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幻的星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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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他们本来就死了，杀他们第二次有什么区别。”凡席瞟了眼肖麟道。
肖麟剐了凡席一眼：“他们不一定死了，只是灵魂被偷走，你也说过的啊。”
“灵魂被偷走难道不就是死了的象征么。”凡席解释说。
“现在下定论还太早，说不定还有什么机会，只要我们把灵魂夺回来说不定还有救，所以红鲤才没有下重手的。”肖麟认真解释道。
凡席一愣，然后转头看向了红鲤，自己跟了这么久的导师也许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那个人，总是会把别人看得比自己重要。
也许这一次的想法是他太武断了，因为自己看得到灵魂和魔力，他就渐渐丢失了人性所应该存在的对希望的期盼，开始过分自信地判断一些事，将原本的可能性也扼杀在摇篮里。
是啊，虽说很渺茫，但人，确实不应该丧失希望……
“我们上吧，趁着导师拖住他们的时候冲过去。”凡席道。
“同意。”肖麟紧随其后。
两人刚现身，一大拨傀儡的注意力突然就从红鲤的身上转移到他们两人的身上，他们可以明显感受到一股股强烈的杀气。
“这杀气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啊……”肖麟苦笑道。
“别伤人，挡着点就好了。”凡席边撂倒身边的两个人，同时对肖麟说道。
肖麟一愣，看向凡席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也许心里的某处开始渐渐认同了他。
“我也想不伤人啊，可是还真有难度。”肖麟也一边踹翻了三个人，对着对面的凡席说道。
由于大部分傀儡都被红鲤吸引过去了，所以他们一路并没有很多障碍，但当两个人到达了城门口十米处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巨大的影子挡住了去路。
那个巨大的影子从天而降，当感受到来自头顶恐怖的压迫感时，两人同时抬头，并且倒退了好几步。
“这是……”两个人同时将眼睛睁大到铜铃一般，就连腿都有些站不稳了。
来者发出一声刺耳的长啸，巨大无比的翅膀鼓动着，扇出一阵阵强劲的龙卷风。
“天耀龙族长？！”肖麟的喊声因惊讶而有些尖锐，颤抖的喉咙暴露了他此时难以平静的心境。
“天耀龙？那是什么。”凡席偏过头问道。
“天耀龙是兽族大陆的最高统治兽，而他则是天耀龙的族长，我们算是有点认识。”肖麟说道，话语里充满着不可置信。
“可是……兽族大陆已经灭亡了。”凡席颤抖地说。
“什么？！”肖麟惊叫，灭亡是什么意思，他走后才没多久，怎么可能就灭亡了，这么大的大陆，这么多的兽人，到底是谁有什么能力什么资格毁灭他们？
“应该没错，我和导师路过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一只野兽了。”凡席认真说道。
肖麟不知应该用什么表情来对待这荒唐的事，他只能抬起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天耀龙族长，他庞大的身躯直接就堵住了大门。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么那些有战斗能力的兽人直接就被施术者收藏来当傀儡使用了吧。”肖麟冷笑。这太荒唐了，那个人当生命是什么，是想杀就杀，想利用就利用的吗？
“你的意思是……这个全兽族大陆最强的兽人，现在被操纵了还要与我们为敌是么？”凡席吞了口唾沫，警惕地望着面前的庞然大物。
“应该是的。”
凡席嘴角抽搐了两下，看这体格，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好伐，要怎么和他打啊！
“不要担心，兽人在没化成人形的时候是不能使用高级魔法的，现在的他无非是一只比较大的野兽罢了。”肖麟说道，从右手里召唤出了米迦勒之剑。
“这已经不是比较大了好吗，我们在他的眼里只是一只蚂蚁吧。”凡席汗颜。
“管不了这么多了，上吧。”肖麟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米迦勒之剑熟练地变换成了一把大弓箭，十支蓝色的箭已在弦上，散发出犀利的光芒，犹如野兽的眼睛。
“真拿你没办法，这么冲动。”凡席摇了摇头，但是脚下已经迈开了大步，一个飞跃，竟直接与天耀龙齐高。
“这小子有两下子嘛。”肖麟欣赏地看了眼凡席，心想自己也不能输，于是对准了天耀龙的龙腿，准确地射了出去。
十支蓝色的箭随着“倏倏倏——”的十声，摩擦着风，席卷起强烈的火星，准确无误地插在了天耀龙的腿上。箭上的魔力有着麻痹神经的作用，肖麟想着大概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让他倒下。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如他所料，天耀龙似乎发现了这只小蚂蚁，尾巴突然一个横扫，直直地甩中了肖麟的身体。他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射出，最后重重砸在了一块岩石上。
那块岩石被生生砸碎，而他的身形并没有停止，而是穿过了岩石的碎片直接摔在了地上，地上骤然被砸出一个大坑。
看到这一幕，凡席一惊，他没想到一只没有借助任何魔法辅助的野兽，就已经能够拥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他来不及思考，从手中召唤出一个与天耀龙的头部差不多大的锤子，往他的头部一个爆砸，顿时地动山摇，飞沙走石，狂风肆虐。
这是他最得意的一门技艺，是山神红鲤看中了他对魔力精准的控制而衍生出的魔法，他本以为有了这招，便是什么都不用怕。
但他终究还是井底之蛙。
天耀龙只是晕乎乎了一阵子，便又清醒过来，甚至连血都没有流下一滴。它晃荡了两下晕乎乎的头，发现了罪魁祸首凡席。
同样，他将自己的翅膀朝他狠狠一扇，凡席反应及时，但虽躲过了这一击，却被翅膀所扇出的锋利劲风割伤了。
他赶紧跳跃到远处一块岩石后面，全身上下的衣服都破破烂烂，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小麦色的健康皮肤在阳光下显得健硕无比。但这原本让人垂涎的胸膛上，布满了刀痕样的伤口，伤口正滴着血，让他疼痛不已。
这是刚才天耀龙翅膀扇动划开的劲风所致，他捂着伤口，后退到了一块大岩石的后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仅仅一击就……”凡席的唇角流下血痕，但他只是随意擦了一下，就探出了头观察这依旧守在城门尽心尽责的天耀龙。
而另一边，肖麟狼狈地爬起来，刚才的那一击差点让他丧命，但是好在最后关头他使用了魔法防御，并没有造成致命创伤。但他的情况并不好，之前和灰狼众战斗的旧伤又裂开了，血流不止，刚才的撞击也让他的骨头差点散架。
红鲤远远看到这边的情况，急得快要暴走了，一个是爱徒，一个是好友，哪个受伤他都不愿意看到。但是他的身边聚集了越来越多人，他不能出手伤害他们，只能将他们打到刚好起不来却又不至死。
但奇怪的是，不管怎么攻击他们都能够重新站起来，而且每站起来一次他们的力量就翻倍一次，到现在，这里几乎所有人都是魔法师中的精英。
他知道，再攻击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反而让他们实力大增，可是不打倒他们，又该怎么过关呢？
此时，所有人都陷入了僵局，那原本就渺茫的希望，更加难以捉摸了。

第六十六章　凡席破关

难道就真的没有阻止他的方法了吗？
肖麟和凡席远远对望一眼，彼此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这个家伙太棘手了，不但个头大，而且还很灵活。
凡席沉思了一会儿，朝肖麟打了个手势。肖麟看到凡席远远地打了个手势，手势的意思让他猛然惊悟。“只有一个人可以过去。”
凡席是这么说的。肖麟的眼神开始变得犹豫，无论如何他都要过去，可是只有他一个人的话，是否能够找到她也是个未知数，所有人的希望都在他身上，而他的风险又太大。
“我过去。”凡席又打了个手势。
“你的实力不够。”肖麟回了个手势，从刚才的战斗中可以看出凡席的战斗力和他差不多，也有很大的风险。
“我可以用灵魂感知到水寒的位置，而且还会治疗。”知道肖麟在担心什么，凡席也不隐藏，将自己所有的底牌都告诉了他。
肖麟沉默了，虽然他现在心急如焚，又十分不相信这个叫凡席的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可是从刚才可以看出他的灵魂感知能力明显超于常人，如果让他先过去，那么找到水寒的几率也大一点。
“没时间考虑了，快一点，你拖住他，我马上冲进去。”凡席焦急地打着手势，但却看见天耀龙突然将目光转移到了他的那块岩石。
被发现了，凡席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只见天耀龙的翅膀扇动着，激起了强烈的劲风，形成的风刃直接划过凡席背后靠着的岩石。瞬间，那块岩石就从凡席的头顶两厘米处被拦腰切断，滑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凡席一惊，连忙跳到了更远的地方。
肖麟知道已经没有时间纠结谁先进去这种事了，现在重要的是要有人进去。他下定了决心，突然从岩石后跳跃了出来，朝天耀龙射出了比平时粗了好几十倍碗口大的箭。他知道，普通的细箭已经无法对其造成伤害了。
一箭射出，肖麟的魔力就消耗了大半，当箭准确无误这种了天耀龙脖颈处的时候，肖麟就累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天耀龙的视线成功被转移，现在，他那双凶狠而空洞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地上的肖麟。天耀龙的一个甩尾毫不犹豫袭来，肖麟向后几个翻滚，侥幸躲过了这一击，但他身边的那块巨石直接被甩成了碎块。
凡席一咬牙，抓紧了时间，直朝大门冲去，天耀龙用余光瞥见了他，正准备攻击，肖麟又是一箭射出，直接扎进了天耀龙的大腿。
剧痛袭来，天耀龙仰天长啸一声，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明显是震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着肖麟攻击。
他的尾巴和翅膀齐发，肖麟虽躲过了长满坚硬鳞片的尾巴，却没有躲过翅膀所产生的风刃。胸口和手臂被划出了一道道大口子，鲜血直流。
但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在他的视线里，凡席悄悄地从天耀龙的背后绕过，城门近在咫尺。
此时天耀龙有些摇摇晃晃了，大概是那两发发粗箭起了一点效果，肖麟面露喜色，果然有效果！
但是他的视线开始渐渐模糊，身体也有些轻飘飘的，两发碗口粗的箭消耗的魔力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的体力已经开始透支。
终于，凡席冲过了城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肖麟好像突然松了一口气般，全身瘫软了下来。而面前的天耀龙好像看出来他的松懈，怒吼一声，翅膀挥出，无数风刃重重袭来，划破了空气带着尖锐的摩擦声，就像是惨叫般。
但是肖麟的眼神有些迷糊，身上的伤口已经不计其数，如果再承受这一击，必死无疑。不知为何，他突然惨淡地笑了，睡梦中仿佛看见了逐渐消散的太阳。
如果是为了救她而死，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嘛……
“白痴你在搞什么！”突然，肖麟身子一轻，整个人悬在空中，风在耳边呼啸，猎猎作响。
他好像飞了起来，像一只愉快的小鸟。强风的吹拂也让他清醒了一点，他睁开了眼睛，发现有一双手拖住了自己，而自己正被这双手拖着飞在空中。
“红鲤……”看清了来人的脸，肖麟忽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之前消耗殆尽的体力也在渐渐恢复。
“你就这么想死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红鲤明显是生气了，但他恼怒的嗓音很好听，宛若天籁。
“谢谢……”肖麟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瞬间选择了放弃真是太窝囊了。若是自己死了，肯定会惹水寒伤心，他并不愿看见她哭。但是他却又自私地以为，这样之后，自己将会永远留在她的心里。
“白痴，谢什么。”红鲤的语气依旧很不好，他差点就失去了一个挚友，而且是在自己的眼前，这让他如何容忍。要不是因为最后一刻看到这里的情况，决定用伤害性比较大的一招来轰飞那些傀儡，直接过来救他，后果不堪设想。
两个人悬浮在空中，看着脚底下。那里有一只挣扎着保持清醒的天耀龙，即使有些晕乎，但实力依旧不可小觑。还有一大堆打不死的像僵尸一样的东西，都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
“门一定还开着。”肖麟道。
“嗯，刚才你的那几招很有效果，我们不要和傀儡周旋，直接弄倒那个大家伙冲进去就好了。”红鲤不假思索道。
“但是他们可不会这么乖。”肖麟耸肩。
红鲤不以为然，道：“恢复的怎样了？”
“马马虎虎吧。”
“听我的口令，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冲过去，你先攻击他右边，把他注意力吸引过去后我就攻击左边，趁他看我的时候你再攻击右边，这样步步逼近城门。遇到傀儡直接打翻就好了。”红鲤布置了一下战略。
“听上去是个好方法。”肖麟知道这个方法听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实在太难，因为这只可是天耀龙的族长，反应神经不比一般人。
“没时间想这么多了。一……二……三！”红鲤在数到三的时候爆射而出，犹如离弦的箭，肖麟紧随其后，速度更是暴涨。
见两只蝼蚁依旧不死心，不远处的天耀龙彻底被激怒，仰天长啸大吼一声，进入了战斗状态。
红鲤和肖麟大惊，脚步差点就放缓。因为他们分明看到，那只天耀龙竟在巨大形态和人形之间不断变换，熟练程度堪称一绝。这样一来，他的战斗力又将上升一个级别。
但是两人并没有停下脚步，如果在这里就止步了，就更不要说遥远的将来了。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拼了命也要过这关，保护着自己所在乎的人，一同开创更广阔的未来。
——
蜜果城内。
凡席终于狼狈地进来了，身上的伤口不断淌血，滴在来时的地上，落下一朵朵鲜红的花。但他无暇顾及这个，灵魂的感知已经被他开到了最大，这里有灵魂的生命并不多，大多数都是一具具空壳。他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为了什么目的要抽走这么多人的灵魂，但是他现在唯一能够知道的是水寒的灵魂虽然飘渺，但还在。
“是这边吗？”凡席喃喃自语，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在那里，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没想到你竟然可以进来，看来以后也要重视你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凡席的脑后响起。
凡席一惊，他竟然没有感受到这个人的任何气息，就像是幽灵一般出现！连他的灵魂感知都能够骗过去，这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谁？”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世拓。”世拓从半空中缓缓降落，动作优雅，就像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
“世拓？”凡席皱眉，他并没听说过有这一号厉害的人物。
“你也是来找水寒的？”世拓忽略了凡席的疑惑，直接问道。
“你知道水寒？她在哪里！”凡席上前几步，与世拓对视，预感告诉他，这家伙在整个事件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
“哼，果然如此，为什么讨人厌的苍蝇就这么多，没办法，今天又要多死一个了。”世拓哀愁的表情带着些许无奈。
“你这话什么意思，水寒到底在哪里？”凡席急了，从这家伙的眼神可以看出并非善类。
“你还没有资格知道。”世拓摇了摇头，揉了揉右手，然后将其白皙的右手往前一伸，指向凡席。
凡席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天地都好像倒了过来，他心中大叫不好，急忙回神集中注意力。
朝着体内稳定输送着魔力，这些精细的魔力在自己的体内缝合着灵魂，阻挡着奇怪的外力。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开始剥离身体，但是靠着强烈的意志力，他不断地修复着。
“你……”世拓抽回手，诧异地看着凡席。
“果然是你。”凡席终于缓了过来，手捂着心脏处，将灵魂包裹在魔力中，并温和地修复。
“哼，没想到竟还有人能夺回去，我对你刮目相看了。”世拓冷笑，目光渐渐变冷，最终浮现出杀戮般的狰狞。
“侥幸而已。”凡席的表情也渐渐严肃，看着世拓的眼神和之前不一样了，他的身上也有了浓浓的杀气。
“想要见到她，就先杀了我。”世拓的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眼睛变得腥红。
“那是当然。”凡席毫不拖泥带水手中抽出了巨大的锤子就朝对方冲去。划破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信念也愈发坚定。
毫无疑问他就是施术者，只要打倒他，所有人的灵魂必定会被解放。她也是……
世拓的眼角露出犀利而得意的神色，这一战，他赢定了。

第六十七章　幻灭

（强求来的感情都是暂时的，亦如生活在幻城，当幻想破灭的时候，所有的不甘和痛苦都会溢出，转化为永久的怨恨。）
水寒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刚才头晕目眩的感觉渐渐消失，翻来覆去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无聊的时候总爱胡思乱想，想所有开心的事，想曾经见过的人和物，想所爱之人。
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脑袋里转来转去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世拓。世拓告诉她，他们一直都在一起，是令人羡慕的恋人。可是当她看着他的脸时，却有无数张陌生的脸重叠在了一起，交替闪烁着。
她开始彷徨，开始迷茫。因为那里的每一张脸，都能让她泪如雨下。
她到底忘记了什么，忘记的也许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她并不舍得丢弃，所以她想要找回。
她也尝试着问过世拓好几次，可是他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从他躲闪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在说谎。但他为什么要说谎，既然他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又要逃避什么呢？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忘记的事是一些不好的回忆，世拓想要自己从里面逃出来，不再痛苦。这也是最好的解释了。
只有在失忆的时候，才能看清很多事物，用全新的视角，用空白的大脑，她开始享受午后惬意的阳光，开始洗刷自己疲劳的身心，有那么一瞬间，她将这座小小的城市当成了天堂，有无数可爱的天使徘徊在自己的身边。
但当前几天，她在睡梦中看见了脑海里的那个人影时，一切都幻灭了。
那个人在刚开始的时候只能看到轮廓，但不久前，他能够隐约看到他的脸了。
和世拓一模一样的脸，她差点就在梦里朝他微笑了。可是她停住了，因为他不是世拓。
和世拓阳光的笑容不一样，他的笑容很随意，并不带太多的感情。但是不知为何，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自己仿佛能感受到他体内犹如潮水一般倾泻而出的巨大情感。
那么悲伤，那么痛苦，但依旧在挣扎，在坚持。即使痛苦的找不到任何方向，他也在拼命往前。她仿佛能看到他身后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代表着他艰难的旅途。
她哭了。
在梦里哭了，拼命撕喊着，叫着他的名字，很模糊，所以她记不清自己喊了什么。
但这是她所能记得的，也是第一次，自己如此撕心裂肺。
然后他转身走了，没有预兆，离她越来越远，而她使劲追赶着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远，追不上，也听不到。
她颓唐地坐在地上，自己的身体也开始渐渐消散，从脚开始，一点一点变成齑粉，直到最后一滴眼泪滴落到地上，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然后一切都归于沉寂。
醒来的时候，她满脸都是眼泪，眼睛都哭红了。而世拓正站在床边，看着她，眼神冰冷的可怕。他咬紧着牙关，好像在强忍着什么怒意一般，让水寒第一次感觉到了陌生。
所以她继续假装自己睡着了，但依旧保持着清醒，将魔力运遍全身，精确地感受着体内的一切。
果然，过了没多久，一股极强的拉力将她的灵魂扯了出来，虽只是一小点，但还是让她捏了把冷汗。她输出自己的魔力小心翼翼不留痕迹地将灵魂拉回了一部分，然后假装被吵到似的翻了个身。
和她所想一样，世拓没有再动作了，只是回收了那抹灵魂就走了。
等他走远，水寒坐了起来，靠在床上喘着粗气，她刚才并没有看错，世拓抽走了自己一小部分的灵魂，而且正是自己梦见那个人时候的记忆。
难道说自己和那个人有什么重要的关系，让他不惜伤害我也要夺走？她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有可能连自己的失忆都是世拓干的。
后来的几天，她都装作失忆的样子和世拓周旋，企图抓住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可是每次他都好像在意着什么，逃避着话题，还时不时朝着城门看去。
难道城门口，有什么令他很在意的东西……
水寒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她急忙裹好了衣服出门了。
一出到街上，水寒就皱起了眉头。今天街上的人都很奇怪，平日他们都是生龙活虎的，今天怎么会全都无精打采地坐在地上，有的直接躺在屋檐下睡觉？
水寒走到了一个老汉的面前，问道：“请问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老汉并没有抬起头，而是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动作。
水寒越看越觉得奇怪，她用手戳了一下老汉，而他则是直直地就倒在了地上。
“啊！”水寒一惊，连忙扶起他，“快来人啊，这里有人不行了！”
她足足喊了有五分钟，可是没有一个人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有反应？！
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水寒走到另一个躺着的农夫身边，摇了摇他，果然，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水寒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件事。那天在世拓抽走自己灵魂的时候，自己感觉到比以前更加无力了。难道说……
水寒面如土色，不禁后退了两步，眼神开始变得呆滞，带着强烈的不可置信，她一时半会竟恐惧到无法呼吸。
“不会的，世拓不是这样的人……”水寒在心里自我安慰道，她知道世拓是不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的。
我要去找他，当面问清楚。
水寒下定了决心，隐秘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