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小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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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直‘嗖’地扯开衬衫，露出他结实的胸膛：“妈，这些伤疤都是为你割的。”
看着柳直胸口前细细、密密麻麻的那些刀割的痕迹，柳常志与袁玲都被吓坏了。夫妻俩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知所措……
“妈妈，6年前如果不是你强制把我送出国，成成也许就是我的儿子了……我每次回来看到小猪，看到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成成以外的其他人，她那么安详而满足的守着成成，外婆和朱姆妈对小猪那种发自内心的包容与关怀让我更加痛恨自己……我的心就如被凌迟……回到美国，夜深人静时，我就会拿出手术刀让肉体的疼痛给心灵的疼痛疗伤……”
看着袁玲惨白的一张脸，柳直安慰到：“妈妈，你放心，你的儿子是著名的外科大夫，对于如何控制手术刀的力度我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拿自己的前途与事业开玩笑！爸爸、妈妈，作为你们的儿子，我从心底里认可和感谢你们培养了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生在这样的家庭，即使我的智商有异于常人，我这么年轻是无法到达这样的高度。但是，爸爸、妈妈，我要告诉你们，我从不认为对父母的报恩方式就是无限制地出卖自己的灵魂和生活，这也不是伦常和孝顺。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思想与行为的个体，天一样高、海一样深的恩惠也不能出卖自己的灵魂。”
听到柳直这番话，袁玲这才算是明白过来，原来6年前的柳直等的就是他真正强大、独立的这一天。或许自己做的事情都没瞒过儿子，柳直一直隐忍不发，可见那时候的柳直心机就很深沉了……
“妈妈，我希望你不要再次试图伤害朱家或是小猪。我保证这将百倍的回报到你唯一儿子的身上！妈妈，你的儿子柳直长大了，他今年27岁，现在是全美国都认可的脑外科权威专家！他完全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妈妈，你应该知道当年我走得那样干脆的原因，因为你生下的是一个智商接近200的儿子。”
袁玲听到柳直提到孩子时几乎要晕倒，儿子这是要把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这让她再也无法控制的自己的情绪大吼：“柳直，你疯了……你真的疯了吗？！”
柳直不理会袁玲，他告诉柳常志：“爸爸，我这次回来是江耀光的儿子江祖齐找到我，让我为他奶奶做手术。”
“什么？！”柳常志‘嗖’地站了起来，袁玲也暂时忘记了自己的悲痛。江家就是从这个城市发迹的，江祖齐这个太子爷一向眼高于顶，没想到他能为了奶奶跑到美国把柳直给请回来。
“爸爸，我是你的儿子，为了你的仕途我答应江祖齐在国内给他奶奶做手术。江家欠了你一个很大的人情。这个事情除了你和妈妈，别让任何人知道。”
柳常志点点头，柳直这是点到他和妻子的命门了。他叹了口气，挥手让柳直回房间休息。
他黯然神伤：“老婆，没想到儿子为了隔壁的女孩连父母都要算计。我们还是一家人吗？”
袁玲很无奈地回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没想到柳直还放不下朱三……是不是上辈子我们欠了朱家的？！”
“现在儿子的翅膀已经很硬了，无论是你我还是柳家都无法在约束他了。看到他胸口的伤疤我真后悔当年不应该那么强硬地把他送走的。老婆，今天我才明白，原来6年前我们已经失去儿子……早知道这个结果，当年我们就应该成全他们俩，或许事情不会比现在更槽。”
“他爸……”
“唉，事到如今，你就不要管了。这都是我们的命！”
“周家那里要怎么交待？这么多年的老朋友，我真是无脸见永建两口子。”
柳莹今年24岁，在税务局工作，一个骄傲的公主。她冲进哥哥的怀里：“哥哥！”
柳直也很疼爱这个比自己小3岁的妹妹。他高兴地抱起柳莹：“莹莹！”兄妹俩的感情很好，柳莹的出现化解了柳直与父母之间的尴尬。
“哥哥，你还走吗？”
“不走了。以后经常可以陪着我们可爱的莹莹，高兴吗？”
“高兴！哥哥，你知道吗？周瑜姐姐知道你要回来不知道多高兴，她昨天到美容院待了一天，就为了今晚见你。”
看着柳直毫不在意的样子，袁玲知道柳直的心里从来没有周佳的位置，尽管周佳与儿子认识的年头可以追溯到他们的婴儿时期。
周瑜今年26岁，是他父亲永建集团的法务部经理。她从不掩饰自己对柳直的爱意，而且总是做足一副柳市长准儿媳的姿态。她从小就很能笼络柳直一家人。特别是袁玲，一直都把她当作未来的儿媳妇，而周佳也从不否认自己将要嫁进柳家是板上钉钉的事。
　
５

在永建酒店的门口，周瑜看到从车里出来的柳直，立刻娇羞地扑进他的怀里：“柳直！”仿若分开多时的情侣重逢。
柳直从容地推开周瑜，把社交礼仪发挥到极致，礼貌而疏离：“周瑜，你好。好久不见。”然后向周永建和他的妻子郑爽伸出手，笑容满面：“周伯伯，郑阿姨，你们好。很高兴见到你们。”
别说是周瑜，就是柳常志和袁玲都能感觉到儿子这热情却毫无一点真情实意的完美社交礼仪。两人的脸都有一点尴尬。
周瑜看到袁玲尴尬地站在柳常志的身边，根本不敢出手相帮。在看看柳常志的表情也很尴尬，周瑜突然觉得今天的柳常志与袁玲在柳直的面前都矮了半截。袁玲在柳直的面前早已经收起她那套咄咄逼人的把戏，让周瑜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周瑜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两家人谦让着进了包厢。
“来，柳直，今天你才是主角！”周永建热情地招呼着。
“周伯伯客气了，柳直不敢当。”柳直保持露出八颗牙的微笑。
柳莹看到哥哥的这个样子，好奇地说：“哥哥，我怎么看到你笑着，反而觉得渗得慌呀？”
“莹莹，别胡说！口无遮拦的，都是大人了，说话办事还像个小孩。你什么时候才能有周瑜那样懂事？”袁玲困窘地说道。
周瑜笑意吟吟地撒娇道：“阿姨，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莹莹多可爱呀，学都学不来。”
郑爽看着自己未来的女婿那是越看越喜爱，她看看女儿，在看看柳直，心满意足地说：“袁玲，你看什么时候把孩子们的婚……”还没等她说完，柳直已经站起来，一副焦急的模样，打断郑爽：“对不起各位，我需要到外面打个电话给我的未婚妻。”
柳直径直离开包厢，扔下面面相觑的众人与尴尬不已的柳常志夫妻俩，打通朱三的电话：“小猪，吃饭了吗？”
朱三愣住了，柳直今天刚回，怎么会有她的电话号码？她疑惑开口道：“阿娇？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柳直暧昧地笑着：“小猪，我怎么能没有自己未婚妻的电话？”
朱三：“。。。。。。。。。。。。。。。。。。”
“小猪，今天晚上让外婆等我。我过去给她看看。”
朱三感动地说：“好的，阿娇，我们等你。”
周家看到柳直就这样说出未婚妻，而柳常志与袁玲那一阵红一阵白，却又无法开口说一句话的表情，都愣在那里，一时间场面冷了下来。
柳莹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母：“妈妈，哥哥刚才说什么未婚妻？！我没听错吧？”
袁玲再也无法维持她贵妇人的面孔，她难堪地开口：“永建、郑爽……对不起……”
柳常志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地开口：“永建，我们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们从小就很喜欢周瑜，也希望我们两家能成为亲家……但是孩子有自己的想法……”
周瑜看到柳常志当面承认了柳直有未婚妻的，她的眼泪立刻哗啦啦地流了下来：“阿姨……”
袁玲看着这样的周瑜，也很心疼：“周瑜，你知道的，阿姨为了你是做了很多工作的。其实我们一直都知道柳直只是把你当成亲妹妹，可是我们还是希望能改变他的想法，并把他送出国。但儿大不由娘，我们做父母的，最后都会败给自己的孩子。周瑜，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是我们柳家没有福气。”
袁玲看着已经石化的周永建夫妻俩，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永建，请相信我，哪怕是有一点办法，我们都不会放弃周瑜。”
柳直敲门进来，看到他，大家都明白柳直那是故意拖延时间不进来，就是让柳常志与袁玲把问题解决掉。看到算计到如此地步的柳直，周永建知道，这桩婚事，十有八九是黄了……
这顿饭是两家吃得最快的一餐饭，简称‘快餐’。
两家人下到楼下，看到江祖齐在大厅都很好奇。不知道这个太子爷是来见谁的？
柳直与江祖齐点头微笑，把周家三口都吓坏了。江祖齐不认识他们，他们可是认识这个太子爷的。目无下尘的江祖齐从不结交那些非世家子弟，他当然不会认识周永建。
柳直微笑着伸出手：“周伯伯，感谢你今天的热情款待。今天就到这吧，下次聚会的时候我请郑阿姨吃最好的燕窝。周瑜，我们下次再见。”
周家三口看到柳直把家人都带到江祖齐的面前，江祖齐显然相当给柳家面子。两家人又在停车场碰上了，原来江祖齐是给柳直送汽车来的。周家三口一看，原来是一辆道奇，挂着的是京城的军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周永建怎么也不会相信江祖齐会亲自给人送辆汽车过来。
柳家人并没有给周家介绍江祖齐。江祖齐的车队走了，柳直笑着说：“周伯伯、郑阿姨，对不起，我先走了，因为今天说好了给我未婚妻的外婆检查身体。”
周家三口看到柳直的汽车在他们面前毫不犹豫的绝尘而去，周永建看着一直隐忍着的女儿，叹了一口气，现在柳家要悔婚周家是毫无办法的。原来柳常志只是副市长的时候，两家旗鼓相当，半斤八两，现在不一样了，这桩婚事明显是周家要矮半个头。再加上还扯出了江祖齐，这桩婚事算是彻底吹了。
柳家人都走了，周家三口还呆在自家5星级酒店的停车场里。郑爽看着可怜而又不停哭泣的女儿，愤然地说：“哭什么哭？！谁叫你周家的门槛不够高！”周家三口齐齐认定柳家同他们一样，也是攀高枝去了，只不过现在柳家成功了而已。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柳直的结婚对象居然是一个毫无背景的未婚先孕有一个5岁男孩的朱三。
在车上，柳常志苦笑着对妻子，女儿说：“今天算是彻底把永建一家人给得罪光了，他们一定认为我们家攀高枝去了。”
　
６

柳常志与妻子相看一眼，都明白对方的心里在想原来两人一直都小看了自己的儿子柳直，小看了柳直的心机。
柳莹这才开口：“妈妈，哥哥的未婚妻到底是谁？我认识这个江大哥，我知道他是谁。看起来哥哥跟他的交情很深，哥哥的未婚妻难道真是京城的？”
袁玲拍拍女儿的手：“这件事情还是由你哥哥告诉你比较好，不是京城的。”
柳莹很惊讶：“妈妈，千万别告诉我是朱三？！”她看着父母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激动地说：“妈妈，我不同意！哥哥难道不知道朱三有个儿子都5岁了吗？一个卖汤圆的未婚妈妈要做我的嫂子？！哥哥是不是疯了？！”
袁玲没有理会女儿，她看着窗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儿子现在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疏离，她明白儿子是怨恨她硬生生地拆散他与朱三，让事情变得今天这样。她想起今天柳直问他的话：“妈妈，我一直想知道，如果莹莹也碰上了小猪那样的事情，你到底会怎样做？你是否也会怜爱的包容妹妹，让她选择把孩子生下来……在看到小猪的妈妈爱怜地把小猪抱在怀里，那一刻，我真希望自己是朱姆妈的孩子……”
柳莹看着毫无反应的妈妈，愣住了：“妈妈，你怎么了？难道你们真的同意吗？哥哥娶那样的女人？一个初中毕业生的未婚妈妈做你们唯一儿子的儿媳妇？”
袁玲无力地说：“莹莹，别在刺激你哥哥，这样我们就会失去他的。常志，我觉得我们早在6年前就失去了儿子了……今天儿子认真地告诉我他希望自己是朱三妈妈的孩子……”
柳莹看着泪流满面的妈妈被吓坏了：“爸……妈妈这是怎么了？”
“莹莹，我跟你妈妈商量过了，如果你哥哥真的要娶隔壁的那个女孩，我们不反对。所以莹莹，你就不要多事了，不要伤你哥哥的心……相信爸爸这是为你好……”
柳莹明白，在这场战争中，爸爸、妈妈已经彻底地败给了哥哥并且毫无反击之力。一想到朱三这块料子就要成为她的嫂子她就想发笑。柳直给朱三的外婆检查身体，从柳直的表情中，朱三觉得外婆的身体看来还不错。
柳直收起诊断的工具：“外婆，您的身体目前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比起上次的检查，心肺功能差些。外婆，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凌晨的时候或许偶尔会有些感觉到呼吸不够顺畅？没关系，我明天给您拿药过来。”
朱三与姆妈都很担心，脸上马上显现出担忧的表情。两人同时出声：“外婆没事吧？！”
柳直微笑着揉揉朱三的那头短发说：“姆妈，小猪，别担心，外婆的身体只是年纪的原因。外婆，你不要担心，我保证你健健康康活到100岁。”朱家的女人这才放下心来。
朱三陪着柳直坐在小院子里，朱三给柳直泡了一杯茶：“柳直，谢谢你每次回来都给外婆检查身体。”
“小猪，店里还是多请一个人吧。外婆的年纪一天天的大了，她不能太操劳。她的心肺功能已经开始老化了，外婆得好好休息。”
朱三为难地说：“我跟妈妈早就说要多请一个人的，可是外婆不愿意。其实我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就这样停下来，她不愿意相信自己已经老了……”朱三黯然神伤。
柳直把朱三抱在怀里：“朱三，外婆和姆妈这辈子真是太不容易了……所以我们要加倍对她好，我们结婚以后，我就做上门女婿，每天做好吃的给外婆和姆妈。”
朱三抬头看着一脸憧憬的柳直，哈哈大笑：“说得跟真的似的。还有，你会做饭？！”
柳直又把朱三拉回自己的怀里：“当然，我的厨艺在学校是出了大名的。在国外，如果不想饿死就得自己动手。我这也是被逼的，后来我发现做菜是一种非常适合我的减压方式。”
朱三窝在柳直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声，呼吸声。两人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寂静。
柳直的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这是他6年来第一次流下眼泪……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也无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眼泪……
朱三感觉到柳直突然僵硬得脊背，她睁开眼睛，看到柳直的眼泪就这样刷拉拉地流着，自己的眼睛也湿润了……
朱三少女的情怀是那样的单纯、任性、骄傲而又那么的敏感，她一次次从柳太太那从不掩藏的厌恶眼神中逃离……她选择义无反顾的离开柳直，朱三的初恋是阵痛的。
“朱三，如果当年我不离开，你将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因为那时候的我没有办法保护你，我能为你做的，就是让你能够平静的生活……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朱三懵了，她喃喃地问：“阿娇，你说什么伤害？有谁要伤害我吗？为什么？”
柳直缓缓地开口：“如果当年我不选择出国，我妈妈要做的就不会只是给你白眼而已，她一定会出手伤害姆妈和外婆的。她一定让朱家无法在经营朱家汤圆，或是不停地给你们找麻烦。我只有选择离开……这是我当年唯一能为你做的。”
“阿娇……”朱三哽咽住了。
“现在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的女人和我的孩子。刚才成成告诉我他想到北京去看奥运会的开幕式，我拿到了奥运会开幕式的门票，全家人都去。”
“阿娇……你……到底想干什么？”朱三低下头，扮演鸵鸟。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赶紧结婚。今天我跟爸爸和妈妈谈过了，他们不反对我们结婚。还叫你明天到家里吃饭，我拒绝了。我告诉他们，朱三不是你们能招手即来、挥手即去的女人。”
朱三没想到柳直现在在柳先生、柳太太面前是如此的硬气，她像是不认识柳直似的，以前朱三一直认为柳直不是一个有担当的人，现在看来是她错看了柳直。
　
７

“小猪，请你相信我，我从没想过退缩，也没想过放弃。如果当年我任性的呆在你身边，对你我还有朱家的伤害都是无法估量的。那时候是爸爸仕途上升的关键时刻，妈妈又是那么热衷于那套官场的把戏，她做梦都想着成为这座城市上流社会的大官太太，重温柳家昔日的辉煌。对于她来说，儿子也只是她的筹码而已。所以我只能离开。小猪，我知道在你心里我不是有担当的人……”
朱三心疼地摸着柳直的脸：“阿娇……”
“小猪，如果没有爸爸、妈妈的帮助和支持，我无法到达今天的高度，至少不会这样的顺利。但是，小猪，对于我来说，这个世上天一样高、海一样深的恩惠也不能出卖自己的灵魂。而你和成成就是我的灵魂。在国外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着你，想着成成，想着你们还在这里等着我……”
“阿娇，谢谢你。谢谢你那么多年来一直把我放在你的心里。你对我的好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得。但是，都过去那么多年了，纵然我们俩当年有着那样美好的少年情怀，到现在还能剩下多少？”
“小猪，在我心里，这6年来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朱三茫然地看着柳直。
“小猪，我就是‘我爱猪猪’。”
“啊？！”朱三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就是、你就是那个版主？！我们心灵之约的那个版主？！天呀！”
柳直微笑着拥紧怀里的朱三，吻着朱三那香喷喷的短发：“小猪，对于我来说，今天就是否极泰来。”
朱三抚摩着柳直那张似乎变得刚毅的俊脸：“阿娇……”朱三在柳直的怀里尽情地流泪。
第二天一早，当朱三醒过来的时候，她没发现太阳早已经红彤彤的高挂天空。她迷迷糊糊地瞪着天花板，她顺手摸摸成成　，可是没摸到，她转头一看，大吃一惊，成成根本不在床上。她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使劲晃晃头，让自己清醒。看到昨晚为成成准备的今天要穿的衣服已经不在了，她遂又徒然倒下，看来是妈妈把成成弄好了。
朱三慢条斯理地看看桌上的钟，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匆忙洗澡下楼，看到楼下的场景让她愣在楼梯口。
一个稚嫩而又清脆的声音传来。
外婆、姆妈还有阿一都在忙自己的，成成被捯饬得是那么的英俊，柳直坐在他身边陪着他吃早餐。朱家的女人都感觉到柳直对待成成那种毫无芥蒂的父子之情的疼爱，自然地让人觉得柳直把成成看做朱三的分身而从没想过要探究成成的生理父亲。这让朱家的女人很欣慰，都在想或许朱三会是朱家有男人运的女子。
看到朱三，柳直咧着一口大白牙：“小猪，今天早上是我带着成成洗澡的。”
成成嘻嘻笑：“妈妈，叔叔说你睡着的时候就像一只小猪。”
柳直诱惑着成成：“成成，如果你叫我爸爸，我们不但能看开幕式，还能选择看你喜欢的比赛项目。成成，你喜欢看什么？”
“叔叔，我喜欢看篮球，我喜欢姚明。以后我长大了也要成为姚明那样的人，挣很多的钱，让太外婆、外婆、阿一还有妈妈不要那么辛苦。”
柳直立刻把成成给揽在怀里：“成成，我的好儿子，你真是爸爸的好儿子……爸爸为你骄傲……成成，我们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保护妇孺是男人的天职。”
成成的话让朱家的女人集体沉默，成成长大了，他是男孩子，的确是需要有一个父亲角色的人来引导他。
朱三的心里一阵发酸，想不到小小的成成也有那样重的心思，虽然他嘴上不说，但他的心里是需要父亲的。朱三这才想到，她原来的想法也许是错的，她是女孩，成成是男孩，男孩和女孩的心里需求是不一样的。成成从小就不认为有父亲的缺少是遗憾的，可是成成也许不会这样想。
昨晚柳直的话让她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柳直并没有抛开她，相反他的离去反而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柳直这6年来一直在隐忍，厚积薄发，等待着真正强大的这天。
朱三从不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懊悔，她想，也许这就是人生成长中的阵痛。即使没有那个夏天，或许依然还会另外一个或者几个夏天等着自己……就是现在也不能保证前面的路就没有荆棘与变数，谁都不能为未来给出一个决定的定语。从朱家几代女人的身上，朱三明白一个道理：很多时候，誓言就是让人来违背的。天下的事情没有不同，每天都在尽情地上演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包容着天下人的阴晴圆缺……
柳直走到朱三的身边，拿起朱三的手：“小猪，我爱外婆、爱姆妈、爱阿一，爱成成，爱你！这么多年来从没改变过。小猪，请接受我成为朱家的人。”朱三的外婆、妈妈还有阿一都呆住了，就为了柳直说要成为朱家的人。
朱三笑了：“阿娇，你这是在恳求我娶你吗？”
柳直很严肃地看着朱三：“小猪，希望你能答应嫁给我。因为我是成成的爸爸，我知道他每天傍晚要拉大便，每天早晚要喝牛奶，他喜欢肯德基不喜欢麦当劳，绝对不吃胡萝卜和香菜，喜欢吃五花肉，他喜欢趴着睡觉，1岁的时候每天吃饭要看广告才能吃饱，2岁的时候他生了一场肺炎，3岁的时候他在幼儿园里与小朋友打架，4岁的时候他偷偷亲了同班的于可可，5岁的时候他希望到北京看奥运……”
朱三扑进柳直的怀里：“阿娇……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