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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落醒花梦夕拾-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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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怜忧媚眼一惊,似要梨花带雨。
萤火见状立即‘哈哈’大笑道:“我跟花姑娘开玩笑呢,莫当真莫当真啊。”
听萤火这么一说,花怜忧才展开紧锁的眉头,她适时止住了这个话题,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只听花怜忧幽幽道:“公子在屋里休息,王妃若有事小女子可以代为通传。”
萤火一听可不乐意了,“花姑娘什么时候开始成了传话女婢了?这王爷真不知道怜香惜玉,花姑娘这等美娇娘有事吩咐别人才是,何必亲力亲为呢。难道冷锋小刀落月诗隐都犯困偷懒了不成?”不等花怜忧有开口的机会,萤火双手负在背后,眉头愁锁道:“要真是如此,本王妃定要治那冷锋小刀落月诗隐的罪,此等怠慢美娇娘这不是在损王爷的颜面吗?真是不像话,不像话极了……”
“咳咳……”
就在萤火语无伦次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嗓子咳嗽声,不用抬眼,萤火就知道这嗓音出自谁。
没裹披风,一袭干净的水蓝色外衫,虽然衣衫整理的利索,但眉眼间还有挥之不去的睡意,这病秧子果然在休息;视线再扫过去一眼,只见冷锋和落月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尽显窘色,想必是听到了萤火刚才所言,被无缘无故拖下水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公子。”谁也没出声,只有花怜忧再优雅的福身行礼。
可夕拾半眼没看行礼的花怜忧,径直朝萤火走来,水蓝色身姿后,萤火隐约看见花怜忧媚眼间的幽怨之情,勾勾嘴角,萤火满意的暗笑,要是幽怨神色再深一点,她会更高兴。
得意之际,夕拾恰巧走到面前,什么话都没说就扯起她的手腕,“啧……”再温暖的手也止不住被握上伤口的痛处,痛得萤火直想甩开夕拾的手。
夕拾小心地撩起萤火的袖口,看到那两枚梅花镖嵌在血肉里,血淋淋的让夕拾心里一阵抽痛,正好拖着萤火进屋处理伤口,手却萤火一把甩开了,“让诗请你出来,是我有话要和你说。”
“处理好伤口再说。”
“这些小伤死不了人的。”受伤的手腕故意背到身后,转而一脸认真,一字一句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处理完伤口再说。”
夕拾也毫不退让,伸手要去拉萤火,谁知,萤火一个小跳步,拉大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看到萤火出奇的执着,夕拾也就随了她的心意,朝后摆了摆手,两个暗卫识趣的后退到一边去,花怜忧看着暗卫撤了,她犹豫了许久才慢慢后撤着步子,看到花怜忧不甘的表情,萤火又想笑了。
该退的退,该撤的撤,萤火也就开门见三,直视夕拾如沾尘雾的眉眼,冷静地开口,“夕拾,我这次,是来告诉你,以后,我们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夕阳西下,余晖浅浅地洒了夕拾一身,落尽萤火眼眸中的是夕拾略带深意的淡笑。
笑意之后,却是一片肃穆。
“如果因为陶影照是你的仇人,这理由,本王不接受。”
刺杀的真相,在他的面前无法隐藏,萤火低头,脚底来回搓着滚动的小石子,沙沙沙的声响磨得心里一阵痒,缓缓抬头,夕阳洒落,隐去了萤火的眸色,“除此之外,还有很多。”
“是什么呢?”
“比如,我觉得有人更适合假扮你的王妃。”在夕拾凝眉之时,萤火扯了扯嘴角,无奈一笑,“或者当真王妃也可以。”说着的时候,视线早就越过了夕拾的身影,零零散散的落在了远处那席模糊的粉色之上。
残阳下,某个人,笑惊鸿。
“你是说花怜忧?”
“随便吧。”
“……”
“总之,我不想继续这样呆在你身边了,我想自由,我想离开。”
“办不到。”
“呵,我们之间又没有白纸黑字的契约束缚,就算有,我想无视就无视,若你想用什么杀掉李尚书千金的事情来威胁我,那也随便你,反正我是个冷血的杀手,手上欠的人命也不在乎多这一条,至于那什么全国捕快会追杀我之类的,我更不介意……”说着无故停顿,一脚踢飞了脚底的小石子,“反正,杀手的宿命本来就是杀人和被人杀。”薄凉的语气浸着无法消散的寂寥。
夕阳把两个人的人影拉得老长老长,细长的身影渐渐重合,明明是两个点,却在光影的作用下化成了同一的点。
在点影散开前,夕拾绽放出一个极冷极妖冶的笑容,“你想要离开本王,除非本王死了。”
日落后的风,吹在身上凉凉的,火红的纱裙一扬一荡,萤火也咧嘴灿烂一笑,梨涡浅浅,极为妩媚。
一道冷光从指尖滑过,伴随着出口的话语在风中摇摇晃晃。
--那你就死吧。
30
30、第七回 预谋之吻 。。。
“那就你死吧。”
萤火的嘴角泛起冷笑,手中的长针毫不犹豫地刺向了夕拾的腹部。
咔,尖锐的长针受到了阻碍,萤火的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冷笑凝滞,不过转念萤火又笑开了,“我忘了,你穿着软猬甲。”笑得无奈而讽刺。
怪不得能大言不惭的说‘除非自己死了的话’,因为他总是会留着后招。
论心机,萤火比不上他的万分之一,于是她一次又一次的被他骗;论狠绝,恐怕也差他很远,因为他时不时的就能赌上自己的命;不过有一样,萤火自认为不差于他,那就是刀尖磨命里悬的血腥黑暗之路,她独自走过了多年,她没有所谓的牵绊,即使有,她也能舍去。
尖锐的长针一点一点上移,从腹部移到夕拾的颈脖,比一般男子都要白皙的颈脖优雅的露在衣领之外,连带那空咽的喉结也比常人要漂亮一些,针尖指上律动的喉结,“你知道的,我的长针可以随时刺穿你的喉咙。”
“本王知道。”
“那就让我离开。”
“本王说了,想要离开本王,除非本王死了。”落日在夕拾的背后拉出一层厚厚的阴影,阴影连带他的情绪也一并遮掩了起来。
紧握长针的拇指在针身上无声的摩挲,前前后后,只要往前一点,针尖所对之人就必死无疑,只要退后一步,她就再也无法摆脱这个病秧子王爷了,以一个人的死为代价结束一段本不该开始的纠缠。
萤火手持长针久久没有动静,这样惊险的画面可急坏了在远处观看的花怜忧,绞着衣袖,踱着步子一点一点朝前移动,可是花怜忧的举动一下就被暗卫隐识穿了,隐闪身挡住花怜忧的去路,冷冷的语调从面罩之下传出,“这是王爷和王妃之间的事,外人少插手。”
花怜忧哪是甘心罢手之人,“你们的主子现在很危险,你们不但不去救反而在一旁看好戏,你们说哪家的奴才是这般的不顾主子的安危的。”
不管花怜忧怎么劝说,隐就是没有要移步的意思,看着那边的情势越来越惊险,花怜忧急的差点不顾形象嗔骂出口,好在及时收敛,负气的绕过隐,朝那边疾走道:“你们不去,我去。”
还没走几步,一把软剑横到了花怜忧面前,“若是姑娘非要前去打扰,莫怪诗剑下不留情。”
花怜忧看着出剑的诗一脸认真的表情,剑身翻转间却透出花怜忧眉眼中一闪而逝的怨怒之色,不得靠近又不甘心离去,花怜忧只能眼睁睁看着。
两人的影子分开重合、重合又分开,就像萤火摇摆的心。
久久地,萤火嘶哑着嗓音,开口道:“呐,你救过我一命,我今日就还你一次,以后,我们各不相欠。”
锋利的针尖渐渐移开,移至肩头的时候突然听到夕拾开口。
“各不相欠?”夕拾说着突然就笑了起来,苍白的面色在夕阳下显得特别惨淡,“你答应过,要帮本王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那晚在江中的船甲板上。”奇异的光芒开在夕拾的眸子中,他定定地说道:“那晚,我们相拥的时候。”
萤火一怔。
原来不是醉了,也不是被谁遗忘了,只是谁都不曾对谁说起过。
等到说出口之际,萤火才发现,他的声音、他的拥抱、他的样子比一钩吻毒药的毒性还要强烈,久了,便会上瘾。
可是,她不能让自己上瘾,戒不掉的话,唯一的选择只有沉沦了,七年前怀揣的美梦就是因为上瘾而破灭的,如今,她不能让自己重蹈覆辙了。
“那是我骗你的。”萤火吸吸鼻子,“你骗了我那么多次,我骗你一次,也算公平。”
“骗我?”
“对,我骗你的。”
闪着星辉的眸子,顿时失色。
“呵呵……”
“哈哈……”
狂佞绝望的笑弥散在凉风中,夕拾长笑的音调一次比一次低沉,一声比一声压抑,那种被信任之人抛弃的绝望在那苍白的脸上开出了靡丽之花,尘雾散去之后的眼眸笑弯了弧度,里面尽是空乏的明媚,好似看了人生最华丽的一场滑稽戏,笑自己,笑过往。
“噗--”一口猩红的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隔着近的距离,鲜红喷洒到萤火火红的衣袂上,血一滴一滴从丝滑的绸缎上滑落,火红淬上殷红,即使是鲜血也会被火红隐匿起来,所以杀人者偏好这样的红。
“噗--”又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这次连水蓝色的锦衣都无法避免的被沾染上血红,一大片血红刺得萤火无法睁眼看清夕拾痛苦的表情。
叮当。
手中的长针跌落在地。
夕拾脚步踉跄的后撤着,那摇摇欲坠的身子随时都可能轰然倒地。
这一幕,让萤火不禁想起菫前来讨债的那一晚,也是这样口吐鲜血、摇摇欲坠的身子,那一晚,她没有及时抓住他,任由他跌倒在地,于是她哭了,为这个替她挡了一掌的男人而哭了,尽管她不想承认。
那么,这一次呢?
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吗?
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她无法不伸出手去,仿佛这一次不拉住他的手,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拉住他的手了。
这一次,他的手,不冷,是暖的。
“你……”萤火没有想到,拉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之后,他才站定就一个回握用力把她拉向了自己的怀里,在‘你’字开口之后,就看见夕拾沾血的脸颊迅速靠了过来,“唔……”,一股血腥味涌进了口腔,那股血腥味正是来自夕拾之口,夕拾闪电般的靠近,下一瞬就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刹那的迷茫之后,萤火才发现夕拾一只手紧紧地箍在她的腰际,一手牢牢的固定住她的脑袋,被堵住的唇只能发出微弱的抗议声,他的吻汹涌而霸道,血的味道混合着他口腔内一贯的淡淡药香味沁入鼻息,刺激着她的感官,深埋内心的那团火似乎在被慢慢点燃。
他灵巧的舌在她的唇齿间玩着追与逐的游戏,狭小的空间,贝齿唇舌被他迫无可迫,一旦锁住那不断退防的舌,他便像孩子般贪婪的啃吮着,仿佛这甜美怎么品尝都觉得不够似的。
挣扎、抗议、顺服、火热、沉沦再到抗议、挣扎……
如此画面,从花怜忧的角度看过去,两个人紧紧地相拥在夕阳下,缠绵的亲吻,吻得惊天动地,吻得久久不愿放开彼此,那是怎样一副情意绵绵的画面啊,至少她以前从未得到夕拾如此激烈的吻,况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远远地看着他们的亲吻,花怜忧心中沉寂已久的妒火慢慢腾起,灼烧着她的四肢百骸,攥得发紧的拳心誓要捏碎骨骼,半晌,花怜忧才忿忿的甩袖转身离开。
暗卫们也纷纷背过身去,暗卫隐黑色面罩下的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细微的弧度,那一刹,他几乎认为,以前的主子要重新回来了。
“啪……”萤火无措中一掌击上夕拾的肩头。
“呃……”不足三成内力的一掌,足以把夕拾击倒在地,倒地的夕拾抬起头来,幽深的眸子带着丝丝雾气看向萤火,看到萤火脸颊上的红潮,以及咬住下嘴唇又羞又怒的娇嗔模样,夕拾邪魅一笑,“我的血,就是穿肠毒药。”魅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唇瓣,而后整个身子躺倒在地,轻阖眼眸平平淡淡的说道:“你,要走便走。”
萤火手指点上自己的唇瓣,指腹的粘稠感告诉她,此时自己的唇瓣上因为那一吻便沾染上他唇瓣上的鲜血,刚才那混蛋说什么了,说自己的血竟是穿肠毒药,“穿肠毒药,穿肠毒药……”还未从那一吻的惊厥中回味过来的萤火,突然想起了,夕拾这混蛋身上本身就淬有阎王藤的毒药,那么长期喝着毒药的他,血液里沉淀下毒素也说得通了,可是这家伙,居然用这种法子,这种法子来对待她……
沉默了半天,萤火终于冷着嗓子怒道,“把解药给我,你这个混账啊。”
“解药?”夕拾笑得妖冶,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唇齿间咀嚼着鲜血,殷红的唇瓣一张一合,“不给。”
“你给是不给?”萤火用火红的衣袖擦掉唇瓣上血色,疾步上前跪在夕拾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夕拾只是痞味十足的浅笑着,这一无赖痞子般的笑让萤火愤怒至极,双手揪起夕拾,眸中杀机起伏,“解药啊,到底给不给。”
夕拾斜了斜嘴角,异常镇定且确定的说道:“解药,没有。”眼神一凛一定,仿佛说着,要解药,没有,要命,就有一条,想要,就来拿去吧。
“你,你,你……”萤火险些一口气抽不上又抬手给夕拾一掌,可是掌面挥到夕拾头顶的时候,他那双奸计得逞之后暗爽却又满含的怒气的清亮眼睛让萤火硬生生停止了劈下的掌势,收势不是劈下又不是,那只手好像是多余的一般,愣愣地停在半空,咬牙切齿的牢骚道:“我就不懂了,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才,你非得把我留在身边?我在和不在,你一样做你的王爷,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萤火越说,夕拾就越笑得灿烂,甚至不顾自己剧烈咳嗽的身子,蜷着身子一直笑。
半晌夕拾才极冷极沉地道:“难道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你总是想着逃离我的身边?为什么就不能安心留在我身边呢?为什么呢?”
对于夕拾的反问,萤火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
离开或者留下,似乎都有各自的理由,嚼味着夕拾的反问,萤火似乎也彷徨了起来,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而非得离去呢?王府样样好,也没有限定自由一说,不仅可以随心所欲的报仇,更能依仗权势仗势欺欺人什么的,况且,那晚自己确实答应了帮他的,既然这样,那么……
萤火焦躁的挠着发,索性一撅屁股席地而坐,愤愤地盯着侧躺在地上对着他邪笑的夕拾,“你这混蛋,你除了是个骗子,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啊……”
看着萤火脚板搓地,手挠乱发的发泄着不满冤屈的可爱模样,夕拾脸上的邪笑一下子变得纯粹无暇起来,他颤抖地伸出自己的手,纤细白皙的手伸向萤火,那只好看的手顿在半空中,等待着她的回应,回握。
萤火紧眯眼眸,鼓着腮帮,撅起小嘴,沉凝了夕拾伸出的手好半会,才怒吼了一句,“啊,你这混蛋……”吼叫着无奈着憋屈着,还是把手递了过去,指尖相碰之下,夕拾不动不移,他就是要等着萤火主动拉上她的手,萤火实在是被这病弱王爷给搞怕了。
“啊啊啊,怕了你了,怕了你了。”说罢,极其不甘心的拉紧了夕拾的手,边拉边拽,好不容易才把夕拾瘫软的身子给拉起来。
这一起来,夕拾借势把萤火拐带进臂弯,紧紧地扣住萤火的纤腰,孩子气的撇嘴撒娇道:“以后不可以再轻易说离开我之类的话。”
萤火倒抽一口气,这家伙果然不能对他妥协对他服软,一妥协一服软这家伙就要得寸进尺了,不过,既然都妥协服软了那也不在乎多迎合一下,萤火嘟嘟嘴应道:“知道了。”
“还有,不要总是惹我生气。”
“……”
“咳咳,咳咳……还有……”
萤火终于受不住的仰天大叫了一声,“你有完没完啊……”
而夕拾像没事人一样,萤火越生气他笑得就越灿烂,“扶好本王。”
夕阳再次把二人的身影拉得老长,随着步伐的进程,影子完美的合二为一。
“你这混蛋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先进去把你手上的伤处理一下吧。”
“我要解药啊。”
“本王乏了,赶紧扶本王进屋休息吧……”
“你这个得寸进尺的混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休息一天
圣诞节晚上再来更新
31
31、第八回 点点知心 。。。
作者有话要说:先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本周更新频率为这周六到下周四,每晚日更。
ps:有亲在留言里问为毛没有男二或男配
答案是,其实是有的,也快出来了,而且接下去的回忆卷就是这个男银主打,在花都卷上的后几章会登场亮相,也就是下周吧
夕阳和星月交替之后,花寨的院子也安静了不少。
左手撑着脑袋,右手伸直搁在桌面上,萤火斜倾着身子盯着桌子上的烛火扑闪着眼眸,而烛火的对面坐着面无表情的夕拾,烛火晃眼,一点星火一点桔光勾勒出倒退的记忆,对面那个男子明明刚才还躺在地上耍无赖来着,此刻又正经八百了起来,萤火有些搞不懂这家伙的脾性,如果说女人变脸就和变天一样,那眼前这家伙变脸的功力绝对在大部分女人之上,搁在江湖上来说,那这家伙必定是功力深不可测的前辈级人物。
“嘶……”嘟着的嘴咧了开来,但是眉头却没皱一下。
中了两枚梅花镖的手腕搁在桌子上,桌子对面的夕拾正手拿小刀小心翼翼地划开萤火手腕上的皮肉,刀尖沾血,刀锋沿着梅花镖的纹路一点一点划开,这样的疼痛就算是男人也未必能忍受的了,而萤火作为一个女子居然做到了不吭一声,只发出微乎其微的嘶嘶声,这点让夕拾佩服不已。
“你很能忍呢。”
萤火半挑嘴角,斜眼冷哼了一声。
这点痛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在暗花流的杀手训练营里,若没有过人的耐力早就是死尸一具了,什么胆小软弱,在那里根本不值得一提,弱小怕死的人就算不被主上杀掉,也会被同在训练营的其他家伙所干掉。虽然那段人吃人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不少时日,但是偶尔想起,还是会觉得毛骨悚然,那种自己还生还的错觉感,时不时的仍会冒出来。
前刻还在出神的眼睛,后一刻就眯紧了,看看手腕再看看夕拾手中的小刀,萤火怒瞪眼睛道:“你故意的?”
被质问之后,夕拾也看看自己手中的小刀,刀锋确实划过了一点,鲜血沿着刀面滴到桌上,绽开了几朵大小不一的红花,夕拾平稳的眉头轻皱,感叹道:“啊,手滑了。”
手滑了?敢情不是你自己的手就可以随便宰割啊。
萤火眯紧眼睛,腮帮鼓起,鼓起一吹,吹得烛火扑扑摇曳。
“你该不会是在借机报复我吧?”
夕拾抿唇一笑,“确实是在惩罚你。”
他用的是惩罚二字,而不是报复这个词,虽然两个字表达的情绪是一样的。
萤火见势便要抽手。
“你乱动的话搞不好本王手再一滑,就在上面戳出个大窟窿,试想下这么好看的手腕破了个大洞……”夕拾啧啧的摇头,一脸嫌弃的模样,后面的话还顺带留给萤火自己去想。
“哈?”萤火张大着嘴,抽搐着嘴角,原来这混蛋不仅会骗人,还是记仇的小人,真悔恨当初为什么不一掌结果了他,或者潇洒的一走了之。
叮,一枚梅花镖掉落在桌面,好看的梅花形状沾血之后显得娇艳欲滴,不过可惜作为暗器,实在不能称之为‘美好’。
萤火捡起桌面的梅花镖,移到眼前仔细的看了很久,才狠狠地闷哼一声,道:“该死的怜倌双煞,下次我定要把你们钉成蜂窝。”想起被那扮舞姬倌人的双煞给偷袭了,萤火就气不打一处来。
“去刺杀前难道都没摸清目标的底细吗?如果是的话,那就是自己活该。”夕拾不冷不热的嘲讽起萤火来。
萤火一拍桌子,指着夕拾道:“换你去早死了好不好。”
夕拾平静的面色下掠过一个念头,这个世间能让他亲自动手的人屈指可数,目前为止,他唯一想亲自动手解决的人也不过只一人而已。
“要杀陶影照何必亲自动手呢。”夕拾的嗓音平静的不带一丝波澜。
萤火歪着的脑袋斜了斜又正了回来,“对于仇人,亲手送他们去黄泉才是最快意的结果。”
“你别忘了,陶影照是大都督之子,他爹手里可是握有三十万重兵的,而且,经过你这一次不成功的刺杀,下一次前去刺杀想必更难。”
“你是想让我放弃?”
叮,第二枚梅花镖被剜出。
夕拾搁下小刀,边给萤火上药边说道:“可以换个方法。”
夕拾狡黠的眸子里似乎深蕴着什么隐约之语。
“什么方法?”
一圈一圈的白色纱布缠裹上手腕,动作又轻又柔,半点舍不得弄疼那鲜血淋漓的皓腕。
“你难道忘了本王是什么人了?”夕拾低哑冷清的嗓音传来。
萤火双眼一阵波动,散落在心间的话却不成调,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他要帮自己报仇,还是说可以借助他的身份势力来达到复仇的目的。
“你不是说此次前来花都全为天香引,除此之外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吗?”萤火小心的开口,她很怕自己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既然,你舍不得杀本王又舍不得离开本王,那么只有倚赖本王了。”他的声音凉凉的,凉薄的潇洒而随意,甚至还带着些许对萤火无法狠心痛下杀手或者决绝离开的调侃意味,可这份调侃在萤火听来更像一份承诺,就好像那晚在船上,她说要帮他的承诺一样。
是啊,既然下不了手杀他,又无法彻底摆脱他离去,那么何不试着放下戒心去信任他一点呢。就好比自己那晚不知是醉言还是真言的承诺。
良久,唇齿间呼出的轻微气息把烛火吹拂去了另一个方向,也把萤火喉间溢出的细微嗓音传递到了另一个人的耳际,“可以吗?”
另一个人唇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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