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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袖盈华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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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君远虚看向 前方:“无妨。”
左婉茹侧头看向萧君远:“你知道么,皇上竟然亲手去扶她,很温柔地同她说话,还故意找了个借口将我支开。”
黑暗当中,萧君远的右手轻轻握起,骨节渐渐泛白。沉默片刻后,他忽然猛地站起身来:“婉儿,你先回房休息,我有急事须出去一趟。”说完也不管左婉茹在身后急唤,大步离开。
萧君远忽而想起,出宫之时他曾碰见独自静立在宫门口的迟歌,自己当时还同他打了个招呼,问他几时回去。他记得迟歌当时微微笑了一下,道:“这便回去了。”现在想来,迟歌唇角那一抹笑容分明泛着苦涩之意。
车帘掀开的瞬间,他清楚地看见马车上空无一人。
萧君远满心怒火,暗骂迟歌竟也有这样糊涂的时候。
*
苏俞推开虚掩的殿门,正厅内烛火敞亮,却并未见一个人影。苏俞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去:“请问有人吗?”
苏俞又问了两三声,方有一名睡眼惺忪的宫女走出来:“这位姑娘是谁?为何来到此处?”
苏俞笑道:“我是芙公主的朋友,是应皇上之命过来拜会公主的。”
小宫女偏着头想了一下,略微清醒过来:“啊?可是我们公主这几日都不在。”
苏俞一愣:“不在?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我们公主三日前便往栖凤山看望太妃去了。”
苏俞颇费了一点时间来反应小宫女的话,脑中不由“轰”的一声,话也未说,转身便走。
小宫女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嘟囔两句返身回了一旁的偏屋。
苏俞低头疾行,刚走至殿门边,一个不察“咚”地撞进一人怀中。苏俞一惊抬头,正对上尚成昊满是笑意的狭长凤目。他双手扶上苏俞臂间:“俞俞。”
苏俞眼神慌乱:“皇……皇上……芙公主……她不在……”
尚成昊笑看着苏俞:“不在?哦,朕怎忘了,芙儿去栖凤山看她母妃了。”
“那我改日再来,皇上再见。”苏俞心慌意乱,连告退的礼节也忘得一干二净。
尚成昊微微皱眉:“怎办?迟副统领知道你来找芙儿,已自先回去了。”
苏俞双目大睁,尚成昊失笑:“俞俞,怎这样一副神色?别怕,朕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的。”他叹了口气,牵着苏俞往外走:“一别月余,陪朕好好说说话,可好?”
走在空旷的御花园中,后面又跟着太监打灯照路,苏俞的心安定了许多。
尚成昊牵着苏俞进到一处暖亭,在亭中小木桌前坐下,上面早已摆着几盘精致小点,还有一壶温在铜盆里的清酒。
尚成昊为苏俞倒了杯酒,又将自己手中之酒 一饮而尽,悠闲地同苏俞扯着闲话:“俞俞,你与迟歌一路怎走了这样久?我们一行纵在途中有所耽搁,也还赶在你们之前回了盛阳城。”
苏俞抿了口酒,笑道:“皇上走的是官道,自然要快些。更何况我与公子一路且走且玩,也多费了些时间。”
尚成昊笑着点头,又细细向苏俞问了些途中见闻。
几杯清酒之后,苏俞的脸色明显泛起了薄红。
尚成昊按了按额角,往后靠上椅背:“俞俞。”
“嗯?”
“今日在抒心殿,自朕拿出那半块玉玺,便见你脸色一直发白,怎了?”
苏俞心里又惊又奇,她分明记得,除她与迟歌进殿之时外,尚成昊后来并未看她一眼,万未料到他连她的脸色这样的细节都注意到了。
苏俞不知道尚成昊为何要问她这个问题,但她并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涉及太多,她笑了一下:“皇上,讲件事情给你听。”
尚成昊饶有兴趣:“嗯?”
“从前我有位邻居,他们家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小孩儿,名唤作宝儿,宝儿时常偷溜到我家来玩。有日我与青儿,嗯,我从前的侍女,还有另几位年龄相近的邻家女儿们聚在我家花园里讲故事玩儿。那日大家讲的都是些鬼怪类的杂史奇闻,我当时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正听至害怕处,君……咳,我的另一位朋友冲过来,抱起了躲在一旁偷偷听我们说话的宝儿。他当时狠训了我一通,道怎能当着这样小的孩子之面讲这些东西,若是吓着了又待如何?”苏俞顿了顿:“皇上,你猜后来怎样?”
朗朗夜风拂起苏俞耳旁一束散发,她眨巴着眼睛看着尚成昊,清丽大眼中带着一点儿俏皮和些许期待。
尚成昊眸中暖意渐升,柔声道:“怎样?”
苏俞“噗”地一笑:“那小孩儿茫然道:‘姐姐们都在说些什么,宝儿不懂’。我那朋友之前训我训得狠,这样一来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了,尴尬得要命,哈哈……”苏俞好容易止住笑:“皇上,你现在来问我害怕不害怕,我一下便想起宝儿来了,所谓不知者无惧……嗯,皇上?”尚成昊毫无预兆地起身走至苏俞身侧,她不免愣了。
尚成昊叹了口气,捉着苏俞的手将她拽起身,一双凤目在月辉下闪着灼灼光芒:“俞俞。”
苏俞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却被尚成昊扣住后腰。
尚成昊手下轻轻一压,将苏俞锁在身前,沉沉看她。
清皎明月之下,眼前的男子英眉俊目,墨眸一如流洒月色那般温柔。苏俞眨了眨眼,遥远的记忆中,也有一双俊目曾如此般看她,那时的她心醉神迷,并没有发现其中偶尔也会闪过些复杂神色。苏俞苦笑 ,很多事情,很早以前便已注定了吧……
尚成昊没有说话,他只是抬手抚了下苏俞紧皱的眉头。
苏俞心里一慌,毫不犹豫地往后挣去,却发现自己早已浑身失力,四体虚软。她侧头看了眼桌上酒菜,暗恨这酒委实古怪,喝时绵纯柔软毫无辛辣之意,不料后劲如此之大……
尚成昊腾出只手,固定住苏俞犹在不住轻甩的脑袋,轻声道:“俞俞,这样的你,却教朕怎样放。”手下一收,两具年轻的身体紧密相贴。
胸前相贴之处传来阵阵灼人热意,苏俞费力地眨着越来越无力睁开的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张俊颜越压越下,自尚成昊唇中吐出的清爽气息轻轻拂过她被酒水渍得润红的唇瓣。
夜未成眠(三) 。。。
“皇上,萧统领觐见。”王公公的声音乍然响起。
尚成昊微微一顿,放开苏俞,眼中霎时恢复清明之色。他扶着已经有些站立不稳的苏俞在木椅上坐下,冷声道:“宣。”
萧君远大步流星走近:“皇上。”
尚成昊脸上早已恢复如常神色:“免礼。萧统领何事?”
萧君远自袖中取出一块玉佩,上面赫然刻着一个云纹体“苏”字,他笑着解释:“婉儿今夜离席躲在后花园中闲逛,其间捡到一块玉佩。婉儿本想将玉佩交给公公们,也好探听下失主是谓何人,不料后来竟在园中见到了皇上,一时便忘了此事,待得回府后才又想起。婉儿想在后花园中除皇上只外,就只遇见了苏姑娘一人,况此佩上又刻着个苏字,便猜想大概是俞俞身上的东西?皇上,但凡这类佩件,十之八九皆为家传之物,臣实怕俞俞失了玉佩不免心急,便想着还是赶快给她送来的好。”
尚成昊点头:“萧统领所言极是。然则朕有些好奇,你怎知俞俞此番会在宫中?”
萧君远笑道:“臣离宫之时自迟副统领处得知,俞俞今夜留在宫中相陪芙公主。”
一直趴在桌上昏睡不醒的苏俞忽然探起头,嘟囔道:“嘿嘿,扑了个空,蓉儿去栖凤山了。萧大哥,烦你送我回家可好?”
萧君远神色微讶,转头去看尚成昊。
尚成昊负手而立,沉默片刻后方冷冷吐出句话:“有劳萧统领。”说罢不再理会众人,转身大步离去。
待得尚成昊走远不见,萧君远将玉佩收回怀中,缓步走上凉亭,握住苏俞双肩,轻声道:“俞俞。”
苏俞强撑着睁开眼睛:“萧大哥,头好晕,站不起来。”
萧君远眸色一痛,伸手将苏俞抱进怀中:“没关系,俞俞,萧大哥带你回去。”
“嗯。”
夜风徐徐,怀中的苏俞微微颤了一颤,萧君远收紧了胳膊,尽量让她窝得舒服一些。他低头看向怀中之人的沁着薄汗的小脸:“俞俞,那样的小事……也还记得么……”
“嗯?哦,你在说宝儿的事情?嘿嘿,记得,君远,每一件事情我都记得,从未曾忘记……”
“君远”二字令萧君远蓦然呆住,他心上骤然一阵揪痛,几乎是无法自制地低下头去,吻上苏俞的额角:“对不起,俞俞,对不起……”
“萧统领。”
萧君远猛地抬起头来,惊愕竟有人能在他毫无察觉之下近身,不过这人是迟歌也就无甚奇怪的了。萧君远勉强笑了笑:“迟副统领也来了。”
迟歌淡淡点头,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来,伸手便要去抱苏俞:“有劳萧统领了。”
萧君远有一瞬间的犹豫,然而他 的手才微微松开一点儿,苏俞猛地一个转头,狠狠搂住了他的背。
萧君远与迟歌都愣了。
苏俞抱着萧君远不肯放手:“萧大哥,你别扔掉我。”
萧君远手腕微动,拍着苏俞的背:“俞俞别怕,是迟歌。”
“迟歌?别骗我了,他怎会来?萧大哥你也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家公子……嘿嘿,我只悄悄告诉你一个,你绝不能告诉别人……”
萧君远抬头,与迟歌面面相觑,不知道苏俞要爆什么秘密。
苏俞犹自往下道:“我家公子心里只有他的芜儿一人,若非我叫苏俞,他早不知将我扔到何处去了。上次芜儿出现,他就把我一个人扔在暴雨里。我心里清楚的很,若不是我腿上受了伤,他绝无可能回头来寻我。所幸那一柄飞刀是芜儿扎在我腿上的,若是我伤了芜儿,嘿嘿,那麻烦就大了。”
苏俞揪紧了萧君远的衣襟,仍然在笑:“今日他当了副统领,心里想必高兴得很,是呀,这样一来离他给芜儿的承诺又近了一步么。你看他一高兴,又不管不顾地将我扔在宫里了么,走时连说都未同我说一声,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话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
苏俞忽然想起,暴雨如注的那一夜,迟歌那状似不经意的一问:“她……怎样?”
当时的她眼眸垂得再深,也还是看见了他握得关节泛白的双手。
心忽然钝痛,笑意也早已僵在了唇边,苏俞伏在萧君远怀中一动不动,沉沉夜色将那丝飞扬的散发衬得如此落寞。
萧君远抬起头,看向迟歌的目光冷如玄冰。迟歌静立在原地,一片薄云遮住明月,那张惨白的俊脸之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萧君远叹了口气,抱着苏俞大步往前走去:“迟副统领,我送俞俞回去吧。”
马车一路颠簸,苏俞渐渐平静下来,窝在萧君远怀中沉沉睡去。然而她显然睡得并不安稳,马车稍一晃得厉害些,她便会猛地一个惊颤,重新揪上萧君远的衣襟。
一路下来,萧君远的手紧了又紧,迟歌的脸白了又白。
本是大喜临门的这一夜,萧君远完全没有办法脱身回家,抱着苏俞在迟府坐了整整一宿。
而镇国将军千金左婉茹在将军府睁着眼躺了一宿。
迟府书房的烛灯也燃了一宿。
天色渐渐泛出一丝青白,迟歌静立在窗前,左手紧紧扣住窗棱,右手握着的那一杯滚烫茶水早已冰冷。
管事小心翼翼地敲开房门:“公子,萧大人已经离开了。”
迟歌淡淡点头:“知道了。姑娘醒后,便摆早饭。”
早饭桌上,苏俞双目闪闪,精神十足。她津津有味地吃着清粥小菜, 间或还自笑上一笑。
迟歌放下筷子:“俞俞,究竟在笑什么?”
“嗯?”苏俞不料迟歌竟一直注意着她,神色微讶,她放下筷子,静静看着迟歌:“公子,其实我……”
迟歌凝目看着她,唇轻轻抿着,脸上竟带了些小心翼翼的期盼神色。
苏俞喜不自禁:“公子,其实我想说,皇宫的酒果然不是凡品!我恍忽记得昨夜喝得大醉,但今日一点头痛难受的感觉都没有,与武威山庄那次醉酒后的感觉完全不同。”
迟歌看着苏俞的眼睛:“就……这个?”
“嗯。”
迟歌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如果苏俞根本不需要抱歉,那么请她原谅的话他无从说起。
*
住了没几日又要搬走,苏俞很有些不舍。然而一到了新赐的副统领府,苏俞又立即眉飞色舞起来:“皇上好大的手笔,禁卫军副统领竟也有这样大的排场么?可惜公子你也住不上一天,便要往军营去了。”
上任后即刻前往军营与兵士同宿同食三月,这是历届新任禁卫军统领与副统领的惯例。
迟歌屈指敲了敲苏俞的头,笑道:“你又何尝不是?俞俞,去收拾东西,稍候我们便出发。只需收拾些洗漱用具便可,衣服我另有准备。”
苏俞愣住:“我们?公子你在开玩笑吗?”
迟歌摇头:“我没有开玩笑。俞俞,往后,我不会在没有确定的情况留你独自一人。”
迟歌唇角虽噙着抹笑意,然而眼中的神色却是不容置疑。苏俞咬了咬唇,一言不发地转身回房,迟歌又加了一句:“方才莲儿往你屋里送了一套衣服,你现下便去换上。”
苏俞看见床上的那一身青色男装有些傻眼,终于明白迟歌所说的“衣服另有准备”是什么意思了。她怒气冲冲地转身出门,蹬蹬走到迟歌面前:“我不要穿那个!”
迟歌微微蹙眉:“不要穿?那么让我来想想看,若是穿着你现在这身衣服的话,你可以去的地方有洗衣房、厨房或是针补房,据说士兵们闲来无事时最爱在这些地方转悠。但如若穿那个的话,我倒可以想想办法将你留在身边。”
迟歌话未说话,苏俞已经一溜烟儿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片刻便穿了那套男装出来:“公子,我觉得这身衣服十分不错,话说你是在哪儿买的……哎,别走那么快嘛!”
当迟、苏二人并肩进到军营之时,兵士们纷纷侧目,众人目光在迟歌脸上流连反转,完全没有人注意他身边的小矮个儿。
苏俞斜眼偷看迟歌,很不服气地冷哼了一声。
是时薄日将出,清爽晨风将鲜红的禁卫军旗吹得烈烈作响 ,三千兵士列阵以待,齐呼“吾皇万岁”。
尚成昊一身明黄劲装立于将台之上,亲自为萧君远和迟歌授发了帅印、军籍。这种历来只有戍边大军将士才能享受到的隆宠在禁卫军中激起了冲天士气,兵士们再看向萧君远与迟歌的目光中油然而生出几分崇敬之意。
冲天礼炮激起漫天尘烟,尚成昊微眯着眼,眼光在队伍前排顿凹之处短暂停留。造成那一凹处的小兵整整齐齐地穿着军服、戴着军帽,学着别人使劲挺直着身板,一张小脸上新奇与茫然之色参半。
尚成昊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凤眸当中有笑意一闪而过。
队伍解散之后,萧君远与迟歌二人并肩而行,边走边谈。苏俞听他二人讲的都是军中之事,很觉得有些无聊,打了个招呼便自回去了。
苏俞早已站得腰酸背痛,暗悔不该图新鲜混在兵士队伍中观看受印仪式。她苦着一张脸,走两步晃三步地往迟歌所住的营帐走去。
萧君远与迟歌二人的住处比邻而设,建在大营一角比较僻静的地方。苏俞想起方才他二人一身银亮铠甲的样子,心里不免五味陈杂,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慢慢往前挪去。快到院门边时,苏俞听见前方似有人正在低声争议着什么。她站住脚步,凝视细听了片刻,脸色渐渐变了。
果然是你 。。。
苏俞紧紧抿唇,放轻了脚步,然而在她的脚刚刚跨进院门的一霎,身后有人出声叫住了她:“苏俞。”
苏俞身形僵住,终究还是转回了身。
左婉茹神色复杂地看着苏俞:“苏姑娘,果然是你。”又指着苏俞,转头对身后那几名兵士道:“她可以留在这里,我为何不能?”
领头模样的小尉看了苏俞一眼,耐心地对左婉茹解释:“他是迟副统领亲带来的贴身侍从,自是要跟在副统领身边。萧夫人,我等实在是听统领之令行事,您就让小的们送您回府吧。”
左婉茹“噗哧”笑了:“侍丛?哈哈,侍丛?你们……”
“婉儿!”一声沉喝打断了她的话。
左婉茹声音顿止,慢慢转回身去,只见萧君远与迟歌并肩而立,正沉沉看向她的方向。
左婉茹笑道:“君远。”
萧君远微微侧头:“你们都退下。”待得兵士们退下之后,萧君远上前握住左婉茹的手腕:“婉儿,随我回屋。”
左婉茹挣开萧君远的手,笑道:“等等,君远,你来得正好。我恰想问你,为何苏姑娘能留在这里,我却不能?”她打量苏俞几眼,“哦,我知道了,我也应该如苏姑娘这般换上一身军服的。可是怎么办呢?我一时间也没有准备这个。”左婉茹看着苏俞,忽然眼前一亮:“苏姑娘……”
苏俞慢慢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左婉茹:“萧夫人。”
左婉茹笑道:“苏姑娘,这样的衣服,请问你还有多的么?你我身形也相仿,我可否先同你借上一套?”
苏俞愣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左婉茹。
迟歌叹了口气,上前一步牵住苏俞的手,将她的军帽略微扶正:“萧夫人,俞俞我一向带在身边,此时将她一人留在府中却委实不大放心。至于你要不要留在这里,我想你应该与萧统领好好商量一下。如若萧统领允你留在这里,几套军服显然不会是什么大事情。萧统领、萧夫人,我带俞俞先走了,告辞。”说着牵了苏俞的手径自进了院门。
萧君远和迟歌为免厨房麻烦,一早便吩咐了厨房只将二人晚饭摆在一处便可,于是晚饭时分迟歌便携了苏俞前往萧君远院中。
苏俞在晚饭桌上看见左婉茹,不免一愣,她默然看了眼左婉茹略有些红肿的眼睛,冲着她微微一笑:“萧夫人。”
萧君远的神色几不可察地僵了一僵。
左婉茹勉强露出些笑容:“苏姑娘请坐。”
萧君远与迟歌不时谈些军中无关紧要之事,苏俞一直默然垂头吃饭,左婉茹几次搭话,苏俞都得体地回答了她。然而除此之外,苏俞再不愿多说一句闲话,左宛茹渐渐也沉默了起来。
席至一半,已经沉默许久的苏俞忽然抬起头来,左婉茹一时来不及收回目光,顿时显得有些无措。
苏俞恍若未见左婉茹尴尬神色:“萧夫人,你是有什么事情想同我说吗?”
左婉茹摆手:“没,没有。”
苏俞笑道:“萧夫人是不是还在为军服之事烦恼?如果一时寻找不及的话,其实我可以送你一套的。”
左婉茹脸色黯然:“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明日我便回家去了,此地……我确也不便久呆。”
苏俞一愣,笑了一下:“这样啊。”
正说话间,勤务兵又端上来一道清蒸黄花鱼,苏俞这边菜盘已满,勤务兵顺手便往左婉茹跟前放。萧君远忽然伸手,将苏俞面前的那盘素炒茄子端起,冲着勤务兵微一点头:“这盘茄子凉了,撤下去吧。”
勤务兵立即会意,把黄花鱼搁在苏俞面前,顺手接过那盘茄子,转身出门了。
左婉茹猛地转头看向萧君远,双目中满是震惊神色。迟歌轻描淡写地看了苏俞一眼,并没有说话。
苏俞低头看着自己一向爱吃的黄花鱼,微微叹了口气。她端起鱼盘,换到左婉茹跟前:“萧夫人,这个时节的黄花鱼皆是用藏冰镇着的,不过滋味委实不错,你尝一点。”
左婉茹呆呆看着鱼盘,忽然面色一变,飞快地抬手捂住唇,侧头干呕起来。
迟歌猛然转头看向萧君远,萧君远先是一惊,转而脸色发白,眸色渐渐复杂起来:“婉儿?”
迟歌转头看了苏俞一眼,又对萧君远道:“萧统领,萧夫人似有不适,不如先送她回房休息片刻。”
萧君远没有转头看苏俞,点了点头:“好,二位慢吃。”说罢便扶着左婉茹回了内院。
迟歌起身相送,直至二人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内,方缓缓转过身来,看向脸色惨白、垂头不语的苏俞。他叹了口气,在苏俞身边坐下,握住苏俞微微颤抖的右手: “俞俞,还吃么?”
苏俞毫不犹豫地抽出了手,动作激烈得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别过头,不去看迟歌。
迟歌尴尬地收回了手,手掌慢慢收握成拳,凤眸低垂看向桌面。那夜在宫中之时,二人十指相扣的情形,虚幻得如同梦境一般。
迟歌强压住心上莫名而来的钝痛:“俞俞,不想吃,就回去吧。”
苏俞听话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出了院门。迟歌快走几步牵住她的手,这次她并没有挣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掌心中的一层薄汗。
苏俞在自己的房门口停住了脚步:“公子。”
迟歌猛然转头:“嗯?”
苏俞从迟歌手中抽出手,笑看向他:“我有未告诉过你,我家其实就在盛阳城 内?”
迟歌笑道:“你我本就在盛阳城相遇,况你说话也是京都口音,不说我也知道。”
“我明日想回家一趟,虽说房屋已给了青青,但她与我素来情同姐妹,我想那处还会是我的家的。”苏俞不待迟歌开口,又道:“我的身体早已完好了,出去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迟歌沉思片刻:“好。”
苏俞笑了一下,转身便转。迟歌忽而伸手,一拽一收之间将苏俞紧紧锁进怀中:“俞俞,那夜我……”
苏俞有些费力地推开迟歌,眨眼笑道:“我一点事情都没有,公子,你完全不必再用这种方式来安慰我。”落寞时总觉怀抱异样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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