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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的二货人生-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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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儿迟疑了片刻,低头缓缓道:“……大夫来给看过了,药也每日按时按量的服了,身子……许是无大碍了。”
底气不足,显然怕我责难你似的。
……但你这丫头怎不想想,从小到大,我何时对你发过脾气,反倒是你为何这般畏我呢?
似是见我不答话,赶忙又说:“大夫昨日还来瞧的,说是好好调养,再有最多一年,也……也许再有孕也无碍呢……”说到此时,两腮粉了粉,声音也压低了些。
你是怕我怕责怪你不小心,也是在担忧能否再为凤家诞下子嗣。
可仅此而已。
有没有子嗣又如何,你当我娶你,真的就是为了凤家延续香火么?
暗暗苦笑了声,拉着你的手却不曾放开。动了动身子,将床挪出一半的空余,“来,躺在我身边。”
“这……这怎么好,若是碰了你的伤处……”
攥紧手指,重重扯了扯,如此命令:“躺下。”
你显然是怕我动作牵连撕裂伤口,赶忙乖乖的凑近,侧身躺了下。
“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是瓷娃娃,哪里那么容易碰坏的。”我同你开了句玩笑,似乎是见了我面上的笑影,你这才安了安神,朝我的方向挪挪身子,轻轻的回握住了我的手指。
下人们识趣的退了出去,屋里独剩了我们两个。侧头看看你,却见你俨然是恹恹的样子,似乎真是困倦,却非要在人前硬撑。
想开口和说些什么,却又不想吵你休眠,只帮你将身上的薄被拉了拉,顿着手,迟疑一会,才终于将你额前的碎发轻轻拨开。
薰儿,你一定不知道我是何时爱上你的,因为这个问题,我自己也并没有答案。对你的喜欢和依恋,似乎更像是一种习惯。
我不知道这样的感情究竟有多深的程度,我只知道,自从那一刹那,我在心里已经定了非你不娶的念想——尽管,这个典故你恐怕早就不记得了罢。
闭上眼,恍惚间又是幼时蝉声聒噪的盛夏光景。
那年,我刚刚五岁,而你也只三岁的年纪。那时的你还会软软的叫我一声‘大哥’,那情状真是喜人极了。
残碎的记忆并不灵光,或忘却了究竟为何我会跌得那样重,而后疼得极厉害,甚至要疼得眼泪汪汪的。不过是四五岁的孩子罢了,想哭了便哭则是。
‘大哥,大哥很疼吗?’闪着眼睛盯着我看,这样的目光却令我十足有些尴尬来,不知如何回答。最后干脆伸手指指受伤流血的膝盖,有些委屈的撇撇嘴角,这时眼睛里却又酸了酸。
本来还是想哭的,可被撞破面上固然有些挂不住,吸了吸鼻子,强忍下疼来,没有对你说话。
‘不哭哦,真的很疼吧。’当时你的脸色慌了慌,看着我流血不止的伤口,干脆伏了上去,嘟起小嘴轻轻地吹。‘大哥……清儿给大哥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哦!!’
真是的……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有好好照顾好你,反倒在小时候……还总要你来哄我。
睁开眼,侧头看着你安然的睡颜。
薰儿,你还记得之后你对我说过什么了吗?
你当年在吹过伤口之后,却一本正经的教训起我来:‘大哥可是男子汉,不能随便掉眼泪的!’你说的一板一眼,倒真将我唬住了似的。但却将言一转,继而安慰:‘不过没关系,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不会告诉别人的!那……那大哥以后也要坚强一点,不能再哭鼻子了哟!嗯……那我们就这么定了嗯!来拉钩!’正说着,你便伸出了小指,肉肉的,翘翘的。
回忆中的我将手指也勾了上去,晃着顺口熟悉的童谣。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抓紧了覆在我掌心的手指,但这样的动作似乎捏疼了你,你在梦中轻轻的哼了哼,俨然要醒似的。赶忙将手轻轻松开些,你也似乎困倦得极,没有领会这些小动作,旋而又沉沉的睡去了。
留我一人醒着,转头凝望你的容颜,如何都看不厌。
【言澈篇】梦绕浮生念寂秋②
母亲自我们大婚后的头一天,便笑着说过,说是为我们占过卦,是会多子多孙的。照理说,这应该是很有福气的事情了罢。
夜樟夜桓这两个孩子先后降生,虽然只是男孩,可也惹你脸上多了许多笑影。我猜想,先前时候正是因为海綦晖引发的不愉快,才会让你对我一直的格外体贴小心。而如今身子无碍,也算觉得对凤家有了交代了罢。
而我们结婚七年后,我终于有了第一个女儿。
夜柔的模样像极了幼年的你,我捏着她肉肉的、团子似的脸蛋,抱在怀里逗着她玩。你每每见了,却都佯作怒气,怪我又一个不小心惹哭了她。
我想,所谓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也莫过于此。妻儿在侧,极尽天伦。
权力也好、地位也好。
言亲王,或是那一句神王。
似乎都抵不上这样简简单单的幸福罢。
你与我说,说是你嫁来凤家,可苍家便无了后。本是想将夜樟夜桓过继过去,改姓为苍。说实在,我并不很舍得,毕竟都他们是我的儿子,好端端的干嘛非要改姓过去,这样一来听去好像变成别人的儿子了似的。
你忍俊不禁,笑我痴傻,“哎呀,过继去了又怎样,我还不就是苍家过继来的?再者说,他们就算过继过去了,不也是你的儿子?你生什么气呀,我又没让他们朝别人叫爹。“
“你敢!”我头一回朝你瞪了眼,而你却也笑,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好似引我发怒也算是你的一番成就似的。
我始终也不知道为何你会在我生气的时候笑得那般开心,反正你才是凤家当家,在家里无论是大事还是小情,反倒都是我插不上手。
就算我再怎么反对、再怎么不高兴,你也是铁了心的要将我的儿子送回苍家去了。
而那一晚,你是头一回朝我服了软。见我翻过身来后背朝着你,你似乎也低低的笑着,而后伸出手来抱住我的腰。“还生气呢?”
我没说话,也没动弹,任凭你将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抱着我慵懒的蹭了蹭,像是示好撒娇的猫儿。
“言澈,别这样,他们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又不是不认你这个父亲了。且不说这,我们至少还有柔儿呢,未来……兴许还会有别的孩子呢?”
转过头看看她,伸手一捞抱她在怀,“你说得对。”我回答,嘴角下意识的勾了勾。“你再赔我两个儿子就行。”
你笑得羞恼,责我说是这么大人也不知稳重,还总像个孩子似的。
“这叫锱铢必较,说明我有为商的天分。”我笑嘲:“谁叫你欠我了呢。”
这一刻,你的表情却不适时宜的愣了愣,但很快一笑带过,乖巧的说了声‘是’。
这句‘是’。当时的我未曾在意过,可在许多年岁之后,我才读懂了你那时究竟是抱着怎样的苦痛。
***
我们婚后的第九年,深秋午后。
站在院落里,左一圈右一圈的踱着步子,害的母亲说我比待产的你还要紧张。
毕竟大夫说兴许是双胞胎,也不知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别人劝说你已经生过三胎,理应是不该有什么状况的。
可我依旧放心不下。
按理讲,是不许我进屋子的。我守在屋门口,走来走去,竖起耳朵想要听到你的声音,却始终还是没有。
反倒是产婆聒噪的吵嚷着,嚷得我更加心烦。
人家女子生产的时候,大多是恨不得要将所有的痛都叫出声来。可你终究不同,只咬着一块帕子,死死咬着,硬撑着不哭也不叫。只能让我在脑海里念着你的样子,却不知怎样才能帮你减轻疼痛。
“出来了出来了——”产婆的声音将我魂游于外的思绪扯了回来,我不顾其他,拉开门便闯了进去。
“怎样?薰儿怎样了?孩子呢?”
“长公子,又不是第一次了,您怎么还是这么就冲进来了。”产婆似乎有些习以为常的责备,但对于我来说,无论是一次两次还是三次四次,我这做父亲的一刹那,毕竟都是激动得紧,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呢?
产婆不顾我,叫人将门关好,抱着孩子清洗着。“恭喜长公子,是龙凤胎的姐弟。小小姐和小少爷都漂亮着呢。”她将孩子交给下人裹好,在帕子上抹了两把沾着血的手。这才抬头看看我,“公子,夫人在里头歇着,等着看孩子呢。”
见我眼巴巴的望了半天,下人也不敢怠慢,将双胞胎中个子显得稍微小一些、瘦弱一点的弟弟交给了我抱着。而产婆看了看我,似乎没敢说什么,转身接过姐姐,引我进了里屋。
你躺在床上,汗水沾湿了头发,涔涔的粘在额上,半阖着双眼,似是浅眠。
“薰儿。”我走上前去,单膝跪下身子,和你视线一平。“辛苦了,真是累坏了吧。”
“你怎么又进来了。”张开眼,嗔怪着说着,侧头看看我怀里的婴孩,这孩子真是吵闹的很,现在还哭个不停呢。“这孩子,长得真像你。”说完这,你却噗嗤的笑了。“尤其是哭的样子。”
“就不能说点好么,上来就揭我的短。”我装作气恼的将孩子塞给了你,末了还是抓过浸湿了的帕子为你擦去未干的汗滴。
伸手抚摸着两个孩子的脸蛋,而你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弯弯的嘴角,弯弯的眼梢。
半刻之后,还是叫人将孩子裹好了衣裳抱回旁屋歇息。你也该好好的睡上一觉来缓解疲惫,产婆也收拾起东西来,预备离开。
而正在产婆回头预备回个礼,说声‘告退’的时候,她最后半个字却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倒抽出的一口凉气。
“怎么了?”我顺着产婆的视线看过去,却发现盖在薰儿身上的被子,下体的位置已经渗出了殷红的血色。怔怔的转而看你,可回应我的却是茫然无助的神色。
“大出血……”产婆不敢造次,赶忙连滚带爬的跑回来查看。
“来人……快来人!!去找大夫来!!”看着那满片的红色,那一刻却是从未有过的心慌。
【言澈篇】梦绕浮生念寂秋③
我又一次站在门外,可这回我全然没心思踱步,不去听门里的声音。
甚至是不敢。
你一定会没事的。
薰儿,若不然我去为你卜一卦吉凶……好歹算是安慰一下自己,让我这般心焦呢?转身刚刚要走,跨出的脚却还是收了回来。
……万一卦象不吉怎么办。
若是卜出你真的会出事——那我该怎么办?
忽然不敢再往下想了,一次次的暗示着,说你会没事的……那些可是凤翔城里最好的医者,怎会无用到偏偏医不好你呢?
门开了。
大夫一个个的走了出去,甚至连我的脸都不敢正视,最后出来的是那产婆,她草草的抬眼瞟了瞟我,耷拉着头颤抖着声音说:“长公子,老仆真也没想到……也没想到好端端的……怎么就……怎么就大出血……”
我心里一抖,推开她跌跌撞撞的冲进屋去。
天色暗了,可屋子里的灯燃得通明。
“薰儿……薰儿!!”踉跄着跪倒在床榻前,看着你的面色……已经白得透明,仿佛我轻轻一碰,你就会像雾气一般消失了似的。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话,你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转过头来看着我,却只顾着笑,不作声。
血染透了褥子,滴答滴答的沿着褥子的一角滴下去,一拍又一拍。
“薰儿……你没事了,没事了。”我说的话更像是安慰自己,抓住你的手紧紧地握着,想把自己的温度传给你些许,“我刚刚为你卜了一卦,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要信我!”
你沉吟了半刻,缓缓地启唇,只苦笑道:“言澈,为何偏偏要自欺欺人呢,你当……他们什么都没有与我说吗?”
我一怔,旋而低下头,将唇压在你的手指上,模糊不清的重复:“你不要信他们……薰儿你一定没事的……”
“唉。”你喟然叹了口气,引我抬眼望去。“你这样,让我怎么能放心的走呢。”你的声音虚弱至极,我不得不凑近了,才能听得明晰。
“那你别走……那你别走!!”我忽地站了起来,搭在床沿坐着,下意识的将手压上你的肩膀。但在用力的前一刻我还是住了手,只敢用指节摩挲你的脸颊,也缓了轻声说:“你明知我离不开你……你何故要这般吓我!”
你抿了抿唇,但或是因为虚弱,欲言又止。半晌之后,你才喃喃道:言澈,这么大人又不是小孩子,别闹了。
语调极轻,好像在哄我一般。
我将手臂撑在你的耳侧,拉近了你我的距离,却又不敢碰到身子,生怕压到你。“薰儿,我不闹。这么多年了,你事事让着我,旁人不知道,反倒都以为你是姐姐呢……你说,你说哪里有我这样当大哥的。”
你弯了眼睛莞尔笑笑。“因为是我对不起你……我欠你的太多。”
我知道你想说孩子的事,但我也早就告诉过你——是那孩子顶了本应该属于我的死卦,是你让孩子抵了我的劫数,而你这傻丫头也根本无需为这事自责这么多年啊!我兀自摇头,“没有……你没有欠我什么!你也没有对不起我什么!薰儿……这不是你离开我的理由!!”这话说出来,却又后悔了。这分明又是孩子气的和你撒娇罢了——
你的眼圈红了红,“对不起,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这一声道歉,仿若用针刺穿了心尖,疼得滴血。“言澈,你才三十一岁罢,刚刚而立之年,还年轻着呢……”你说着说着,语调虚弱而柔和。“我若不在了,去找个比我更好的姑娘……代我继续照顾你罢。”
你这话说错了。
因为这世上,我已经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姑娘。
不顾我不住摇头,你却没有看见似的,迷离着目光,一口气梗在喉里,轻声的说:“凤家……就交给你了,还有我们的孩子……让他们都平安的……长大。就算有了后娘,也……也不能受了欺负啊。”你似乎累了,将眼帘缓缓的垂了下去,嘴唇的颤抖也变得渐渐微弱。“言澈……你在么。”
“我在……我在听。”我压抑着哽咽,就连攥成的拳头都在发抖,伏在你耳边,却不敢让声音打颤。“你还有什么话……我都听着呢……”
“可是……你还没答应我呢。”你的声音微弱如落花,竟好像幼年时候一般呼唤着。“大哥……大哥不肯答应清儿么。”
心里似是被狠狠地一剜,我咬着牙在你耳边答:“……我答应,大哥答应了。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会照顾好凤家,会照顾好我自己……薰儿你放心……你放心。”
“那……拉钩。”
我连忙应着,抓起你的手,用自己的小指勾了上去,感觉你也用力的回应着我。“嗯……拉钩,我们拉钩。”
你这才满足了似的,费了最后的力气将嘴角提起,勾勒出的弧度宛如春水波潋。
将你的手放了下去,凝望着你的脸庞,我轻轻的将手指覆上你的脸颊,对着我这一生的至宝,弯下身子,将吻压在你微凉的唇上,感觉你的呼吸一点点的微弱、微弱。
最后。
再也感觉不到。
……眼睛里一酸,我终是再也压抑不住,一个不小心,泪已经落在你的脸颊。
慌忙抹掉你脸颊上的泪滴,我茫然无措得甚至连呼唤你的名字都忘记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你。
看着你嘴角淡淡的微笑。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恍然回神,大声的叫着你的名字:“薰儿……薰儿……薰儿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好不好!!”伸手将你拉进怀里抱着,可这时你的身体却已经失去温度。“不……薰儿……你一定是冷了对不对……没关系,有我呢,我帮你暖……这样就不冷了!薰儿……这样就不冷了!我以后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受委屈……薰儿……薰儿!!!”
我大声的呼唤着你的名字,但你却始终无动于衷。
“薰儿……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凉。”失神的开口,嗓子近乎哑了。“为什么……怎么暖都暖不热呢?”
低头看着你脸上的泪痕,视线里再一次失了清明。“啪”的一声,轻轻地,泪水从我的眼里擦过,落在你的脸上,流出一道泪痕来。
血已经不再流了,唯有床褥上的血迹,现着暗红色,斑斑驳驳。
“你瞧,我答应过你不再哭了……可这次,为什么食言了呢。”
“薰儿,我猜你一定不知道吧。”
“嗯,那我说……你听着啊。那是因为……和我拉钩的人她不在了。她不在了,那这个承诺……我去找谁兑现呢。你说是不是,薰儿……你说是不是。”想要将你脸上抹干净,可耐不住这泪却如何也止不住了。
【言澈篇】梦绕浮生念寂秋④
生而为神又能怎样,曾以为我们神族凤家生来高贵无双,但如今不过一样要经历生、老、病、死?既然这样……神与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直守护着的神族的骄傲,莫不然当真只是虚名一场?
我凤言澈被尊成神王,可这个时候,竟也无力到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真是何等的……讽刺啊。
我望着怀中的你,睡得如此静谧,我就连为你整理发丝的动作都很轻,生怕吵醒了你惹你不快。
转眼夜深,母亲不止一次的来劝过我,说叫我回去睡一觉,好好冷静一番。但我依旧紧紧抱着你的身体,不肯放手。
“不行,母亲,薰儿怕冷,我得抱着她。”我回答。
她噎了一噎,压低了声音呵责道:“……你清醒一点,她已经死了!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若是这番说出去,还不得被人说凤家出了你这么个疯子!”
疯子。
可就算是疯子又怎样,反正薰儿不在了,我变成怎样又有谁会在乎!
这话刚要脱口而出,我却卡在了张口的那一刹那。话梗在喉里,吐不出,咽不下。
低头看着你,恍然记起刚刚还与你勾着手指约定过,说是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凤家和我们的孩子——但我现在这样轻易食言,是不是让你更加不放心,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薰儿,一定是我太自私了,让你离开了我也不能心安啊。
但你不知道,我其实根本就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
就算再怎么不舍,我最终还是被母亲赶回了屋子里,说是剩下的事情自可交由她去办。她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凤家的威名,她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执着得多。
再者说来,我想母亲应当是对我失望了,一定在暗自责骂一句,怎么生出了这么没出息的儿子来。
在床沿上坐下,暗暗苦笑一声,闭上眼睛,我们一同居住过的这房间里似乎还留有你的气息。
已过了而立之年,可面对这一切依旧不能自已。这发生太快、太突然,全然让我措手不及。
如果我知道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必定不会让你生下那两个孩子,再多子嗣又有什么用,哪里比得上有你陪在我身边!?
拉过枕头抱在怀里,上面还留有你发丝间的香气。抱着它,竟好像你正在身边一样。闭上眼睛,终究是忍不住的泪擦颊而落。
对不起,薰儿,我现在的样子,一定让你很担心吧。但你放心……今晚让我好好来祭奠你,为你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然后……等到走出房门的那个凤言澈,会再次履行与你的誓言。
我们勾过手指,约定过。
一百年……都不许变。
***
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要破晓。母亲似乎已经把所有的事宜都打点妥帖,将你的身体停在宗祠里,要守足三天。
可待我出门的之时,几乎所有侍者都楞上一愣。我先前并不明白我到底怎么了,摸摸下巴,只以为兴许只是因为没有好好修剪胡茬而已,可没想到等人为我端来了镜子,我却发现我不光眼睛里头红红的满是血丝,就连头发也在一夜间花白了。
我才三十一岁,看起来仿佛是我已经五十一岁了一般。
苦笑一声,继续朝着宗祠的方向走着。跪在堂前,望着你的灵柩,我真的很想起身冲出去再看你一眼,但我没有。我知道这样的动作是极失礼的,更怕再次勾起了对你的念想,一发不可收拾。如今的凤言澈,应该坚强些,毕竟我答应你的事情,总该一样一样的做好。
跪着的时候,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你寿衣的裙袂,还有摆在里头妆点你的花草。
我这一跪,便是三天。
夜樟也夜檀也从苍家被人接回来了,如今他们的名字是苍溟和苍冽,分别是六七岁的年纪,满脸的稚气。每年虽然也会接到家里过年,可毕竟还是与我们生疏了不少。
但好在,见了我,还晓得中规中矩的叫一声“父亲”。
我想,他们毕竟还小,不懂得这些,身子更是受不了守这三天。我便叫他们对你叩了首,便转去休息,等到期满下葬的时候,再来尽孝子之谊吧。可夜樟总是跑出来,终究要为你多跪上一会。
他是长子,倒还真有了些担待来。
可惜,他已经不再姓凤了。
出殡的前一天夜里,天上阴沉沉的,无星也无月。
你是言澧走后的代任当家,如今你走了,记入家谱的名字,并非苍薰,而是凤言清。我记得你到底还是不大喜欢这个名字的,只是每每顺应着我和母亲,也才勉强应和一句罢了。而对于记入灵位的名字,母亲则是坚持要写‘凤言清’,唯有我坚持了许久,才能在墓碑上写上你的本名,而后在灵位上,‘凤言清’三个字的旁边,写上你执着了二十余年的‘苍薰’。
虽然你无论叫成哪个名字,都一样是我的妻,我觉得这终究是不同的。
清儿,是我的初恋。
而薰儿,是我的绝恋。
***
凤家的墓园里,言漓和言淅墓碑上字迹都清晰如昨。坟茔上没有杂草,看得出是精心修缮。
灵柩运来了,我回头看看你的棺木,心里竟平静得激不起半点波澜来。
上次来这里送走了言淅,这次又是你……那么下次,又会是谁呢?
他们扛起你厚重的棺椁,轻轻地安放在了挖好的墓穴里头。土,一点点的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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