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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窃国-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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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见了?”
“嗯……”赵源终于睁开眼睛来,目光疲惫而迷离,失去了平日里地神采。“云,云儿……我听到你说话的声音了,就是,没有力气,醒不来……”
她习惯了他嚣张跋扈的模样,眼下这般虚弱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不觉地,心中一阵酸楚。只不过怕他见了担忧,她只得将这股情愫压抑下去,勉强装出笑容来,“醒了就好,现在没人吵你了。没有力气就别说话了,别累着了。”
他积攒了一点力气,扭头望了望周围,“这是哪里?”
“还是皇宫,你昏迷着,没敢给你换地方。”
他渐渐回忆起发病之前的事情来了,眉头皱了皱,“真是,气死我了,恨不得一个个宰了他们……”
她又好气又好笑,“行了,你都躺这了,还嚷嚷什么,你现在谁都宰不了,捏死个蚂蚁都得卯足力气呢。你要真是气死了,那些人还不个个偷笑?”
“是啊,我不能死,我要看着他们难受……我就,高兴了。”赵源到了这种地步还不忘调侃,又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好让她宽心。
“就是,就要这样想,才能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牧云虽然这样说着,眼眶里仍然不可避免地湿润了。回想起他先前发病的模样,真是要把她吓得魂飞魄散了。
他注意到她眼里的泪光,于是很吃力地伸出手来,替她擦了擦,顺便抚摸着她的脸颊,缓缓说道:“别怕,我这是老毛病了,死不了的。”
“话虽这么说,你自己都不在意,真是要吓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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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醉卧美人膝 。。。
赵源笑了笑,轻声道:“我以后一定注意,不然,我死了,那小子就独占你了。我闭不上眼睛,我要变厉鬼……哈哈哈……半夜里去找他……”好不容易说到这里,他已说不下去,急促地喘息几声,又阖了眼睑。
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掉落下来,生怕滴到他手上让他觉察,她握住他的手,拉了下来,同时转过脸去抹泪。
良久,他又复说道:“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放心了……只要看着你,我就像吃了蜜糖似的,真高兴。我知道,那些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没有一个是真心对我好的。就算兄兄,也不过是利用我,让我 帮他收权。我做恶人,他当好人;家家表面上喜欢我,其实不然,她就是靠着我帮她撑正妃之位罢了。上次我被兄兄冤枉,差点没打死,她居然背地里说,反正她儿 子多,一个不中用了还有第二个……
还有今天大殿上这些人,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的,实际上都在腹诽我,巴不得我死,以免阻了他们的财路……真是,好像春天时 候走在冰面上,一个行差踏错,就掉下去,连人影都不见。”
牧云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这些事情, 包括了一些令她惊愕不已的内幕。原来华丽的表面之下,竟然隐藏了这么多冷冰冰的阴谋,龌龊的想法,无情的利用。她以为他身为世子,手握重权,前途无量,没 有比这个更美好的人生了。原来背地里盯着他,算计他的人这么多,甚至包括他最亲的亲人。
她如堕冰窖,浑身阵阵发冷,似乎连眼泪都冻结住了。
“阿源,别说了,这么多陷阱,我真害怕会有什么不测。咱们走吧,逃得远远的,谁都找不到咱们。”
“呵,能逃到哪里去呢?我要是没有了权力,没有了刀,怎么保护你?五年前,你国破家亡,吃了那么多苦头,我却保护不好你。那时候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要让你做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没有人敢欺负你,伤害你……”
说着,他拉过她的手来,将面孔埋入其中,轻轻地磨蹭着,眷恋不已。“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只要你还要我,不丢下我……你且耐心等待,那一天不远了。到时候咱们生好多孩子,儿子像我,女儿像你……”
牧云满心酸楚,紧紧地闭住眼睛,好一阵才让情绪渐渐缓和过来。“行了,你说了这么多话,别累着了。”
“嗯,是有点累了。你送我回家,我要睡觉。”
她犹豫了,毕竟他刚刚醒来,还没有喝药,只怕路上颠簸不利于恢复。然而她不答应,他就一直睁着眼睛注视着她。直到她忍不住心软,点头答应了,他这才松了口气,满意地闭上眼睛。
尽管道路平坦,马车行得缓慢,却仍免不了有些许颠簸。此时已接近三更,明月西移,银霜似的辉华漫洒进来,映照在两人的身上。
她低下头来,看着怀里的赵源。他枕在她的膝头,睡得深沉,偶尔咳嗽几声,却并未醒来。月辉悄无声息地地洒落在他的脸上,就如她此时的目光,温柔而怜惜。
这五年过去,他眉目间的青涩和稚嫩已经完全褪去,只有这熟睡之后的模样,还和当年一样,恬静得像个孩子,没有半点烦恼,没有半点惆怅。他是如此的秀美,脸上的每一处轮廓都是恰到好处的,找不出一丝缺憾之处。白皙的皮肤犹如精细雕琢的美玉,细腻,而又凉滑。
她的手指轻轻地滑过他的脸颊,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他那柔软的睫毛。他似乎有点觉察,眼睑微微动了动,却没有醒来,而是将脸偏到一侧,继续酣睡着。
牧云俯身下来,将他环入自己的怀抱,就像此时的月光,缠绵缱绻于他的身侧,片刻也不忍分离。
“阿源,只要你我心意相通,什么都不是阻碍。你不负我,我终不负你……”
她在心中,如是说道。
……
折腾到后半夜,牧云才回到自己的住所,侍女连忙出来迎接。
“太原公呢,回来了吗?”她疲惫不堪地问道。
“回来了,已经睡下了。”侍女手里端了灯烛,小声回答道。
她摆摆手,吩咐道:“行了,不要掌灯了,免得打扰了郎君休息,你下去吧。”
“诺。”
侍女退下之后,顺便关上了房门,她借着外厅最后剩余的一点灯光,简单地洗了手脸,脱了外衫,摸黑回到卧房。
周围一片寂静,隐约能听到赵汶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他今晚也喝得不少,何况又是个少年,比较贪睡,故而她并没有责怪他擅自走掉,又不去探望赵源的不当行为,直接摸到榻上,在外侧躺下了。
今天实在累了,腰酸背痛的,她挨着枕头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半夜里迷迷糊糊间,她似乎感觉到有人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偏偏当时她正做着一个绮丽而美好的梦,于是她微微地挪动一□体,呢喃出爱人的名字,重复了几次,这才睡得深沉了。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她一口气睡到晌午时分。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经是艳阳高照了。转头一看身边,空空荡荡的。
心中记挂着赵源,她连早饭都顾不得吃,就匆匆忙忙地去了他所在的院子里。
没想到,早已有人比她捷足先登了,院子里多了几个陌生的侍从,似乎是访客带来的。她问了问门口的小厮,小厮回答说,大郎君今天闭门谢客,但凡来探病的都挡在大门外,只有两人获准进入,分别是大行台郎中陈元康,御史中尉崔暹。
牧云并不认识这两人,不过听官职名,显然是赵源的亲信大臣,协助他清算那些贪贿大臣的左膀右臂。既然他们现在在里面,多半是以探病为名商议机密大事,她不便进入。
“早上时候医官来过没有?大郎君可曾服药?”
“来过了,药也送进去了,应该无碍。”小厮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二郎君也来了,正和大郎君一起议事,还请夫人等候。”说罢,请她进了院子,安排在一间屋子里等候。
屋门口有几株高大的桃花树,枝头上绽放着一簇簇盛开的桃花。只不过时节稍微有些过了,春风徐来,带落了不少花瓣。它们乘风飞舞,如同片片雪花,落英缤纷,洒落了一地。连屋檐上,台阶上,也铺满了落花。
牧云想起了上一次在晋阳王府里赏花时,赵源曾站在不远处含情脉脉地凝望着她的情景。兴许,他很喜欢桃花。想及此处,她禁不住地会心一笑,走出屋子到了桃花树下,踮起脚来折了一枝。
恰好树下有一口大缸,缸里盛满清水,几尾名贵的锦鲤在其中款款游弋。她以水面为镜,将这枝桃花插入发髻。又仔细地照了照,只觉得水中那人粉腮飞霞,顾盼多情,不由得脸上发烫了。
“请大将军止步,不必亲送。”
“不妨,你们先走,我待会儿就和太原公过去,就按照咱们说好了的办。”
这是赵源的声音,略显沙哑,和往日不同。
牧云一惊,连忙抬起头来,加紧走了几步,到了他们跟前略略点头微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发现了她,除了赵源兄弟,陈元康和崔暹一起愣了愣,望着牧云的脸,眼睛里充满了惊采绝艳的感叹。
“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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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天下第一纨绔 。。。
赵汶站到牧云身边,有点腼腆地回答:“是我的新婚妻子贺兰氏。”
“这位是太原公夫人。”赵源的神态似乎很自豪,仿佛他才是她的丈夫一样。
两人这才意识到先前的失态,赶紧给她躬身行礼,“下官有幸见得夫人尊面,实在荣幸至极,唐突之处还请夫人谅解。”
牧云娴雅得体地向他们还礼,说了几句客套话。他们不敢再盯着她看了,略显局促地告辞离去。
等院子里只剩下三人时,她这才嗔怪地说道:“昨晚太医说了,你哥哥这几天要好好休养,不能轻易出门,你怎么不加劝阻?”
“我劝过了,他不听。”赵汶无可奈何道。
赵源并不解释,自顾往回走。“你先进来坐坐吧,我们要更换了衣裳再出去。”
她跟着到了室内。果然,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在空气中弥漫着,她偱着这气味找了过去,只见一碗汤药放在桌案上,还一点没动过。
她脸色一变,刚刚要责怪赵源不爱惜身体时,赵源反应很快,一下子挡在她面前,笑吟吟地打量着她,“你今天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他很狡猾地以《洛神赋》中的名句作答,附带补充了一句,“我适才见你立于桃花树下,鱼缸之前,好似姣花临水,让周围的景物全部失色了。”
牧云虽听得心里头美滋滋的,不过表面上仍然装出不领情的模样,“呸,你就是嘴巴说得好听,当我不知道,你想哄我高兴,忘了督促你喝药吗?”
说罢,她端起药碗来,果然已经凉透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这里,就算有天大事情要出去,也得先把药喝了。”
赵汶很见机地接过药碗,说道:“我拿去温药吧,很快的。”不等她答应,他就匆匆地走掉了。
牧云很诧异他为什么会这样“机灵”,想到昨晚他一度生气的事情,莫非睡一觉全都忘记了?
赵源拉了她的手,“来,跟我进来一下。”
“干嘛,你弟弟一会儿就要回来了。”
“我知道,又没要和你干什么,想让你帮我看看穿什么衣衫好。”
赵源是个很喜欢修饰外表的男人,衣服并不是像寻常人一样以衣柜收储的,而是有一间专门放置衣服鞋袜的屋子。
牧云还是第一次走进这间屋子,只看了一眼,就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只见各色衣物堆积如山,四周挂着的更是难以计数。还有各色腰带、头巾、木屐、锦履、靴子……当真是琳琅满目,目不暇接。除此之外,还有偌大的穿衣镜,装饰台,看得她险些瞠目结舌。
“天……怎么会这样?”
“我看你挺会打扮的,虽然淡雅简洁,却别有一番风韵。这次正好有机会,你来替我打扮打扮,我出去好好炫耀一番。”
“炫耀什么?”
“当然是招蜂引蝶了,否则还有什么,难道勾引那些大臣?”他饶有兴致地戏谑道。
她忍俊不禁,以拳头敲打着他的胸膛,骂道:“就知道你没正经,迟早要成天下第一纨绔。”
“哈哈哈……这个称号好,只要没人管我叫‘天下第一酷吏’就行了,那样多煞风景,多有损斯文啊!”赵源一面说着,一面脱着衣服,很快就将身上的寝衣褪去,露出线条优美的上身来,丝毫不避讳她的目光。
牧云这还是第一次在白天看到他的裸体,不由得脸上发烫,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偷看,心里头好像被一只灵巧的小手搔动着似的,敏感到离奇。
“真是,摸都摸过了,还在我身上掐了好几道指甲印,现在又装没见过了?”赵源边调侃着,边从后面伸过手来,在她饱满的胸前轻浮地捏了一把,又敏捷地收了回去。
“现在不是个时候,等下次寻个没人打扰的好时机,我一定卖力伺候你,让你吃得饱饱的,免得干看着眼馋。”
牧云哪里有他这般无赖态度,伶牙俐齿?险些被调戏得当场噎住。她愣了愣,羞得转身就往外面走,“哼,再这么胡说八道,我以后再不理睬你了。”
赵源连忙见好就收,“好了,我不这么说了还不行吗?你倒是帮我看看,穿哪件好。”
她转过身来,看了看赵源的气色,的确比昨天好了很多,没有那么明显的病态了。只不过眼睛里有少许的红血丝,看起来有点憔悴。
她不由得缓和了语气,“你别是硬撑的吧,病还没好,就想溜出去和那些人斗智斗勇,你不怕闹严重了?”
“这毛病来得快去得快,现在我好得很。你放心,我今天虽是过去审案,不过心里有数,不会再和他们斗气了。”说着,他找了件玄色的中衣穿上,“你看看,外面配哪件衫子好?”
牧云真是拿他没办法了,他就像条泥鳅,滑不留手。昨晚还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可怜巴巴地躺卧在她的膝头,今天一觉醒来,立即变了副姿态,俨然要掌握天下之权了。
“好了好了,你又不是出去喝花酒,那些花哨衣裳怎能随便穿?你老老实实地穿上你的官服吧。”说话间,她已经把合适的衣衫挑了出来,又取了相配的腰带,替他穿戴好。
整顿完毕,赵源照了照镜子,笑道:“别说,平日里那些奴婢给我穿,一点都不觉得这套衣裳好看。这次由你亲手伺候,效果居然大不相同了呢。”
“怎么个不同法?”她的心情被逗得很好,于是故意反问。
他颇为自恋地望着镜子里的人,居然一本正经地评价道:“衬得我肤若凝脂,目如点漆,可谓神仙中人。”
牧云强忍着笑,肚子快要憋痛了,“原来到你这里,漆就成蓝色的了。”
赵源作恍然大悟状,用深蓝如海的眸子望了望镜子中的自己,改口道,“那就是‘赵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晋阳,迷邺郡。’”
她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到前仰后合,难以自已。
这时候,门外忽然有人轻轻地叩了叩,低声道:“大郎君可在?”
赵源正准备继续调侃她,不过听到这个声音,马上收敛了笑容,“嗯”了一声,然后对她说道,“你且稍候,我很快回来。”
“好。”
除了极少数人,根本无人知道这间屋子的书房里有个隐蔽所在,赵源径自去了那个心照不宣的地点时,已有人在那里等候了。
来人悄声禀告了一番,赵源先是皱了眉,却很快舒展开来,“你可看清楚了?”
“绝对没错,那人正是太原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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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物是人非 。。。
“几天了?”
“据小人目睹,已有三日。只不过昨天太原公回来,被夫人识破,劝说了几句,不知道明后天会不会再去。”
“嗯,不管去不去,你继续看着,有什么情况再来禀告我。”
“诺。”
那人答应了之后,很快就退去了,只剩下赵源一个人站在原地。他面沉如水,静静地思忖一阵,冷笑一声,自语道:“装得倒是像那么回事,我看你什么时候露出马脚来。”
说罢,并不耽搁,推开暗门出去了。等再次出现在牧云面前时,他已是春风拂面,浅笑迷人。
……
赵源从宴席之后的第二天开始,大张旗鼓地开始了惩治贪贿不法的“雷霆行动”。他指使几名亲信大臣们上奏章弹劾了一大批涉嫌犯罪的高官贵戚。一时间刑部人满为患,吏部从早到晚都开流水宴审案。至于刑部大牢里,更是众官云集。一时间人心惶惶,满城风雨。
倒是平日里受这些人压榨欺凌的寻常百姓和商户们,则个个奔走相告、额手相庆,希望这些硕鼠能够全部被绳之以法,免得再出来祸害人。
赵源本人这几天也是日理万机,中书省、尚书省、吏部、刑部来回跑,忙活得不可开交。他不但要主持审案,整理手下人收集上来的证据,根据需要补充完善律法,还要和那些不服气的亲贵们吵架斗嘴。连晚上都不得休息,需要和亲信们总结一天的成果和失误,预算第二天的清算步骤。
赵汶身为左仆射,身负弹劾百官之责,虽然他本人并不管事,不过每天该他出席做样子的场合还是不能落下的。
这天一大早,赵汶连早饭也来不及吃,就匆匆地去了赵源的住所。没想到哥哥起得比他还早,此时已经和崔暹、宋道游等亲信大臣坐在厅内的大床上说话。他谨慎地站在竹帘外面,正准备请侍从通禀时,赵源已经一眼望见了他,热情地招呼道:“是侯尼于吗,进来吧!”
他赶紧入内,给哥哥行了家礼,又和几个大臣互行了同僚之礼,这才在赵源下首坐了下来。
“还没吃过早饭吧?待会儿咱们要出去办个事儿,你先填饱肚子再说。”说罢,赵源朝门外的侍女吩咐道,“去给二郎君拿些点心来!”
“诺。”
没多久,侍女端着托盘进来了,她将几样精致的小点心放在赵汶面前的小桌子上,还有热腾腾的酪浆,帮他倒入银碗里。周围立即弥漫起食物的香甜和羊乳的淡淡腥膻来。
赵汶很不喜欢喝羊乳的酪浆,无奈赵源自己喜欢喝,就以为别人也和他一般爱好,每次不论是家人来还是客人来,都以这种酪浆招待。偏偏他地位崇高,没有人敢直说不喜欢这个。故而赵汶每一次来,都要很勉强地装出喜欢的模样饮用。
他对面的几个大臣当然也吃过这样的苦头,因此和他心有灵犀,目光相对之后,个个报以同情的意味。
“你们吃过了没有?”
“我们刚刚吃过了,你自己吃就是了。”赵源说着,以银叉从盘子里插起一块玫瑰糕,递到他面前。“尝尝这个,这是梁国来的厨子鼓捣出来的新花样,你还没吃过。”
“嗯。”
他接过来,一点点地吃了下去。果然,味道很特别,很好地糅合了玫瑰与牛乳的清甜与香醇,入口即化,口感非常细腻。他那边的厨子就做不出如此味美的点心来。
赵源看着他吃东西的模样,转头向几个亲信笑道:“看看我这个弟弟,平日里羞涩得像个小娘子,这吃东西的模样,跟个猫儿似的。我看他是投胎投错了,应该托生成我妹妹,哈哈哈……”
众人一起附和着笑了起来。
赵汶早已习惯了被哥哥当众嘲笑,丝毫没有往心里去。只不过,他渐渐有些走神,思绪飘忽,回到了贫穷困苦的童年。
他记得很清楚,有一次邻家给了母亲三个李子,母亲分给他们兄妹一人一个。他很高兴,囫囵吞枣一般地把李子吃了下去,还意犹未尽。只不过再要就没有了。失望之下,他好一顿哭闹。当时哥哥向他使眼色,他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顾哭得伤心。
半夜里,他做了个梦,梦见面前摆了一只大筐,筐里面装满了黄里透红的李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来。他兴高采烈地跑过去,抱住大筐,想要吃个够。然而等他再朝里面瞧时,里面居然空空如也了。
失望之下,他又哭起来了,吭唧吭唧地抽泣着,从梦中醒来。奇怪的是,他的鼻子嗅到周围有李子的清香。那时候肚子经常处于饥饿状态,对食物的气味格外敏感。他惊讶地睁开眼睛,只见哥哥坐在他身边,将一枚李子掰成两半,去了果核,塞到他的嘴巴里。
面对他惊喜而又疑惑的目光,哥哥俯身下来,凑近他耳畔小声道:“嘘,不要出声,悄悄吃了,别让家家和阿姊听到。”
他这才知道,原来这李子不是凭空多出来的,而是哥哥白天时候没有吃,藏起来留给他的。他像做贼似地吃了一半,眼见着哥哥把另外一半也递了过来。他不好意思全吃光,摇摇头,“哥,你也吃。”
“我不喜欢吃,你都吃了吧。”
……
想着想着,他走了神,不知不觉地问了一句,“哥,你真的不喜欢吃李子吗?”
赵源正和崔暹聊天,猛不丁地听到他这么发问,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喜欢啊……你问这个干嘛?”
“没,没什么,我是随便问问。你要是喜欢,等到了季节,我派人去买最好的回来给你吃。”赵汶一惊,慌忙结结巴巴地解释着。
赵源并没有往深处想,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大咧咧地笑道:“哥这里什么都不缺,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说着,还向几位大臣炫耀道,“看看,侯尼于长大了,懂得体贴人了,你们就没有这样贴心的弟弟吧?”
大臣们当然乐于捧场,对赵汶好一番赞叹,还说赵源好福气。赵源心情很好,和他们继续侃侃而谈。
赵汶对他们的话题不太感兴趣,只是一面吃东西,一面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赵源。
上次皇宫晚宴时赵源突发了旧疾,很是凶险,还没有休息好,第二天又跑出去审案。这十来天下来,每天早出晚归,掌灯到半夜,得不到半点空闲。只见他精神虽好,气色却有点差,眼睛里仍有红血丝,颇有几分憔悴。
这时候,外面有侍从叩门道,“郎君,晋阳有急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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