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研究生-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于是打理起后院来，借来割草机，平复了杂草的叛乱；在橱柜角落里找出一瓶除虫剂，裁决了入侵的虫害；丢弃杂物，铲除枯枝，种植一些常绿植物……很快的，后院焕发出新的生机，从此以后，成为了嘉妮和她好朋友们的乐土。

　　　无事的下午，抱一本阿婆的推理小说或伍尔夫的随笔，躺在后院的藤椅里信手翻看。天气好的时候，阳光透过树阴的缝隙洒下来，在书上形成斑驳的暗影。空气里浮动着草和泥土的芬芳。于是忘记了思索，慵懒的睡去。

　　　草地上丢着几本手稿，一本是客人的留言，一本是麦壳的T－shirt设计草样，一本是小朵的菜品研究，一本是席羽的帐簿，一本是嘉妮的随想，想到什么就写点什么，几个字，几句话。

　　　随想多是嘉妮关于“他”的心事，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无须对人避讳什么。她想，只有直视，才能忘却。她是应该勇敢面对的。

　　　单恋的相思之苦不是生活的全部，寻找自我，不代表着断绝与外界的来往。青年旅社所在的红布巷是个适合散步的地方。

　　　有时候，嘉妮和小朵出去闲逛，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街上到处都是猫，看见人毫不搭理。各自觅食，各自晒太阳。

　　　叫“阿怪”的酒吧外，一个貌似五音不全的穿着很朋克的家伙在自弹自唱。细看是酒吧老板在自我陶醉。

　　　走了几十米，路遇泰国餐馆的老板娘出来遛狗，割草机就是找她借的。两人上前跟老板娘聊几句，一边把那只叫“玛尔斯”的巨型沙皮狗蹂躏一翻。老板娘曾在她的餐厅外贴了征婚启示，帮她的爱犬寻找伴侣，结果却帮它找来了一个男主人。

　　　黄昏返回时，路边的烧烤摊忽然有人招呼，原来是DIY手办的店主，写诗的小资女，拍独立DV的眼镜在一起喝酒。彼此都是熟人，实际上不到一个星期，嘉妮就跟这条巷子里几乎所有特色小店的店主混熟了；住在小巷里的文艺青年，常常在青年旅舍接待外地来的朋友，跟嘉妮自是稔熟不过。

　　　于是加凳子加菜，坐下来一起喝啤酒，天南海北的胡侃，分享彼此的故事和态度。

　　　于是乐不思蜀，于是相忘于江湖。
＇正文　　8＇
　　　修剪花草。煮茶。看天。这是近期最爱的三件事。

　　　修剪花草，像剪掉心底纠结缠绕的藤蔓，在这过程里，浮躁的情绪慢慢就平复下来。

　　　在后院的屋檐下煮茶，几条街外的人语、狗吠，寂寂的鸟鸣统统涌来，然后，就能听到大海的声音了。

　　　其实，我们是很近的。在看天的时候，常常这样想到。

　　　——嘉妮手记

　　　秋。鱼奶汤。

　　　汤鲜味美。有营养。清淡香醇。

　　　做法：一、清水、鱼头、姜片、葱，1小时慢火熬成浓汤。二、豆腐、大白菜、香菇等切成丁。三、放一起咕嘟咕嘟的煮一锅，5分钟后，加牛奶和毛毛盐，再稍微煮一会就好了。

　　　要诀：千万不能放太多盐，并且盐要最后加，否则会破坏汤的醇味。牛奶一定要新鲜。

　　　——小朵菜谱

　　　今天重看伍尔夫的文（第十遍），墙上的斑点什么的。感受这位传奇的女子，诡谲的意识流。

　　　她是我很喜欢的英国作家，她的身世和她的文一样深深吸引着我。

　　　偶尔突发奇想：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也像她那样疯掉，然后自绝于世？

　　　可是人家好歹还留下那么多文字，我留给这世界的却什么也没有。

　　　如果敞开双腿走，我将会到达哪里呢？

　　　如果任凭思绪漫游，我将会到达哪里呢？

　　　开始认真的思考这样的问题。

　　　——嘉妮手记

　　　BeHigh。

　　　摄于嵩山少林寺。

　　　——麦壳T－shirt手绘图标注

　　　向日葵的花朵该是美丽的。她总能随着向日葵的方向寻找到金色的光环，当黑暗降临也会眯起眼睛不断寻找阳光的足迹。当天空以暧昧的姿态，渐渐发白，一跃而出的热度换行了喷薄欲出的欲望。

　　　——花匠留言

　　　冬。蒸枣糕。

　　　热乎乎。味甜香。入口软腻。

　　　做法：一、无籽红枣加开水煮两三分钟到变胖胖。二、面粉和泡打粉混合过筛，加入鸡蛋、核桃米、糖、玫瑰等混合，放凉的红枣连同煮汁用搅拌器打匀。三、拌匀红枣汁与粉糖混合物。四、蒸盘四周和底部抹油，将拌好的面糊倒入盘中，旺火蒸熟。

　　　要诀：应将红枣徐徐倒入粉糖混合物，仔细拌匀，成光滑无颗粒面糊为宜。

　　　——小朵菜谱

　　　被叫去当模特。羽说我的脸很古典。

　　　看到毛茸茸的阳光下，石膏的粉尘在雕刻家的刀下细细碎碎飘落。

　　　竟然想起了家乡某年的一场大雪。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忍住了。想家了。明白了。其实一直都再清楚不过的。

　　　于是我把一切想到的都告诉他了。

　　　——嘉妮手记
＇正文　　9＇
　　　春。五味鸡。

　　　桔红色。香味诱人。口感丰富。肉嫩骨酥。

　　　做法：一、把鸡块放黄酒、葱结、姜块，放蒸笼里蒸熟。土豆煮酥、剥皮，碾成细泥。二、烧热锅，50克生油，放洋葱末炒香后，加入番茄酱略炒，至油红。三、放土豆泥、咖喱粉、汤水半小碗，搅匀，再加入细盐、白糖，并把鸡块放入，用大火烧沸后，转用中火烧透入味，再转用大火收浓卤汁，淋上熟油25克增添色泽。

　　　要诀：洋葱末要切得细，土豆泥要碾得细腻，这样不会有疙瘩。番茄酱煸香就好了，要防止焦糊。收浓卤汁时要用菜勺推动，防止沾锅底。

　　　——小朵菜谱

　　　泰国餐厅的老板娘向我展示了一堆照片：她和老公带着玛尔斯前往天堂岛的甜蜜旅行。我一张一张的翻看，不时以羡慕的语气赞许几句，老板娘则满脸愉悦的神色。

　　　岛上的天很蓝，比我们这里的天更蓝。

　　　岛上有海滩，有真正一望无际的海。海平面上泛起浪花，白色的鸟在其间穿梭。

　　　岛上还有我梦里废弃的乐园，浓厚的海岛植物，繁茂的枝叶下，生锈的秋千和木马安静的呆在光影里。

　　　岛上还有很多游人，玛尔斯在人群中兴高采烈的蹦起来……

　　　这些都是照片里的世界。

　　　突然，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他。

　　　在一张照片里，我竟然看到了他。这张照片拍的是老板娘站在路边吃冰淇淋，这条路大概是通往海边的。在背后的人群里，他正朝路的另一端走去，一只手拽着一只红色的气球，一只手牵着一位清秀的女生。

　　　虽然隔了一段距离，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侧脸，可是我清楚的知道那就是他，我甚至能辨认出他和女伴脸上幸福的表情。

　　　我的泪默默下来了。已经憋得太久了。

　　　赶紧别过脸去，怕被老板娘看见。

　　　忽然心里好轻松。

　　　——嘉妮手记

　　　今天收入一百五十六块六，支出五百一十九块九，相权得负。

　　　照这种状况发展下去，离跨掉也就不远了。

　　　——席羽记帐簿

　　　想象一杯下午茶

　　　小圆饼干松仁布丁巧克力

　　　蕾丝花边的方块桌布

　　　木屋女佣还有老祖母的牙

　　　灰尘扑满的斑点裙子蹲踞的黑猫

　　　留声机反复的同一支曲子

　　　大提琴C小调囡囡的呵欠

　　　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恰如细雨声陶瓷花瓶的边缘

　　　茶香不软不硬投下麦田的影子

　　　那些流云那些花那些淡绿的童年

　　　麦田那边的城堡没有人能出去

　　　公主已睡了一个世纪

　　　长翅膀的恶龙佩剑的勇敢骑士

　　　必需要足够的努力

　　　才有足够完美的转身

　　　城堡中央水池许愿的银币与

　　　眼角的鱼尾纹

　　　曾见证一场叙事的神话

　　　心灵五彩斑斓在下午茶里旋转

　　　如那些化过装后被泪水冲刷的脸

　　　想象一杯下午茶

　　　爱情是一种无关叙事的神话

　　　——歌者留言

　　　夏。蜜苦瓜。

　　　甘苦清爽。消暑热。明目解毒。

　　　做法：一、苦瓜洗净剖开，挖除瓜核，切成薄片。二、将苦瓜薄片放入冰柜冷藏。三、从冰柜里取出，蘸着蜂蜜食用。

　　　要诀：苦瓜切的越薄越好。

　　　——小朵菜谱

　　　Herewego。

　　　摄于红布巷口。

　　　——麦壳T－shirt手绘图标注

　　　麦壳回英国了，走之前送我一件他制作的T－shirt。

　　　上面是黄昏的时候，逆光捕捉的小巷巷口。感觉就像任意门一样。

　　　好像走进去，就可以去任何地方似的。

　　　小朵做菜的手艺是越发精进了。我们都有口福了。

　　　麦壳走的前一天我们吃着小朵做的凉菜，整晚呆在屋顶平台上喝酒，醉眼迷离的看夜空的繁星。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话。

　　　小朵说她原来是单亲家庭长大的，这里的氛围让她觉得温暖，所以她决定一辈子都呆在这个地方。

　　　席羽说他美术学校没有读完就退学了，原因只是一个老师理解不了他的作品，双方产生了争执，他一气之下打了那老师。直到现在那老师对他作品的诋毁，还令他耿耿于怀。

　　　麦壳说他从出生以来真正爱过的就一个女人，可是后来那女人跟他的好朋友跑了，他一气之下就来了中国……

　　　原来，每个人都有一些平时不为外人道的故事啊，往往这些故事才是构成我们人生最实质性的东西，是我们之所以成为现在的自己的不可抗力，把这些抽离，我们就什么也不是。也正是分享这些故事，将我们的距离缩到最短。

　　　我看到麦壳长睫毛下闪烁的目光，小朵红扑扑的脸蛋，席羽胡碴上残留的酒沫……觉得星空下的他们都好美。

　　　于是我们开始肆无忌惮的相互接吻。

　　　脑里都是甜美的音乐。

　　　——嘉妮手记
＇正文　　10＇
　　　事情的结果再清楚不过了，在青年旅社生活了近两年后，嘉妮回家了。

　　　回家的决定却是别人帮她作出的。

　　　突然有一天午后，嘉妮正在屋檐下煮茶，席羽走过来，拍着嘉妮的头说：回去吧。

　　　嘉妮茫然抬眼：？

　　　席羽：唉，生意不好做啊，我这里养不起你了，只好叫你回去了。

　　　说完，又若有所思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信封，递给嘉妮：喏，这是你这两年来的工资，本来事先说好是不给的，但考虑到你回去没有钱买车票，路上没有盘缠可能被饿死，我这人一向很善良的……

　　　嘉妮一把抢过信封，掂了掂里面的钞票，＇恩，不轻＇，一边还嘴硬：你打发叫花子啊~

　　　席羽难得的笑了：看到你这种状态我就放心了。

　　　嘉妮嘟着嘴：还笑？！这么盼望我消失啊。

　　　席羽恢复了认真的表情：哪里，说真的，在这里一直呆着，太委屈你了。你和我们不同，你终究是不属于这里的，你还有自己的路要走，还有很多没有完成的事。你有父母，有学业，也有愿望，我一直都知道的。以前几次想叫你走，又担心当时的你恢复得还不够好，力量还不够强大。但现在的你已经很好了。

　　　嘉妮：好吧，迟早都要被你赶出去，我也不赖着了。不过真的要感谢你，帮我度过关卡，让我重新认识自己，我觉得自己在这段时间里成长了不少。

　　　席羽：恩，我也觉得。

　　　嘉妮走之前，跟红布巷里认识的好朋友都一一道别。

　　　最后跟青年旅社告别。

　　　小朵：还真舍不得呢。

　　　嘉妮：放心吧，有时间我还会经常回来骚扰你们的。

　　　席羽：下次来必须带上你的“另一半”，否则拒绝接待。

　　　小朵附和：是啊，拒绝接待身无分文面相痴呆饥寒交迫倒头就睡的“爱情流亡者”。

　　　嘉妮：哇，小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舌了，你们真无情，555……

　　　嘉妮的思绪从漫长的回忆中拉回眼前。微微一笑。

　　　现在，那个被称做“路人乙”的男生，正躺在她身旁昏睡，白色的床单，呼吸匀称。而她则靠在床沿，膝头摊开一本未看完的厚书。

　　　《追忆似水年华》。

　　　只是，她的心底，早已平静如冰。
＇正文　　1＇
　　　阿拉丁，该你了！老板招呼道。

　　　因为是第一次登台表演，难免有点紧张，握吉他的手心沁出了汗珠。可撒拉丁还是抗议了一句：老板拜托别再叫错我名字了好不好！

　　　老板愣了几秒，困扰的说抱歉。撒拉丁已抱着吉他冲上了舞台。

　　　这下舞台都交给撒拉丁了，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转瞬，在他眼中，台下的观众都变成了猴子，于是他不紧张了。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是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他灵巧的拨动琴弦，伴着木吉他轻快的旋律，他唱起了自己写的歌，名字叫《阿拉灯的神丁》：

　　　指针划落流星人偶失控接近

　　　谁用木梳调整节奏

　　　刮掉一地鱼鳞

　　　红胡子老头掉进对角的高楼森林

　　　于是所有的灯都灭了

　　　猫头鹰戴上眼镜

　　　啦啦啦我手捧圣经

　　　啦啦啦我不是在发神经

　　　不是在发神经

　　　捏一个单人睡枕用昆虫的声音

　　　把月球分成安眠药

　　　躺到地球屋顶

　　　夜不只一千零一可我不是阿拉丁

　　　我只有一个小小心愿

　　　你不只在我的梦里

　　　啦啦啦我没有发神经

　　　啦啦啦我只是在想你

　　　只是在想你在想你在想你……

　　　短暂的沉寂，台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正文　　2＇
　　　皇后街。Vampire酒吧。星期天下午四点过。

　　　撒拉丁：妮妮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嘉妮咬了一口手里的蛋糕：讲吧。

　　　撒拉丁：话说一只狗熊在追杀一只兔子时，无意放出了瓶中妖怪，妖怪要满足它们各自三个愿望，狗熊抢着就说出了愿望，你猜他说什么？

　　　嘉妮对付着蛋糕含糊的应付道：唔…说什么？

　　　撒拉丁：他说“我希望除了我以外，这个森林里的狗熊都是母熊！”，哈哈哈，妖怪自然满足了他的愿望，接着轮到兔子，他却要了一个头盔……

　　　嘉妮：头盔？

　　　撒拉丁：对，头盔，哈哈绝吧？兔子得到了头盔。狗熊见状立刻嘲笑兔子“我早就没心要吃你了，你居然要一个头盔，你这白痴兔！”兔子却毫不理睬。

　　　嘉妮支吾：是够白痴的。

　　　撒拉丁：嘿嘿到了第二个愿望，狗熊在心里算计着，觉得这一个森林的母熊恐怕还不太够，索性变本加厉“我希望……除了我之外，全世界的熊都是母熊！”而兔子则要了辆摩托车，老妖都满足了。狗熊暗自庆幸没吃了这只愚蠢到极点的兔子。

　　　嘉妮：唔。

　　　撒拉丁：最后一个愿望，狗熊闭上眼睛，满怀憧憬“我要全世界的母熊都属于我！”……

　　　嘉妮：跟你一样色。

　　　撒拉丁：我才没有，别打岔……这时老妖自然成全了这个色熊，然后问兔子“那你呢？”兔子回答“我的最后一个愿望是……”哈哈哈太好笑了，你猜它怎么回答？

　　　嘉妮：它怎么回答的啊？

　　　撒拉丁眉飞色舞：兔子发动了摩托车，绝尘而去，在身后丢下一句话“请你把它变成一头同性恋的熊！”哈哈哈哈哈~

　　　说完撒拉丁自己已笑成一团，嘉妮却无动于衷，继续吃她的蛋糕，还丢下一句：好冷的笑话。

　　　撒拉丁深受打击：这么好笑的，原来高才生都没有幽默感……

　　　嘉妮：你那是在自娱自乐好不好？

　　　撒拉丁：呃……不过话说回来，你小时候有没有盼望过自己得到一个类似神灯神瓶的东西，可以满足自己的任何愿望啊？

　　　嘉妮：完全没有。

　　　撒拉丁：没有童年的家伙……我以前可是无数次幻想过瓶妖出现在我面前的画面呢，不过每次的愿望都不一样。

　　　嘉妮：那你小时侯一定过得不太顺心吧。

　　　撒拉丁：哇，这都被你看穿了。我的童年的确比较悲惨。我从来就没有自己的时间，没有自由，我的一切都被父母安排了。因为我家是音乐世家，父母都是音乐学院的教授，他们对我寄托了深厚的希望。希望我能成为一名音乐大师。从小他们就安排我参加各种艺术培训，学钢琴，学管弦，学戏剧，甚至学绘画，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觉得压力好大，可是却不敢违抗他们，逐渐学会了逆来顺受……

　　　嘉妮：所以你学会了幻想？

　　　撒拉丁：是啊，只有在幻想的世界里我才能从现实的枷锁里解脱出来，得到片刻的放松。可是，这也不是办法，直到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是她改变了我，让我的人生变得不同……

　　　说这话时他认真的看着嘉妮的眼睛。

　　　嘉妮想了想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没有幻想过得到神瓶什么的吗？你知道吗？虽然它能令主人梦想成真，但持有神瓶或神灯的人在死后会被打入地狱，到了后来你想方设法要丢掉它，它却每次都会自己回来。

　　　撒拉丁疑惑：那要怎么办呢？

　　　嘉妮认真回看撒拉丁：脱离它的唯一办法是把它贱卖掉。

　　　撒拉丁：哈哈哈，你果然跟她讲一样的话。

　　　嘉妮：？

　　　撒拉丁停住笑：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嘉妮：……完全不知道你这白痴在说什么。

　　　说完用纸巾抹抹嘴：还是要谢谢你招待我吃蛋糕哦，不过说实话你做蛋糕的手艺远远赶不上你弹吉他的技术，而你吉他弹得本来就够滥的了，所以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在店里推广这种草莓蛋糕了。好了走了，我的鉴赏工作结束了，去图书馆还书，晚上有空再来看你演出。
＇正文　　3＇
　　　撒拉丁在成为摇滚青年之前其实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

　　　父母托关系把他送进一所私立中学，全封闭式的管理，繁重的应试学习，令他根本无暇他顾。好不容易挨到假期，不是安排见家庭教师，给他补习功课；就是关在小琴房里练琴。他依然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衣服整洁，牙齿洁白；爱紧张；不随便跟人说话，即使有话讲也从不超过三句；连见到陌生的女孩子都会脸红；总是埋头想心事似的。这是那时周围的人对他的大致印象。

　　　似乎不太好接近的样子，所以他身边没有特别亲近的朋友。

　　　学校里的生活很忙碌，虽然偶尔也会觉得寂寞，但又觉得还好。

　　　有一年中秋节的时候，半夜睡不着觉，从宿舍楼里溜出来，漫无目的在校园里游荡，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操场上。

　　　空荡荡的操场上，漆黑一片，却隐隐有简单的旋律传过来。谁在轻轻拨动一把木吉他，低声吟唱着什么。

　　　撒拉丁循着声源往北看台走去。一轮圆月终于从云层里切切的探出了头。

　　　水银一般落满一地的光华，渐渐映照出北看台上那个瘦弱的身影。抱着一把木吉他正沉浸其中的自弹自唱。

　　　撒拉丁被这纯真的声音吸引，禁不住坐到那人身旁，一边静静的听着，一边仰望着半空中的月亮。

　　　他从来没有想到木吉他发出的声音可以这样好听。原本他接受的音乐教育告诉他，吉他不过是二三流的乐器，钢琴弹得好、小提琴拉得好才够了不起，而吉他是普通人无聊消遣的玩意，不够优雅也不够美。

　　　这样的观念随着那段交织着月光的旋律，顷刻间土崩瓦解。

　　　那不是天籁，可是在他此刻的生命中，它胜似天籁。

　　　那人依然自顾自的弹唱着，好像并没注意到他的存在。直到一段副歌唱完，突然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于是他侧过头好奇的看那人。

　　　月光下散乱的长发，清澈的眼眸，以及浅浅的笑，凝结成了一种摄人心魄的美，一个将长期驻留在撒拉丁记忆深处的画面。

　　　尽管当时他还没意识到那对他的未来究竟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正文　　4＇
　　　那个……请问？教我弹吉他好不好？

　　　自降生在地球以来，撒拉丁第一次主动向别人发出了请求。

　　　你想学？

　　　撒拉丁点头。

　　　当真？

　　　撒拉丁猛点头。

　　　让我考虑一下，恩……例如你拜个师啊什么的。

　　　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拜就免了，不过你诚心想学的话，学费是不可免的啦。

　　　怎么收费？

　　　一次3000。

　　　太黑了吧……

　　　呵呵，开个玩笑，小兄弟，看你骨骼清奇，是块练吉他的好材料，我就破格免费收你为徒吧，以后要随叫随到，能做到吗？

　　　当然能。

　　　后来，撒拉丁才认识到他的应承有多么草率，“随叫随到”四个字成了那年的噩梦，几个典型场景是这样的：

　　　1、周末早上，还在跟周公对话的撒拉丁猛然被桌上炸响的电话铃惊醒，电话那端传来了师父的声音：速到校外胡同口第一家稀饭铺子买一袋豆浆和两根油条送至我处，我已三天没吃早饭了。

　　　2、课上到一半，突然收到师父短信：今天天气不错，快出来，同去游乐园。

　　　3、晚自习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悄悄接通，传来师父的哭腔：我逛街钱包丢了坐上出租才发现现在出租师傅不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