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骨之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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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莉亚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坐在原地，静静的拭去脸颊上的眼泪。她什么都没能阻止，这一切还是发生了。
树林安静得可怕，只听见水花四溅的声音。泉水轻盈温柔，却又是那样残酷无情。它带走她心爱的人，横隔在两人的世界中央，封锁了所有关于他的讯息。二十多年前，泉水曾带走过他，却又放他回来了。也许这次，他是真的回不来了。塔莉亚绝望的想着，泪水再一次决堤。
　
42。卷一　风暴前奏第三十一章　歌瑞蒂的面具
这是一间在歌瑞蒂学院里并不算大的房间。窗户大大的敞开着，灌进来的风吹乱了书桌上纸页，好几张散落到地板上。
离书桌不远的地板上摆放着一颗幻影水晶。它约有拇指大小，规则有致的棱角反射出冷丽的光线。它的周围画有一个以它为圆心的同心圆，其中还有用特制的月光墨水绘制出各种奇异图案。
这是一个十分完美的传送魔法阵。
忽然，幻影水晶散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散布到四周的光线逐渐汇聚到水晶的上方，形成一个模糊的影像。渐渐的，影像显现出人形。一个身着红色魔法袍，带着白色面具的女人出现在幻影水晶的上方。她张开双臂，优雅平稳的落到地板上。
她取下面具，露出一张美艳的脸庞。眼角的泪痣让她高傲的气质稍微有一点收敛，不过还是挡不住那与生俱来的锐气。她伸手整理了一下秀丽的卷发，抬头便看见刚刚开门而入的男人。
“你可真慢啊，菲奥娜。”男人对她露出微笑，清瘦的脸颊与温和的声音让他显得十分有亲和力。
“因为看见了很多有趣的事情。”菲奥娜神秘的一笑，向前走了几步才发现拖在地上的袍子弄花了她画好的魔法阵。下次使用的时候又得重新画了，她苦恼的想。
“控制泉水的人是谁？”男人好奇的问道。
“我们中奖了，莫尔。”菲奥娜蹲下来捡起被风吹落的纸页，“‘门闩’就是罗德西，至于潋家和焱家是不是都知道了‘泉水’的事情，暂时还没查清楚。”
“如果是罗德西的话，不会蠢到把泉水的事情到处声张的。”名叫莫尔的男人想了想说道。
“你该不会真的想要碰那个东西吧？”菲奥娜把散落在地的纸页重新放到书桌上，“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
“我当然不会忘。”莫尔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我可不想被莫名其妙的卷入另外一个世界。”
“是啊，不过我的三个仆人倒是都已经在去另一个世界的路上了。”菲奥娜有点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要知道寻找愿意承受魔化纹章的人有多么不容易。
“全灭了？”
“那还用说？”菲奥娜埋怨道，“罗德西一看见我，拼了老命都要追上来杀人灭口。剩下三个仆人和海利特战斗着，不对……应该还有个人，我明明感觉到了。然后我启动了你给我的那个咒文，果然泉水真的喷发了。于是罗德西不得不赶回去收拾残局。谁让他是‘门闩’呢？于是我就趁着这个机会逃回来了。不管怎么说，海利特那小子都是那届毕业生当中屈指可数的精英。培养出这样的学生成为我们的敌人真是可喜可贺啊。”
莫尔没有说话，他对海利特的了解只停留在一年前。那时候的海利特还有焱家那小子卡洛斯都是学院的风云人物。海利特虽然文化课成绩一般，但是在魔法方面的造诣绝对堪称天才。尤其是魔剑双修之后，他的战斗力更是如虎添翼。
至于焱家的卡洛斯，那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全才。连续几年都保持文化课全年级第一名，在武器方面，曾一度被称作克洛西特最有可能在三十岁之前取得高阶剑士称号的人。
现在这两个人又进步了多少？从他们离开学院之后，莫尔就无从得知了。
不过今天他倒是获得一个机会。
莫尔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颗邪灵眼珠，“如果你的仆人还没被烧成灰的话，或许我还能看一眼我久别的学生。”他可以利用被魔化纹章所控制的躯体施展视界术，看到躯体周围的情况。
然而菲奥娜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这里。她从窗户探出头，目光紧紧跟随着慢步走向教学楼的两个身影。那个矮个子的女孩倒是她认识的，真正吸引她的是女孩旁边的一个身着白袍的法师。
“要看你自己一个人看吧，”菲奥娜赶紧换下粘着泥巴的红色魔法袍，将一件朴素外套披在身上，“我得去看看渚家那小姑娘身边跟的人到底是谁……难道是我看走眼了？精灵使？格罗利雅精灵使？怎么可能……”菲奥娜被震惊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你说什么？”莫尔立马奔向窗台，可惜那两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没有回答，菲奥娜已经夺门而出。
格罗利雅……精灵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又跟着娜雅？还是说，号称全世界最强大的法师家族已经和渚家结盟了吗？
***
克里斯特跟着娜雅走进一幢教学楼。娜雅推开一间教室的门，领着克里斯特走了进去。
这间教室宽敞明亮，一排排课桌整齐的摆放着。娜雅找了最后一排的某个位置坐下，克里斯特跟着在她旁边的一个位置坐下。
“这里是我学习‘药剂制作原理’的地方。”娜雅望向讲台的地方，又转向克里斯特，“地下城也有这样的学校吗？”
“没有。”克里斯特盯着课桌上意味不明的涂鸦，好像又陷入了回忆，“地下城里，一个老师只教三到五个学生。你知道的，我们那里只有魔法课。”
想到地下城，克里斯特又是一阵不安。父亲，还有尼尔森老师……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魔法啊，”娜雅皱起秀气的眉头，“对于我来说真的好难哎。魔法学院的老师都说，学习魔法是要靠天赋的，可惜我……”说着，娜雅尴尬的笑笑，“要是我有海利特哥哥一半的天赋就好了。”
“谁说的，”克里斯特有些走神，白皙的手指拂过冰凉的桌面，思绪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夏天，那个甜美的笑容和忧伤的泪滴，“成为一个优秀的药剂师不是很好吗？你要成为你自己心中最好的你，而不是别人心中臆想的你。”
“嗯。”娜雅微笑着点头。
这时教师的后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还以为是谁呢，”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原来是娜雅带着客人来参观了啊。”
“菲奥娜老师。”娜雅看见她急忙站起来，“早上好。”
“早上好娜雅，”菲奥娜露出十分到位的职业笑容，目光终于落到了银发白袍的年轻法师身上，“请问这位是……？”
“他是我哥哥的朋友，”娜雅介绍道，“他叫——”
“叫我克里斯特就可以了。”精灵使终于站了起来，拦下女孩的话。不知为何，他不愿说出自己的姓。
听见这样的回答，菲奥娜不禁在心中嘲笑克里斯特的幼稚。
越是想隐藏就越是藏不住啊。精灵使所散发的气息在高阶法师面前一眼就能识破。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克洛西特人。”菲奥娜满心期待着克里斯特的回答。她注视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心里揣测着各种可能性。
这么年轻就当上了精灵使，他真的有能力统领地下城吗？一直号称足不出户的格罗利雅法师家族的首领却来到这么遥远的地方。还是海利特的朋友？难道说格罗利雅真的和渚家结盟了吗？若真是这样，渚家真是拿到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啊。
“是的，我是从蓝袭海对岸来的。”克里斯特回答道。
“那可真是路途遥远啊，”菲奥娜继续着那职业笑容，“是来旅行的吗？”她随意的问道。既然对方刻意不交代自己的真实身份，想必其中另有隐情吧。菲奥娜知道这对话已经进行下去的意义了。
“差不多吧。”克里斯特的语气听不出一点起伏。
“是吗，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菲奥娜朝着娜雅点点头，就打算离开，“你们四处转转吧，我就先失陪了。”
两人目送菲奥娜离开。直到菲奥娜消失在走廊尽头，克里斯特才开口，“你哥说得没错，别太相信这里的人。”
“为什么啊？”娜雅抬头，不解的望着他。
“说不清楚，直觉吧。”克里斯特想了想，又说，“我不喜欢她看人的眼神。”那目光简直就像是盯着猎物的鹰。
当然克里斯特没有说出这后面半句话。
“走吧，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说着，克里斯特径自朝着门外走去。
娜雅似乎还在思考着他刚才的话，不过她并没能得到什么结果。
　
43。卷一　风暴前奏第三十二章　约定
“罗德西？”
一个温柔的声音吵醒了他，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焦土之上。
“真的……是你……”一个绿色的光影站在他的身边，纤细的手指想要触碰他，可是又犹豫的收回手。
罗德西从地上爬起来，他看着面前的女子，一个复杂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是我，水郁。”他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庞，虽然他知道他已经无法触到她。
“你长高了呢。还留了胡子。”这个被唤作水郁的女孩似乎笑了起来，绿色的光影模糊了她的表情。
“嗯，这几天太忙，忘记刮了。”罗德西摸摸自己的下巴。他永远记得自己和这个女孩相遇的情景。那一年的他只有十四岁，一个偶然的事故让他被泉水传送到了这个世界。二十多年过去了，他已经变成孩子眼中的大叔，而她依旧是那副模样，只是她不会再拥有身体了。
水郁似乎又笑了起来。片刻后，她问，“你为什么来这里？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那声音严肃又悲伤。
“我……”罗德西无力回答，他只是抬起头，望着土黄的天空。远处的“针雨”还在不停的下着，湮灭的土地正在瓦解，缓慢却又势不可挡。
“我没有忘记……只是，这回……”罗德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听。”水郁竖起食指，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在罗德西的脑海里想起。
是海利特的声音，男孩依旧在那头呼唤着罗德西的名字。虽然其中夹杂着各种骂词，但也让罗德西觉得温暖不已。
“他……是你的孩子？”水郁的声音透出一丝酸酸的味道。
“不，他是我哥哥的孩子。”这是事实。但是在罗德西的心中，海利特早已成为他不可代替的儿子。
“你应该回去。”水郁凝视着罗德西灰蓝的双眸，有几分不舍却又必须更加坚定自己的语气，“你的家人需要你，你的那个世界需要你。”
“水郁，我……”罗德西欲言又止，二十多年后的意外重逢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女孩伸出双手想要拥抱他，可是绿色的影子刚触到罗德西的身体就融化在空气里。
“水郁，别……”罗德西忽然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推到，下一秒，他只觉得自己坠入了无底深渊。黑色的焦土和土黄的天空都旋转起来，而他就在这两种混合的颜色里不断的下坠，下坠……
“不要忘记……”女孩的声音终于断线，两行眼泪留在她的脸上。
我当然不会忘记。我怎么能忘记……我们的约定……
罗德西只能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坠落向未知的领域。就在这时，海利特呼唤的声音却愈加清晰。
“罗德西你这个老混蛋！！快滚回来把话说清楚！否者我绝不会放过你！”
“这可真是，”罗德西笑了，“渚家的不孝子啊。居然敢这么骂我。”
伴随着一阵青蓝色的光芒，一只手抓住了罗德西的手臂，硬生生的将他往上扯。不知从哪里涌上来的水流也托起罗德西的身体，很快刺眼的阳光和湛蓝的天空映入眼帘。
罗德西摔到地上，发现一切又恢复原样。他躺在誓约之池边上，旁边是他的侄子，再远一点是早已哭成泪人的塔莉亚。
“对不起啊，我回来晚了。”罗德西坐起来，刚露出略带歉意的笑容，却又被海利特一拳打中胸口，再次倒在地上。
“下次再这么一声不吭就跑了的话，击中你的一定不是我的拳头了。”海利特低着头收回手，又把脸撇向一边，不让罗德西看到自己的脸。
罗德西捂着被打疼的胸口，老半天才再次坐了起来。臭小子下手越来越狠了，罗德西郁闷的想，这算是借机报复吗……可是看到海利特湿润的脸庞他就再也找不到任何反击的话了，不管这是被池水溅湿的也好，被泪水染湿也好……
“嗯，不会有下次了。”罗德西答应他，接着又问道，“你们都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说着，他站起来朝着坐在地上的塔莉亚走去。
塔莉亚赶紧擦去脸上的泪水，“就这三只杂鱼能让我受伤？你是在小看我吗？你这……”塔莉亚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罗德西已经紧紧的抱住了她。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仍然坐在池边的海利特没有注意到那边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因为水中的一个影像深深的吸引了他的目光。他认得影像中的女人，不，应该说是个女孩。她的脸庞几乎就是罗德西那副画中的女人的年轻版。若那幅画是她二十来岁的样子，那么现在这池中的她就是十几岁的模样。
她又是谁，和罗德西叔叔是什么关系？
来不及思考什么，池中的影响转瞬即逝。海利特刚想转过身询问罗德西，却发现罗德西站在一个面具男的尸体旁边，神情严肃。
“叔叔？”海利特有太多想知道的事情，现在他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回去再说。”罗德西摸出腰间的噬魂之杖，“这么久了你都没发现我们被人监视了吗？”
“什么？”海利特警觉的站了起来。刚才他的注意力一直在罗德西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的变化。现在一经罗德西提醒，海利特的确感受到了自己身边的确存在不该存在的魔法波动。
“视界术？”海利特也将目光落在了那三具尸体上。有人利用被魔化纹章所控制的尸体来监视他们。
罗德西举起魔杖，从天空坠落的几柱火焰击中三具尸体。刹那间，三具尸体被火焰烧成灰烬。
“可是叔叔，我们还没查过对方的身份。”
罗德西摇头，“他们既然敢来和我们开战，说明他们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这三个家伙不过是那个女人的替死鬼，你觉得她可能会让替死鬼留下什么线索，来暴露她的身份吗？”
***
千里之外的歌瑞蒂学院的一间阴暗的密室中，誓约之池的影像随着归来的罗德西的三柱火焰，彻底消失在莫尔的眼前。
这位高阶法师无奈的笑笑，又扶着额头，“哎呀，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啊。真有你的啊罗德西。不过，好戏还在后面呢。”
　
44。卷一　风暴前奏第三十三章　门闩（1）
午后，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声响，青石城堡的南门被卫兵打开来。青石城堡迎来从禁断之森回来的三人。
“欢迎回家，各位。”管家菲茨吉拉德站在城门旁，依旧是这些熟悉的句子，“午饭已经准备好了。”他看着神色疲惫的罗德西和塔莉亚，“或者，两位要不要先去趟医务室？”
罗德西和塔莉亚下马，一位仆人过来迁走了马匹。
“我陪你去。”塔莉亚拽着罗德西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例行检查的时间到了。”
“你也不用那么急吧……喂……”罗德西差点双腿打结，跌倒在地。幸好他最终还是恢复了平衡。“我说你就不能慢点吗？塔莉亚你这是对待伤员的态度吗……救命啊！”
“少废话！”
这一幕让在场的人都忍俊不禁。
“哎，这两个人真是的。”菲茨无奈的摇摇头，又抬头望向海利特。此刻，亚多正载着它的骑士屹立在南门城墙上。“对了，海利特。克里斯特又回来了。据说菲密路船港的所有船只都因为近海猖獗的海盗而停航了。”
“海盗？”海利特轻盈的从龙背上跳下来，亚多展翅向风翼哨塔飞去。“克里斯特人在哪里？”
“和娜雅一起在餐厅等你们。”
***
“啊，是海利特哥哥。欢迎回来。”
刚进餐厅就听到娜雅欢快的声音，海利特不禁露出笑容。“嗯，我回来了。”
“实在抱歉，我又得在这里赖几天了。”克里斯特的声音在餐桌边响起。他已经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悠闲自得，可还是隐藏不住内心的焦急。
“你的情况我已经听菲茨说了。赖多少天都无所谓，我说过青石城堡一直都会欢迎你。”海利特拉开克里斯特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只是，现在的你一定没有心思留在这里吧？”
精灵使不说话，双手摩挲着一只水杯。正如海利特说的那样，他完全没有心思留下来。想要回去却又越是回不去的状况，只让他心中的不安越放越大。可是如今能怎么办？他又得在这里困多少天，他真的不知道。
“克里斯特真的要回去吗？”娜雅在一旁小声的问，那双大眼睛好像又快要被泪水包围，“那我们还能见面吗？”
“当然能见面，只是我有些急事不得不回去一趟。”克里斯特急忙解释道。女孩的泪水绝对是世界上来的最快的东西，不立马止住它的话后果总是会不堪设想。
“哦，这样啊……”娜雅失望的低下头。她知道，只要克里斯特回去了，他们就几乎不再有机会见面了。
“我会帮你想办法的。”海利特拍拍精灵使的肩膀，又想了想，“你说海盗是在菲密路近海吗？”
“嗯，”克里斯特点头，“至少菲密路船港的水手是这么说的。”
“如果不从菲密路出发的话，大概就能绕开那些海盗的势力范围。”海利特皱起眉头，“我应该可以让——”
“克里斯特。”这时，突然出现在餐厅的罗德西打断了海利特的话。他两步踱到年轻的精灵使身边，只是注视着克里斯特，闭口不言。
四目对望。
罗德西眼中透出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捉摸不透的担忧，还有一丝恐惧。而克里斯特无法理解为什么罗德西会这样盯着自己看，他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可是实在找不到什么可说的。
罗德西就这样杵在那里，脑海中浮现出的都是不祥的画面。克里斯特果真成了精灵使，可是，这样的话上届精灵使怎么样了？
按照正常的道理来说，就算克里斯特是精灵之力继承人，也不该在这样的情况下成为精灵使。除非……除非地下城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而且是十分紧急的事情，才会不经过任何仪式就让克里斯特获得精灵之力。
难怪他那时会突然晕过去。突然被元素精灵之魂这样强大的灵体侵入身体，换作是谁都会失去意识的。地下城那边一定出事了，一定……
“请问，”最后还是一位仆人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罗德西大人，可以上菜了吗？”
罗德西点头，又低声对两个男孩说道：“一会赶快吃，吃完来我的画室。我有话要对你们俩说。”
“我们俩？”克里斯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也会被叫去谈话。
“没错，”罗德西找了张椅子坐下，很快仆人们便将热腾腾的饭菜都端了上来，可惜他却没什么食欲。“你必须要来。”
海利特看看罗德西，又看看克里斯特。之前当他提到北塞尔西山矿坑里的白雾时，罗德西马上就问到克里斯特的名字。看来这回果真没错了，格罗利雅家族也和这一系列事情有关。
娜雅捏着勺子，看着盘子里的美味的食物却也是一副没有食欲的样子。
克里斯特要走了，他真的要走了。女孩又悄悄瞄了精灵使一眼，那张美丽的脸庞此刻却写满了她看不懂的忧虑。她知道她自己没办法插手罗德西所说的那些事情，她什么都不懂。克里斯特要走了，她想要最后为他做点事情。可是要做什么事情好呢？
塔莉亚背靠着餐厅的门框，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刚才的几幕她都看到了。她默默的走到罗德西旁边，坐下来。
于是几个人想着各自的心事，安静的吃完了这顿午饭，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
***
“你们都找地方坐下吧，”罗德西把画室里几个碍事的画架都搬开，放到墙角，“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很长很长。不管你们听到多么不可思议的内容，也请你们相信，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两个男孩找了两张椅子，坐了下来。
“首先，”罗德西的目光投向克里斯特，“有些事情你必须知道。”罗德西又把关于泉水和异世界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而克里斯特的反应并没有海利特那样激烈，精灵使更愿意相信这一切，唯一的疑问只是罗德西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因为历届精灵使都是知道这个秘密的。”罗德西站在两个男孩面前，“在格罗利雅地下城，除了精灵使之外，还有些高阶法师知道这个秘密。包括你的老师尼尔森•；布莱克。”
“你怎么会知道？”克里斯特惊讶的瞪着眼睛，“地下城的事情……”
“你知道为什么格罗利雅的大部分高阶法师还有精灵使都不离开那里吗？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罗德西问道。
“没有，”克里斯特微微转过头，避开罗德西的目光，“我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他们喜欢一辈子缩在地下城也不是我管得着的。”
“因为地下城所在的位置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第二个‘泉眼’啊。”罗德西迎上两个男孩震惊的目光，“第一个泉眼在禁断之森，第二个泉眼就在格罗利雅地下城。”
“不可能。”克里斯特立刻否定，“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
“你当然不会知道，”罗德西接上他的话，“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会发誓守护这个秘密。在你成为高阶法师或者精灵使之前，你没有权力知道这一切。”罗德西顿了顿，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