情节。但是尽管从来不曾见过地狱神兵,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它们。
三把地狱神兵都被存放在同一个壁龛中,三把放置于雕刻精美的纯银剑鞘中的巨型长剑。它们长长的剑柄之外绑有斑驳的深色皮革,根据剑鞘尺寸来看,这三把巨剑的剑刃起码都有七尺长,横柄则有六寸宽。站在它们之前,鲁柏特终于知道,自己刚刚在门外的时候为什么会浑身发毛。这三把剑散发出浓重的血腥气息。但当他认出这股气味的同时,气味却已然消失无踪,留下鲁柏特一个人在原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胡思乱想。地狱神兵竖立在他眼前,冰冷宏伟,看起来并不比其他兵器更加危险。尽管如此,鲁柏特还是深深感受到不祥的预兆,似乎眼前躺着一头在睡梦中遭受打扰的古老可怕怪物。他愤怒地摇了摇头,伸手抓向最接近的一把长剑。城堡总管立刻握紧他的手臂,将他拉退一步。
「是我就不会动手,殿下。这些剑都有魔法保护。如果不先撤除魔法就伸手去拿,我们就得用水桶把你装出去了。」
「当然,城堡总管阁下,」鲁柏特道。「我太鲁莽了。」他感觉到自己脸颊发烫,暗自咒骂自己的愚蠢。这实在太明显了,就连他也应该知道,像地狱神兵这么强力的武器,绝对不可能没有魔法防御。「我猜应该有反制魔法?」
「有的。」国王道。「我父亲传授给我,而他则是学自他的父亲。我从来不曾想过,自己竟然会使用这道法术。」
鲁柏特和城堡总管站到旁边,让约翰王走到地狱神兵前。哈瑞德后退一步,透过冰冷的面具仔细观察眼前的景象。国王在三把巨剑前站立片刻,然后以鲁柏特从来不曾听过的语言念出三个沙哑难听的单字。国王的咒语仿佛凝止在空气中,不断回响,不断回响。接着地狱神兵开始共鸣回应。
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诡异声响牵动鲁柏特全身的寒毛。声响起起落落,逐渐融合成一种超自然的奇幻曲调,仿佛隐含了一些意义,一种始终未能完成的使命,结果交织成异常复杂、毫无人性的情绪。国王与这阵声响交相呼应,与地狱神兵充满诱惑的柔和曲调相比,他的声音听起来紧张而又难听。接着长剑的声音消失了。国王的声音转化为不和谐的旋律,越来越小声,几乎细不可闻。大殿的气温急速下降,鲁柏特眼睁睁地看着呼吸在面前化为白雾。刻在纯银剑鞘上的古老符文扭曲变形,栩栩如生,鲁柏特随即感到一股压力直逼而来,仿佛某样东西挣扎着想要逃离束缚……或是冲入他的内心。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火光照耀不到的阴影中开始出现不安扰动的现象。接着国王念出最后三个音节,地狱神兵当场发出一阵贪婪渴望的轻笑声。鲁柏特恶心地颤抖,似乎光是听见这阵笑声就令他满身污秽一样。咒语的回音迅速消失,一切再度回归宁静。火把的光芒摇曳不定,但是此刻的阴影已经恢复成普通的阴影。气温回升,刺鼻的血腥气息也成为心中不安的回忆。约翰王面无表情地看着地狱神兵,再度开口说话时,声音已经恢复一贯的冷静平和。
「三把剑,」他冷冷说道。「皇族血脉一人一把,藉以对抗无尽长夜。我选择……碎石者。」
「愿神保佑我们脱离邪恶的掌握。」城堡总管低声道。
约翰王伸手自陈列台上取下左手边的地狱神兵。这把巨剑拿在手中几乎没有任何重量,但是他暂时没有拔剑出鞘的意思。他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剑身,然后将之背在肩上,用皮带缚好。巨剑垂在他的背上,剑尖离地不过一寸左右,长长的剑柄高过国王的脑袋。他耸一耸肩,调整巨剑的位置,然后后退一步,指示哈瑞德上前挑剑。
哈瑞德小心翼翼地走到剩下的两把剑之前。他的目光在两把剑前游移不定,最后终于停留在右手边的地狱神兵上。漫不在乎的面具突然消失无踪,透露出其下一张线条分明的面孔、坚毅深邃的双眼,以及丝毫不带任何笑意的冰冷微笑。
「火焰光,」哈瑞德轻声念诵着刻于巨剑横柄上的古老符印。「我选择火焰光。」他将巨剑自陈列台上取下,随即甩过左肩,但因为太过激动,根本扣不上扣环,最后还是在城堡总管的帮忙下将剑缚至定位。
约翰王指示鲁柏特走到武器陈列台前。鲁柏特凝视着最后一把巨剑,但却没有踏步上前。上吧,内心深处传来一个声音说道。只是一把剑而已。纯银剑柄在摇曳的火光前反射出迷人的色彩。魔狼克星。一把力量之剑。
鲁柏特再度回到青铜镇的矿坑中,手持他的长剑,一次又一次地召唤着一直没有出现的帮助。
「不,」他终于说道,随即转过身去。「我再也无法信任魔法剑了。让别人拿去使用吧。」
「把剑拿起来。」约翰王道。「你是皇室血脉,使用这把剑是你的权利,同时也是你的义务。人们需要跟随皇室象征上阵杀敌。」
「不。」鲁柏特道。「有些事我不愿意去做,父王,就算是为了皇室的义务也不行。」
「取剑!」国王叫道。「我命令你取剑!」
「去死吧。」鲁柏特说完转身就走,脚步声在死寂的走道上传来阵阵沉闷的回音。无数英雄曾经持用过的长剑自四面八方向他投射责备的目光,怪他竟然弃它们于不顾。鲁柏特继续前进,表情无比倨傲。他已经做得够多、做得太多,没有人有权要求他做更多事。他将会再度面对恶魔,只因为他非面对不可,但他将会以真实的钢铁面对恶魔,而不是地狱神兵中所蕴含的恐怖邪恶。一阵深沉的倦意缓缓袭来,鲁柏特心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度休息一个小时。他实在太疲倦了……他摇了摇头,苦笑着。大战过后,他将会有很多很多休息时间。不管结果是战胜还是战败,他都拥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休息。他离开军械库,走入南翼长廊。达利尔斯大人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
鲁柏特瞥见一道闪光,达利尔斯的匕首已然近在眼前。他别无他法,只能立刻闪往一旁。达利尔斯的匕首划破他的锁甲,但是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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