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案诡录-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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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这里是雪姨的……”

“嗯！你说得对。”

我惊讶得差点没吐出来，怎奈腹中空空，连续一昼夜滴水未尽。我硬撑着身子下床，身上披着毛毯，借着蓝色的光亮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口大棺材上面！

黑漆漆的大棺材，板面很宽，就如一张双人床似的。我慌忙向前走了几步，惊骇莫名。

“这就是雪飞睡觉的地方！”张园主幽幽地说道。

这么邪性？我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长方形的石室，四壁都是青条石砌成的，左侧有一条小隧道，不知通向哪里。看来张园主为自己的后事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雪姨的坟墓也修造成了“家”的样子。

我慌忙将毛毯放在地上，走到漆黑棺材面前，毕恭毕敬地鞠躬行礼。身后的张园主却发出“嘿嘿”的笑声：“你小子很仁义！”

“张叔，您……怎么让我睡在这里？雪姨会不高兴的！”我皱着眉说道。

“怎么不高兴？她都五六年没人陪了！”张园主瞪着眼珠子说道。

“哦！”我扶了下额头，感到很恶心。

“走，吃饭去！”张园主站起来端着小马灯转身走出棺材石室，我慌忙拾起毛毯披在身上跟着他走到外面。

“张叔，上哪吃饭？”

张园主“嘿嘿”笑了一声：“外面！”

隧道很短，几步便到了门口。隧道里面有好几箱矿泉水和方便面，不过张园主没有停留，而是在墙壁上一划拉，小门洞开，一股冷风吹进来，冻得我一抖索。

出了地下室，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我仔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这是一处小阳坡，周围全是老林子，对面便是乱石沟，四周静谧，是一处难得的风水宝地。看来张园主对雪姨的是很有感情的，否则不会精心修下这等勘称“豪华”的墓地。

“张叔，您为什么独闯到龟山来？”我低声问道。

张园主深沉地看着我：“吃完饭再唠这些！”说罢他拍了我一下肩膀，搂着我便出了墓地门楼，向左侧拐去。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前面便出现一道灯光来。顺着灯光，我才看清楚是一间简陋的茅草房。

说是草房有点“夸张”了，应该说是个“窝棚”，几根木头支成一个架子，上面披着很厚的茅草，棚子周围全是灌木。张园主向前一步推开门，叫了我一声便钻进去，我也随即跟在后面走进了棚子。

棚子里面别有洞天！原来这棚子是依着地势而建的，里面挖了一个大洞，草棚子只是一个“门楣”形式的“客厅”！一进去我就闻到了饭香，肚子随即“咕噜咕噜”地叫了几声。

我正惊诧地看着里面的境况时候，忽然丛洞内闪出一个人影来，穿着宽大的和尚衣服，秃脑袋，略显肥大的脸阴黑着。

假和尚冷无心！我一眼便认出了那和尚的身份，正是那个假的永安寺的住持、静修堂副堂主冷无心。我惊诧地“啊”了一声：“你……怎么是你？”虽然在此前早有预料，张园主和他一起进的龟山，但亲眼看见他我还是有点惊讶。

冷无心略显谨慎地看了我一眼：“原来是金施主！您师傅正在等着你！”说罢便转身走进了洞里。

洞内的情况很简单：正中间摆着一大块木板，上面摆放着四只碗筷，三个素菜，热乎乎的米饭冒着热气。姜八绺正在洞里面的茅草堆里面睡觉，发出沉沉的鼾声。

张园主向冷无心点了点头，坐在木头墩子上：“来，金雨，咱爷俩喝一杯！”

“张叔，我……想吃药！”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三杯酒顶得上十片扑热息痛！”

我勒个去的！这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大哥，你也喝一杯，金雨是我的小兄弟！”张园主今晚的心情不错，撇了一眼在草窝里面睡觉的姜八绺：“让八绺子先睡觉！”

大哥？这冷无心竟然是张园主的大哥？怎么看也不像！我脸色一紧，看着冷无心。这里面的事情果然不简单，冷无心是阴阳道静修堂副堂主，是永安寺住持化真大师的弟子，但他的确是个“假和尚”！

张园主盯了我一眼：“哦，对了，你们不认识？”

冷无心脸色一红：“认识，这位是金施主！”

“什么施主施主的？他是我小兄弟！大哥，你还是一副假正经！”

我尴尬地笑了笑：“张叔，化真师傅……我认识！”

冷无心的脸色黯淡下去，低下头不说话。

“金雨，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大爷！不是什么和尚，也不是什么狗屁大师！我我和八绺子、丁老四的大哥，高俊逸——高大爷——俺们是一起当兵复员到清城的……都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了然！东北兵八个绺子的老大！

“大爷……您可真厉害！”我若有所指地说道。

冷无心就是高俊逸，高俊逸就是“八个绺子”的大哥！我理清了这个思路，心下不禁惊颤不已！看来“十年异案”所牵扯的人绝非是我能够想象的，从姜八绺的几个战友之间的关系便可窥视一二。

我端起酒杯：“张叔，我先跟高大爷喝一杯！”

一杯酒，无限温暖，也深藏太多的疑问：高俊逸是怎么成为静修堂的副堂主“冷无心”的？他跟张园主到龟山究竟是干什么来的？

酒入空腹，热lang翻卷，我端起饭碗，讪笑了一下：“大爷，张叔，我……就不客气了……”

第三一二章　恍若隔世

三一二、恍若隔世两杯白酒下肚，我打了个饱嗝，头晕得更厉害，披着毛毯靠在地洞墙上，浑身热汗淋漓。张园主的话没错，三杯酒顶得上十片扑热息痛！虽然头晕，但身上的酸痛感缓解了不少，而且高烧也减轻了许多。

我微眯着双眼看了一下杯盘狼藉的大木板，困意又涌了上来。

“张叔，方才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疑惑地问道。

张园主瞪了我一眼：“没假话……八个东北绺子复员转业到清城，一晃都三十多年了，三死一失踪，现在还剩下哥四个！”

我私下摆着手指头，师傅他们一共是八个人一起复员到清城的，高俊逸老大，张园主老三，丁奇峰老四，柳泉老六，姜八绺老八，嗯，老二、老五和老七方才说是死了。丁奇峰现在就在源城三院疗养中心治疗，不过我还不能告诉他们，免得分心。

“那……以前您怎么没有提起过？”我曾经跟张园主问过关于永安寺“假和尚”的事情，但他没有跟我说实话，原来“假和尚”冷无心就是高大爷。

“这是我们的事，你不方便知道！”张园主冷冷地回道。

高老大面沉似水，他好像不怎么愿意提起这些事情。张园主看了他一眼：“大哥，老二和老七的尸体还是没有找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还能找到不？”

方才张园主说三十年前他们复员分配到清城的时候，丁奇峰和柳泉进了公安系统，姜八绺进了电厂，而他和老二、老五和老七进了水利工程局，唯独没有说高老大干什么去了。

不过从我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高老大的身份是最复杂的。本来是个当兵的，却加入了阴阳道盟，成了静修堂的副堂主。本来是身在凡尘却假托遁入空门，成为化真大师的记名弟子。但我知道一个道理：穿袈裟的不一定是和尚！陈伦老鬼还穿和尚服呢，但他只是一个修士罢了。

我最关心的是张园主的三个战友是怎么死的！因为这关系到他和高老大闯进龟山密林的目的。现在看来张园主此番进龟山绝非只是为了看雪姨的墓，而是另有他途！

我坐直了身子，看着高老大正色地说道：“大爷，咱爷俩交往的少，有些话我不好随便问……”

“你……想知道什么？”假和尚高老大微眯着眼睛问道。

老家伙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心事。我想要知道的太多了，比如眼下的事情，两个老家伙闯龟山的目的倒底是什么？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行动有什么进展没有？有没有发现锁魂谷蹊跷……最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他们那死去的三个“绺子”跟阴阳道是否有直接的关系！

还有高大爷发现没发现锁魂谷中的天道殿？！这点尤为重要，我怀疑这两个“绺子”的目的就是来找天道殿的！

我的脸色一红，看了张园主一眼，借着酒力壮胆地咳嗽了一声。

“金雨，我知道你心中的谜团太多，其实这事没你想的复杂，那老哥三都死了，老七死得最早，估计有十五六年了吧？也埋在了乱石沟！”张园主沉声说道。

我点了点头，脸色紧张地看着高老大：“大爷，我想弄清楚三个问题，您……”

“你说！”高老大低头说道。

我思忖了一下，这些问题应该有个前因后果，不过不能涉及太多的隐私，否则问了也白问，于事无补。

“嗯！我想知道阴阳道盟这个组织究竟是怎么个情况。”这是我最想了解的问题。我知道阴阳道有“两殿一宫”，旗下有一个盟主，两个殿主，三个堂主，十八个“执法者”，龟山以外是五个执法者，我知道的有冷无邪、冷无心（高老大），还有一个叫冷无言的，我没见过，这些都是江阳跟我说的。

高老大沉吟了半晌：“你知道的我就不重复了，我只说你不知道的！”

我勒个去的！“假和尚”高老大似乎很了解我所掌握的信息，不过我还是敬重地点了点头，将疑惑揣在心里面，洗耳恭听。

“先说阴阳道的一个规矩，道盟里面所有的管理者都有统一的名字，包括盟主在内，盟主叫崔天伦，殿主有两个：清晖大师和清魂大师，这个……你了解吧？”

我点了点头，这个是慧真大师告诉我的。

“至于谁是崔天伦，或是谁是清晖大师和清魂大师，我也不知道！三十年来我只看见过两位殿主，而盟主却只见过一次。”高老大幽幽地说道。

“道盟里面直接管事的，叫执法者，外五内六，上三下四。阴阳道盟的总部在龟山，龟山之外成为外堂，龟山里面是内堂。外堂五位执法者，内堂六位执法者，我是外堂静修堂副堂主，属于外执法者，名讳为冷无心！”老家伙看了我一眼低声说着。

“冷自为性情，即冷者无言，无心，亦无行。故能守信者虽无言无心无行，自能守世间无邪之物，可达无间之化境！”高老大说完看了我一眼。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好像是在说外堂的事情，无言、无心、无行、无邪、无间都是姓冷的，也就是说外堂的五个执法者分别为冷无言、冷无心、冷无行、冷无邪和冷无间！

“嗯！”我点头示意。

“阴阳道宠信性情内敛，道法自然，但必备六要素：无情、无相、无尘、无欲、无为、无极，此为心冷无情，命理无相，俗思无尘，名利无欲，大道无为，天道无极！这个想必你也能明白。”

我点了点头，这是内堂的六个执法者：冷无情、冷无相、冷无尘、冷无欲、冷无为和冷无极！

“大爷，上三下四是什么意思？”

“上为天，下为地。天地君亲师，阴阳道盟不忘祖宗，宠信仁义礼智信——当然这是百年前的阴阳道的供奉！所以在内堂又设两殿一宫，专为供奉所用，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形制。天道殿敬天地，阴阳殿敬师尊，故而百年前便建造了两殿一宫。天伦宫便是阴阳道的供奉之地！”高老大哑着嗓子说道。

这个我是第一次听说，从“假和尚”的这席话来看，百年前的阴阳道盟是师承了龙台山三清观的衣钵的。作为龙兴之地的清城，三清观被大清数位皇帝所牵挂，看来并非是空穴来风。但事实是地面上的一切早已经灰飞烟灭了，不要说是“两殿一宫”，就连龙台山也不复存在。

阴阳道盟的“天伦计划”的确应该得到尊重，修复龙台山三清观，这是清城人的福祉，但我所掌握的信息表明，现在的阴阳道的计划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宗旨，别说什么“仁义礼智信”，那些无常的玩意现代人已经没有几个能够做到的了。

“上三下四，指的是守卫两殿一宫的执法者！具体的名字我也不知道。”高老大叹息一声。

“那七位执法者是守护两殿一宫？如果两殿一宫早已经毁灭了呢？”

“那他们也会早就烟消云散了！”

“不可能！您说清魂大师仍然建在，执法者不可能超越殿主而独去的！”我凝重地说道。

高老大的肥脸一颤，颧骨上的肌肉蹦了几下：“你怎么知道清魂大师还健在？”

我脸色一紧：“您说过，他们的名字只是一个符号，永远是这些人在守护的，不过人却可以随时补充，比如您现在是冷无心，可张叔也可能成为……”我慌忙住嘴，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我是说……如果！”

张园主微眯着眼睛，脸色一滞，嗤笑了一下：“大哥，你说金雨够聪明吧？！”

高老大凝眉看了我一下：“金施主说的对，假如我死了，任何人都能成为冷无心！”

阴阳道的组织形制太他妈的诡异了，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没有人能够弄清这个组织的原因。

“大爷，这个咱们还是别唠了，太复杂了。您和张叔进龟山来干什么来了？”我脸色涨红着问道。

高老大看了一眼张园主，张园主干咳了一声：“这个问题么……我来说吧！你小子满心的花花肠子，想把大哥给绕进去是不？”

我的脖子一缩：“没有，我和我师傅两天前误打误撞进了龟山，就为了找您！而且永安寺的化真大师也说过，有事就找大爷，说他可以帮忙！”

“师傅是这么说的？”高老大一脸惊异地问道。

“嗯那！我跟化真大师只有一面之缘，见面不到帮小时，锁魂堂的人就来追杀他……”

高老大满是皱纹的老脸阴沉下去：“锁魂堂……这帮混蛋！欺人太甚！”

张园主面无表情，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把萧四爷的风衣留给了大师，想必你也看见了！我和大哥是奉命进山的，但目的么……跟你说也无妨！有三个目的，其一，我借道来看看雪飞，陪他几天；第二，我和大哥要找寻老二和老五的尸身，第三……大哥，这事该不该跟金雨说？”

张园主望了一眼高老大，脸色阴沉地问道。

“呵呵！金施主是师傅信任的人，但说无妨！”

“哦！第三，我和大哥是来寻找一件东西的！”

寻找一件东西？我以为他们是来此地寻找什么天道殿，许是我猜错了的。

“嗯！”

“金施主，我三弟说的实情，师傅派我们二人秘密潜进龟山，目的只有一个，找到天道殿，最好能找到墨玉鱼眼！”

了然！我所猜的不错。张园主和高俊逸果然是来找天道殿的，不过什么是“墨玉鱼眼”？难道……我心下一颤，脸色变得更为红胀起来。

“那你们找到那个什么……天道殿了么？”

张园主脸色晦暗，失望之意溢于言表：“我们还没有开始找呢！现在执行的是坚壁清野计划，把周边的守护者先清除掉，然后才能采取行动！”

这里有守护？！这点是在我意料之中的实情，在锁魂谷的池塘那里，我和姜八绺遇到的那个“鬼“应该就是守护者！但我不知道是不是阴阳道的执法者。

“那你们找到二位师伯没有？”

“谁知道那两个家伙死到哪了？”张园主瞪着眼珠子骂道。

我的心放松了一些，难怪我和姜八绺夜探永安古刹地下的秘境是如此的安全，原来在外围的张园主他们已经开始了“清魂计划”！不过他们似乎还不知道我和姜八绺已经发现了锁魂谷地下的秘密！

“大爷，张叔，这事弄的，我和我师傅这几天没白折腾！锁魂谷……”还没等我说出话来，只见姜八绺直挺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便得娇绿，瞪着眼珠子，忽然一口血箭便喷了出来！

我惊悚地大叫一声：“啊！”向后面滚动了几下，他妈的那血怎么是绿色的？！

第三一三章　绺子密商（一）

三一三、绺子密商（一）血为什么变成了墨绿色的？不知道！反正不是红的。高老大慌忙站起身来，看着犹如僵尸一般的姜八绺，鼻子一紧，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张园主则喝了一口酒，缓缓走近姜八绺，猛然一喷，一道水线直冲姜八绺的褶子脸，地洞内瞬间便充满了酒气。

我坐在地上，惊惧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时候高老大端着小马灯走近姜八绺：“老三，风寒好些了吧？”

姜八绺直勾勾地瞪着我，“嘿嘿”一笑：“瞧你那怂样！”然后四只活动了一下，喉咙里面发出“咕咕”的声音来：“大哥，好多了，不过您给我吃的中药基本拳吐出去了！”

中药？高老大给姜八绺吃了什么中药？我心下一惊，疑惑地看向高老大。

“整的跟死人似的，也就吓唬一下小崽子的能耐！”张园主甩了一下衣袖又坐回桌子旁，捡着几粒花生扔进了嘴里嚼着。

姜八绺老脸一横，一屁股坐在桌前：“有酒不叫我一声，你们这帮忘恩负义的！”说罢端起饭碗，风卷残云般将所有的剩菜都吃尽，然后喝了几口酒，漱口开胃。

“师傅，您……方才吐的血……绿色的？！”我惊颤地问道。

姜八绺撇了我一眼：“动动你的脑袋！大哥和老三还夸你聪明呢！”

动动脑袋？怎么动脑袋也改变不了那血是绿色的事实！

“金雨，看到的不见得是真实的！方才你大爷给八绺子喝了中药，估计就是姜汤什么的！”

“绿色的血是怎么回事？”这个我知道，中药也没有绿色的！

高老大端着小马灯：“金施主，是你看错了！灯的缘故。”

我接过那盏冒着蓝色幽火的马灯，仔细看了一番。灯的底座很沉，定然是装满了没有，但灯罩里面却没有灯芯！不是油灯，而是气灯。我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蓝色的火苗照亮了地洞不大的地方，三尺之内的东西能够看清楚，但是在我做的方向看姜八绺却很是模糊，而且方才他站起来吐水的时候，那道水线是冲着我吐的，在蓝色的灯光下变成了墨绿颜色。只是瞬间的事情，我的感觉就是姜八绺吐出绿色的血一样。

“明白了，这是电石马灯！”我呼出一口浊气来。

电石灯在农村不常用，因为这东西不太好控制，电石淹在底座的水里面，水要是多了，产生的气就多，燃烧不完全便产生一股臭气来。水少了灯就快灭了，而且电石是工业用的原材料，这灯俗称“瓦斯”气灯，不过这盏瓦斯灯却没有臭气的味道，火苗也很怪异，不是亮白色的而是蓝色的！

姜八绺吃完饭一抹嘴，看了我一眼。我慌忙将杯盘狼藉的桌子收拾了一下，擦干净了木板，然后便靠在地洞墙上，披好了毯子。三个人正各怀心腹事一般地干坐着。

“八绺子，你和金雨是怎么来的？”张园主疑惑地问道。

姜八绺的老眼眨巴了几下，叹了一口气：“这得从我去墓园找你说起！”

“得得，得了！简单点！”张园主不耐烦地说道。

“走水路，上山，到乱石沟！”姜八绺“嘿嘿”地笑了一声。

高老大的脸拉得老长，姜八绺熟视无睹的模样，依旧嘴尖溜滑地打诨。我的心里倒是异样起来，姜八绺从来都是正经人，但今天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股“邪劲”！

张园主微眯着眼睛：“你们来找我？”

“嗯那！我在墓园守了三四天，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翻山越岭给你收尸来的……”

张园主不怒反笑：“这我就放心了！”

“既然老八和小金都来了，方才我和老三也没少跟小金絮叨，咱们的事情还得好好计算一下！”高老大沉吟一声说道。

姜八绺的脸色严肃了一些：“大哥，我这次进山就一个目的，找张老三来了，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多余的事情了。”

“那小金呢？”高老大转向我问道。

我？我的目的很复杂，找张园主只不过是其一，我的初衷是摸清永安寺幕后的人到底是谁，看来现在这事变得简单了，高老大肯定知道这事！

“大爷，本来我和师傅是去永安寺的，想探查一下到底是谁在那里管事……”

“这件事很重要么？”高老大低声笑道。

怎么不重要？外堂五个阴阳道盟的执法者，我跟冷无邪交过无数次手，那家伙就跟个厉鬼似的。倘若都如他一般利害的人物，我看还是草草收场吧，还探什么龟山啊！内堂六个执法者定然是更厉害的角色。

“我想从外堂入手，寻找十年异案的线索！”我沉声说道。

“我是外堂的执法者，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不过……永安寺的事情，你做得对！”

张园主微眯着眼睛，手里面握着一把小匕首，来回翻滚着玩耍。

“金雨，永安寺的事儿先放一放！”张园主低声说道。

我点点头，其实我的本意也是如此。不消说现在没有机会回永安寺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帮助张园主完成任务，还有找到天道殿和他那两个失踪的战友。

不过我知道难度有点太大，绺子战友失踪了很多年，现在早成了骷髅了，怎么能认出来就是他们的战友？还有天道殿，这事还是很靠谱的，毕竟我和姜八绺找到了进入永安古刹的地下暗道。

我看了姜八绺一眼，他面沉似水的，跟谁欠了他八百吊钱似的。我忽然想起方才的一幕，本来如果不是姜八绺的打扰，我就把这两天的遭遇原本地告诉张园主和高老大，但姜八绺“恰巧”醒来喷了一口绿血，把这事给叉过去了。难道……我的心翻滚着，姜八绺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