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素手窃国-第6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俺隼戳恕
内外交困的情况下,赵源只得动身从晋阳出发,巡视各州郡,安抚地方官员。临走前,他急召段韶回晋阳守卫,并委以军事重任;又派大丞相功曹赵彦深担任了大行台都官郎中。
安排好了这一切之后,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地方:赵雍死后,他一直没有发丧,现在他要把这一秘密继续隐瞒下去。因此,他让陈元康提前根据所猜想的事,以赵雍的名义写成几十道训令,然后交给段韶和赵彦深,让他们在自己出巡期间按顺序依次执行。
出发之前,赵源握住赵彦深的手,对他说:“我把母亲、弟弟全部托付给你,希望你明白我的心意,万勿辜负。”
赵彦深注意到,他的眼睛里隐隐闪着泪光,想到此时他肩上的千钧重担,不由得暗暗叹息一声,甚为同情。“此去道阻且长,艰险莫测,盗贼甚多,社稷安危全系于明公一身,还望明公注意防备,善保玉体。”
赵源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有数。眼前这个难关,很快就会过去的。”
四月中旬,忧心忡忡的牧云终于接到消息,赵源从晋阳回来了。听到他平安抵京的消息,她总算是松了口气。然而,赵源回来之后,并没有在王府里停歇,也没有来探望她,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第二天傍晚,赵演匆匆跑来,对她说,“嫂子,您赶紧准备一下,待会儿和二哥一起入宫。天子得知大哥还朝,在昭阳殿设宴,为大哥接风洗尘。”
牧云想到接下来总算可以见到分别将近五个月的赵源了,不由得欣喜起来,于是叫来侍女为她梳妆打扮,等到一切就绪时,赵汶也身着官服过来接她了。
夫妻俩也有些日子没有说话了,在微微摇晃的车厢里,赵汶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哥这次回来,仍然没有公布父王的死讯。待会儿宴席上,你千万不要透露口风出去,免得给大哥找麻烦。”
“嗯,我明白。”
“现在大哥回来了,也不知道是待下来,还是过几天仍回晋阳去。我琢磨着,反正我在这边也不做事,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如将新封的官职辞掉,好让大哥放心。”
牧云诧异了,按理说,赵汶若真有野心的话,怎么会把这么关键的职务辞掉呢?“为什么?”
“我打算把京畿大都督的官职辞掉,让他另选心腹充任。”他苦笑道,“现在正值危急存亡之秋,拥兵自重和找死没什么区别了。大哥一直防备我会造反作乱,我把兵权交出去了,他总算可以勉强放心些。”
牧云想了想,并没有说话。在这种微妙的情势下,似乎赞成还是反对,都没有什么意义。
他抱膝而坐,将头俯在双膝之间,思忖良久,终于叹道:“就算我以前想和他争,现在也不想了。若是把父王辛苦打下来的江山都丢了,我们兄弟将来如何有面目到九泉之下去见父王呢?我没有能力辅佐大哥,能做到的,只能是不给他添乱了。”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昭阳殿内,灯火辉煌,宾客云集。所有参与宴会的,都是高官显贵,宗师贵族和他们各自的妃,夫人。皇帝和皇后,也在众人基本到齐之后驾临了。姗姗来迟的,自然是大将军赵源。他没到,谁也不敢提起开席。
终于,在礼官唱名之后,赵源在数名侍从的簇拥之下,出现在大殿门口。解去佩剑,脱去鞋子,踩着厚厚的波斯地毯,缓步走上殿来。
他头戴三梁进贤冠,身穿绯红朝服,外罩朱纱衣,腰间束了玉带,凤首错金带钩。如此隆重的装束并没有消减他的风采,反而衬得他肤白胜雪,英秀绝伦,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牧云忍不住抬眼朝他遥遥望去,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于是微微侧目,给了她一个略含笑意的眼神。她见他比起以前虽然消瘦了些,却没有明显的憔悴,总算将一直悬着的心放回去了。
到了御座前,他先给皇帝皇后行礼,然后登上御阶,在那个专属于权臣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阶下群臣纷纷起身,到大殿中央跪地叩头,向他行礼,同时齐声山呼。
159
159、瞒天过海 。。。
宴席刚开始的时候,气氛尚且有几分凝重和不自然。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眼下侯景作乱,南梁和西魏都跟着凑热闹,着实是内外交困,快到危急存亡的时候了。众人谁也没有心情饮酒作乐,只是用狐疑的眼神悄悄地窥着赵源。
赵源倒是毫不拘束,先是给皇帝敬了一大杯酒,全部饮尽,然后亲自下阶,给众人逐一敬酒。至于别人来向他敬酒,他也来者不拒,喝得非常豪爽。加上他那两个性情外向,善于交际的弟弟赵浚和赵演也跟着他挨桌子敬酒,气氛很快活跃起来了。
场内的歌舞起初是来自南朝的舞姬表演,丝竹轻柔,音色霏霏,她们轻舒广袖,翩翩起舞。等到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了几分醉意,兴致渐渐高涨的时候,舞姬又换了一拨。这一次,换成了从西域来的龟兹舞娘。
她们裸 露着雪白的手臂和纤细的腰肢,酥 胸半袒,随着节奏欢快的胡乐伴奏之声,赤着脚踩着厚厚的波斯地毯,扭腰晃臀,跳起诱惑十足的龟兹舞。众人的目光也被她们吸引去了,一个个即使不再饮酒,也开始微醺迷醉了。
赵源和众人把酒言欢,杯杯见底。虽然喝的是葡萄酒,可也架不住如此大量地饮用。等到众人有五六分醉意时,他已经开始口齿不清,走路摇摇晃晃的了。
牧云见他确实醉得厉害,生怕他酗酒伤身,又怕他酩酊大醉之后干出些疯癫出丑的事情来,于是小声对赵汶说道:“把你大哥扶回去吧,再这么下去,就要失态了。”
赵汶“嗯”了一声,离席上前。这时候,赵源端着酒杯来到经常被他戏谑的临淮王元孝友身边,侧身坐下,手臂搭在对方肩膀上,一脸狎昵神色,不知道在和他胡言乱语些什么。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神情古怪。
赵汶自己也看不下去了,到了近前使出了好大力气,才勉强将赵源搀扶起来,“哥,你喝醉了,先回去歇歇吧。”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了,把手里的酒杯凑到唇前,又想喝下去。赵汶手疾眼快,一把夺过酒杯,递给旁边的负责斟酒的宫女,没好气地吩咐道:“不要再给大将军倒酒了,没见他喝高了吗?”
“什么高了,我的酒量大得很呢,你信不信,再来一坛子,我,我也喝得下!”他瞪着一双迷离的醉眼,舌头僵硬地说道。
赵汶懒得和他争论,搀扶着他,踉踉跄跄地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安顿他坐好,刚准备离去,却被旁边的皇后拉住了袖子。“我看大哥都快醉糊涂了,再这么喝下去可不行,我看你还是送他到偏殿去醒醒酒吧。”
话音刚落,赵源就胡乱摇了摇手,否认道:“休要小看我,我还没喝尽兴呢。好不容易和妹妹,妹夫一起喝酒,怎能不,喝个痛快?”
说着,他来到皇帝元善见面前,端起皇帝的酒杯,举到近前,“来来来,我的天子妹夫,你我一醉方休!”
元善见素来不喜饮酒,又讨厌赵源醉酒之后行止癫狂的胡人作风,因而出言婉拒了:“爱卿还是少饮酒为好。眼下齐王身体不豫,南边又生出叛乱,整个国家都要爱卿撑着,不可饮酒过度。”
赵源听了之后,愣了愣,却并没有因为皇帝不吃敬酒而不悦。很快,他哈哈一笑,将杯子里暗红色的酒浆悉数饮下,“妹夫怕什么,我父王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看我,一点都不害怕。什么侯景猫景的,早晚要给我砍下脑袋当夜壶,哈哈哈……”
说完,他将手里的金樽扔在地上,然后下了御阶,摆了摆手,示意场中跳舞的舞娘们全部退到一边去。
乐师们知道他有话要说,于是很快停止了奏乐。众人纷纷停止饮酒谈笑,朝他这边瞩目而来。
“今天大家喝酒喝得高兴,不过光这样也不过瘾,我来跳段舞,给诸位助助酒兴!”说话间,他摘下朝冠扔了出去,又胡乱脱下外袍,旁边的宫女赶忙上前接住。众目睽睽之下,他居然站到附近的一张几案上,将上面的盘盏杯著全部踢落。
“奏乐,用横笛、钹、拍板和胡琵琶,胡腾舞的调子!”赵源拍拍手,吩咐道。
牧云实在为他臊得慌,恨不得赶紧把他拉回去藏起来,免得在这里撒酒疯,丢人现眼。可是济济一堂的朝廷公卿众臣都看着他,她还是没有勇气自己站出来。无奈之下,她只得将头低得不能再低。
在明快而富有气势的异域乐曲声中,赵源踩着脚下小小的几案,流畅娴熟地踏步腾跳,动作潇洒大胆,看得在场众人在暗暗惊叹之余,又生怕醉醺醺的他会一不小心从上面栽下来。
他倒是丝毫不以为意,衣袖飘曳,袍袂翩飞,情态悠然洒脱,舞姿矫健放逸,将这种颇为新鲜的西域胡舞演绎得酣畅淋漓,甚至一些特别的小技巧也无不充分展示。微醺的神情配合着潇洒的醉姿,疾如旋风的脚步看似凌乱,却又寸步不离脚下的几案。
随着音乐调声转快,他旋转腾挪的动作也越来越急促,雪白的衣衫犹如片片梨花于风中缤纷飞落。众人正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间,忽听一声清脆的钹响,舞蹈嘎然而止,他反手叉腰,做了一个倒身望月姿势,极尽优美。
最奇的是,完成这一连串激烈迅疾的高难度舞蹈之后,他居然面不红,气不喘。等到看呆了的众人终于发出喝彩之声,一齐抚掌称赞之后,他这才收势跃下,爽朗大笑。
如此新奇的舞蹈着实激发了众人的酒兴,很好地渲染和烘托了酒宴上纵情享乐的气氛,令大家的情绪更为昂扬激奋。于是,在接下来的乐曲声中,人们陆续下场起舞,个个喝得烂醉如泥,直到夜半更深,杯盘狼藉,这才意犹未尽地陆续散去。
赵源醉得不轻,被扶去呕吐了两三次,终于瘫倒下来呼呼大睡了。赵汶和牧云指挥着几个侍从,七手八脚地将他往殿外抬。
皇帝提前回去了,皇后留了下来。眼下只剩下自家人了,她不放心地快步走来,看了看酩酊大醉的赵源,略显担忧地问道:“父王真的没事吗?这些日子来谣言纷纷的,真是让人心惊肉跳。”
赵汶面不改色地回答:“当然没事,若真是有事,大哥又怎么会在这里纵酒狂欢,一点也不犯愁?”
皇后想想也是,因此松了口气,“唉,这样就好,我总算可以放心了。”接着,叮嘱道:“大哥刚到邺城,车马劳顿还没有休息,这又喝得烂醉,你们送他回去要灌他点醒酒汤才好,免得犯了旧疾。”
“阿姊放心,我会照办的。”赵汶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道:“这段时间,天子没有什么异动吧?”
皇后摇摇头,“我一个妇道人家,从来不管你们男人的事情。他嘛,还是跟以前一样,循规蹈矩的。你们没事就来宫里坐坐,咱们也好叙叙亲情,免得生分了。”
两人遵循礼仪,给皇后行礼,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宫殿外头,这才回去了。
赵源这次着实醉得厉害了,送回王府之后一直睡着,即使勉强喂了点醒酒汤,也被他在无意识间呕了出来。牧云和赵汶在他这边守候到了三更时分,仍然不见他有酒醒的意思,只好安排侍女在这里照看,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晌午,牧云一觉醒来,想起昨晚的事情,立即派侍女过去打听。侍女回来禀告说,“二郎君、三郎君和六郎君都在大郎君那里,大郎君吩咐奴婢请夫人过去。”
来到赵源的屋子里时,她看到侍从都远远地守在外头,似乎兄弟几人在商量事情。走进室内,隐约能闻到淡淡的酒气,还混合了清新的薄荷香,显然这里已经清理过了。
赵源正斜倚在床栏上,膝盖上搭了块毯子,和几个弟弟小声说着什么。比起昨晚出席宴会时的神采飞扬,现在的他很明显地萎顿了,眼皮浮肿,眼底有点淡淡的阴影,憔悴而疲惫。
她免不了心疼起来,不知道这几个月来,他独自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偏偏又要在外人面前谈笑风生,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实在难为他了。
赵源很快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她,双眸里闪烁出亮亮的光芒。他略显吃力地撑着床沿坐直身体,然后冲她微笑道:“弟妹来了,快过来坐吧。”
牧云答应了一声,脱了鞋子走到近前,和赵浚、赵演略略见礼,然后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她注意到,兄弟几个的表情都很凝重,周围的气氛非常压抑。
“大王他,什么时候走的?”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黯然道:“正月初六,就是日蚀的那一天。”
话音刚落,赵演首先哽咽出声,在他的感染之下,三个哥哥也跟着眼圈发红了。但是谁也没有哭出声,只能默默地流泪。虽然在自家的宅子里,但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他们只能忍住父亲过世的悲伤,不敢宣泄。
牧云心里也有几分难受,于是跟着小声啜泣了一阵。
过了好久,几人方才从悲伤的情绪中稍稍缓解过来。赵源抬手抹去泪痕,又用袖子将赵演脸上的泪水胡乱抹了抹。
赵演还是个少年,控制情绪方面自然不如哥哥。他索性拉过赵源的衣袖,将面孔埋入其中,呜咽道:“父王没有了,以后,我们只能靠着大哥了……”
“别哭了,你也快长大了,咱们兄弟几个谁也不用靠,照样能把这个国,这个家撑得好好的。”他拍抚摸着弟弟的后背,轻声安慰道。
赵汶的眼神幽深了一阵子,终于低声问道:“哥,我刚才和你说的那桩事……”
“我不准。”赵源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有点不悦了,“你以为这种时候我还有精力和你斗啊?我若是准了,外人还道咱们兄弟阋墙,自己内斗起来了。停尸不顾束甲相争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你继续做你的官,老实干活。等局势稳定了,咱们再慢慢算账不迟。”
160
160、温情 。。。
牧云不明白赵源为什么要这样说,既然担心赵汶在后方作乱,何必又不准赵汶请辞的要求?按理说,赵源对这个弟弟已有防备,这番话难道是虚伪的台面话?可是,偏偏听起来又有点兄弟感情的成分在内,着实令她疑惑了。
赵汶有点尴尬,讷讷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赵浚是个心直口快的人,颇为鄙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大哥一片好心,你还总以为他是虚情假意,信不过他。这么显赫的官职,你不愿意要,给我好了。”
赵汶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嗫喏道:“你的本事比我强,你来接任正合适。”
在其他三个容貌俊美,伶牙俐齿的兄弟衬托下,他显得平庸而懦弱,丝毫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眼见如此,牧云的心中衍生出一点点同情,觉得他其实蛮可怜的。如果他生在普通人家,也许要比现在这样长期生活在鄙视和嘲讽的目光中要快乐得多。
赵源并不为自己的亲弟弟说话,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眼神也有几分骇人。赵浚虽然不是他的同母弟弟,但是文武双全,性情直爽,和他脾气相投,所以众多弟弟间,他还是最偏向这位三弟的。
周围一阵沉寂,赵汶犹豫良久,终于抬起头,朝赵源试探着问了一声:“大哥,你看……”
赵源突然猛力一拍床沿,不耐烦地呵斥道:“你有完没完了?”话音刚落,他就禁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牧云赶忙坐在他身边,替他拍抚着后背,劝说道:“大郎君不要动怒,二郎向来嘴笨舌拙,也不是故意的。”
见状,赵汶连忙下了地,给他跪下了,磕头认错道:“是我不好,惹大哥心烦,大哥惩罚我吧。”
他咳嗽了好一阵子,这才渐渐收住了,原本苍白的的脸上总算有了点血色,却是病态的红晕。牧云瞧在眼里,心中越发为他担忧了。偏偏在外人面前不能表现出来,她只巴望着事情赶紧谈完,免得他继续劳神。
他从牧云手里接过银碗,喝了一点已经半凉的酪浆,神色渐渐平和下来。他对赵汶摆摆手,“起来吧,你没有不对,是我自己不好,乱发脾气。”
赵汶再次叩头,这才小心翼翼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你现在既然已经有尚书令,中书监,京畿大都督的职务了,就不必再继续兼着侍中一职,我把它给你三弟好了。我这次回来呆不了几天又要回去,你和三弟在朝中替我看好天子,还有那群想咱们赵家倒霉的公卿。兄兄一手打下的江山,可别在咱们这些不肖子孙手里给毁了。”
赵浚倒也没有谦辞,直接谢恩了。
牧云正担忧着他的身体,想劝他多留一些时日再去晋阳时,门外有人禀告,说是有紧急军报从河南来。赵源“嗯”了一声,很快,一只上了锁的匣子被呈递进来。
他从旁边小几的抽屉里取出一串钥匙,选择出其中一把打开锁头,将漆了火印的信件从匣子中取出,并不回避他们几个,直接拆看了。
看着看着,他的神色越发严峻;到结束时,脸色也铁青起来,显然气得不轻。
赵演连忙接过他手中的信纸,略略浏览一遍,然后垂头丧气道:“居然败了。”
“怎么败的?”
“上个月,大哥派武卫将军元柱等人率领三万大军日夜兼程去袭击侯景。现在战报出来了,他们在颍川北面和侯景碰上,一下子大败。侯景因为南梁的援军没有赶到,所以暂时退守颍川等待援军。”
人人都知道侯景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将,用兵能力没有几个人能及得上。眼下去征讨他的军队吃了败仗,倒也并不是多大的意外。只不过,对于眼下的局势来说,可谓是雪上加霜了。
赵浚想了想,建议道:“韩轨不是已经快到颍川了吗?叫他收拾元柱的败兵,将颍川城包围住,再寻机派遣能人征讨。”
赵源苦笑道:“萧衍老儿派去接应侯景的大军,现在应该到了。侯景又在西魏黑獭处讨了便宜。起初黑獭没有派兵接应,想来是作壁上观等待时机;如今我国兵败,他必然派兵去颍川。河南土地,要不了几个月,就得被他们瓜分干净了。”
他说着这些话时,虽然是笑着的,不过牧云仍然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此时的痛心疾首。
赵浚突然一撸袖子,跳下地,忿忿道:“我先去把侯景留在京城的家眷剥皮下油锅,再领兵出征,和他决一死战!”
赵演赶忙将他拉住了,“三哥,别冲动,大哥自有办法解决侯景的。”
赵源眉宇间的忧愁只不过是片刻之间,就消散掉了。他很快有恢复了平日里的自信,笑道:“行了行了,你们也别耽搁,该去衙署里办公了。我今天有点累,先在家里歇一歇。有什么人来找我,替我挡掉。”
“嗯,明白了。”
“我离京这么久,实在想念小侄儿,你顺便叫人把他带来玩耍。”
赵演满口答应下来,拉着赵浚离开了这里。
没多久,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小跑声。紧接着,孝瓘出现在门口,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显然是跑出来的。
“大伯,大伯回来啦!”他并不按照规矩行礼,直接跑到床前。一路蹦蹦跳跳的,活像只在枝头上雀跃的小鸟。
赵源坐直身子,朝他张开双臂,爽朗大笑道:“来来来,让大伯抱抱你!”
孝瓘还是个孩子,看不出赵源身体虚弱,飞快地爬上床,一头扎进赵源的怀里。这一下冲劲儿太大,撞得他身子一晃,直接仰天翻倒过去。
牧云一急,赶忙起身去拉孝瓘,“你这么沉,小心把你大伯给压坏了,赶紧起来!”
赵源咳嗽了几声,喘息稍定,这才抱着孝瓘笑道:“怎么会,这么丁点大的孩子,轻得很呢。还记得前几年大伯给你当马骑的事情吗?”一面问着,一面仰躺着将侄儿举起,逗得孝瓘咯咯直笑。
“哈哈哈……记得记得,兄兄不让我骑您,我还哭鼻子了呢。”孝瓘一个翻身,从他手中滚了下来,侧躺在他身边,拉着他的发带说道,“不过,我现在长大了,懂事了,再也不‘欺负’大伯了。”
由于极大的欢喜,他那双蓝盈盈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亮亮的光芒,加上甜美秀气的长相,笑起来时露出可爱的小豁牙,着实是天真烂漫,惹人怜爱。
赵源先前颇为阴郁的情绪被孩子逗得烟消云散了,他翻过身来,一把搂住孝瓘,故意用鼻子磨蹭侄儿的额头和脸颊。大概是太痒了,弄得孝瓘笑个不停,连连告饶:“不行了不行了,哈哈哈哈……大伯饶了侄儿吧,痒死了痒死了!”
牧云的心情起初很好,可是看着儿子的长相越来越像赵源了,眼睛、鼻子、嘴唇,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形似神似。再过上若干年,只怕是第二个他。现在孩子年纪小还没有知觉,将来长大了,该如何面对外人那狐疑的目光,心里能没有一点数吗?
不过,想到也许等孩子长大时,她已经名正言顺地跟赵源在一起了。但是赵汶,他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侧脸朝赵汶望了望。后者默默地坐在那里,目光虽没有回避赵源和孝瓘,却是茫然而空洞的,好像在走神。
赵源和侄儿嬉戏得差不多了,这才坐起身,神态霁和地对赵汶说道:“你和段夫人生的女儿,现在有两个月大了吧?满月酒的时候我不在,实在可惜了。等过几天我有空了,给她补办一场,风风光光的。”
赵汶先是道谢推辞,然后试探着问道:“大哥要不要看看小侄女?我这就叫人抱来。”
“没事,不着急。孩子太小不能见风,我歇息好了自己去瞧就是了。我从晋阳回来也带了些礼物给她们母女,你帮我捎给段夫人吧。”
“好。”
赵汶并不继续留在这里,起身告辞了。临走前,牧云深觉尴尬,想要和他一起走,却被他拒绝了:“瓘儿好几个月没见到大哥了,你陪他在这里多玩一会儿,别累着大哥就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