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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的女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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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子完全能够想象得出木内一夫的谈话内容。
下班后,三泽顺子走出报社,来到有乐街站。木内一夫已在剪票口一旁发呆地站着了。顺子走到他跟前,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就径自剪了票,往出门走去。表情都很冷淡。
走出有乐街,两人默默地来到丸之内区一条较为僻静的马路上。顺子落后木内一夫两、三步。到了街角,木内停下来等顺子。
“有几句话想跟你说。”木内边走边说。
“要说什么就说吧!”顺子走在他旁边。听木内的口气似乎不太客气。她还从没有见过木内一夫用这种态度跟她讲话。以前,木内一夫一看见顺子,总是高兴地走近她。和她并肩行走也觉得很幸福。现在呢,则是“180度的大转弯。今天的木内一夫,板着面孔,像是对待可憎的仇敌一般。
“想问你一件事。”木内一夫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低声说。
“问什么?”听到木内一夫那质问的口气,顺子有些反感。
“关于报社内部流传的那离奇的谣言,跟你有关。从昨天就开始了,议论很凶。”
“我已经知道了。”三泽顺子淡淡地说。
街口红灯亮了,要等下一次绿灯。两人不便再说什么,使默默地和等在路口的人群站在一起。
绿灯亮了。木内一夫边走边说:
“那我就直截了当地问吧。你和川北局长的事是真的吗?”
“和他一起吃过中饭。这是真的。”顺子毫不隐讳地回答。
“不仅如此,听说他还带着你去了哪个夜总会?”
“是的,确有此事。”
听顺子这么回答,木内一夫的脸都扭歪了。他觉得全身的血液直往头上涌,象要爆炸了似的。
“那么,”木内一夫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仍在极力地抑制住自己:“你和川北良策的真正关系是什么?”
“对于你这种侮辱人格的质问,我拒绝回答!”顺子生气了,她真想再说一句:“对不起,告辞了!”转身就走,不再理木内一夫。但她还是控制住了。
“是这样吗?”木内对顺子的气愤将信将疑。他真想相信顺子和局长的事不是事实。由于心理作用,他稍微平静了一些:“川北局长是个一味讲纪律,讲秩序的人。这么一个人,竟然把你带到餐馆二楼去,传单都印出来了。那是只有2个座位的房间。也就是说,只可能有你们两个人在场,谁也看不到你们。譬如说,川北让你干什么,你就是不愿服从他,也没人帮助你。在那种场合下,你只能唯唯诺诺地听他支配。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木内一夫激动地用猜测加责难的口气问顺子。
顺子也能够理解木内一夫的心情。但对顺子来说,木内一夫用这样的口气,他到底算是顺子的什么人?他跟顺子什么特殊关系也没有!他不过和其他职员一样,和顺子同在一个报社工作罢了。
木内一夫此时的感情有些不正常。他那种对顺子任性、愤怒的情绪,宛如一个被恋人背叛了的失意者。
以前,三泽顺子对那个受了处分,却去买书、买诗集悄悄自慰的木内一夫很喜欢。如果从这一点来看他的人品,尽管是孤僻些,但至少不是一根老油条。而眼前的木内一夫,当听到有关顺子的谣言时,却如此气愤,不能自已,好像他已经得到过顺子的爱似的。顺子觉得好笑。这实际上就是男人的嫉妒和小心眼,除此以外,没有别的解释。当初,木内一夫因失误受了处分,顺子总认为他是个沉默寡言、性格内向的人。或许是因为受了打击才表现出孤独的性袼。没想到,这是她的过虑了。从木内一夫那非难的口气看,不仅暴露了一个男人的独断,而且还暴露了一个男人的自私和大男子主义。他和顺子还谈不上任何私人感情,仅仅听到顺子和局长去吃过饭,就如此暴跳如雷,认为无法忍受,甚至还相信那些中伤的谣言,这不能不使顺子气愤和难以理解。
尤其使顺子气愤的是,他还错误地认为顺子趋炎附势,高攀有地位的编辑局长,把他抛弃了。他和顺子都是“照片事件”的责任人,而顺子却亲近编辑局长,不仅没有受到处分,还接受了局长的好意,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三泽顺子觉得再也没有必要和他谈下去了。
“我认为,你没有任何理由对我说这些!”顺子看也没看木内一眼,在黄昏的街道上抛出了这句话。这似乎也是对来自报社那些无中生有的嘲讽、辱骂的严正抗议!
“我有我的自由。因为一两件事就怀疑我的人格,我也不在乎。和你的友谊就到此为止吧。今后再见面,就和其他职工一样问好。再见!”三泽顺子不等木内说什么,转身就快步走开了。
听到木内一夫追赶的脚步声,顺子立刻叫住了正朝她开来的出租车,看也没看后面一眼,就钻了进去。
出租车奔驶着。飞速流逝的黄昏街道的景色映入顺子眼里。这街道景色好像与顺子以前见到过的景色完全不同了。
真是不可思议。如果没遇到川北良策和丸挢,三泽顺子作为报社资料调查部的职员,一点特殊的地方也没有,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她会和那些在平凡工作中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在夜总会把啤酒浇到海野辰平头上,她的思想和对生活的观察,也不会有现在急剧的变化。对顺子来说,今天的R报社,已是一个古老的天地,她已经窥视到了海野辰平那象征着未来的新世界。
三泽顺子决心明天就把辞职书从邮局寄到自己工作的报社。再也不用去麻烦川北良策局长了。现在的川北局长,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伪君子。她心里的天平砝码开始倾向于三原真佐子的生活方式。虽然她对真佐子的生活方式还有些反感,但又觉得那种追求在自己的意识中占有重要的位置。
三泽顺子让出租车子停下来。看了看表,刚过6点。估计此时海野辰平还在东帮造纸总公司的经理室。据说他是一个精力充沛、不知疲倦的人。
顺子打电话给东帮造纸总公司。总公司交换台的总机把电话接到公司秘书科。有人在电话里说:“经理回家去了。”
“他明天是不是要出差?”听顺子这么一问,对方不敢怠慢似地问顺子:
“请问,您是哪一位?”
“我姓三泽,前天来拜访过经理。”
秘书科接电话的也是一个年轻女子。她认为既然是打给经理的电话,自己一定要负责任。就认真回答道:
“经理先生明天乘飞机去大阪。”
“好的,谢谢你。”
“喂喂,对不起,”对方又忙不迭地问:“请问,您是哪个单位的三泽?经理先生来上班时我想转告他。”
“不用了,我还能再看见他。”顺子挂上了电话,走出电话亭。
还能再看见海野——这将意味着不是等海野外出回京以后,而是在海野邀请她去的大阪。顺子离开电话亭时就下了这样的决心。这就是说,她已作出最后的决定,去赴海野辰平大阪之行的约请,她将步入另一条生活道路了。
“请问去哪儿?”三泽顺子上了出租车后,出租汽车司机毫无表情地问她。
顺子让司机漫无目标地从丸之内到大手町、到神田、日本挢、以至银座等地稀里糊涂地瞎转了一通以后,最后,像是在自己命运上下赌注似地对司机说:
“请开到日比谷。”
东京航空公司就建在日比谷。三泽顺子决定去看看明天飞往大阪的班机还有没有空座位。就在这转念的一瞬间,顺子明白,她将放弃以前的生活,开始一种连她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新生活。为什么会这么想,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觉得自己像在茫茫大海中,奋力划着一叶孤舟,渺然无靠。她曾经向往过真佐子那样的生活,但最好有别于真佐子的生活方式。木内一夫的脸此刻又浮现在她的眼前,这也无关紧要了。她现在对木内一夫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三泽顺子在日比谷航空公司的事务所门前下了车。在机票预订室里,她看见一对青年男女,在预订去北海道的机票,并且在商谈一个礼拜的旅行。啊,旅行!是谁说过这么一句话:人生,决没有预定的旅行。三泽顺子至今还没有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事务员给那对青年男女预定好机票以后,来到顺子跟前问:
“您是乘明天18点去大阪的客机吗?请稍候。”事务员说着,查了查登记本。有无机票,几秒钟内就能知道。这几秒钟简直就是决定顺子命运的三岔路口!
“还有余票。”梳着漂亮发型的事务员抬起头说:“这一班客机正好还有一个座位。”
明天18点飞往大阪的客机,19点到达伊丹,19点30分即可到达大阪市。顺子填着机票预订单,心里想着,也就是在明天的傍晚,自己的身姿将要出现在羽田机场了!
3
这一天,顺子算是无故旷工。因为准确地说,她今天才算正式提出辞职。辞职书是昨天晚上写的,简短的几句话,一张信纸还没用完。那薄薄的信封,却起了非常重大的作用。三泽顺子只要把这个信封投入红色的邮筒就万事大吉了。这,行动将迅速改变顺子的人生道路。
信封是顺子在去往羽田机场的途中,投进一个烟草店门口的邮筒里的。投信时的情景,在当时的顺子看来,或许是不值一提的。但将来,肯定还会出现在顺子的记忆里。这是顺子人生道路上的一个转折点啊!烟草店门口坐着一个老太婆,戴着眼镜正在看杂志。杂志封面上印有一只小猫……坐在飞机上,三泽顺子一点特别的兴致也没有。虽然很久没在空中旅行了。坐在她那个位置上,可以充分领略皑皑雪原反照过来的雪光。雪景是多么美啊!那种雪光,在临近大阪的时候变成了红色。地面上的景色也是非常诱人。但是,顺子没有心思去欣赏。
跟顺子邻座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那人看杂志看得厌烦了,就跟顺子搭话。他好像是个推销员,也是一个很注重礼节的年轻人。但顺子只是听他说,一直默默不语。对方很生气,也沉默起来。在飞机里的一个小时内,连话都懒得说的三泽顺子,可以有充裕的时间用来思考问题,而实际上,连一个问题也理不出头绪。在这种场合,还是什么也别想,好让自己的脑子变成一片空白,一切都听其自然吧!
从伊丹来到大阪市内已经是夜晚了。以前,三泽顺子曾两次来过大阪,但是时间很久了。这片土地对她来说还是陌生的。三泽顺子在机场乘坐的出租车,颠簸着奔驶过电车轨道,过了桥,绕过一条河就上了马路。这条河顺子还觉得有些眼熟。
中之岛宾馆很宏伟。三泽顺子进了大门以后,穿过休息大厅来到接待室。她问接待人员有没有空房间,人家告诉她:
“真不巧,已经客满。”一下子就回绝了。
“能否设法再安排一个房间?”顺子问。
“对不起,这里一个星期前就停止预订了。实在对不起。”接待人员很客气地把她顶回去。
“我想顺便问一下,海野先生住在这里吗?”
“海野?”
“对,就是东京的海野辰平。”
“啊,是海野经理吗?”接待人员看着顺子,好象要重新认识她似的:“对,他预订了房间。”
“嗯——请问,他没到这里来吗?”
“没有。公司来人的话,到这里一般要在9点半左右。”一提到海野,接待人员对三泽顺子的态度就变得和气多了。
“如果您找经理有事的话,要不要留个口信,我们代为转达?”
“不用了,等一会儿我再来。”
“好吧,就这样。”接待人员恭敬地朝顺子鞠了一躬。
三泽顺子仅仅把海野辰平的名字亮出来,就受到对方的如此敬重。
顺子看看表,正好7点半,离海野辰平到达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没办法,只好到市内先转转再说。
从宾馆出来,沿小河走去,不一会儿来到桥边。顺子看见了一幢大楼。这幢大搂还似乎留在她的记忆里。但已辨别不出这幢楼所在的地理位置了。
“从这里到热闹的地方去转转方便吗?”顺子向一位司机问路。
司机明白她想去市区游览,就说:
“最热闹的地方往南走,在心斋桥一带,往大阪的银座应该……”司机告诉了她该怎么走法。
在日本,无论走到哪儿,都有叫“银座”的街道。到了城市,凡是繁华的街道都叫“银座”,而在农村,是把宽广的马路叫做“银座”的。
三泽顺子来到心斋桥,穿过道顿掘那长长的马路,信步往市区走去。行人渐渐多起来了。然而,总不能把两个钟头都用来散步吧。顺子对当地的商店又不熟悉,独自一人也没兴致进去看看,只是远远地观望一下,她不觉得饥饿,也没感到干渴。是不是思想紧张的缘故。三泽顺子越是感到疲劳的时候,思想就越紧张。
进入一条横街,顺子的眼前出现了一家高级饭馆。那些豪华型的车辆整齐地停在道路两旁。顺子似乎觉得海野辰平就在里边。既然他来大阪出差,本地分公司的代理人或各家厂商,一定会为他设宴接风的。这里,夜总会、酒吧间和附设舞厅的酒馆栉次鳞比。宴会以后,他们再到夜总会去尽兴也说不定。中之岛宾馆的接待人员说海野辰平预定了9点半的床位,等他回到宾馆时,说不定该是深夜了。想到这里,三泽顺子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些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街道上瞎转了。她开始为自己的住宿担心起来。她必须先住下来再说。
三泽顺子走进一个挺引人注目的旅馆里,打听有没有空床位。一个女服务员说:“有。”就过来帮顺子拎起旅行包在前面带路。
“刚到吗?到大阪来过几次了?”服务员寒暄着,把顺子领到一个小院子的楼下房间里。铺位不太干净。对面还有一个男客在通过套廊时,往这边一个劲儿地瞅着。
9点半钟的时候,顺子从旅馆往中之岛宾馆挂电话。
“您是哪一位?”中之岛交换台的总机问。
“我是东京来的三泽顺子。麻烦您,海野先生到达宾馆后,请您告诉他。”
交换台的总机让她稍等,紧接着就说:
“请讲话。”
顺子心想,可能是海野辰平已经到达中之岛或者宴会已经结束了,也可能是他的秘书或者什么人在守电话。三泽顺子的推测,立即由话筒里传出的声音变得明了啦。
“呀,是你蚵!”海野辰平那低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由于用了话筒的缘故,像是标准的男中音。“你现在东京的什么地方?”海野野辰平又问。
“不是在东京,是在大阪哪!”顺子说。
“什么?你到大阪来了?”海野宸平显得很吃惊:“真是的,我一点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7点下飞机,到中之岛宾馆去过一次了。”
“不像话,接待室什么也没对我说呀!”
“不,是我没留下什么话。”
“你现在住在大阪的什么地方?”
“就在心斋桥附近的一个旅馆里。要了一个房间。”
“原来是这样。你快到这里来!”
“这个……”顺子有点揣摩不透海野辰平的心思,犹豫了一下。
对方好像猜出了她的心思,干脆说:“把你携带的东西拿来,住宿费付掉,你搬到这里来住。”
“但是,您那边的接待人员说,房间已经住满了,一开始就回绝了我。”
“什么?竟然是一开始就打算来宾馆住的吗?”海野辰平大声笑着说。这兴奋的心情是他平时不曾有的。“房间再想办法。不管怎么说,回到宾馆后,立刻到我房间来。”
“你那里还有别人住吧?”
“放心吧。……你来了我就把他轰走。只有秘书在。”
“那好,我马上就去。”
三泽顺子让旅馆里那满脸诧异的女服务员结了账。拎上随身携带的旅行包,乘上出租车离开了旅馆。大阪街道两旁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往出租车后面流去。顺子觉得,自己的命运也象这流逝的路灯一样,就在今天夜晚会急转直下……
宾馆接待室的工作人员已经换班了。新换班的人员接到海野辰平的吩咐后,立刻关照服务员把三泽顺子领到电梯跟前:“请把客人送到6楼的612房间。”开电梯的是一个身穿和服的姑娘。
下了电梯,当6楼的服务员给三泽顺子打开612房门时,顺子仿佛觉得,那敞开的门就是她的命运之门!进了这“命运之门”,顺子被领进一个铺着红色地毯的房间。
一看见海野辰平,三泽顺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房间像是个接待室。没有床,却并排摆着几把椅子。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海野辰平,抬起他那混杂着白发的乱蓬蓬的脑袋,微笑着对顺子说:
“啊,请坐吧!”
服务员把三泽顺子的旅行包放下。海野辰平对服务员说:
“你给接待员打个电话,把旅行包送到刚才跟他说好的房间里。”
服务员又拎着三泽顺子的旅行包退了出来。
“傻站在那里干什么?”海野辰平问。语气里充满着爱抚。
“嗯。还有空房间吗?”
“不用担心。有我在怎么都好办。还是站客难招待呀!”
这间像是接待室的房间很富有情趣。顺子坐了下来,在她与海野辰平之间是一张设计别致的桌子。
“在心斋桥附近住宿,你也真想得出来。”海野辰平抽着烟斗,慢条斯理地说。
“伹是,这里不肯给住嘛!”
“嗯。只是,孤身一个女子住到一个不熟悉的地方,可太危险了。”
海野辰平闭口不谈他给三泽顺子写信的事。顺子也只字未提。实际上,三泽顺子乘飞机到大阪来,不就说明了她是接受了海野辰平的邀请才来的吗?
“吃饭了吗?”
“哎。在旅馆吃的。”
“噢,饭菜可口吗?”
“不。”
“第一次来大阪吗?”
“很早以前和母亲一起来过。现在好像觉得还是第一次。”
“几点了?”海野辰平象是在问自己。他看看表,10点不到。“真不知道该怎样款待像你这样的千金小姐。这会儿,电影该放完了,戏剧也该散场了,音乐会我又不喜欢。”
“这事请你不要费心。”
敲门声。服务员送来了日本茶。三泽顺子起身走近窗户。她拉开大窗帘,俯视大阪的夜景。她看到近在眼前的河流现在变成了一条长长的黑带子,河的对面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路灯。
“跟报社请假了吗?”
“哎。”顺子支吾着。她想以后再慢馒谈及辞职的事。就没多说什么。
“嗯,你好像很喜欢夜景。没办法,咱们只有去夜总会了。喜欢跳舞吗?”
“跳不好,不过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大阪,倒也想跳跳看。”
“好,爽快!”海野辰平称赞着。他站起身。
三泽顺子来到门口在走廊等他。海野辰平熄了灯,关上门。
“秘书呢?”三泽顺子问。
“秘书?他把这里的房间让出来搬到别处住了。”
“咦,别处还有房间?”
“哈哈,哈哈!其实,可以像变戏法似地变出房间来。不管什么时候,中之岛宾馆也不能把我约请的客人赶走吧?”
电梯到了一楼,海野辰平走出电梯。看到海野跨出电梯的步伐,顺子知道,他兴致很高。在旅馆门口,他们没有乘坐公司的小车,而是雇了出租车。海野辰平对出租车司机说了目的地。
车子跑开了。车灯熄灭以后,车内很暗。顺子心想,海野辰平可能会趁着黑暗做出什么越轨的动作来。但海野辰平却一动也没动。他一个劲儿地抽着烟。
乘车的时间并不长。不一会儿,就来到一个夜总会门前。
“这个夜总会在大阪还算是上流夜总会了。”海野辰平介绍说。
穿着红色制服的守门人,看到海野辰平到来,连忙鞠躬。显而易见,海野辰平也是这里的常客。进去以后,夜总会的经理亲自把他们领到大厅里,并寒暄道:
“什么时候到的?”
大厅里虽也设有舞厅,但和东京赤坂一带的夜总会稍有不同。譬如说,三原真佐子所在的夜总会,从设备豪华上说略胜一筹。但这里,却也别具情趣。大厅的外面就是庭园。透过玻璃门望去,被荧光灯照耀的庭园像白昼一般。大厅正面的墙上,悬挂着一幅画有瀑布的巨画。几个外国人在观看画中的瀑布,离开时还不停地回头张望。
“这跟在东京不太一样吧?”海野辰平边给顺子斟酒边说:“这个夜总会是一个高级厨师经营的。瀑布也被看作日本人的情趣。”
顺子被劝说着,喝完了一杯可可伏以兹酒。
乐队已经变换了三次曲子。舞场很拥挤。
“跳舞吧?”海野辰平邀请道。
在这以前,海野辰平望着跳舞的人群一直在发呆。他在想什么呢?三泽顺子接受他的约请从东京追到大阪,这事对他来说,不是件可以儿戏的事。这件事到底该怎么理解?意味着什么?他说不清楚。当他把邀请顺子去大阪的快信发出以后,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万万没想到,三泽顺子会自己飞到他的身边来。该怎样对待这件事呢,他有些不知所措,象在梦幻中一般。
跳舞的时候,海野辰平的舞步很文雅。他极其认真而轻快地带着顺子穿行在混杂的人群中。
“你的动作很优美。”海野辰平对顺子说:“你经常在真佐子店里跳舞吗?”
“不。在那里一次也没跳过。我很讨厌跟别人跳舞。”
“是吗?”听顺子这么一说,海野辰平似乎更加满意。看来,还是他海野辰平有艳福哇!
—个舞曲终了以后,海野和顺子回到座席上。海野辰平让服务员又送来一些酒。三泽顺子又悄悄地看了看表,已是11点半了。接下来,海野辰平还会有什么安排,顺子不得而知,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外看着。
“你从报社辞职了吧?”海野辰平突然问道。但语气很平静。
“哎。”三泽顺子对海野辰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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