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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卷帘海棠红-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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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他身后,一同望着北辽的宫墙,“嗯,终有这么一日的。”
古往今来多少名人轶事,写着那些少侠浪客,为情为义,怒发冲冠,放手一搏,肝脑涂地,血洒江海,在所不惜。
那夜使馆设有酒席,众人都为公主顺利入宫而高兴,海吃豪饮。我情绪却有点低落,吃了几口饭菜,就借口累了,回房休息。
回了院子,也是一片冷静。小金睡觉用的那个软垫还放在椅子上,上面留着几根黄毛。我摸了摸,更觉得有点寂寞。
半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披上衣服,去花园里走走。
院子里有个小荷塘,现在才是荷叶只露尖尖角,一片水光倒映着天上圆月,显得十分清冷。
我走了两步,看到对岸池塘边的大石头上坐着一个人。
我走了过去。那人听到我的脚步声,回头看我。
“没睡?”封峥问我。
“睡不着。”我说。
封峥微微笑了一下,“我也是。”
满池的盈盈月光都映着他俊秀的脸,在他温润的眼底留下一抹清光。他穿着淡青色常衣,乌黑的头发披在肩上,整个人仿佛就要融进这片夜色里一般。
我突然有点手足无措,心跳加快。
封峥拍了拍旁边的石头,“过来陪我坐一会儿吧。”
我乖乖地走过去挨着他坐了下来。
我们有一阵没说话。四下很安静,只偶尔有结束冬眠的青蛙在池边叫两声。天上的云被风吹过来遮住月亮,然后又飘开。
我挠了挠头,又抓了抓耳朵,再挥手赶一只小飞虫。
封峥忽然开口,说:“终于结束了一件大事了。”
我急忙收手坐好,点头附和,“是呀。轻松多了。”
封峥看着我,笑了一下,问:“就要回家了,高兴吗?”
我挑了挑眉,“在外面还自在点。回去又要听我爹念叨。”
封峥笑笑,“他也是为你好。”
是呀,反正听他念的又不是你。
我沉默片刻,终于说:“我这一路都在想,我们这么做,到底值得不?就因为我们国师的一句话,那么多东齐儿女涉险而来。”
封峥扯了一个冷笑,“上有国命,再所难为。”
“可这命令未必是正确的。”我说,“一个国家的繁荣昌盛,就压在那么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上?”
“因为,那是民之信仰。”
我笑了,“你说错了。老百姓并不信仰这个,他们只要能过上宁静的日子,吃饱饭就足够了。信的,是陛下,是我爹、你爹他们这些面对局势觉得无能为力的人。”
封峥咬了咬牙,定笃道:“陛下是不会觉得无力的。”
“是呀,他还年轻呢。”我忍不住轻嘲了一句。
“不要讥讽。”封峥倒是好言好语地说,“你还这么年轻,不适合用这个语气说话。阿雨,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你比很多女孩子都聪明,看得透彻。可是很多时候,我真希望你是糊涂的。”
我还真糊涂了。他到底想说什么?
封峥避开我的目光,垂下头。我知道他在忧愁,他忧愁起来都是这么好看的。你说一个男人长这么好做什么?
我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喂,在为那件事担心?”
封峥的眉头轻皱着,模拟两可地说:“大概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个人怎么也有那种女人才有的千回百转的心思。
我说:“别忧郁,你一贯是硬汉形象,不适合露出这副忧郁的神情来。封峥,你长得这么好看,在我们东齐也算是一等一的好儿郎了。可是很多时候,我还真希望你能更加洒脱一点,特别是对你自己。”
封峥笑了起来。我不觉得我这话有多好笑,但是他埋着头,笑得肩膀直抽,仿佛这是天字第一号大笑话。
我这一路说了那么多笑话,做了那么多搞笑的事,甚至前几日找他告白,把脸都丢尽了,他都依旧板着脸。唯独这几句严肃劝导的话,戳中了他的笑点。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我和他总是沟通不良了。
封峥笑够了,埋着头不吭声。我从怀里摸出一包炒黄豆,咯嘣咯嘣地吃着。
过了片刻,封峥忽然幽幽开口,问我:“阿雨,如果我将来做了违背我原则的事。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看我吗?”
我愣了愣,说:“我现在看你,觉得你这个人高傲、古板、做作、虚伪……总之非常讨厌。你希望我对你继续维持这一看法吗?”
封峥又呵呵笑了起来,不过看起来一脸苦涩。
我丢了一颗豆子进池塘里,击起一圈圈涟漪。
“你把心放宽些吧。这个世上,只看利益,无视道德的人,活的最自在。虽然我们不至于如此无耻,但是你也该在大众允许的范围内,对自己宽松一点。”
封峥听了,摇摇头。我也没指望几句话就能劝得他改变,只无奈一笑。
封峥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说了一句:“天上人间共团圆。”
我正想问他是不是想家了,他却站了起来,嘱咐我早点去休息,然后转身就先走了。
我茫然地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青衣一闪,仿佛一抹月光。
第 43 章
到了第三日,我们这些送亲的喜娘、和亲的大使,就要准备离开归国了。封峥还特意说,受了我们东齐国师之托,打算绕道北辽圣城朱丹,去取点圣水带回去。
不负众望的,国师美人得知后,立刻说她恰好要从京城返回封地朱丹,可以和我们同行。我们自然是一万个乐意。北辽帝虽然不同意,可是国师坚持,他也无可奈何,只好同意。
我记得离开北辽京都那日,是个风和日丽的春天。城里的桐树花都开了,粉白粉白地,像落了雪一样。北辽孩子追着我们的车队跑,路边铺面的烤羊肉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然后。
然后……
我睁开疲惫的双眼,眺望着一望无垠的沙漠。
单纯的黄色和单纯的蓝色组成了一切,这个世界充斥着一种静谧的死亡之美。而在除了沙子就没有其他东西的天地之间,我们这些迷失方向的人是如此渺小。
“果真是迷路了。”夏庭秋肯定地说,“这风是往西吹的,我们走错了,本来该朝南,却朝了西。”
清晨的阳光中,夏庭秋正擦着一头一脸的沙子。
我又看看一脸凝重的封峥。封峥点了点头,说:“奔走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走偏了多远。”
我再把视线继续往下转,看到了那辆破烂的马车。车帘子撩了起来,美人倾国倾城的脸蛋探了出来。
国师大人倒是淡定得很,甚至还冲我亲切地一笑,变戏法似的拿出两个米糕。
“吃早饭不?”
我木然转过脸,踩着沙子唰唰走到封峥面前,冲他勾了勾手指头。
封峥不明就里地俯身下来。
我一把拽住他的领子猛一阵好晃,指着那北辽国师大叫:“你脑子抽风了?北辽皇帝的女人你也敢带着跑?生怕我们没追兵吗?”
封峥张口要说话,夏庭秋横空扑了过来,把我们俩拉开,“也怪不得他啦。我们都不知道会迷路嘛。”
国师也说:“我不是北辽皇帝的女人。”
我气急败坏,拉着封峥大吼大叫:“我不管。你带走了北辽帝的女人,他肯定不会罢休的。就算怎么现在迷失在沙漠里了,没准他也会派兵追过来。”
封峥又想说话,国师又插口道:“皇帝不会派兵追过来的。还有,我不是他的女人。”
她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嗓音忽地一低,竟是淳厚清澈的男声,穿透众人耳膜。
我在潇潇冷风中打了一个哆嗦,只觉得一道无形的雷电击中我的天灵骨,将我霹成一具焦碳。
那厢,北辽国师已笑意盈盈地走下了马车。
美人一把扯下白花纱头巾,一头如瀑半的乌发散开。然后她(他?)再举手往脸上一抹,真的只是那么轻松一抹,一层薄薄如蝉翼般的东西从脸上扯了下来。露出来的,是一张轮廓分明,俊美逼人的男人的脸。
嘴角是玩味的笑意,细长的丹凤眼里是一片锐利的清光。沙漠里的风吹拂着宽大的衣袖,让他身形看上去宛如一只展翅的白鹭。
我呆立如石像。
这张脸,我以前见过。我以前在梦里见过。
高烧不退,迷迷糊糊的时候,梦里见到的那个捧着宝印的神仙哥哥,就长着这么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孔!
巧合?
还是天意?
这人在那边一个造型接一个造型地摆着时候,我只觉得天上的雷也一个连着一个打在我头上。特别是我看清了国师美人的喉结,更觉得连挖了眼睛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那不男不女的变态还很是惬意地舒展了一下手臂,道:“这下舒服了。”
一阵风过,我就化做了一捧细沙,消失在了这片沙漠里。
这这这……
这一切,还得从十五天前说起。
第 44 章
十五天前,我们离开京城,前往丹朱。
这一路国师美人是如何和封峥卿卿我我,夏庭秋又是如何沾花惹草,我已不再想重复了。反正大家还算顺利地抵达了丹朱城。
丹东在西边,远离富饶的北辽内地,出门就是戈壁。但就这么个荒凉之地,自古就是朝圣之地,地方不大,寺庙林立,路上来往的行人,一半是教民,一半是商人。
国师住的宫殿古朴庄严,却也十分舒适。我们小住了两日,装模作样地去圣殿里取了圣水。然后我和夏庭秋偷跑出去,满大街吃小吃,结果吃得拉肚子,封峥唉声叹气地帮我们抓药熬药。
等我们俩终于不拉了,国师便提议带我们去戈壁上玩。这附近似乎有一处景致,游人时常去那里的绿洲游玩住宿,早上起来看日出。
国师如此热情办招待,我们一边谦虚一边欢喜着同意了。于是国师带着我们,后面跟了几个仆从,第二天下午就出发了。
我们南方人都是头一次来到戈壁,觉得地貌奇特,怪石嶙峋,纷纷表示大开眼界。国师兴致挺高的,一直为我们做讲解。他在这里住了很多年,地形十分熟悉,很多石头他都说得出故事来。
就这样走到下午,到了一处小绿洲。那里茵茵绿草地中一汪清透的泉水,芦苇几从,野花几片,十分别致可爱。
先来的仆从已经扎好了帐篷,摆好了瓜果,羊也架在火上烤着。
国师十分爽快地把大部分仆役都遣走了,只留了十来个侍卫和下人。那些人远远地把帐篷扎在沙地里,并不过来打搅我们。
然后,大家就吃饭喝酒,谈天说笑。夏庭秋还十分显摆地吟了几句什么“惊涛拍岸,落日长空”之类的丝毫不应景的酸诗。
记得那天傍晚的时候风就有点大了,到了晚上,我们就把火堆移到了矮树丛后面。可风越来越大,吹得人还挺冷的。封峥这个老妈子就提议今天早点散了,回帐篷休息吧。
等到我们要歇息的时候,出了个小问题。因为风太大,吹倒了一个火把,把一个帐篷点着了。很不巧的,那是分给我的帐篷。
封峥就说这没什么,让下人匀一个帐篷出来,他把自己的帐篷让给我,他去睡下人的帐篷去。
国师却反对,说没有让客人睡下人的帐篷的道理,转而提议让我和他睡一起。
诸位看官,你们要知道,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她”!我是女的,“她”也是个女的,睡一起也没什么,而且这又是个天赐的近“她”身搜宝的好机会。于是我立刻表示同意。
没想封峥突然跳出来表示反对,义正严词道:“郡主挤了您的帐篷,碍着国师您休息,实在不妥。”
去你的,你怎么不担心人家妨碍到我休息?
国师却很大方,“没关系的。我那帐篷很大,睡三个人都绰绰有余。”
封峥固执道:“在下几个是客。在咱们东齐,客人与主人同榻,是十分失礼的事。郡主大可睡在下的帐篷。在下一介武官,睡下人的帐篷也不碍事。”
他们两个就我到底睡哪个帐篷拉锯了起来。
我和夏庭秋站在旁边莫名其妙地看着。夏庭秋问我:“你说你封哥哥这一出,到底什么意思?”
我说:“大概脑袋被驴踢了。”
“或者他才想睡国师的帐篷?”
“想睡的是你吧?”我斜睨他。
夏庭秋谦虚道:“我没妄想能做她的入幕之宾。”
就在这个场面僵持住的时候,那股邪风刮得越来越大了,火把接连倒了两支,轰地一声把封峥和夏庭秋的帐篷都点燃了。
我们都傻了眼。
我对夏庭秋说:“这回你终于可以妄想一下了。”
突然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冲过来,对着国师急匆匆地说了一串话。他说的北辽语,我听不懂,夏庭秋却神色一变。
“怎么了?”
夏庭秋说:“起了风暴了。”
我说:“这风本来就够大了。”
夏庭秋鄙夷,“你知道什么叫大风?”
国师也是一脸严肃,转头和封峥说了几句。封峥怔了一下,转头叫我:“阿雨,你快上马!”
我反应有点慢,“我们要去哪儿?”
夏庭秋拽着我就跑,“姑奶奶,先逃命吧!”
风沙已经有点迷人眼了。
我们跳上了马,国师也上了马车,冲我们喊了一声:“朝南走,进到峡谷里就没事了。”
这大半夜的,谁分得清东南西北啊?我们只好抽着马跟在他的马车后面跑。没想风沙越来越大,吹得人都快要从马背上飞起来了。我根本张不开眼,更顾不上控马,只能紧抱着马脖子,由着它瞎跑了。
接下来的情景实在太乱了,我又被风沙吹得头晕脑证,记得不大清了。只知道这和上次在草原里走丢差不多。上次是在追兵中狂奔,这次是在风沙里狂奔。所以我一边奔着一边担心,怕和封峥他们又跑散了。迷失在草原里,和迷失在沙漠里,可有着天壤之别啊。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在轰隆的风沙中听到了别的马蹄声。对方也听到了我的声音,大声问:“是谁?”
我忙说:“是我!封峥,是我!”我真觉得我从未见他如此亲切可爱过,一颗悬着的心也立刻松了下来。
封峥带着我又跑了一炷香的时候,马儿终于跑进了一个峡谷了。
风立刻就小了很多,但是风声依旧震耳欲聋。封峥打着手势,让我跟着他往峡谷里走。
这峡谷不大,我们找了一处凹下去的地方避风。我担心夏庭秋他们,好在过了没多久,夏庭秋和国师也赶过来了。
国师和夏庭秋顶着风走到我们这里。那个侍卫慢了几步,就要走到跟前的时候,峡谷顶上突然掉落一堆沙石,将他瞬间埋住了。
我胆子再大,亲眼见到别人被活埋,还是吓得惊叫一声。
封峥和夏庭秋不约而同将我拉过去。封峥力道大,把我拽过去抱住了。
“别看。”他在我耳边说。
我紧紧拽着他的衣襟,感觉到他搂着我的腰的胳膊坚实有力,心里除了恐惧,还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在。耳边风沙声轰鸣如雷,感觉整个天地都要崩溃了,而抱着我的这个怀抱却依旧坚实牢固。
沙石还在不断往下落,漫天尘土中我只听到石头坠落的咚咚声。
我们四个人挤做一堆。忽然我感觉到有人在我手背上轻敲了两下。
那是夏庭秋给敲的暗号,表示他成功了。
我又是无语又是佩服。这逃命的当口,他居然还有心从国师身上偷国宝。就不怕人家国师当他是登徒子,回头对他下咒。
这阵风暴又刮了一个多时辰,腿都站麻了,风才稍微转小了点。
国师说:“隔壁里的这种沙暴,常常一刮就是数天的。这里没水也没吃的,我们熬不了这么久。现在趁风小了点,赶路回城吧。”
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靠国师给我们领路。那被埋着的侍卫已经救不得了,国师遗憾地念了几句经,登上了马车。
封峥把自己的马也套在了马车上,跳上车把式的位子上,转头叫我:“阿雨,你也上来。”
我摇头,“我骑马方便些。”
封峥也不勉强。待我们都上了马,国师指路,封峥驾车,我们在后面紧紧跟着。
虽然说回城,可是我们几个是万万不能回去的。夏庭秋已经把宝贝偷到手了,国师迟早会发现。回了城,那不是自投罗网。
只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我们走了小半个时辰,风又转大。大家只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起来。
再然后。
再然后,就是开头的那幕了。
天亮了,大家没走散,却是迷路了。然后国师突然又不是国师了,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我一想到之前封峥和她(不,是他——或者还是她?总之是这么一个变态)眉来眼去了半个月,我就泛胃酸。
我呸呸几声,把嘴巴里的沙子吐了出来,指着那个人妖,问:“你到底是谁?国师呢?”
人妖笑嘻嘻,忽然又转了女声,道:“国师就是奴家我呀。”
我被雷电击得差点站不稳。
这时封峥上前一步,一脸见怪不怪道:“还要请教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妖嘴角轻挑,面带一丝惊讶,笑得颠倒众生,用男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只听封峥干巴巴地说:“阁下第一次请在下饮酒那次,在下就认出来了。”
人妖一怔,似有不甘地哼了一声,点了点头,“封公子果真睿智过人。”
“阁下过奖。”
我冷到牙齿根都发疼,好不容易开口道:“封,封峥,你早就知道了?”
封峥看着我,露出一点愧疚的神色来,显然是承认了。
拜托,你早知道了,那你这些日子还和这人妖眉来眼去的,你诚心恶心人吗?想到我竟然为了这么一个人妖吃了半个月的醋,我更是郁卒得很。
我转头看夏庭秋,这厮居然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看到我狠瞪他,夏庭秋急忙叫道:“我是才知道的。我刚才从他怀里摸东西,摸到他的胸是平的。”
我说:“原来你摸了男人的胸。”
夏庭秋恍然觉悟,顿时脸色发青,打了一个冷颤。
人妖却不介意被人轻薄了,反盈盈笑着,问道:“夏公子,你当真以为我没察觉?你又确信偷到的可是真东西?”
“不是吗?”夏庭秋立刻把那东西掏了出来看。
我看过去。只见一块青绢里包着一方小巧的金色小印,正和当初我爹给我看的仿制品一模一样。阳光照射在那小印上,小印折射出璀璨谣言的光芒来。
真好看。我衷心地想。不过再好看,也就是个印而已。而我们的皇帝陛下,却是相信这么一个小玩意儿可以拯救国运。你说可笑不可笑?
封峥低沉着声音,问道:“国师大人,想必这次迷路,正是出自你的策划吧?你到底是何人?”
那人妖又细着嗓子作女声,扭捏道:“封郎,你昨日还和奴家温情款款,今日就这么凶神恶煞。奴家好生害怕。”
饶是封峥这样严肃镇定的人,脸也一下转绿了。
第 45 章
我拉过封峥来,“这奴家不是国师吧?国师再怎么端庄得体,不是个二疯子啊。”
人妖笑得贱兮兮的,“郡主,你一直和奴家姐妹相称,今日也这样作践奴家。真让奴家好伤心呀!”
我被他一口一个奴家雷得浑身发麻,败下阵来,只好对脸皮最厚的夏庭秋说:“你上吧。”
夏庭秋不负众望,上前就一句:“不知该称呼阁下国师大人,还是庆王殿下?”
人妖微微顿了一下,收去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神情,眯起了丹凤眼,盯着夏庭秋。
“夏公子到底见多识广。”他已用回自己本来的男声,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有种惑人心智的力量。
夏庭秋也正色道:“不敢当。在下只偶然听说,北辽国师的父亲并不是北辽人,而来自北海世家。国师还有一位孪生兄长,受封庆王,但常年居住在北海。阁下能假扮国师骗过北辽帝和满朝官员,容貌又有八成相似,必是国师至亲之人。这样看下来,阁下极有可能正是国师的兄长,庆王殿下了。”
人妖轻笑了两声,把搭在胸前的头发往后一撩,仰头道:“没错,老子就是庆王。”
我大概是太吃惊了,以至于在这个时候没头没脑地插了一句话:“怎么不叫自己奴家了?”
众人转过头来,默默看我。风卷着沙子呼啦啦地吹过。
我偏过头去,“当我没说。”
这种时候,也只有封峥这样的老古板,还客客气气地问那人妖:“这从头至尾的事,在下糊涂,还请殿下解释一下。”
这庆王虽然脑子有问题,人却挺爽快的。他丝毫不拿乔,痛快道:“也不是多复杂的事。你们想偷宝,我想找个法子彻底离开北辽。这便一拍而和了。”
我说:“您可没同我们商量啊。”商量了鬼才同意跟着你跑到这沙漠里来找死!
人妖一转向我,就立刻换上一张猥琐的表情,“哎呀,郡主妹妹,商量了,都知道了,不就没有惊喜了吗?”
这下连夏庭秋都哀叫:“可是我们不要惊喜。庆王殿下,这里是沙漠!”
“沙漠有什么不好的?”人妖满不在乎,往南一指,“走下去,穿过沙漠就到你们东齐了。还有比这更方便的事吗?”
封峥嘴角抽了抽,脸依旧是绿的,“殿下既然知道我们是为偷宝而来,为何还要帮助我们?”
“我虽被封了个王爷,但又不是北辽人。你们偷他们北辽的国宝,关我什么事?”人妖一脸傲气,又对夏庭秋说,“放心,你偷到的那个是真东西。我特意揣在怀里让你偷的。”
夏庭秋将宝印抛了抛,掂量了一下斤两似的,然后对人妖王爷点了点头,“谢王爷赐宝。”
“又不是他家的宝贝,他赐得当然爽快了。”我把那个宝印拿过来收好了。这玩意儿现在才是我的命根子,有了它,我才可以向我爹交差了。
封峥关心正事,继续问:“殿下助我们得宝,在下感激不尽。可是殿下为何要将我们引来这沙漠里?”
人妖懒洋洋地笑着,说:“我想离开北辽,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死,留尸比不留尸要省却许多麻烦。我在这沙漠里生死不明,过不了多久,别的神官继任国师,也是断不会想着把我这个前任找回去的。北辽帝那笨蛋伤心归伤心,皇后会管束着他,也不会叫人深入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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