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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落醒花梦夕拾-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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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夕拾的额头,再想到自己的额头……花怜优恍然大悟,了悟之后激动的浑身颤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她从未想过,从那时候起,她就已经被他算计了,假装关心示好的计策,简直比主上的欺骗还要来得狠毒。
‘本王最喜欢你的朱砂痣了!’这句话是穿肠的毒药,那眉心血色的一点,便是致命地毒药。
花怜优真的想把怨毒的眸光分毫不留地丢给夕拾,但她知道,她已经无力办到了,除了恐慌,其实她已经筋疲力尽了,心感觉一下子就被掏空了,破了一个大洞的心,一阵接着一阵的狂风席卷而来,在寒风中凝结成的冰碴子一根一根钉进她的心房,仿佛整个心扉都痛彻了。
夕拾言尽于此,掸掸衣袍,立身而起,全然不在意花怜优翻涌的心绪和表情,视线远远落在堆积在殿内廊柱旁的酒坛子还有火折子。
花怜优眼睁睁看着夕拾走向那边,打破了一坛又一坛的酒,酒水撒了一地,酒气挥发到空气中,整室溢满了烈酒的香气,熏得花怜优有了微微的醉意。
嚓,打火石划出一道火光,火折子被点燃。
夕拾举着火折子,火折子燃烧起的桔光打在他苍白的脸上,映照着他的脸出奇地好看,微醉的花怜优再一次看得呆了。
夕拾余光撇撇火折子,嘴角泛起深邃的笑,“你欠她爹一条命,现在就用你的命来还吧。”
花怜优定定地望着火光半晌,扬起一抹认真,缓缓地点了点头,惨淡地笑道:“王爷,原来你才是最自私、最狠心的那一个。”
夕拾笑着听完了花怜优一席评价,缓缓走向殿外的轻纱帐,用手中的火折子点燃了飘忽的轻纱帐。
轰——
帷幔燃烧,浸过酒的纱帐燃起的火势很快的蔓延起来。
夕拾手握锦盒站在殿外,握着锦盒的手仿佛要把锦盒一并碾碎一般,犀利的眸中透着沁心的寒霜之气,那阵霜气彻底掩盖了好看的眼睛。
花怜优仔细地看着面前的他,像是要将他的身影永远记在心中那样的专注,看了很久之后,身在熊熊烈火中的花怜优最后一次开口问道:“王爷,你爱过怜儿吗?”
哔啵哔啵的杂物燃烧声不绝于耳,咣当咣当,长燃的灯柱一根接一根的倒下,可就是迟迟等不到夕拾的回答。
夕拾冷冷地旁观着这一场始于他之手的火势,亦冷冷看着在殿内被大火包围却移不动身子的花怜优,没有任何言语,他仿佛要用自己的冰冷和冷漠砸碎里面那个即将被烧死的女人的所有希冀。
如想象中的一般,夕拾转过身没有丝毫犹豫地朝殿门走去,火光弥漫,热浪一波一波袭来,花怜优感到自己正在消失,自己的身子,逐渐变得轻飘,和殿外那具渐行渐远的身影一样,他们一起,逐渐变得飘魅,透明;他们一起,渐渐地消失不见,在一片火光中。
一颗颗亮如珍珠般的泪水,从花怜优清亮的双眸间不断地滑落,此时此刻,花怜优还要高昂起头颅,即便是死,她也不愿意认输。
泪水,无声的滑落,砸进扑面而来的火焰之中,是谁说过,仰起头来眼泪就不会滑落的?
原来,这些,也是骗人的。
漫天大火,烧红了午后灰暗的天空。
朝露宫所有的地方都在燃烧,这座宫殿所有的繁华与罪恶,都将在这场大火中被烧得一干二净;这座宫殿所有的记忆与过往,都将随着这场大火灰飞烟灭。
作者有话要说:
随着刀锋的逼近,花怜优这才意识到,她真的被主上摆了一道,原以为主上真的会听从自己的意见。
原本按照他们的设计,御花园本是三兄弟葬身之地。
可她花怜优偏偏不信这个邪,她废了那么大气力绝对不是要得到一具夕拾的尸体,她要活着的夕拾,因此才大胆建议,由自己劝说夕拾来朝露宫,如若夕拾不肯,那就是他自寻死路,反之则会放他一条生路;所以她才早早等在兰亭别院的门口,在宫里已经安排妥当前提下,只要夕拾答应与她同行,她就有办法将夕拾带到朝露宫。
在兰亭别院外等候的时候,花怜优幻想过无数种结局,被拒绝,被责难,甚至有可能被杀……但这些预料的结局都没有出现在她眼前。
意外之一:夕拾很容易就答应了与她同行,更甚至可以说是主动邀约,没有萤火、没有随从,她轻而易举的把他带到了朝露宫。
意外之二:夕拾不仅告诉了她很多她不曾知晓的事情,更是深情表白了一番,卸去了她几乎全部的警惕之心。
意外之三:便是主上出尔反尔的背叛,那些禁卫军不是前来保护他们的,而是埋伏于此趁机诛杀他们的。
原来早在她沾沾自喜之前,她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自以为是的聪明,到头来不过是成全他人计谋的垫脚石,自己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还害了身边之人。
一种被骗、被戏耍之后极度愤怒的情绪窜上心头,烧得花怜优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可恶啊……”花怜优惨烈凄厉的颤抖着、嘶吼着,更不顾死活地冲向那些持刀而来的禁卫军,虽然她不会武功,但是她也不能如此窝囊的认输。
刀锋拂面而过,斩断了她散落肩头的发丝,正在此时腰际后有一股力道牵扯着她后撤,回眸一刹,她的鼻尖萦绕满了熟悉的味道,然后她的身子重重撞上身后的雕花宫门,这一撞,让她清楚地听到自己脊背骨裂的声响,再之后,她见到夕拾站在她原来站着的地方,左手负手而立,右手则夹住了一个禁卫军刺来的刀刃,只凭指力便轻松地夹断了坚韧的刀刃,断裂地刀刃落地之前,那名持刀的禁卫军已被夕拾一掌击飞。
风撩拨起谁的发丝,红色的血喷薄而出,染红了轻纱帐,浸湿了光滑的青石路面。
夕拾华丽而鬼魅的立于人前,冷冽地笑道:“本王有很久,没有杀过人了。”
意外一个接一个的侵袭而来,除了前面三个意外,第四个意外也出现了,那就是她从来都不知道,逸王夕拾居然会武功,而且还有很高的武功,如此的深藏不露,究竟还有多少东西是她所不知晓的呢?
花怜优的眸子沉了又睁开,睁开又沉了下去,心也在不断地自我怀疑中煎熬着。
一双手,带着寒意,轻轻抚上自己的面颊,那冰冷的触感让花怜优自己都无法忍受,看着夕拾杀戮的背影,她忽然笑了,眉眼间那颗朱砂痣绽放出无数的光芒,像是最温煦的太阳之光,一瞬间暖流流遍全身,然后花怜优发现,她的小腿开始出现麻痹感,接着是大腿,然后是腰身,再然后是整个身子,最后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花怜优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下,在颤抖的短短时间,那些禁卫军手中的刀全在夕拾的指尖化为几段,然后那些断裂的刀尖在风卷云聚间齐齐插进他们的心脏、眼睛还有咽喉。
血,顺着他们的胸腔,他们的面颊,还有他们的颈脖,流淌着,喷溅着,在轻纱帷幔恍惚飘荡之际,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禁卫军门,全部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
而夕拾整齐的衣衫,除了有些凌乱外,并未沾染到一星半点的血腥。
看着夕拾干干净净的背影,花怜优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在静默、静寂中,花怜优看着夕拾朝自己缓缓走来,而笼罩在他身旁的朦胧之色,花怜优已经分不清那是轻纱,还是迷雾了。
“王、爷,王……”花怜优试着张口,试着伸手,甚至想试着奔向夕拾,可是她始终移动不了半分,只能可怜兮兮地依靠在雕花宫门之上。
“怎么样,是不是浑身麻痹,动也动不了啊?”杀完人之后的夕拾,笑得温雅而从容。
花怜优艰难地点点头,试图再开口,“救,救……”
夕拾弯腰捡起置于地上的那个锦盒,那个在杀人之际,被安然置于角落却完好无损的锦盒,“想本王救你?”夕拾拍拍锦盒上的灰尘,凝着锦盒笑声地笑了起来,“呵呵……”
这一笑,便是答案。
花怜优感到心底有一种彻骨的恐慌在蔓延,这种恐慌占据了她整颗心。
恐慌占领心间之后,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无边无际的恐慌,紧紧包裹着花怜优,紧到让她无法透过气。
“为、什、么?”
夕拾夹着锦盒朝殿内移步,走了几步才停下来说道:“原因,你其实很清楚。”说完,一刻不停地朝殿内走去,路过尸首的时候,夕拾会检查他们是不是都断了气,一路而过,在靠近殿内廊柱下,夕拾找到一个还剩一口气的禁卫军,花怜优看见夕拾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粒丹药塞进了那人的嘴里,而后手指在那人身上点了几下,进到暗花流之后,花怜优知道,那是点穴之法,夕拾在为那个人止血。
可是为什么丢下她不管,而去救助一个要杀他的人呢?
花怜优艰难地挪了挪肩头,背部蹭着宫门一点一点的下滑,她想看清楚夕拾的全部举动,待到头整个滑到地面,身子倾斜之后,她看到夕拾附耳在那人的嘴旁,问着什么听着什么,远远看去,那将死之人的唇瓣嚅嗫着,可说得是什么,她根本听不见。
说了片刻,夕拾的指尖点上那人的胸口,那人平躺的身子脊背突然弓了起来,可停了不到一眨眼的功夫,脊背又坍塌了下去,之后便再也见不到那人动弹了。
花怜优想着,那人或许该是死了,被点中了胸口的死穴,大概。
解决完那人,夕拾回身又冲花怜优走了过来,这次过来一句话没说,直接揪起了花怜优的发髻,一直把她拖进殿内安置在椅子上才罢手。
摊在椅子上的花怜优看到夕拾光洁的额头沁出点点汗珠,那晶莹的汗珠在不明不暗的光线中闪着奇异的光,看着那样的面孔,花怜优知道属于她的东西、属于她的人,在踏进殿的一刻就已尽数失去,或者,是那更早的时候。
“王爷……”就算失去,她也想知道原因。
夕拾慎重地搁下锦盒,拉过椅子坐到花怜优身旁,边解着衣扣边说道:“刚刚那个禁卫军告诉本王,行动成功之后,朝露宫会变成一片火海。”夕拾脱下外衫,继续道:“从皇极殿内俯瞰一片火海的朝露宫一定会很美吧。”说着把脱下来的衣衫穿到花怜优的身上,夕拾仔仔细细地帮花怜优扣好衣扣,扣好坐回椅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渍,“你不该来这里,来本王母妃殒命之地说要救赎本王,你真的不该来这里。”
穿了一席水蓝色的中衣,蓝的和天空一样的色彩,花怜优知道,那是他喜欢的色彩。
“如果你不来这里,本王或许真的可以留你一命。”
不该来这里吗?
她以为只要来了这里,便可以成全他,成全他人,更成全自己。
结果到头来,还是她错了,错得这样彻底。
“王爷,你是想让我和朝露宫一起葬身火海吗?”
“对。”
一股酸涩涌上眼眶,花怜优不死心地问道:“王爷,可以告诉怜儿,这是为什么吗?”
“自作孽不可活。”夕拾轻描淡写地宣告着花怜优的罪。
“我不信天命。”
“不信也得信。”
“我这么做,一切都是王爷你啊。”
夕拾讪笑,“你这么做只是为了你自己,你其实比谁都自私。”
“自私有什么不对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话没错,可是你若因为一己之私毁掉了别人了幸福,那就是大错特错。”
“我毁掉了谁的幸福?”
“燕儿的。”
燕儿?不就是那个叫做萤火的暗花流的杀手吗?原来她的真名是叫慕容燕,她怎么能给忘掉呢。
可是,可是他明明说过已经不再爱她的啊。
“王爷,你不是决定不再爱她了吗?”花怜优拱了拱身子,激动道:“王爷,难道刚才全是骗怜儿的吗?”花怜优前倾着身子,想要靠近夕拾想要再次寻求曾经得到过的真相,“王爷你不是说她和睿王是……”说话间,脸部的肌肉也开始僵硬地不停使唤,“还有……我的身体怎么会麻痹的?”
“你的问题有点多,本王一条一条回答你。”夕拾坐正身子,掰起手指头来算,“你先前问本王爱得是不是萤火,本王自然告诉你不是,因为本王爱得从始至终都是那个叫做慕容燕的女子。”一根手指头被掰下去,夕拾继续算了起来,“逢场作戏这个词本王以为已经被你演绎得淋漓尽致了,迷惑陶影照,混进暗花流,变脸成李燕,混熟了李尚书,再到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戏,本王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第二根手指头又被掰了下去,这次夕拾故意缓了缓,才接着说道:“逢场作戏的时候,自然得能编就编,能煽情就煽情……”顿顿,光洁的面庞勾勒出一抹阴诡的弧度,“本王觉得,这个就算不多赘述聪明伶俐的你也该明白的。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夕拾只是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以此来代替答案。
看着夕拾的额头,再想到自己的额头……花怜优恍然大悟,了悟之后激动的浑身颤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她从未想过,从那时候起,她就已经被他算计了,假装关心示好的计策,简直比主上的欺骗还要来得狠毒。
‘本王最喜欢你的朱砂痣了!’这句话是穿肠的毒药,那眉心血色的一点,便是致命地毒药。
花怜优真的想把怨毒的眸光分毫不留地丢给夕拾,但她知道,她已经无力办到了,除了恐慌,其实她已经筋疲力尽了,心感觉一下子就被掏空了,破了一个大洞的心,一阵接着一阵的狂风席卷而来,在寒风中凝结成的冰碴子一根一根钉进她的心房,仿佛整个心扉都痛彻了。
夕拾言尽于此,掸掸衣袍,立身而起,全然不在意花怜优翻涌的心绪和表情,视线远远落在堆积在殿内廊柱旁的酒坛子还有火折子。
花怜优眼睁睁看着夕拾走向那边,打破了一坛又一坛的酒,酒水撒了一地,酒气挥发到空气中,整室溢满了烈酒的香气,熏得花怜优有了微微的醉意。
嚓,打火石划出一道火光,火折子被点燃。
夕拾举着火折子,火折子燃烧起的桔光打在他苍白的脸上,映照着他的脸出奇地好看,微醉的花怜优再一次看得呆了。
夕拾余光撇撇火折子,嘴角泛起深邃的笑,“你欠她爹一条命,现在就用你的命来还吧。”
花怜优定定地望着火光半晌,扬起一抹认真,缓缓地点了点头,惨淡地笑道:“王爷,原来你才是最自私、最狠心的那一个。”
夕拾笑着听完了花怜优一席评价,缓缓走向殿外的轻纱帐,用手中的火折子点燃了飘忽的轻纱帐。
轰——
帷幔燃烧,浸过酒的纱帐燃起的火势很快的蔓延起来。
夕拾手握锦盒站在殿外,握着锦盒的手仿佛要把锦盒一并碾碎一般,犀利的眸中透着沁心的寒霜之气,那阵霜气彻底掩盖了好看的眼睛。
花怜优仔细地看着面前的他,像是要将他的身影永远记在心中那样的专注,看了很久之后,身在熊熊烈火中的花怜优最后一次开口问道:“王爷,你爱过怜儿吗?”
哔啵哔啵的杂物燃烧声不绝于耳,咣当咣当,长燃的灯柱一根接一根的倒下,可就是迟迟等不到夕拾的回答。
夕拾冷冷地旁观着这一场始于他之手的火势,亦冷冷看着在殿内被大火包围却移不动身子的花怜优,没有任何言语,他仿佛要用自己的冰冷和冷漠砸碎里面那个即将被烧死的女人的所有希冀。
如想象中的一般,夕拾转过身没有丝毫犹豫地朝殿门走去,火光弥漫,热浪一波一波袭来,花怜优感到自己正在消失,自己的身子,逐渐变得轻飘,和殿外那具渐行渐远的身影一样,他们一起,逐渐变得飘魅,透明;他们一起,渐渐地消失不见,在一片火光中。
一颗颗亮如珍珠般的泪水,从花怜优清亮的双眸间不断地滑落,此时此刻,花怜优还要高昂起头颅,即便是死,她也不愿意认输。
泪水,无声的滑落,砸进扑面而来的火焰之中,是谁说过,仰起头来眼泪就不会滑落的?
原来,这些,也是骗人的。
漫天大火,烧红了午后灰暗的天空。
朝露宫所有的地方都在燃烧,这座宫殿所有的繁华与罪恶,都将在这场大火中被烧得一干二净;这座宫殿所有的记忆与过往,都将随着这场大火灰飞烟灭。
96
96、第二十三回 鸿门之宴?起之章 。。。
午时,御花园。
当太后和皇帝达到御花园的时候,硕王和睿王也早已到场,两位亲王行过礼之后,四人分别落座,太后居中,皇帝居左,而后依次是硕王和睿王,于是一场氲满阴谋的寿宴就在开满鲜花的御园中诡异开场。
落座之后,素淡的目光有意无意在太后和皇帝身上扫过,甚至是周遭都扫视了一遍却独独不见自己的母妃,素淡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于是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也顾不得那许多的礼仪规矩。
“敢问太后,圣旨曰:大寒太妃寿宴,可为何独独不见主角登场呢?”
太后含笑曰:“既然是主角,自然要精心打扮一番才好压轴登场嘛。”
素淡被太后一句堵得无法继续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可看太后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素淡知道自己的母妃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既然母妃还在打扮,那作为儿子,儿臣想去亲自接母妃前来,不知太后可否应允呢?”
太后给旁边的老太监使了一个眼色,老太监收到指示立即退了下去,而后眼神又飘到素淡这头,“硕王爷这是不相信本宫吗?”
“岂敢岂敢。”
“那么就请硕王爷稍安勿躁,该来的始终会来的。”
素淡闻言,心顿时凉了半截,这太后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缠,可怜他那柔弱的母妃这些年……想着母妃的时候,素淡猛地才发现,还有醒夜身边空着的那个位置……
果真和七年前一样,逸王还是没有出现在御花园,难道逸王也临阵变卦了吗?素淡越想心情便越是急迫,可这个时候他决不能先撕破脸,诚如太后所言,该来的始终会来。
他的母妃,还有他们最小的皇弟,他很期待,他们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登场。
沉思间,离去的老太监很快又回来了,回来时身后还跟着几位侍女,侍女个个手托托盘,原以为托盘上是为宴会所备的菜式,可等端上桌,素淡才发现,托盘里根本不是什么菜式,而是一些瓶瓶罐罐,这些瓷质的瓶子形状各异,上面的图案也千奇百怪。
瓶子被一一摆上桌,这边还不等素淡、醒夜开口,太后就先拿起了一个圆鼓鼓的瓶子,瓶子上印着一朵很妖艳的花,具体是什么花素淡认不出来。
“睿王爷,你久居花都,本宫听闻花都的花卉种类繁多,不知这朵花所谓何名啊?”
被点名的醒夜显然没意料到太后会首先找上他的麻烦,不过既然麻烦找来那就只能硬着头皮去接了,反正这次皇宫行,他本就不抱有什么好的希望。
醒夜仔细地盯着瓶身看,那瓷瓶上绘出的花,盛开的花朵犹如一只龙爪,花色红艳如火,这种妖异浓艳的形象让醒夜的脑子里一下子就冒出了一个更为妖冶的名字,“回太后,这花名曰曼珠沙华。”
“睿王爷真是好眼力。”太后转着瓷瓶,眸子里尽是意味不明的笑意,“那睿王爷可知道这花的性质?”
“有毒,寓意死亡。”醒夜没有丝毫隐瞒地回答道。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搁下一瓶之后,又拿起一瓶,这次太后不仅不问还自己一一介绍起来,经过太后之手的瓶子都有一个很不错的名字,比如茉莉根,兰花瘴,九品红,天一神水等,眼看托盘上只剩下一个瓶子,太后伸出手去拿,可伸到半空却停了下来,抽回手的时候对着醒夜说道:“睿王爷,不如帮本宫看看这瓶里面装得是什么吧。”说着,把托盘推向了醒夜。
太后把托盘推到醒夜面前,指了指瓶口的红塞子,“睿王爷倘若瞧不出,不妨开启塞子闻闻吧。”
醒夜当真按照太后的旨意,启开盖子,然后摊开手掌在瓶口扇了几扇,微微凑近鼻子,瓶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味幽幽地飘到醒夜的鼻子里,才一吸气,醒夜的神经就被这股幽香浓厚的气味给麻痹了,这个味道是……
醒夜睁大了双眼,他实在不敢相信太后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把这种东西再次送到了他的面前,那个梦魇般的回忆顺理成章跃进他的脑海,对他进行折磨和□。
“怎么样?可知晓?”
醒夜不言不语,只沉浸在梦魇中不可自拔,这个味道他一辈子都忘不掉,也是他一直痛恨着的味道。
素淡见醒夜慌张的失了神,不禁跟着吊起了心,“三弟,如何?”
醒夜喉头缓慢地起伏了一下,而后冷冷地答道:“瓶子里面装得是——少女情!”
不错,瓶子里正是最销魂的媚药少女情,七年前御花园一夜,他中的就是这种名为少女情的媚药,然后在这种媚药的催使下和一个女子展开了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纠葛。
素淡闻言不禁一怔,少女情是什么东西,他怎么能不知晓。
但是他们都不知晓的是,在这种时候太后为什么会拿出一堆毒物来,还在他们面前张扬地显摆,莫说,太后要在这里用这些毒药把他们置于死地吧。
在二人沉默中,太后独自鼓起了掌,掌声清脆而突兀,“睿王爷,好记性。”
在太后气焰嚣张的笑声中,醒夜搁在桌上的手攥得紧紧的,攥得青筋爆出,这一幕也正好被眼尖的太后瞅见,太后敛了笑意,沉下脸来道:“睿王爷是在生本宫的气吗?”
“……”虽然没有开口,表情也没有过多的变化,但是咯咯作响的关节出卖了醒夜的心情。
太后阴戾的眼神对上醒夜温和清澈的眸光,一寒一暖,在空气中激发出无名的火光。
对于七年前的事,醒夜不是记不起来,他只是不想计较,生在皇家他已经很安分守己了,可就是这份安分守己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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