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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袖盈华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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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俞腾地往里挪开一步,从迟歌怀中挣出,直至退无可退时才靠坐到了床壁之上。然而下一刻她又飞快地钻进了被中,觉得自己散乱的衣襟真是惨不忍睹。
苏俞闭了闭眼,再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你……唉唉唉……”有话也问不出口。
迟歌一直微笑看着苏俞在床上蹦来蹦去,见她终于不再有动静,方翻身下床:“俞俞,坐马车的话,能不能坚持得了?”
苏俞偷看了迟歌一眼,又飞快地垂下眼皮:“能。”
“那么,早饭后我们便出发吧。”
眼见着迟歌一步步接近门边,苏俞正要呼出口气,迟歌又顿步转身:“俞俞?”
“嗯?”
“有未人同你说过,你的睡相实在是很糟糕?”
“啊?――你!”一个枕头直往门边冲去。
迟歌闷笑,施施然扬长而去。
一旦清醒过来,小腿处又开始隐隐作痛。苏俞小心地穿好了衣服,一跳一跳地蹦到了窗前。
推开窗户,一夜雨后,外面的空气干净又新鲜,苏俞深呼了 口气,转回身去收拾行李。
昨夜入睡前,她似乎感觉到迟歌轻轻揉了一会儿她受伤的小腿,又恍忽听见他说:“俞俞,萧君远早已传了信来,我们一路走得这样慢,实在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听得不太清楚,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小腿处一阵阵地发疼,昨夜总归睡得不太安稳。时梦时醒间,苏俞恍惚觉得身旁的人辗转了半夜。
苏俞甩了甩头,不想再去想太多。
圣上亲临 。。。
马车在一处宅院前停住。
苏俞是被迟歌抱下马车的。一路马车坐下来,小腿处的伤隐隐作痛,因此她没有推拒,乖乖地窝在迟歌怀中,转过头去打量宅院大门,目光落在门侧时微微顿了一顿。
大门一侧,一身紫袍的萧君远负手而立,身后随立着几名侍丛。
萧君远的目光从苏俞脸上划过,又抬眼看向迟歌,浅笑道:“迟公子,一路可好?”
迟歌笑着回应:“劳萧公子,不,应该叫萧大人了。劳萧大人挂记,还好。”又低头看了眼苏俞:“萧大人,俞俞受了些轻伤,不便站立,不如进去说话。”
萧君远往前一步,又停了下来:“伤在何处?可要紧?”
苏俞笑着摇了摇头:“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将养两日便罢了。”
萧君远颔首,又与迟歌边走边谈:“时间仓促,一时寻不见更好些的宅院,迟公子请先将就。”
迟歌笑着道谢:“已经很好了,萧大人费心。”
苏俞这才知道这是为迟歌准备的宅院。她有些好奇地转头四顾。宅院确实不大,只开了三进,刚进大门是前厅、厨房、下人处所之类,有几名仆丛站在一旁,见他们进来便恭敬地请了安,喊了“迟公子、苏姑娘”。迟歌含笑应了,再向萧君远道了回谢。
第二进一进门便是处花园,花园一侧盖了座青砖小屋,想是书房之类,另一侧是一处凉亭、石桌石椅。第三进应该是主人居所了,几间房屋朱门青瓦地顺墙而建,树木既多且高,能想象得出春天绿意丛丛的景致,院角还种着几株散梅,此时当然树枝也是光秃秃的一片。总之,布局看起来十分雅致。
迟歌在院中站住:“萧公子,请稍候。”得了萧君远回应之后,径自抱了苏俞进到主屋当中,穿过外厅进到卧室,将她放在床上:“俞俞,你先休息一下,等下会有人送茶过来。”
苏俞笑:“好。”
前厅之内,迟歌与萧君远执茶对坐。
萧君远道:“往后相处时日恐怕长久,我便直言了。迟公子在武林大会之上表现,堪使朝野关注。皇上今日一得闻迟公子进京的消息,便命我守在此处等候。”
迟歌揖拳:“皇上圣恩,迟歌惶恐。”
萧君远点点头,又道:“我今日来有两层意思。一则自是迎接迟公子,二则却是来传皇上口谕。皇上今晚会在抒心殿宴请群臣,正巧赶上迟公子进京,便令我前来知会一声,请迟公子一同前往。”
迟歌脸上微露难色:“宴请群臣……迟某前去恐怕不妥。”
萧君远笑着摇头:“无妨,圣上亲下的口谕,怎会有何不妥?”他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另,皇上特别交待 ,苏俞姑娘也请一同前去。”
迟歌神色微顿,再要推辞的话咽回了喉中:“知道了,我会带俞俞去,到时还要劳烦萧公子引路。”
萧君远站起身来:“迟公子旅途劳顿,不如抓紧时间休息片刻,告辞。”
迟歌亲自将萧君远送出了门外,待一骑五人淡出视野之外后,方折步回门。
迟歌进门之后,正碰上一名唤作莲儿的小丫环匆匆往门口处冲来,她看见迟歌便停下了步子,有些慌张道:“迟公子,苏姑娘她……”
迟歌脸色一紧:“她怎样?”边说边大步往主院而去。
莲儿跟在后面一路小跑:“苏姑娘面色通红,额上滚烫,晕睡不醒,怕是生了大热。”
迟歌头也未回:“别跟着我了,派人去请大夫。”
迟歌推开房门,疾往里间而去,在床沿坐下,果见苏俞满脸通红。抬手去探额头,只觉得触手滚烫,却并没有一丝汗意。
迟歌俯下头去,握住苏俞的肩膀轻摇了几下:“俞俞,醒一下。”
苏俞皱了皱眉,慢慢睁开眼睛:“公子。”
“嗯。俞俞,你感觉怎样?”
苏俞又皱了下眉:“晕,头痛。不知怎的,之前进门之时感觉还好,一躺下却难受起来了。”
迟歌心里有些了然。淋了两场雨,小腿又受了伤,再加上马车颠簸,小丫头怕是承受不住了。迟歌笑了笑:“想是体内寒热之气相撞,发场汗或就好了。不怕,俞俞,你先闭着眼睛睡一会儿,大夫马上就到了。”
苏俞点了点头,大概确是支撑不住了,眼一闭又昏睡过去。
大夫的说法与迟歌所说并无什么不同,开了些袪热养气的药便离开了。府里下人立即去抓了药,用瓦罐煎了,滤了三道药倒在一起,匀出一碗喂苏俞喝了下去。
苏俞喝了药,与迟歌说句话的力气也没有,倒头又接着昏睡。睡了两炷香的时间,迟歌叫人煨了些稀粥喂给她吃,苏俞倒是乖乖吃了,片刻后却又“哇”地一声,尽数吐了出来,吐完后接着昏睡。
这一睡竟睡至了傍晚,直到萧君远前来接他们进宫,苏俞还是没有醒来。
迟歌叹气:“萧公子,我恐怕不能同你进宫去了,俞俞此番又晕又吐……”
萧君远脸色一紧:“俞俞生病了?怎么回事?”
“前夜淋了场雨,小腿上的伤口可能也引发了些燥症。”
萧君远想了一下:“迟公子,可否容我去看看?”
“请。”
两人并肩进了屋,萧君远也顾不得许多,大步上前,在苏俞床边停下,伸手抚上她的额头,眉微微皱了起来,轻唤道:“俞俞,俞俞。”
苏俞睫毛动了一动,额头在 萧君远掌心蹭了蹭,又伸手抓住萧君远的手,摸索几下之后,放在胸前再也不肯撒开。
萧君远微微一怔,不免想起了往日情形。苏俞性子活泼,平日并不太喜欢撒娇,然而一生病却会像变了个人,总要赖着他陪在她身边。倘若他想哄她睡上一阵,她便是如同此刻这般……紧拽着他的手,才肯安然睡上片刻。
萧君远心里一痛,微颤着手剥开了苏俞紧扣的五指,抽回了右手。
迟歌一直静默不语,此时方轻声叹气:“喝完药,似睡得更沉了。”又道:“萧大人,请代向皇上请罪,今日我与俞俞委实不能进宫请安了。”
萧君远后退一步,不再看苏俞:“无妨,我这便去往宫里,自会同皇上解释清楚。”
萧君远离开一段时间后,有下人来报萧君远又回来了。迟歌匆匆起身出门相迎,走至前院后,却见院中站着一行三人。最先的玄衣便服男子竟是郝诚。郝诚身侧站着萧君远,再往后是位须发皆白的男子。
郝诚虽是一身便服,袖腕、衣摆处却赫然绣着金丝龙纹。
迟歌目光从龙纹绣饰上划过,脸色蓦然大变,他上前一步,俯身便要下拜。
郝诚,不,尚成昊伸手托住迟歌臂弯:“不必多礼。”
迟歌揖手道:“迟歌之前不辨龙颜,实在举止无状,万请陛下恕罪。”
尚成昊负手而立,嘴角噙着抹淡淡笑意,摇头道:“从前那样甚好,朕欢喜不过,往后也不必太拘礼了。”又转头看了眼萧君远。
萧君远会意,上前一步道:“迟公子,陛下听闻苏俞姑娘身体不适,特领了陆太医过来看她。”
迟歌急忙谢了恩,又让身至一侧,请三人往屋里去。
苏俞被迟歌叫醒,她迷迷登登地睁开眼睛,被屋里一大堆人吓了一跳,神色起先很有些紧张,看见萧君远后又放松下来,目光再移到尚成昊身上,又蓦然双目大睁,一张小脸之上神色几变。
她眨了眨眼,确认眼前之人确是尚成昊后,挣扎着坐起身来,并不知道尚成昊已亮明身份之事:“郝公子……”
尚成昊看着苏俞脸上变幻神色颇觉有趣,正要说话却被迟歌抢了先:“俞俞,快起来见过皇上。”
虽说之前都是心知肚明,亲耳听见皇上二字,还是令苏俞大惊失色:“皇皇皇皇……”
尚成昊失笑,上前一步:“俞俞,躺好,旁事之后再说。”又挥了挥右手。
陆太医总算得到了召唤,大步上前:“那么老臣便替苏姑娘诊脉了。”
尚成昊点头,陆太医便在床边圆凳上坐下,仔细看了苏俞脸色眼底,搭上苏俞腕脉,略仰着头,微眯着眼虚看向空中。苏俞兀自还在尚 成昊带来的呆愣当中,另外三人也是静等着陆太医说话,一时屋内鸦雀无声。
陆太医造足了气氛,满意地点点,收回手指,开始了“问”的环节:“苏姑娘此时是何感觉?”
“啊?哦,头晕、脑胀。”
“晚饭可用过了?”
迟歌代她回答:“前刻喝了些粥,又吐了出来。”
“腹痛否?”
“……不痛。”苏俞云里雾里。
“可否觉得乏力?”
“嗯,浑身无力,就想睡觉……”
陆太医捻了捻须,总结了一下:“发热,头晕,乏力,呕吐。”他点了点头:“苏姑娘是有喜了。”
晴天一道霹雳。本已开始略有些清醒的苏俞一听此言,两眼一翻,毫不犹豫地重新回到了晕厥状态。
不过是一刹那的时间,屋内挺直而立的三位男子齐齐变了脸色,头“刷”地都动了。尚成昊的目光从迟歌与萧君远二人脸上依次划过,萧君远转头看向迟歌,迟歌各自回看二人一眼,又看向陆太医。
屋内气氛十分诡异。十分诡异。
初次进宫 。。。
三人还未及开口,陆太医悠悠然摇了摇头,谁也没看,接着上一句话道:“怎么可能?”
郝诚、迟歌、萧君远石化。
陆太医又道:“不过受了些寒气罢了,吃上两副药,再好好睡上一觉,什么事也没有。”站起身来转向尚成昊:“我说陛下,老臣虽也曾说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那些话,然而这一把老骨头也经不住您这样折腾哪。这小丫头不过略感了些伤寒,您就将一屋子大臣扔在了抒心殿,还连饭也不让吃就拽了老臣疾奔至此,这……唉,唉,唉!”
尚成昊虽然俊脸紧板,眉眼间却全是笑意:“你这老东西,想是等不及阎王召唤了?敢在朕面前如此放肆。”
陆太医哼了一声,转身走回床边,探头去看苏俞,目色十分诡异,边看边自言自语道:“也不见得是什么天香国色,哼哼,黄毛小丫头一个……”
“个”字话音未落,苏俞猛地坐起身来,两手一伸揪住陆太医的胡须:“忍不下去了!你这讨厌的老头儿!”
陆太医大吃一惊,头往后一退,又痛呼着凑回去:“哎哟!小丫头快放手!”
苏俞怒气冲冲:“我不放!我就不放!你这白胡子老头儿可恶极了,我绝不放手!不放!”
陆太医痛呼连连,尚成昊与萧君远先是目瞪口呆,后又皆是笑着摇头,迟歌上前几步握住苏俞的手:“俞俞,快放手。”
“不放!”
萧君远忍住笑:“俞俞,陆太医可是太医院第一人,饭也未吃便来看你,怎好这样对他?快放手,俞俞。”
陆太医忙点头:“对对对。小姑奶奶,快放手,我这一把老骨头哟!”
“不放!我绝不放手!”
迟歌笑着叹气,“听话俞俞,这位可是皇上亲派来的老太医。”
“皇上”二字成功地吓了苏俞一跳,她猛地放开手,陆太医“哎哟”叫着往后跌去,被萧君远稳稳扶住,气得哼哼直叫。
苏俞飞快地看了尚成昊一眼,“咕咚”一下,又“晕”了回去,并且打定主意暂不清醒过来。她还不知道怎样面对真实身份的郝诚,尤其是在这样尴尬的情形之下。
尚成昊好笑地叹了口气,上前一步道:“俞俞,好好睡一觉。”
迟歌放开苏俞的手,帮她掖紧了被角,站起身来:“皇上,萧大人,陆太医,请往前厅坐。”
尚成昊抬手制止了要去倒茶的丫环,负手立在厅中央:“朕微服出宫,也不便久留,迟公子这几日便好生待在家里,待俞俞完好之后,再谈其它。”
迟歌当然应了,恭送三人离去。
迟歌返身回屋,莲儿走上前来,递给迟歌一个小木匣:“迟公子,这是方才那位 萧大人留下的,说是上好的化伤解淤之药,给苏姑娘用的。”
迟歌点头:“知道了。”
莲儿又问:“迟公子,那是用还是不用?”
迟歌站住脚步:“用,放心用罢。”
*
虽然苏俞死活不肯喝陆太医开的药,然而一碗黑乎乎的药端上来,迟歌说这不是陆太医开的那份,苏俞也没有办法分辨。总之这些药还真是甚有奇效,几日后苏俞又是活蹦乱跳,连小腿处的伤口也已经结了痂。
圣旨紧随而下,还是抒心殿,还是宴请群臣,还是命迟歌与苏俞一同前往。只不过这次来接他们的并不是萧君远,而是一名宦官。
抒心殿内已是臣属满座,席间气氛倒也轻松,尚成昊坐在殿上方的主席之上,含笑听大臣们说话,偶尔应上一句或是颔一颔首。
守殿太监高声奏报:“迟歌、苏俞到。”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众臣对这位迟歌都有些好奇,不免转头去看。
迟歌领着苏俞,脚步如风地走至殿内,双双跪下请安:“迟歌、苏俞见过皇上……”
尚成昊脸上笑意越发浓厚,开口截住二人的话:“平身,赐座。”
迟歌起身时顺手牵了苏俞一把,苏俞应势抬头,但见尚成昊闲闲坐在案后,一手在案一手在膝,一身明黄龙袍簇新挺括,头上金冠与烛火交相辉映,更衬得一张俊脸英气逼人。
尚成昊微微颔首,凤目含笑地看着苏俞。苏俞心里一跳,急忙垂头敛目。
迟苏二人由小太监带着坐到了座位之上。苏俞坐稳之后方抬起头来,不料正迎上一道看向她与迟歌方向的视线,不免微微住了眼神。
看他们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虽则唇角含笑,周身却自有一股逼人气势。苏俞目光有些躲闪地移了开去,又看见了坐在中年男子下手的萧君远,萧君远同样也在看她,烛火摇曳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苏俞眼睛虚眨,猛地侧回头去再看那名中年男子,果然在他眉眼间依稀看到了些左婉茹的轮廓。苏俞右手下意识地揪紧了裙裾,明白了萧君远身旁的空位是为何人而留,小脸不由白了几分。
萧君远搁在案上的拳同时收紧了几分。
尚成昊视线从苏俞、迟歌脸上划过,笑着看向众臣:“诸位爱卿不是一直好奇此次武林大会冠首是个怎样的出奇人物?人来了却怎不见众卿说话?”
众臣像是这才回过神来,都唏嘘不已,大概说了些赞叹之词,迟歌一一笑着应了。
礼部侍郎柳开阳说话一向文雅:“迟公子骨骼清奇、气息匀稳、眉目含英,果然英雄出少年,恭喜陛下得遇良才。”
左青云朗笑着接话:“连柳侍郎这等雅士 都看出来了,可见迟公子确是武中奇才。今届武林大会非同寻常,我道陛下怎不肯允我们前往凑凑热闹,莫不是早就盯住了迟公子这块宝玉,偏要藏着不肯让臣等一睹为快?”
苏俞想起了萧君远在武威山庄时同她说过的一番话,略一思考之后,心里顿时了然。相对于暗中猜测较劲,左青云这样明着说出这些话,反倒显出了十分的磊落与释然。
前朝威远将军苏谨手下有左右副将二人,左副将是迟歌的父亲尉迟绍,右副将便是眼前这位左青云。当年苏谨身陷里通外国一案,风波过后,苏家灭门,尉迟绍家破人亡、不知所踪。三位将军当中,只有左青云一人幸存下来,甚而前途平坦,恰如他的名字一般,一路青云直上,最终爬到了今天的镇国大将军位置之上。
苏俞暗自琢磨,这左青云绝非简简单单的一介武夫。
尚成昊果然大笑:“左爱卿,听你这酸溜溜的语气,莫不是还在气朕夺了你家的青鸣山?唉唉,自那日起,爱卿在朕面前就再未说过一句语气正常些的话。”
这青玉山是左青云家传的一件宝贝,是用上等青玉雕就的一座假山。这块青玉的妙处在于,以手搓玉,玉会发出清脆声响,宛若青鸟啼鸣。几月前左婉茹大婚,尚成昊亲临左府,无意中看中了这件宝贝,竟当着满朝大臣之面闹着与左青云对赌了一场,愣是把这座青鸣山抢回了皇宫。
左青云一愣,笑道:“陛下玩笑,臣惶恐。”
尚成昊扶了扶额,学着左青云的语气道:“看看,还‘臣惶恐’,你几时当真惶恐过?罢罢罢,不让你在朕这里讨些便宜,爱卿这口气怕是出不来了。”尚成昊话虽说得无奈,语气里却十足透着一股宠溺之意,在场众臣莫不暗自羡慕左卿云隆宠在身。
尚成昊侧头对一旁的贴身太监王公公说了句什么,王公公面色微变,却还是领命下去了。片刻后王公公手里捧着个明黄锦缎裹着的东西回来了,恭恭敬敬地把它放在了案上。
尚成昊伸手挑开锦缎,露出里面一块四方碧玉:“今日当着众臣之面,朕再与左爱卿赌一场罢。朕若赢了,左爱卿从此收起这股酸醋口气,与朕好好说话。朕若输了,”尚成昊拿起碧玉往桌上一拍:“此物从此便归爱卿所有。”
沐国之前是赫国。赫国皇帝昏庸无道,百姓民不聊生,官场一度黑暗无度,买官卖官的做法稀松平常。然而便是在这种情境之下,竟有两位寒门出生的青年冲破重重黑雾,凭着无与伦比的才华一举夺得了当时的文武状元之位。
文状元叫做尚晨光,武状元叫做苏飒。这二人后来双双进了官场,都立志要尽己之力还赫国百姓一个清明世界。然而任凭这二人如何努力,几朝几代累积下来的毒瘤终归还是不能彻底拔除。在又一宗陷害忠臣的惨案之后,尚苏二人再也无法忍受,终于作出了破旧换新的决定,几年密谋之后揭竿而起,正儿八经造起了赫国皇帝的反。苏飒掌兵,尚晨光出谋,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在短短半年之内便从当时的赫国皇帝手中夺来了江山。
夺来江山以后又遇到了问题。皇帝的宝座只有一个,尚晨光与苏飒二人却委实分不清谁的功劳大些、谁的功劳小些。二人商议了大半月,都坚持应由对方来做这个皇帝。尚坚持苏是血战场上滚过来的,自然江山应归他所有。苏又道武可打江山,文才宜治江山,皇帝的宝座还是由尚来坐比较合适些。
争来争去争不出个结果,苏飒一跺脚:“再这样争下去,百姓就没人管了。罢了,干脆抽签定江山罢!”
就这样,如此惊天大事竟由一根小签作了断。尚晨光抽中长签即了位,苏飒抽中短签被封作了开国大将军。
然而尚晨光想来想去,终觉得对自己的生死兄弟心怀愧疚,于是做出了一件惊天之事。开国大典之上,尚晨光突然抽出佩剑,将刚刚打造出来、呈于他面前的玉玺“当”地劈成了两块。他拿起其中小一些的那块,当着文武大臣的面亲手放进了苏飒手里:“往后,举凡重大决策,须经两枚玺章加印,方可生效。”
据闻当时苏飒伏跪于地,痛哭不起。尚帝拱手让享江山一事成为后世流传之美谈。
又过了二十几年,尚晨光病重垂危,苏飒伏在尚晨光床前痛哭,跪求尚晨光收回那半块玉玺,如若不然,便要在尚晨光床前横剑自刎。尚晨光万般无奈,只好收回了那半块玉玺,含笑而终。
尚晨光死前留下遗谕,从今往后,沐皇皇帝不许再另外打造玉玺,批书下旨之时,皆应以这两块玉玺加印,以示牢记苏氏一门忠烈的开国大功。
而此时被尚成昊握在手里,用以与左青云对赌的,正是那半块小一些的玉玺。
抒心殿内鸦雀无声,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双剑合壁(正V章节) 。。。
苏俞第一次进宫心里本就忐忑,万未料到竟还会遇见这种事情,不由更加慌了神。迟歌并没有转头去看苏俞,他只是不动声色地轻握住了她揪在裙裾上的手。苏俞猛然翻手,与迟歌十指相扣。
迟歌脸上一直平静无波的神情猛然一僵,指间一使力,紧紧回握住了苏俞的手,又凑近她耳旁,轻声道:“不怕,俞俞。”
苏俞白着脸点了点头。
萧君远忽然出声:“王公公,还不给陛下端杯酽茶上来。”
众臣恍若大梦将醒,齐齐抬眼去看尚成昊,果然见他眉眼醉红,目色微有些泛蒙,不由暗舒了口气,原来是醉了……
左青云朗声大笑:“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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