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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落醒花梦夕拾-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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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喊,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注视,不解、责怪、疑惑等等眼神齐齐向她投来,众目睽睽之下,萤火抬头仰望着天空,看到光芒四射的骄阳,越看越觉得骄阳随时都会掉落下来,然后重重的砸到自己身上来,萤火惶恐的后撤着步子,嘴里不断自言自语道:“我不喜欢这里,我要离开,我要走……”欲转身跑开,一双温暖的手捂上萤火冰冷的掌背,温柔的问她,“怎么了?”这也是夕拾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控萤火。
灵动的眸子里透着无助和厌烦,她指着那孩子说:“他在哭,好吵,我不喜欢……”眼眶里蕴满了晶莹,只要轻轻眨一眨眼,那些晶莹就要全部倾泻而出一般。
萤火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夕拾不知所措,而且很明显感到她整个身子克制不住的颤抖,现在夕拾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握住她的手,把自己仅有的温暖传递到她心里。
就在夕拾试图安慰萤火的同时,院子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女子的声音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众人,说来也奇怪,这女子的声音一响起来,奶娃娃就当真不哭起来了。随着娇媚嗓音的落下,一阵异香馥郁又窜入鼻息,一粉衣女子款款而来,巧笑着伸出纤指逗着女人怀里的奶娃娃:“小宝乖,不哭了,怜姨给你唱小曲。”
萤火抬头望去,夕拾转头回望,女子也同时抬眸,一瞬间三种目光交汇,而女子很自然地把目光停在了夕拾身上,很温柔地看着夕拾,眼眸流转,眸子里似有理不清剪不断的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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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五回 第三人 。。。
女子停在孩子脸颊上的指尖有一瞬间的颤抖,孩子不哭之后,女子收指进袖,然后无声无息的低眉凝目,大家的目光都锁在她身上,无言中,能很清晰的听到地面鞋子和小石子摩挲的声。
沙沙沙。
在众人等待的目光中,女子莲步生姿,袅袅娜娜的掠过众人的视线直朝夕拾这边走来,粉色的裙裾剪裁飘逸,却恰到好处的把女子的窈窕身姿衬托得淋漓,香气荷风送,莲步巧生烟,一笑便倾城,终于女子和夕拾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一消对视,女子的眼神娇羞婉转,而后只见女子颔首福身朝夕拾优雅的行了一礼。
“怜儿,拜见公子。”柔弱的嗓音弥漫了浓烈的情感。
“嗯。”夕拾只是淡淡地含笑点头。
原来,这个女子就是闻名已久的花怜忧。
萤火细细瞧上女子,五官脸蛋不过平平,最有特色的便是眉心间一点朱砂痣,那点嫣红给平淡无奇的脸添上几分独特的妖娆,柳腰款摆,异香馥郁,一颦一笑都撩人遐思,这就是花怜忧有本事让人为她惦念的本事。
未见之前,萤火就觉得这女子定不是她喜欢的一类人,见面之后,这种感觉更加确定了。
花怜忧一直保持着微屈膝的福身礼仪,直到夕拾朝她伸出手,她才做羞涩状的把自己的手搭到夕拾的手上,一触一握,原本是握着萤火手的手,此刻在一点一点抽离,抽离之后却伸向了花怜忧,温暖不在,让萤火才回暖的心又一点一点归于黑暗的沉寂。
夕拾和花怜忧交握的手,看着花想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哇,美人公子果然和我家怜姐姐是相识的,郎才女貌的,真是般配的很呐……”
花怜忧轻咬下唇,低语微怒道:“想容,休要胡说。”
那一转眉一咬唇,好不娇羞啊,这份女人的小家子气,萤火自叹不如。
“公子,进去坐坐可好?”
“好。”
花怜忧理所当然的拉着夕拾的手,领着他往院子里走,然后众人纷纷围拢紧跟其后,在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后,独留移不动脚步的萤火。
虽说,丽影双双足以羡煞旁人,可是萤火却觉得这场面假的很,一个被王府赶出来的侍妾在多年后见到原来的主子,不但没有一丝惊讶和怨恨,甚至连一些杂七杂八的情绪都没有,一切看起来都不像是巧合那样简单,如果不是巧合,那只能说明,这个女人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为了等待这一天她做了足够的准备和筹划,所以见面之后只会想着如何以她的柔软为资本留住这个男人的心,聪明重心机的夕拾,难道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要去别的地方逛逛。”
在大夥儿都差不多挤进院子的时候,萤火冷不丁的来了句。
众人纷纷回头,在杂乱的视线中,萤火并没有撞见预料中的那个人的眼神。
有些失落的撅起嘴,自言的嘀咕着,“什么嘛,果然骗子的话不可信,哼。”鞋底把地上的小石子搓得沙沙作响,根本不理会众人的态度,二话不说转身便跨着大步远走。
远走间,萤火什么声音都没再听到。
而萤火离开之后,夕拾的眼神出现了一丝异样,同时,身边有个人影急速窜离出人群。
走在陌生的街道上,擦身而过的人以及街景、小贩的叫卖,萤火都看不进眼里,她一门心思的在回想,那晚船甲板上微醉之后两个人的对话,以及那晚拥抱发生的真实性,虽然嘴上没说出来,可那晚夕拾说‘帮我’的嗓音却一直回荡在脑海里,不管怎么驱逐怎么控制,那个嗓音就像在脑子里生了根一样,牢不可破坚不可摧,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内心,她以为,也许自己真的是被他需要的,可才转眼的功夫,他也可以牵着其他女人的手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果然,夜醉人,酒醉心。
果然,醉酒之后的话和行为,是不可以当真的。
果然,他们之间,谁都不需要谁;他的江山,她的仇。
“啊啊,乱想了,乱想了……”萤火拍拍自己的脑子,灿烂一笑,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不去想,就自然没有烦恼了。
萤火大摇大摆的在街道上逛着,心想难得来一回此地,可不能被琐事扰了心情,之前的不悦情绪很快就收敛起来,这自在州的街道还真比江州的街道多了很多新鲜玩意。
街上有穿着奇怪的卖古董小玩意的老人,还有当街锯木头的木工,那么锯了木头便能做成纺车,一些妇女当街摇着纺车,纺车上滚动着各色的彩线,顺着彩线看去,旁边又有摆起绣架刺绣的年轻姑娘,绣娘身后便是绣庄,绣庄里面摆着很多绣工精美的图案、衣服、饰品等等。
被精美的绣工所吸引,萤火也忍不住上绣庄问道:“请问,能绣梨花吗?”
绣娘咬线穿着针道:“可以。”
“那能绣萤火虫吗?”
萤火一直记得,那个叫做夜的少年说过,花都的萤火虫又多又美,一群萤火虫同时闪光的时候,光亮尤胜繁星,景色美不胜收,只可惜,她来几次花都都未曾见到过那样的美景。于是想着,要是能绣成画,也一定很美的。
绣娘似乎被问住了,搓着穿进针孔的彩线,撇嘴道:“萤火虫?”
“就是那种在夏季夜晚会闪闪发光的虫子。会飞的,飞在夜空发着绿光的虫子。”萤火边说边做着动作,展开双手做虫儿飞的姿势,看得绣娘咪咪笑,直笑这蓝衣公子不仅模样好看,说起来话也甚为可爱,笑罢后,认真道:“公子说的可是夜光虫?”
原来在花都萤火虫是叫做夜光虫的啊。
萤火连连点头。
“公子,绣是可以绣,只不过,绣夜光虫需要夜光彩线,这些线一般是皇家御用的,我们小老百姓是难以拿到这种珍贵彩线的。”
“这么麻烦啊?”
“夜光彩线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彩线上淬有荧光粉,绣出来之后在晚上会闪闪发光就跟夜明珠一般,所以是皇宫御用品,世间难得一见呢。”绣娘巧手施针,谈话间一朵牡丹花的雏形就出来了,换线之际,绣娘又说道:“这种线显赫的大家族也是可以见到的。”说着绣娘踮脚看看店外,没看出什么动静绣娘接下话道:“就拿大都督家的三公子来说吧,陶三公子花重金顾了州里最有名的绣娘用夜光彩线绣了一幅凤穿牡丹就为了博美人一笑,据闻啊,那幅牡丹图在夜晚发起光来,蝶飞绕花间,又美又传神……”
起先萤火还是听得不亦乐乎,可陶三公子的名号出来之后,萤火便失了兴致。
“陶三公子可说的是陶影照?”
“呀--”绣娘的针不小心刺伤了指头,豆大的血珠沁上指腹,绣娘吮着指头摆手道:“公子,在这里公然叫三公子的名号可是犯忌讳的,那三公子就是花都的小霸王,惹不起的。”
绣娘一脸畏惧之色,一言道出这小霸王一家的可恶之处,七年来,这小霸王不仅没有收敛,反到更加猖獗起来了,忆起七年前的恩怨,萤火心头一股血脉膨胀的厉害,杀人的念头蠢蠢欲动。
陶影照,四个仇人之中继苏流年、庄陌霆之后的第三人。之前萤火几次潜来花都,这陶影照不是游历去他方了就是候不见身影。今日偶然觅到踪迹,怎好放过。
萤火和绣娘又寒暄了几句,便挑中了绣庄里悬挂的一件红色裙衫,一锭银子买下,直到萤火换了衣衫出来,绣娘才看直了眼,原以为是个俊俏的青年,可这一身裙衫一换,红衣罩身,露出修长的玉颈,半遮半掩的酥胸在火红的映照下更显得如白玉凝脂,绣满精美落花的腰带一束,腰身不盈一握,飘然落定身姿犹如一团火焰,又像是一朵从天而降的仙花,青丝披散,发髻上的碧玉发簪闪动着晶亮的光芒。
绣娘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萤火俏皮地朝绣娘一眨眼,吐着舌头道:“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没见我。多谢了。”语毕,又留下一锭银子。
火红色的身姿大大方方的走出绣庄,出门后还不忘朝某个角落扬起好看的眉头,等角落里的黑影冲进绣庄询问出来之后就再也寻不见那一抹好看的身影了。
“该死。”黑影跺着脚悔恨着又刻不容缓的移步追上,若追丢了不仅毁了她冷锋小刀落月诗四大暗卫的名头,回去还会被主子狠狠地处罚。
砰。
春日楼的店小二被一戴面纱的红衣女子押上三楼的雅间,伴着店小二的惨叫声,雅间的大门被撞了开来,戴面纱的女子纤指一出,指着雅间正位上的男子柔声地问道:“阁下可是陶三公子?”
吟唱的倌人,陪酒的舞姬眼光齐刷刷地聚集在翘着二郎腿左拥右抱看上去气宇轩昂的男子身上,只见此男子很不屑的回答道:“本公子就是。”
面纱下女子清浅一笑,隐约可见两个微显的梨涡,“陶影照,我是来收你的命的。”眼神中透出一种绝顶冰峰之上才有的寒光。
“哈哈哈哈……”陶影照微怔之后,张狂长笑。
呼呼几声,门应声关上,几个服装怪异的男人持刀而立,气势汹汹的候命待发。
陶影照张狂邪肆的嘴脸,一下子就勾起了萤火的血色记忆,七年前,他也是一副这种傲慢可恶的嘴脸,看着那个女人一脚又一脚的踢上她隆起的腹部,鲜血飞溅、绝望而疼痛,而一旁赏戏的陶影照不止愈看愈激动,甚至还有份上前拳脚相加,落崖的杰作,也少不了他的‘恩赐’。
陶影照一手揽过一个怜人和一个小倌,傲慢的扬起下巴,邪笑道:“想杀本公子的人多如牛毛,不过今日有红衣美人一位,让本公子一见倾心,美哉美哉。”
睇着陶影照笑得狂佞的嘴脸,萤火失笑道:“陶三公子的赞赏,小女子消受不起。”
像痞子似地吻上臂弯中美人的脸蛋,陶影照眉头一横,无限惋惜道:“是美人,也不行。”食指缓缓而出,指向萤火的眉心,令道:“杀。”
语音未落,出现在门边的持刀男人们一哄而上。
萤火唇边的笑意忽地一隐而去,温婉柔弱的腰身一拧一转,长针出手,挥出……只是一瞬,其中一名男人的头就被斜砍了下来,看到鲜血喷溅的无头尸体,倌人舞姬们惊恐的忘记了尖叫和逃跑。
不大的雅间,兵器交鸣声,鲜血喷溅声,尸体倒地声,一声盖过一声,几道银光之后,最后一名男子的手臂从手肘到手掌部分被整个削断,还不等男子哀嚎,一阵肃杀的劲风旋过,针尖拂过脖颈,肌肤如划开的锦帛,一裂血污喷涌,喷上屏风,沙沙沙,如雨打伞面之声。
“你的保镖没顾对人啊。”萤火指着萎顿倒地的男人们得意的嘲讽道。
陶影照看到自己的保镖都死状惨烈,顿时就换了副嘴脸,死皮赖脸笑嘻嘻道:“美人手下留情,你杀本公子也是为了求财,金银本公子要多少有多少。”说着,陶影照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大叠的银票,一张一张数给萤火,看着这一画面,萤火脑子想起了在码头夕拾拿着银票说了那席话,如此看来,那病秧子王爷比这陶影照要好上千百倍。
那嘴脸让萤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浸满血色的长针似乎也迫不及待想要刺进陶影照的心房好汲进他的鲜血,“我要的不是金钱,而是你的命。”
“为什么?”
“为什么?哼哼……”萤火冷笑着,比起苏流年和庄陌霆,她更想要陶影照含冤而死,死也叫他死的不瞑目。
不多费唇舌,长针直刺而出……
嗖嗖嗖。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针忙之外,还有其他闪着戾光奇袭而来的利器,戾光中一朵花时隐时现。
叮叮叮。
一个黑影跃了进来,软剑挺直了剑身,与奇袭而来的利器发生碰撞。
“嘶……”萤火渐觉握针的手腕有麻痹感,而后耳边响起一声熟悉的语调,“主子……”
黑影蒙面,但从那双眼睛里,萤火可以判断出,来人是诗。只见诗慌忙地握住她持长针的手腕,火红色袖口撩起之后,见后诗大吃一惊,嵌进肉里的是两支镖,梅花形的镖,上面分别镌着‘怜’‘倌’二字,皮肉撕烂的手腕宛如绽开了两朵血梅。
萤火怒目望去,刚才还蜷缩在陶影照身边的两个怜人小倌手里正晃着几枚梅花镖,阴笑的挡在陶影照身前,从二人的间隙中,萤火又见陶影照张狂邪佞的笑,这次表情里还多了一丝幸灾乐祸奸计得逞的傲慢暗爽之色。
诗咬牙切齿道:“怜倌双煞?”
“好眼力。”两小倌点头笑道,笑语中数枚梅花镖席卷而来。
又是一阵剑与暗器的铿锵声,之后‘砰’的一声炸响,浓雾弥漫,视线模糊之前,萤火感到一只手拉住了自己,破窗而出之后,飒飒的风吹得面纱起伏吹得衣袂飘忽,甚至吹得伤口有些凉有些痒。
“你怎么跟来的?”
“主子能从绣娘口中问到下落,属下自然也可以。”
“该死的,收了钱也封不住嘴……”
“主子中了梅花镖,要赶紧回去让公子看看。”
沉沉浮浮,飘渺落地,传进诗耳际的是萤火一声冰冷的话语,她说:“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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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六回 欲离难分 。。。
“再跟着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主子……”
从春日楼逃至这偏僻街道之后,诗怎么都没料到萤火出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让自己别再跟着她了。
“主子,你的伤……”诗试着往前迈了一步,可那步还踏在空中,眉心就被萤火的长针指住了,无奈之际,诗只得退回步子。
“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手中长针不落,一手揭掉面纱在怀里掏了一阵,掏出一个紫色的小罐子,嘴要塞子,几粒雪白的药丸倒进了嘴里,艰难咽下,“我知道你想说这梅花镖上可能有毒,但我手里的玉露丸可是能解百毒的。”紫色的小罐子原封不动的放回怀里,这可是泉特别留给她的灵药,上次去刺杀庄陌霆的时候要不是忘了带这药罐子,她怎么能让夕拾又可趁之机呢,打那以后,萤火可是这药罐子不离身的。
“可是,主子……”诗欲言又止。
“回去告诉你家公子,我和他就此分道扬镳。”沁着汗渍的额头在阳光下反着亮光,模糊了萤火坚定的眼神。
“主子,这个属下办不到。”诗的口吻也异常坚定,她不知道她家公子和主子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主子的命令是紧跟不放,出了事她可是担负权责的,现在主子不但受伤,还莫名地说着桥归桥路归路的话,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答应。
萤火手中的长针指了指诗藏匿在腰间的软件,毫不客气道:“办不到,就拔剑。”
诗冷漠的脸上泛起了一丝难色,但是难色未持续多久,哗啦哗啦,腰身的软剑抖着柔软的剑身把斜射下来的阳光劈成了几瓣,手腕一转,剑身挺直,做气势状,“公子说了,如果主子不会去,属下也不用回去了。”
“那就别废话了。”
飞针直迎软剑而去。
几招一过,持剑手腕受伤的萤火受到影响,出招间微露破绽,而诗也不曾手下留情,险些挑落萤火手中的长针。萤火见自己渐落下风,心头暗暗焦躁起来,飞针招式已经极是凌厉了,但诗都有办法化解。
萤火心想,就算是未受伤也得使出全力才能胜过诗,如今收了伤,她的胜率又少了几分,她着实不想和夕拾的暗卫过招,可要脱身必须行此法,那该死的夕拾还真不是一般的缠人,杂念一起,破绽凸显,诗使得软剑剑身一会柔软无骨一会坚、挺无比,上一招来势汹汹下一招就绵力缓慢,这一招来势就又急又凶,坚、挺的剑身柔软下来一剑晃晃悠悠,就像快速爬行的小蛇,当要刺中目标的时候剑身又坚、挺起来,萤火不知道诗这是虚晃还是实招,干脆放弃以长针相博,当软剑刺来之时萤火只以食指和中指轻夹剑身,叮一声,指尖夹住剑身,萤火嘴角微露笑意,打算指尖顿转折断剑身。
谁料,诗轻抖手腕,挺直的剑身瞬间软下来,卸了力的剑身无法被折断,诗趁萤火一惊卸了警惕之时,剑速突增,剑身擦过指尖停在了萤火脖颈间。
诗似松了一口气,收回剑,道:“主子,跟属下回去吧。”
萤火知道,这次是诗赢了,可诗并未以剑相逼,还是如常的询问的口气。
萤火有些心软了,但是同时她也想清楚了,看在诗舍命保护的份上,萤火决定和诗回去,但是是回去和夕拾说清楚的。
“回去之后,我会跟你家公子说清楚的。”
“这是公子和主子的事。”
萤火莞尔,调侃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萤火这么说除了有告知的意思,更多的意思是再和诗告别,虽然相处不久,但是萤火很喜欢诗,安安静静不多话又忠心的女子。
绕了很远的路,二人才走到写着‘花寨’的院子。
尽管萤火还是极不情愿进去,但在诗的注视下,萤火还是踏进了院子的大门,那是一所几间平房连接的院子,院子中央有个很宽敞的空地,上面晒着麦子、还有一些棉花一些杂物,而在这些东西周围还有几个孩子在玩耍,那些玩得不亦乐乎的孩子在见到萤火之后都愣住不动了,淌着鼻涕的孩子只顾傻傻的擦着鼻涕,手里捏着泥巴的孩子连泥巴都丢掉了;而一旁的大人开始还举着趴着翻动着麦子或者拾掇棉花,可见到萤火进来都慢慢聚拢,边瞅萤火边指点着,好像在讨论一些和萤火相关的话题。
看着孩子的楞样、大人的怪样,萤火不禁问道:“他们怎么了?”
诗也实话实话着自己的感觉,“大概是主子的火红衣衫太扎眼了。”
“你是说难看?”
“恰恰相反。”
萤火侧目一笑,魅力十足。
笑着扫过一间又一间的屋子,萤火猜测着夕拾此刻定在某个屋子里和花怜忧叙旧或者说着干着点什么……看着看着,不经意地收回视线,对一旁的诗说道:“去请你们家公子出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主子,不进去吗?”
说话的时候,诗的眼睛一直不离萤火受伤的手腕。
萤火伸手捂住手腕,浅笑道:“这点小伤耽误一刻半刻死不了的。”
“好。”
诗抱拳作揖之后,朝院子里某个屋子走去。萤火刻意转过身不去看诗的背影,其实她是不想知道夕拾在哪个屋子里,因为知道是哪个屋子就等于知道了花怜忧的住处。
从绣庄到春日楼,从刺杀到中镖逃离,再和诗过招,败了随诗回来花寨,想起来是一溜烟的时间,可做起来却是花了大半个下午的时光,这不,再次抬头看头顶的阳光时,太阳便一点一点的西落,西落的太阳圆红如玉,萤火提着脚边的小石子,来回踱步间看着地上的麦子,萤火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秋天到了是收获的季节了,不知道她七年的付出是不是也能得到收获。
思索间,鼻息间传来一阵异香,还未见来人,萤火就率先皱起了眉头,果不其然,传来一声矫揉造作的话语,“怜儿拜见王妃。”
萤火眼光一扫而过,原来是周围没人,这花怜忧才敢如此大胆的称呼她为王妃,可是萤火怎么听都觉得那里面有一股子酸味。
“王妃?”萤火学着花怜忧的音调反复念叨‘王妃’二字,而后灿烂一笑,摆摆手道:“不敢当。”
花怜忧捻着兰花指,翘起的指尖轻抵唇瓣,闷笑道:“王妃贵为李尚书府的三千金,这等尊贵的身份才配得起逸王王妃的身份。”语毕,花怜忧轻皱眉头,眉心那点朱砂痣随着眉头轻蹙而异动,那点朱砂痣颜色鲜红如血,萤火总是把它想成是针刺入肌肤浮出的血点,不知觉沉在臆想中的萤火又听到花怜忧的自言叹气声,“可羡煞小女子了。”
萤火定定地看向花怜忧那张装柔弱又可怜的脸,心里暗骂道,还真以为是人见了这副模样就会怜惜你啊,我见犹怜,呸,自然这些话不能说出口,那么就换种说法,萤火摩挲着下颌,似猜测以估计的说道:“按花姑娘的意思,如果花姑娘是我这等出生,就不会被赶出王府咯?”来回打量几番,萤火又补了句,“要是这等出生,逸王爷正妃的位置就该归花姑娘莫属了吧?”
花怜忧媚眼一惊,似要梨花带雨。
萤火见状立即‘哈哈’大笑道:“我跟花姑娘开玩笑呢,莫当真莫当真啊。”
听萤火这么一说,花怜忧才展开紧锁的眉头,她适时止住了这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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