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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树花深-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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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三月,两岸杨柳堆烟,河中一幅碧玉带时缓时急,带着一江的逶迤春景,翩然而至,舟上的人凭栏而立,看着满江春色慷慨的纷至沓来,美到极致,目不暇接。
因泽被江风吹得浑身舒畅,天色稍晚,风冷了,她索性回到了房中,二层是一个很大的房间,里面装修精细,桌椅床榻一应俱全,四面皆是窗子,若是全都打开,视野开阔,看到天边,望尽江景。
“你可真会享福,坐船回老家。”“不过是听人说这么下江南最惬意,其实坐船回扬州,我也是头一次。”因泽难以置信的看着费扬古,费扬古接着说,“没有骑马快,我不愿意坐在船上干着急!”“那怎么这次?”因泽问道。费扬古得意一笑,站起来将因泽搂到怀里,“怕你天天骑马,累着了,”费扬古边说边趴到因泽的耳边,“你一累,晚上就不愿意理我了。”因泽闻言就去掐费扬古的胳膊,费扬古却抢先攥住了她的手腕,“总那么厉害干嘛?撩我的火!”费扬古说着,一用力,就将因泽抱了起来……
早春的傍晚,暮色洒满江面,风吹水皱,船在江中缓缓摇摆,自隋朝起,留了千年的江水在他们身下潺潺流过,他们在上面,纵情尽兴。一个浪翻过,因泽倚在费扬古的胸膛上,有气无力的说,“费哥哥,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很,很没羞耻!”费扬古抚着因泽光滑的脊背,“傻丫头,说什么呢!”因泽踯躅良久,困惑的说,“我越来越喜欢这样了!”
费扬古听了,心里说不出的开心,他想告诉她,他们是夫妻,因为他们恩爱,他们注定就是一体的,所以他们在一起时,才能体会到这样的快乐。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小笨蛋,你不是喜欢荡秋千,喜欢骑马吗?和这个一个道理,开心高兴就好,没什么羞耻不羞耻的。”说完,他替因泽捋了捋鬓边的头发,一脸柔情,到嘴边的话怎么就改了?倒不是他不好意思讲,只是他直觉感到,那样的话,因泽不一定爱听。
听罢,因泽忽然用力抱住费扬古的腰,笑呵呵的说,“费哥哥,我一会儿,还想……”费扬古顿觉脑子一热,血脉贲张……
从此,因泽像一个沉溺于玩乐的孩子一样,耽于燕好之欢,床第之乐。同时,费扬古也醉心其中,每当因泽到达欢乐的巅峰,紧紧地抱着他叫着费哥哥时,肉欲之外,他还能获得一种心灵上的满足。
有时候,一个人对你肉体上的依恋,会使你产生一种错觉,让你以为,那就是爱。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值班,罪恶~~
第二十章 三月下扬州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碧水万里,烟波浩渺的江面上,偶然间,过往的船只上,撑船的人兴之所至,唱出一曲江南小调,宛转悠扬的曲调,依傍着斜风细雨、飞花满天,看在人眼中,醉得人心酥。大江两岸,杨柳堆烟,帘幕重重,一样的绿,幻化出不一样的婀娜,有的是翠色欲滴,有的是碧色如雾,也有的是青嫩初开,万千的绿夹着杂花,掩映着楼阁庭院,何似在人间?
一对璧人,拥立船头,“费哥哥,原来这样的风景,不是在画里的,人世间,真的有!”“可能本来就是在画里的,历朝历代的人照着画,一五一十的挪到了面前,只要心里有美景,又有决心,还舍得花力气,这世上,就没什么你做不到的事!”
到了杭州,弃舟登岸,天堂美景,美不胜收。费扬古原本还担心因泽会吃不惯江南的食物,没想到,西湖醋鱼,吴山酥饼,龙井茶虾,因泽大快朵颐,最后只剩下捉着筷子傻笑的份儿了,费扬古笑话她,“你啊,天生就是我们江南的媳妇,就像我爹注定要做扬州的女婿一样!”“再往前走就到扬州了吧?”“不,从西边的路往回走,就是扬州了!”“怎么这么走?”“下一次江南,不来杭州怎么行?你难得出来一次,想带你多走走,多看看。”
在杭州呆了两天后,清早启程,中午到了一处小镇,费扬古说要在那里歇脚吃饭,望着那一片白墙黑瓦,镇如泽国,因河成街,河中翩舟,水上小桥,莫不明洁古朴,因泽兴奋地扯着费扬古喊道,“这是什么地方?小桥流水人家,原来马致远说得就是这里!”费扬古笑道,“你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小声点儿,让人笑话!这儿古称摇城,北宋元祐年间改称周庄,前两年又被朝廷正式定名为周庄镇。你可别小看这里,元末明初的时候,出了个富甲天下的豪商,沈万山!”因泽又将小镇好好的打量一番,笑道,“那也是过去的事儿了,如今只留下了小桥流水,男耕女织,渔舟唱晚。现在大清的巨富,十中有九,皆出徽州!”费扬古伸手去弹因泽的脑门儿,“小样儿吧,你懂得不少啊!”
因泽望着眼前的景色失神良久,随后幽幽地说,“即便是富甲天下,权倾一时,一转眼什么都剩不下了,能留得一条贱命在这样的小镇里了此残生,不知道算不算是奢求。”边说,因泽的脸上一片凄然,眼中泪水迷蒙,费扬古顿觉措手不及,“泽泽,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因泽一边抹眼泪,一边强作欢颜,“我就是,我就是忽然间想起了,”因泽一顿,犹疑片刻才接着说,“想起了我阿玛,费哥哥,我们不要急着赶路了好不好?我想在这儿住两天。”
江南的水乡,四季景如画,春景犹胜,在一处临河的客栈住下,看着柳絮飘飞,撒入水面,在楼上吃着万三肘蹄,莼菜鲈鱼,闲适雅致的生活,心中无大喜亦无大悲,只有平静与满足。因泽极爱周庄的特色菜——万三肘子,只不过,她只吃汁液煨足了的皮,里面的肉也只有费扬古吃了。
在周庄一住就是五天,走的时候,因泽还是心有不舍。
古诗里说,烟花三月下扬州,在烟雨蒙蒙的三月里,费扬古带着因泽回到了自己阔别已久的家乡——扬州,将军府在几个老家人的打理下,虽冷冷清清却依然干净整洁。费扬古在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扬州城,在全是父母姐姐音容记忆的老将军府,心绪纷乱,悲喜交加。清朝得天下后讲的是,“男降女不降”,虽然男子都已经剃发易服,可是江南的女子还都穿着汉家服饰。费扬古找来从前给他的母亲和姐姐做衣服的老绣工,让他为因泽赶做了几件汉家女子的衣裳。宽袍长袖,薄纱曳地,这些衣服在因泽的身上,穿不出飘逸哀愁,却穿出了洒脱明丽。
执着手,费扬古带着因泽游遍了他记忆中的每一个维扬佳处,泛舟瘦西湖,赏明月夜下的二十四桥,听扬州清曲儿,喝龙魁珠茶,吃翡翠烧卖,因泽惊呼,“难怪朝里的人都说你阿玛乐不思蜀,忘了根本,这么惬意的生活,又有你娘那样的江南仕女相伴,谁还想走啊?”费扬古笑道,“爷爷我不就是走了,去了京城了吗?泽泽,等我老了,骑不了马,打不动仗的时候,我就卸甲归田,带着你回扬州安度晚年,可好?”因泽摇头,“不,我更喜欢周庄。”
三月中旬的一个清晨,费扬古带着因泽去父母的坟上焚香祭奠,十年弹指一挥间,三十多年前的英雄美人,神仙眷侣,如今双双卧于冢中,将军成尘土,红颜变枯骨,岁月如刀,能不催人老?
回去的路上,费扬古一反常态的寂然无语,因泽看在眼里,便拽着他说,“今儿是好天,别就这么骑马回家,一天闷在家里了,我们下马,在街上走走好吗?”费扬古点头答应。风光旖旎的扬州城,柔媚甜腻的吴侬软语,因泽听不懂,却很喜欢。经过一处桥边,几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拍着手,笑嘻嘻的唱着一首童谣,声音清脆动听,因泽拉着费扬古道,“费哥哥,这些小姑娘们说得是什么?你讲给我听,好不好?”
费扬古侧耳一听,身体一震,脸儿白了。因泽看在眼里,诧异不已,连忙说,“费哥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费扬古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又走了段路,他才清了清喉咙道:
“这段歌谣,扬州白话很多,很多词,咱们北方官话里根本没有,我尽量讲给你听吧。这首童谣,大概是这么说的,‘小囡囡,想郎郎。酸秀才,坏心肠。上京考功名,负了田娘娘。娘娘入宫闱,承恩做贵妃。崇祯皇帝笨如牛,娘娘牵着鼻子走。弱质女儿安敢欺?飞上枝头栖梧桐!’”
“明末的时候,扬州出了个崇祯帝的宠妃,田贵妃,通音律,擅丹青,姿容绝美,独得皇宠。然而,扬州的坊间,有这么个传言,说田贵妃待字闺中的时候,钟情于一个在她家账房帮忙的落魄秀才。大举之年,田贵妃用自己的金银首饰赠予秀才,助他上京赶考,指望着他能考个功名,也好衣锦还乡,让她那个做商人的势利父亲能够答应他们的婚事。没成想,接下来,故事就落了俗套,秀才殿试得中探花,国丈爷周大人得知新探花还没妻室,便将自己最小的女儿许给了他。当日的落魄秀才早已今非昔比,只想着若是能和皇帝做连襟,必定青云直上,前途无量。早把扬州城里眼巴巴的盼着她衣锦还乡的多情小姐忘得一干二净,最后,风风光光的娶了周国丈的千金。”
“故事到这里,还没有完。田贵妃知道了秀才负心的消息,便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她的父亲老泪纵横的说,女儿啊,你到底要什么?告诉爹,爹就是散尽家财也要让你如愿。这时候,田贵妃睁开眼说,我要入宫。于是,田贵妃的父亲花了无数的金银,动用了数不清的关系,终于铺好路,将女儿送入了皇宫。田贵妃使尽手段,一入宫,就将崇祯皇帝迷得团团转。田贵妃得宠后恃宠而骄,将正宫的周皇后及周皇后的一家打压得难有立足之地。”
“据说一年的中秋节,宫里传旨,说周皇后想见父亲和妹妹妹夫。于是,一家人连忙入宫,没想到,在御花园里,他们见到的不是周皇后,而是凤冠霞帔,美艳逼人的田贵妃。昔日的穷酸秀才,如今的皇后妹夫,吓得魂儿都要没了。田贵妃冷笑一声,将头上的一根金钗扔到池塘边,客客气气的对他说,这位大人,能否帮本宫捡回金钗?秀才连忙俯下身去捡,没想到身后的田贵妃抬起脚来狠狠一踹,把他踢到了池中。跪在一旁的国丈连声都不敢吭。田贵妃说,我当初在扬州的时候就立下了誓言,从此,谁敢欺我,我就要爬到他的头上去!叫他这一辈子都别想再抬起头来做人!说罢,拂袖而去。”
“田贵妃的这句话,很多年后还流传于扬州的市井间,还被编成了童谣传唱。我姐姐,也会。可是,泽泽,你知道吗?”费扬古面色凝重的说,“我姐姐病重之际,皇上特许我入宫探望,在姐姐的病榻之前,我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听到神志不清的她念这首童谣,说田贵妃最后的那句话!吓得我啊,魂儿都要没了,好在顺治爷听不懂扬州话,不然,姐姐死的时候,还能追封皇后?恐怕连我这条小命都得赔进去?”费扬古说得心有余悸,因泽皱眉,“你怎么知道先皇听不懂扬州话,端敬皇后总说这么几句,他就是不懂,也会好奇,找个听得懂的人,说给他听吧?”
费扬古皱眉沉思,随即大手一挥,“不可能,你想啊,他要是听得懂,哪会一面听着我姐姐说着这些话,一面亲自去拭药温,拭罢,还温柔的对我姐说,离儿,药好了,朕喂你吃!”因泽听罢,痛心地说,“一个九五之尊,到这份儿上,真是可怜!”费扬古叹气道,“更可怜的,还在后头呢!”
“姐姐去世后的那半年里,顺治爷赐我官爵,赐我宅邸,赐我金银珠宝,还经常把我叫去养心殿,他见我不说话,只是发呆,我说,万岁节哀,您想呀,姐姐若是在天上看到了,得多伤心啊?他却答非所问,说,我姐姐陪了他四年的时间,那么短,短到撒手一去,连回忆都那么有限,不够他用余生去回味。姐姐什么都没留下,没留下孩子让他去尽心抚育,没留下父母让他去代为尽孝。就留下我这么一个弟弟,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待我才好。所以后来,有时我睡到半夜,被宫里派来的人叫醒,说万岁批阅奏折时,御膳房送来一碗羹,皇上尝了一口就说,给费扬古送去,他肯定爱吃!我迷迷糊糊的吃了几口,就难过的一个人躲到书房里哭,梨味儿的羹,我不爱吃,姐姐却嗜梨如命!”
因泽听着,不由得也跟着费扬古一阵伤心,她安慰道,“由此看来,顺治爷半年后龙驭归天,也算是解脱了。这真是生死相随!”费扬古听了因泽的话,苦笑了一下,“真正生死相随的不是他们,是我爹娘,什么是生死相随,不是说一个人前脚去了,另一个一年半载之后也没了。而是,有人死了,有人就愿意去随!一刻都不愿意多等!”
“若是这天下的恩爱夫妻排起队来,我爹娘,一定是这头一份儿,你都想不到他们有多好!娘去城外的庙里上香,到了晚上,爹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在家里坐不住了。披着衣服在府门口的街上徘徊,眼巴巴的等着娘的轿子。爹经常在外面带兵打仗,爹一走,娘就担心,她那屋的灯也就会成宿成宿的亮着,我娘的身体,也是这么一点点儿的熬坏的。后来我大了,开始跟着爹出去打仗了,我才知道,原来离开对方就寝食难安的,不仅是娘,只是,他们都藏着掖着,不让对方知道罢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我娘缠绵病榻的弥留之际,我最难过的不仅是母亲将不久于人世,更担心的是我的父亲。我真的想像不到,离了娘,爹会怎么样。只是,很出乎我意料,娘去世时,我爹异常的平静。甚至于,他连眼泪都没有掉。他只是忙着张罗娘的后事,整理娘留下的诗稿去付梓印刷,还有,就是教我做人的道理,告诉我做男人的应该坚强,告诉我姐姐会很需要我。”
“一个多月后,我在我父亲的书房里,看见了新印好的娘的诗集,书皮儿上,我爹用笔写了几个字,‘二十春秋,转瞬即逝,卿身何处,吾心已随。’我对着这十六个字发了半天呆,然后撇下书哭着去找父亲,刚跑出府门,爹手下的一个叔叔就说,我爹喝醉了酒,失手落马,从山坡上跌了下来,伤势很重!”
费扬古边说边捂着嘴,眼泪一下子奔涌而出,他哽咽道,“泽泽,我父亲的酒量我最清楚!他就是和天上的神仙喝酒,也不会醉!落马?你能想象一个冲锋陷阵一生戎马的大将会像个初学者一样,在自己的马身上跌下来吗?那马可是跟了他很多年的啊!就像我的黑角一样,你就是拿刀子砍断它的腿,它也不会把它背上的主人抛出去!我爹,他那是去意已决,誓要以死相随啊!”
因泽一面拉着费扬古的臂膀安慰他,一面感叹,“原以为,世上几多痴情人,却不知,都有伤心事。”费扬古抱着因泽,意味深长的说,“从小到大,我看着爹娘,看着姐姐,看着襄亲王,看着顺治爷,看着他们的悲欢离合,生死纠葛。我就想啊,这两情相悦也好,一厢情愿也罢,倾了心,动了情,就注定会伤心,只是伤心的原由和时机不同而已。可是,虽说明知会有伤心的一天,我们还是要勇于倾心,敢于动情,不然,我们的一生就仿若一潭死水,存之何意?留之何用?因泽,你说是不是?”
费扬古突然间搂紧因泽,抬手去扳她的下巴,四目相对,一双眼里是坚定倔强,一往无前;一双眼里是惊惶无措,含糊闪烁……
第二十一章 来生再续缘
因泽与费扬古在扬州一直待到五月,鄂硕的十年忌日后,他们才启程归京。由于因泽的固执坚持,他们又去了周庄,盘桓数日后终于乘船北上,看着草长莺飞的江南盛夏,因泽自言自语,“怎么会有周庄那样的地方呢?明明头一次去,却有游子还乡的感觉!”费扬古大喇喇的坐在船板上,听了这话,有几分惫懒的换了个姿势,“我爹说,他以扬州为家,不是因为扬州美,而是心安的时候,恰好在扬州。”
因泽歪着头看费扬古,颇有几分玩味。“我说,你怎么那么看人呢?”“费哥哥,我就纳闷了,在扬州,听你们家的老家人说,你阿玛比读书人还要谦恭平和,你额娘是全扬州最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你姐姐,那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可是,你怎么就是这个样子的呢?”“我怎么了?”费扬古瞪眼责问道。因泽一笑,低着头小声说,“你家的老管家说,你现在要比原来强多了!”费扬古一甩自己袍子的前襟,“我呸,这叫什么屁话?”因泽捂着嘴笑,“人家说,你从前是个小魔王,连你们家看门的狗见了你,都要绕着走!”
费扬古哼了一声,“这老王头,你几句话哄得他高兴了,他就什么都说!”费扬古说罢,望向江面,江随平野阔。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道,“我不厉害点儿行吗?李府的那些表亲,还有街上的孩子,都指着我和我姐叫我们狗杂种,我姐把气都憋在心里了,所以她心气儿高,要做人上人;我把气都撒到外面了,所以我就是个炮仗,轰的响了,可声音再大,那也是哄人玩的。”因泽撇撇嘴,费扬古笑着把脸凑过去,轻声说,“我其实,也挺温柔的,是吧?”因泽微微一笑,略点了点头。
到了山东后,他们又由水陆改为骑马,暑天赶路,起早贪玩,中午歇息。眼看没两天就到京城了,这天黄昏,一行六人在僻静的大道上骑马前行,路的两边林木繁茂,夕阳西下,金光抚碧叶,蝉鸣伴鸟啼。因泽转过头笑呵呵的看着费扬古,“费哥哥,你拍我马屁啊!”费扬古哭笑不得,拿鞭子轻轻抽了一下因泽骑的黑角,黑角撒着欢的向前跑去。费扬古揉揉鼻子,看着和马一起撒着欢的因泽,发自内心的一笑。
因泽骑着马往前跑出一百多步时,忽然黑角一声长嘶,发出了它在阵前才会有的叫声,一根绊马绳忽然横在面前,黑角速度太快,停步不及,索性往旁边一侧,横在了绊马绳前。好在黑角久经沙场,机警异常,因泽在马上有惊无险。费扬古见状,死命的抽自己的马,向因泽奔去。
就在这个时候,大路两边齐腰的茂密草丛中,冲出了五六十个短衫宽裤,绿林打扮的壮汉,手拿刀剑,杀气腾腾的向费扬古以及他的四个随从冲来,隔在了因泽和费扬古的中间。费扬古从马身上的行囊里哗的一下,抽出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迎面而来的一伙人下了狠手,欺身近前,招招刺向费扬古致命之处。很明显,对方是冲着费扬古来的,大多数的人都聚在费扬古周围,只是匀出少数几个缠住费扬古的手下。
费扬古应付着周身刀刀紧逼,剑剑夺命的围攻,心中却焦急无比,他抽空抬头看向前方,只见两三个人冲到因泽跟前,黑角敏捷躲闪,因泽拿着马鞭没命的乱抽,可是那几个人,丝毫不手软,横着刀便砍向因泽。费扬古大吼一声,“谁敢动她,老子就灭了他全家!”声震丛林,一帮人吓了一跳,都稍微愣了一下,费扬古借这个当口夹紧马肚便向因泽冲去,全不理会笼在他身上的刀光剑影。
就在这个时候,林子旁边又冲出十几个人,一水儿的长衫蓝袍,只有为首的那个人穿了一件皂色衣裳。十几个人也奔向因泽,几下子就让围在因泽周围的人身首异处,随后,皂衣男子将因泽扶下马,交给手下的人,五六个人护着因泽避向远处安全的地方。接着,皂衣男子领着剩下的人来帮费扬古的忙。费扬古见因泽已经安全了,便一心对付敌人。一柱香的功夫,那伙敌人非死即逃。费扬古连忙下马去谢皂衣男子。
那男子四十来岁,魁梧沉稳,他对费扬古的感谢颇为敷衍,只是转过头问因泽,“姑娘伤到了没?”因泽摇头。“吓到了吧?”因泽笑笑。男人很愧疚的说,“谁想到快到京城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我先走一步,姑娘小心。”说罢转身就走。这时候,费扬古的随从喊了一声,“张大镖头,可是你?”皂衣男子停下脚步,转过头,尴尬一笑,随即快步走远。
“你认识他?是哪家镖局的镖头?”费扬古问手下。“咱可没那脸面认识人家,远远的见过罢了。将军,你来京城时间短,可能不知道,他是京城最大的镖局,昌威镖局的大镖头。一般人就算是有钱,也很难请动他本人押镖。”费扬古揽着因泽的肩,“真没伤到?”因泽笑道,“怎么这么婆妈,都说没有了。”“是你阿玛请的张大镖头来保你?不应该啊,他自己手下有兵将,府里有护院,不会拐这么大一个弯!”费扬古疑惑道。因泽低着头,小声说,“我怎么知道。”说着,下意识的用右手去抚弄左腕上的和田玉镯。
“这地方咱们还是别久留了,走吧。”费扬古说着就把因泽扶上黑角,随即自己也翻身骑上了黑角,将因泽搂在怀里。因泽看见他被鲜血染的斑驳的衣裳,关切的问,“这么多血,费哥哥,你伤着了吧?”费扬古淡淡一笑,“没有,都是他们的血。”他顺手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太阳落山前,他们到了一处小镇,便停下找店住,并没有像前两日那样,趁着天凉赶路。客栈不大,就四进院落,到了房中,费扬古只说让店小二吩咐厨房做几样小菜送到房中,也没要酒。小二刚走,他就对因泽说,“这样的小店做东西不干净,你去厨房看着,别让他们菜都洗不干净的糊弄咱们。”因泽翻着包袱为费扬古找干净衣服,“不用吧,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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