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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园侍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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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莺立退一步:“我去把紫蝶杀了,只要她死,我们就不算失职。你们俩留在这里断后。”
言外之意等她杀了人就跑路,我闻言堪堪抬起了头,黄莺衣裙飞舞已火速向我飘了过来!
果然帝王的花宴不容易参加。
一波三折,现在还要再折一折。
春桃扶着我的手直发抖,她脸上已一丝血色也无:“小姐,我们怎么办?逃吗?”
黄莺目光冷冷扫过来,鞭影簌簌袭来:“只怕你今天是没那个命逃了。”
我躲避间朝马车看去,黑纱公子似乎正望向这边,仿佛有一双眼睛透过了薄纱看过来。
我心里突突地跳,千钧一发,谢欢的声音又道:“绿衣,用前几天刚学的功夫。”
绿衣少女百忙之中自顾不暇,转头脸却红了:“可是我,我还记不住招式……”
黄月低笑一声,横鞭就扫。绿衣少女显出几分狼狈之相,渐渐力有不敌。
“无风起浪。”谢欢平平道。绿衣少女眼一亮,当即便一蹬脚,脚底顿时像踏了千重叠浪整个人纵跃而出,冲过黄月阻挠,便朝我飞过来。
黄莺看了她一眼,手中鞭子已经卷到了我脖子跟前。春桃死命不让我冒头,梗着脖子迎过去。
谢欢稳稳的声音:“左手擒枝。”
绿衣少女登时清喝一声,凌空一翻落到地上,左手闪电般一拍向黄莺,五指如鹰爪扣起,黄莺肩膀一斜,鞭子也被迫一收。
绿衣少女极有气概地拍拍胳膊,伸手要来拉我。我提醒:“你后面!”
她猛一回头,两道鞭子就出现在眼前,黄双黄月跟在后面火速跟了上来,赶车老人跟着她们,绿衣少女又气的直跺脚。
谢欢坐在车上,声音仍是那么平稳,一式一式地说:“绿衣,你和老刘联手,就用山河日月。”
“是,公子爷。”绿衣少女正色应道。
转身,绿衣少女扮了个鬼脸。黄双脸气绿了。
顿时,五个人都集中到了我和春桃的面前。绿衣少女和老人配合无间,动作之中自然默契。没多久,形势便有了些转变,看着空中在指点之下招式娴熟的二人,我大抵明白,谢留欢那一身高明的功夫,到底从何处来。
黄月俏脸上被抓了一道痕,脸色阵红阵白,不知喜怒地笑道:“久闻大公子博学多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黄双眉眼暴怒,冲谢欢咬牙瞪道:“谢大公子,这样会否太不公平?!”
绿衣少女打的正畅快,听闻此话,立刻当头啐了一口:“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少说这些恶心人的话!”
她说着便身子跃到了半空,借老人缰绳一托之力,袖口朝下,三道银亮的光芒射向黄莺她们。
谢家的传家绝活,袖里剑,在这样险境中被使出来。黄莺三人不得已被逼退了数步,抬首时,黄月的嘴角露出一缕血丝。
片刻,黄莺捂着胸口,恨恨地抬眼道:“技不如人,我们甘拜下风。”
绿衣少女一脸得色地扬眉:“承让啊承让。”
“公子一意孤行,不要连累令弟才好。”黄月动人的眼波流转着,轻笑,“……既然讨不了便宜,我们只好罢了。”
黄双脚恨恨踢了踢地上昏死的欧阳金环:“把这个废物带着。”
两人便架着一个壮汉,转过身,比来时更鬼魅,四人再度无声息地离开了这片地方。临走时,黄月还是回身笑了笑:“大小姐,你真好命,谢家一对兄弟,都这么护着你。”
绿衣少女发丝飘舞,神气活现冲着空中道:“就说是手下败将,怎么样,吓跑了吧。”
自始至终,谢欢在马车上没动。
靠在春桃身上,我盯着那缕孱弱青影,咬了咬唇复杂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谢欢头微抬,即使看不到面容,仍能感受到声音里那缕暖意:“小姐言重了。不知可有受伤?”
四下里一静,我摇头,莫名微窘,“没有。”
我抬头,今日是险象云集,每一项变故都那么出人意表,要不是遇到谢欢,我和春桃的下场,不是就和那侍卫一样?
绿衣少女没得意多长时间,慢慢地脸色一变,团团转道:“哎呀这可怎么办,公子的马车坏了,我们怎么赶去宫里啊?”
我回头看了看……缓缓道:“不如谢公子乘坐我的那辆马车?”
顶上黑纱隐动,谢欢望过来。
春桃讶异地望我,绿衣少女也抬起眼,水色眸子盈盈盯在我脸上。
我看着地上,侍卫僵硬的尸体就堵在马车前面,我竭力压住心底泛起的恶寒感,道:“正好我们的赶车人也没了……现在凭我和春桃,也赶不到皇宫里去。”
尽管经历了这样一场阴谋,宴会还得准时去,不去,就是抗旨。一样有理由治死罪。我心中有点冷。
“那便有劳小姐。”谢欢此时点点头,轻缓说道,“赶车的事,就交给刘叔吧,他认识路,一定能最快走到。”
绿衣少女转脸冲一旁笑:“嘻嘻,老刘,公子爷叫你刘叔呢。”
赶车老人颔首:“老奴有愧。”
宫里派的马车,虽然凶险,外表派头却极是派头的。又华丽又宽敞,前头的马也都是高头大马。
少顷,赶车老人和少女,便扶着谢欢,慢慢走到车前面。他倾身上车时,我立刻便闻到他身上一股子草药的味道。我有些愕然,尽力不去看侍卫的尸体,我和春桃也都先后钻到了车内。少女挤进来,便眨眼看着我。她和春桃坐在一块,我便和谢欢对面坐着。
谢欢道:“陛下的宴是在申时,我们快马加鞭,应当赶得及。”
我心说,申时,都快太阳落山了,就算百花盛开,也看不到啊!
外面轻轻一动,赶车老人挥动马鞭,缓缓赶动了车子。在马车内,春桃递给我一根簪子,我把松散的头发绾住。
谢欢沉凝端坐,他一直没将斗笠摘下,模样也不露。那股药味也弥漫的更开,很杂,似乎各种掺到了一起。很显然若不是常年喝药的人,身上怎会有如此的气味?
看着对面不吭声的人,我说不上心中是何感觉。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与谢家大公子面对,谢留欢的哥哥。曾……不知为何向我提过亲的人。
只在忽然间,在车内杂乱的药味之中,飘出了一股极淡的兰香,花香柔淡,飘进我鼻子内,我便是一震。
我悄眼向他看过去,丝毫也看不到他的脸,我压抑着心跳观察他,却料不到绿衣少女鬼精灵,朝我看了看后,扑哧笑出来,老神在在说:“相国家的小姐,你总盯着我们公子作甚?”
我的目光朝旁边游离状瞥了瞥,看到春桃脸红了红,多半,是替我红的。
我窘的很,只有大着胆子道:“谢公子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一个帮过我很大忙的恩人。”
谢欢便低低应我:“哦,不知是谁?”
我低头琢磨着怎么说,绿衣少女又道:“咦,我家公子还没露脸,你怎么知道公子像你认识的那个人?”
我顿了顿,也慢慢一笑:“大概就是所谓眼缘吧。公子身上,有熟悉的味道。”
我已试探的非常明显,倘若谢欢是舟郎,我心觉得怎么也该给我点反应。
但对面的男子,没有什么显著地表示,等了片刻,他却淡淡笑了一声,低柔道:“大小姐如此有情有义,那人若是知道你一直将他放在心里,也必定非常高兴。”
绿衣少女眼珠子又开始转,笑道:“不过恩人嘛,我家公子才帮过你,勉勉强强也算小姐你的恩人了吧。”
谢欢却止道:“绿衣,你少说些。”
我微怔,谢欢淡淡咳嗽了几声,绿衣少女立刻娥眉蹙起,他掏出了一块帕子按在嘴边上,咳嗽声渐有点低沉。绿衣少女忙倾身说道:“公子你衣服裹紧一点,把脖子护好了!”
我看他裹大氅的身影微微颤抖着,并不像假,但我也知,舟郎虽然受过一次伤,却并非病弱之人,难道,真是我想错了?
暗暗攥紧了手,我轻轻垂眸,没有再说话。
在日头彻底偏西时刻,老刘赶的马车终于到了燕玄的皇宫。
马不停蹄赶到大正门外,俨俨鎏金的门环,缓缓悠然开启,那一刹那,我也才忆起,十岁时风华高涨的琼林宴,我在上面跳了一支凤台舞,当时新帝还赏赐了相府一盒珠宝。
帝王之心,绝情如斯。
两个宫廷护卫将马车拦下来,质询道:“里面坐的什么人?”
从门缝中,我看到老刘亮出了一块腰牌,道:“这是相国小姐,和谢家公子的车驾。”
“门打开我们看看。”微暗的天色下,见到两个侍卫面无表情的脸孔。
我握紧的手心有些出汗,微微紧张,车门打开来,侍卫的目光朝我瞥了瞥,那目光冰冷,几乎刺的我心口一凉。
心底缓缓地想到,看来这宫门,我是易进不易出了。
老刘重新关上门,我在寂静中沉默下去。这些人看到了我还活着,今夜的宴,后面必然还有麻烦等待。
马车再次行了约近一炷香,便晃悠悠地停在了一处地方。绿衣少女眸光扫了扫外面,便跳下了车。谢欢淡然说道:“前面便不能走了。需得下车步行,小姐,我们便在此分别吧。”
我看着他:“公子不去花宴上?”
他双臂轻拢:“我本意也是凑凑热闹,就不去了。四下逛逛正好。”
我拧眉,进宫却不面君?能这样?
他像是冲我微微点了下头,绿衣少女伸出手,将他从马车上扶下。几人顺着路,便朝前走去。我张了张口,最终依然一个字未说出。我想知,那黑纱之下,究竟是怎样一张脸?
想必就是看到了,我也不认识。那人,我从来也未曾看到过他真实的样子。
我离开马车,春桃握着我的手:“好亮啊,小姐。”
宫中四处都是明亮的灯笼,虽不至和白昼相比,却也端的光明照人。晚间举行的花宴,看起来也更加溢彩流光,娇花衬明灯,别是一番风情。
后来是个太监,将我和春桃引去了御花园,我打眼只看到衣裳华丽的许多女眷,个个的装扮都是平时罕见的雍容。
心底揣测是凶多吉少,我便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多躲一时是一时,要是能捱到花宴结束,才叫好。
我低着头,尽量不惹人注意的慢步走着,庆幸我穿的衣裳还没有那么夺人眼球,行来过往看见我,都跳了过去。
“刚才听人回说,相国家的小姐已经到了,想必,正在这儿呢?”
这声音跟恶鬼催似的,我生生打了个寒颤。转脸扫过去,但见耀眼夺目的凉亭之内,摆着一只高高的椅子,椅背上雕龙描尾,金光刺目。
我看不清坐在椅上的人,却能看见站在椅旁边的女人。一身华纹滚边的绸缎衣裙,领口描金,勾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红牡丹。贵妇人的脸同样妆容精致,只是眉目含威,那股隐隐的冷傲感,却是其他女子所没有的。
我立定脚步,眼底泛起微微冷意,自然,赵夫人的威仪,岂是人人都能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写着写着睡着了~于是俺凌晨更新的愿望也泡汤了……╮(╯▽)╭
不知不觉就写了快五千字,美人还没找到露脸机会,失策失策~分成上下写吧!另,因本章特殊性,不许霸王偶,所有霸王了又不留票的都不是好娃~~看在偶蛋糕都米好好吃就来更新的份上~~灭哈哈~~
番外 兰君
二十五年前,苏州谢夫人产子,这是她十五岁嫁入谢家,八年来第一次孕子。
这个出生的孩子,便是谢家的长子。
谢铭渊只得一位夫人,爱如珍宝,奈何谢氏一门近几十年来始终子嗣艰难,原本的大家族也有些担忧起来。
这个新出生的长子,更是为谢家上下,添了重重的愁云。
婴儿极瘦,说是瘦骨嶙峋也不为过。在那娇小的身体上,一片又一片的红斑,昭示着这个孩子的不健康。
谢夫人产后虚弱,却终日止不住掉泪。怀中的儿子,日复一日不睁开眼。
这是个一出生,便病弱不知生死的孩子。
谢铭渊安慰夫人无果,新任谢家家主,愁云惨淡。
那几日的夜晚星辰,总是遍布天宇,连续几个月,夜夜晴朗的天气。
谢铭渊站在亭中观望,看到了一位路过门前的相士。
相士说,前日天空中,有帝兰星陨落,这位天上兰君,正在寻找寄主。
帝兰天星,比转世投胎的帝星,更要尊贵。乃是天宇苍穹,无双之星。帝星尚有世世轮回,每一代,每一朝,都会有不同的帝星降世。
而帝兰天星,却是亘古朔今,仅此一颗的星辰。
相士曾言,我怕你谢家,承受不了这样的无双福祉。
谢铭渊默,他回头,看见夫人与儿子尽皆憔悴,婴孩沉睡,命悬一线。
那我儿,能为兰君寄主吗?
相士道,即使他日后一生孤寂,你也定要他活于世上?
谢铭渊肃然,说,只要我儿,能堂堂正正立于这天地间,我就要他生存的权利。
谢欢,这个普通到平凡的名字,便成了谢家大公子的名号。大公子成长,身弱药不断,却一年一年,安然长大起来。在那病弱残破的身躯中,究竟隐藏了怎样坚强的灵魂?
大公子在院前种满了花,各种不同的娇嫩花朵,他不出院落,来人远远地在外面看他,就能闻见满院子的清香。下人都说,公子是想遮掩自己身上的药味。
五年后,相士再次路过谢家门前,说道,我刚自帝京而来,那里一个女娃娃,命相同样贵达九天。
只是她注定一生孤苦,半世流离,所以说,命相太贵,有时真不是好事。
相士朝院内张望,五岁的谢家大公子,坐在繁枝青竹之间,眉目清淡,面庞孱弱。二十年后,人人都知道谢家二公子,是罕见的俊杰,风流潇洒,英俊不凡。而除了谢家的人,却没有人知道,大公子终日隐在花间的容颜,有多么的惊人?
相士捋须,摇头一叹,走时递给谢铭渊一张薄纸,上写名字。
等谢家大公子长成之日,你们便让他向纸上的女孩儿提亲,若是能成,也是一段天赐良缘的成全。
若是能成,也是一段天赐良缘。
可,哪有那么容易成呢?纵是天赐良缘,也未必能水到渠成。
在谢家大公子出生第二年,谢夫人被产婆断言,又怀一子,待生下,又是一儿。取名留欢,留欢,留欢,岂不是真的想留欢?
作者有话要说:在鞭炮声中,谢欢的番外就酱出炉了~美好吧美好吧~哈哈~收到一个地雷,么口,在春节当鞭炮放吧(*^__^*) 嘻嘻……
第四十七章 美人公子(下)
她的眼神直盯向了我,一边对身旁道:“陛下,这可是相爷千金头回露面儿,您可得好好看一看她才行。”
我情知躲不过了,拉了拉春桃,干脆转身,就在原地跪了下去,俯身拜倒。
我就是叫了吾皇万岁,隔了这么远,估计皇帝也听不到,索性闭紧了嘴巴,和春桃只顾埋头跪着。
倒是周围一下子都静了下来,那些个女眷,都诧异着慢慢停了下来。在我身边的,更是发出了一阵阵唏嘘的叹声。待总算反应了过来,都不约而同纷纷往旁边闪开,将我从道路中独立了出来。
春桃紧张的身子都颤了,这情形才是典型的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神经还没从刺杀的余波中舒缓,就又开始绷得极紧。
远处龙椅金光璀璨,我周围的灯笼也很刺眼。帝王爽朗的笑声却一直穿透过来,“那跪着的就是嘛,果然已经来了,什么模样的,让朕瞧瞧。”
我骑虎难下,慢慢抬起头,太监们拎着灯笼,刷刷就往我脸前凑。我在这强光中不由迷住眼睛,眼泪都要刺下来了。
真是明帝一句话,当做圣旨一样执行。
过了片刻,灯光中我看到明帝侧身向旁边,又道:“朕就说,相卿这一双女儿,相貌都是极好的。先前凤凰美人名满京都,现在瞧瞧这大女儿,也是仙姿妙尘啊!”
赵夫人低笑回道:“为了陛下这一句仙姿妙尘,霜小姐明儿也要名满京都了。”
我眼观鼻,鼻观心,装哑巴。
“皇霜……是指给探花了吧?”明帝悠悠问道。
“回陛下,正是呢。”
“好,探花郎年少英杰,正是英雄美人,般配,般配的很。”
“可不是吗,陛下指的婚,自然英明。”
平时真看不出来,在易园那么冷面铁心的赵夫人,也有这般笑意深深的时候。果然对着当今天子,任谁都得送出一副笑脸儿来。
“对了,”明帝忽地朝我望来,“朕派去接小姐的侍卫在何处?宣进来,朕问他点事。”
春桃身子一晃,就要栽倒。
我的手从袖子里悄悄伸出,不动声色拉住她,半晌,缓慢轻抬头,也不管明帝看不看得见,冲龙座上摆出凝重之色:“回陛下,刚才来的路上,臣女遭遇奸人刺杀,那位侍卫……已是不敌牺牲了。”
事到如今,我不过就是陪着,这深宫院落的一群人,唱一场大戏。皇宫大内,哪一个不是演戏的高手,你再能装,能骗得过他们的眼吗?何况这两人对真正的情况,本来就心知肚明。
“啪”,杯子重重搁下的声响,明帝袖袍轻垂,指着我说:“相国小姐,你刚才说什么?”
现在的场面,谁都看得出,叫我相国小姐是给我面子。没直接叫拖出去斩了,这位帝王是按捺住了多大心性。
“回陛下,臣女刚才遭人刺杀……”
“放肆!”明帝怒斥。
我后半句说辞被咽回肚子里,明帝凌厉的视线盯在我身上:“你等女子,休要胡言乱语,再说一句,别怪朕不给相卿面子。”
装的还真像。我五指抠进了肉里,低头暗自咬了咬唇,片刻仍艰难道:“臣女说的是真的,陛下明察。”
火光中,明帝的脸看起来似乎阴晴不定。我额头碰到地上,愈加朗朗开口:“臣女以尊严性命担保,绝未欺瞒君上,就在刚才,臣女与丫鬟险些命丧宫外,天子脚下,却有那样的奸人为非作歹,根本就是公然藐视皇威。请君上一定为臣女做主啊……”说着说着,我声音自然带了哽咽。
春桃被我惊着了,旁人一见,她那苍白的脸,还真做不得假。
这一番逼真到以假乱真的演技过后,起码糊弄住了除了明帝和赵夫人两个当事人以外的其他人。
也终于成功地让明帝顿了顿,半晌,他的声音总算意料中的缓和了缓,“皇霜,你可是我天朝卿相女儿,所言所说,可千万不能丝毫妄言。你刚才说的,确是真话吗?”
叫我皇霜,看来事确有回转余地了。我不遗余力继续说:“若有半句虚言,臣女愿以死谢罪。”
此刻什么毒誓都没忌讳了,豁出去了。
果然明帝的声音又缓了缓,“似乎”确定了我说的是真话,道:“皇霜,你要明白,在京城发生这种劫持贵女的事,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你的话,究竟有几分考量,代表着什么,你也该懂得。”
我额头都要青了:“臣女明白。”
皇帝派去接人的车架,半途侍卫死了,这是多大的事儿。
他一句话就把刚才的事归为“劫持”,胆敢做劫持这种事的,必是“乱党”。三言两语,弄了块遮羞布,把责任推到了莫须有的人身上。怪不得自古帝王心术,深沉如海,独一无二。
现场这么多人看着,对于皇帝下的结论,印象也必定根深蒂固。日后有人想往别处想,都不太可能。
旁边的赵夫人冷眼旁观多时,此刻明亮地笑出来,“京城重地,倒是奇了。有谁人如此胆大,你倒说说,刺杀你的人是谁呀?”
我咬牙死忍,深恨她这种明知故问的姿态。奈何偏偏只能说违心之语,道:“臣女不知。”
明帝的声音终于又怒了,拍桌道:“岂有此理,居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等事!叫朕查出来是哪路乱党犯上,朕断断不轻饶!”
赵夫人忙劝慰:“也是那侍卫可惜了,一片忠心却落得陈尸荒野的下场。”
我望她一眼,荒野?呵,她怎么知道就在荒野?
明帝道:“那可是朕的御前带刀侍卫,早知如此,朕定不让他去啊!”言语中似心痛不已。
他上下嘴皮一动,那不知从哪来的替死鬼侍卫就成了义勇忠诚。还御前带刀?当御前带刀侍卫那么好当的?
我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忍住嘴皮不翘起来。
舌头还得违心地转动,说憋屈的话:“因为臣女一条命,连累了陛下心爱的侍卫,臣女真是心有愧疚!”
赵夫人还是笑着,语锋渐寒:“陛下的侍卫死了,那么,霜小姐和丫鬟,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有时候我很佩服大夫人,她能做到一种地步,使得她完全像地狱里爬出来的笑面鬼,就是索命来的,追着你不放,至死方休。
我猛吸一口气然后额头再次撞在地上,呼出一种深重的腔调:“陛下的侍卫勇猛无敌,敢于和对方周旋,臣女和丫鬟这才获得了逃脱的机会。臣女对此相当钦佩那位侍卫的义勇,因为舍生取义,以致最后才……牺牲了。”
离开易园良久,编瞎话的功力仍在。舌头貌似在打结。
明帝宽宏的声音轻轻传来:“皇霜也受惊了,此事别放在心上。你放心,这件事朕一定彻查到底。堂堂相卿的女儿被刺杀,无论如何要严办凶手。”
我叩头:“谢陛下做主。”
这时一个执着拂尘的太监脚步无声地穿过旁边,走到龙座前,附耳轻轻说了几句。只听赵夫人轻笑的声音片刻后响起:“太子爷人在中庭,探花郎和状元公都到了,陛下是否考虑移驾?这里留给嫔妃们和女眷就行了。”
“太子来了,右相也陪在身边,朕和夫人正好过去。”
却是赵夫人又凑近笑道:“不过,这探花郎来了……倒是和霜小姐一对儿呢!”
明帝顿了一下,慢道:“皇霜是女子,还是不去那边了。成亲前,两人也不必见面。”
我求之不得,立时叩首:“谢陛下恩准。”
龙辇轻起,一堆女眷眼巴巴的望着下,明帝被慢慢地抬离了后花园之中。这是燕玄朝开国以来,第三任君王,太祖玄孙,当今中原的明帝。毫无疑问他是百姓心中贤明的君主,国泰民安,有雄才伟略。
帝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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