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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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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无声静寂中发生,河神庙前的小孩被捂上了嘴。

天空之中阳光灿烂,河神庙中出现薄雾,隐隐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里面。河神庙前的那些人不知道,上两次祭河中鱼妖时,他都有出现过,身为河神的他,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护的一方水土中人们祭着妖物。

就在这时,河前村的人们耳中突然响起尖嚣声,远远的有一柄剑拖出刺眼白光,自遥远出划空而来,在阳光之中闪耀出璀璨的光芒,杀气溢野。

在众人还没有抬头看天空时,那剑已经刺向了河中鱼精。

剑拖出极长的幻影,自高空闪逝而下。

鲤鱼精似乎没有准备,仓促喷出一道水浪,同时向河中潜去,那剑灵巧的划出一道弧线避过水浪,在水面上闪电般的一刺,河浪惊掀而起,剑腾空而上,避开那席卷而上的浪波。

河中响起一声刺耳的惨叫,这惨叫声中伴随着强烈的妖气。同时涌起一团红血,就在这时,一人踏空而来,腾空行走于水面,将颜氏父女提起,翻飞而回到河神庙前。

众人都看着这个将鲤鱼精击伤的人,内心复杂,他们当然希望他能杀了鲤鱼精,但是他明明已经与鲤鱼精斗了几天,根本就杀不死,想到后果,心中瞬间涌起惊惧和担忧。

来者正是陈景,他没有去看他们,只是将手中剑尖上的一点鲜血抹去。修道者敏锐的感知让他能感觉到身后众人的目光,众人都在他身后,看不到他脸色,却听他说道:“我会杀了鲤鱼精再走。”

众人没有说什么,族长上前一步,想要说点什么,又看了一眼河面,最终叹一口气带着众人离去。在他的心中,陈景是杀不了鲤鱼精的,从三天前的夜里就能看的出来。只是不知道他又什么时候会走,当他走之时,河前村将承受鲤鱼精更重的怒火,不过,他内心深处又希望陈景真的能够杀了鲤鱼精,所以最终没有开口说话。

“反正是要献祭,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无非是多一两条命而已。”族长心中无奈的想着。

所有人都走了,颜老爹拉着颜洛娘走,颜洛娘却没有走。他站在陈景的身边,看得到陈景眼深处的杀气,虽然隐得很深,却被她捕捉到了。

第十三章 微尘

颜洛娘突然开口说道:“你杀不了鲤鱼精。”

此时的她仿佛已经脱变了,神情竟然是那样的平静,有一种看透生死般的清冷。

对于颜洛颜的这种平静,陈景仿佛没有感受到,他沉默看着河面,手中的剑在阳光中反射着光芒。良久后说道:“我会在这里修行。”

陈景的话颜洛娘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心中有些惊讶于陈景的坚决。

那鲤鱼精大概是因为受了伤连续几天都没有出现,别人不知道鲤鱼精伤在哪里,陈景却知道只不过是刺在它的眼睛上。

一连几天,河前村的人都没有人敢打鱼,大家都在看着陈景,看他什么时候耐性磨灭而走。而让他们惊讶的是,陈景似乎真的打算长期的守候在这里,日夜坐在河神庙前的堤坡上,打坐静养,时常以手抚剑,神情专注。

河前村的人虽然不懂修练,却知道世间修行人多,妖灵更是多不胜数,所以一看陈景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修行。

风吹雨淋,白天黑夜,陈景都坐在那里,并没有进入到河神庙中去,众人认为他心意坚决,倒是与之前杀不了鲤鱼精就走的修士有些不同了。

陈景不进河神庙是因为河神庙中有河神,他之前不知道,所以住在里面,现在知道了,就不愿意再到里面去了。

无论是仙道修士还是神灵,除非是知交好友,要不然是不会进入别人的洞府的。那河神庙可以说就是河神的洞府,天空薄云朵朵,一轮清月升起,月华之中,一个人独坐河堤边上,一手轻抚剑身,手与剑之间隐隐有云雾升腾。

河神庙中白雾升腾,河神出现在河神庙中。手拄一根幽黑木杖,白发苍苍,看起来比之前更为虚弱。

“陈公子,若你得河神之位,必能治河中鲤鱼精。”

陈景静坐,没有丝毫动静。

在河前村的人看来,陈景真的是要在这里长住下来。但是没过多久,鲤鱼精出现了,波涛滚滚,天空之中乌云滚滚。

时刻关注着陈景的河前村人一个个惊慌失措,好在陈景就坐在河堤边上,根本就没有退,只见他手中的剑越来越亮,就像是已经有了生命,正奋力的挣扎摆脱陈景的控制,时间点一滴的过去,剑光吞吐,将陈景的手都淹没看不清,终于在光芒最盛之时,摆腾了陈景手,带着一声尖鸣冲天而起,剑在黑暗的天空中格外的耀眼,虚空游走,惊若游龙,幻演无方。

剑剑惊刺,自高而落,如匹练,似闪电。

剑术的独特之处在于将本身法力凝结一点,相对于别的法术来要难练许多,但是练成之后威力却要大数倍。陈景自小开始养剑,三年前开始习练气之法。法力比起河中鲤鱼精来自然是差了不少,但是河中鲤鱼精并不会什么法术,只是本能的以法力护身,催波逐浪而已。

鲤鱼精在河中怒吼连连,发出刺耳的嘶鸣,却因所会的本事都是鼓水催浪,再也不会别的什么法术,所以尽管法力比陈景深厚许多,也拿陈景没办法。

连续几天下来,河面上乌云密布。

河前村的人看不懂到底谁占上风,却知道陈景想要杀鲤鱼精并不容易。

所以,在陈景与鲤鱼精战斗的空闲之时,颜洛娘再次来到了陈景身边,而整个河前村的人都似乎打定主意不跟陈景接触。

她看着陈景说道:“你是有仙法的人,何必一定要在这里,若是有心的话,待得他日神通大成时能再回这绣春弯,整个军岭镇都将感激不尽。”

陈景并不意外她是来叫自己走,却有些意外他措词,一点也不像是渔家女子,竟有大家风范,或许是经历了一次生死瞬间,让她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受你们的恩,却给你们带来灾祸,怎么能一走了之。”

她沉默了一会儿再次说道:“你只要杀不了鲤鱼精,呆的越久,给我们带来的灾祸就越大。”

“你放心,我会杀了它再走。”

陈景看着河面,坚决地说着。

“河前村的人要打鱼,要下河,我们要生活。”她说到这里,却是转身走了。

看着她远去背影,想到她那天平静的走入河中时平静中带着眷恋的眼神,陈景感受到一种无奈。

在颜洛娘走后,他身后传来河神的呼唤声:“陈公子。”

陈景回头看着那河神庙中风烛残年的般的河神。

“陈公子请入庙中,小神有话相告。”

陈景突然有一种感觉,觉得这河神可能随时都要消逝。心中微微一动,来到河神庙中,如此近的距离靠近那河神,却发现他越发的虚幻了。

河神说道:“陈公子,你练的剑术吧…看陈公子的剑并不是先天器物,这祭剑便足以让公子心力耗尽,气血衰竭,此生要得长生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所说的这些,陈景又怎么会不知道,而且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河神是要说这个的话,那陈景就告辞了。”陈景笑道。

“呵呵……”河神笑道:“陈公子曾说神灵没有自由,其实是你不知道,在一千多年前,天庭已经消失了。”

他看着陈景惊讶的眼神,又说道:“自一千年前天庭消失后,天下神灵已经没有了归束,许多神位都被山中妖物夺走了,要不然,这绣春弯又岂容那小小的鲤鱼精作乱。”

陈景想到了一个传说,传说在一千多年前的一天夜里,天地间的生灵都作了一个梦,梦中天河倾泄而下,席卷万物生灵。又有人说那不是天河,那是一柄剑,一柄剑自亿万里外的苍穹上刺下化为一道天河,从此世间的再无仙神,无人能得长生。

“这泾河龙王在那时消失了,三百年前有一条蛟龙得道,不知怎么得了龙王敕符,一百年前经过这里时将我击伤,现在,这泾河之中的河神大多已经是蛟龙封惮的了。”

陈景虽然修行,却从来不知道天地间的神灵竟已经是这样的。

河神又说道:“我的信仰已经失,法力再也无法恢复,过不了多久就要死了,敕符也会被河中鲤鱼精得了,从此绣春弯的生灵都会被它奴役。”

陈景沉默着,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对于世间之神有着反感,或许是老剑客曾有意无意间说过,神本不应该存在于世上,万物众生不应该向任何人跪拜。

他微微低头,算是致意,然后转身离开河神庙。可当他将要一步跨出河神庙时,眼睛的场景却突然变了。

一条倒卷大河倒卷而下,直灌神魂,陈景脚步立即静止了,脑海之中只有骇浪惊滔声,仿佛自己就是波涛中的一条小鱼,随浪而动。当他意识慢慢的回归之时,一条河流横亘在眼前,河面上泛着光芒。那河处于一片黑暗的空间之中,仿佛天地间唯一的存在。

一时之间,不知天不知地,陈景有一种天地幻灭的感觉。

突然,他的耳中响起了一道恢宏的声音:“泾河绣春弯河神敬告大仁大德玉皇大帝,小神愿将绣春弯敕符传于陈景,他愿护这一方水土,四时无害,风调雨顺。”

随之陈景便看到那黑暗天空中的河流向自己冲了下来,如白水倾泄,光芒柔和,无形无质,遍身清凉,紧接着又化为冰寒,自天灵盖冲入身体之中,顺着背脊席卷漫延到经脉中、渗入骨髓、皮肉,直至灵魂。

他已经僵立在原地,抬头望天,眼睛却是闭着的,在他的脑海之中的却有着炫丽的光彩,光彩化为符文,形成一个个根本就没有见过的文字。那些文字他从来没有见过,却在一看到之后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像生而知之。

御水法,水遁术,驱灵术,驱邪符,护身符……各种神咒,与及一篇修练法门。

这些东西一瞬间涌入陈景的脑海之中,刹那间天玄地转,不知身在何方,恍惚间,有一种身化江河的错觉,仿佛那河便是自己,自己便是那河。

又仿佛自己本身就是河神,之前的经历不过是南柯一梦。

“绣春弯新任河神陈景……”

一道声音传遍方圆数十里,恢宏中带着虚幻,这声音直接在人们灵魂之中响起,无论是清醒的还是在睡梦中的,一个个清晰的听到这样一道声音。只是这声音虽然清晰,却又一闪而逝便又消失,仿如幻觉。

陈景再次清醒过来,眼前的世界仍然是这个世界,但是对于那河流却又有了不同的感觉。仿佛那河本是自己的身体一样,不过仍然有着隔膜。一眼看去,河面上有一层雾色的妖气阻挡。

这是望神法,在刚刚那一瞬间,应心而动。

回头看去,河神庙中空空如也,河神像已经化为一团尘埃。

“河神?我得了河神之位。”

一抹月光斜照入河神庙,将河神庙那几乎要被人踏断的门槛照得清清楚楚。

一双灰布鞋在月光中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往上是一张抬头仰望月空的脸,眼眸在黑暗之中。

天庭正神三百六十五,地上小神无数,而陈景自此以后就成了无数小毛神中的一个河神。

自天空中看下去,泾河也不过是大地上的一道小溪流而已,泾河其中一段的绣春弯边上的河神庙更只是微尘。

第十四章 怨愿

泾河水浪滔滔,绵绵九千三百里,西起昆仑山,东入大海。一路流经无数名山大川,吸纳日月之精华,吞吐天地之灵气。

三百年前,有一条蛟龙得道,得了泾河龙王敕符,一统泾河水域。自那以后,十年一点卯,百年一封神,享九千三百里流域的香火,法力深不测。

在泾河九千三百里的流域中有一段河域名绣春弯,水流平缓,两岸都有城镇,人口密集,颇为繁华。这一段河域由急转缓处的拐弯处有一个山坡,山坡不高,既是河堤,又是河域下方那些城镇的最后屏障。所以,这个河堤上有一座河神庙,庙虽然干净,但看去却并没有香火,那神台上的河神像已经没了。此时端坐的是一个人,粗布麻衣,黑发垂披肩,眼如寒星,脸若刀削。右边放着一根木杖,杖身黑幽幽,上面刻着“泾河绣春湾河神”,膝上横着一柄出鞘宝剑,剑身清亮如水,隐隐有宝光流转,杀气隐隐。

只是他那原本颇为俊逸的脸现在却是阴沉沉的,眼中杀气隐隐的看着河神庙外的大雨。

大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三夜了,河水暴涨。河面上空黑云浓密,电闪雷鸣。倾盆的大雨绵绵不绝,河面上狂风嘶吼,河浪翻卷,雨雾之中,隐隐有一条小船大小的鲤鱼在河水中翻动,偶尔冲出水面时,能看到它额头的鳞片金光闪闪。

它是河中鲤鱼精,这大雨并不是它招来的,只不过是在陈景刚才成为河神后,天空就下起了漂泊大雨,而鲤鱼精则是趁机兴风作浪。鲤鱼精在这河中百多年,气息竟是快要与这绣春湾隐隐契合,通过法力能影响这雨下的更大,下的更久,目的就是为了将现在正坐在河神庙中的陈景赶走。

陈景得这河神之位才不过三天,在三天前初得这河神位时,那鱼精立即也施法通告两岸三十里内的人“拆河神庙重建,塑鲤鱼神像”。

它这不但要将陈景逐走,还要成为这绣春弯的河神。

只是陈景又哪里还走的了,自得了河神敕符后,他就是这绣春弯的河神。敕符之中有着一篇《天地秩序》,上面明确的写着:“天地有序,阴阳纲常,诸天生灵,俱有归属,诸天仙神,俱有品阶,各司其职……”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天下仙神都有品阶,都受天庭归束。而各地妖灵也都受当地神祗管辖,只不过现在这天地间的秩序有些乱了,就连天庭都太久没有出现了。

只不天地间的禁制仍然还在,禁制着受敕符的神祗,不能随意的离开所在神域。

河中鲤鱼精身边无数的鱼虾环侍,宛若王者出巡。有灵智半开的,有只得了一丝机缘的,都环绕在鲤鱼精的周围,他们在水中嘶鸣出刺耳的噪音,鼓浪催波,俨然是在向河神庙中的陈景示威。

陈景大怒,抓起身边的剑朝天空中一扔,剑化一道流光破空而刺,河中开了灵智的鱼虾对于危险有着天然敏感,看到一道剑光自河神庙中破空而出,立即钻入水中。而那鲤鱼精早就做好准备,张嘴吐出一个个气泡,身体一扭,掀起一片片巨浪卷上天空要将那剑淹没。

剑在空中灵动转折,飘忽无定,鲤鱼阻挡不住,鳞片上被斩了几剑,吃痛后便迅速的潜回水中,天空中的雨势瞬间小了许多,那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线飞回河神庙中。

陈景伸手一招,剑已落入他的手中。一手持剑柄,一手蕴着灵息在剑身上抹动,将剑身上沾染的妖气以灵息洗去。

这些日子以来,陈景与那河中鲤鱼精斗过不止一回了,除了那次被陈景一剑刺在眼睛上吃了一点小亏之外,后面每次都是一有危险就钻入到水中,而陈景则奈何不了它。

“不能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不用多久,河水就要漫过河神庙,冲垮河堤,两岸的城镇都要被淹没,信愿一定会崩散,人们怨念一起,就要神散魂灭了。”

这些是在他成了河神后自然而然就知道的,只有得众生信仰者才能称之为神,神若惹得人怨,也会失去神位。

若是之前不是河神的话,人们的意愿并不会对他产生影响,但是现在他已经是河神了,他神魂已经与敕符融合了,敕符中的许多法术自然的会了,但是同样的也受禁于敕符。

修道者靠的是自己修行,而陈景自从得了河神敕符之后,脑海之中除了一些法术之外,同时也多了一篇《泾河祭神咒》,这炼神咒的作用并不是纳天地元气为已用的修练法诀,而是使自己与这一段河域的灵脉相契合,从而能引动这绣春弯河域之灵力。除此之外,那泾河祭神咒还能化信仰愿力为自身法力,这就是受天庭敕符之神的修行方式。

但自他成河神以来,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的信仰愿力。他的神魂之中此时有一片虚影,这虚影正是绣春弯河段的缩影,不真不实,且那河段之中一点水都没有,河床干涸,隐隐间似要散裂开来。

那河床就是敕符,河中的水代表的是法力,现在不但没有一丝,河床都要干的开裂。

陈景在河神庙中那之中的青石台上,眼中紧盯着河神庙外的风雨,心中想着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法力提高,好杀了河中鲤鱼精。不由想起老河神的说得了河神位就能治鱼妖,心中升起气恼,后悔自己当时心软进了河神庙。

他成了这绣春弯的河神,自然有许多法术能治河中生灵。但是这一切都是要法力为后盾的,初得河神之位,没有信仰,又无法调动河域灵力,自然就没有法力,现在的法力只是他在千罗山修剑三年才拥有的。

有些焦躁的陈景站了起来,走到河神庙前,看着雨雾濛濛的河面,心中想着:“给我几年时间,我必然治的这一方地界风调雨顺,何愁没有信仰,何愁没有法力。”

突然,他心念间出生了淡淡的波动,凝神,静听,耳中顿时出现了隐约的杂音。就像是走在大街上,无数的人在说话,闹哄哄,听不清楚。

陈景知道这是大家对自己的信仰太弱,所以自己听不清楚,若不是现在大家都在议论他,就连这嘈杂的声音都听不到。

催动并不多的法力,终于从那嘈杂的声音中听出一些话来,其中一个谨慎的声音斟酌说道:“不如,我们去河神庙祭一下新的河神吧,或许……”

还没等他说完,便被一个粗野的声音打断了:“拜什么拜,河神庙都快要被淹了,还拜个屁啊。我看不如明天就去祭河中的鱼精,总好过我们村子被淹没了。”

又有声音说道:“老颜,要不是你多手把他从河里捞起,怎么会有现在的事。”

“是啊,你当时就不应该救他。”

“说这些已经晚了,救了也就救了,当时就不应该放在河神庙,要不然就不会成为河神。”

“成了河神也就罢了,谁知道他这河神连河中鱼精都治不了,治不了也就治不了,早点离开就是,离开了哪会有现在的事,可是明明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陈景心中突然刺痛,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心中惊骇的想道:“人怨神,神魂将散。”

这个时候再想要大家祭拜话,显然已经不行。只有诚心祭拜,才能得到信仰之力。若是明天大家真的将河中的鲤鱼精当河神来祭拜的话,那他也就要神散魂灭了,而神位就会被鲤鱼精夺去。

他缓缓起身,一手持剑,一手提着河杖,来到门边看着河面不断上涨的水势,剑紧紧地握在手上,要不是在水中根本就不是那鲤鱼精的对手,他早就提剑杀入河中了。

“才从千罗山死里逃生,难道又要这么死了。”

他并不愿当这河神,却被河神偷袭般的传下了河神位。心中不甘心,本来一心是求长生果,专心祭剑,却不曾想,短短几年时间就几次险死还生。而现在才从河中被捞起几天,就又要面临死境。

“这难道就是修行人要面对的三灾九难?”

陈景心中划过这样的念头,耳中被哗哗的水响惊醒,只见河中的水竟是逆流而上,三尺多厚的混浊河水向河神涌来。

黑云密布的河面上,那鲤鱼精又出现了,吹出一个个水泡将河浪催上山坡。向山神庙逆流而上的三尺多厚的河水中,鱼、虾、蟹……,各种水中生灵随浪争逐,纷纷向河神庙涌来,就像是战场上攻城一样,一个个都想第一个登上城头,得首功。

顷刻间,河神庙前已经积水一尺厚,有几条大红鲤鱼朝河神庙悠悠然的吐着泡沫,数十只大黑虾排的整整齐齐,挥舞着手中的一对大钳子,耀武扬威。

陈景心中大怒,提剑便欲杀出河神庙,先将这几只不知死活的鱼虾宰杀。

第十五章 借法

就在抬步出河神庙门槛时突然停住了,他眯着眼看那河中的鲤鱼精,只见鲤鱼精那泛着红光的眼中充满了狡诈。

水中,是鲤鱼精的天下。

若是他自身法力有鲤鱼精的一半,他也敢下河,凭他自敕符之中得到的御水、水遁法,及各种驱灵术,可以在河中如履平地来去自如,但是现在却不行。

他缓缓的缩回踏出河神庙的脚,心中知道若是这一脚踏出,再退回来就难了。就在那一脚退回来想祭剑而出时,原本只是三尺多厚的水猛然掀起,泾河之中同时卷起遮天巨浪朝河神庙涌了下来,只一瞬间就比河神庙还要高,席卷而下。

河中鲤鱼精张开巨口,巨浪翻涌而上山坡,显然是要将这河神庙淹没、冲倒。

陈景大惊,一振手中长剑便要冲出,河神庙却突然浮起一层清光,莹莹清光将河神庙包裹着,并将河浪挡在外面。

只一瞬间,他眼中就只能看到遮天蔽日的河水了,仿佛这河神庙本就是在河中。在清光出现之时,陈景微微一愣,随之明白,这是历任河神加持在河神庙上的法咒显现了。只是,上任河神失去信仰一百多年,这河神庙上加持的法咒几乎要散尽了。

从神庙门口可以看到无数的水中生灵环绕在河神庙周围,催水逐浪,嚣张之极。

突然,河神庙震动,清光摇晃。

只见门口水浪之中,一条巨大的鱼尾扇了过来,河浪排山倒海,鱼尾如刀,河神庙再次震动,仿若顷刻之间就要倒塌崩散。

陈景一手持河杖,一手持剑。突然朝庙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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